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总之, 前提略过，有问题的是搜查四课的管理官大高真一郎。”
“……我觉得我可能还是需要了解一下被略过的那部分前提？”
“你就这么想知道萩是怎么勾搭幽灵帮忙的吗？景老爷。”
“喂喂，勾搭就有点难听了, 小阵平。”
“比起这个，我觉得我才是更需要前提的前提吧？我今天才刚来搜一报道, 就莫名其妙被松田拉走，感觉他们都在担心我是不是和松田有私仇了。”
“感觉你们几个完全都跑题了，现在最重要的不应该是情报泄露的问题吗？以及他找到的到底是hiro还是我的信息, 萩原？”
被喊到名字的萩原研二回答道：“还是老样子，我没有任何证据。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们这位大高先生这一个星期里所有行动，包括他的起床时间, 和人见面打招呼、交流的次数和对象，包括他今天穿了什么颜色的——”
“等等, 再说下去就有点变丨态了，萩原。”伊达航抬手打断了越说越不对劲的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笑了一下，神色自然极了, “班长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是说内搭啦。”
伊达航：“……”
他敢肯定，这个人肯定是故意的。
诸伏景光轻咳了一声，隐隐上挑的唇线证明了他此刻真实的心情。
松田阵平摆了摆手：“总之就是萩跟踪一个星期的答案，这一个星期他都没有表现出任何问题，害得萩差点以为自己判断错了。结果就在昨天晚上, 一个叫朗姆的人又给他发了个短信。”
“Time is money——上面是这么写的。”萩原研二接上了话茬。
诸伏景光默默看向名义上应该算是朗姆手下的好友，而降谷零眉眼一沉, 显得格外严肃：“这的确是朗姆的口头禅。”
能接触到朗姆这种角色, 就足以作为证据了。
虽然没有人给伊达航解释一下前情提要，但是他也很快跟上了节奏。
他们是同期，可当时毕业之后, 他们算是各奔东西，伊达航一直在警视厅下辖警察署当刑警，直到今天转到了搜查一课。结果同科室的同事还没有来得及欢迎他，门口就出现了一个戴着墨镜看起来像极了黑丨道的男人。
若非前段时间松田和他们做了一个星期的同事，想必搜查一课都会下意识掏出自己配备的警枪。
松田阵平显得漫不经心，他摆摆手，“如果班长你差一个欢迎会的话，让萩补一个给你就行了。”
萩原研二失笑：“搜一的欢迎会和普通的联谊不一样啦，而且哪有爆处组给搜一的新人开欢迎会的道理？”
松田阵平还是一副不怎么在意的表情：“反正都是喝酒，有区别吗？”
降谷零：“你们是不是又跑题了？”
萩原研二立刻低头：“对不起，zero老师。”
降谷零：“……”
诸伏景光弯弯眼睛：“所以除此之外呢？萩原你有什么想法。”
萩原研二：“搜查四课向来负责处理组织型犯罪，所以在最近的一起黑丨社丨会作案和公安有所接触。”
所以当时的三个嫌疑人都和这个案件有所关联，萩原研二才迟迟无法确定具体的那个人。不过现在他通过作弊的手法得到了答案之后，也就可以倒推出真相了。
“应该就是以此为契机，让作为管理官的大高接触到了相应的信息，但是他到底是具体打算怎么调查，我还不太确定。”
诸伏景光却在这时顿住，眼神闪烁了一下，这个表情变化并不明显，却第一时间被降谷零捕捉，“hiro？你是想到了什么吗？”
诸伏景光似乎犹豫了一瞬，但看了眼萩原研二后，还是点点头，开口说出了一个所有人都知道的基础信息。
“zero是警察厅的公安，而我是警视厅的公安。比起作为国家层面的警察机构的警察厅，警视厅其实更偏向于地区性的警察管理机构。”
诸伏景光还未说完，但是剩下的几人就都流露出了“不会吧？”的神情。
对此，诸伏景光也有些无奈，他接着说道：“之前你们不是还在吐槽我和zero为什么能卧底到一个地方吗？”
——因为最开始，作为警视厅的公安警察，诸伏景光的任务目标根本不是跨国的犯罪组织啊！
一开始的目标只是去做东京内部的一个小帮派的卧底，谁知道诸伏景光一歪就歪到了那个庞大的组织？
不，准确的说……
“正是因为那个组织涉及到的东西太多、太广，只要稍微抓到一些尾巴，就会无意地踏入那个庞大的黑暗世界。”诸伏景光闭了闭眼睛，“我当时正在寻找我卧底的帮派的情报，谁知道就刚好就遇上了他们和组织的合作……”
为求自保，诸伏景光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隐藏身份，等有机会联系到线人说明情况的时候，诸伏景光已经快要到手苏格兰的代号了。
因为在开始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信息防护程度大概率是不够的，肯定承担不住组织的深度调查。所以诸伏景光有刻意收敛自己的存在感，从不主动也从不挑事。等后来真的通过审查（在公安调高了档案等级之后），得到了苏格兰的代号之后，这个性格表现已经成为了他的底色，再改变就变得奇怪且突兀了。
这也是苏格兰在组织之中成了那么安静温和的重要原因之一。不过也因为他和波本截然不同的稳妥守秘，导致不少组织成员都喜欢和他聊天，苏格兰反而借此得到了不少情报，也是意外之喜。
所以在萩原研二提出身份有暴露的可能性的时候，诸伏景光就有在怀疑是否是自己暴露。
比起隐蔽性更高的警察厅公安，警视厅在最开始，可没想过诸伏景光这个卧底送出去之后就回不来了的可能性。
诸伏景光顿了顿，长长叹了一声：“最开始公安那边给我的卧底预期是半年。”
只要半年他们就打算收网的。
然后——然后他们就知道了。
他一卧就是四年，还得到了代号，成为了那个组织的“中流砥柱”。
“而那个帮派，正是最近搜查四课正在调查的……猛虎帮。”
“噗。”
“咳……”
哪怕是伊达航，从诸伏景光口中听到这个名字，也有些绷不住表情。
毕竟看起来温柔和顺的诸伏景光，怎么看都不适合猛虎帮这种……男子气概过于饱满的名称。
“所以这个猛、猛虎帮，现在还在？？”松田阵平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他们日本黑丨帮是合法的，相应的小帮派更新迭代的速度极快，往往留下来的才是那些难以根除的黑暗底色。
“现在看起来是这样。”萩原研二回忆道：“所以不管是公安，还是搜四，作为管理官的他们，都是有机会接触到当时小诸伏的情报，对吧？”
“所以调档案的动作，反而可以确定了和猛虎帮有关系，也就有联系到景老爷身份的危险性。”
“能对朗姆说在一个月内得到情报，他大概已经基本确定了这个信息，只差最后的决定性因素了。”
“而这个决定性因素——就在一个星期后对猛虎帮的逮捕行动之中！”
诸伏景光看着一人一句接上的好友，低声笑了笑：“目前看起来的确是这样呢。”
明明身份危机近在眼前，可是诸伏景光却没有什么紧张的神情。
今天是12月1日，伊达航调入搜查一课。而在12月7日，公安将配合搜四对猛虎帮的老大进行逮捕。
日本黑丨帮合法，但是不代表黑丨帮可以犯法。
这也算是一种杀鸡儆猴，行动弄得这么盛大，本就是为了表明日本警察的能力。
虽然松田阵平吐槽这根本没有任何意义，想表示警察的能力就先把东京的犯罪率下降一下啊？
“关键时间是12月7日对吧？”萩原研二眼睛弯弯，“我可以让大高先生身上的电器失效一段时间哦？”
“你们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小诸伏，小降谷。”
情报最关键的就是实时性。诸伏景光并没有借此逃脱组织的打算，所以，只需要让那个组织卧底，先他一步暴露就行了。
他们手中，可不只有一张牌啊。诸伏景光牵起唇线，弯起的眼眸却犹如大海般深沉。
12月7日。
搜查四课对猛虎帮老大进行逮捕。
组织线人上报组织派遣到警视厅的卧底有了异心，他的家人及本人都被日本公安保护，不出意外今晚就要隐藏身份逃到国外了。
朗姆对此表示怀疑，但是他却怎么也联系不到大高真一郎。而根据线人所确定的资料照片，从一个月前开始的情报层层叠叠出现在了朗姆的邮箱之中。
大高的身边的确有着数位暗中保护的公安，直到今天，他的妻儿已经在公安的配合下消失。
【解决大高真一郎！他是叛徒！速度！——RUM】
……
大高真一郎走在警视厅的走廊中，和两个低声交流着的警察擦肩而过，无形的电流一闪而过。其中那个半长发的看了他一眼，露出了一个礼貌的社交性笑容，并且点了下头致意。
他旁边的那个卷发警官似乎有些不耐，完全没有遮掩表情的意思，“快点，高桥在等你了。”
“知道了知道了，别催啊小阵平——”
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的接触，甚至连衣摆都没有碰到。
但是等大高真一郎离开警视厅后打开手机，却发现自己身上的手机，已经完全无法打开！与此同时，他身上的所有联络设备也失去了效果！
就在这时，一个红点对准了他的心脏位置。伴随着狙丨击丨枪的一声枪响，佩戴着耳机的苏格兰语气平静地收起狙丨击丨枪，说道：
“——任务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