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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11章
江洵提醒他:“还有两天程楠就可以出院了,到时候警方会直接提审她。不管怎么样,如今铁证如山,这是不争的事实。”

程频脸色都青了,在整件事情还没弄清楚之前,他必须做点什么,可他现在还被困在警局里,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越来越少了。

他开始真正懊悔之前的冲动行为,不该发那篇帖子的,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如今长了个教训。

他盯着江洵的双眼,拍着胸脯做保证:“警官,让我在去跟小楠聊聊吧,说不定她会相信我这个哥哥,把当时的一切都告诉我。”他打包票,贩卖诚意:“您放心,不管最后结果如何,我都不会包庇她,会竭力配合警方的任何调查。”

江洵见他态度180度大转变,心道:孙子,跟你爷爷玩儿?你还嫩了点。

“最好是这样。”江洵又指了指手机,狞笑道:“兄弟,哥给你警个醒,以后挑衅警方这种事少做,这次我先不跟你计较。下次,你可就没那么走运了。”

程频尴尬的点点头,难得乖张的应下了:“谢谢警官,我承认错误,以后绝对不会再犯了。”他拿过手机,很会来事的说:“今天耽误了大家的宝贵时间实在是不好意思,我请警队的人喝下午茶,以示赔罪。”

江洵立马伸手阻拦,脸色当即就变了:“千万别,少给我们惹点事就行。下午茶就免了,我们警方公正清廉,不榨取人民群众的一分一毫。”

开什么玩笑,网上刚爆出了“好大喜功”,等会吃着下午茶再给他整出个“贪污受贿”来,他这个支队长还想不想干了。

程频讪讪的摸了摸头,没在坚持。

江洵送走这倒霉玩意儿,网上有关的话题舆论也被压下,他背后抻着的一根筋终于可以放松下来。

第2天,顾教授派来的人也如约而至。

江洵以为来人会跟顾教授年纪相仿,之前电话里说两人是朋友关系,并且连专业能力都不分伯仲。

可当见了真人,江洵开始怀疑起顾教授这话的真假性来了。

看对方年纪也就27、8上下,穿着件带帽卫衣和破洞牛仔裤,圆圆的脸上带点婴儿肥,笑起来的时候眼角上挑,青春又朝气。

顾教授虽然也才三十几,但和这位比起来,年龄上差着一条鸿沟吧。两人真的是朋友?江洵琢磨着。

还有,这穿衣品味怎么看起来很眼熟。

对方热情的朝他伸出手,率先同他打招呼:“你好江队长,我是刑北南,这次来协助办案的心理侧写师。”

江洵手还没抬起来,对面又迫不及待开了口。

刑北南一把拽过他胳膊就问:“江队长,翁达晞是不是也会参与这起案子?”

啥??

江洵见对方满脸期待的模样,终于想起来这穿衣打扮像谁了,可不就是那位祖宗——翁达晞。

刑北南自来熟的拽着江队长的衣服不放,好像对方不给个痛快话就不撒手。可他身高矮了江洵十来公分,这场景看的人肚子疼,莫名的充满喜剧效果。

江洵站直身体,把自己的胳膊从魔爪中解救出来,才堪堪憋出了第一句话:“寻人启事你该去公安局,来刑侦队找人,走错地儿了。”

刑北南也不生气,顺手把江洵皱起的袖子抚平,才道:“不好意思啊江队长,刚是我太激动了。”

你为何要这么鸡/冻?

好歹是上面来的专家,江洵多少要给人点面子,见对方性格这么跳脱,应该和顾教授的那“裹脚布”的办事风格不太一样。

江洵自己就挺大大咧咧的,也做不来虚头巴脑那一套,语气多了抹随和:“你认识翁达晞?”

“认识,他可是我偶像。”刑北南眼中闪烁着小星星。

江洵饶有兴致的打量对方,冷不丁就给人泼了盆冷水:“可惜,他不在。”

他要在,还会派你来吗?

刑北南小脸瞬间就垮了下来,嘴角抽了抽,遗憾道:“我可是为了他才来的,哎,又见不到了。”

“你上哪得知他在我们这的?”江洵好奇。

翁达晞已经久居深山,青灯古佛了,这位仁兄从哪得知他的偶像在他们支队的。

“新闻上啊,西京百货杀人案都上热搜了,虽然之后又被撤了下来。但我很肯定,视频里的人就是我的偶像。”

刑北南起初只是抱着感兴趣点开的,谁知视频里出现了一个他熟悉的身影。重复看了几遍后,最终确定那个人就是翁达晞。

那天他正好约了顾甄谈事,江洵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为了能接近自己的偶像,刑北南通过这层关系,接手了案子,这才有了今天的会面。

江洵抱着胳膊,好笑的看着他。原来翁达晞那个没有感情的冰块,还有迷弟呢。

江大队长选择性失忆,忘了当初自己是怎么迷恋翁某人的,还巴巴的想给人做徒弟来着。

虽然没见着偶像,刑北南也不气馁。跟着江洵边聊边进了刑侦队,开始正式接手起案件。

——

山水城

“阿嚏”接连打了两个喷嚏,翁达晞揉了揉泛痒的鼻子。

“感冒了吗?”苏源邑朝他走来,温热的手掌贴上了额头,又试了试自己的,觉得温度正常,这才放心。

又关切道:“是不是换了床不习惯?”

撒谎的某人为了躲清静,暂住隔壁。期间,翁旭给他抖了两条微信过来,问他什么时候回,他回答我在帮你视察敌情。

翁旭:“情敌”。

翁达晞:“备胎。”

翁旭:“别回来了,你俩八成是一伙的。”

翁达晞:“…….”

翁旭是断然不会来找他的,他跟苏源邑单方面卯着劲呢,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

翁达晞夹在中间一点也不为难,该吃吃该喝喝,有事不往心里搁,俗称的“佛系”。

“佛系”的翁达晞喝着陈姨煲的花蟹砂锅粥,咕哝道:“挺好。”

苏源邑含笑看他,想起了表妹临走时对他的嘱托:“表哥,你要好好帮我看着达晞哥哥,我还会再回来的。”

苏源邑直接怼了她一句:“你别来了,我们都挺忙。”

曲露兰知道他表哥加班厉害,改口道:“行,那我下次直接去他家,我知道他就住隔壁。”

苏源邑:“这里就是他家,你赶紧滚蛋。”

曲露兰这才骂骂咧咧下了山,还扬言要把他的恶行一字不漏的告诉她姑妈。

苏源邑嗤笑,他何曾怕过这些?

他唯一害怕的就是翁达晞的不告而别,那十一年在他的印象里被无限拉长,久到差点让他们就错过了一生。

现在他回来了,可他还是有种抓不住的感觉。

仿佛他只是回国暂住,随时会走。不换国籍,不接受任何橄榄枝,只安静的呆在山上。

甚至,没有在追查当年的旧案。

翁达晞喝下半盅粥,心满意足的打了个饱嗝。他朝神游天外的苏源邑晃了晃手,挑眉道:“今儿不去上班了?”

“想在家多陪你会儿。”

翁达晞:“苏主任撇下案子不办,光在家陪我?”

“不行吗?”

翁达晞已经回身上楼,朝后面丢了一句:“今天不行,我得飞美国。”

苏源邑蹭一下站了起来,追上二楼堵住了他,神情带着紧张急迫:“你回美国干嘛?还回来吗?”

翁达晞被他堵在走廊上,进退不得,他莫名其妙道:“为什么不回来,我只是回去办手续。”见他神情有恙,声音放柔了些:“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苏源邑刚才心都快要蹦出来了,就怕他说以后不回来。他刚才上楼跑的急,呼吸带着急促,热气喷洒在翁达晞的睫毛上痒酥酥的。

“我,怕你又像之前那样。”苏源邑吞吞吐吐道出心中的担忧。

翁达晞反问他:“十一年前吗?”

“嗯。”

“不会。你在这,我就会回来。”翁达晞神色坚定,宣誓中带着庄重。

作者有话要说:  翁达晞:马上我就下山了。

☆、为爱发电

走廊的窗台敞着风,花园里的绿植被吹的发出悉悉索索的沙响,空气中飘着阳光的味道。十一月的天,已提前进入“冬季”,穿堂风带着凉意扫在两人身上,却并不觉得寒冷。

苏源邑的五感被这一句“你在这,我就会回来”激荡的心神不稳,也因这句似真似假的情话撩拨,荡涤着身体里的每条血管渗透进灵魂脉搏。

他的呼吸比刚才登楼时还要粗重,仿若一头酣眠后的雄狮精神抖擞的从睡梦中醒来,漆黑的瞳孔里泛着璀璨的光。

他又朝翁达晞逼近半步,尾音发颤的想寻个真实:“只为了我?”

翁达晞被他笼在墙体和肉/体中间,干脆无视了这个“只”字。点着头,嘴里一本正经的开始跑火车:“为了你。”

话音刚落,他就遭了报应。

自从回来后,他被苏源邑拥抱过很多次;重逢的车厢里、喧闹的商场中,都让他有种被大哥罩着的安全感,符合两人小时候的相处模式。

但这次,他觉得和平常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苏源邑紧紧拥着他,身体在微微发抖。隔着衣物和薄薄的皮囊,他能感受到对方心脏搏动的频率超出了一个正常值。

只是一句轻微的承诺,至于激动成这样吗?

翁达晞联想到先前对方的脸色很差,加之现在的窦性心律过速。心想,他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他轻轻的推了下对方,没推开。很直男的试探道:“苏源邑,你有身体不舒服吗?”

苏源邑终于抱到了日日念想的人,此刻一脸餍足,哪里有半点不舒服的样子。

怀中人最近长了点肉,比先前软乎了不少,不在烙的人骨头疼。手感上来了,自然就更令人爱不释手。

苏源邑不仅没松开,反而抓起对方的手腕,朝自己胸口贴去,深情款款的问他:“感受到了吗?这里在为你疯狂跳动。”

翁达晞被迫体验了一把“疯狂”,就着这个流氓的姿势无语凝天。

“我竟然不知我还携带了电击介导因子。”翁达晞调侃道:“苏主任,高压危险,禁止靠近呐。”

推他,对方像尊雕塑一样一动不动。

苏源邑今天贼胆够肥,即将要离别的不舍促使他非常能豁的出去,他暧昧不明的问:“那我这个零线能连接上你的火线不?”

粗俗易懂:咱俩能为爱发电不?

翁达晞头一次遇到这种货色,堂堂法医学的人,用物理学原理来谈触电。还说的如此暧昧,这人脑杏仁八成是烧坏了。

他装死:“你掐着我后颈脖,短路了。”

苏源邑放开了他,改成双手撑在他脖子两侧的墙上,迎面扑来的荷尔蒙气息令翁达晞不得不直视他。

“阿晞,还记得你曾经答应过我一个条件吗?”苏源邑突然问他。

怎么不记得,地铁惊魂记忆犹新,如今还被他关在小黑屋里呢。当时把苏法医推出来当挡箭牌的挫事,他多少有些站不住理。如今讨债的上门了,他还能继续装死吗?

不能。

翁达晞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情,利索道:“答应你的事当然不会忘。说吧,想要我干什么?”

他已经准备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果实在办不到的事,那就“耍赖”。

苏源邑不复往日的呢喃软语,表情充斥着少有的肃穆。但眼中依然一片温柔:“那可以邀请你当我男朋友吗?”

翁达晞脑子像被电击过一样,呆呆的问:“什么?”

他甚至没听清最关键的那三个字,整个人都傻傻的。

“你那天问我喜欢的人是谁,我告诉过你。但我总觉得,那个场景下不够正式。”苏源邑抬起对方的下巴,一字一顿道:“山有木兮木有枝,君悦君兮君不知。“

“阿晞,你可知?”苏源邑眼中的爱慕之情随着这番剖白溢满了周边,再容不得他逃避。

翁达晞四肢僵硬,嘴像被蜡封住了,说不出一句话来。整颗心都被撩动的在胸腔里舞动,神经线也被上古凶兽混沌吞噬,不知今夕何夕。

之前不知,可现在知了。

说不惊讶是假的,在他心中,苏源邑一直是兄弟、哥哥一样的存在。从未想过,他们之间的关系能跨越性别,上升到另一个高度。

他没有谈过恋爱,也不懂什么叫“爱”。可是对于苏源邑,他除了当初的愧疚,最多的还是依赖。

是的,因为他没有家了。苏源邑是他最后的避风港,所以需要轻拿轻放,小心珍藏。

他这个破碎的人生、冷淡的性子,也能配得到这世间最纯洁的爱情吗?

他动了动嘴,喉咙干涩到无法出声。

苏源邑等了他很久,眉心有细微的动作,不过被他很快掩饰过去了。他捏着翁达晞的下颚,声音降低了八度:“你也可以无视我的邀请,我遵从你的内心。”

这话带了七分低声下气,三分落寞寂寥,诠释着当事人求而不得的心境和痛苦。如果换成平时,苏源邑绝不会拿珍贵的条件相逼,这不是君子之风,对于感情的事,如何能强求。

但翁达晞今天就要回美国了,浓浓的不安下促使他做了一次卑劣的小人。

可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终究是舍不得让他有一丁点为难。

时间在流逝,两人在僵持。苏源邑率先败下阵来,他刚想松手退开,就被另一只手用力回握住了。

翁达晞笑语晏晏的仰着头,轻快的对他说:“我接受你的邀请。”

苏源邑瞳孔皱缩,内心的喜悦和震惊从胸口迸发,顺着经脉传递到指尖。

满心欢喜只是一瞬即逝,他深沉的眸子染上无尽凄凉,说出的话也如针扎了舌头:“你可以拒绝我的,不用如此。”

翁达晞却很无辜的说:“抱歉,无法拒绝。”眨巴着魅惑的眼角,柔情道:“因为我也喜欢着你。”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翁达晞都无法拒绝他的邀请。本意也好,善意也罢,遵从本心,他不想放手。

这突如其来的告白,冲垮了苏源邑心底最后那抹顾虑,他欣喜若狂的说了句“何其有幸”,吻便压了下来。

翁达晞在磨磨蹭蹭中登上了飞往美国的航班,航行的十几个小时里他一直处在脚踩浮云的状态,还嫌弃机舱里的温度调的太高了。

带着脸上尚未褪去的余温,他又重新回味了下苏某人的吻技。非常怀疑苏主任之前是不是谈过恋爱,否则技术怎会如此娴熟。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这话总没错吧?

登机前,苏源邑还抚着他的唇意犹未尽的耍流氓:“标记行为,以后你就是我的了。”

翁达晞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他眯着眼,勾着苏源邑的脖子轻吟道:“夜阑卧听风吹雨 ,铁马是你,冰河也是你。”

说完,还大胆的朝他抛了个飞吻,消失在了安检口。

苏源邑:“…….”买机票,必须跟着一起去。

刚掏出手机,江大队长的信息就来了。

江洵:“老苏啊,你快回来~”

“滚蛋。”

苏主任憋了一身的火。

——

苏源邑带着依依不舍的小别离被江洵召回了支队,刚坐下他徒弟就扭着屁股蹭了过来。他做好了洗耳恭听的准备,以为他要汇报工作。

谁知,张晓山是秉着八卦之心来给他师傅打预防针的。他神神秘秘道:“师傅,我有件大事要跟你说。

苏源邑人逢喜事精神爽,大发慈悲的多问了一句:“什么大事,但讲无妨。”

“我们队里又来了个侧写专家。”

苏源邑:“嗯,挺好,尸检报告给他们看了吗?”

张晓山:“给了给了,那个刑顾问还亲自过来看了闰华的尸体呢。”说完他停顿下来,支支吾吾半天没了下文。

苏源邑拿着文件夹敲了敲桌面,示意他有屁快放。

“师傅,你要有情敌了。”张晓山不等对方反应,立马又道:“那个刑北南是翁专家的旧识。”

张晓山也是听江洵和刑北南的闲聊才得知此事的,他如临大敌一般,等不及想把这个消息传递给他师傅。

苏源邑花了将近半分钟才搞清楚里面的人物关系,前脚刚送走翁达晞,后脚多出来个情敌,他扬声道:“什么玩意儿?”

张晓山怕他师傅血压飙升,换了个温和点的说辞:“其实不算情敌啦,是迷弟。应该跟翁专家早就认识了,这次也是为了翁专家才会来协助我们破案的。”

苏源邑心中思量,翁达晞应该不知道此事,他这两天窝在家里没有接触过案子。今天去美国也是为了其他事,不像躲避谁。

所以,苏源邑得出的结论两人是清白的,没有不正当关系。

思及此,他放下心来,一脸无所畏惧的朝张晓山道:“放心,你师母今天去美国了,他俩见不着。”

张晓山:“…….”这么快就晋升师母了?

正当张晓山消化这个巨大“喜讯”的时候,江洵领着刑北南来了。

江队长甫一进门,就朝他眨了下眼睛。苏源邑想到机场那通号召令,就心里堵的慌。凉飕飕的问:“你火急火燎的把我叫来,有新发现了?”

嘿,有默契。

“不是我,是刑顾问。”江洵把刑北南推了出来,朝他介绍:“这位是省厅派来的侧写专家刑北南刑顾问,他在这次案件中发现了重要线索。”

刑北南落落大方,朝苏源邑微笑着点了下头,直接开门见山道:“苏主任,不知你现在是否方便,跟我们出一趟现场。”

苏源邑被这个二代翁达晞搞得有点愣神,问:“复勘现场?”

“不,是现场模拟。”刑北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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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模拟

西京百货

七周年庆典已经过去三天,商场除了事发那天影响颇大,关闭停运之外,第二天整顿完又陆陆续续开始营业;受□□和杀人案的冲击波,今天的商场显得特别空旷,只有寥寥几人。跟盛典当日的人山人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楼的游戏区整个关停,玩密室逃脱那个房间被贴上了封条,隔着外围走道拉着警戒线,戒备森严,与楼上几层的灯火阑珊显得格格不入。

根据视频监控拍到的画面,当时屋内的灯光约等于漆黑,像素又渣,勉勉强强把整个行凶过程录了下来。

凶手做了伪装潜伏在密室,等闰华和程楠进来后,从掩蔽的柜子旁冲出,趁两人处在极度惊恐中一刀刺向闰华胸口,随后击晕了程楠。

整个过程快、准、狠,程楠最后发出的惨叫声,被外面的工作人员误当成了游戏体验带来的刺激效果,没作理会。凶手走之前还拿走了闰华脖子上的相机,趁着当日人多,匆匆混进人群,犹如鱼归了大海,再无迹可寻。

因为视频是俯拍,图侦尽量还原了清晰度后,依然无法分辨出凶手的具体身高和性别。刑北南判断,作案动机在仇杀和情杀两个之间,具体是哪种得先验证凶手的性别后,才能铺网筛查。

而程楠,虽具有杀人嫌疑,但视频为证,凶手另有他人。她出院后暂时被羁押在刑侦队,等待“秋后”问审。

刑北南提议做现场模拟测试,利用物体相撞的力度来推算。因为空气阻力和物体质量都不对等,无法用公式精密计算,只能靠人为演练估测。

为了模拟逼真,还原当时案发的场景,暂时关闭了房间的大灯,只留几个紫苏苏的暗盏。

苏源邑是今天的特邀嘉宾,身份是充当闰华的“尸体”。

苏源邑哭笑不得:“我真是谢谢你了刑顾问。”

刑北南:“苏主任千万别客气,谁让你身型和闰华的匹配度最高呢。”说完,毫不犹豫的往自己头上套了个丧尸骷髅头,当起了“杀人犯”。

苏源邑:“…….”你们搞心理学的画风都这么清奇吗?

他又想到了远在美国的翁达晞,唇边不自觉的弯了弯。

江洵掏出手机给两人录视频,假模假样的在一旁助威:“哇哦,期待你俩的solo。”完了还贱巴兮兮的瞎指挥:“老苏,你可别上来就给刑顾问KO了,起码挣扎两下。”

他们敢情不是来案件重演的,借着上班时间来玩密室逃脱,还挺带劲。

友情出演的苏源邑直接怒了:“霹雳江你给我滚犊子。”

苏主任交友不慎,江、苏两人的小船再次岌岌可危。

旁边几个侦查员努力憋着笑,一点都没有身为公安人员的严谨和自觉性,个个伸长了脖子等着好戏开场,就差给两位“演员”鼓掌呐喊了。

刑北南站在立柜边,头上戴着血腥的骷髅头看不清他的面容,只露出两个眼珠子,静静等待着走过来的“猎物”。

苏源邑得从规定好的地点出发,不仅步子不能迈的快了,还得做出一副探险的姿态。可怜见的,苏主任人前都是端庄得体的形象,让他演这怪异的独角戏真是难为他了。旁边人忍不住频频失笑,搞得他差点破功。

第一次,两人因初次演练,相撞冲击力没把握好,导致刑北南差点摔跤。两人重新比划过后,再次开场。

经过十几次相同角度和不同力度的相撞,骨头临近散架的刑顾问终于得出结论:凶手是女的。

众人收起玩笑的表情,具是一愣。那杀人动机很有可能就是“情杀”?

江洵表情更是暗淡,凶手是女的代表排查力度会加大,搜索人群无法集中。因为闰华作为摄影师,所接触到的大多为女性模特,而模特的流动性堪比春运的火车站。

刑北南倒是没什么压力,揉着酸痛的肩膀哭诉:“江队,你看我还组装的起来不?”

江洵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宽大的手掌往对方肩上一拍,直癌男的毛病张口就来:“刑顾问,真男人从来不回头看爆炸。”又无情的打击他:“老苏今天已经很温柔了,要用全力你还不当场偏瘫。”

“啊?苏主任这么猛的吗?”刑北南一脸质疑,对方明明看着挺斯文儒雅的,不像个肌肉暴躁男啊。

江洵嗤笑,那是你们都不了解他,嘴上门忘了关:“单手扛腐尸,换你你试试?”

这话一点没夸张,江洵可是亲眼目睹过苏主任的彪悍,法医刀耍的再精湛,那也比不上单手扛腐尸,江洵当时就由衷的佩服他,全身上下都散发着真英雄“气味”的男人!他甘拜下风。

刑北南手摇的跟拨浪鼓似得,满脸拒绝:“我不想试,好好活着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