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高楼一修好,徐鹿鸣立马让人把他这段时间在空间里打造好的东西搬上顶端,一点一点地调试好。
于是这日清晨,不敢说全京城的人都听到了奏乐声,但至少大部分的人都听到了。
有人好奇这声音的来源,纷纷从屋里走出来,循着声音找来。
东西还在调试阶段,每调一下,音乐声就会响一响,不一会儿,高楼底下就围满了人。
百姓们纷纷仰着脖子朝高楼上看,在看到高楼上架起了一间屋那么大的琉璃,琉璃里还放置着两个正在跳动的长条,不禁七嘴八舌地问:“这是个什么物什?怎从未见过?”
倒是有那读过书识过字的,眼尖,瞧见琉璃里除了会跳动的长条,还用字围成了一个圆,主动把这些字给读了出来:“子丑寅卯辰……”
“全是时辰……”这人读完,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惊喜地叫嚷:“这物什定然是用来看时辰的!”
被他这么一解释,周围的百姓也回过味来:“是不是以后到几时,这奏乐声就会如更夫敲锣那般响几下啊?”
“那这也太便捷了,往后不用出门,在家听声音就知晓现在是个什么时辰!”
“如此,今后我上值,再也不用担心睡过头,到衙门里被上官责罚了。”
“哎哟,这新来的皇城史心肠就是好,不仅不剥削我们,现在还在城里给我们整出这般便捷的物什,望老天爷保佑他能一辈子坐稳皇城史这个位置。”
百姓们知晓高楼的用处后,非但没觉得不妥,嘴里全都是夸赞。
大楚看时辰的物什,只有刻漏、日晷等物,都是大户人家才能用得起的。
寻常百姓,要么就自己看日头估摸,要么就等到入夜听更夫敲锣,要么就自己点一炷香来计时。
不管哪一种都不方便,也不准时。
有了这高楼,准点报时,往后他们做什么,只要听到声音就知晓到哪个时辰了,这不比他们自个估摸便捷?
事实也确实如这些百姓所料,徐鹿鸣修建的就是一个可以报时的钟楼。
修这个钟楼的目的,除了方便城里的百姓看时辰之外,也是为了更好地宣传他接下来要做的生意。
高楼上的大座钟徐鹿鸣在空间里已经测试组装过千百回,这会儿再组装就简单很多,很快,时辰就被调试好了。
皇帝也带着一众好奇的大臣从宫墙里走出来,来到钟楼底下。
一听皇帝来了,先前还围在钟楼底下瞧稀奇的百姓,呼啦啦一下全散开,在禁军们层层围住的道路外,齐齐跪地山呼:“万岁!”
皇帝挥挥手,让他们平身,目光看向钟楼顶端,见上头果真如姜辛夷所说,四面都用琉璃建筑而成,每面琉璃里都镶嵌十二时辰和两个指针,每个指针指到哪个时辰,哪个时辰就会发出好听的奏乐声响。
他心里满意得不行,对着身后的一众大臣笑道:“诸位爱卿现在看到这高楼,可还觉得此物劳财伤民?”
“这……”
大臣们早在过来之前就听附近的百姓议论了一嘴,这会儿来到这高楼下,见到那琉璃框里挂着的十二时辰,若是再不知晓此物作何所用,就白读那么多年书,白当这么多年官了。
全都有些哑然。
能够准时报时的物什有多重要不言而喻。远的不说,就说他们处理公务。
说是申时下值,那也是遇到太阳好,日晷能够准时的情况下。
若是遇到阴雨天,没有太阳的日子,准头就得自己估摸了。
更别说,有时候他们的公务还得出公房去办。比如城门是戌时落锁,他们看的刻漏感觉自己出城一趟,能在城门落锁前赶回来。可是皇城史看的刻漏比他们的提前个一柱半炷香的,就会提前落锁。若是没有提前准备好夜间进城的通行证,就得在城门外被关一夜。
再比如,有时候皇宫和朝廷要举办祭祀等活动,跟百姓说好,辰时不能出现在街面上。可有些百姓看日头,感觉已经过了辰时,便出门来做活,结果看到街面上一群大臣,吓都要吓死了。
有了这个能准点报时的钟楼,以后再遇到这样的情况,便都可以避免。
有那反应快的臣子,脑子一转,对着皇帝就是一顿夸:“陛下英明,有了此物,以后晨钟暮鼓将会更加准时,百姓们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作息也会更规律,这确实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好物!”
当然也有臣子持不同的意见:“陛下,日晷和刻漏都多有不准时的时候,此物臣等虽不知晓是如何建造而成,但它的准确性,还有待验证。”
皇帝今天心情委实不错,对着这些不管是一头夸的臣子,还是保持怀疑态度的臣子,始终一副龙颜大悦的模样。
他等这些人议论了一阵,哈哈大笑道:“这个就得让把此物做出来的徐皇城史来给众人解惑了。”
他道了一声:“徐皇城史。”
“臣在!”徐鹿鸣立马应声。
他在皇帝来钟楼前就带着人从钟楼上下来恭迎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皇帝,在皇帝与众位大臣说话的时候,偷偷打量了好几眼,见他果真如姜辛夷所说,是个有点威严但还算慈眉善目的中年人,心里的惧意少了几分。
应完声后,落落大方地走到众位大臣面前,与他们解释道:“诸位大人,这高楼上的大钟全由牙轮运转,只要牙轮不停,楼顶的时辰都是准时的。”
牙轮大家都清楚,地动仪上就有这玩意儿。他们好奇:“那这牙轮你又是如何保证它不会停的?”
徐鹿鸣没有回答,而是转头对皇帝躬身:“陛下的钟摆时辰也有些不准了吧,卑职再给陛下调试调试。”
皇帝今天来看钟楼正是为了此事,颔首道:“也好。”
福喜很有眼力见地把东西端上来,徐鹿鸣上前揭开红布。
大臣们对这个蒙着红布的物什好奇已久,全都把目光投了过来。
即使通过今天这事儿和刚刚的对话,他们已经大概猜到,这红布底下怕也是一座能够计时之物。
可红布一揭开,众人瞧见里头那座跟高楼上一模一样,只是比例小了许多的座钟时,还是惊诧了一瞬:“这物什还能做成这般小巧的?”
徐鹿鸣笑:“当然可以,只要工艺能够达到,随身携带都不是难事。”
他一边看着钟楼上的时间,一边给皇帝的座钟调了调,很快,两个座钟的时间保持了一致。
恰好,这么长时间过去,又到了一个时辰。钟楼上的钟准时发出好听的奏乐声,皇帝的座钟钟摆也跟着摇晃,发出清脆悦耳的铃铛声。
“时间完全对上了!”
“这中间指针跳动的频率也一样,中间还有小刻度,这小刻度是不是就是几时几刻啊,妙,实在是妙。”
“有一个此物,放在公房里,岂不是就能随时知晓时辰了!”
“不止放在公房里看时间,赶路放在马车上也能随时知晓时辰,可以根据时辰调整路线。”
“如此一说,对打仗也有利处,能更精准地发兵收兵,号令手下。”
大臣们见状,纷纷对着皇帝的座钟各种惊诧,各种观摩,不一会儿就七嘴八舌地把这座钟的用处发挥到淋漓尽致。
说实话,他们对高楼上的座钟不是很感兴趣,毕竟这玩意再稀罕它也就是个死物,只能放在各个城池的中央地段,谁人都能看,谁人都能瞧。
稀奇一阵也就过去了。
可是陛下这个座钟就不一样,模样不是很大,放在公房,摆在马车里,甚至是安置在自家都是可以的。
能变成自己的私有物,走到哪儿都能带着,即使不在城里也能随时看时辰,这才是他们所感兴趣,所稀罕的。
不少大臣在瞧皇帝的座钟时,心里就已经有了想法。既然徐鹿鸣能做一个这样小的送给陛下,那再做一个这样的“送”给他们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听了一耳朵吹捧的皇帝如何不知他们的所思所想,想到姜辛夷跟他说的话,悄悄压了压脸上的笑意,板着脸开始赶人:“行了,既然都瞧过稀罕了,大家也该各自回衙门处理公务了。”
“是,臣等这就回去处理公务。”
大臣们还对皇帝的钟摆有些恋恋不舍,他们还想知晓这钟摆和钟楼上的大钟是如何能自己走动的呢,奈何皇权大过天,他们再有好奇心,也只得按捺住,先回了衙门再说。
“恭送陛下,恭送诸位大人。”徐鹿鸣恭恭敬敬地把这一大堆的人给送走了。
目送他们浩浩荡荡远去的背影,心里对自家老婆的崇拜到了顶点,他只让姜辛夷把东西送给皇帝,让皇帝同意他建造高楼即可,可没让姜辛夷办其他的事情,没想到姜辛夷居然能说动皇帝亲自替他站台。
简直太了不起了!
相信,要不了多久,这些大臣都得纷纷跑他这儿来购买座钟。
“……”
“徐大人,留步啊。”
“徐大人,我家大人有请。”
“徐大人,我家大人设了宴,想请你过去喝一杯。”
不出徐鹿鸣所料,他处理好钟楼的事务回到皇城史公房,屁股都还没有坐热,就有一大群人找到他这儿,说什么都要请他喝酒。
徐鹿鸣如何不懂他们的意思,但他毕竟是卖方,且这玩意儿又不是很稀有,若是真去吃了酒,就把这群人都给得罪了。
他笑着道:“诸位大人的好意,我心领了,如果诸位大人是为座钟而来,不如下午下了值,随我去一趟皇城司。”
他如此一说,这些纷纷请他吃饭的人不再强求,一心等着下午下值。
下午申时,今天刚装好的钟楼准时响起好听的奏乐声。
众位大人立马搁下手中纸笔起身。
今天他们听了一天这个声音,对到哪个时辰,响几道声音已经了熟于心。
有那见不得下属偷懒的上峰,甚至自动根据时辰监督起了下属们的公务,让一些平时懒懒散散的官员,一下提高了不少处理公务的效率。
也有那对自身要求比较高的官员,会根据钟楼的钟声,安排好今天一天的事务,哪个时辰做哪个时辰的事,一下就让他的生活节奏变得有规律起来。
总之不管如何,钟楼运作的第一天,大家都很满意。
因此徐鹿鸣邀他们到皇城司谈座钟一事,不少官员都愿意卖他这个面子,一下值就赶到了皇城司。
徐鹿鸣也不负他们所望,一把人给引进皇城司,他就让手下们将司里的座钟全都抬了出来,笑着对他们道:“诸位大人请看。”
林林总总,各式各样,大大小小,一共好几百台座钟一摆出来,大家全都看傻了眼。
他们以皇帝的那台座钟为鉴,以为座钟只有那一个造型的,没想到花样如此之多,且每个都工艺精美,有花开富贵,有高山流水,有花草丛林,有观音送子,有松鹤延年……
总之看得人眼花缭乱的。
有人问徐鹿鸣:“徐大人,这些座钟,都……都可以售卖?”
徐鹿鸣笑道:“是的,众位大人尽管看,看上哪台,只管搬走就是,价钱一律好说。”
这些座钟就是徐鹿鸣批发出去的手工活。他把每个样式的座钟在空间拆分成无数个小块,让大家以手工活的形式做出来,再用榫卯结构拼凑而成。
不然,一个座钟用木头整体雕刻而成,一个工人一个月也雕不出来一座。
尤其是那种超大型的落地钟摆,没有一年半年的工期别想完成。
这样使用榫卯结构,不仅能让普通百姓挣到钱,也方便了他们更加快速地完成座钟的生产,从而达到量大管饱,多多挣钱的目的。
两全其美!
大家看完造型精美的座钟,对座钟的运行还是很好奇:“徐大人,这座钟是如何走动的呢?”
徐鹿鸣不再藏着掖着,寻了一台座钟亲自给他们示范:“每个座钟里都有一个可以带动牙轮运转的发条,每条发条运转的时间有七天之久,七天之内都可以让人扭动发条让座钟一直运转,如果忘记了时间时钟停了也不要紧,城中的钟楼会一直报时,让家中下人带着座钟到钟楼底下调时间即可。”
怕钟楼里的时钟禁不住风吹日晒,里头的发条齿轮等物,徐鹿鸣都是用钢铁做的,起码几百年内不用担心它会损坏。
至于几百年后,相信以古人的聪明,肯定已经弄出比钟楼更好更精准的计时器了。
随着徐鹿鸣的讲解,大家很快就了解完了座钟的运转,对这种工艺新奇,造型精美,还能计时之物,更加喜欢。
有人担心这样精美的座钟价钱会很贵,毕竟除了一些静态的座钟,徐鹿鸣还做了不少动态的,就好比那个鸟语花香座钟,上面的鸟和花都会动,看着就很美轮美奂,向徐鹿鸣问道:“徐大人,这样一台座钟多少价钱。”
徐鹿鸣笑着对他道:“张大人,看在你我的交情上,这台鸟语花香,你三百两就能拿走。”
“多少?!”
张大人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不是嫌贵,而是觉得这也太便宜了吧。在京城三百两能做甚?吃几顿饭,买几身衣裳就没了。这样一个工艺精美,还能随时看时辰的座钟,竟然只要三百两!
“买了!”张大人都不用回去跟夫人商量,直接就掏银子定下了。
“我们也买了,徐大人赶紧给我们结账,我好带回去给我家人瞧瞧稀奇。”大家一看张大人买这么精美的才三百两,见自己看中的,还不如人家手中的呢,价钱肯定也不贵,也纷纷掏出银子要买。
还有的觉得既然会动的才三百两,他们为何不能买个会动的,遂放弃了这些静态的,转而也跟张大人一样,选起了那些能动的,更精巧的。
输人不输阵。
几千两银子他们掏不出,几百两银子他们还拿不出吗?!
徐鹿鸣为了能把座钟卖出高价,着实花了不少巧思,反正座钟都要上发条,上齿轮的,他便也在座钟上的装饰品上也装了一点,使得它们能够稍微动一动,有的还能模仿出声音。
“这个好,我要这个,结账!”
可把这些大人们给看稀奇了,纷纷慷慨解囊地将一座座漂亮又好看的座钟搬回了家。
徐鹿鸣在城里立了那么高一座钟楼,一个时辰响一次的声音就是一次活字招牌。
再有这些大人拿回家的精致小座钟,可把他们家里头那些夫人小姐们也给稀罕死了,纷纷嚷着,她们也要买。
“你们男人是你们男人的,我们女人是我们女人的,你们男人要出门办公,我们女人不外出郊游么?有了这钟,我们也好看着时辰往城里赶不是。”
何况,内宅夫人、夫郎们时常要带孩子,这孩子哪个时辰吃饭,哪个时辰睡觉,哪个时辰读书写字,都是需要看钟的。
就一个钟摆在家里,哪里够使。
大人们想着一个钟也不是很贵,也就夫人夫郎们的一件首饰钱,纷纷点头:“买买买,你们喜欢看着买就是。”
夫人夫郎们,还有小姐哥儿们买钟就不似大人们那般纠结了,他们看中即下单,有些还专挑好的贵的买。
像徐鹿鸣做的唯一一个超大的落地钟,就叫一位极为富贵的夫人买了去,不为什么,就为下次在家里举办宴会的时候,把这钟端出来,听众人一句吹捧。
还有的小姐哥儿嫌弃皇城司这边上的色难看,没有他们自己涂的好,要买纯色的回去自己上色,摆在家里或者送给亲朋好友都好。
不用上色,徐鹿鸣还省一道功夫了呢,哪有不应的,叫人特意空了一批不上色的时钟出来,专供这些小姐公子。
这些小姐哥儿们也是会玩,买几个小的,聚会的时候,大家一人手里持一个上色,结束的时候,看谁上的色好看,谁得头彩。
在这群人的带动下,京城很快就掀起了一股买钟热潮,谁家要是没有一两个钟,都会叫人笑话。
在这场轰轰烈烈的热潮中,只有吕家始终没有动静。吕夫人出门参加别人的宴会,瞧着别人家的座钟,馋都要馋死了,但她男人一直不为所动,她不禁生气地问:“人家都买了,你为何不去买?存心想让咱家丢人不是!”
吕尚良现在哪里管得了这个,那天他本想拒绝当春闱主考官一事,结果被这钟声一打搅,拒绝的话没说出口,事后这事就被打为了板上钉钉,想赖都赖不掉。
他现在每天想考题和卖官鬻爵案的事,想得头晕脑花的,哪有时间去买这个破钟。
是的,吕侍郎悄悄恨上了一口钟,尤其是京里那个每天白天都会响的钟楼,一听见那声音他就莫名其妙地烦躁。
他板着脸道:“京里的时髦咱家回回都赶,这次不赶也没什么,我不管别人家如何,咱家不许出现一口钟!”
吕夫人被噎了个满喉,气恼道:“行,不许出现就不许出现,你现在瞧不上这钟,过后要是又瞧上了,你可别后悔!”
吕尚良信誓旦旦地保证:“你放心吧,我绝不会后悔!”
“……”
京里的时钟生意一走上正轨,徐鹿鸣便把这些事全都交给下属去处理,他则要去负责一件,更大更重要的事情。
接绵绵放学。
自从把小姑娘送去吕家族学上学之后,徐鹿鸣和姜辛夷忙得一次也没接过她。
小姑娘可能被赵二娘她们带习惯了,知晓他们忙,没有哭闹过一次。
就是她刚进族学的时候,族学的厨娘不清楚她的饭量,她第一次到食堂吃饭,没吃饱,捧着饭碗又去找厨娘,要再来三碗!
厨娘看她已经吃了三碗了,以为小孩子说笑话,怕她吃撑了难受,没敢给她盛。
小姑娘以为学堂不给她吃饭,要让她天天挨饿,在族学里大哭了一场。
把吕夫人都惊动了,后来知晓她是没吃饱,将她单独带到家里招待了一次,
小姑娘啃了一个肘子,又刨了两大碗饭,还吃了一点饭后点心和水果。
吕夫人了解完她的食量,在食堂给她准备了个大碗,还跟其他人一样,一顿三碗的量。
这次小姑娘终于能吃饱了,每天都开开心心地。回来还跟他们说学堂里的夫子也好有意思,跟阿爹一样,会讲小故事。
就是……
徐鹿鸣刚从吕家族学接到徐鸿雁,见她的丫鬟,又把学校里的琴给抱了出来,头疼道:“又扯坏了。”
小姑娘重重点头:“嗯!”
她还嘟囔:“好不经扯,轻轻一碰就坏了!”
吕家族学什么都教,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算学算筹,徐鸿雁其他都能学好,唯独让她弹琴,她碰一回,琴弦坏一回。
坏了,夫子就让她带回家找家长修,徐鹿鸣虽然没有来接她,但她上学这一个月,晚上回家,给她修琴都修了五回了。
徐鹿鸣把她抱上马车,轻声问:“会不会是你手劲下得太大了?”
“不会。”小姑娘坚决不肯承认,“我很轻的,我手一抬,它‘铛’的一下就坏了!”
“……好吧,爹晚上给你修。”徐鹿鸣见她不认,也不想把过错怪在她身上,只好认命地回家修琴。
小姑娘直接跑到徐鹿鸣身边,亲亲热热地搂着他:“爹,这个琴坏,要不,你再重新给我买个好的,它就不坏了。”
徐鹿鸣很想告诉她,这不是琴的事,而是她的手劲已经远超过琴的韧劲,所以她才会轻轻一碰就坏。
但这个怎么跟孩子说呢。
他只能捏了捏孩子的脸蛋:“爹爹最近在挣钱,等挣到钱了,再给你买把好琴,好不好?”
也罢,再苦不能苦孩子,他回去看看有没有什么韧劲大一点的东西能够代替琴弦。
“好吧。”小姑娘自个挣过一回钱,知晓挣钱是一件很难的事,没再纠缠。
头疼起晚上的学业来。
她现在要握笔写大字,那些字她都认识,但是写起来好难啊。
她明明是照着书上写的,但写出来的字却是一个大墨点。
哼,肯定是笔没有听她的话!
晚上,姜辛夷下值回家,见徐鹿鸣又在修琴,还打算去寻韧劲更大的琴弦,人都气笑了:“徐鹿鸣,此路不通,你不会给孩子换条路吗?”
以徐鸿雁天生的大力,她就不适合弹琴,继续让她在这条路走下去,不过是一条道走到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