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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赵无涯这句话让秦星河焦虑,他拉了拉旁边的关昭谦,压低声音道:“师父,我们该怎么办?”

第103章

赵无涯这句话让秦星河焦虑,他拉了拉旁边的关昭谦,压低声音道:“师父,我们该怎么办?”
说是来参加武林大会,但关昭谦并没用天机堂的名号,而是和秦星河伪装一番,混进别的宗门跟着进来了。

关昭谦戴了笠帽,闻言将笠帽往下一扣,遮住半张脸说:“先看看。”

赵无涯都有证据了,秦星河哪坐的住?

“他有证据,这对……”怕被旁边的人听到,秦星河含糊了解奚琅的名字,只说:“对他不好。”

关昭谦抬眸,一动不动地盯着秦星河看。

秦星河感觉莫名其妙:“师父?”

“不用担心。”关昭谦道。

就如解奚琅说的那样,关昭谦和他确实有来往,可两人算不上熟,每次见面也都是为了正事。但关昭谦了解解奚琅,他能活下来,还走到今天这步,就说明他差不了。

关昭谦说不用担心,秦星河却不太信,只是他又做不了什么,就干着急了。

*

除了让秦星河焦虑,赵无涯这句话更把掌事院架在火上烤,谁不知道传闻主角除了赵无涯及玄剑阁,还有一个“死”了很多年的解奚琅。结果现在郝伸玉却一个劲追问赵无涯,绝口不提解奚琅,这不是区别对待么?

喻启明嘲讽一笑:“既然郝掌事这么着急,不如将解奚琅请出来,大家好好对峙一下。”

这便是在说横话,请人好歹得人在场,要不然怎么请?而解奚琅根本不在场,喻启明让他怎么去请人?

郝伸玉笑容淡了点,但还是有好好回话:“解奚琅不在场,恐怕无法请他出来了。”

“郝掌事的意思是让赵长老一人说了?”喻启明转过身,振臂高呼:“诸位,此等传闻毫无依据,纯属胡编乱造,掌事院不为赵长老出头便算了,还区别对待,试图让受害者出来解释。”

喻启明越说越激动,涨红了脸:“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赵长老清白之人,行得正坐的直,不该受此屈辱。”

“喻掌门说的对。”有人开始附和喻启明。

“郝掌事,传闻不只有关赵长老,跟解奚琅也有关,若你找不到解奚琅,他师弟来也是一样的。”

“找谈夷舟来还不如别找了,江湖里谁不知道解奚琅是他的命,若让他听到谁说解奚琅不好,怕是会见血。”

“掌事院的地盘还轮得着他撒野?”

“事关解奚琅,谈夷舟才不看是谁的地盘。”

“找不到解奚琅,赵长老也可以先说啊。”秦星河又开始凑热闹,大喊道:“只要问心无愧,根本不用在意这些。”

一直没说话的乔平烨朝声音传来处看去,但他只看到密集的人群,没发现说话的人。

秦星河这是在挑火,而很显然,他挑火成功了,一些人被他煽动情绪,将矛头对准赵无涯了。

赵无涯神情未变,仿佛被说的人根本不是他,倒是他旁边的聂云晖早就脸色惨白,好像被问的是他。

“赵长老,快说话啊,别光做哑巴,大家还等着选盟主呢。”秦星河不嫌事大,捏着鼻子喊道。

赵无涯一直没说话,左右转动眼睛找人,这句话话音一落,赵无涯也停了下来。

他找到了秦星河在的位置。

人群里的秦星河看赵无涯朝他看来,心里一咯噔,难道被发现了?

秦星河让自己放松,假装他只是一个普通弟子,忍住不和赵无涯对视。但让秦星河意外的是,赵无涯往这边扫了一眼就收回视线了,好似不过随意一瞥而已。

秦星河心中诧异,赵无涯这是什么意思?

眼见大家争执不休,场面快要失控,乔平烨终于开口了:“掌事院召集大家来洛阳,便是为了好好商讨此事,大家有话好好说,不要争执。”

乔平烨的话管用,他一说话,原本还在争执的人停了下来,就连喻启明也不呛人了,盯着乔平烨看:“乔掌事明事理。”

郝伸玉听出了乔平烨在阴阳怪气他,但郝伸玉完全不在意这,也就没觉得生气。

“这么多年下来,赵长老什么为人,大家心里有数,现在江湖上出现一些没影的传闻,是真是假,我想大家也都心里有数。”乔平烨笑笑道:“上下嘴皮子一碰,传闻就出来了,真假难辨,亲自相处过却不一样,这能让一个人了解对方的习性。”

乔平烨扫视一圈四周,看没有插话,就又道:“虽然平时大家都在各自宗门,很少相聚,可每次碰面,赵长老都待人热切,若谁需要帮忙,赵长老一定第一个站出来。”

乔平烨这话听着很公道,只是在阐述事实,但稍微一细听,就能发现他心偏的没边了。

秦星河听得发笑,没想到乔平烨身为掌事院长老,竟然会为赵无涯说话。眼看不少人被乔平烨的话拐跑偏了,秦星河再忍不住,压低嗓子插嘴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乔掌事莫不要被自己的眼睛骗了。”

被打断说话,乔平烨没有不快,他很快找到说话的人,盯着他不说话。

秦星河这次没想躲,所以才会被乔平烨发现,他坦然的和乔平烨隔空对视,勾起嘴角,笑的嘲讽:“玄剑阁地处平宁城,和大多数宗门相去甚远,来往极其不便,至于乔掌事说的每次碰面——”

秦星河嘴角的笑容越来越低,眼里的嘲讽也越来越深,他嗤笑道:“难道是指几年一次的武林大会?”

虽然秦星河笑的嘲讽,眼里也藏了轻视,可说话时的语气却没这两样东西,反而十分夸张。但正因为夸张,这话就显得更加好笑了。

知人知面不知心没错,几年见一次面跟没错,好笑的是照乔平烨说大家都了解赵无涯的为人,可几年见一次的人,如何说得上熟悉?

“乔掌事,赵长老什么为人我不清楚,可我知道身为掌事,你万不能说出这番话。”秦星河盯着乔平烨,道:“大家都不是小孩了,是非还是分得清楚的。”

喻启明忍这道声音很久了,先前一直没找到人,有火也不好发,这会儿看到人了,喻启明就忍不住了。

“我们确实不是小孩了,但你……”喻启明轻蔑一笑:“但你还是小屁孩一个,就别参与大人的事了。”

秦星河被天机堂宠的脾气很爆,若是之前有人这么说他,他一定发火了。然而这一次,秦星河不仅不生气,相反觉得对方很可笑。

秦星河没理喻启明,也没去看乔平烨,继续道:“这件事其实很简单,用不着争执来争执去,我们只需要问一个问题。”

秦星河视线落到赵无涯身上,看着这个不久前才见过的老人,开门见山道:“赵长老,传闻里的事,你有做过吗?”

传闻一说赵无涯灭解家满门,独子解奚琅侥幸逃脱,赵无涯还派人追杀,欲置对方于死地。除此之外,赵无涯带走了解家的万贯家财,拿着解家的钱做好事,博好名声。二说赵无涯心狠手辣,练邪功,将徒弟做成傀儡,为自己所用。

这两件事,无论哪件事都有违伦理道德,不为世人所容。习武之人,不说惩奸除恶,做大善之人,却绝不能仗着会功夫欺负弱小,做对不起宗门的事。

从前玄剑阁虽然不比现在的玄剑阁,但也是武林正道,习的是正道功法,做的是正义之事。像宁玉祁,他是玄剑阁第一人,下山后常做好事,是真正的君子。

可赵无涯却反其道而行之,杀死几十个毫无功夫的普通人,还磨灭人性,将徒弟做成傀儡。若传闻是真,赵无涯就罪该万死。

来参加武林大会的人,哪能不知道这件事有多简单,只是他们没人敢开口啊,毕竟传闻还不知道真假,玄剑阁又是天下第一宗,赵无涯功夫也是真厉害,没人愿意做出头鸟,去得罪他们,便跟着和稀泥。

正因如此,秦星河这么说后,很多人松了口气。

“做过便做过,反驳狡辩都没用,没做过就没做过,你拿出证据便是。”秦星河觑了眼乔平烨,补充说:“有掌事院在,他们绝不会让你白受委屈。”

大家都朝赵无涯看去,等着他开口。

一下成为视线中心的赵无涯抬头,定定地看着秦星河,挂着笑说:“我没做过。”

秦星河皱眉,心里一恼火,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赵无涯抢了先,只能先听他说了:“传闻都是假的,是在污蔑我,我没灭解家,也没有把徒弟炼成傀儡。”

赵无涯没转移视线,还看着秦星河:“平宁到扬州路途遥远,玄剑阁和解家又从无往来,我做什么大老远跑去扬州?”

“这些年玄剑阁的钱也是自己赚的,和解家没有任何关系。”赵无涯道:“玄剑阁是武林正道,当年拜师,师父就告诫我们要有义心,万不可做背离正道的事,我是师父的第一个徒弟,是当时玄剑阁的大师兄,我不可能不听师父的话。”

看秦星河表情扭曲起来,赵无涯笑容加深,眼睛却漆黑一片:“至于解奚琅,我和他又没仇,我为什么要追杀他?”

“解奚琅是年轻一辈的天骄,我结识他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想他死?”赵无涯逼问秦星河:“你说我想杀解奚琅,你有证据证明我杀了他吗?”

说来说去,问题又回到了一开始,赵无涯这么问秦星河,本质上跟让解奚琅出来证明传闻是真没区别。

秦星河当然知道赵无涯想杀解奚琅,但他没有证据啊,这会儿被这么问,心中着急,却又说不出话来,只好睁大眼瞪人。

见此,赵无涯心下了然,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笑,喻启明看秦星河吃瘪,也得意地笑了,张嘴正要刺他,就听一道裹挟着冷意,如冬日的雪的声音从后边响起:“我倒是不知,大家这么挂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