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画室里间的中央,依旧摆放着上次绊住他的实木沙发,也不怪他会撞上去,这个位置是真的很怪。
正常情况沙发摆放的位置,很少是四面都不靠墙的,而且这黑色的实木沙发比普通款的要宽上一倍,摆在正中央不像沙发,倒像口棺材。
郁沅怕鬼怕得要命,想想便觉得脊背发凉,打眼一扫没看到人也没人回应他,搓了搓手臂径直往沙发方向走去。
结果走了几步,便看到顾劭承闭眼躺在实木沙发上……
郁沅扯了扯唇角,继薛定谔的洁癖、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响屁后,顾劭承在他心里又多了一个身份标签:聋的传人。
郁沅绕到沙发的另一侧,压低声音软软问道:“小叔叔睡着了吗?”
这人怎么回事?每次约完他都睡觉,他刚在心里嘀咕一句,顾劭承便睁开了双眼,黑眸清明没有一丝睡意。
男人的目光滑过郁沅细瘦的腕骨,落在郁沅的睡袍上时眉头明显一蹙。
郁沅今天换了一件乳白色的睡袍,和上次小熊印花的那件不同,这件是纯色的,还多了一个毛茸茸的兜帽。
兜帽上还有两只耳朵,袖口内侧也呼应印了两只淡粉色的肉垫图案,可以说非常可爱了。
郁沅以为对方是嫌他穿的幼稚,不免腹诽一句事多。
原身的睡衣睡袍居家服大多都非常可爱,这件已经算其中比较素净的,更多的都是什么皮卡丘、海绵宝宝、小恐龙……没办法,这部分衣物都是玲姨负责置办的,在她眼中郁沅最适合这些可爱又暖和的睡衣了。
顾劭承目光最终停在郁沅细瘦的踝骨上:“怎么穿这么少?”
郁沅眨了眨眼:“不是叫我来画画吗?这样好脱。”
顾劭承眉头蹙得更紧了,站起来后微微俯身,在郁沅的颊边一指距离停住,深嗅了一下眉头稍缓,像个对新出栏的白猪进行盖章的龟毛质检员。
片刻后,男人揉了揉眉心:“在这等着。”
郁沅乖巧应声:“好哦。”
等顾劭承一走,郁沅立即化身小雷达,快速扫视起房间的边边角角。
有没有顾劭承的水杯水瓶之类的?他得见缝插针地呸一呸,然后看看口水的治愈效果,再决定口水用量嘻嘻。
虽然说起来有点恶心,但他这种有一定修行的小芍药可是一身都是宝的,再加上有治病楚清昀的加持,说不定就能呸到病除了。
然而顾劭承的画室和他的卧室都一个样,干净得像刚装潢完的样板间,郁沅找了半天一无所获。
顾劭承没多久便拿着一大卷亚麻布回来,他将布卷抖开,内里还有白色涂层,是油画专用的画布。
在郁沅一脸纳闷地看向他时,顾劭承将接近两米的画布完全展开,随即将郁沅严严实实裹住,只露出一个脑袋。
郁沅睁圆了小鹿眼:“不是裸|体画吗?”
顾劭承:“今天不画,只是让你来陪我构思。”
郁沅眉头微挑:“怎么构思?”穿得跟行为艺术一样站在这给他看?
顾劭承指了指一旁的沙发:“躺进去。”
郁沅面上乖巧点头,心里腹诽不断,他被裹得结结实实很不方便移动,好在他就站在实木沙发旁边,扭动着身|体缓缓坐下。
“躺下,靠到最里面。”
郁沅乖巧地滚了进去,行叭,躺着总比站着强,就是这破木头沙发梆硬有点硌屁|股。
他将自己塞进沙发的折角里,刚想扭头确认一下,他这个朝向用不用调整,顾劭承就挨着他躺了下去。
郁沅明润的黑眸中,缓缓浮现两个问号:“这……这样就可以了吗?”他难以置信,所以搞了半天顾劭承是不想和他有皮肤接触?
顾劭承将头抵在他的颈后,隔着睡袍的毛绒帽子,呼吸间尽是清雅的淡香。
虽然味道很淡,更多是郁沅日日服用养身中药的微苦味道,如果不是他的嗅觉异常灵敏可能根本捕捉不到,却让他难得地感到放松。
“嗯。”顾劭承的声音因鼻尖埋在郁沅的衣服里而有些发闷。
男人鼻尖抵在郁沅的颈后,虽然隔着衣服,但在对方说话的时候,他依旧能感到声音带来的震颤,和一呼一吸间的温热。
就……很怪,艺术家和他的艺术行为,郁沅是真的无法理解。
郁沅得出结论:[他是真的病的不轻。]
楚清昀:[就是,都躺在一块了不打个啵可太说不过去了。]
郁沅:[- -你真的太骚了。]
楚清昀嘿嘿一笑:[瞧你说的,让统统怪不好意思的。]
郁沅:[我没夸你!]
楚清昀:[那有什么关系,我当你夸我了。]
郁沅:[……]
郁沅拒绝再和楚清昀交流,又躺了五分钟觉得好无聊啊,他的手机揣在睡袍口袋中,被一并封在画布里了,现在全身上下只有个脑袋孤零零地放在外面喘气。
他倒是一直挺能睡的,但这破沙发又硬又硌,侧身躺了一会便觉得胯骨被硌得好疼。
郁沅实在忍不住了:“小叔叔,这样构思就行了吗?”
顾劭承轻应了声。
以往郁沅总觉得顾劭承太冷漠了,声音目光都恨不得冒出冰渣,但今天顾劭承将鼻尖抵在他帽子上,他不仅能感受到对方呼吸间的热气,似乎连声音都柔和了不少。
郁沅一向是见好就冲的人,他将声音放得更软了些:“小叔叔,我能问一下佛珠的事情吗?”
顾劭承缓了片刻:“嗯。”
郁沅眼睛一亮:“那佛珠现在我可以戴吗?不会出问题吧?”
经过顾劭承之前的暗示,他更倾向于佛珠经过对方处理已经没问题了,但还是需要向顾劭承确认一下更稳妥。
顾劭承“嗯”了一声,不等郁沅继续叭叭,便冷声说道:“安静。”
郁沅委屈巴巴:“哦……”
他又老实了十分钟,还是没忍住开始小幅度原地挪动。
顾劭承自从被换药后就几乎没有睡觉,现在抱着这个意外让他安心的“香炉”,紧绷的神经和躁动的渴肤症总算有所缓解,没多久人便进入浅眠状态。
直到郁沅挪蹭的动静越来越大,气味源头不断改变位置,他半梦半醒间从鼻腔中缓缓发出一声闷哼,郁沅又不敢继续乱动了。
半晌后,一直在心里吐槽木头沙发硌腚的郁沅也睡了过去。
*
第二天,郁沅果然落枕了。
不仅如此,他这身被精心娇养的皮肤跟一碰就碎的嫩豆腐似的,裹着粗糙的麻布在硬木沙发上睡出了一身青红痕迹。
虽然胯骨是硌得最严重的位置,但因为有厚睡衣垫在下面只是隐隐发青,像是脚踝手腕有些突出些的骨头,要么是硌青了,要么被粗糙的麻质画布擦红了。
怎么说呢,包起来的地方都好好的,露出的地方不是硌青了就是被擦得局部泛红,加上右手腕之前那些还没消,说两人没点什么都很难让人相信。
玲姨早上看到时也是一脸的欲言又止,好在帮他换衣服的时候确认颈侧没有乱七八糟的东西,这才松了口气。
郁沅倒是没觉得有什么,毕竟在顾家顾老爷子眼中他和顾劭承已经睡了,身上有点痕迹也许正是顾老爷子所期望的,挑起兄弟间矛盾让小儿子不得不争,这样他才能将被他视作心血的顾氏传承下去。
郁沅顺势而为,现在他“跟了”顾劭承也就不需要变性了,这些小擦伤和剁鸡相比实在是毛毛雨。
但一码归一码,顾劭承弄出擦伤的仇还是要记下来的。
*
两天后就是顾老爷子的七十大寿,现在不仅顾家的一些旁支陆续住进宓园,就连顾家的现任掌权人顾永行也提前回来了。
和顾永行一起回来的,还有被他认回顾家的私生子顾思晟,以及私生子的母亲桑莉雯。
一家人聚到一起,自然是要到老爷子跟前吃一顿团圆饭的。
所以当天晚上,郁沅便跟着顾劭承一起出现在顾老爷子古韵十足的主楼。
因是顾家的团圆家宴,顾家的旁支和一些前来贺寿的姻亲也悉数到场。
顾老爷子所居的主楼,是整个宓园的核心所在,一楼的偌大厅堂以十二幅红木雕花镶嵌缂丝的镂空屏风隔开,鎏金铜灯流淌下暖黄的华光,衣香鬓影光影浮动,提前到场的一众推杯换盏已经热络攀谈许久。
郁沅今天穿了一套气质款英伦风套装,燕麦色的格子毛衣衬得他皮肤更加奶白,整个人看起来干净又温柔。
他跟在顾劭承身侧一路踩着黛色地毯,步入宴会厅最核心的主桌,除去算他在内的顾家六人,桌上还坐着顾老爷子的两个亲侄子,也都是给顾氏立下汗马功劳的重要高层,对老爷子比亲爹都亲。
见郁沅来了,正听堂弟和老爷子说着经济区项目的顾永行放下手中的香槟杯,看着少年越发肖似其母的漂亮脸蛋,脸上浮出满意的笑容:“泉泉,来叔叔身边坐。”
话一出口,左手边的艳丽女人娇笑着站起身给他让位置:“泉泉快过来吧,你叔叔这次出国一直都在念叨你呢,最近身|体好些了吗?”
女人正是顾永行私生子的生母桑莉雯,私生子顾思晟未在席间,不知道上哪抽空乱搞去了,但位置明显挨在桑莉雯左侧的空位。
顾家家宴的排序大多如此,顾老爷子坐在主位上,两个儿子一左一右,顾永行身边的位置依次是桑莉雯和顾思晟,然后才是其他稍远些的亲戚。
想到顾永行的变态行径,仅是看着他那张油腻发福的脸郁沅都要哕了,更别说坐过去让对方意|淫等他变性后如何如何。
郁沅完全不想去,他暗戳戳去拽身侧的顾劭承。
然而顾劭承仿若点了百分百闪避,在他即将触及的瞬间“唰”一下将手抽开,让郁沅连个衣角都没摸到。
郁沅:“……”
第 26 章 社恐替嫁豪门后26
郁沅无语至极,顾劭承还真是从不让他失望呢。
他一看指望不上顾劭承,抬腿就要过去,毕竟桑莉雯这个当长辈的都主动让位了,他没理由将人晾在那里。
郁沅想着反正这么多人在看,他又没做手术,还是个让顾永行厌恶的男人,对方估计也就是盯着他的脸看看。
就在他转身要绕过去的时候,却一把被顾劭承握住了小臂,当然,是隔着毛衣握的。
郁沅有些诧异地抬眼看他,一双明润的小鹿眼在灯光的映衬下仿若含了一汪春水,他眨了眨眼,似乎在向顾劭承无声地征询着什么。
郁沅在心里竖起大拇指:是阿爸错怪你了!
顾劭承垂眸看了他一眼,径直将人拉进了右前方的椅子中,两人相继挨着顾老爷子落座。
顾老爷子目光落在郁沅手腕上的佛珠,在看着向来少言寡语不理杂事的小儿子竟然主动握住对方,自然是满意至极:“坐哪里都一样别让孩子折腾了,泉泉的病刚好些。”
郁沅朝着顾永行歉意一笑,中年男人眉头一挑,一旁的桑莉雯先一步笑着打圆场:“听说泉泉在给时遂当模特?多角度相处观察也是很重要……”
恰在此时,穿着一身休闲风条纹灰西装的顾思晟打着电话晃了进来。
作为顾永行的独子,虽然顾思晟各方面的表现都极为令人失望,但还是被早早安排进了顾氏。
起初顾老爷子应该也是有过培养他的心思,奈何一路拉拔到二十二岁不但毫无长进,反倒烂得越发有恃无恐。
哪怕是在宓园家宴上,顾思晟身前也有明显的皱褶,以及身上浓厚的女士香水味道,再加上他有些凌乱的三七分油头,实在不难猜出他之前去干了些什么。
看他这副模样,顾老爷子和顾永行同时蹙起眉头,顾劭承向来不理会这些,其他人则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
顾思晟挂掉电话发现母亲正疯狂给他递眼色,轻嗤了一下,看向上首的爷爷和爸爸混不吝开口:“都看我干嘛啊?不是来吃饭的吗?”
说完看向桑莉雯:“妈我饿了,快让人上菜啊。”
顾永行将香槟杯重重放下:“把你的嘴给我闭上!”
顾思晟眼皮一翻,做了个拉上拉链的手势,一旁陪着老爷子聊新项目的人立即抛出新话头,他们实在不想旁观过多的顾家内务。
桌上的商务话题重新热络起来,顾思晟向后堆进黄花梨座椅中,歪着身子开始玩手机,活脱脱一个滚刀肉模样。
要说顾思晟长相不差,就是这个骨子里透出来的烂劲儿,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流里流气的,完全不像豪门世家养出的公子哥。
再看看坐在老爷子身侧,身形挺拔俊美不凡的顾劭承,两相对比任谁都得感叹一句,顾思晟果然是个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子,要是最后让这种酒囊饭袋接手顾氏,再多的钱也得打水漂了。
故而大多数站在老爷子这边的顾氏高层,都非常支持顾劭承也参与到顾氏的运营中,但顾家这场兄弟之争才刚拉开帷幕,也说不好最后花落谁家,没必要过早下注。
虽然顾老爷子非常反对找职业经理人打理公司,但顾永行今年也才四十出头,身边情|人无数,说不准哪天就又冒出个私生子呢?
郁沅闲着无聊,借着刘海的遮挡用余光将桌上人的神色各异尽收眼底。
他看过剧情,倒是知道顾永行胡搞乱嫖三十载,归来仍是只有一棵恨不得烂在地里的独苗苗的真正原因。
很简单,就是顾永行生不出其他孩子,不然也不会将他根本看不上的母子俩带回顾家。
而顾思晟清楚自己再烂也有宝端,哪怕他爸再瞧不上他,最后的顾氏继承人也得靠他身下那玩意,所以打从八岁时听桑莉雯说漏嘴后,他就开始尽情摆烂。
他也算“知行合一”,年纪轻轻不是在配种,就是在配种的路上,不过可能是顾家向来子嗣单薄,剧情中一直等到两年后顾劭承被绑架的时候,他才终于生下一个男丁。
豪门斗争演变成谁能把根留住谁就是最后的赢家,而且还搭上了一个倒霉的好姑娘,不论为了任务,还是出于基本人性,郁沅都要把顾思晟的婚事搅黄了,顾老爷没有重孙子,对顾劭承怎么说都多一重保障。
顶着顾永行时不时飘来的目光,郁沅认真给顾劭承夹菜,几乎每一道都会夹取一点,小心翼翼地放进顾劭承的食盘中等待他品尝。
腕上的痕迹虽然有佛珠挡着,但夹菜伸手免不了要露出些许,桌上众人除了顾思晟个个都是人精,先是换座一事,又有郁沅温柔小意地给顾劭承夹菜这一出,很明显这俩人是作画做出了感情。
反正郁沅这个容貌,的确是很难全须全尾走出顾家门的。
很多人早先就有过猜测,顾永行明明子嗣单薄还对郁沅宠爱有加,却一直没将他认作养子就是等着后面这一步呢。毕竟顾夫人的位置虚悬多年,桑莉雯生了唯一的儿子,也没捞到名份……
不论外人如何就着顾家狗血头脑风暴,郁沅一直认认真真找角度找方法往筷子上沾口水,然后再夹给顾劭承吃。
忙活了好半晌,他的好大儿顾劭承才从碟子里夹起一根芦笋,在郁沅无比期待的灼|热目光下,仅吃了一口便放下了。
淡漠的眸子扫过一脸殷切的郁沅:“不用再给我夹了。”
仿佛能吃这一口已经是极为给他面子了,而这面子更多是为了圆住两人间的关系,毕竟是留在他身边的人。
郁沅乖巧点头:[楚清昀楚清昀!治愈效果如何?]
治病楚清昀需要他以本体入药,根据用药程度不同患者会获得不同程度的治愈效果,当治愈度达到100点才算他彻底完成这项任务。
楚清昀:[没有检测到哦。]
郁沅:[是他没吃到?还是口水不管用?]
楚清昀:[都有可能呢,统统这边只有在治愈度达到整点数时才会显示呢,这边建议您跟顾劭承舌吻实验一下。]
郁沅:[……凸]
知道顾劭承不会再吃,郁沅也就不费劲了。
饭桌上的话题向来与他无关,团圆宴的餐品又都是按顾老爷子的喜好准备的,郁沅吃了两口便失去兴趣,好在桌上的月露蜜瓜汁异常合他口味。
高甜度的蜜瓜榨成汁后,果肉也溶在其中,入口顺滑一路甜到胃里,让郁沅忍不住眯起眼睛,一口接着一口吸溜起来,全然不顾其他人是如何推杯换盏的。
结果饭局过半,郁沅已经将一整壶蜜瓜汁喝光,没等饭局结束蜜瓜汁就转移到膀胱叫嚣。
郁沅三步并两步快步走进卫生间,他放完水后悠哉洗手,一抬头在镜中对上正解腰带的顾思晟。
原身小的时候没少挨对方欺负,不过因为先天不足经常住院,两人共同生活在顾家的时间较少,倒也没真闹起来过。
郁沅只看了他一眼,便低头继续细致认真地冲洗着手上的泡沫,转身离开时却被顾思晟伸手拦住。
“见到哥哥也不打招呼?”顾思晟手撑在卫生间的墙上,裤腰半解,贪婪的目光上下打量着郁沅。
郁沅绕开,顾思晟又换位置将他挡住:“怎么?跟了小叔叔就这么有底气?”
郁沅抱臂后退一步站定,避免他身上的怪味传给自己,毕竟他现在抱的大|腿洁癖癌晚期。
“你说什么?”郁沅倒是好奇顾思晟是怎么知道的?以他这个智商,一顿饭就能看出来?不应该啊。
顾思晟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唯一拿得出手的除了还算俊秀的五官,再就是听力了。他刚刚去抽烟的时候听到有人低声耳语,这才知道他爸养了多年的嫩鸭子飞了。
他和他爸不同,男女都可以啊,他抢不过他爸还抢不过顾劭承么?
顾思晟是真的觉得郁沅鼠目寸光,不过看着眼前这张美极近妖的漂亮脸蛋,让他觉得这个便宜弟弟还不算没得救,他不答反问:“你怎么不来找我?顾劭承那个废物能满足你吗?”
顾思晟精虫上脑,在他看来只要他想上的,除了被他爸占上的都没有他得不到的,没等郁沅回应便急不可耐地解开腰带。
郁沅抱着手臂面无表情,看着他露出的丑陋:“啥b。”
顾思晟迫不及待想尝一口,过于集中注意力让他没听清:“你说什么?这还不大?”
郁沅以前还不能理解,顾思晟到底烂到什么程度,才能让顾老爷子急着下猛药重练小号,现在他有点理解了。
郁沅不给他靠近的机会,抬起脚将一整天攒下的力气都踹了上去:“说你傻比啊傻比你听不到吗!”
“啊——!”顾思晟完全没想到天天细声细气跟只病猫一样的郁沅会抬脚踹他,这可是顾家的命|根子!
而郁沅身|体再弱再单薄,也将近一米八,一脚就踹得顾思晟鬼哭狼嚎起来,郁沅趁其不备又狠狠补了一脚:“大你个头啊,你这玩意比你的脑仁还小,看得我都晕针了!”
顾思晟虽然年纪不大,但天天声色犬马到处乱搞,身|体也比正常人虚上不少,尤其这一次他还主动暴露弱点,当然只有满地打滚的份。
直到郁沅将纸巾丢地上,嫌恶地拧擦着鞋底时,顾思晟还疼得浑身发麻,只能咬牙切齿地骂两句:“你、你和你|妈一样都是下贱玩意,你给我等着!”
郁沅捡起地上擦鞋底用的脏纸,包起来团成球:“等你?等你回去告家长说你性|骚|扰小婶婶不成反被揍?”
顾思晟脸色涨得发紫,只剩无能狂怒,结果国骂刚开口说了个“我”字,郁沅就准头十足地用擦鞋纸团将他这张臭嘴堵上了。
郁沅见好就收,抬步便走。
他对自己施加在对方下身的力量十分有数,够顾思晟在地上鬼哭狼嚎十几分钟才能缓过来的。
要不是顾思晟先遛鸟他肯定不会选这一招,隔着裤子容易脚滑而且准头差些,但顾思晟都送到眼前给他踹了,那就没办法了,他于情于理都得给他一脚。
郁沅走得有些急,冲出转弯处见到顾劭承时根本来不及收腿,惯性让他整个人都向前撞去。
但就在这千分之一秒间,顾劭承侧身一闪。
郁沅刚做好抱住对方的准备,身前却突然没了遮挡,他接连踉跄几步,脚下一滑一屁|股摔在地上。
郁沅:“……”他真的麻了。
感受着尾骨附近传来的疼痛,郁沅红着眼眶委屈地望向一旁岿然不动的顾劭承,算了,闪避就闪避吧,总得扶他一把吧?
呜呜呜好疼…嘶……
男人向前走了一步,淡漠的眼底氤氲着几分醉意,他看着地面的脚印眉头一蹙:“好脏,你要在地上过夜?”
郁沅:“……”
你赢了,你个老狗比,你成功惹怒了一株要强的铁血芍药。
郁沅手撑着墙壁装出勉强站起身的模样,趁其不备一把抱住顾劭承,他一边埋进对方怀里假哭,一边将手伸到屁|股后面揩灰:“小叔叔!顾思晟他、他、他竟然呜呜……”
顾思晟的行径实在太让人难以启齿,郁沅说着便一把握住顾劭承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处:“泉泉好怕,泉泉心跳得发疼呜呜呜……”
顾劭承没注意到对方手上的脏灰,只觉得掌心突如其来的温热感竟是难以言喻的舒适,甚至比近在咫尺的微香带来的效果更为猛烈。
与此同时,郁沅脑中的楚清昀提示音突然响起:[治愈度增加1点。]
郁沅傻眼:[嗯???]
第 27 章 社恐替嫁豪门后27
郁沅原本只想出其不意,趁机蹭顾劭承满手脏灰,算是被顾劭承的过度洁癖激出的小小反击。
没想到意外摸了把手,竟然让他一直没弄明白的治愈度突然增加了1点?!
这也行???
这不对劲啊,说好的以本体入药呢?谁家治病是和中药包贴贴就能好的?
郁沅攒了满脑子问号,顾劭承也因这份突如其来的触碰恍了一瞬心神。
之前郁沅身上的微香,还可以认为是被顾永行从小用药养出来的,但皮肤相贴时极为舒适的温热触感,却是绝无可能被培养出来的。
从他有记忆以来,他的皮肤饥|渴症让他无比渴求抚慰,但在洁癖的影响下,从未有人真正让他感到舒适过。
照顾他的保姆认为他是个怪物,他厌恶所有人的触碰,却独独在与郁沅接触时,感到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畅快。
男人长眸微眯,晦暗不明的黑眸垂眼看向郁沅葱白修长的手指。
郁沅被他看得心里一咯噔,急忙收回作恶的手,生怕顾劭承这个洁癖癌报复自己的小爪子:“对不起小叔叔,我我我刚刚太急忘记了,对不起!我去给您取擦手的湿巾。”
话没说完就被顾劭承重新握住,并将他的手指一根根分开。
郁沅瞬间屏住呼吸,不是吧不是吧这狗男人被脏疯了?要现场掰断他的手指头?
郁沅瘪了瘪嘴一副要哭的模样,但他情绪没到位眼泪下不来,只好瞪圆了一双小鹿眼等待眼球酸涩分泌泪液。
憋眼泪的过程中,更神奇的一幕发生了,顾劭承不仅挨根指头摩挲他的手,甚至将他的外层毛衣和打底衬衫的袖口都撸到肘部,冷白的大掌就这样一路沿着腕骨抚至小臂。
摸完手臂还不算完,顾劭承一手捏起郁沅精致的下颌,另一只手从颊到额细细摩挲个遍,惊的郁沅憋出的眼泪都忘记往外挤了。
郁沅是被从小精心娇养出来的,皮肤不仅腻滑如软玉,而且嫩得跟刚剥壳的荔枝肉似的,裹着麻质画布都能擦出一片红痕,被顾劭承这样细细刮摩很快便红了一大片。
在顾劭承摸上他嘴唇的时候,郁沅才缓过神眨了眨眼,两颗晶莹的泪珠刚好坠|落在顾劭承的手上:“小叔叔?”你疯啦?
妈耶,顾劭承被他脏疯了?竟然狂摸他?难不成是物极必反?!
顾劭承恍若未闻,目光垂在指背的泪痕上静默了片刻。
虽然意外发现郁沅的与众不同,但二十几年的洁癖习惯,还是让他因手上的温热濡湿蹙起了眉头。
就像没有真正触摸前,他想到这些就会厌恶至极,包括郁沅给他夹菜他也是忍着恶心,浅尝了一口未被对方筷子“污染”过的位置。
眼下看着郁沅的泪液一路漫延至虎口,濡湿的触感让他眉头深锁,几乎是在本能地驱使下,他反手将手背上的泪水就近蹭到郁沅软白的面颊上。
右手蹭右颊边,松开桎梏郁沅下颌的左手,再将左手泪痕蹭在左颊上,蹭完还对着灯光找残留水痕的折射。
郁沅错愕地张开了嘴:……顾北城,你好狠!
这他还想不明白么?顾劭承这个小心眼的狗东西这是报复他呢!
他给他手上蹭的那点脏灰,不仅均匀的涂抹在他的手、腕、小臂、整张脸上,还和他的眼泪和稀泥再都蹭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