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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有毒

第105章 有毒
当安德烈接过那只球时, 旁边的奥维拉几乎屏息凝神。
于寒也忽然用精神力弹了他手腕一下,微微的刺疼让他抬眼看向躺在不远处太阳椅上的于寒:“雄主?”
于寒表情意味不明,明显是想提醒他点什么, 但是具体提醒什么,让他自己想。
最终,古帝安这只从不多管闲事的雌虫, 忽然伸手按住了安德烈的手:“别用这个。”
“嗯?”
“对!”旁边的奥维拉这才匆匆点头:“哥你……别用了!”
古翊很不明白的看着他们两个:“为什么?你们不想和他玩?”
很幼稚的问题,却一针见血。
奥维拉不可能只想自己玩, 不想和哥哥玩。因此一时没有回答得上来理由。
倒是古帝安很快说出个理由来:“他怀着孕,这种改变基因的东西, 会不会危险?”
“啊!我忘了!”古翊一听就很着急:“这确实!他刚才用了两个!不行……我得去打个电话,问问怀孕的雌虫可不可以玩这个!”随后快速游向岸边,去找他家的雄主要光迅联络仪。
“哥!”奥维拉低头看着自己的尾巴,忽然紧紧揪住安德烈的手:“一会他回来, 你就说自己不玩了!说什么也不能用!听到了吗?”
这回轮到安德烈不明白了,他重复了嫂子的话:“为什么?你不想和我玩?”
“我怎么可能不想和你玩!但你没听他说吗——”到底外虫就是外虫, 奥维拉是在嫂子走了之后才说出自己拒绝的真实理由, 拉着他小小声:“他说是虫母基因用普通药无效!你现在,肤色、发色、还有你脑袋上亮锃锃的触须……你这样的配套设备放在拍卖行,可以卖大几十亿,那是多少钱?可以买个小星球自立为王了!一个奴隶价值一个星球!还是不保准的情况——你知不知道自己多值钱?”
安德烈被说的有点迷糊,只强调一个重点:“他是大哥的配偶, 不会的, 别胡说。”
“呵,大哥的配偶。”奥维拉用笑他太天真的眼神嗤了一声:“是谁大哥的配偶?”
“是我雄主大哥的配偶。”
“那好, 你回答我,你雄主之前的任务是什么?”
“是……找703星系的虫母子嗣。”
“他找到了吗?”
“找到……个假的。那算, 没有吧?”
‘啪叽’一声,奥维拉拍了下手,再摊开,意思是——答案就在这了,他的任务就是找虫母,他嫂子过来测试药物,还提起虫母,这不是已经明摆着的吗?
安德烈觉得弟弟这套理论站不住脚,慢条斯理的笑着和他分析。
“先不说我和我雄主已经结婚的事,我不信他会为了找到虫母甚至和我结婚做测试,也没有必要。但毕竟你也说可以离婚,我们忽略这个问题。就说——我是你哥,我是虫母殿下,你是什么?虫母小殿下?虫母当初丢了两个蛋么?我们好像也是搜寻他的下属队伍之一,为什么没听说?”
“哎呀你根本不知道——”奥维拉深吸一口气,甚至有些狂躁:“万一你不是我哥呢!”
“我不是你哥?”安德烈被这个假设震的木讷半晌,才笑容无奈的回答:“我亲眼看着你从雄父肚子里滚出来,我不是你哥,古帝安是你哥?”
被矛头突然一指,古帝安表情瞬间僵硬,低哑的答:“您看着他出生,他……并没有看到您出生……会担忧也正常。”
看他莫名僵硬,安德烈失笑:“别紧张,没有针对你的意思。”
“没有关系。”古帝安的心思全在他手中的虫母球上,低声对他说:“他是虫母后代,您和我们是雌虫,我们都不生效的情况下,可以解释说是星系不同,虫族品类中的基因也不同。但我和奥维拉都用了,也生效了,都是外系雌虫,我和奥维拉用普通药就有效,您用,无效。排除您现在唯一与我俩之间的差别,怀孕。还勉强可以解释为因怀孕而无效,自此终止,就再无答案。但如果您用了虫母专用的球,变化了……您会很麻烦。”
奥维拉拼命点头。
转眼,古翊游动着回来,在钻出水面后,有些心虚的转达。
“我刚刚问过销售员,也问过医生,确认这个药物对孕期雌虫和幼崽都是没什么伤害的……我还问了为什么你不起作用,他们都认为是你身体素质好,抗药,可能药量不太够。不过,我觉得,他们说的也是虫怀蛋没问题,可你怀的是人类幼崽,这就变得很不好说。万一出事了的话也不好。不然……我们就别用这个了吧?怪我找了不好玩的东西。我们就玩玩水?行吗?”
让一个孕期雌虫使用药物的责任谁都担不起……尤其孩子他爹是个小疯子的情况下,更要谨小慎微,不能沾半点责任。
于寒刚才打他那一下,也就是这个意思。
普通药物玩玩就算了,嫂子的那个球,药量重,真要是出点问题,也不值得。
但由于这只雌虫没有当面在他苏醒后转达这个问题,于寒也是默认自己不知道,因此只提点,没明说。
他认为,如果在默默提醒了的情况下,雌虫还坚持要玩,孩子刚巧没了,估计那就真是嫂子嘴里说的命中注定。
但安德烈抓到了嫂子口中一个‘抗药’的词汇,原本也莫名被弟弟和古帝安说的话给弄的紧张兮兮的脸色瞬间放松。
“我之前,确实做过许多药物试验,可能真的是抗药,我的身体乱七八糟的。”
他深表遗憾的同时,也真后悔自己刚才迷茫的跟着古帝安和弟弟瞎想了一通。
绝大多数雌虫怀了蛋都很无所谓,照常生活等到生就好了。
但,他怀了个‘人’。
之前都理所当然的没有在意,今天确实是个警醒,以后要更加注意。
也自责于古帝安都想着他怀着孕不该使用危险物品,自己竟然没想到。
想着,安德烈忽然想起之前看新闻广告的温馨提示,说小孩怕凉,睡觉要注意盖被子……瞬间拒绝自己再站在被塑造成烈日海边状态下相对冰凉的水里一秒,碍于没有内裤穿,全身迅速发出骨骼变化声响,很快两条腿以及身体都被外骨骼包裹重塑,直接自带‘衣服裤子’从水池中走出来,趴回到雄主身边,和他挤在同一个太阳椅上,让自己暖起来。
于寒就这么半笑不笑的看着这只虫半虫化的走回来,抬手在他坚硬的屁甲上拍了拍。
安德烈挪开不给拍,没等说话,于寒就嘶了一声——怎么着?套上外骨骼就不让摸屁股了?非得拍一下。
随着猎豹扑食般的速度,巴掌又一次迅速落下,安德烈瞳孔一缩,只来得及默默提醒一句:“……有毒。”
于寒:“……”
明明光滑到都反光的黑绿色虫甲,机械似得骨骼脉络,之前也碰过,怎么这次就突然有毒?还是说只有屁股有毒??
很快,于先生在质疑中,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拍了他屁股的右手突然就开始泛红,一涨一涨的僵硬不适,慢慢渗出不少毒液血点。
随后竟俩眼一闭,晕倒了。
从前直接把毒素用牙齿注入到他身体里都没见他怎么样的安德烈看他晕倒,瞬间从太阳椅上弹起,拉着他的手晃晃:“雄主?雄主?别闹……您怎么了?”
可惜,太阳椅上躺着的男人完全没有反应……
元首领导不方便抢救入院,因此杜霍被紧急召回看病。
刚接到布兰特的他正在带虫做宠物检疫,满脸的大冤种样儿,尤其是瞅见水池里三条美虫鱼……感觉哪个都比自己领回来这只好。
人就是这样,看准了的东西多少钱都肯买,付出越多越觉值得。但所有人都不要的破烂……以被骗形式强迫送到手里,还要为它的后续付出钱财和精力,就会很不顺心。
不远处的三只雌虫因为药效还没过去,暂时无法离开水,只能远远地望着。
看着看着,古翊想起刚才安德烈弟弟啃咬自己时留下的小小牙印,忽然问了他一句:“你有毒吗?”
“我没、”奥维拉刚想回答,却忽然想起哥哥有毒,但自己没毒的事,感觉是被怀疑了,忽然笑出声,口中獠牙探出:“但是,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注毒。”
“噢……这么说我不需要去医院。”古翊放了心,继续着急的扒着泳池边儿瞅着那边被抢救的于二。
医疗结果是:他惊悸过度,不适晕厥,睡上两天就好了。
惊悸过度。
别说在场这些亲戚朋友不信,认识他时间最短的古帝安都面色质疑。
晋宁皱着眉,第一个问出质疑:“他能惊悸过度?”
杜霍开口反呛:“检查结果哪哪都没问题,身体倍儿棒,癫痫脑梗一个不占,血常规也正常,除了被吓昏还有什么别的理由?不然你想一个答案?我给写出诊记录上?”
“……”明摆着是被坑了之后的怨怼深深,晋宁摸了下鼻子:“得,我不问了还不成。”
就这样,原本三宝和二嫂睡,二宝和大嫂睡的玩笑,最终还真演变成了全在同一个房间睡下。
昏迷双宝躺一块,俩嫂子在一边儿陪着。
大哥和大嫂回不去,家里的小虫宝放学后就来了于寒这,小家伙果真是于寒的亲侄子,从回来就没闲着,一会去戏弄两下帷幕卡,一会儿又骑着机械马到处跑,直到太阳下山,被雌父强行拍了个剩下的变鱼药丸,丢进泳池里自己游泳去了。
于凌当晚因战队有事被通知连夜返回,揪了体力充沛还没消耗光的小崽子强行哄睡才走,妈妈飘荡在院子中,依然像个孤独的满月。
月半当空,门外总有脚步声。
安德烈示意嫂子自己出去一趟,随后看到了蹲在漆黑墙角里的奥维拉——他似乎怕被哥哥发现,正在往更深的转角花瓶后挤了挤。
“嗯,最近压力好大,趁着雄主昏迷,我得偷偷干点坏事。”安德烈朝着墙角的方向走:“就在花瓶后上个厕所吧……”
随着咔咔解腰带的声音,奥维拉气呼呼的竖起一只手,从缝隙里冒出头:“你够了!!”
“是你够了。”安德烈慢慢屈膝蹲下,看着挤在花瓶缝隙里的弟弟:“监督我呢?”
花瓶虫理直气壮:“雌父临走前交代我的!要好好守着你!我是守着!不是监督。”
“是么?我都被怀疑不是你哥了,守着我干什么?”
伸手把他拽出来后,安德烈拍了拍他在墙壁边边蹭上的一些灰尘……在奥维拉看来没什么灰,明显是哥哥要借机会揍自己两下。
“你真的别不当回事……”奥维拉握着他的手,半晌才颤颤的开口:“哥……你想、当虫母吗?”
这个问题十分奇怪,让安德烈几乎不知该怎么回答:“我想当,我就可以是虫母?”
“万一呢……”
总听他这样说,安德烈心里不太高兴,目光逐渐阴沉下来:“你觉得我不是你亲哥,是吗?”
“我、没有这样说。”奥维拉抬眸,又看了一眼他亮着灯的两只触须:“我只是害怕……”
而安德烈觉得,任何人因为这些莫须有的条件怀疑,也不该是奥维拉,柔声问他:“我有哪里做的不好,让你觉得我可能不是你哥?”
“我不是那个意思!”奥维拉也不知该怎么解释,泪光瞬间涌出:“我希望你一辈子都是我哥!”随后一路跑回晋宁的房间,咔哒一声关了门。
安德烈觉得莫名其妙的同时,也在反思……是不是最近自己总围着雄主转,对弟弟疏于情感,让他多想了。
第二天,日上三竿,于寒和于渡都没有苏醒。
杜霍给他们做了更全面的检查,结果依旧是毫无问题……且于寒还在睡梦中翻身,把身边的于渡当成安德烈骑,压得他发出吭哧吭哧的声音。
由于昨天晚上,在古翊的各种强迫式建议下给安德烈用了两个变鱼球玩,始终还是担心他的身体,商量让杜霍也顺便给他做个检查。
小机器很便携,造影却清晰到好像透着身体拍照,能够清楚的看到里面的粉嫩小家伙在类似卵包的东西中蜷缩漂浮着。
“孕龄大概七周左右,刚长出小小的手脚。”杜霍指着其中的部分介绍:“这里是手,这里是脚,这里是……呦是个男孩。啊对,你们俩都是男,那是男是女还真不好说……种族的话,目前倒是没有看到翅翼和触角之类的东西,不过这个头看起来很大,像个大蝌蚪,人类就是这样的,应该是人。哎你怀了个人诶?”
安德烈眼睛一直看着小机器里的造影,这机器甚至清楚到能看清小孩子脑袋里的血管,和它肚子上连着的一只小管子……
“它竟然……在肚子里发育。”安德烈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也确实没见过。
虫族宝宝的腹中造影都是卵黄,只需要检查蛋壳是否在正常凝合,后续就是等待生产,以及孵化。
这还是第一次,看胎生动物……还是在,卵生动物的肚子里。
“不在肚子里在哪里?在饭碗里?”杜霍一边调侃,一边出了张单据图给他,是张小照片,递过去:“留纪念吧。”
安德烈迅速接过,道谢后就沉迷在了那张小小照片上。
此时,古翊看安德烈那稀罕的表情,又看看那只包裹着宝宝软膜的照片,或许想起了自己上次生半人半虫宝宝的经历,头疼的闭上眼睛平静了好一会儿,才转身快速拿来昨天让他玩的基因球,让杜霍检查。
“你们给他用这个了?”杜霍一看到玩具球,立刻倒抽一口凉气,眉头皱的死紧:“谁让用的!”
“……我。”气氛瞬间凝固,古翊颤颤的举起手,下意识看了眼还在昏迷的于寒,声音极轻:“是……他不能用吗?”
“这类东西……我还真参与过测验……”杜霍皱眉瞅着那只球,半晌才抬头,露出个笑意:“用一百个也没事。”
“啊——”古翊差点瘫在床上,下一秒呲牙凶他:“你太坏了!”
“是你们家合伙先坏我的,你老公提议,你弟弟下套。”
入目所及那一个两个三个,都是导致他莫名其妙多了只宠物的罪魁祸首。杜霍背上医药箱准备离开,临走时却回眸看了眼那一直站在最后边的‘假嫂子’……步伐一转,到了他面前,低着头从兜里掏出个小盒。
“喏,给你的。”
古帝安正直勾勾的瞅着安德烈……看也没看他。
杜霍石像般站了几秒,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和低端生物示好,没想到……被无视了。
没被搭理又不好意思直接走,眼见着男人耳朵根一寸一寸的红起来,攥着手里的东西:“咩别的意思,就是……”
不知是否被忽视的过于紧张,从那句咩出来后,杜霍就狠狠的咬住了自己的牙……这位白皮红发的人类医生,转眼活脱脱变了只龙虾精,坚强的当做什么都咩有发生,继续说完了后续。
“抱歉上次酒后失态……给你添了麻烦,感谢你的。”
奥维拉眨巴眨巴眼睛,看看杜霍,又看看古帝安,轻轻的拽了拽古帝安的衣角:“喂。”
“嗯?”古帝安这才回神:“怎么了?”
“他——”奥维拉指了指旁边正递东西给他的男人类。
古帝安这才发现医生是和自己说话:“您有事?”
杜霍:“……”
又是一阵咬牙后,他猛地把手里的小盒塞进古帝安腹部——古帝安被捅的‘唔’了一声,下意识捂住了那个东西,也让他脱了手,转头就走。
“是感谢你的……他说感谢你的!什么呀?”
“什么?”刚才一直想其它事的古帝安低头看着手里的东西。
没等他回答,奥维拉就抢过去,打开盒子,看到是一张红色的小卡:“咦?这是什么?”
俩低着头半晌也没弄清楚,在人类世界中已经生活了三年多的古翊瞅见顺口回答:“是房卡。”
“房卡!他约你开房!他想和你——不行!你是晋宁的!我不允许——!”
随着奥维拉的嚷嚷,古帝安快速捂住手里的东西,又去捂奥维拉的嘴……直到嫂子笑着解惑。
“什么开房,我是说房屋卡,他送了你一个房子。”
“送我一个……房子?”
“嗯,他家做地产生意的,建筑商,带地皮的那种,这卡就是钥匙,也是房证。”
“这……”古帝安翻来覆去的看看,没有收到大礼的兴奋,反而一脸奇怪:“这有什么用?”
在帝星帝都,寸土寸金,房价很贵,地皮更贵。
在虫系小星,遍地是房,落土成窝,没这概念。
不过在场还睁着眼的五位,有四只都是虫,大家都潜移默化的认为,古帝安确实属于晋宁,不管是宠物还是雌侍,他都不能离开饲主,那么……给他个房子,还真是没用。
只有晋宁略显尴尬的深吸一口气,和成个浓浓的叹息。
就这样,古帝安默默收了房卡。而晋宁则是看着于寒反复也不醒,终于忍耐不住,对老板娘汇报现在的状况。
“由于我老板上次的胡闹,导致他的老政敌……勉强算政敌吧,互看不顺眼的那种政敌,富藏先生,现在牵扯进了调查。他已经等了好几天,反复发来消息说希望能亲自见见我老板。我昨天下午原本和他说了,他说今天可以去见,我已经告诉了对方今天约见,但现在他又昏迷,对方的案子也下午就要被送审,给我发了无数个邮件来催……”
安德烈想起了具体事件:“是上次说要杀他的那位哥哥的同学?”
“是他。您上次说,实在不成让大哥约他,但……他大哥看起来也没什么空。您看怎么处理好。”
安德烈想了想,答:“我并不能私下见他,不然您帮我问问他,有没有时间接光迅。”
“当然有。”晋宁立刻递过手中的通讯器:“他说,随时可以接听。”
“古帝安奥维拉,辛苦你们先暂时照料一下我雄主。”
安德烈接了通讯器后交代两只虫照顾一下于寒,随后推门示意晋宁跟上。
晋宁略捏了把冷汗……并不确定老板娘是否能解决问题。
但,也没别的办法。
安德烈找了个安静的房间,让晋宁把有关富藏目前可以看到的资料与调查全都拿出来看。
他一边看,一边用自己的光迅记录了对方的号码。
当对方接听,看到拨打过来的是只虫时,眼神烦躁了一瞬,刚要挂线,看到他身后的晋宁,迟疑两秒。
“您好。”安德烈主动打招呼:“首先,很抱歉我丈夫缺席与您的邀约,他意外受伤昏迷,到现在身体状况也不是很好,还没有醒来,所以我暂代他和您通话。”
“你?”富藏知道他是只虫,眸中掺着冷漠的不信任:“我需要的是对他解释那件事里面的误会,并让他佐证。和你谈论,没什么作用。”
“我想您不需要解释任何事。”安德烈低头看着晋宁查来的数据:“我丈夫虽然总是冲动,但您毕竟是他兄长的哥哥,他对您的为人很是信任。我刚才看了一下您的调查结果,上面显示,在您与我丈夫发生冲突那天,有个陌生的号码打给您,他应该是说了什么,导致您做出这样的事。”
“是是!”富藏听见他说话是偏向自己,也一下就抓到了重点,立刻点头:“那是三威旗下的阿穆尔海伦打给我的,他告诉我执政官在虫族那边被弄死了,让我去确认一下是否是真的,如果是真的,会在下一次执政官选举上带头投我一票,包括那个动手的属下都是他临时找的!于寒太冲动,甚至让我都不敢找他主动解释,本来已经和他哥谈过,打算等他稍微消气再去聊聊,没想到他来这么一闹……”
“这是您自己的选择,您知道他是冲动的急脾气,您有委屈却不解释,现在出现这样的问题,可见您二位平时的摩擦也是来源于行事风格不同,这一点我也很没办法。”
安德烈不知道什么三威海伦的,为了给自家嚣张的幼稚老公撑面子,不能客气过多,只能一脸公事公办,奔着处理问题给予答案。
“鉴于您平日与我丈夫也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只是些小摩擦。其它十一个执政官的具体数据我也都看了一下,他是最新上位,年纪最轻,也是处理杂乱问题平均速度最偏上的。更别提他的精神力数据……以我浅薄的认知,就算是我,想暗杀上位的话,也不会选他。”
“是是是!”富藏又是连连点头:“我再怎么也不可能杀他!我承认我是在殖民职位上做的烦了,也头脑一热想过有机会的话往上走一走,但我绝对没想杀他!”
“我暂且相信您不会这样做,只是被当成了替罪羊。但问题的重点是,这件事牵扯上的刚好是您,且已经闹大。现在是上级来调查您,所以您对我丈夫解释任何话也没有用,您该细想的是,给您拨打电话那位说的是什么。”
安德烈说完,把晋宁的光迅调出来,像黑板一样展示给他看。
“我这边看见,三个月前您有一封匿名投诉信,记录表示上面写了一些奇怪的符号与数据。这个一般是看不懂的,但我知道上面写了什么,所以您上述对我的解释,我就当没听见,只希望您能及时回头。毕竟生路都是自己给自己找的,您看呢?”
富藏听了他说的话,情绪沉寂,漠然几秒后,才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口中应了声:“知道了。”随后又抬起眼眸来看着他:“你比我想象中的……聪明。”
被叫了许久傻虫的安德烈还是第一次被夸聪明:“感谢您的夸奖,希望未来我们还能有机会见面。”
“嗯。”
“再见。”
说完,标准微笑挂线。而后长舒一口气……解决成功。
晋宁看着安德烈这么快就把一直反复想解释的富藏说回去了,好奇的盯着光屏中的信件照片,放大探查。
“这里面写的什么?”
“是一些小把戏。我雄主应该也看出来,不然不会去闹他。”
“唔?”晋宁反复看那封信……放大到它都快出花了,才伸手在光屏中点击了虚拟折叠,随后四个角一叠,那些符号的边角就组合成了文字:“丶×。”
后续再四个角叠起来,又是两个字:“[丨。”
再叠合四个角,中间的两个字变成:“一丿。”
最后最后折合,中间的两个字是:“田小。”
晋宁:???
“您拼起来看看?”
晋宁抬眼望天,在心里拼了一下,得出的结果是——富,杀。
“嗯?——这是暗示他,不照做就杀了他?”刚才满脑子都是各种密码破译模版的晋宁没想到竟然是这么简单,但是又不是很简单:“我还以为是虫族的一些特别密码……您怎么想到的?”
“有奇怪的折痕啊……”安德烈失笑着指了指那原件摄录:“信件的话,不会这样来回对折的……而且,我估计是说杀他的孩子吧?那信件的纸,是小孩的作业本……”
“呃——”晋宁扶额,为自己的智商叹息。
而安德烈,其实也只是刚好雄主失忆无聊时喜欢折纸飞机,还总在上面画点什么,他就总在折完之后的缝隙中写点字,打开后再写些其它的东西,不合起来就谁也看不懂的小秘密。
那是多年以后才发现的,于寒当时叠了不少小飞机,也幸好安德烈留着,其中某个年久失修,打算重新给它裱一下重新叠好才发现,刚拆开一步就看到了里面被画了只长了触角的弯弯曲曲虫。
后续再拆,发现还有四个字——等我回来。
也算是,借了他的教导,解决了他的麻烦。
富藏的事甩锅回他自己身上,不再指望和于寒谈什么,在合理情况下,于二宝和于三宝想昏迷多久就昏迷多久。
夕阳西下,一家吃完饭后准备休息,大哥家的小虫宝也放学了。
这只精力充沛的小虫崽,从回来吃完饭就在玩,后续又闹着要变鱼玩水。
但这次,他看着安德烈头顶亮灯的触须,想让安德烈陪他玩,被雌父教育了好几次,以各种理由告知他雌叔父不能用基因球……都没用。
小家伙就是想和亮灯的雌叔父游一下,因此开始胡闹。
安德烈看着他眨巴着与雌父一模一样的紫色眼眸,却用着和于寒一样的高傲态度说:“我不管!总之,你不陪我玩就是不喜欢我!”
最终只能无奈的屈膝看着这只小不点儿,对他解释:“我的身体有问题,变鱼药物不生效,变不成鱼。直接就这样下水陪你,好吗?”
“……那、好吧。”小家伙不情不愿,勉强鼓着腮帮子答应,并快速拍碎药膜变成了小鱼,拉着安德烈的手晃来晃去的告诉他:“我叫小鱼!我现在就变成了小鱼!”
“嗯,这名字取的真好,小于。”
安德烈陪他玩了一会儿,也幻想着……自家这只崽说不定生下来,也会是这么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小不讲理。
想着,安德烈觉得自己还有点期待。
也许,会和雄父叉腰对骂也说不定。
场面一定很好看。
可谁也不知道,这和于寒一样性格执拗的小虫也同样遗传了叛逆,表明上听话答应了,却在路过岸边存储箱时忽然抢了雌父放在那的球,倒出胶囊直接拍在了安德烈身上!
“哎——!”古翊咬牙,直接飞冲过去把虫崽子拎过来对着屁股揍了几巴掌:“我不是和你说了好多次!雌叔父不能用这个!”
“吱——”小崽儿顿时就尖叫出声。

安德烈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瞬间覆盖的薄光,表情木讷两秒,才抬手:“别打他!他只是想玩……杜霍不是说……用了没事吗?”
“可是——可是——谁不怕粘包赖啊呜!万一你出事怎么办!”古翊嗷的一下,被自家崽子气哭,一时间委屈到鼻涕眼泪,哭的比崽还大声的指着他:“你爸不在家!你就反了天!你爸你叔知道一定很生气!你这个不听话的小孩!我不要你了呜呜呜!!!”
说完古翊气呼呼的撑起翅翼转头就走,一边走还一边在拨打通讯……大概是在联系大哥。
“呜呜雌父——!!!!”小鱼伸出手,没有留住雌父,顿时心痛的抱住安德烈的胳膊哇哇大哭起来:“雌叔父对不起呜哇……”
几秒钟的时间,整个院子里像是来了小火车,里面也呜呜,外面也呜呜。
安德烈无奈的笑着抱住这条湿哒哒的淡紫色小鱼,在胶囊薄光慢慢消退的状态下摸着他的脸回答:“没关系的,小孩子都有不听话的时候……下次我们记得听话,就好了,乖。”
小家伙抬起眼,扁着嘴呜咽的要求:“屁股……要揉揉。”
安德烈笑意更深,手掌拢在他的小鱼尾巴上:“好,叔父揉揉。”
随后,回眸看向自家弟弟。
此时,奥维拉就站在不远处的花丛边上,定定的望着他。
刚才他看到小虫抢的是他家虫母雌父的球拍在哥哥身上,一直担忧这药不能用的他,看到这一幕,后脑冰凉的像是裹了一层冰,正屏息凝神的靠在古帝安身上,爪尖不受控制的紧紧捏住他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