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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他们敲响他的门

第102章 他们敲响他的门
我妻真也疑惑的目光, 看向六道骸。
六道骸恰到好处的咳嗽一声,他的嘴角出现血迹。
吃惊一声。
“怎么回事?”我妻真也问。
六道骸摇头,“大概是与纲吉交手时受的暗伤。”
我妻真也巴巴看着六道骸,“要看医生吗?”
六道骸点头, 随后被我妻真也虚弱的扶到床上。
叫来一个医生。
为六道骸诊治后, 医生对我妻真也说, “病人今晚会起热, 最好留一个人看守。”
我妻真也焦急于六道骸的伤势如此严重,他有记忆起, 从未出现过六道骸生病发热一事。认真记下医生的叮嘱,对医生道过谢, 付过诊金,最后将医生送出门外。
房间门关上。
在走廊的拐角处, 如烟一般, 医生消失在原地。
返回房间。
将盖在六道骸身上的被子掖好,我妻真也关上灯,拍拍六道骸说, “睡吧。”
微弱的夜光灯下,六道骸掩唇又咳嗽一声, 眉眼间带着脆弱,我妻真也犹疑几秒, “哥哥,你怎么了?”
六道骸说:“无事,只是感觉有点冷。”
我妻真也将空调调到三十度。
“好点了吗?”我妻真也眨眨眼睛。
六道骸沉默一秒,靠在床头, 微敞的睡袍露出白皙的锁骨与腹肌,他对我妻真也说, “你先睡。”
我妻真也伸手探探六道骸的额头,像水一般凉。
钻进六道骸的被子中,他抱玩具一样抱着六道骸,“我和你挤一挤,你就不冷了。”
“好孩子。”关上夜灯,黑暗中的六道骸,面上带着狩猎成功的惬意。闭上眼睛,他回抱住我妻真也。
天光大亮。
沢田纲吉准备去敲我妻真也的房间门。
路过六道骸房间时,他错愕发现,六道骸的房间门竟敞开着一丝门缝。他心中有着不详,上前推开门,门不需要多大力,一碰就自动嘎吱嘎吱打开。
沢田纲吉看到,卧床整洁干净,被子没有一丝褶皱,就像房间主人昨夜没有在这里过夜一般。
屋内满是水汽,本该紧闭的窗户,此刻也是大敞着的。应该是敞开一夜的窗户,才能导致屋内湿气这么重。
沢田纲吉甩上门,去往我妻真也的房间。
他就不该相信六道骸。
过去时,沢田纲吉却发现,门前早就站着一个人。
带着毛绒帽子……费奥多尔。
费奥多尔扣响门铃,等待中,对沢田纲吉挑眉,“沢田先生,好久不见。”
沢田纲吉能感觉出,费奥多尔的眼神,绝对不是善意的。他扯出一个微笑,“好久不见。”
屋内传来噔噔噔的脚步声,超级活泼。
费奥多尔侧脸说:“沢田先生,你过来这里,是为什么?”
沢田纲吉深呼吸一瞬,他攻击性极强,道:“与你无关。”
费奥多尔轻呵一声:“确实与我无关,但如果”
他又低笑一声。
我妻真也推开门,门前站着的是预料之中的沢田纲吉,与意料之外的费奥多尔。
这个奇怪的组合让他僵愣在原地,他眨了好多次眼睛,才能确定,他没有眼花。
说实话,再次见到费奥多尔,我妻真也内心的亏欠居多,毕竟对于费奥多尔而言,他是一个食言者。
他咬咬唇,正想着要如何开口打破这个尴尬局面。
身后,只穿着一件睡袍、但一件睡袍也不好好穿的六道骸微微咳嗽走来,虚弱地搭在我妻真也的肩膀,亲近的姿态无疑,“真也,我,咳”
我妻真也肩膀一重,他被六道骸牵去所有心神,伸手去扶六道骸。
门外,被忽视良久的沢田纲吉终于发出一声冷笑。
费奥多尔的表情也耐人寻味。
他们二人的目光也越来越危险。
在他们的注视下,我妻真也伸出的手顿在半空中,不知还要不要扶六道骸。
六道骸眉头稍挑,轻佻的动作只让他带了些散漫,他站直身体,主动去牵我妻真也的手腕。
这个举动让费奥多尔的眼中冒出一丝红色。
眼看状况越来越不对,我妻真也再想躲避,为了避免房间被拆,也只能举手提议,“……几位,早上好,我们出去喝杯茶吧。”
现在只想尽快把这几个人分开。
费奥多尔笑一声,玩味地看了看房间内,“真也。”
“在。”我妻真也探头去看。
“为什么不就近选择,”费奥多尔侧目看他,狭长的眸子眼中闪过暗色,“这个房间里面,好像也有茶具吧。”
我妻真也下意识后退一步,吞吞吐吐:“这个。”
六道骸的手抵住他的腰,安抚了一会儿,对上费奥多尔的目光,像是无声交锋,最后收回目光说:“请。”
我妻真也鼓鼓脸颊,感觉现在的情况越来越不对劲。
他跟在这三个人的身后。
感觉这三个人比他还要迫不及待。
但我妻真也真的很怂,他锻炼出来的勇气,就像是像是空气,现在不知道飘到哪儿了。
屋内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小方桌。
我妻真也径直坐到六道骸的身旁,在落座时,对面的费奥多尔,以及左手侧的沢田纲吉,都盯着他看,神色不见很冷,可就是莫名透露出一股凉意。
我妻真也屁股抬了抬,到底是没坐下去,左右看了看,右手边没人落座,准备坐到那里是,六道骸说,“真也,不用动。”
进退两难,动不动呢。
忍了很久,沢田纲吉询问,带着不悦:“骸,你昨夜去了哪里,今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听着听着,我妻真也缩了缩肩膀,很小心地隐藏自己的存在感。不过他即风波中心,再怎样隐藏,只要他有一点点的动静,三个人都会立刻看向他。
六道骸的表情依旧带着惨白,抬起眼,他冷淡说:“只不过是昨夜我生病,真也不放心,让我留宿在这里一夜而已。”
“生病?”沢田纲吉咬牙,他现在万分看不惯六道骸的小白花表现。
十几年的相识,他比谁都要清楚,六道骸看似体弱,实则身体强壮到能赤着上半身单挑百人不喘气,简直就像铁打的一样。更何况还是这种情况还是在真身被关在水牢中,只出现幻术分身的情况下。
怎会如此!
为什么他从前没有发现,六道骸如此会装!
安静又窒息的空气,仿佛能听见茶叶舒展时的声音。
我妻真也放轻呼吸声,第一次感觉时间过得如此慢,他的面前突然多出一个空荡荡的茶杯。
抬头一看。
费奥多尔将茶杯递到我妻真也面前,“可以添杯茶吗?”
我妻真也立刻直起身,拿起茶壶。
费奥多尔看着他安静的表情,“真也,这六年,你去哪里了?”
我妻真也手一抖,松开费奥多尔的茶杯,茶杯滚到地板上,万幸杯水不是很多。
他捡起茶杯,有点不知所措,他也不知道这六年去哪里了吗。低头闷声说,“我再去拿一个新的杯子。”
“真也,不要紧张,”费奥多尔弯唇,拿过我妻真也的杯子,喝过一口,“我用这个就可以。”
简简单单的喝茶动作,却让费奥多尔搞得如此暧昧。
我妻真也噌地满脸通红,坐立不安,张张嘴,匆匆留下一句去趟卫生间,赶快离开这里。
我妻真也反锁卫生间的门,心有余悸,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拽着头发,不知道要如何善了这件事情。
费奥多尔和纲吉,看样子短时间内是不会离开这里。
纲吉不离开这里,我妻真也勉强可以理解为是纲吉想要叙旧。费奥多尔,我妻真也实在不理解,费奥多尔都已经将拍卖场作为礼物赠送给别人,应该是开启了新生活,为什么还会找到他。
门被哒哒敲响两声。
随后是锁被打开的嗝嗒声。
我妻真也扭头,门被打开一条缝隙,缝隙中露出的是一个颀长的身影。
“为什么不进来?”我妻真也等了许久主动问。门外站着的人在撬开锁后,也没有进来,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动作。
费奥多尔轻笑,推开门进入,紧接着就是反锁。
其实对于屋内的人,我妻真也除外,门是否反锁,作用都是一样的。能不能拦住他们,只看他们的意愿。
如果他们想要的话,门可与等同虚无。
真正与费奥多尔同处一个空间,我妻真也又缩起脖子,他后悔一分钟前的自己为什么多话。
眼睛不由自主地向门口瞟,手一不小心又扫落掉东西。
我妻真也缩了缩脖子。
费奥多尔的声音很温和,看上去心情很平静,一点儿也不像阔别六年的样子。“真也,我很高兴你还活着。”
掉落的是洗手液瓶子,瓶身是玻璃的,我妻真也踢踢碎片,准备待会儿将碎片捡起来。
听着费奥多尔的话,他沉默地低下头,数着地上的玻璃。
隔了三步的距离,费奥多尔低下头看他,“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当时选择独自去赴死吗?”
我妻真也抬头,开口,费奥多尔却对他做出噤声的举动,费奥多尔的神色依旧温和,但是即使竭力隐藏,眼神仍流露出阴暗,话也是这样的,“真也,告诉我实话。”
我妻真也的眼中像是蒙了一层雾,他去想那时候他自己的想法。
只能想起将他整个人淹没的压力与难受。
即使当时有人帮他解决困难,但是他还是很难受,他摆脱不了当时的困境。
他将玻璃碎片放在手中,“我想摆脱当时的困境。”
费奥多尔将他手中的碎片接过,闻言将碎片攥在掌心,血顺着掌心留在地面,和地板上未捡起的碎片融为一体。
“现在摆脱了吗?”费奥多尔未察痛楚,问我妻真也。
我妻真也愣神,“好像摆脱了。”
“可是我好像摆脱不了。”
我妻真也将费奥多尔人的手放在水流下冲洗,一边洗手一边颤抖着。
费奥多尔闭着眼,眼下有着一层青黑,表情极累,声音中透着疲惫,“我一直抱着你仍活着的念头四处寻找,即使身边的所有人都在告诉我,你已经不在人世。”
我妻真也被水温烫到,手指蜷缩。
“你说你身为黑手党首领是一层困境,你在消失时摆脱了困境。但你不告而别,对我来说怎么不算是一层困境。”
我妻真也抽抽鼻子,竟然打了一声哭嗝。
费奥多尔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暗色。
我妻真也恹恹地回到座位,无精打采,六道骸的眉头紧蹙,立刻看向随后过来的费奥多尔。
费奥多尔不为所动,他撑着下巴,“真也,方才的话,还做数吗?”
我妻真也去扯六道骸的袖子。
沢田纲吉与费奥多尔两个人的脸色瞬间下沉。
我妻真也对于他们的神色变化无感,“哥哥,费奥多尔曾经帮过我好多,而且和我有一些关系的孤儿,现在也在他的名下,被他收养。”
“恩,需要我接回来那群孩子吗?”六道骸看向身旁。
摇头,我妻真也掰着指头算了算,“等到秋天,我们去找他,去他那里看他们。”
六道骸点头的同时,眼神落在费奥多尔身上。
费奥多尔嘴角翘起,举起茶杯。
我妻真也没关注他们的对视,正掰着手指头数时间,忽地发现沢田纲吉在幽幽注视他。
沢田纲吉手摩挲着杯肚,“其实,我也可以收养一些孤儿。”
早餐茶就这样过去了。
像是约定好的,三个人在早餐茶结束后,纷纷离开。
我妻真也看着桌面,揉了揉腮帮子,看着茶杯中悬浮的茶叶,茶水中倒着他的纠结,看样子接下来要很头疼了。
门铃又被敲响。
诧异。
我妻真也嘀嘀咕,“是谁回来了。”
可打开门,却发现不是之前的任何三人。
是福泽谕吉。
福泽谕吉一身黑色和服,身上湿淋淋的,他对着我妻真也点头,“好久不见,我可以进去吗?”
我妻真也惊恐于他看向他的眼神,呆呆闪过身,“可,可以。”
“六道先生。”
六道骸顿足,眸光带着不耐。
费奥多尔勾唇,“你听说过福泽谕吉吗?”
六道骸操控着一个看不见的人,修理直升飞机。
带我妻真也去往水牢之地的直升飞机。
费奥多尔说,“从某种意义上,福泽谕吉也算是真也的另一个兄长。真也短暂的失忆过一个月,在那一个月中,真也将福泽谕吉误认为他的兄长,两个人兄弟情深。”
六道骸的眸子终于落在费奥多尔身上。
“虽然失忆时的一个月记忆,他忘记了。但假使他回想起来,你还能是他唯一的兄长吗?毕竟失忆期间,他们兄弟间的感情也不能算假。”
六道骸与他擦肩而过时,说,“我能感觉出你的担忧。”
费奥多尔眼珠跟着六道骸转动。
六道骸说,“你想用这个人来挑起我的担忧吗?”他手插在风衣的口袋中,“我和他共同度过十八年,你是如何认为十八年比不了一个月。”
费奥多尔站在天台。
十八年。
我妻真也的一生。
我妻真也不知所措,目前与从前的人相逢,让他感觉变化最大的,独属福泽谕吉。
福泽谕吉看向他的眼神最为危险。
福泽谕吉在背后从下抱住他。
我妻真也发抖,福泽谕吉的语气听不出情绪。
“你忘记了我们相处的那一个月,也好,因为这六年让我明白,我好像并不满足于一个兄长的角色。”
我妻真也抬起头,他感觉他好像在被一个人慢慢拆骨入腹。
腿软想跑。
“不过真也,你现在的身边有很多人。你总是被很多人窥伺。”福泽谕吉说。
真想和你一起流落到孤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