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透子
房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中, 北川秋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能感受到琴酒胸膛的起伏,但就是听不到琴酒的回答。
北川秋有点紧张。
他主要是害怕琴酒不同意。
这积分现在是越来越难拿了。
就在北川秋胡思乱想的时候,琴酒开口了, 北川秋看不到他的表情, 只能听到他的声音, 带着点冰冷的意味,说出来的话却截然不同。
他说,“可以。”
北川秋的心脏疯狂的跳动了起来。
手心都出汗了, 他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才朝着琴酒摸过去。
手指触碰到了衣服的下摆,线衫布料柔软,北川秋的手指顺着下摆往里面伸进去, 微凉的手掌覆上了劲瘦的腰, 他感觉到了琴酒的呼吸微不可查的顿了一下。
北川秋想,反正也看不到琴酒的脸,他都同意了。
有什么好紧张的!
给自己打完气,北川秋的手掌才重新动了起来。
气氛过分旖旎, 让北川秋觉得呼吸都变得困难了一点。
他在手摸到了紧致又明显的腹肌时, 忽然觉得天旋地转,视线徒然转变, 他看到了天花板身上那盏没开的灯。
琴酒把他压在了身下,长腿撑在他的身体两边。
北川秋的手因为动作的变化而滑了出来, 他还想再次伸手的时候, 琴酒宽大的手掌已经卡主了他的下巴。
男人带着薄茧的手指摩挲了一下他柔软的脸颊, 北川秋一抬眼,就撞入了一双绿色眼睛里。
琴酒的银色长发垂了下来, 他居高临下,昏暗的灯光打在他的寡冷的侧脸上。
黑色的高领线衫遮住了他滚动的喉结,勾勒出了他充满爆发力的身躯。
琴酒垂眸,声音冰冷,“还没摸够?”
他的表情没有多大的变化,墨绿色的眸子却染上了某种欲色,禁欲感被撕裂,冷淡的表情变得危险又性感。
他的动作充满了控制欲,他看着少年浸润着水光,在昏暗的灯光中,他在北川秋的眼眸里看到了自己。
——就是这样。
那些骨子里在叫嚣的恶劣基因在这一刻得到了些许满足。
——你只要看着我一个人就好。
琴酒另外一只手撑在了床头,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见,银色的头发铺散在了北川秋周围,似乎是一张密密麻麻的网,把北川秋禁锢住了。
北川秋:“……嗯,我还可以再摸一下吗?”
因为被卡住了脸颊,少年说话的声音不算大,还有点模糊,但却轻而易举挑动了琴酒的神经。
就在下一秒,北川秋就被琴酒重重吻住了,这个吻来得凶猛又毫无克制,北川秋被迫仰着头承受,被拉入了旋涡之中。
北川秋的脑子里变成了一团浆糊,但他还没忘记摸琴酒的腹肌。
结果就是北川秋被亲得晕头转向,呼吸困难。
不知道过了多久,琴酒终于放开了北川秋的柔软的嘴唇,冰冷的唇一路向下,最终落在了脖子上。
琴酒脑子里浮现的是曾经他看到的那个黑色颈环。
就是这个位置,他伸出舌头,轻轻舔舐着这块皮肤,眼神却变得晦暗。
这已经变成了他一个人的回忆。
北川秋因为他的动作整个人都不受控制的战栗了起来。
他听到了系统说,今天晚上任务完成的时候,终于松了口气。
这积分赚得好不容易。
系统:[这还不容易?你现在让他做什么他都会答应。]
北川秋:[真的?那我让他接受我的四角恋。]
系统:[……那他现在就会提枪去杀了其他所有人。]
北川秋:[。]
系统果然是放屁,这还叫什么都答应。
琴酒的牙覆上了北川秋柔软的皮肤,重重咬了下去,几乎是瞬间,他就尝到了血腥味,北川秋的喉咙里溢出了一点模糊的声音。
琴酒松了口,轻轻舔舐过那个伤口。
“还摸吗?”
北川秋的手指紧紧攥住了琴酒肩膀上的衣服,眼睛湿漉漉的,带着点委屈,“不摸了。”
“哦。”琴酒淡淡应道,“那轮到我了。”
北川秋:“……?”这种事还能轮着来的吗?!
下一秒男人的手指就撩开了宽大的病号服,轻而易举的伸了进去,少年的皮肤柔软滑腻,不管摸到什么地方,都能引起一片战栗。
北川秋对于疼痛没有反应,对于其他感觉,反应却格外大。
那只手不紧不慢的在他腰上流连了半天,才朝着他的腹部摸了过去。
北川秋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臂,“等、等等!”
就在这个时候,琴酒的手忽然顿了一下,他在光滑的皮肤上摸到了不一样的触感。
琴酒眉眼压低,坐直了身体。
北川秋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问道,“要睡觉了吗?”
琴酒的手往上一抬,他的手本来就在北川秋的衣服里,衣服卡在手腕往上抬了起来,露出了他胸膛到腹部的皮肤。
一条很长的伤疤,贯穿了北川秋的肩膀到腹部,几乎把他切成两半。还有另外一边的肩膀上和肚子上,都有明显的贯穿伤。
这是旧伤。
从来无法和其他人共情的琴酒,在这一刻居然有些难以忍受的抿起了唇。
琴酒开口时,声音低哑:“什么时候的伤?”
刚刚问完了之后,他忽然意识到,眼前的北川秋根本就不知道这伤的来历。
北川秋问道,“什么伤?”
琴酒拉下了北川秋的衣服,不再让他的皮肤裸露在外面。
他在北川秋身边躺了下来。
伸手环住了北川秋的腰,把他拉进了自己怀里。
之前住在一起的时候,琴酒看到过北川秋的身体,没有这些疤。
七年时间和那段失去的记忆,似乎像是一条河,隔绝了琴酒凝视着他过去的目光。
北川秋察觉到琴酒的心情徒然变得非常糟糕,有点摸不着头脑。
他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摸到了被宿傩打到的伤。
这伤确实很严重,但是放在咒术师身上就没有那么严重了。
他想要把疤痕消掉的时候,系统曾经告诉过他不要消掉,现在看来还是系统有经验。
他想了想还是说道,“其实不痛。”
琴酒阖着眼,看起来似乎已经睡着了,但在听到了北川秋说话之后,他轻轻应了一声,“嗯。”
“我知道。”
北川秋根本就感觉不到痛。
他早就知道了。
北川秋嘴唇有点不舒服,感觉好像是肿了,北川秋舔了舔嘴唇,有点想看一眼琴酒的表情。
才刚刚抬起一点头,就被琴酒的手掌按住了后脑勺。
“睡觉。”
在静谧的环境里,北川秋忍不住轻轻打了个哈欠。
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
医院的花园里,花草茂盛,现在已经是春天了,晴天的下午,风也十分暖和。
少年腿上盖着薄毯,腿上打着石膏,在树荫下昏昏欲睡,斑驳的阳光落在他的睫毛上,在白皙的皮肤上投下了一点阴影。
穿着白色大褂的医生戴着口罩,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他胸口挂着证件,没有人拦着他,他很顺利的走到了北川秋身边。
“您好。”
男人出声道。
北川秋勉强抬起眼去看了一下那位出声的人,是一个小麦色皮肤的医生,一双灰紫色的眸子格外漂亮,像是什么昂贵的宝石。
他身材欣长,穿着白大褂似乎也抵挡不住帅气感。
男人继续说道,“出院之前,您需要做一点检查,我带您过去吗?”
北川秋点头:“麻烦你了。”
男人站到了他身后,握住了他的轮椅推车,带着他往前面走去。
到了一个拐角之后,男人脚步站定,绕了一圈,绕到了北川秋面前来。
少年有些疑惑的说道,“不是要去做检查吗?”
他在北川秋面前蹲了下来,灰紫色的眸子扫过他的身体,“你没事吧?”
北川秋:“……我有事,我腿断了。”
准确的说他不光腿断了,他头也摔破了。
安室透说道,“……抱歉。”
“我是最近才得到你的消息找过来的。”
那天安室透没有摸到北川秋的脉搏,以为他死了。
失去意识再醒过来的时候,正在混乱之中,听说医院被装了炸弹,警察正过来在各个楼层排查,结果一无所获。
推着他的护士们正在聊天。
说不知道炸】弹什么时候能排查掉,转运这些病人的话,车根本就不够。
安室透开口的时候,声音沙哑,“和我一起来的……”
就听到了护士惊喜的声音,“你醒啦。”
“和你一起来的那个人,他刚刚被带走了。”
他目光冷了下来,撑着床坐直了身体,组织的人连北川秋的尸体都不肯放过,他问道,“能告诉我具体发生了什么吗?”
护士们对帅气的人会更加热情一点,三言两语就说清楚了事情的经过。
对于北川秋没死这件事,听起来让人觉得恍惚。
他当时查看北川秋脉搏的时候,确定北川秋已经死了。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北川秋,但却无从找起。
北川秋被琴酒带走。
没过多久皮克斯就死了,安室透不太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也大概知道,不过是组织里的权利斗争罢了。
他看着北川秋额头上绑着的绷带,抬起手来朝着那边伸了过去,“你头伤到哪里了?我听医生说可能会有点损伤,你有不舒服吗?”
就在这个时候,北川秋的头朝着后面避了一下。
少年看他的眼神有些陌生。
他问道,“你是谁?”
安室透僵在了原地,他拿下了口罩,露出了完整的脸,重逢的喜悦已经不见了,似乎被人从头浇了一盆冰水,让他身体里都泛起了冷意。
他问道,“……你不认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