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水声黏腻、起伏。
臂弯圈禁的空间变得逼仄, 被亲吻的军雌节节败退,直到后背狠狠撞上冰冷的桌台。
闷哼声还没溢出,一只宽厚有力的手便抚上萨缪尔的后腰, 抵在桌台之间。
“当心。”
修郁眉目含情, 盯着军雌的鼻尖, 将分离的唇黏合得更加紧密。
“萨缪尔, 我可舍不得你受伤。”
他握住萨缪尔的腰身,隔着衣料,触碰上肌肤的纹理,在对方腰窝的微陷处缓缓摩挲。
萨缪尔的呼吸一滞。
灼热的温度穿透了内衬, 直达肌肤,将大脑都灼烧得一片混乱。
闪烁的光脑, 奥托卡的名字。
萨缪尔想要拼凑出其中的联系,但修郁却像是有意糊弄,托住他臀与后腰, 突然将他抱上了桌面。
“修、修郁。”猝不及防的腾空感,让他环住了修郁的脖子。眼瞧着修郁的吻再度袭来, 萨缪尔艰难开口,“等等,光脑、奥托卡……”
“我的雌君。”
“这可不是提其他雄虫的好时机。”还没等萨缪尔说完,修郁便再次将他的话堵在了唇齿间。
气温升高。
办公室的氛围愈发焦灼。
就在衣裳半解,事态即将失控之际,叩门声突兀响起。
“院长。”
有研究虫询问,“已经下班了,需要继续给您保持实验权限吗?”
显然, 门外的研究虫以为他们的院长准备加班。然而事实却是,修郁正在加一种另类的“班”。
打着冠冕堂皇的幌子, 做着脸红耳热的事,萨缪尔实在感到羞耻。他将头埋进修郁的脖颈间,闷声道,“……回家。”
像只仓鼠。
修郁轻笑了声,视线从萨缪尔的耳垂,落在了他被咬得殷红的唇上。只是一眼,眸色便再度加深。
“现在?”
逗弄般,使坏的舌尖舔舐过萨缪尔的唇缝。
与此同时,“院长?”
嘭嘭——
心脏几欲跳出胸腔。
萨缪尔面红耳赤,慌乱不已。修郁实在是太会使坏了,再这样下去,今晚都怕是走不出这间办公室。
“……别闹我了。”他只得颤着长睫,亲了亲修郁的脸颊求饶,“好不好?”
修郁这才作罢。
一面整理萨缪尔的衣领,一面朝着萨缪尔勾唇道,“不必了,我过会就离开科学院。”
*
十分钟后,两虫终于走出了科学院。
修郁带着萨缪尔坐上了飞艇,舱门关闭的瞬间,“叮”的声,光脑再度传出声响。
想起在办公室时被蒙混过关的通讯,萨缪尔不禁投去目光。然而修郁仍旧面色如常,他没有去看光脑,毫不在意般,甚至还贴心地帮萨缪尔调整了座椅。
“小维托今晚在劳伦斯那里?”修郁关闭了舱门。
听到询问,萨缪尔多瞧了他一眼。这是在转移注意?他暗忖,却还是回答道,“是的。舅舅传简讯说,今晚不送崽崽回来了。”
劳伦斯可太喜欢小雄崽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劳伦斯亲自生的呢。
修郁点了头,倒也好,省得小崽子黏萨缪尔黏得不像话。
“崽子要是喜欢,就让他多和劳伦斯待几天。”修郁从后视镜看向萨缪尔,目光划过对方腹部。
八周,已经进入雌虫孕期的第二个阶段了。军雌原本平坦精瘦的小腹,也有了点隆起的弧度。
软化的腹部变得柔软且富有弹性,不仅是崽子,连修郁也爱不释手。但绝大多数时间,萨缪尔柔软又漂亮的腹部都会被崽子当做枕头,一面被枕着,一面任由口水肆流。
更别提难得有时间灌溉的时候,奶凶的小崽子必然横插一脚。
修郁看着萨缪尔抚摸腹部的动作,很好,现在又多了一只争宠的小崽子。
不过他已经想好了,等磨虫的小崽子出生后,就打包它和它的雄崽哥哥一起去劳伦斯家里住几天。
劳伦斯也该心满意足吧。
修郁轻挑了眉,愉悦地驾驶着飞艇飞往住所。
从科学院回住所的路程并不算远,然而就在这期间,修郁的光脑却闪烁个不停。这让本来就狐疑的萨缪尔,更加难以忽视。
是谁在不停地联系修郁?
难道还是奥托卡?
萨缪尔蹙眉,“对方看起来很急切,修郁你不打算接通讯吗?”
修郁掠了眼闪烁的光脑,通讯虫名验证了萨缪尔的猜测。他的唇角划出道弧度,分外漫不经心。
这就是他的目的。
让摇摆不定的虫子焦急。
“我说过,无关紧要的虫罢了。”修郁再次摁灭了光脑,朝着萨缪尔笑了笑。
看着修郁冷淡的态度,萨缪尔甚至开始庆幸他并不是光脑那端的虫子。修郁有多会磨虫,多会玩弄虫心,他并不想再体验一次。
萨缪尔不再过问,别开视线。
从他选择相信修郁那一刻起,他就没有必要再对修郁刨根问底。
直至飞艇抵达住所,光脑才终于消停了一点。修郁先一步打开舱门,朝萨缪尔伸出了手。
手与手交握的瞬间,萨缪尔看着修郁,还是不住开口,“你也会这样对待我的通讯吗?”
修郁的身上有太多令虫不安的因素,想要彻底拥有这只雄虫,大概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以及强大的内心。
“你会这么想吗?”
修郁注视着萨缪尔,反问道。
没了吵闹的光脑,空气变得安静起来。修郁扣住了萨缪尔的十指,指缝相嵌,严丝合缝得不留空隙。
他没有给军雌不安的机会,直接作答,“并不会。”
“你和我之间并不需要通讯,亦或是其他事物连结。”就连曾经,将腹中蛋视作为一种羁绊的行为,也不再需要。
“因为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会站在你的身边。”修郁将他牵下了飞艇。
军靴落地。
两虫一同矗立在地面。
“你不需要再拼命追赶,更不需要回头。”雄虫的嗓音如同他的眼眸,温柔又缱绻。
“萨缪尔。”
“按照你自己的步调走。”
他是他的雌君,也是他唯一愿意配合步调的虫子。
嘭嘭——
好不容易平息的心脏再次狂跳,因为修郁的话,萨缪尔悸动不已。
这无疑比说爱更加真挚,也更富有重量。萨缪尔眼眶发热,他回握住修郁的手,一刻也忍受不了
地扑进对方怀里。
“我喜欢你说的这些话。”
他吻上了修郁的唇,将发紧的嗓音用力地碾磨在唇齿间。
动情的吻像星火燎原般,一发不可收拾。
从大门到玄关,军装与白袍一同被点燃。好在智能家虫眼疾手快,一面跟在交-缠的虫影身后,一面哼哧哼哧地捡起脱落在地的衣服。
【室温过高。】
蛋型机器虫拎着自家主虫们的衣服,用机械触角探测着温度,片刻后,贴心地更改系统,【调整室温。】
然而这样也无法阻挡不断灼热的体温,尤其对于孕期极度易敏的雌虫。
“饥饿感”在肌肤相触的刹那,疯狂上涌。自从修郁接手科学院,两虫时常错开休息时间后,孕腔就很少被充分灌溉(给蛋补充能量)。
再加上崽子的黏虫与捣乱,对灌溉而言,更加雪上加霜。
“修郁快点……”(补充能量)
萨缪尔浑身泛起绯红,咬唇倒在沙发上,环抱住修郁的脖颈,选择了一种相对不那么羞耻的表达方式。
“我需要你。”
似乎为了验证他的急切,孕虫外化的精神触角摩挲上修郁的脸颊与胸膛。
修郁掠了眼颤巍的触角,轻笑着握住了萨缪尔的手腕。他侧眸,深邃地盯着身下的军雌,唇却吻上对方的掌心末端。
“你得让我感受到。”
磨虫的嗓音溢出,“你到底有多需要。”
他又在使坏。
萨缪尔眼角渗出液体,下一秒发狠地咬上修郁的嘴唇。
……
“叮——”
火热的氛围中,不合时宜的通讯突兀响起。紧接着,小茶几上的光脑疯狂闪烁。
修郁有瞬被吸引了目光,而呜咽的萨缪尔跟着望了过去。
泪眼迷蒙间,他看清了通讯虫的名字。
果然,又是奥托卡。
萨缪尔难得地感到气恼。
他对曾经教导过的士兵并没有任何意见,但对方总是在联系修郁,并且他知道奥托卡在军校时爱慕过修郁……
修郁还要瞒着自己与对方联系。
这实在足够令虫委屈。
他并不怀疑修郁会移情别恋,联系奥托卡大概也是因为与多芬有关系。而暂时隐瞒,也只是为了让计划保密进行。
可萨缪尔在这种时刻说服不了自己。
难道只有修郁可以使坏吗?
“修郁……”他故意捧住修郁的脸,强制令他挪回视线,舔咬着他的下颚,摇晃起唇下痣。用着被捣碎的清冷声线,附耳呜咽。
“碰碰我。”
于是修郁再也腾不出手,也挪不开视线。
“啪嗒。”
得逞的军雌,伸手扫向茶几。
光脑掉落在地。
*
无虫接听。
阴冷的地下室,长长的阶梯。奥托卡站在最后一阶上,看着昏昏暗灯下的雄虫,后背森然发寒。
他的哥哥——奥尼斯半匿在阴影里,只有脸被光所笼罩。然而那张脸苍白泛青,阴冷不已。往下,凸起的筋脉似活物,扭曲地盘踞在脖颈里,狰狞可怖。
然而更令骇虫是,在如此诡恶的场景里,冰冷的实验台上、没有光的角落里,一具具雄虫尸体码在一起。
短短半个月,奥尼斯不仅变得可怖骇虫,还给家族捅了个大篓子。
那些帝国境内失踪的雄虫,竟都出现在奥尼斯的实验室里。
“你……这个疯子。”奥托卡牙齿打颤,倒退了一步。
奥尼斯怎会做出这么事来?
就算他再没有分寸,又怎会不顾家族安危,在短短半个月的时间谋害如此之多的雄虫。
——你不觉得他像另一只虫吗?
修郁的话猛然回响在脑海中。
奥托卡抓紧了光脑,震动着眼眸盯向“奥尼斯”,“……你到底在干什么?”
“帝国境内失踪的雄虫……你利用家族的名义都干了什么……”
“别激动。”
奥尼斯的眼睛灰蒙蒙,在冰冷的金属光下,诡异而森然得不像话。他没有想到奥托卡有这处实验室的权限,更没有想到奥托卡会直接发现了这些尸体。
“奥托卡,我亲爱的弟弟,我完全可以解释。”
这句话令奥托卡毛骨悚然,几乎在瞬间他确认,这绝不是奥尼斯。
他想要后退,至少先离开这恶心恐怖的地方。可就在这个时刻,手中紧握的光脑闪烁了下。
通讯有了回复。
奥尼斯猛地捕捉到闪烁的异光,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奥托卡,浓稠的暗意涌进了眼睛。
冷不丁开口,“你在和谁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