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堕魔12（完）
青时的耳根唰一下红透,原来那个时候他……
雾南释好整以暇的望着陷入羞愤之中的青时，“当时的你可是缠人得紧。”
“你……别说了……”青时连眼睛都不敢睁开，怕看到雾南释眼中的戏谑。
雾南释的指腹压上柔软的唇,柔声道：“选它还是选我？”
青时抿着唇,说不出话。
“都不要？”雾南释轻笑一声,“还是两个都要？既然这样那就让馒头先尝尝吧，它可是非常喜欢你呢。”
馒头得了指令，动作更加肆意，那布满倒刺的舌头刮过肌肤，带来微微刺痛和别的感觉,更恐怖的是另一个耷拉在脚踝边的东西。
压着他的是一头野兽！
哪怕青时心里知晓馒头和雾南释是同一个人,但完全兽化的姿态还是让他陷入了恐慌。
“不……雾南释,你……别这样做……”青时睁开眼望向雾南释，带着哭腔说道。
雾南释无辜的眨了眨眼，似乎对青时这幅惶恐的模样十分满意,“谁让师弟你太贪心，两个都想要呢。”
黑虎的舌已经触碰到禁区，青时颤抖着双眼含泪，“雾南释，是我诱你入魔的,你恨我的话,就杀了我……别这样,别这样折辱我……”
“我怎么舍得杀你。”雾南释叹息道,“若是让师弟你轻易死了，那我剔骨废修的痛苦如何排解？”
青时望着他深黑的瞳孔,恍惚中他仿佛看到了尸山血海的翻涌，当年雾南释满身鲜血的场面再一次出现在他的脑海。
青时哆嗦着闭上了眼,任由馒头作为，一行清泪顺着眼角滑下。
滴落在手背的水珠炽热、温暖，雾南释眯了眯眼，说：“怎么哭了，害怕吗？没事的，馒头的虎鞭不过十来寸长，你吃得下。”
紧咬牙关的青时听见他的话，不可置信的望向他，“雾南释……”
他急切的摇头，“不……别这样，你打我骂我，废掉我什么都可以，不要这样……”
雾南释微微挑眉，“什么都可以？”
“都可以，你让它停下……”青时的心被恐惧填满，他已经感受到身后巨物的威胁。
“好。”雾南释松开手，慢悠悠走回座椅上，“你自己坐过来。”
青时看着退后的馒头，又望向上方安稳坐着的雾南释，撑着手臂站起身，一步一顿走上台阶，来到雾南释面前。
雾南释瞧着青时的踟躇，微微勾起嘴角，“我记得这种事师弟不是很熟练吗，还需要我教你？”
青时低垂着眼眸，狠狠咬了咬牙，攀着椅缘坐了上去。
炙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服传递，青时咬着下唇压住喉间的闷哼，但呼吸还是不可避免的变得急促。
“这就吃不下了？”雾南释淡淡道，“还是说，你更想吃虎鞭？”
随着他的话音，青时感觉到有湿热的、粗重的呼吸喷洒在后颈。
他浑身一颤，脚下一软直接坐到了底，“呃！嗬……”
青时只觉眼前一阵发黑，不知今夕何夕。
雾南释瞧着他失神的表情，压下喉中的闷哼，调侃道：“这就不行了？”
浑身无力的青时挣扎着想要坐起，试了好几次也没办法，他攀着肩膀，哽咽道：“雾南释……我不行……”
雾南释听见他的求饶，吐出一声低笑，掐着腰接过了主动权。
浪里行舟，颠簸异常，青时被动承受着雾南释的怒火，这场惩罚漫长、不知尽头。
云消雨歇，青时早已在大浪中晕死过去，口中喃喃。
距离贴近的雾南释，听见了他的话，他在说：“对不起。”
雾南释安抚的拍了拍睡梦中也眉头紧皱的青时，他神色淡然哪里还有之前那股强势的模样。
他知道青时是在为自己诱导他入魔的事道歉，但其实这件事只是命运必然的走向，不过他没打算将此事告诉青时，对他怀揣愧疚，青时才会同意留在他身边。
不然他们一个魔族、一个正统修道者，他不知用什么方式才能留下他。
雾南释其实不叫雾南释，他原本是魔族少主，仙魔大战时他战死沙场，一缕神魂却得以逃脱，进入太虚界凡俗之地转世，他已不记得自己转世多少次，也忘记了自己本来的名字。
这一世，他被单司带回天衍宗得以修道，他的修为进阶非常迅速，一切都水到渠成，直到他晋级元婴之后，他发现自己的心境出了问题，它被魔气缠绕，在这之前他没察觉到丝毫异样，当机立断之下他斩出心境，化作一尊白虎，准备徐徐图之寻找方法炼化它。
却不曾想这个灵智不低的白虎竟然直接暴露了他的心意。
从十八岁那年第一次见到单司捡回来的那个少年开始，他的目光就不受控制的落在他身上，追逐着那抹肆意的红色，他的心跳也随之加速。
他不敢太过靠近，因为少年的道和他的道完全不同，他能感觉到少年微笑之下的排斥。
于是他选择常年闭关，用修炼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他以为自己可以忘却，结果再见时那白虎样的心境竟直接扑了过去。
这是他距离他最近的一次，隐藏在脂粉香下属于他的清浅的香味萦满了他的鼻尖。
那人对白虎没有排斥，甚至很喜欢，那是他第一次从他眼中看到真心实意的笑容。
他一面享受着心境和他的接触，一面又在抑制对他的感情，他怕他知道白虎的身份后会厌恶于他。
他从没想过他居然会主动来找他，那些把酒言欢的日子，进一步将他拉入了深渊。
随着他心境的过分波动，魔气也越来越重，直到那一天，他彻底得到，也知道自己完了。
修为被废、灵根被剥的痛苦，其实不算什么，听到是他举报的，他也觉得理所当然，只是为什么，他的眼神那么悲伤。
一朝从血池中苏醒，所有记忆全部归位，他知晓了自己的身份、使命，也从属下口中得知了真相，原来那些接近都是为了唤醒他体内的魔源，但他哪里还需要诱导，他早已魔根深种。
*
青时从柔软的大床上醒来，房间内空无一人，他掀开被子，身上很干爽，换上了新衣裳。
“哗啦”
他顺着声响看到了脚踝上的桎梏——一条银白色的锁链。
青时眉头微皱，雾南释这是想囚禁他？
他试图用灵力切断铁链，却意外发现自己体内空空如也，别说灵力了，他连灵气都感受不到了。
他的目光落在脚腕处，是这锁链限制了他的能力？
“醒了。”平淡的声线突兀的出现在房间内。
青时随声望去，果然是雾南释。
“你……这是做什么？”他动了动脚腕，锁链发出哗啦的声响。
雾南释走到床边坐下，“当然是怕你跑了，你不会觉得一次就够了吧？”
意识到他在说什么，青时顿时耳根发热，他试图讲道理：“雾南释，你不能这样……”
雾南释直接打断他的话，“你诱我入魔，自然要承担后果。”
“我……”理亏的青时辩解的话全部梗在了喉中。
一旁的雾南释瞧着他为难的样子，眸中闪过一丝笑意。
觉醒记忆之后他也多了几分魔族的狡诈、阴险，对于之前自己的隐忍，现在的他可一点也看不上，他们魔族的宗旨，一向是不择手段。
“魔主，那些正道人士闯进无妄海来，叫嚣着要杀了我们。”门口传来一道沉闷的声音。
雾南释嗤笑一声，“自不量力。”他起身走出屋外。
青时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内心十分焦灼，要打起来了吗？
他下床走向门口，固定在床架上的铁链让他没办法离开这个房间，他只好退而求其次去到窗户边。
推开窗，这里居然位于一座海岛顶端，一望无际的黑色大海，沉默压抑。
没有灵力的他就是个普通人，看不到雾南释他们在哪里战斗，也不知战况如何，一面是恩师，一面是亏欠的大师兄，他也不知道希望哪边获胜。
但他知道双方没有和解的可能。
大概过了一刻钟，雾南释重新回到房间内，他显现在青时身后，注意到他担忧的神色，低声道：“放心，我没有杀他们。”
完全不知道他何时回来的青时，吓了一跳，他回过头望向他，师尊他们……败了？
“雾南释，你们究竟想做什么？统治太虚界吗？”
“哈。”雾南释被他的问题逗笑，“我可没这个想法，我们要做的事你过几天就知道了。”
*
元耀，五星连珠日。
太虚界的灵气活跃度降到了最低。
青时被雾南释带着来到了古战场，驻守的修士完全不是他们的对手，只能任由他们深入。
此时的古战场完全变了个样，无数道黑色漩涡腾空而起，伫立在天地间。
雾南释抱着青时闯进一道漩涡，眼前模糊了一瞬，随后他们竟然来到了那个拥有巨剑镇魔像的黄沙空间。
与初次见不同，那两尊巨大的镇魔像头部碎裂，浑身暗淡，显然已经失去了镇魔作用。
随着跟随雾南释的黑袍人结出阵法，数千道黑色气流从地面升腾而起，在空中隐隐组成一道门的模样。
门出现的刹那，整个空间都开始抖动，密密麻麻的黑色人影从黄沙之中爬出，面朝雾南释他们行注目礼。
“这是……什么？”青时惊讶的看着汇集成黑色海洋的人影。
雾南释平静说道：“被封印在此死去的魔族。”
“魔族……”青时喃喃重复了一声，他皱眉看向雾南释，“这个门……”
“是通往魔界之门，仙魔大战时出征的魔族全部被封印在异界，我们一直在寻求回去的机会。”雾南释解释道。
青时瞪大眼，“你们……是魔族？”
魔族和魔修可不是同一种东西，魔族是天生地长的种族，而魔修是走上歧路的修者。
“是。”
青时握住雾南释搭在他腰间手，“你带我来，是想……”
雾南释轻轻瞥了他一眼，“你欠我的账还没还完，我怎么能把你丢下。”
青时咬牙瞪着他，“你是魔族，那根本就不存在我诱导你入魔吧？”
“你难道没有诱导吗？”雾南释诡辩，“青时，敢做要敢当。”
青时还想说什么，却被雾南释带着飞身进入了魔门之中。
在无数道黑影的注视下，庞大繁复的魔门缓缓消失，随着一声清脆的咔擦响，黄沙空间破碎，与古战场融为一体。
魔气席卷了整个古战场，听闻雾南释来此的修真界众人刚踏进来就被铺天盖地的魔气吓到。
他们直接了当的放弃了古战场，将所有进入古战场的入口全部封印。
此后，太虚界的禁地又多了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