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顾雷耸耸肩,显然没把我放在眼里,“那祝你马到功成、功成身退吧,许晓绪小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越来越多的亲亲说晓绪很别扭,其实在文案里小嫣已经说了,本文除了晓绪都不是什么好货色,身处在一群别扭的人之中,也只能近墨者黑吧。加上晓绪也在不断成长,从自私到博爱,这条路不好走啊……
另外,想看不别扭又单纯可爱的主角、或者人与人之间关系简单不复杂的文,可以去小嫣的另一个坑《暗黑骑士团》。
春节前夕
转眼间春节又快到了,80年代末过春节的气氛跟20年后相比真的热闹许多,虽然这个年代的物资不如未来丰富,但节日气氛十分浓厚,到处洋溢着喜气洋洋的过节氛围。
与这浓浓的气氛格格不入的,是落落寡欢的沈聪。
虽然沈聪的伤势现在基本上已经好了,也每天照常回公司上班,但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冷,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这也许是他的本性使然,谁知道呢,我跟他的接触仅限于一起上班、一起下班,基本上都是公事公办、没有半句多余的话,不像是我和沈顾。
我以前是个不善言辞的人,虽然有着漂亮的外表可以吸引别人与我在一起,但过不了多久那些人总会被我闷坏。我太安静、太没有情趣了,甚至可以一天下来跟身边的人一句话都不说。尽管我认为朋友之间不需要喋喋不休、嘿嘿哈哈,静静的相处就很好,可我的价值观毕竟是少数,所以从小到大我的朋友就只有沈顾一个。
那时候的我真的很迟钝,总把沈顾对我的好当成理所当然,又或是朋友之间就该如此,从来没想到沈顾对我与对别人是不一样的。从感情不细腻这方面来说,我也许跟爸爸许平一个德行吧,真应了那句“有其父必有其子”,我像爸爸,沈顾像沈聪——又或是沈聪像沈顾一样?
要是沈聪真的像沈顾那也不错,起码我知道怎么跟他相处,毕竟往后的十年、二十年甚至更久的时间我都可能会跟着他,人都是害怕寂寞,我也不例外。特别是沈聪长得实在太像沈顾了,和他在一起我常常会有自己是和沈顾在一起的错觉,大学四年因为有沈顾而成为我人生中最惬意的日子,以至于我偶尔会想,如果我和沈聪能成为朋友那该多好!
当然,这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因为到目前为止,沈聪对我都只是老板对下属——除了舒宇和顾雷,他对谁都是礼貌而疏远,我也不例外。
说到舒宇,不得不提一提沈聪和舒宇的关系,还是一点进展都没有。
每次我在舒宇面前提沈聪,舒宇都只是一笑置之,彷佛从来都没认识过沈聪这个人。对于他的反应,我也很无奈,但这种事外人最多只能提一提、劝一劝,具体怎样还得要当事人自己想通。
不过利用过年这个普天同庆的大日子,倒可以好好舒缓一下舒宇和沈聪两个人的关系。那我该怎么做呢?哎,可怜我这个既不长袖善舞、又不八面玲珑的人,最后只能想出买份礼物、然后以沈聪的名义送给舒宇,又以舒宇的名义送给沈聪这个笨办法了……
好在最近沈聪公司的生意不错,我手头有些钱,不至于连买个礼物的钱都没有。
说来不知道是因为外贸好做还是沈聪身边的人实力超然,虽然之前沈聪抽掉了公司几乎所有的资金,但经过短暂的混乱和公司各人的努力后,现在公司又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我年底收到的工资、奖金加起来竟然也有五位数!在那个年代可不是小数目,估计是爸爸一年的工资了,加上之前赚的钱都能买间屋了!
我一个人拿着那么一大笔钱也没处花,于是干脆就好人做到底,花大钱给沈聪、舒宇买份礼物吧。当然了,我还要买份大大的礼物送给爸爸。讽刺的是,以前我要不就是读书没钱,要不就是出国不在国内,过年这样的大日子都没有尽孝送份礼物给爸爸,现在终于有能力买了,但爸爸也不知道这些是他的儿子许晓绪送的了……
不过值得欣慰的是,爸爸自从那件事以后,生活总算恢复正轨,不久前还把我——准确的说,应该是小时候的我接回来了。虽然一个鳏夫带着一个孩子过活是苦了些,但每次我约爸爸出来吃饭,都能从他发自内心的微笑看出,他的内心是平静的——这样踏实平和的爸爸才是我记忆中的爸爸。
至于小时候的许晓绪,我实在是不敢以徐叔叔的身份去跟他见面。毕竟现在的我是违反自然规律穿越到这个时空的,如果现在的我与过去的我见面的话,真不知道会出现什么可怕的事情,何况在我记忆中,我好像从来没见过一个叫“徐叔叔”的人。
因为要避开小晓绪的缘故,我跟爸爸见面都只能挑小晓绪去邓阿姨家玩的时候,不过每次见面我都会请爸爸吃顿饭,顺便给爸爸还有小晓绪送上礼物。这次送爸爸和小晓绪的礼物我已经想好了,就是不知道该送什么礼物给沈聪和舒宇。
无奈之下,我只好向顾雷讨教了。
“你问我沈聪喜欢什么礼物?”顾雷诧异的望着我道。
“是啊,雷少你有什么好提议?”
顾雷皱着眉头,道:“你有什么企图?”
“聪少是我老板,春节快要到了,我当然要送份礼物给他。”我不敢让顾雷知道我的目的,怕他从中作梗。虽然顾雷是说不过制止我“撮合”沈聪和舒宇,但他也没答应帮忙,我还是小心谨慎些为好。
“是这样吗?”顾雷看了我一眼,笑了笑,道:“呵呵,无论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我想你的如意算盘都要落空了。因为沈聪对什么都不敢兴趣、什么都不喜欢。”
这样啊……
我有点丧气,便转移目标问顾雷道:“那舒宇他喜欢什么呢?他现在好歹是我名义上的情人,过年了,我怎么都要送些礼物给他吧?”
“舒宇?”顾雷不怀好意的笑道,“舒宇倒是挺好办的。他喜欢名笔、名表、名车……总之一切奢侈品他都喜欢,只要你买得起。”
名笔、名表、名车?我想起他送给我的手笔和钢笔,果然件件都不是凡品啊!一件抵我年底收到全部工资、奖金都不止了!而且就算我舍不得买,也要买得到才行!现在是80年代末的中国,不是20年后的繁荣中国!在本市恐怕买不到、要到国外才能买到这些他看得上的东东吧?
我沮丧得很,正想告辞,顾雷突然开口道:“晓绪啊,你要不要也送我一样礼物?好歹我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
啊?我抬起头有点疑惑的看着他,顾雷你富得流油有什么没有的,还要我送你东西?不过既然我说了要送礼物给沈聪、舒宇,不送给顾雷好像说不过去,何况我的确是因为顾雷的四方返魂珠才活在这世上的,加上以后说不定还有请他帮忙的地方……
于是我便向顾雷笑道:“那当然,雷少你喜欢什么尽管说,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我一定送给你。”
顾雷邪邪的看了我一眼,道:“力所能及就一定送给我?晓绪你可要说话算话才好。”
顾雷又想搞什么花样?
虽然我明知道顾雷不是什么谦谦君子、一定会故意刁难我的,但话已经说出来了,也不好收回,便只好对顾雷笑着点了点头。
顾雷顿时笑得鲜花儿怒放一般,看着我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道:“我呢,最喜欢就是美男子了,晓绪你就把你送给我吧。”
约定
“雷少,你就不要开玩笑了,”顾雷最近老是这样对我进行无聊的性骚扰,“陈总就快回来了,我可不想被他误会。”
陈总就是陈希,他是驻香港分公司的副总经理,却主管全面工作,比顾雷这个总经理还说话算话。据说,这次沈聪的公司能安然度过,陈希出了不少力,把他母亲家族荣氏基团也搬出来了,顾雷欠了陈希这么一个大人情,自然作风问题上也有所收敛,否则陈希不会这么放心让顾雷回来。不过春节快到了,陈希准备回来和顾雷“欢度”春节,以至于顾雷最近有些蠢蠢欲动。
虽然顾雷一开始是被我的身份吓坏,但很快他又故态复萌,而且把我当作“聊斋”里面的艳鬼画皮,好奇得不得了,对我老是上下其手,若不是我抬出陈希这“免骚扰令牌”,估计顾雷还会更过分。
果然,我一提陈希,顾雷就蔫了,他愁眉苦脸道:“他一回来我就死定了,怎么都要死,干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说完走上来将我一把抱住,就狠吻下去。我慌忙把头一别,躲过他的强吻,伸手推开顾雷:“雷少你别这样,有话好好说……”
哎,连张艺谋的电影名字都搬出来了,顾雷还是照样非礼他的。这里又是沈聪的房子,我总不能大喊非礼吧?这样也太失礼了,而且我现在名义上是舒宇的情人,如果被沈聪发现我跟顾雷拉扯不清,说不定又会对我不客气。
顾雷就是吃准我不敢出声这一点才肆无忌惮的吃我豆腐,正在我不知如何是好之时,我的房间门突然被推开了,“小旭,你……”姚真看见我和顾雷拉拉扯扯,顿时石化。
顾雷见到姚真总算放开我,朝姚真笑了笑,然后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便施施然的走了。
姚真目瞪口呆的看了看顾雷,又看看我,脸色一沉,道:“小旭,你现在已经是宇少的人了,怎么还跟雷少纠缠不清?”
姚真向来对舒宇很有好感,见到我和顾雷这样自然替舒宇不忿,我就知道她会误会,只好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其实是……”
我神色尴尬的整了整衣服,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好。姚真不是笨人,见我模样也猜着几分,便问我道,“要不要跟聪少说说?”
“千万别!”我甩手摇头道,“我自己会摆平的。对了,你找我什么事?”
“对了,差点忘记,”姚真拍了拍脑袋道,“晓情和沈顾叫你过去。”
晓情和沈顾?他们找我什么事?
我带着疑问跟着姚真到了晓情的房间,只见一个裁缝模样的老伯正在帮晓情、沈顾他们丈量着,看样子是准备做新衣服。
“小旭,你快来,”晓情一见到我连忙招手道,“快过年了,我叫沈叔叔也给你做件新衣服!”
沈顾见到我闷“哼”一声,道:“这可是晓情自己一个人的主意,跟我无关。”
这段时间虽然他还是对我爱理不理的,但慢慢的也没我刚回来那阵子排斥我了,只是每次看见我都闹别扭,还真是可爱,实在很难想象这样有七情六欲的沈顾,长大以后会是那样稳重的样子。
“这样啊。”我叫晓情蛮高兴的,便不做推迟,脱了外套让裁缝帮我量身了。
裁缝边量边赞叹道:“这位先生,你的身材真好啊,我做了这么多年裁缝,还没见过这么细的腰。”
“啊?是吗。”如果我是女的听了别人这么称赞我一定很高兴,只可惜我是男的,只好打着哈哈了。
没想到姚真在旁边有感而发道:“小旭你是吃什么长的?我看你无论是身材、皮肤、五官都漂亮得不像真人。”
晓情也在一旁点头道,“是啊,小旭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人了!”
最夸张的还是沈顾,才多大的人,居然看得有些脸红了。
我越发感到不自在,匆匆量完身便赶紧穿上衣服顺便送裁缝出去。走的时候我想起自己的身材跟爸爸几乎一样,边问裁缝道:“现在离春节没几天了,如果再做一套西装来得及吗?”
“没问题,”那位老裁缝笑道,“沈先生是老主顾了,他定的衣服再多我们五天都能赶出来的。”
“我想再做一套,钱另算,可以吗?”
“好,”老裁缝人还挺好的,乐呵呵笑道,“到时候我一并送来。”
送走老裁缝,我回到晓情的房间,姚真出去干活去了,房间里只剩下晓情和沈顾。两个人兴高采烈的讨论着大年三十那天要怎么安排。我听了一会儿才知道,原来大年三十晚上,沈聪的人都会放假一天,不论是韩叔还是姚真,因此晓情和沈顾这两个孩子特别憧憬那天要和沈聪三个人在家做什么。
“我要爸爸陪我看春晚!”沈顾一本正经道,我听得差点没笑出来,要知道我记忆中的沈聪可是连电视都不看的,没想到他小时候这么迷电视。
“那我就要那天不生病、不咳嗽,安安静静的陪着你和沈叔叔看春晚。”晓情真是惹人怜爱,连许个心愿都那么令人揪心。
如果大年三十那天晚上,爸爸和小晓绪以及晓情能一家团圆的聚在一起,那该多好啊?
于是我问晓情,道:“晓情,你不是还有爸爸和弟弟吗?你想不想见他们,如果想的话,我跟聪少说一下,带你回去跟他们见见面。”
晓情神情黯淡的摇了摇头,低声道:“我知道自己是活一天算一天,所以我不想爸爸和弟弟记住我,假如哪天我走了,他们会很伤心的。”
“晓情,”我摸了摸她的头发,柔声道,“你想太多了。”
“平时我一个人躺在床上,常常会想我死了以后,大家会怎样。”晓情抬头看着我,微笑道,“妈妈说过,爸爸和弟弟都很爱我,所以如果我死了,他们一定很伤心。沈叔叔和沈顾虽然也会伤心,但他们都很坚强,所以我想妈妈才会要我呆在这儿的。”
“晓情……”我哽咽着,说不出话了。
“笨蛋小旭!”沈顾见我提起晓情的伤心事,生气道,“你就不会说些让晓情高兴的事?”
“没关系,”晓情笑了笑,道,“我其实一点都不难过。你看,过了年我又算是大一岁了,又多活一年了,多幸福啊!小旭,你能不能送我一个礼物,那就是大年三十那天晚上我想你陪着我一起倒数,行吗?”
“好啊,”我伸出尾指,笑道,“咱们一言为定。”
“嗯!”晓情也伸出小指头跟我的勾了勾,开心道,“咱们一言为定!”
明星
中国人最讲究过春节,虽然在二十年后,年味已经不比从前,但春节在每个人的心目中都有着不可替代的重要地位。
以前我也觉得过年很无聊,而且一年比一年没意思。不过今年似乎很幸运,不但可以回到热热闹闹的八十年代过春节,身边还有爸爸、姐姐、沈顾这些至亲好友——尽管他们都不知道身边这个无亲无故的徐小旭就是许晓绪。
不过,令人头疼的是,我身边也多了沈聪、舒宇、顾雷这样的麻烦人物。在我那次被顾雷骚扰后的第三天,陈希就回去了。
因为顾雷是住在沈聪这儿的,所以陈希也住在沈聪这,让我有幸再次见到他。
陈希的样子没怎么变,还是一副清秀佳人模样,只是气质更沉稳大气,跟他的副总名头极为相配。他一见到我就好像发现什么危险人物一样眯着眼睛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我,道:“小旭,半年没见,你越发好看了。”
我就算是再笨也闻到他话里的酸味,只好自贬道:“哪有?我还是老土一个,陈总才是越发耀眼呢。”
我知道自己的话比较肉麻,以前我是打死都不会这样说的,现在眉头不皱、眼也不眨的就能把这样的社交辞令说出来,看来我真的是长大了、也圆滑了。
顾雷站在陈希身后,目不转睛的看着我,看得我又气又恼,心想:顾雷你要发情也找别人去!千万别在陈希面前跟我眉来眼去的,陈希这人我可惹不起!
但偷情就是要这样,越是危险就越是刺激、过瘾。顾雷越发不像话,我只好对陈希道:“陈总,我还有点事,失陪一下。”
陈希朝我点点头,我便如获大赦般溜了出去。
这几天公司里所有人等基本上都是在等过年了,上不上班都没人说,加上沈聪又回家给父母拜早年去了,我也懒得回去,便在街上顺步溜着。本来我想趁着这几天小晓绪去了邓阿姨家,去看看爸爸的,可现在时间尚早,爸爸还没下班呢,干脆去舒宇那里坐坐吧。
不过去舒宇那里之前,我先去了一趟金铺,把特意为舒宇打造的礼物取了回来,然后便坐车到红楼去了。
白天看这红楼,其实还挺朴实的,守门口的人跟我已经很熟,见到是我,便笑着迎上来,道:“徐先生你来了,老板他在七楼办公室,我带你去找他吧。”
我点了点头,跟着他走进电梯,到了七楼,我自己一个人走到办公室门前,敲了敲门,听到舒宇在里面叫了声“请进”,便推门而入。
只见舒宇正坐在办公桌前,面前正坐着一大帮人,有男有女的,看来舒宇现在正有事。我站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过去,舒宇已经朝我说道:“过来吧。”
我只好走过去,舒宇朝我点点头,向那帮人介绍道:“这是我的特别助理,性徐。”
我正奇怪舒宇为什么要这样介绍我,那帮人已经同时向我问好,道:“徐特助,你好。”
“你好……”我本来只是想随意打个招呼便出去等舒宇的,可一见到那帮人中的一男一女,顿时愣住了。
“杨yy!毛n!”我指着人群中长相最扎眼的一男一女,因为太过惊讶,竟然把他们的名字冲口而出。
这两位明星,一个是靠唱甜歌起家、红遍大江南北的玉女明星,后来因为卷入远华案,成为红楼女主人而黯然淡出娱乐圈;一位是曾与她同样红得发紫,后来卷入同性恋丑闻的男明星。尽管他们现在还不是大红大紫,但这样的传奇人物遽然出现在我面前,还真让我有些措手不及。
我刚说出他们的名字,就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了,然而那两位大明星和他们的经理人很是高兴,本来见我没什么兴趣的样子也不好意思主动跟我握手的,现在都向我纷纷伸出右手,道:“你好。”
我只好一一跟他们握手,杨yy和毛n都好年轻啊,又是难得一见的俊男美女,本人比照片还漂亮,我看得有些认真,一时忘了场合和自己的身份,结果杨MM脸居然红了,还看了我一眼,颇有“回眸一笑百媚生”的意味;倒是毛GG,我看他、他也盯着我,而且是盯得目不转睛、双眼闪闪发光的,我想起他的性向之谜,不禁连忙松手,对他们一帮人道:“幸会、幸会!”
由于不想过问舒宇的事情,我便对舒宇道:“宇少,我先回房间等你。”
“好。”舒宇点点头,我便走出去了。
舒宇的房间是没上锁的,我进去坐在沙发上看了会儿报纸,舒宇便回来了。
我见他进来,便站起来问道:“宇少,回来了?”
他点了点头,脱下西装,我很乖巧的接过他的西装帮他挂好,又将他的拖鞋拿出来让他换上——我每次来都为他做这些事情,有时候感觉自己挺贱的,自己又不是他的佣人或者跟班?做这些下三滥的事做什么?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在舒宇面前老是伏低做小,舒宇对我还挺不错的,至少跟我无话不谈。
果然,舒宇踢着拖鞋,坐在沙发上,笑着对我道:“你怎么也认识那两个小明星?”
小明星?他们不是大明星吗?我很快就明白了,原来这时候他们还没出道成名啊,于是便向舒宇笑道:“我以前听过他们唱歌,还挺好听的,还有,他们外形都不错,如果签了他们,一定红!”
“呵呵,”舒宇笑了,“你说话怎么跟姓赖的一个德行?那位福建赖老板的侄子看上那个女的,非要和我成立一间新时代影音公司捧红她,我今天是叫她过来看看,顺便把那姓毛的也一并叫来,我觉得他们两个都挺有潜质的,估计应该不会亏本吧。”
“唱片公司?”我一愣,道:“宇少你要进军娱乐圈吗?”
“没那么夸张,”舒宇哈哈大笑道,“我只是玩票罢了。反正我现在有钱有闲,身边又不乏能歌善舞的俊男美女,干脆就玩一玩,反正我这红楼也有点做腻了,赖老板又挺感兴趣的,再过两三年就把这卖给赖老板算了。”
“宇少你要签杨小姐和毛先生吗?”
舒宇点点头,笑道,“是啊,我准备多签几个歌星,不但能免费听歌,还能免费玩,一举两得。你要不要找他们玩玩,男女都行。”
我慌忙摇头并岔开话题道:“不用,不用——啊,对了,差点忘了,宇少我有一份礼物要送给你,预祝你春节快乐!”
说完我从口袋里掏出精心准备的礼物,递给舒宇。
舒宇的行动
舒宇打开盒子,看见里面的礼物不禁笑了:“是袖扣啊,还真难为你想得出来。”
我笑了笑,想出这礼物确实是花了我不少心思。袖扣其实就是用在袖子上的纽扣,却因为精美的材质和造型,更多的是起到装饰的作用,所以很多时候是作为男人的一种奢侈品来使用。别说是这个时代的人,哪怕是20年后的中国,估计穿西装的人里面也很少有人使用真正的袖扣。
我也是留学的时候才对袖扣有了些皮毛的了解。严格的来说,搭配正装西服的,都应该是法式双叠衬衫并且使用袖扣。这个讲究很少被人注意到。作为正装的男装其实相当死板,几十年来几乎没有太大的发展。男性的正装除了一根领带可以翻花样之外,只有领带夹、袖扣等少数几个部件可以展现一下个性。袖扣因为隐藏在袖口边上,不像领带夹存在于领带中央视觉的焦点上,这样就显得比较含蓄和内敛。即使袖扣设计比较花哨,也不会导致形象的损害。 在国外,比较有名的袖扣品牌有登喜路,万宝龙等。国内则很少能见到。
舒宇他喜欢奢侈品,送他名表、名笔这些难度太高,我也只能送他袖扣这些小玩意了。虽然国内找不到特别好的袖扣,但还有金铺这种地方,我画了个图,又教师傅如何做,终于把这对白金镶黑玛瑙的袖扣做出来了。
“送给你的礼物嘛,是要花点心思的。”我笑道,“不过做工可能比不上登喜路,万宝龙这些牌子。”
舒宇合上盒子,对我笑道:“是有些粗糙,但看得出是花了不少心思。说吧,你有什么要求?”
我本来是想说这个礼物是沈聪托我送给舒宇的,但这样的礼物估计沈聪也不会拿出手的,见舒宇问我有什么要求,便道:“宇少,大年三十那天你有什么节目?不如一起去聪少那里吃个饭吧?”
舒宇一言不发的将我送他的袖扣放进抽屉里,然后坐在沙发上,点着香烟,拍了拍旁边的位置,对我说道:“来,过来坐坐。”
我走过去坐下,对舒宇说道:“宇少,我知道自己很多管闲事,不过我觉得你也该是时候跟聪少言归于好了吧?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就算生气也该……”
我话还没说完,舒宇突然转身,冷冷的盯着我道:“徐小旭,我一直很好奇,你跟沈聪究竟是什么关系?我跟沈聪好不好究竟关你什么事?”
“我……”我感觉他的身体慢慢压过来,只好把身体也慢慢向后仰,人一下子躺在沙发上。
“你好像忘了,你现在是我的人,”舒宇将手上的香烟弄熄在烟灰缸上,望着我一字一句道,“不过我发现你老是向着沈聪、替沈聪说话。既然你这么不识抬举,我就让你好好记住!”
说完低头在我脖子上一咬——“啊!”我痛叫一声,伸手一摸脖子,竟是被舒宇生生咬出血来。
我奋力推开舒宇:“你疯了吗?”
舒宇不理我,自顾自的将我身上的衣服扒下来。因为房间里暖和,我没有穿大衣,只是套了件毛衣,然后就是内衣了,因此降低了舒宇脱掉我身上衣服的难度,不过我是不会让他得逞的。
我们两个像是做着默剧的人一样,均一言不发的为着衣服角力着,可怜我逛了不少商场才看上眼买回来的深蓝色羊绒毛衣,最后就这样牺牲在我俩的蛮力下。
随着“撕拉——”一声,我身上最后一件衣服也宣告阵亡,我和舒宇均喘着气,不同的是,他看上去双颊发红、双眼发亮,估计是动了□;而我,不用看都知道是面如死灰,一副吓破胆的模样(小嫣:错!其实你现在的样子更能勾起男人撕碎你的欲望!)。
“宇少,”我颤抖着道,“我知错了,求你放过我吧。”
舒宇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发,冷冷道:“其实你答应做我情人的那天就应该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你不是说不会碰我吗?”我恨恨道。
“我这人向来说话不算话的,顾雷没有告诉过你吗?”
有,只是我没听进去罢了。如今我才知道自己有多傻了!我打不过舒宇,这里又是他的地盘,我根本逃不掉!这简直是送上门给人家吃掉!怎么办?逃生吗?都说了,这里是红楼,只要是舒宇一声令下,别说是离开这,估计我连六楼都去不了。难道要我为保贞操愤而跳楼吗?这里是七楼啊!我还不想死……
舒宇突然打横将我抱起,走到床边,将我扔在床上,然后开始脱掉自己身上的衣服。
我沮丧的低着头,问:“宇少,没有其他选择吗?”
“有。”舒宇从床头柜的抽屉拉开,道:“黑色的盒子里面是海洛因,你吃了会飘飘欲仙;白色的是春药,你吃了会很舒服、很享受;绿色的是三唑仑,你吃了会神志不清,但不至于没感觉,只是当做了一场梦;蓝色的是安眠药,吃了就当睡一觉,醒来以后什么也不记得了。”
想得还真周到啊,我笑了笑,问舒宇:“有没有毒药,吃了就永远醒不来?”
“没有。”舒宇已经脱得□,他的身材真好,貌似苍白瘦弱,其实全身都是结实的肌肉,身体线条特别优美,特别是那六块腹肌,如果不是此时此地此景,我一定很乐意摸一摸。
“我从来不强迫人,你是第一个。”舒宇淡淡道,“不过以你这么聪明的人,应该不会为被人做一次就要死要活吧?”
我是不会为这种事去死,但我却会为这事而恨你。
我望着他冰冷的眼睛,道:“宇少,别玩了,现在停还来得及。我虽然不喜欢你,但至少不恨你吧?你何苦为了这短暂的欢愉,少了我这样一个朋友呢?”
“从一开始我就没把你当朋友,”舒宇伸手在我脸上抚摸着,“我是想让你当我情人的,我挺喜欢你的,如果是你,说不定有一天你能替代许平在我心目中的位置。可是,无论是你接近我、还是花那么多的心思送我一份礼物,这都只不过是为了要让我和沈聪和好如初。你知不知道你迟钝得遭人怨恨?如果我不主动些,估计你一辈子都只会把我当作普通朋友。既然如此,我不如先出手,最起码能得到你的人,还能在你的心留下一席之地,即使那是恨也不错。”
舒宇边说着,边扯掉我身上的裤子。我没有动,挣扎只是无谓的反抗,说不定还会让舒宇更兴奋。我只是对舒宇继续道:“宇少,你不是那样的人,想想你是怎样对许平的吧!”
“住口!”舒宇停下来,恨恨的看着我道:“我已经受够了自己以前对许平的傻样!我为一个人付出那么多,最后得到什么?”
我知道自己这次是在劫难逃,干脆主动将内裤也脱掉,省得连内裤都被舒宇撕烂。然后我掀开被子,盖在自己身上,平静的望着舒宇。
舒宇见我这么冷静似乎有些惊讶,一时忘了动作。
我没理他,想了想,从抽屉里取出绿色盒子装的三唑仑,吃了一粒,对舒宇道:“宇少,这三唑仑要过一段时间才起作用,能不能等我药物发作了再做?”
舒宇看着我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好不容易止住笑,望着我道:“小旭,你还真是可爱,呵呵,好吧,我破例一次,等你迷糊了再上,我们就这样躺着先说说话吧。”
说完舒宇掀开被子上了床,伸出手臂将我搂在怀里。
舒宇的故事
“我一直很好奇,你究竟有什么来历,如果你告诉我,说不定我会放过你。”舒宇抱着我慢悠悠道。
我将身体从他身边挪开一些,缓缓道:“你不是说想聊天吗?我跟你讲个故事,有一个人被车撞死了,他遇到神仙,于是被送回过去,希望能改变未来。后来阴差阳错之下,他又回到未来,然后起死回生,然后又回到过去继续他未完成的任务……”
“什么故事?”舒宇皱着眉头道,“真无聊,我们换个话题吧。”
我暗暗叹了口气,果然,就知道就算我把真相告诉他他也不会相信。
“好吧,我换一个故事,这是一个科幻小说,”我想了想,决定换一种方式把自己的事情告诉舒宇,“甲跟乙是好朋友,甲一直暗恋乙,但乙却不知道,后来甲把乙强奸了,乙为此远走高飞,四年后乙才回来,得知甲得了绝症快要死了,乙的心情很复杂,但是他还是为了救甲坐上时光机回到二十年前,然后守候在甲的身边,等待有一天可以拯救甲。你说乙究竟是恨甲还是爱甲呢?他对甲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这也是长期困扰我的一个问题,我在这个时候跟舒宇说,一方面是想找个人倾诉,如果他能告诉我答案,那就更好;另一方面,也希望能像《一千零一夜》的女主角那样,通过讲故事逃过一劫。
舒宇沉默了片刻,才道:“我也猜不透乙是怎么想的,人性实在太复杂了,有些人终其一身都不明白自己追求的是什么。我也给你讲个故事吧。有一个文坛的泰山北斗人物,抛弃优越的家庭,毅然决然的投身到革命去,多年来呕心沥血,却在十年动乱时遭到不公正的对待,因为不堪忍受红卫兵的殴打、凌辱,他坐在自己的躺椅上吞服了巨量毒药,辗转而亡。
两小时后,他的妻子,一位极富盛名的钢琴家,双手十根手指头被红卫兵活活折断,即使治好也不能再弹奏她心爱的钢琴,尽管如此,她还是选择了屈辱的生存下来,为了照顾她的丈夫,可当她目睹丈夫死去后,她用那双曾被国内外誉为“肖邦之手”却已扭曲变形的手指从被单上撕下两条长结,打圈,系在铁窗横框上,尾随丈夫而去。最讽刺的是,那些逼死他们的红卫兵,正是他们教出来的好学生。
当时他们的独生子正在乡下寄居,两个多月后,才从一位朋友那里得知噩耗,那一刻他只感觉天旋地转,整个世界恍惚离他而去,从小到大都不哭的他不知不觉间热泪纵横,这是他自离家后第一次流泪、也是最后一次。他痛恨这个无常的世界、痛恨这复杂诡异的人性,他想报复这个世界,也想报复这些人!
可是他终其一生都无法违背父母的遗言以及父母一直教他做人的原则去做出什么大奸大恶之事。他唯一可以做的,只是决定从此‘宁可我负天下人、莫教天下人负我’;决定从此,他对谁都是疏远及利用,除了两个人,一个是在他最痛苦的时刻,一直陪伴他的人;一个是在所有人都唯恐避之则吉的时候,仍然为他办好父母的丧事并千方百计找到他、告诉他父母死信的朋友。”
舒宇的故事很长、也很悲伤,我体内的三唑仑已经慢慢发挥效力,如果不是这故事太真实、太哀伤,我想我已经睡着了。
我不知道舒宇为何要将这个故事告诉我,或许他跟我一样,只是想找个人倾诉一下。也许是平时,说不定此时此刻我已经泪流满脸,可现在我却只能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任由舒宇将我抱在怀里。
我想我现在的样子跟死人没什么区别,可神思还有一丝清明,我还能感觉到我和舒宇两个人赤身裸体的贴在一起。他的肌肤滑腻,比我们现在躺着的丝缎床褥还要光滑柔软,而又十分温暖,在这寒冷的冬季,让人发自本能的想接近。只是我的心有如吃了死老鼠般恶心,只盼望着吃下的三唑仑快点发挥效力,好让我脱离苦海。
记得我还在法院的时候,曾经办过一个案子,一帮社会上的混混在酒吧和K厅,将三唑仑放入一些来玩的女孩子的饮料里面,等到药性发作、女孩子神志不清后,就将女孩子带到旅馆实施轮奸。很多被害人事后都没发现自己与人发生过性关系,以为自己不胜酒力被这些人好心将自己带回旅馆休息,因此没有报案。以至于这帮人屡次得手,若不是他们在一次作案时未戴避孕套,使得被害人在事后发现自己曾与人发生过性关系,也不会案发。
当时我也很怀疑三唑仑的药效,后来查了资料,才知道三唑仑是一种快速催眠药物,有显著的镇静、催眠作用,作用机制与一般安眠药相似,但其催睡作用强45倍,而且吸收比较快,一般起效的时也就15至30分钟。由于它的药效又快又猛,所以又被称为“强奸药”。
舒宇那些“选择”里面,海洛因和春药我是绝对不会碰的;安眠药的药效不如三唑仑,因此尽管三唑仑的副作用较大,我还是不假思索的选择了它。
但愿今天三唑仑也能够发挥它的效用,让我少受点罪吧,我实在不想像上次被沈顾撕碎那样痛苦了。既然逃不掉,那起码能少受点罪、给我留些尊严吧……
只是不知道是我的意志太强还是个人体质问题,虽然我整个人已经不能动弹,但还是能听见舒宇在对我说道:“早知道就不讲故事了,不但把你闷坏,还把我的欲望都讲没了。”
说完他向我俯下头来,吻在我颈窝受伤处,一只手下探,抓住我沉睡的分身,低声道:“你也一点反应都没有,真是没法做了。”
我心里一阵窃喜,整个人一下子放松下来,没多久,竟然真的迷迷糊糊睡着了。
舒宇的告诫
三唑仑的作用真是非同一般,我昏昏沉沉的睡了不知多久,被钢琴声吵醒。我睁开双眼,仔细听了一会儿,听出是李斯特的第二首《匈牙利狂想曲》,弹得真好,李斯特的钢琴曲不是那么好驾驭的,这样的水平几乎能和专业看齐了,但味道有些不对。
钢琴声从中音区开始,缓慢庄严的旋律,似乎在唱出心里的激情,唱出悲痛的往事。在滞缓的节奏衬托下,低沉压抑的旋律蕴含着巨大的悲痛和愤怒,仿佛是对不幸的哀痛和控诉。琴声很快转入下一个舞曲性旋律,旋律轻快跳跃、节奏匀称规整,只是狂热有余而欢乐不足。人如其音,此时的音乐正是舒宇心境的见证吧。
我从床上坐起来,头还是疼得厉害,除此以外就没什么不适了,特别是那个部位——舒宇到最后终究没有侵犯我,我心里感到一丝安慰,从床上下来捡起地上的衣服一一穿上,毛衣是没法穿了,只好穿着件衬衣再套上大衣走到传出钢琴声的书房。那里一向放着一架钢琴,原来我以为这只是舒宇附庸风雅的摆设,没想到他还会弹钢琴,而且弹得这么好。
走进书房,只见舒宇坐在钢琴前,疯狂的弹奏着,黯淡的灯光下,他的脸上露出痛苦、挣扎、愤怒、憎恨、厌恶的表情,在钢琴声的衬托下,仿佛如修罗场般震撼。
钢琴声戛然而止。
舒宇停在那里沉默不语。我走过去,将手按在钢琴上,轻声道:“不要弹了,再弹就入魔了。”
舒宇抬起头望着我,静静道:“都怪你,好端端的讲什么故事?不发泄一下我怕自己会发狂。”
我想起他跟我讲的故事,心里一阵黯然,那十年发生多少人间悲剧,以前每次看到这些伤痕文学我都不忍细读,没想到如今有这么一个真人版的悲惨故事摆在我面前,我知道像“节哀顺变”、“比你惨的人更多啦”、“你现在不是也过得很好吗”诸如此类的言语对他来说都只是废话,别人的痛苦你是永远感受不到的,除非有一天你也亲历其境。
我唯有岔开话题,道:“你的钢琴弹得真好。”
“我三岁时,母亲就手把手教我弹,她还说我会继承她的衣钵,而且有朝一日一定会青出于蓝。不过我知道我的钢琴水平只能到此为止了,因为我的钢琴夹杂了太多的仇恨、悲伤这些负面的感情,我的音乐里没有希望和爱。”
舒宇突然问我,道:“知道为什么我没有碰你吗?”
我摇了摇头,舒宇笑了笑,道:“因为你很像一个人,一个是在所有人都视我如洪水猛兽,只有他还为我办好父母的丧事并千方百计找到我、告诉我父母死信的朋友。我不想毁了你。”
我诧异道:“我像沈聪?”
舒宇笑了:“呵呵,我什么时候告诉你,那个朋友是沈聪?”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舒宇:“那个人不是沈聪?那你跟沈聪……”
“我从来没把沈聪当作朋友,沈聪只不过是我要重新得到金钱和权力的踏板,”舒宇浅浅笑道,“我和沈聪不可能再走到一起了,所以你不要再拉拢我跟沈聪了,那是不可能。”
“这是怎么回事?你跟沈聪不是兄弟吗?怎么会……”
“沈聪对我不过是内心歉疚罢了。他们沈家与我们舒家是世交,当时却为了明哲保身,与我家划清界限。等到我父母平反了,又来找我。在我家需要雪中送炭时他们为何不出现?现在才来锦上添花?我一点都不稀罕!”舒宇冷笑着,对我说道,“你千万别被沈聪的假仁假义欺骗,当年那位真心待我的朋友就是因为太相信沈聪才死的。你很像他,我不希望你会重蹈覆辙。”
“我不明白,既然你跟沈聪虚情假意,为何又要因为沈聪而放弃许平?”
“沈聪的实力太强了, 我现在还不能与他抗衡。对许平我其实也很矛盾,他是我现在唯一珍惜的人了,万一他接受不了我、恨我,那我连这唯一留恋的人都没有了……”
“你那个朋友是不是秦柳?”听舒宇说了半天,我约莫能猜出,但也不敢肯定。对秦柳这位我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舅舅,我实在很好奇。
舒宇点了点头:“我第一眼见到你时差点以为你就是秦柳,你实在太像他了,如果不是我亲手将他埋葬,我一定会以为是他回来了。”
“秦柳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