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站在他身边一步三回头的研磨,黑尾有些哭笑不得。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向来对周围人相处都有着极大分寸的研磨,谈起恋爱来竟然是这个样子!
虽然两人没有做出类似亲吻这种非常暴露直白的举动,可那拥抱在一起的甜蜜氛围,还是被展露得淋漓尽致。
不得不说,这两人的身高和脸都实在是太配了,黑尾想,就算他不知道他们两个人在谈恋爱,仅仅靠着刚刚这一幕细细的去品,他也能毫不偏差地确认出情侣标来。
如果不是他当了一次坏人,将两人强硬的分开,他都不知道这两人到底要抱在一起抱多久。
而此时的看台上也是不一般的热闹。
关于赛场上看到选手拥抱在一起久久不分离的画面,想让人不注意到都难。
几乎是南弦柚和研磨抱上的那一刻,便有眼尖的观众注意到了。
不少女同学都捂脸尖叫了起来。
这个年纪的少年本来就有着天然的吸引力。
他们青春又热血,更何况是刚刚还在赛场上奋力拼搏,挥洒汗水的选手。
排球这项运动本来就拥有着暴力美学的称呼。
穿着排球比赛队服的少年们各个光彩夺目。
那暴露在外面的四肢,随着刚刚的高强度运动,本就优美肌肉线条上面,附上了一层薄薄的汗渍,看起来尤为的性感。
更何况,还有那漂亮的脸蛋加持,简直一下一下刺激着人们的观感神经。
如果只是简单的拥抱还好,这种黏糊着一直不肯分开的样子,让现场观赛的学生们都不禁议论了起来。
其话题都是些没法细说的内容,现场的观众们红着脸,随即,一些起哄声也接踵而至。
然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的两个人一点要分开的自觉都没有。
黑尾内心崩溃尖叫——他们黏糊的也太久了吧!
这都要上场了,怎么还抱在一起?
黑尾压着自己磕cp的劲,一个上前,干脆利落的将两人分开,然后提着小猫的后脖颈,将他家大脑给抓了回来。
“好了好了!打比赛了,研磨!”黑尾在旁边一副老妈子一样的提醒道。
他可不希望他们家大脑在这个时候变成恋爱脑。
而好在,研磨的理智在被强行分开来后已经恢复了。
充了一会儿电的研磨感觉自己的体力状态良好。
在场外,他无奈的跟着他们进行着每次赛前的传教口号。
等那段已经进入脑子深处的口号念完后,研磨跟随着队友们,重新回到了比赛场上。
第二轮比赛开场依旧是由青叶城西发球。
这次发球的人是他们那边的主攻手——国见英。
这位看起来懒懒散散的主攻手在拿到排球后,一副闭上眼睛就能睡着的模样,让山本猛虎皱起了眉。
“这是主攻手?看起来怎么和研磨一样,一点毅力都没有?”山本猛虎吐槽道。
就站在他旁边的研磨:……
他也是好起来了,能成这群单细胞生物计量单位了。
不过吐槽归吐槽,对方既然能当主攻手,那自然是有他自己的长处和威力在的。
不得掉以轻心。
夜久卫辅打起精神,将注意力死死的盯着那位沉着冷静一点也不像是一位主攻手的13号球服的少年。
而研磨就没有这么担心。
根据他第一轮时的观察,青叶城西唯一的变量只在那位二传手的身上。
第二轮开赛轮不到二传手发球,自然发球局所要忌惮的东西就不复存在了。
不过,就算发球人还是那位二传手,研磨也不害怕了。
他已经知道了如何破解那个战术的做法。
而第一轮比赛的胜利就印证了他的想法是对的。
随着裁判的哨声吹响,第二局比赛开始,国见英发球。
只见人将球往空中一抛,然后十分懒散的进行了一个简单的助跑。
就在夜久卫辅十分有自信能够接住这一球时,就见着那个松松散散跑动的人,在跳起的那一瞬间,将球十分用力的拍了过来。
那个力道之大,恍惚让人以为刚刚打球的人不是他一样。
——接住它!
夜久卫辅在心里对自己下了死令。
他极力地扑过去,完全不顾自己会不会受伤了,誓死要接住这一颗球。
好在事情的结果并不糟糕,虽然很难接到,但在夜久卫辅的拼命下,还是将球救了起来。
只不过这个球接得有些偏离了路线。
球并没有很好的飞向研磨的局域,导致研磨只能快速移动去救那颗球。
等好不容易接到,传给最近的一个攻手时,网对面的对手已经做好了十足的防守准备。
不出所料,这颗被打过网的球成了青叶城西的机会球。
而及川彻要的就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俊美的少年嘴角咧出一抹势在必得的微笑。
留着一头板寸的青叶城西自由人渡亲治毫不费力地接起这个机会球,将球没有一点失误地传向了及川彻的方向。
青叶城西的二传手抬高手臂一垫,将球传向了在比赛刚开始被音驹人议论的,懒懒散散的主攻手国见英手上。
黑色头发的中分少年起跳挥臂,虽然力度不大,但却打得角度很是刁钻。
黑尾察觉到不对,迅速跳起来拦网,但确实想到那个球的角度实在是太偏了,他没有拦过去,只用指尖挨了一下。
“一触!”黑尾喊道。
大家也立马调整队形,防守著称的音驹韧性十分的强,他们很好的将这一记发球防守了下来,将球重新送回青叶城西的领域里。
这颗排球就这么在网的两边飞来飞去,在等它来回两遍都是机会球后,终于在第三遍时迎来了它的变动。
球飞到音驹这边时,不再是机会球。
但也被夜久卫辅接住抛向了研磨那边。
研磨眼睛快速锁定着那个排球,前排的攻手们全都跳了起来,青叶城西也立马变为防守的姿态,他们本以为会从这几个主攻手中选出一个幸运儿,结果没想到,研磨直接来了个二次进攻。
这一招把青叶城西给晃了一下。
看见对方得分,青叶城西这边全都不甘心的握了握拳。
及川彻目光再次看向那个刚刚用二次进攻得分的二传手。
只见对方神色淡漠着,一点也没有因为自己得分而喜悦的样子。
倒是让及川彻勾起了浓烈的兴趣。
比赛继续进行着,这一次,青叶城西改变了第一局时的那种快速得分的方式。
而是采用了拖延的战术,将比赛时长拉了起来。
随着比分一直咬紧,两队难舍难分。
不知不觉中,整局的时长已经达到了30分钟了。
而比分也已经超过了25。
经过第一局比赛的体力消耗,虽然在打第二局之前和南弦柚拥抱了一下,但研磨本就比其他体育生少的体力,在这个时候就显得有些不太够用了。
他大口喘着气,虽然传球依旧没有失误,看起来好像只是正常比赛时的喘息。
但及川,还是一眼就看出了他的不对劲。
——抓住了……大脑的弱点。
他冲岩泉一使了个眼色——是时候开始反击了。
岩泉一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之后的几球,他们攻击的方向全部针对起了对面的二传手。
让研磨疯狂的在场地里到处跑。
研磨神色一变,有些倦怠的眼睛还在不断的观察着对面的队员。
——果然体力这方面还是不好隐藏啊。
研磨心想,他将目光看向了场外的猫又教练。
对方立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直接举牌请求暂停。
“果然叫暂停了。”
“那个叫孤爪的二传手,完全靠着身旁的队员扶着哎。”
“看样子体力消耗得有点大啊。”
“我还以为是我的错觉呢,原来大家都觉得他没体力了啊!”
“对面的对手应该是察觉到了吧?后面的那几条完全就是针对啊!”
“好像是哎,音驹的二传手一直在跑。”
……
随着突然的暂停,现场的议论声四起。
而研磨这时也已经被队友们扶着坐了下来。
南弦柚也立马走到他的身边,将自己的手递了过去,给人充电。
他两人自然牵手的动作,让黑尾不禁抽了抽嘴角。
——你俩真是,这个时候都还要牵手是嘛!
南弦柚和研磨并不知道自己的这个举动,好像给周围的人带来了一些误会。
大脑根本没有在乎血液们乱飘的目光,直接将他的需求说了出来:“我的体力现在是个很大的问题,如果一直这么追分的话,那这局注定是要输了的。”
山本猛虎皱了皱,他道:“那我们接下来是不是要速战速决了?”
其他人嗯了一声,但研磨却反驳了他的说法,他摇着头道:“不可能速战速决的。面的二传手很聪明,他就是故意在延长比赛的时间,他在和我拼体力呢。”
“后半段的那几球确实很明显是故意的,不过如果我们硬要速战速决的话,他们也拦不住,不是吗?”夜久卫辅回忆着刚刚场上的变动,说道。
然而,研磨还是摇头,他道:“不行的,我们变了节奏,就是彻底落入对方的圈套了。”
“啊?什么意思?”没人讲话就是不愿意说清楚,山本猛虎听得晕晕乎乎的,他根本就听不懂研磨在讲些什么了。
其他几个人虽然没有困惑出声,但也确实皱着眉表示不理解。
研磨见状,同他们解释道:“你觉得当一个二传手的战术是想要拉长后面的比赛时间,对面的对手想速战速决,可能吗?”
“想要速战速决,那就只能改变节奏,可是节奏这东西并不是想改变就能改变的,一旦突然改变,而对方因我们而不改变节奏,那么我们的防守就会变得无效化。”
说着,研磨的眸子亮了亮,他道:“现在唯一能破局的,就是让对面的二传手来和我拼体力。”
“哈?对面二传手能跑能跳的,一看体力就很强,研磨你怎么和他比体力呀?”山本猛虎感觉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东西,惊叹道。
其他人也纷纷露出了担忧的目光。
毕竟比体力这种东西,对于研磨来说根本就是不可能胜利的。
可研磨就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他淡定道:“我必须要让对面的二传手觉得我不是在逃避体力这个东西,我是真的可以和他拼体力,否则,这场比赛将一直拖下去。”
“当然了,我和他拼体力肯定是拼不过的,所以,我在和他玩的时候,需要破局的就是你们了。”
说着,研磨将目光一一扫过眼前的众人,他道:“我希望你们之后的每一球进攻都能保证自己能得分,如果保证不了,那就将打过去的球,成为一个擦边球。”
“擦边球吗?”黑尾喃喃一声。
“嗯,擦边球。”研磨点点头,他目光坚定:“放心吧,只要你们照着我说的做,我们会赢的。”
对于自家大脑的战术指挥,血液们是没有任何的质疑的。
暂停结束比赛开始,重新回到赛场上后,果不其然,青叶城西那边打球的节奏和暂停前是一样的。
和研磨说的是一样,他们这次打定了要和研磨拼体力,甚至不惜不得分,也要让研磨跑起来。
而研磨也并不是一个好欺负的种。
猫咪再温顺也是有爪子的,在对方刻意的针对下,研磨直接玩起了二次进攻。
而当一个二传手选择进行二次进攻时,那就证明,他已经找到了必胜的得分点。
好几次的得分下来,让青叶城西那边的节奏出现了一些变化。
因为突然的追分,导致他们不得不将之前选择放弃的球捡起来。
然后这还不够,研磨在感受到青叶城西的节奏有变化后,便开始变本加厉的快速传球。
每一颗球都准确无误的传到了主攻手的手上。
这种出乎意料的准确度,让及川彻有一瞬间的迟疑。
——难道传闻是错的?大脑的体力或许没有想象中的这么差?
否则在体力过速流逝后,不可能还能如此准确的传球!
及川彻动摇了,他冲岩泉一比了个手势。
青叶城西的节奏瞬间变快,国英见和岩泉一一人一球下去将比分拉了回来。
——很好,上鈎了。
研磨嘴角微微上扬。
在对面节奏变快的那一瞬间,他传球的速度倒是慢了下来。
仿佛是在故意玩弄人一样。
就这么一瞬间,一快一慢的摩擦下,青叶城西的节奏乱了。
及川彻眉头一皱,他这时才有了自己上当了的意识。
在研磨有意无意地引导下,他已经掉进了那位大脑为他布置好的陷阱里。
——好强的预判能力,仿佛开了上帝视角一般,将他们轻易玩弄于股掌之间。
令人唏嘘。
如果说,及川是掌控,那研磨是预测。
两位二传手在队内都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但……后者到底还是技高一筹。
比赛吹哨的那一刻,研磨如释重负的闭上了眼。
“研磨!”
身旁的夜久一把将人扶住,可也奈何不了人毫无生气,软踏踏地倾倒而下,
“快去医务室!”猫又教练眉头一皱,冲着黑尾喊道。
“我来。”南弦柚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他眼神坚定的从夜久的手中接过研磨。
本来还软趴趴没有力气的人儿,似乎是感受到了能量的来源。
他直接冲着那个温暖的怀抱贴了上去。
南弦柚手上的动作不停,就像捞小猫一样将研磨抱了起来。他嘴角勾起一抹收敛的笑,心想——也是让他养上猫了。
比赛已经结束了,研磨不再需要为了比赛强撑着什么。
他直接闭上眼,心安的感受着那股随着拥抱,而逐渐开始抵消的疲惫与困倦。
南弦柚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地将研磨抱回了更衣室。
这里不会再受到外界的目光,他可以尽情的用着治疗之名,行爱意之事。
那拉扯的贼紧的排球松紧带被南弦柚解开,他伸手一扯,就将研磨的队服上衣从裤子里抽了出来。
后腰被更衣室里的空调风刺激得抖,研磨眉头皱了皱,随即,一双温热的大手,连带着擦拭汉字的毛巾一同贴到了研磨的腰上。
研磨的体重很轻,南弦柚单手抱着他绰绰有余。
他就这么一手拎着小猫,一手用着干毛巾给小猫擦拭掉身上令他不适的汗渍。
身上黏糊糊的感觉被吸汗毛巾,猫猫感到舒服的眯了眯眼。
不知是不是赛后副作用来临时及时进行了充电。
这一次,研磨在南弦柚怀里才待了几分钟,就已经恢复了一些意识,不过身体还是累的,只是在自己可以承受的范围内。
研磨悠悠睁开眼,细长的睫毛轻扫着,眼前的视线被南弦柚的胸膛完全覆盖。
这过分近的距离,让脑子已经恢复意识的研磨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他下意识抬手轻轻推了一下,有些羞涩地别过头去。
“那个……弦柚……”研磨有些沙哑的声音从南弦柚的怀中喃喃低语。
感受到自己的胸膛被人轻推动作的南弦柚愣了一下,他低头看着怀里的布丁头,眼神灰暗不明的将视线定在了那只正在推他的手上。
南弦柚收了劲,那环抱住研磨的手臂也跟着松了松。
两个人的距离从紧贴着的状态中开始分出一条缝隙,一个感到不好意思的想要远离逃避,一个又没有强硬的将人锁住,别人充足的主动自由的时间。
两个人就这么各怀心思的将就着对方,体位的变动,让那存在于他们两者之间的缝隙被拉的越来越大。
直到那距离变成了他们平常交流对话时的正常社交范围研磨才得以停止。
南弦柚的手依旧搭在半空,从他指尖逃走的温度,随着更衣室里的空调风一阵带走。
——果然……还是不行吗?
南弦柚苦笑了一下。
就算是以治疗的名义,他也依旧只能在对方脑子不清醒时,才能光明正大的做着这一切。
只要研磨恢复了一点理智,他的这场美梦就像飘在空中的肥皂泡泡一样,一戳便不复存在。
治疗只是借口罢了,便利自己的私心,才是他真正想要的。
如果放在半个小时以前,这短短几分钟紧贴着的拥抱便已经足够满足了。
可现在,南弦柚却不这样想了。
或许是已经尝到了甜头,又或许……是他想要借着这个机会让自己勇敢的迈出一步。
反正他已经不满足于现状,不满足于那以分钟来计算的拥抱了。
他想要更多,更多……
想罢,南弦柚一鼓作气,直接上前一步,他霸道的将研磨重新滚回自己的怀里。
而研磨也没有做任何的挣扎,异样乖巧的窝在了他的怀里,就像刚刚主动推开南弦柚的人不是他一样。
几秒钟前,在南弦柚还在因研磨突然的后退而沉思的时候,他完全没察觉到研磨摇摇欲坠的身体。
疲惫感来得实在是太猝不及防了,在两个人从紧贴着的状态中分离出来的时候,那股比赛场上体力消耗的副作用,突然就犹如潮水一般涌来。
不仅如此,头晕缺氧的症状也接踵而至。
那股治愈的舒适感就像从他身体里抽离走了一样,研磨根本接受不住这突然加倍而来的痛苦。
他就像一条缺水的鱼一样,急切的想要回到南弦柚的怀抱里。
可脑子这么想,身体却已经不听使唤了。
就当研磨以为自己要双腿一软,向一边倒地的时候,那个被他亲手推开了的人,带着他温暖的臂膀,重新拥抱住了他。
研磨完全没有想到南弦柚会再次主动抱住他,这个拥抱比痛苦来的更加猝不及防。
身体极度脆弱中的研磨被这重新搂住自己的体温,烫得眼眶一红。
在这种情况下,再次拥抱过来的概率几乎为零。
人类不是一个吃力不讨好的灵长动物。
在面对对方的拒绝时,会继续冷脸贴屁股凑过来的几乎所剩无几。
尽管脑子重新回到了那种混沌的状态,但研磨还是被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好在他的脸埋进了南弦柚的胸膛处,对方看不到他红了的眼眶,才让这场丢人的闹剧及时止损。
推开弦柚的本意是不想给人添麻烦,可却没有想到,这所谓“充电”的效果竟然还有一个极限值。
就好比手机充电时只充到5%就拔了充电线一样。
拔掉充电线的那一瞬间,手机屏幕会弹出电量不足的提示。
而且研磨的电量不足,就是让副作用加倍的还给他。
这种短暂冲一下后就分离的行为,反而会研磨感觉到了加倍的疲累。
他那是一点也不想动了,双手无力的扒拉在两边。
这种毫不反抗,毫不挣扎的模样,乍眼一看,倒像是南弦柚没经过研磨的同意就擅自强硬将人抱住一样。
在这种时候,研磨不舒服是不由分说的。
他急需南弦柚抱着充电,南弦柚虽然看不清研磨的神色,但通过他的举动,南弦柚觉得,研磨在短时间内应该是不会再推开他了。
南弦柚心满意足地抱着软乎乎的猫猫,俩人都没有说话,就这么专心致志地抱着。
一想到几分钟前,研磨还保持着礼貌距离,明显芥蒂的样子,感到有些吃味的南弦柚心中不禁升起了逗弄人的心思
看着美人乖乖在怀的白色大猫,南弦柚灵机一动,决定演一出倒打一耙的戏码,来作为研磨推开他的“惩罚”。
不然就这么将研磨昏昏沉沉地糊弄过去,指不定以后他还有再推开他的做法。
他可不想再让研磨推开他了。
趁现在有机会,南弦柚下定决心来手柄手教一教这个未来的男朋友,怎么谈恋爱。
想罢,南弦柚故意将抱着的力度松成虚虚一握的状态。
被人松开的研磨立马就感知到了,他想让南弦柚想之前那样抱着他,想说出请求,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理由再寻求帮助。
——是你自己推开了他,研磨,是你自己拒绝的。
猫猫的心里不断的回放这句话,是告诫,是警示,是自作孽的结果。
南弦柚根本不知道研磨此刻在想些什么,他沉浸在逗猫的大计中。
南弦柚眉头一皱,嘴一撇,做出一副要哭了的样子,委屈巴巴地开始装疼,逗研磨道:“研磨,我好疼啊。”
他故意让自己憋出了一声过分明显的哭腔,让这一场戏更加真实了起来。
“疼?”猫猫听到敏感词汇,没力的眼皮硬是被他用意志硬撑着睁开,他声音有气无力的,但却能听出他话语中的急切,他问道:“哪里疼?”
他此时已经根本辨别不了南弦柚是真的还是装的。
只是本能的开始关心。
南弦柚抿着唇,沉默不语。
按照他原定的计划,此时的他应该要出生撒娇要贴贴了。
可南弦柚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整个人脑子都空白了一样,死咬着颤抖着的嘴唇,一言不发。
“说话啊?怎么不说话了?……你哪里疼?”
等了半天,也没有等来想要回复,研磨努力撑着最后的意识,他将脸从人的胸膛中抬起来。
他极力想让自己的眼睛看清面前的人,可糊成一团的视线。让他看得格外吃力。
而南弦柚一直没有说话。
在自己的思绪逐渐往不清醒的状态奔涌前,只等来了对方眨眼的动作的研磨有些急了。
“说话啊!受伤了吗?你到底哪里疼?要不要去医务室?别怕,我陪……陪你,好、好不好……”
他平常硬撑着还能灵光的脑子俨然已经迟钝了起来。
别听他说得如此正义凛然,但研磨其实已经疲惫到不知道自己在问什么了,只是本能地跟随着自己的内心,下意识地说出了这些话。
看着人累得已然失去焦点的瞳孔,更加证明了刚刚的话完全是无意识的说辞。
——怎么能……对我这么好啊研磨。
南弦柚眼眶一红,他扶着研磨的手轻轻颤了一下。
那抖动的幅度不大,可现在触觉敏感的猫猫还是感受到了。
都疼到发抖了吗?
猫猫蹙起眉头,他喘了喘气,双腿逐渐没力气地往南弦柚的怀中软趴趴地倾倒而去,不知是累的没力气了,还是真的想做什么。
研磨的上半身就这样毫无力气支撑地完全靠到了南弦柚的怀里。
南弦柚稳稳地接住了他,双臂正准备缩紧,就感受到研磨的手正在努力地缓慢地从他背上慢慢上浮。
南弦柚愣住了,他不敢有任何的举动,屏气凝神着等待着研磨的动作。
仿佛时间都缓慢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用尽了自己全力的研磨,终于是把手掌搭到了他自己想要搭到的位置。
南弦柚大气不敢出,他的余光死死的盯着研磨缓慢的动作。
随后,一阵几乎察觉不到任何力道的轻拍在南弦柚的背上,缓慢的重复着。
研磨此刻已经累得睁不开眼睛,他将脸重新埋进了南弦柚的怀抱里,声音闷闷地哄人道:“弦柚乖,不疼了,不疼了。”
他强撑着不让自己的意识模糊陷入昏迷,尽管自己的眼前已经黑影重重,也咬牙硬撑着。
南弦柚再也忍不住了,他双手紧紧的抱住研磨,低下脑袋,将脸埋进了研磨的脖颈处。
他一遍又一遍的说是对不起,那一声声低咛清晰地传入研磨的耳蜗中,直至强撑着的意识被消散干净。
研磨昏迷过去的最后时刻,听到的,只有那一声又一声,没有由头的道歉。
南弦柚紧紧地抱着研磨,尽管人昏过去,身体也没有下坠哪怕一点。
——他不该开这些玩笑的,明明知道研磨会担心他。
南弦柚愧疚极了,他将脸往研磨的肩颈处埋得越来越深,直到两人的距离近到不能再近为止。
等音驹和青叶城西的队员们一同来到更衣室时,就看到这样一副拥抱的画面。
没咋见过世面的少年们全都红了脸,他们每一个人都是一副非礼勿视的样子,默契地背过身去。
没有一个人敢转头过去,他们大气不敢出地保持沉默着。
半响后,不知是音驹里的谁先带了个头。
大家的目光陆陆续续全都聚集在黑尾的身上。
仿佛在说——你家幼驯染,你倒是管管啊!
黑尾:???
莫名其妙被委以重任的黑尾铁朗伸手指了指自己。
只见周围的人纷纷点起了头,不管是音驹的还是青叶城西的,都一脸兄弟保重的看着他。
黑尾咽了咽口水,喉结反复上下动了好几下,像是在心里做挣扎。
过了一会儿,黑尾叹了口气,他转过身去,步伐坚定的朝着他的两个幼驯染径直走去。
在即将快到时,他脚步突然一顿。
从门口的时候还看的不是太清,现在突然走近,南弦柚和研磨此时的姿态尽收眼底。
黑尾略感震惊地往后退了退,斟酌了好久,才终于是憋出了一句话来。
他道:“咳咳……那个,更衣室禁止谈恋爱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