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钰没有忘记,系统之前提示过,对面王室的气运已经被消减的差不多,可以被诅咒、被鬼神打扰。
他心想大萨满应该擅长此道,有了专业人士在,还是很好奇咒术是怎么发挥效果的。
自己都能扔僵尸了,裴钰为了胜利一直都不择手段,他既然有了这个想法,就开口道:“爱卿,可否能够行诅咒之术,不针对大可汗,针对九王女和十王子,此种想法是否可行?”
大萨满没有急着点头,他先是拿来了骨头,然后进行占卜,一连几次骨卜,确定结果不坏以后,这才说道:“此事应该可行,今天就可以做法,我手里还有王室尸体,都是血缘亲人,可以以这些为咒法引子,牵连他们的活着的血亲。
大可汗为一国之主,此时应该仍然不受术法影响,但是贵族们因为互相通婚的缘故,只怕这下子会和两个王子王女一起被削去运势。”
裴钰兴冲冲的说道:“还有这种好事,能够一网打尽显然更好,既然这样,现在就开始吧。”
满都拉图既然叛逃了,他忠诚的部下们接到消息以后,也会迁移离开王庭,他的顾忌就没有多少,何必要为不是他的人去操心。
既然这样,就在贵人云集的王庭那里,作法削去庇佑,招引鬼神好了,至于九王女还在金陵,十王子不知道去哪里了,那就单纯让他们诅咒缠身,发作后果如何,就不是他能够预料到的了。
掏出来两个木偶,这是他用了特殊材料做成的灵偶,每只木偶做工不算精细,他将九王女、十王子的生辰时辰写在木偶身上,然后掏出十一王女耶律榆的尸体,将她的头发、指甲剪下来,又割下巴掌大的人皮,细细缝制在木偶身上。
运用咒法种下发丝、指甲,拿出一些腥臭的血液,为偶人点睛,勾画五官,他做的熟练,虽然着笔不多,但是寥寥几下,便能将人的大致特点画出来。血红的双眼和嘴巴,加上怪异的真发等,这样原本初具雏形的粗糙偶人,看着越发诡异恐怖。
满都拉图视若无睹,并不在意,他拿出一把精巧的斧头,斧头是玉石所做,泛着青白色,看着像是个玩具一样,整体才两个巴掌长,斧子也很薄,像是册子一样厚,把手正好可以被大萨满握住,显然是仪式作用大于实际作用,上面刻录了朱红咒语,通体勾连,这是一个法器,满都拉图运转法力,将玉斧狠狠的劈砍下去。
随着他口中的念诵,玉斧每一下在虚空中的劈砍,分明并未触碰到人偶,但却像是真实的砍在了偶人身上一样,木偶从最开始站着,到后来慢慢坐下,最后歪倒在桌案上。
它们的面部表情也从最开始的咧嘴大笑,逐步变得惊恐起来,等到躺在桌子上面的时候,只剩下了一脸绝望。它们的身体也开始裂开,出现了道道缝隙,整个躯体好像是无数碎片粘合的结果,黑色的裂痕到处都是,仿佛已经在破碎边缘。人皮已经撕裂,头发和指甲等物开始自燃,变得焦黑起来。
虽然是两个幼童小臂长的人偶,但是生动灵活,神色丰富,看着跟真人很像。
这种场面并不多见,裴钰看了又看,感到很是新奇。他全程专注又沉默,一句话都没说,以免打扰到仪式进行。
满都拉图念念有词很久,这才收回玉斧。
他看着皇帝说道:“皇帝,你最好拿批奏折的笔,在这两个偶人身上写两句诅咒的话,什么去死之类的。因为现在天命在向你偏移,你身上的气运浓厚,这是要形成对冲,你既然有此所念,就会冥冥中有保佑,进一步加大他们的倒霉程度。”
裴钰闻言照做,等到结束之后,看着身上写满了:全家速死,一起倒霉,死不瞑目,鬼祟缠身……
裴钰意犹未尽的收回朱笔:“还用不用朕再做些什么?”
此类话语,基本上把偶人身上写满了,满都拉图看了皇帝一眼:“不用,这就已经可以了,等等看,效果自然会显现出来。”
淡淡的金色气运贴在木偶上面,随着朱砂笔墨的痕迹不断的压制着,对面的气数本来就不如这里,更何况这还是皇帝亲自所写,半空中隐隐约约好像有黑龙的哀嚎声响起,虽然短促,但是其中的虚弱无力暴露无遗,在满都拉图的视野中,这些都很清晰明了,果不其然,都在他所预料以内。
这些是术士能够听闻的,其他普通人自然不在其中,至少裴钰什么也没有察觉,他只是感觉这场诅咒看着很好玩罢了。
有点期待,也不知道这场法事的结果什么时候可以显现,如何发挥作用的呢。
***
东方嘉幼年丧父丧母,他家境贫寒,仅有一间茅草屋傍身,对父母的记忆,只剩下模糊,除了这个名字外,家里也没有给他留下什么银钱之流,为了能够吃饱饭,凡是村子里面有什么事情,他都会积极主动的搭把手,虽然样貌平平,但是因为嘴巴甜,手脚勤快,也算能够混到一点吃食。
他就这样有上顿没下顿的混日子,山村闭塞,身处于大山深处,村子里面平时除了逢年过节或者赶庙会之类的事情外,很少有人出去,因为走出大山,需要几天的脚程,而且山林里面,还有狼出没的传闻,更叫人不敢独行了。
小村落里面,虽然刚开始知道打仗之后,村长也担心兵灾之流,但是见到也许是因为他们这里偏僻,一般人也不会到这里,所以并没有什么乱兵入内,村中紧张一阵子以后,见到什么也没有发生,继续该做什么做什么了。
这样的生活,本该持续下去,可是直到有一天,一个读书人带着仆人不知道怎么就迷路进入了村子里面,见到山清水秀,小溪潺潺,虽然不过是山林野趣,但是看着也有点意思,因为村长已经承诺了正在寻找向导,到时候给他带路,送他出去,所以这个读书人也并没有多么焦急。
他被勾起来了兴趣,没管自己现在身处何地,从怀里掏出一本书册,欣赏着这片明媚山水,念诵起来了内容。觉得衬着这幅景象,原本枯燥的文章也有了点新的趣味。
东方嘉原本躺在树上休息,他听到树下有人在那里嘀嘀咕咕,不知道念什么之乎者也,反正这时候也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去做,他就趴在树干上倾听,读书人念一句,他心里默默跟着复述一句,虽然完全不明白这些都是什么,但是东方嘉把这件事当成了一个有趣的游戏。
树下的读书人读了一遍之后,合上了书籍,然后开始欣赏着眼前景象,口中背诵起来,只是他记忆力有限,书本合上以后就忘掉了,他的背诵开始前言不搭后语,最后背着背着忘词了,嘴里发出“额额啊啊”的声音,死活想不起来下一句是什么了。
正当这时候,在树上传来了一句小小的声音,接上了这句话,书生顺着声音去看,就见到一个穿着破衣烂衫的少年在树上,他肤色黝黑,容貌寻常,指甲缝隙里面还有污泥在,一身衣服补丁上面还是补丁,看着就是寻常的农家娃娃,只是眼睛黑亮有神罢了。
书生倒也没有生气,他看着这个怯生生的少年,笑道:“你学过这篇文章?”
东方嘉茫然的看着他,然后局促的说道:“这位贵人,我没有读过书,也不认识字的。”
书生来了兴趣,他招呼东方嘉下来,然后笑眯眯的说:“你总不会是听我念了一遍,就记住全文了吧,这本书里面可是有上万字呢。”
东方嘉看了看书生一脸和气,不像是有什么的模样,他迟疑的说道:“听过就记住,这不是很普通的事情吗?”
书生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说道:“你说什么?”
东方嘉以为他嫌弃自己愚笨,连忙说:“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我已经熟悉了,现在倒着背也行。”
见到书生不相信,东方嘉就开始从最后一个字开始,直接现场表演倒背如流,书生翻开书页去看,就见到其所说的,竟然一个字都没有错。
这显然是个人才,可惜生长在山林里面,连字都不认识,以后估计就是一辈子辛苦操劳,忙碌于农事之中。想到这里,书生叹了口气,有点惜才,可是天下有才不得重用的人不是多了。
这是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按理来说,他不该去多嘴多舌,何必要他听闻不属于自己的世界之后,又残忍的离开,放任他滋长了野心,不能继续这样平静的生活下去,这样其实是徒增痛苦。
是的,本该如此的,可是也不知道是这份天资打动了他,还是什么缘故,他心念触动,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和这个农家娃娃说这些。
反正等他鬼使神差之后,话语已经说出口:“当今皇帝正在建造黄金台和考试院,招揽天下英才,你既然有这种本事,要是能够去洛京展现风采,假设被皇帝看中,显然从此以后,就要与如今不同,还能当官呢。”
官?东方嘉见过最大的官员,就是前来收取赋税的小吏,那样子十分气派,已经够叫人羡慕的了,虽然不知道是不是这样,东方嘉似懂非懂的问了出来。
听到他这样去想,书生为他的无知感到可笑,再加上此时闲着也是闲着,既然开始说了,那就索性说完算了:“哎呀,那算是什么官啊,皇帝你知道吧,皇上就是魏国的主人嘛,他就住在这世上最豪华的大屋子里面,那就是洛京,无数人都要听从他的命令。
你见到的小吏,其实是地方官府最底层的人物,县令之流比他不知道大了多少。但是皇帝呢,又是许许多多,类似于县令之类,或者比他大得多的官员的主君,接受他们的效忠,也会为这些人发放俸禄。
现在他特别喜欢有本事的人,假设被他看中以后,你这辈子都能够有吃不完的美食,享用不完的富贵,还能叫人人都羡慕你。
我本来也是要去洛京的,但是路况不熟悉,这不是迷路了,要不然怎么会来到这个小村庄,又恰好碰到你呢。”
东方嘉心头一震,只觉得浑浑噩噩度日的人生中,第一次听闻这些东西,往日里山村中不过是讨论婚丧嫁娶,收取赋税,种地口角之类,谁也不会谈论皇帝是谁,又有什么想法,倘若今天这个陌生人不来,他这辈子都会这样随大流度日。
但是听到了这些从来都不知道的东西,头一次对“皇帝”有了实在的想象,能够比县令还要威风,这是多大的贵人啊。
东方嘉心中灵光闪过,他意识到,眼前的书生,将会是自己这辈子遇到的最大的贵人,一个不能错过的改变命运的机会,似乎就在眼前。
东方嘉想到自己身无长物,仅有的茅草屋,书生也不会看上,毕竟他也不在此处居住,自家的田地早就卖给村里人换来银钱,用来给父母治病了,现在他没有什么能够拿出手的东西,有的只有他自己。
而从这位贵人的话语中,东方嘉敏锐的察觉到,似乎不是每个人都和他一样,过目不忘,过耳即记,至少这位贵人做不到,他也很惊奇自己的天资。
这样子,他是不是可以依靠这一点,换来他的一点重视,能够带自己去洛京就好,他也想去见见皇帝,以后要是能够过上每天都吃得饱的好日子,那该多叫人期待啊,至于别的,东方嘉此时还没有那个概念,他也没有想那么多。
既然有了这种念头,东方嘉立刻噗通一声跪下,他诚恳的看着眼前的陌生人,颤抖着声音说道:“贵人,草民今年16岁了,但是一直到处乞食,没有长辈在,家中也很贫寒,从不知道什么书籍,也不懂得学问。
但是见到您,就觉得您是一个大好人,不然怎么会对待我这样一个贫民都十分和善呢。我会种地、扫撒、喂鸡、打猪草、洗衣服······,以前在村子里面,也是凭借做零活换取食物。您能不能收下我,作为一个使唤的人就可以,我一定老老实实,勤勤恳恳的做事侍奉您。”
看到书生身上的美丽绸缎,东方嘉见他肤色雪白,牙齿整洁,指甲缝隙里干干净净,头发也乌黑有光泽,无论如何,都和自己这个狼狈的人看着是天上地下,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而且他这样的贵人,真的需要一个会种地养猪的仆人吗,东方嘉心中忐忑,索性一口气将自己想到的东西都说完了。
“贵人,我很聪明的,不仅什么东西听到看到就能马上学会,而且还特别能够吃苦,您也觉得我是有些东西的吧,要是不相信,也可以随时考验我,我什么都愿意去做的,只是希望您能够带我走出山村,我今天听到您的这番话以后,才知道以前自己究竟多么无知,您是上天赐给我的贵人,求求您。”
他已经一无所有,只有这还算聪明的脑子和一腔勇气,东方嘉的心脏狂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的脑子特别混乱,又是害怕会让这位贵人不喜欢,从而被他的家仆拖下去暴打一顿,也担忧对方会觉得自己贪婪不知道分寸,他也知道自己这样赖上去的行动很是无赖。
可是他没办法,自己一个穷苦人,不认字还没钱,也不知道洛京在哪,连村子哪个地方都不知道,外面的世界也很危险,又是打仗,路上又是有盗匪、野兽,他一个人就随意出去,无疑是找死。
种种千头万绪纠缠在他的心底,他一点底气都没有,但是无论是什么事情,只要是自己尽力而为,他至少不会因为想到这件事再去后悔,东方嘉揣揣不安的看着书生,等待对方的决断,他的前途命运,都将系于此人一念之间。
东方嘉很清楚,自己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他只能被动的承受着一切,手指紧张的痉挛着,他一脸恳求的看着书生,在地上开始磕头,他用的力气很大,一点都不含糊,很快额头就红肿一片,砂砾泥土沾染在上面,看着就疼,可是东方嘉却没有丝毫停顿。
书生叹了口气,见到这个孩子虽然没有经受过什么教育,但是显而易见,一个没有走出过大山的少年,能够在听到自己简短的话语后,就当机立断的做出这个决定,抛下故土,愿意和自己一个陌生人离开,只是为了奔向一份不知道真假的前程。
而且他还头脑清楚,能够面见贵人口舌不打磕绊,说话顺溜,有些条理,见识也不是普通人会有的混沌愚昧,这份天资才情,假设就此埋没,确实是可惜的。
今天自己心血来潮会来到这里,本来也是缘分的一种,更何况遇到如此聪慧的少年呢。
书生不忍心的说道:“算了算了,别磕头了,我名为刘辛夷,也不过是商户出身,算不上什么世家大族,要不然早就去当官了,你也不必如此,我答应带着你,到时候你跟着我一起去。”
东方嘉傻笑着,只会翻来覆去的重复:“谢谢刘大人,您的大恩大德,我一定会记住的。”
刘辛夷摇了摇头:“不用这样,起来吧,收拾收拾东西,我们很快就出发了。先说好,你就是到了洛京,通过黄金台见到了皇帝,也不一定会被看中。
万一要是不成,你怎么在那里生活下去,想好了吗,你没办法在那边种地养鸡,因为城里面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土地能给你去种田,那边东西卖的还很贵,房租也不便宜,你到时候很可能身无分文,流落街头,这你也愿意?”
东方嘉的容貌只是寻常,可是他的一双眼睛却灵动活泼,此时一脸坚定:“刘大人,我还年轻,有力气,到时候也可以给其他人当仆人,想办法去做学徒学会手艺,总会有办法的。没有钱,我会去努力去挣钱,房租很贵,我就去找个屋檐去睡。”
刘辛夷看着这个山村少年,想到他的种种表现和言论,最终下了个决心:“既然这样,你有这种恒心是好事,我会资助你一笔银钱,然后路上也会教你读书,能够学会多少就看你有多用心了。”
东方嘉欣喜若狂,他兴奋的说道:“恩人,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待,会好好学习,不会让您失望的。”
但愿如此吧,不是每个人都能在获得更好的待遇条件后,仍然不忘记初心,始终勤恳奋斗的。
刘辛夷见过一些人被金钱迷惑心智以后,有的沾染了不良习气,赌钱喝酒打牌,总而言之,不干正事。这个山村少年,会变成什么样子,这他也说不清楚。
今天会这样做,最主要的是刘辛夷并不歧视不同身份的人,他平日里资助过的学子也不少,能够成才的却很少,就算是这样,他见到有才的,也还是忍不住多说两句,也更容易发善心,要不然这样一个村子里的少年,他为何要关注这么多呢。
***
云星南正在山野中穿行,虽然地面崎岖,遍布石头,看着就不是很好走,但是他如履平地,丝毫没有受到阻碍。灵巧的走在上面,他从早晨一直到了傍晚,这才看着周围的山林,迟疑的停下脚步,总觉得这片树林似曾相识,好像以前路过一样,他四处打量着,奈何还是认不出来。
“所以说,从哪能出去啊······”
已经在这里转悠了半个月了,他到现在也没搞清楚如何重回山下,这时候云星南见到有带着荧光的眼睛闪过,他抬眼去看,只见一头身上黄白相间的老虎出现在眼前,老虎体型庞大,居高临下的看着云星南,它眯起眼睛打量着,默默估算一番以后,发出一声吼叫,然后向着云星南扑了过去。
孤身一人在此,云星南却并无什么畏惧,他灵活的闪避开来,然后足尖轻点,轻飘飘的落在了老虎背上,这只野兽应该只是野兽,并没有开具灵智,云星南的的两条腿像是藤条一样绞紧了老虎的腰腹,老虎不断的发出吼叫,然后疯狂冲刺,想要把他摔下去,但是云星南就好像粘在了虎背上一样,巍然不动。
他拿出一把匕首,蛮横的开始冲着老虎的脑袋开始死命刺下,每一次都用足了力气,头骨本来是十分坚硬的,可是云星南却能够将其打击的变形,鲜血染红了皮毛,老虎疯了一样翻滚着,想要把云星南压在身下。
云星南并不慌张,他冷静的冲着要害不断加大力度,继续刺出,老虎想要滚动,他另一只手狠狠的插进了老虎的眼睛,用力的翻搅,匕首很快就扎破了老虎的脑袋,将其的大脑扎的稀巴烂。
老虎最后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不再动弹,云星南小心剥下虎皮,拔下虎牙等物,准备把这些拿去卖钱,虎肉他割了一部分,准备路上吃,剩下的就没有再去管了。
对于其他人来说,在山林中碰到野兽很危险,但是对于云星南来说,他自认为自己武艺高强,只要不是前仆后继的大规模兽潮,并不害怕。
又绕行了一阵以后,云星南心中不知为何突然有了某种感觉,反正也不知道怎么走,他索性跟随心意行动,很快就从千篇一律的树林里面钻了出来,又一次看到太阳以后,他感慨不已,顺着小道往前走,很快就看到了一个村镇。
这种镇子应该没有什么官府势力吧,虽然犹豫,但是想到自己身上携带的干粮、食盐等等都吃完了,只啃肉也不行,云星南还是硬着头皮将虎皮等拿去贩卖。见到商贩以后,他始终高度警惕,随时打算拔腿就跑。
收购的商贩并没有注意到什么不对,听说这是云星南杀死的老虎后,不知怎地,随口说道:“这位小兄弟,你既然有这种勇力,不如去洛京那边,皇帝建了座黄金台,听听,为了引才都把黄金拿出来盖楼了。说是谁要是通过了测试,可以得到很多丰厚的赏赐。”
云星南眼睛一亮,但是很快就暗淡下来,不为别的,他之所以会出现在山林,就是为了躲避追捕。他在家乡因为地方大户侵占民田,打死了农夫,自己看不过眼发生了冲突,以一己之力痛殴了在场三十多个人,然后逼迫大户赔礼道歉,结果他被逮捕下狱。
说是他当时下手过重,打死了人,云星南背上了罪名以后,越狱潜逃,现在就算是皇帝招贤又怎么样,他还背着通缉呢,这要是进京还能有好事。
商贩见他没吭声,笑笑说着:“你别不相信,皇帝这次发话,不需要身份证明也能参加,哪怕是罪犯都无所谓,我这辈子都没有听过这种要求。嘿嘿嘿,你说这听了奇怪不奇怪。”
云星南眼睛一亮,他连忙打探起来细节,问了问商贩,拿着钱财,他又随机找了其他店家,故意装成买东西闲聊,打探了一番消息。
等到确定无误后,云星南就打算进京,不为别的,要是能够见到皇帝,他说不定可以做官,不用顾虑通缉,有了这种主意以后,他见这处小村镇没有张贴通缉令,进行了一番采购后开始出发。
***
吕颂今正在整理行囊,他年少时有些才名,不仅才思敏捷,而且对答如流,各种经典信手拈来,能够将复杂得到典论说得头头是道,极为清楚明白,参加诗会的时候,虽然年幼,但是却能够让在场的人都惊叹不已,也被家中认为出仕有望。
可是随着家境败落,如今门庭衰微,无力举荐他做官,养望也需要钱财支撑,但是双亲因为感染疾病,花费了很多的钱财医治,却也没能救治成功,最终仍旧去世,他不得不在家守孝,举办葬礼又花了很多钱财,自己在家中苦读了一年又一年,如今终于万事已毕,他恰好听闻了科举的风声,便打算去一趟洛京。
临走前,看着如今朱红大门上面的颜色褪去,院墙上面裂缝生出,一种物是人非之感弥漫在他的心头。但愿此行能够有所收获,重振家族声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