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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正月将来, 洛阳。

第109章
  正月将来, 洛阳。
  大司马朱鲔的脸色铁青。
  或者应该说是刘玄政权的前大司马,毕竟刘玄已经死了。
  舞阴王李轶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他们是之前被派守来驻扎洛阳,以预防河北刘秀袭击。只是没想到刘秀还未出河北的时候, 就已经被人偷了家。
  刘玄已死,他们其实是不用继续为他卖命。
  朱鲔和李轶也不是多么忠肝义胆之人,既然刘玄死了, 他们自然可以自立为王,自己处事。只不过这个年不过刚翻了个新, 就已经有新的危机上门。
  河北刘秀的兵马已经长驱直入, 此刻正在孟津渡与他们隔河相望。
  这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个噩耗,不仅是因为刘秀选定的洛阳, 更是因为在刘秀逼近孟津渡之前, 他们没有收到任何的消息。
  “看来刘玄的死,倒是让许多人生了别的心思。”朱鲔冷声说道。
  朱鲔此人原本就是绿林军的统领之一, 也便是他与其他首领一力支持刘玄登上帝位。而李轶的脸色比起他来更为难看, 因为他最初就是跟着刘縯举事, 从舂陵一路至今。
  只是在长安的政斗之中,他选择了刘玄。
  只是没有想到刘玄这憨货死得那么快。
  而刘縯其弟刘秀突军异起,简直如同他的名字那般后起之秀。
  “看来他就是冲着洛阳来的。”李轶摇头,手指有些痉挛。
  朱鲔哼笑了声:“他的兄长现在正在长安,打得如火如荼。他不去长安,与其兄长会合。反而选择先攻打洛阳……这两兄弟的感情怕也只是一般。”
  李轶狐疑地说道:“当初在舂陵的时候,刘家兄弟的感情一贯不错, 他家早些年遭过难, 逃了出来之后,彼此手足情感不比常人,尤为亲近。”
  朱鲔摇头, 冷漠说道:“你也说他们是从前,现在在争夺的可是帝王之位,难不成他们之中还有哪一个愿意拱手相让吗?”
  李轶叹息着摇头,浓眉皱起,像是一座小山丘。
  “罢了,旁的事情也不必多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难不成还就怕了他们?”
  …
  拿下孟津渡并不算难。
  军心乃是安定一切队伍的定海神针,长安被破,刘玄斩首,朱鲔与李轶消极应战,在各处受到袭击的时候龟缩不出,这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是个巨大的打击。当人心都不齐的时候,便是有再多的兵马都容易被击溃。
  蔡绪宁啐了口血沫,感觉刚才不小心吃下了一口沙子。
  而拿下孟津渡,就相当于拿下河阳。
  此处与洛阳隔河相对,难的不是渡河,而是渡河之后要如何拿下洛阳诸城。虽然现在洛阳守军闭门不出,可洛阳诸城镇能互应有无。
  先头奇袭部队拿下孟津渡后,大部队才紧随而来。
  “骑兵就是好用啊。”蔡绪宁感慨道,顺手拍了拍耿弇的肩膀,“有没有觉得舒服多了?”
  耿弇笑嘻嘻地说道:“别说了,王梁他们几个在魏郡清河郡弄了个痛快的时候,我可是要闷死了。”他抱着胳膊在和蔡绪宁说小话,眨眼间就看到冯异从营帐中出来。
  “再过两日,陛下所率大军便能抵达。”
  冯异本来就在河南郡内做过官,对此处地形可比他们要熟悉得多。早在年关时节,他就已经被刘秀封为将军,率众在魏郡与河内郡驻扎,屡屡试探洛阳守军。
  当是时,刘玄被杀的消息刚刚传来,朱鲔与李轶等人闭守洛阳,不出。
  这才给了冯异确认周遭情况的机会,游说各部各城,做好了两手的准备。等刘秀一命之下,冯异发力,投降者众。他们势如破竹,一路打到孟津渡。
  蔡绪宁与耿弇率骑兵驰援的时候,感觉不过是锦上添花。
  冯异此人颇有头脑。
  他夹着舆图从营帐内出来,正是来寻蔡绪宁他们说话。
  舆图上已经做好了标注,围绕洛阳附近,几个重镇已经被圈了出来。冯异沉声说道:“洛阳拢共有少说三十万大军,分守诸个重镇,可核心必然是洛阳城。若是先强攻洛阳,其他的城守便能乘机偷袭,有些得不偿失。不如分点击破,步步推进。”
  蔡绪宁挑眉:“先行切断他们联络的通道,再行斩断他们的粮道。既然朱鲔选择固守洛阳,便要把他们活活困死在洛阳!”
  冯异颔首。
  耿弇抚掌笑道:“何必等待?先快马加鞭,把主意送往陛下那里,待大军会合,便能直接出击。”
  蔡绪宁道:“最好还是要分出一队人马先去佯攻洛阳,倒也不必多么攻势威猛,只需分散他们的注意力便是。”
  冯异笑道:“妙哉。”
  正月二十三,大军抵达孟津渡。
  待三日后,渡河。
  洛阳守军颇为紧张,接连数日都有探子不断往返。岂料大军只不过在洛阳附近虚晃一招,便分为数部,一队转而扑向襄阳诸县,一部往郑州许昌方向而去。
  朱鲔起初不解他们行径,直到半月后襄阳被攻下的消息传来,他才猛拍大.腿,连声叫糟。
  “真是好算计,他们看破了我们闭门不出的意图,趁此时机先把洛阳附近的城镇一并扫荡!”朱鲔咬牙切齿地说道,“若是任由他们继续下去,此后洛阳可真是成为一座孤城,只能任由他们宰割了!”
  当初不出兵的策略是李轶定下的,此刻他的面容也满是森冷。
  “既然刘秀抱着这样的打算,自然是不能让他们如愿。”李轶厉声说道,“剩下的几处可不能丢。”
  朱鲔摇头,背着手来回踱步:“太迟了,就算你现在带兵追去,要么城破,要么破落萧条。此法用意并不在攻城,而是为了消磨我们的实力,无法得到补充。倘若原本我们可以与其他的城镇互通有无,互相联络,此法,他们便中断了所有的通道。”
  这不是救与不救就能改变得了的!
  若他们能够事先察觉,才不至于到如此境地。
  李轶皱眉看他,几日未净面,就有些许胡渣冒出,他冷声说道:“难道就任由他们继续下去?”
  朱鲔道:“自然是不能,可若你带兵出城,难不成你能保证刘秀剩下的兵马不会趁此时机袭击吗?”
  洛阳守军确实人多势众,足足有三十万的人数,可是刘秀的兵却不逞多让,尤其是他座下有幽、冀两处的骑兵,正是无往不胜的利器。
  往往总能深深扎入敌军的腹部,咬得他们无法挣脱。
  李轶看他:“那你打算如何?”
  朱鲔敛眉,若有所思地说道:“那就反其道而行之。”
  …
  “他们要弃城而逃。”
  冯异狠狠蹙眉。
  大帐内,刘秀坐在上首,带来的十一将军多数是不在的,基本上都各自领兵袭击各城县,只余下冯异与蔡绪宁等寥寥数人。
  “现在他们并无一个主心骨,没有了先前一定要留守洛阳的命令,困守洛阳确实不是一个好法子。”蔡绪宁蹙眉。
  平白得了一个洛阳自然是好事,可这些兵马总归是一处隐患,不管是现存的哪个势力,没有谁不想平白吞下这个助力。
  只消让他们当真走脱,朱鲔与李轶就可天高任鸟飞。
  “他们想走,倒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刘秀淡漠地说道,“眼下虎牢、龙门、孟津渡、河阴、慈涧等几处也都有我们的人,不管他们打算往哪个地方退,总会先被阻上一阻。”
  冯异蹙眉:“可他们一旦弃守洛阳,便是把腹要地位拱手相让。”
  徐长平低声说道:“洛阳对于天下兵家确实是必争之地,可若是朱鲔等人只要活命,死守是不可能的。”
  刘秀挑眉看着他们的争辩,在平息下来之后问道:“诸位以为,他们会试图从何处突破?”
  “长安现在正混乱不堪,他们必然不会往那西去。魏郡乃门关,东北往河北的道路也被堵死。倒是有可能往北逃往并州,可我军主力正在此处必经之路,孟津渡口此刻掌握在我们手中。”蔡绪宁不紧不慢地道来,手指一路沿着舆图上的黄河滑到慈涧与偃师两处。
  “我以为,这二者皆有可能。其距离较近,虽有敌军,也便是我们的人在攻打,可人数不多。且最为紧要的是,慈涧附近有涧水,偃师附近有伊水,河流速度较为湍急,只要能走水路,就能遥遥摆脱追击。”
  蔡绪宁屈指重重一敲。
  冯异眼中异彩连连,大笑着说道:“陛下,大司空所言有理。他们在洛阳诸城固守数月,先前孟津渡的船只便多得出奇,反倒是省了我们造船的力气,如今看来在其他几处的渡口,或许早就做好准备也未可知。”
  刘秀俊朗的面容上浮现淡淡的笑意:“既如此,自然是不能给他们觉察的机会。”
  …
  是夜,二月十六。月黑风高。
  洛阳城一直紧闭的大门突然打开。
  朱鲔与李轶带领精兵趁夜离开。
  他们一路简装行兵,日以夜继赶往偃师。
  原本慈涧到益阳的水路也在他们的考虑之中,可是涧水的河流相比较伊水要更为平缓些,且因着龙门的狭窄,虽然是逆行却同时逆风,经验老道的船夫可以轻易操控帆船斜行,借用风力鼓帆,只要能上得了船,不管刘秀的兵马再如何彪悍都追不上他们。
  朱鲔不知为何心中总有些忐忑不安。
  分明一路顺利,渡口近在眼前,心口却犹如沉着一块大石头。
  李轶看他这般模样,忍不住嗤笑道:“你这是被刘秀吓破胆子了吧?”
  朱鲔的脸色有些难看,看着不到半日的行程说道:“自从冯异拿下孟津渡后,我总有一种感觉,我们的行为仿佛一直都被刘秀他们掌控在手中。”
  李轶的神色微变:“你的意思是?”
  朱鲔幽幽说道:“既然先前有人已经投奔了刘秀……谁又能保证我们军中没有呢?”
  李轶回望着身后绵长的队伍,霎时间心中布满阴霾。
  二月二十八,疲惫不堪的洛阳军在伊水旁休整。
  他们已经抵达渡口,并且找到了之前留存的船只,眼见逃亡的可能近在眼前,朱鲔丝毫不敢懈怠,催促着士兵修补帆船,以及四处掠夺船夫熟手,以备船上使用。
  李轶皱着眉头说道:“军中的粮草已经不够。”
  朱鲔冷下脸来:“那就去抢!正好不是要找船夫吗?抢完了正好一道上路。”
  李轶:“你可想好了,这些原本可都是你要庇护的百姓。”
  朱鲔冲他冷笑,阴郁地说道:“当初你背弃刘縯,差点置他于死地。现在与我一道被刘秀追得落花流水,不也是天道好轮回?你同我一起从洛阳逃出来,倒也没看出来你对洛阳的百姓有多上心。你现在又同我来说什么废话?”
  李轶被他气得甩袖离开。
  待李轶离开后,朱鲔原本难看的脸色就收了起来,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不到三日,洛阳军抢夺周边村镇与船夫上船,将近准备完毕的时候,探子紧急回报,说是已经看到了敌军的身影!
  “这不可能!”
  “怎会如此?”
  朱鲔与李轶的声音近乎同时叫出来。
  他们抢出营帐,厉声让士兵们立刻上船。
  “大司空,王爷,可现在还有几队人马还未归来!”底下有人连声说道。
  朱鲔幽幽说道:“那就只能怪他们回来得太晚了。”
  他毫不犹豫地下令!
  “上船——”
  朱鲔率先登上了船只甲板,看着连绵船只已经扬起帆布,心中那紧绷的感觉总算是松了下来。
  伴随着无数船只离岸,朱鲔的心情越发愉悦,甚至一直阴沉的脸上都露出淡淡的笑意来。
  看着岸边越来越远,一切也都尘埃落定了。
  船不着痕迹摇晃了一下。
  站在甲板上的朱鲔不以为意,现在风大,有这样的表现也是常理。
  他背着手站在前头,望着一望无际的伊水,思考着在逃出之后要投奔何方。他倒也不是不能投降于刘秀,可当初逼得刘縯无法登位,差点逼杀刘縯的人中,也有他的一份力。
  尽管他嘴上再怎么埋汰刘秀与刘杨的兄弟关系,可无论如何朱鲔也不敢拿此事来冒险。
  “我……”
  他正要说话,船只又猛地摇动了一下。
  船上的船夫也惊了,他们聚在一处商量,随后开始检查起本该检查了无数遍的船只。而不仅是此处,就连开始密布水面的其他帆船好似也都出现了问题。
  “船底漏水了——”
  船夫仓皇地从船舱底部跑上来,浑身都沾湿,哆嗦着说道:“快,快把船摇回去——等到了河中就逃不了了——”
  伊水,以水流湍急著称。
  不识水性的人落水,几乎是必死无疑。
  原本还在驱使着船只往水面的船夫们吓得魂飞魄散,江面上要掉转船头本就是麻烦,再加上有那么多只水船在江面上,彼此的摩擦与相让就耗损了诸多的时间,大部分的船只还没有划回岸边,就已经逐渐在往下沉。
  内鬼!
  朱鲔心中闪过这个词,却不能多思。
  他所在的这艘船已经进水太多,眼见着正在缓慢下沉。尽管朱鲔并不会水,可当他看到船夫惊慌失措抱着木箱跳水的时候,他的眼中划过恍然的神色,一把踹倒了几个正在抢夺船头木箱的船夫,给自己夺了一个。
  他看着湍急的河水面露狰狞之色。
  若他能活,必要手刃那该死的内鬼!
  朱鲔学着船夫捏着鼻子,一手抱着木箱跳下了水。
  死亡的气息在冰冷的水面没过他头顶的时候悄然出现,朱鲔越是挣扎就越往下沉,他屏息,勉强控制着不要瞎扑腾,发现身体渐渐能算平稳地浮在水面上。
  船越往下沉,就越有一种无形的吸力。
  朱鲔不敢耽搁,连忙似模似样地用脚掌拍打着水底,试图让自己靠近水岸。
  …
  李轶爬上岸的时候,浑身都湿透了。
  尽管已经过了冬,可是春日下水依旧是冰凉,尤其是这种山涧落下的水流,更是家待着山林刺骨的凉。他哆嗦着在石头坐下,挑了一处避风的地方。
  李轶一边搓着手一边打量着岸边的情况。
  能上岸的士兵并不在多,都是本来落后在最后面的船只,在出事的时候反倒能更快上岸。再有的就是本身有水性的士兵与船夫……更多的现在还在江面上沉浮。
  李轶面露凄凉,大声呼喊着让上岸的士兵掇拾自己。
  低下头的时候,却忍不住露出些笑意来。
  朱鲔爬上岸的时候甚为狼狈,还是有士兵在检查的时候发现他的踪迹,这才把他给救上来的。他的体力在江中近乎耗光,徒劳坐在那被他当做救命浮木的木箱上沉重喘气。
  李轶没想到他还活着。
  毕竟朱鲔走的时候是抢得最快,上了最先出发的船只。
  本来也应该离江岸最远。
  李轶眼神微眯,大步朝着他走来,嘴里说着担忧关切的话:“大司空,身体可有大碍?我已经让人生起火堆,您还是快些……”
  哔哒——
  一大团血液从李轶的胸口喷溅出来。
  李轶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一直低头的朱鲔暴起捅穿了肾脏。
  朱鲔抬头,湿透凌乱的毛发之下,一双红眼死死盯着他,阴沉地说道:“是你,把消息传给刘秀的吧?”
  …
  “真是惨。”
  耿弇小郎君从营帐外走来,一边摇头,一边在蔡绪宁的对面跪坐下来。
  数日前,他们刚打了个胜战。
  耿弇与冯异带兵追赶朱鲔等逃亡的人马,加上早就埋伏等待的人手里应外合,把刚刚遭受水灾的落魄敌军一网打尽,朱鲔投降。
  至于李轶,还没撑到冯异他们出现的时候,就已经失血过多而死。
  劝降李轶的人,正是冯异。
  耿弇是不知道个中详情,在打扫完战场,带着俘虏与降兵回来的路上,才听了冯异说了这么一嘴,登时就觉得李轶有点倒霉透顶。
  他明明就只差了一步。
  蔡绪宁听完耿弇所说的来龙去脉,淡淡地说道:“李轶死了倒好,他要是活着,还得想法子不落口舌杀了他,那才是大麻烦。”
  耿弇啊了一声:“这是为何?”
  李轶的能力是不错,不然刘玄也不会让他和朱鲔一起驻扎在洛阳城。
  蔡绪宁停下毛笔的动作,看向耿弇:“李轶原本是追随刘縯一路到长安,最后被刘玄封王虽有自己的能耐,却也不得不说是靠着刘縯。可随后他背叛了刘縯,加入了刘玄一脉,试图刺杀刘縯。”
  所以刘秀能够接纳从一开始就站在刘縯对立面的朱鲔,却绝对不容背叛了刘縯的李轶。
  耿弇恍然大悟。
  “大司空,我发觉你对刘縯好像甚是关注?”耿弇好奇地说道,“这些事情你可是如数家珍,就好像一直都在留意。”
  蔡绪宁平静地说道:“他是陛下的兄长,关注自然是必须的。”
  他敛眉看着死赖着不走的耿弇,瞧出他还有几分八卦的打算,幽幽地说道:“如果你这么闲着没事,就来帮我干活吧。你们打得倒是痛快,这些善后的事情为何须得是我来做?”
  蔡绪宁的话音刚落,耿弇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帐中,笑嘻嘻地溜走了。
  蔡绪宁:“……”
  【直播间】
  [ID水水水:每次就是在这种时候跑得最快。]
  [ID三只眼:主播的神情可真的好无奈啊……]
  [ID多肉君长大了:笑死,主播怕不是现在就想掐死他]
  [ID颜九:耿弇是真的好爱八卦哦——]
  [ID爬楼真累:啊,想吸一吸刘秀续命]
  [ID灵儿:最近都在打战,刚和好就没见两面立刻上战场了吧]
  [ID瑶光:呜呜呜呜呜那天晚上,阿绪去见阿秀的时候,阿秀那惊喜的样子,我现在还能回味一百遍]
  [ID我要买别墅:然后就可可怜怜地在主播送祝福的时候又偷吻了一下嘿嘿嘿]
  [ID逃难:但是话说回来,他们现在还是没说开的样子]
  [ID大小姐:……咋说呢,主播顶多就是觉得冷战浪费时间,但是要他答应刘秀,可能还没到那地步]
  [ID空想:如果从来都没有开始过,没有得到过失去的时候,反而不会那么痛。]
  [ID大神加油:在这一点上我是赞成主播的。]
  弹幕的话题不知怎的就转到刘秀身上去了。
  正如弹幕所说,他们并没有真的说开什么,只不过恢复了从前的模样。而没过两天战事就起,他连夜奔赴前线,也没什么时间再谈起那些情爱之事。
  想吸阿秀续命。
  蔡绪宁趴下来,捂着脸哀哀叹息了一声。
  都怪弹幕又提起来。
  他们现在虽然同在军中,可是军事要紧,见面的时候压根没说上几句话,全在谈公务。
  人就是不能明白太多的东西,一旦看透了,贪婪也就随之而来。从前他不知所以然的时候,虽然亲近刘秀,可却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蔡绪宁抿唇。
  想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