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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变态教主的小徒弟(十八)

第104章 变态教主的小徒弟(十八)
  柳鹤衣搂着昏睡过去的罗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满足。

  他只觉得空荡了许久的心,终于被填满,终于踏实下来。

  他突然愿意相信,小徒弟并不是在假装。

  什么样的假装,可以做到毫无芥蒂地主动求欢呢?

  不可能的。

  尽管依旧不解,不解小徒弟为什么就这样对自己主动了,可柳鹤衣却不再觉得小徒弟是为了什么目的而委曲求全。

  没有这样主动的委曲求全。

  柳鹤衣的嘴角无声地扬了扬,又扬了扬。

  真好。

  罗玄迷迷糊糊睁开眼,正看到柳鹤衣玉白如艺术品般精美的脸上,挂着一抹“傻笑”,他眯瞪着眼问他,“师父,你没睡会儿吗?”

  自己正被柳鹤衣趴抱在膝头,柳鹤衣坐在床上,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自己的背,怎么看都像一直没睡。

  柳鹤衣的声音温柔的不像话,“玄玄太好看,为师舍不得闭眼。”

  罗玄老脸一红,“师父更好看。”

  这可真是他诚心诚意早就想说了的实话。

  这个世界,柳鹤衣虽然是反派,但绝对算的上是个长相俊美绝伦,风华绝代的绝美型反派。

  肌肤白如玉,五官俊无瑕,黑发如瀑,身姿飘逸。

  又加上他的性格多变,伪时温润如玉,怒时冷若冰霜,谑时妖孽无双。

  简直美的不像凡人。

  说句心里话,自己这次主动上床,不仅仅是心疼柳鹤衣,也多少有点眼馋的原因。

  送了几天药,每次眼看他静静地喝着,脸色一天好似一天,罗玄实在是想亲他嘴很久了柳鹤衣眸色一深,勾起罗玄的下巴来,幽幽看着他无辜的眼睛,“玄玄是在勾引为师吗?”

  罗玄咧嘴一笑,双手举过头顶,“没有,绝对没有。徒儿就是想告诉师父,师父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徒儿绝对是爱师父的。就凭师父这么好看,徒儿也没理由不爱师父。”

  柳鹤衣脸上露出一丝苦涩,微微顿了顿,终于将他心底的不安问了出来,“你难道不是,因为我像你师兄?”

  柳鹤衣觉得以前,罗玄是对他师兄求而不得,才迎合自己。

  而这次,大概更是因为自己强迫了他,自觉无颜面对他师兄,干脆想开,说服自身好好跟自己这个替代品在一起才态度好转。

  虽然他也觉得这个猜测有点不至于,可他又实在找不到罗玄态度转变的原因。

  罗玄被他问的一愣,“像师兄?你哪里像师兄?”

  哪里像了?

  鼻子眼睛嘴巴耳朵……哪里像啊?

  性别吗?

  那老子自己也像啊。

  啊呸,不是像,就是柳鹤衣见他脸上的疑惑实在不似作假,心中瞬间升起期待和惊喜来,“这么说,你亲近我,和你师兄没有关系?”

  看到他忐忑又期待的目光,罗玄有些愧疚地往他怀里拱了拱,“对不起,对不起,师父。是我的错,是我差点找错人。这事三两句说不清楚,但是师父,你相信我,我真的真的从头到尾爱的都是你。”

  他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才好。

  不知从何说起。

  说到底,柳鹤衣现在这副患得患失的样子,都是自己造成的。

  他道歉是应该的。

  没有解释的道歉,柳鹤衣却忽然就只想相信他,他温柔的抱住了罗玄肩膀,“好,为师信你。”

  哪怕他很难轻易信谁,哪怕他已经被罗玄欺瞒过一次,可这一瞬间,他只有一个念头,信他。

  “友情提示!友情提示!任务三完成值掉落!”

  罗玄脑海忽然响起细桶菌有些急躁的声音。

  罗玄眨了眨眼,却是满心欢喜。

  任务三,是让柳鹤衣痛不欲生啊,之前已经完成值过半。

  现在掉落,岂不是意味着自家老攻心里不难受啦?

  细桶菌可没他那么开心,“宿主,你真的不管任务了吗?任务失败,宿主灵魂可是会消亡的。”

  要不是任务二,让柳鹤衣求而不得已经完成了无法再变动,说不定这一下子连任务二都掉干净了。

  “任务都见鬼去吧!我怎么可能虐自己家老攻!”

  罗玄干脆道。

  细桶菌试图说服罗玄,“宿主,任务失败,就意味着宿主永远消失,消失就不会再有下一个世界。还何谈跟您…咳,您老攻在一起?您难道要自己就此消失,留他一个人在以后的世界吗?”

  “这……”

  细桶菌的话,让本来已经打算破罐子破摔的罗玄,一下子动摇起来。

  是啊,现在看来,老攻很有可能因为某种未知的原因存在于自己所进入的世界。

  —旦自己就这么消失了,以后老攻岂不是再也找不到自己,孤零零的在各个世界中无意识地寻寻觅觅?

  他岂不是比现在来一次痛不欲生更惨?

  “让我再想想吧。”

  罗玄陷入两难。

  让他现在虐老攻,他实在下不去手。

  可让他任务失败灵魂消亡,甩下老攻一个人,他同样不想。

  凝月山这几天,仿佛整座山的气息都旖旎了起来。

  不仅仅是作为护法的红绫绿袖,就连凝月教其他的普通侍女侍从,都嗅到了一股子甜腻的春风味。

  他们那位心思诡谴难测的教主,每日笑的像朵花一样,把他的小徒弟,他们的少主,走到哪里,拖到哪里。

  那位少主,更是不遑多让,师父长师父短,直把他们素来猜不透真实情绪的教主喊的喜笑颜开。

  “玄玄别动!为师帮你拿!”

  这是他们的教主在帮他们的少主拿练剑时脱掉的外套。

  “师父,徒儿泡了壶您最喜欢的扶雪茶,您尝尝。”

  这是他们的少主又给他们的教主泡茶了。

  这天,风和日丽,天朗气清,罗玄练完剑,回头朝柳鹤衣看去,又一次看到柳鹤衣神色有些凝重地望着山后的方向。

  这不是第一次了。

  罗玄收了剑,走到他身边来,“师父,您到底有什么心事?能否告诉徒儿?”

  罗玄也是后来才知道,不同于原主记忆,柳鹤衣教给自己的剑法,一开始就是没动过手脚的原版。

  怪不得他一直没像原主一样感觉到滞涩,更别说后来的反噬。

  看来,自家老攻对自己无意识地起念,比自己以为的还要早。

  甚至,也许原主换成自己之后,他下意识地就没有对剑法动手脚。

  反倒是自己,在拥有几个世界的记忆的情况下,还差点找错人。

  看来有时候有记忆也不是好事,就因为那些记忆,甚至自以为的规律,他先入为主按照符合规律的寻找。

  还在明明被柳鹤衣占据心神后,试图说服自己去忘掉。

  也许,他一无所知,没有记忆,仅凭内心感觉,反而不会有这么多麻烦。

  柳鹤衣轻轻叹了口气,“玄玄,你是不是也觉得,为师杀人如麻,是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

  “、一”这…

  罗玄实在说不出不是的话。

  毕竟,柳鹤衣的确如此。

  他索性避免直接回答,只表明自己态度,“无论师父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喜欢的都只是师父。”

  是好人也罢,是恶人也罢,他管不了那么多,他只知道,他是爱他这个人的。

  柳鹤衣弯唇一笑,罗玄的回答让他温暖又满足。

  他抬手指了指自己看着的方向,叹息道,“你知道吗?在那里,凝月殿后的林子里,埋葬的是凝月教四千七百六十三人的尸首。”

  罗玄震惊到结巴,“什,什么!?”

  他朝那个方向看了一眼,只觉得这句话太过惊悚。

  柳鹤衣朝他抬了抬手,拉他在身边坐下,“你那日,曾问我是否做了噩梦。我不是做了噩梦,而是看到了真真实实的曾经。”

  曾经。

  曾经,凝月教还没被称为魔教。

  曾经,凝月教还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教派。

  它有数千教众,八位长老,一位教主。

  那位教主,是柳鹤衣的父亲。

  而柳鹤衣是曾经的少主。

  可有一天,忽然一切都变了。

  他的父亲在外意外身死,江湖上到处都在传言,凝月教教主伤天害命,被仇家毒死,罪有应得。

  与此同时,凝月剑法有本秘籍在凝月教中的消息,不胫而走。

  十二岁的柳鹤衣,背负着生父新亡的打击,被八位长老拥立为新教主。

  可即便如此,江湖上,凝月教的名声还是一天臭过一天,很快成了人们口中无恶不作的魔教,而年少的柳鹤衣,自然也成了他们口中的小魔头。

  再到后来,正道据说要替天行道,组织各路门派齐聚一堂,围剿了凝月山。

  三天三夜,凝月山浮尸遍野。

  只剩下孤零零的柳鹤衣,望着满地尸体,几乎成了失魂落魄的躯壳。

  他们搜遍凝月山,也没有找到秘籍。

  柳鹤衣成了他们审问的目标。

  柳鹤衣只能像落败的小狗一样祈求活命,并让他们相信凝月剑法早就失传了,也没有什么秘籍。

  无尽的屈辱和隐忍,总算换来活命的机会。

  自此,正道冠冕堂皇地扔出一句话,凝月教自知恶事做绝,甘愿隐世思过。

  可事实上,凝月教只剩下十二岁的柳鹤衣苟活于世。

  十年,他片刻不敢忘血仇。

  十年,他努力练习凝月剑法,只为有朝一日,屠尽那群虚伪之人。

  他渐渐复立了凝月教,却再也没有像以前那样收许多教众。

  除了他亲自救回来的红绫绿袖,其余也不过埋藏在外的百余可用的人和凝月山百余的侍女侍从。

  他想哪一天,就算再有不慎,起码可以让凝月山不再有那般血染满山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