第10章
没多久，凤重华就拎着菜篮子回来了。
一到门口，他就看到站在门口的谢阿蛮。
凤重华刚想开口，却眼尖地看到他脖子上的那圈儿狰狞红痕，腾时脸色一变，抓着谢阿蛮的衣领把人揪过来，说：“什么人欺负你？”
谢阿蛮见到凤重华，就像是见了救命稻草，顿时委屈的红了眼睛。
“有人闯进家里来，我问他是谁，他不说，还要打我。”谢阿蛮抬起先前被凤重夜给弄疼的右手，说：“他真可怕。”
说这，谢阿蛮的眼睛就变得湿漉漉的，琥珀金的眸子，看起来宛若被水浸过的琉璃。
凤重华瞧得心都软了，沉下脸来，说道：“是不是凤文涛一家子又来找麻烦了？”
谢阿蛮摇摇头，说：“不是他，是个长得很凶的坏人。”
长得很凶的坏人，听了个正着，在谢阿蛮身后凉凉说道：“他说的那个人，是我。”
“……”凤重华这才意识到院子里面多了两个人，顿时露出了惊喜之色，走过去上下打量着凤重夜，生怕他缺胳膊少腿。
“大哥，你回来了！”
凤重夜轻描淡写扫了眼躲在凤重华身后的傻子，说道：“我以为他是闯入家门的坏人，才对他动了手。”
凤重华松了口气，又有些无奈地扫了显然受惊吓的谢阿蛮，说：“这时间也是赶得巧，我原本想带他一起出去，又怕他路上总东看西看的，太耽误时间，就没带上。”
谁成想，凤重夜恰恰这个时候回来了。
凤重夜淡道：“无妨，我看他倒是听话。”
凤重华点点头，说：“不光听话，干活儿也麻熘，院子里面的菜是他种的，咱们家的两片果林，也是他去照顾的，我是想着，家里面多个干活儿的也好。”
这话，便是想着让凤重夜把谢阿蛮给彻底留下来了。
凤重夜淡淡扫了眼谢阿蛮，说：“随你。”
谢阿蛮在凤重夜转身走后，才闷声闷气地对凤重华说：“你认识他。”
凤重华心中有些许无奈。
031炎火红莲
谢阿蛮是真的傻，人都进门这么久了，他居然还不知道对方是谁，从这方面来看，他甚至还不如一个五六岁的奶娃娃。
不过，凤重华仍是耐心说道：“他就是我大哥，叫凤重夜，日后你跟着我，一起喊大哥就好。”
谢阿蛮撇撇嘴，似乎有些不开心。
凤重华拉着他的手，拍了拍，像是哄小孩儿似的说：“我大哥，虽然看起来有些不近人情，总是冷着一张脸，不过他也是面冷心软，你看，他今日都不曾把你赶出去。”
谢阿蛮小声说：“他凶，我不喜欢。”
凤重华摇摇头，说：“没事儿，不用担心，他也不喜欢你。”
谢阿蛮：“……”
谢阿蛮顿时更忧心了，这个家，好像是凤重夜做主的，但凤重夜不喜欢自己，他总有种即将被扫地出门的感觉。
但显然，凤重华也不想多提什么，谢阿蛮便颇为自觉地闭上了嘴巴。
………………
太阳西沉，一家子人围坐在火堆旁边，吃着烤肉。
“别看这小子，看起来傻乎乎的，烤肉手艺还真不错。”凤羽白吃的满足，插起一串肥瘦相间的烤肉，一口塞到嘴里，美味的汁液肉味炸开在味蕾间，让人无比快活。
谢阿蛮似乎已经全然忘了下午与凤重夜的不愉快，听到有人夸他，便弯着眼睛笑，只是手上不住地将烤好的肉片塞到凤重华的盘子里面。
“你吃，你吃。”
凤重华摇摇头，摸摸肚子说：“吃太饱了，给大哥吧。”
谢阿蛮便听话地将盘子里的烤肉，夹到了凤重夜盘子里面，倒是看不出有不情愿。
凤重夜看了他一眼，又把烤肉夹给凤羽白。
凤重华将一切尽收眼底，欲言又止，低头又将一片烤肉，夹给谢阿蛮。
凤羽白是个话痨，从头到尾一张嘴都在吧唧吧唧说着林子里面的经历。
说到不小心捡到一只蟒卵的时候，凤重华凝眉说道：“我就说前段时间，怎么有两个外地来的魂修，在咱们县里打听一枚蛋，还挨家挨户问有没有人进魂兽林。”
凤重夜抬眸，道：“你怎么说？”
凤重华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说：“我肯定不能承认啊，谁知道他们什么来头，打听旁人行踪做甚，就说家里人去山里面种树去了。”
县里面，不少人都知道凤家有山头，这倒也说得过去。
凤重夜点点头，说：“他们的注意力，应该会放在佣兵团上面，我们这种平头百姓，他们不会在意的。”
所有人都知道，凤重夜废了。
“不过，那蟒卵长啥样？又是个什么来历？”凤重华好奇极了。
凤羽白把藏在屋子里的蟒卵抱了出来，递给凤重华看。
“诺，这就是那颗蛋，也不知道能不能养得活。”凤羽白说。
凤重华打量了一番，道：“红色的蟒蛋？”
凤羽白点点头，说：“可能，是变异了。”
说着，凤羽白还从屋子里面，将藏好的烟火红莲给拿出来，捧给凤重华看。
凤重华瞅了一眼，被惊艳到了，说：“这蟒卵，长得还挺好看。”
这时候，谢阿蛮突然说：“炎火红莲。”
“什么？”凤重华没听清。
凤重夜勐然抬眸，看向谢阿蛮。
“这是炎火红莲蟒的蛋。”谢阿蛮颇为肯定地说：“我记得。”
凤重华愣了一愣，说：“那是什么东西？”
谢阿蛮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
凤重华：“……”
凤重夜心中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炎火红莲蟒，可是站在魂兽顶端的魂兽之王。
传说它来自于红莲地狱，经过数千年的红莲火灼烧方才修炼出一颗魂丹，一举冲破结节束缚回归人间，在魂兽界称王称霸，匍从者无数。
在书中，炎火红莲蟒不知因何发狂，一口狂火烧碎了两个不同魂修界之间的障蔽结界，引来更高魂修世界的注意，成为半个大陆沦陷的罪魁祸首。
这本书应当很长，但凤重夜只能看到他死后及进入魂塔之前的内容。
至于他进了魂塔后，魂修世界又发生了什么，他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凤重夜隐约记得，凤吹竹和谢策早已打算去对付这条炎火红莲蟒。
凤重夜盯着谢阿蛮，说：“你怎么知道它？”
谢策挠挠头，说：“我不知道，但我就是认识它。”
谢策还加了一句：“能孵出来小蟒蛇呢，红熘熘的，可好看了。”
凤羽白眼珠子转了转，抱着蛋，说：“真的吗？”
谢策点点头，说：“真的，不骗你，还会喷火呢。”
032顶级世家
凤羽白顿时更高兴了，眼睛亮亮地看向凤重夜，说：“大哥，我身负火毒，它会喷火，看来，它和我的确是天生一对儿呢。”
凤重夜眼皮子抽跳了一下，马上纠正道：“天生一对，不是这么用的。”
凤羽白想了想，说：“那就是珠联璧合，伉俪情深。”
凤重夜：“……”
他决定明天就去集市上买一本词典，让凤羽白好生抄上三遍。
凤重华若有所思地看了谢阿蛮片刻，才又低头摆弄盘子里面的烤肉。
饭后，凤羽白和谢阿蛮收拾摊子。
凤重夜将凤重华叫到一旁，静静看着两人其乐融融的分工合作。
“发现了么？”凤重夜说：“你捡回来的这个谢阿蛮，身份不同寻常。”
凤重华凝起眉头，说：“我早就发现了。他虽然记不得自己的来历、身份、甚至名字，但他认得矿山里面挖出来的名贵矿石。我虽然不懂这些魂兽，但他说的这条炎火红莲蟒，应该也非同寻常吧？”
凤重夜点点头，说：“你应当看到他手上那带个谢字的戒指了。”
凤重华说：“看到了，这个戒指，是有什么来头吗？”
“戒指的来头不好说，但上面这个谢字，还是颇有来历的。”凤重夜淡淡说：“西岐洲凤家，乃是凤家的一个分支，但凤家，又依附着谢家，谢阿蛮戒指上的那个谢，便是谢家的那个谢。”
凤重夜愣住了。
“如今离沧大陆，共分三十三皇朝、七大仙宗门派，却仅有三大顶级魂修世家。皇朝仰仗宗门，宗门又被掌控在顶级世家之手。其中一大世家，便是这谢家。”
凤重华愣了一下，眸中闪过骇然。
顶级世家，魂修世界的顶尖所在，普通人望之不及之处。
凤重夜收回落在谢阿蛮身上的视线，转而目视凤重华，说：“捡了他，就是捡了一个大麻烦，谢家子嗣单薄，极为注重血脉，如此流落在外的族中弟子，谢家自然会拼尽全力寻他，若他是被仇家所害，仇家更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理应不死不休才是。”
凤重华轻轻咬住了下唇。
他以为谢阿蛮只是个富贵人家的小少爷，路遇山匪顺着河流到了他家门口，却不曾想，竟是牵扯到了魂修界最顶级的那群人。
“我、我不知道。”凤重华也有些慌了。
魂修对于常人而言，那可都是提都不敢多提的存在。
魂修只需要轻轻捏一下手指，便能让人消失在尘世间。
凤子和光是被带入千秋宗，就已经能让家里人在县城横着走了。
顶级世家，那又是个怎样的概念？
“你现在知道了。”凤重夜近乎冷漠，说：“或者杀了他，或者丢弃他，如果你一定要收留这个人，我也无所谓，只是你先考虑清楚后果，再做决定。”
凤重华聪慧，自是清楚其中利害。
前几日光是沈家的两个魂修，出现在家中盘问，便已经让凤重华感受到了极大的压迫感，凤重华对于魂修，一直都是敬而远之的。
魂修不屑于杀凡人，凡人也轻易不敢招惹魂修，这是不成文的规矩。
“我、我考虑一下。”凤重华勉强稳住了心神，抬头飞快朝着冲着自己傻笑的谢阿蛮，低声说：“给我些时间，我要好好想想。”
谢阿蛮干活儿主动又麻利，收拾完烧烤摊子，便主动将碗筷拿到厨房去清洗。
待到凤重华忧心忡忡地进了屋子，凤羽白才摘下围裙，走到凤重夜身边，说：“大哥，你刚才，是不是在和重华说阿蛮的事情？”
凤重夜倒是有些意外，说：“你听到了？”
凤羽白摇摇头，说：“没听见，但大哥肯定会说的。毕竟这个谢阿蛮，身份很不一般。”
凤重夜道：“何以见得？”
凤羽白说：“连大哥都不知道这颗蟒卵是什么来历，想必，它必然罕见又厉害，可这谢阿蛮却一语道破，显然是来历不俗。我猜，他应该是哪个大宗门或是大家族的魂修术士吧？”
凤重夜看了凤羽白片刻，才问道：“你觉得，他能留吗？”
凤羽白摇摇头，说：“我觉得不太好，他身上怕是有大麻烦，留下来，保不准哪天就出事儿了。”
凤重夜点头说：“风险的确不小。”
凤羽白看着凤重夜，说：“大哥，那你是打算，把他赶走吗？”
凤重夜倒是有这个意思，而且他更想直接把谢策给做了，以绝后患，任凭他是什么天命之子、书中主角，砍了脑袋剁碎了身体喂狗，凤重夜就不信这谢策还能翻腾起什么浪花来。
但凤重夜不会这么做。
他要搞清楚自己上辈子的死亡，和他存在的这个世界到底有几分真实几分虚妄，他要让谢策这个主人公活着，神智清楚地死在自己手中。
凤重夜有属于自己的骄傲。
033送走阿蛮
“赶走，或是留着，全看重华怎么决定了。”凤重夜心中已经回归平静，说：“此人将来，必有奇遇，他绝不可能一直这么憨傻。我倒是想亲眼见识一下，他的奇遇会在哪儿。”
凤羽白有些听不懂，便挠了挠头，想问上一问。
然而凤重夜却并无回答的打算，留给凤羽白一个高大宽阔的背影，便结束了这个话题。
翌日天色大好，凤重夜带着凤羽白早早就上了山。
两座低矮的山头在吴大勇的悉心照料下，现在已经绿意盎然，树苗的成活率很高，加上凤重夜有意隔三差五替换到水缸里让人浇灌下去的稀释魂水，这些果树苗俨然有傲立群树的迹象。
吴大勇搓搓手，瞅着枝头上挂着的小果子，咧着嘴笑着说：“东家买来的这批苗子，可都是好货啊，才一个多月的时间，这苗子居然都要开花结果了，我养了这么多年的树，还是头一回见到这种奇景。”
寻常果树苗子，半年才能长出一茬子果子，要是年份再老一些、养料再肥一些，保不齐也得三五个月才行。
可凤重夜的这批树，才不过一个多月就成型了。
这要是不说，压根看不出来买过来的时候还是树苗子。
凤重夜早料到会引起怀疑，已经想好说辞，淡淡说道：“我问过卖树苗的老伯，据说，这批树苗之前种的位置好，有不少从魂兽林里面飞出来的蝴蝶蜜蜂停留，传播花粉，兴许是运气不错，沾上了魂树的种子，就变异了。”
吴大勇眼睛一亮，说：“原来如此，我就说这苗子和寻常的树苗不一样，要是授了魂树的花粉，那肯定就截然不同了。”
凤重夜让吴大勇先去歇息，与凤羽白一起进了林子。
凤羽白摸摸下巴，说：“这苗子，看着不像是魂树苗苗。”
凤重夜看了他一眼，说：“当然不是魂树苗，我们这山头的土壤条件太差，魂气微弱，根本种不了魂树。”
魂树极少出现在凡人聚集之地，便是因为魂气稀薄，供应不上魂树生长所需要的养料。
就算将魂树种在这里，恐怕也难以养活。
“这批苗子，可真是不错。”凤羽白盯着已经快要开出花苞的树苗，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凤重夜有些心虚，但仍是面不改色心不跳，道：“看来，我们运气不错。”
凤羽白看着在阳光里招展枝条的树苗，心情大好，点点头说：“是哇，这运气说出去，保不准都没人信的，看来，咱们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凤重夜顿时更加心虚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对着凤羽白说假话，他总是有种说不清的负罪感。
兴许，是因为凤羽白太过信任自己了吧。
两人一前一后巡逻了两个山头，凤重夜趁着凤羽白没有注意，便将几株长得最好的果树移植到了十二魂塔之中。
两人巡完山，天色已经不早了。
回到家中后，凤重华已经提前回来，做好了饭菜。
凤重华手艺一直都不错，奈何今天桌子上只有白水煮稀饭、几颗鸡蛋和几根小咸菜。
最近生活改善，凤羽白吃惯了大鱼大肉，乍一回到艰苦朴素的日子，一时间还颇有些不适应。
凤羽白抬头瞅了瞅低着脑袋扒饭的凤重华，说：“重华，你把谢阿蛮给送走了啊？”
进门就没见到谢阿蛮，凤重华还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怕是人已经不在家中了。
凤重华扒了两口饭，点点头，有气无力地说：“是啊，送走了。”
凤羽白咂舌，说：“你还真舍得啊。”
凤重华看了他一眼，说：“这能有什么不舍得的，又不是我儿子。”
凤羽白捏起一根小咸菜，放在嘴里尝了尝，说：“哎，其实我还挺怀念谢阿蛮的，昨天他在的时候，我就有烤肉吃，今天他走了，就只剩馒头稀饭小白菜了，这生活条件，简直是一落千丈啊。”
凤重华没好气地说：“有吃的就不错了，明天你做饭。”
凤羽白笑了笑，转向凤重夜说：“那也行，大哥喜欢吃什么，我做给你吃。”
凤重夜喝了口稀饭，说：“你做什么都行，我不挑。”
凤重华禁不住有点儿酸，说：“你怎么只问大哥不问我啊？好歹我也是你哥哥，做人不能太偏心眼儿。”
凤羽白义正辞严地说：“你今天做饭，也没问我啊，而且一看你心思都不在吃饭上，恐怕我不管做啥饭，你都食之无味，我问你也是多余。”
凤重华：“……”
凤重华心里面还真不是滋味儿。
他把谢阿蛮给送回靠近矿山的山洞里时，谢阿蛮那双琥珀一样的眸子里面，全都是被丢弃的难过，凤重华还是狠下心来，把谢阿蛮的手给推开，才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谢阿蛮原本还跟在他屁股后面紧追不舍，但被他吼了几句，才怏怏不乐地停下了脚步。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就被人给抛弃了。
这搞得凤重华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就连做饭都没心情。
凤重夜淡淡说道：“既然已经给他找了份工，他也应该能养活自己了，这个人，你不用和他牵扯太多，帮到这里，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凤重夜也知道利害轻重，但想到谢阿蛮，心里面总是放不下。
“他一个人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心智又不成熟，我是真的怕他出什么事儿。”凤重华也是愁得慌，放下碗筷，说：“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这帮人帮一半就撒手不管了，总觉得心里头噎得慌。”
凤重华虽然看起来有些冷淡，颇有乃兄之风，但也是面冷心善，这一点，倒是和凤琢光很像。
凤重夜看着凤重华，说：“他就算再蠢，也是个魂修术士，若是真遇到麻烦，他自有法子保护自己。此人身份特殊，你尽量别和这个人牵扯太深。”
如今的谢策，虽然看起来像是个天真无邪单纯的傻子，但在书中，谢策可是个笑里藏刀老谋深算的天才魂修。
谢策身为谢家嫡脉继承人，从小接受的就是大陆最顶级的培养，吃穿用度无一不是最好的，加之容貌不俗，天资颇高，谢策身边的追求者宛若过江之鲫数不胜数，这也养出了他一身的臭毛病。
凤重夜与谢策的恩怨，最初来自于抢夺一样魂宝。
同为天之骄子，自然谁都看不上谁，凤重夜从谢策眼皮子下面夺走了他想要的魂宝，便和谢策结下了梁子。
后来矛盾激化，和凤吹竹有相当一部分关系。
但这并非凤重夜让凤重华远离谢策最重要的原因。
书中，谢策是个风流浪荡子。
他既有青梅竹马的师弟，又有从小定下娃娃亲的未婚妻，还有甘愿为他献祭的狂热追求者，统算下来，和谢策有暧昧的人不下十个，包括书中主角受凤吹竹。
谢策是书中世界核心，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有天道加持，和他有过纠葛的人，除了凤重夜这个反派之外，无一例外的全都会喜欢上他。
当他是主角的时候，全世界都在给他让路。
且看，谢策就算出了意外成了个傻子，也还有凤重华照顾着他。
凤重夜倒是不怕别的，就怕凤重华对谢策生出些不该有的心思。
重生之后，他最在意的人无非是凤羽白和凤重华，从他回来的第一日起，他就已经暗中发誓定要护这两人安稳无忧。
说起来，凤重夜以前不信命，但自从他知道世界真相后，在某种程度上，他是相信命的。
他生怕凤重华被谢策玩弄于股掌之上。
凤重华面色有几分犹豫迟疑，但过了片刻，他还是认命地点点头，说：“既然大哥这么说，自然有大哥的道理，谢阿蛮怎么说也是个外人，我总不会因为他给咱们家里面平添麻烦。”
凤重夜有几分欣慰，道：“明白就好。”
“大哥放心，我会离他远一些的。”凤重华的口吻中，带着几分淡淡的无奈。
矿上也有不少个分区，凤重华既然决定和谢阿蛮保持距离，明日自会去距离谢阿蛮远一些的那片矿区上工。
吃完一顿有些沉闷的晚饭，凤重夜回到屋子里面，进入十二魂塔当中。
十二魂塔的第一层里，他先前栽种的紫浆草果绝大部分已经成熟，绿油油的紫浆草丛中挂满了紫灯笼一样的果子。
自从移植到魂塔中，紫浆草日夜都受着魂水的浸润，再加上塔中的时间流逝速度是外界的十倍，才一个月时间，紫浆草俨然已经提高了品质。
凤重夜摘下一颗果子，放在口中品尝滋味。
一股酸甜可口的汁液溢满了唇齿之间，浓郁的魂气顺着喉管进入腹中，让人感觉颇为舒服。
寻常的果子，可远比不上魂植结出来的果子。
这种品质的紫浆草果，食用起来能够去除体内杂质、补充体内魂力，对魂修百利而无一害。
若是将其放在西岐洲主城去卖，恐怕能卖上一颗一金的价格。
034契约灵物
凤重夜也不心疼，摘了满满一兜子的果子，打算带出去给凤重华和凤羽白当零嘴儿吃。
凤重夜转而去料理那几棵刚移植过来的果树和铁荆棘。
他用从外面拿过来的瓢，舀满了魂水，转头就倒进了土壤中。
寻常的树苗虽然难以变成魂植，但放入魂塔之中，可就大不一样了。
虽说，这些树苗就算变成魂植长出果子，等级也依然不高，但凤重夜就是想在力所能及范围内，给凤羽白一些惊喜。
正想着，身后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