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最终的战役（一）
一个月后，据说新玛法的军队后撤了一个光年的距离，被洛齐纳军队追赶而上。
又一支机甲战队前去支援，战况再次胶着起来。
“我以为我们星球光是靠人数就能打下这场仗，”兰德尔蹙眉，有些无法理解，“洛齐纳士兵的武器也没有我们的好。”
“可是他们机甲战士的战斗力却比我们强上很多。”希尔说道。
这一场战争中，洛齐纳军队的机甲战士让整个星际都震惊了。
洛齐纳的士兵人数的确没有新玛法多，武器也没新玛法的好，可是他们利用战机的战斗技巧却非常精妙，机甲战士的战斗力也很强，似乎受到过高强度的训练。甚至有别的星球的报纸上说，这一场战争的赢家最后会是谁，是一个人人都想去猜，却又不敢下赌注的迷。
肯德尔上将这几天几乎没有休息过。
军部已经有些按捺不住了，可是肯德尔上将还在拖着他们——就像希尔说的，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派兰德尔他们出动。
这么大一个星球，拥有这么强的战斗力，哪里用得着这么几个少年上战场？可是也有人说，该趁着这个时候给洛齐纳军队致命一击——这几个机甲形态变化者是星球目前最强大的战斗力。
他们加派了兵力，一下子将洛齐纳军队打退到了菲欧娜星系的边缘，可是战况也没有明朗起来。
不断有伤残的士兵被从前线送回来，报纸上大版面地刊登着他们的讯息。
某一天，兰德尔再次被叫去了军部，见到的依旧是肯德尔上将。
这个中年男人一下子仿佛老了好几岁。
他在兰德尔面前踱步许久，似乎一直没想好怎么说。
兰德尔看着对方那副踌躇的样子，迟疑道：“……是要用到我们了吗？”
肯德尔一下子僵硬了。
过了许久，他轻轻叹了口气，用手指揉了揉太阳穴，说道：“那些人的意思是这样的。”
“但是你的意思呢？”兰德尔有些失笑。
“你知道，我们用不着你们上场，”顿了顿，肯德尔似乎终于打算面对这个问题了，“我知道你和爱德华的关系不一般，你也一直很想亲手将他捉住，可是你和你的那些同伴毕竟是还没有毕业的学生。”
“可是我们却掌握了很多成年机甲战士都不会的能力。”
“是的，是的，”肯德尔无奈道，“可是实验室采用了你们的方法，现在阿尔瓦山上有不少机甲战士正在向着机甲形态变化者的路上前进。”
“我想不论是谁，这个过程都需要至少半年。”兰德尔冷静道。
“是的。”这才是问题——肯德尔叹了口气。
“让我猜猜，”兰德尔笑了起来，“爱德华也会这个能力对吗？甚至于洛齐纳军队里面就有不少形态变化者。”
如果单纯只是想给洛齐纳军队一个下马威，新玛法可以有很多方法——他们可以将最新的武器搬上战场，亦或者派出最大的兵力。
可是这些都不够——星际战场的广袤注定了这两样东西没有决定性的作用，而士兵本身的战斗力却是至关重要的。
而让军部里的人着急着想把他们派上战场的唯一原因，就是这个平衡快被打破了——洛齐纳军队即将出现形态变化者，因为爱德华也快忍不住了。
这其实很好猜，兰德尔不相信当尼安落入爱德华的手中之后，爱德华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你怎么猜得到？”肯德尔上将有一瞬间的惊讶，可是这丝惊讶很快就被他的忧虑给代替了，“没错，有可靠消息说，洛齐纳军队里至少有三十多个机甲形态变化者。”
这个人数让兰德尔没有多少惊讶。
是他们的起步晚了，要是能够早点尝试用那种方法训练机甲战士，恐怕到现在为止能够培养出整整一支机甲形态变化战队。
“这只是保守估计，”肯德尔上将叹了口气，说道，“我以为这是我们星球独一的优势。”
不难想象，几年以后，机甲战士们将会走向另一个时代。
而他们，则是第一个跨越到那个时代的人。
兰德尔沉默着。
“虽然加大兵力说不定能够将洛齐纳的变形队伍的优势磨灭掉，可是上面的意思是派出你们，说不定能够增加我们的优势。”肯德尔斟酌着说道。
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他再反驳也没用了。
所幸他知道这些少年的实力——原本希尔挑出来的那些学生就是圣洛斯两届学生里素质最优秀的，经过那八个月的高强度训练，战斗力更是上升到了一定程度。
虽然知道这些学生还没毕业，可是要是将他们编入军队里，至少可以进入到精英战队里。
他们唯一缺少的，就是真正上战场的经历。
可是战争并没有哪一场比哪一场危险性小的说法，这一步他们总是要经历的。
——肯德尔上将只能用这点来说服自己。
过了许久，兰德尔点了点头。他缓缓说道：“…我们会尽力。”
“不要逞强就可以，”肯德尔拍了拍兰德尔的肩膀，低下头轻声说道，“这是我个人的命令——我们不是让你们去送死的。”
那天晚上，兰德尔慢慢走回了家。
那个命令，肯德尔上将会亲自通知其他七个人。
兰德尔回到家的时候，女佣们正在将晚餐一份份递上餐桌。
卡麦尔在慕纱身边低声说着什么，慕纱嘴边挂着满意的笑容，点了点头。
看见兰德尔，慕纱的眼睛一亮，喊道：“兰迪——”
兰德尔觉得慕纱的心情似乎很好，不禁有些好奇，笑着走过去问道：“怎么了，母亲？”
“你忘了吗？”慕纱握住了兰德尔的手，笑着说道，“明天是你的生日。”
兰德尔微微一愣。
“前三年生日的时候你都不在这儿，”慕纱的目光复杂，“终于，今年我们可以一起过了，亲爱的兰迪。”
慕纱不提，兰德尔几乎要忘记了。
是的，明天是他的生日。
往常，他生日的那天总会开很大一个派对。他会将学校里的好朋友叫过来，他们会喝酒，跳舞，然后他会寻找一个目标，将对方带到楼上的房间里疯狂一夜。
可是那样的日子却似乎已经很遥远了。
“怎么了，兰迪？”觉得兰德尔的情绪似乎不是很好，慕纱担忧道。
“不……没事，”兰德尔扯出一抹笑容，摇了摇头，“我很开心……我差点忘了！”
卡麦尔毕恭毕敬道：“少爷，我们早就已经预定好了一只很大的生日蛋糕。”
“有多大？”兰德尔笑着问道。
卡麦尔眨了眨眼睛，说道：“五层高。”
“哦，这吃不完！”兰德尔惊讶道。
“但是今年的客人将会有很多。”卡麦尔看起来似乎很高兴。
兰德尔的情绪也被牵动了。
到了快吃晚饭的时候，希尔终于回来了。
这几天圣洛斯开了学，他又需要重新回到课堂上了。
军部里的人为兰德尔他们请了一个无限长的假期——而这假期到底有多长，谁都不知道。
希尔回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将兰德尔带到了楼上，低声问道：“你们要走了，是吗？”
兰德尔笑了笑，说道：“…是的，有些快，我也很惊讶。”
希尔沉默地注视着他，明明什么都没说，可是兰德尔却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也没想过有一天我会真的上战场，”兰德尔深呼吸一口气，说道，“说真的，其实我有些紧张。”
希尔抓着兰德尔手臂的力道非常大——他几乎把兰德尔给捏疼了，可是兰德尔什么也没说。
他靠近过去，吻了吻希尔的脸颊，说道：“可是我即将要做的事情是你已经做过的，我即将要去的地方也是曾经你去过的。”
“我只是害怕结果会不一样，兰迪，”希尔的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在阿尔瓦山上的那几天我就在幻想这一天的到来，每一次想到，我都会忍不住想要让你们停下来。”
“可是你没有，”兰德尔眨了眨眼睛，轻声道，“我也可以很强壮，希尔。”
希尔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很多人被邀请了过来。
依旧是一个盛大的派对，圣洛斯的学生占了一大半。
他们在阿尔瓦山训练的那段日子，加百利没有跟着来——兰德尔觉得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了，结果这次这家伙跑到他面前来说他要跟着他们一起去战场。
“加百利，以后有的是机会。”兰德尔无奈道。
“可是我为了这个准备了很久！”加百利生气道，“我无法忍受看着你们上战场但是我什么都干不了！”
“那你可以做什么呢？”兰德尔问道。
“我已经拜托罗兰老师帮我找到了一名军医！”加百利得意道，“我已经通过了那名老师的考试，我可以作为他的助手和你们一块儿过去！”
“…你简直是在开玩笑！”兰德尔蹙起了眉头。
“什么时候你也开始和大人一样谨慎小心起来了？”加百利愤愤道，“在我看来，你们也是在开玩笑！大家伙都是朋友，有难一起当，你怎么能抛下我呢！”
兰德尔说不过加百利，而且一旦罗兰老师都出手帮助了，兰德尔觉得自己说再多也是没用的。
他觉得事情有些脱轨，但是又有些兴奋——或许一生当中，他也只能大胆这么一回了。
所有的人在客厅里玩闹着，许多亲戚朋友都和兰德尔好好聊了一番。
到了这一天最后一刻的时候，所有人举起了香槟，说道：“生日快乐——我们的兰德尔！”
不知道是否是酒精的作用，兰德尔觉得自己的意识漂浮了起来。
他觉得很幸福。
三年以来，他第一次重新过上生日，还是和这么多人一块儿。
有别的班的女生到处寻找着兰德尔的身影——她抓住了海拉，礼貌地问道：“兰德尔呢？”
海拉挑眉道：“你找他做什么？”
女生顿时红了脸。
而此时的兰德尔抓住希尔的手一直来到阁楼。
这是一间书房，平时只有弗雷会来。
兰德尔将希尔拉进去，将门从里面锁住，随后把希尔推到了墙上一通狂吻。
希尔将他的脸微微推开，喘息着问道：“兰迪？”
“哦，亲爱的，”兰德尔打了个酒嗝，笑眯眯说道，“这是离开前最后的疯狂一夜。”
希尔看着对方因为酒精而带了些红晕的脸颊——他身上棕色毛衣的领口有些大，锁骨和胸膛若隐若现。
兰德尔将鼻子凑到了希尔脖颈之间，故意呵着热气。他的一条腿攀上了希尔的腰，勾引般的磨蹭着。
希尔揽住对方的腰，失笑道：“你明天会下不了床的。”
“我可不需要上课。”兰德尔醉醺醺地说道。
“你明天要是后悔了怎么办？”希尔垂下头，轻声说道。
兰德尔的双眼明亮，直直望进希尔的眼底。他勾住了希尔的脖子，迫使对方的嘴唇落到他的唇上，随后轻声说道：“那就别给我后悔的机会。”
“你就没想过，或许我会在你离开前一晚把你做到下不了床？”希尔轻声问道。
兰德尔笑了起来，他摸了摸希尔的侧脸，懒洋洋说道：“只能是今晚，希尔……你把我干到哭也没问题，只不过我是不会哭的。”
希尔沉默地看着他。
最终，他扯出了一抹笑容，闭上双眼，吻住了兰德尔的双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