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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番外二 番外两则(结婚就像闹鬼)

第110章 番外二 番外两则(结婚就像闹鬼)
1.Horror movie恐怖片

我陪虞百禁看恐怖片。我们选了一部没有鬼的。“宗教题材,注重氛围,伏笔与暗示众多,更像是一部家庭邪典。”

虞百禁引用了他处的影评,“没有低级的跳吓,阴冷的感觉却深入骨髓,结尾更是让人意想不到,总而言之,值得一看。”

“没有鬼就不恐怖。”

我拆开外带熟食的包装盒,一股卤味伴着炸物的油香逸散开来。虞百禁递给我一罐香草苏打,顺手抽走了我摆在沙发上的靠枕。我问他:“你干吗?”

他反问我:“你要用?”我预感他又要生事,“我是想……”

“和我一起看电影当然是抱我啊。”

他扬手把靠枕丢远,“我是活人,有体温,我不如抱枕吗?我是不是做错事了,让你不高兴?你不喜欢我了。你——”

我迅速抱住他挨着我的那条手臂。他另一只手拿起遥控器,心满意足地按下播放键。电视屏幕光映着我麻木的脸。

结婚有时就像闹鬼。适应了也过得下去。

影片开始。色调很鲜亮。骄阳的黄和草木的绿,晴空下的一场葬礼,深居大宅的四口之家。前半个小时节奏都很慢,平铺直叙。我稍稍调整了坐姿,跟虞百禁贴得更紧,两个人深陷在沙发里。

正当剧情演到,男主角的妹妹坚果过敏,发病时喉咙肿大,阻塞气道,男主角驱车带她寻求救治时,虞百禁猛然按下暂停键:“你看那里。”

我猝不及防,条件反射地捏紧他的手。“什么?!”

“……你吓到了?”

“我是被你吓到。”我放开他,“你想让我看哪里?”

“路边的电线杆上刻着一个符咒。”他长按快退键,倒回去定格在某一帧,“镜头跳转得太快了。”全仰仗杀手的动态视力。不得不说,我的脊背攀上一丝冷意:“这个符号片头就出现过。”

“主角家的墙上也有。”

“是吗?”

的确是一部“没有鬼”的电影。基调越来越阴郁、压抑、令人不适。随着剧情抽丝剥茧,逐层递进,我已彻底沉浸其中,无法分心,食物都忘记吃;虞百禁也很沉浸,专门负责打捞被我漏网的细节,或是在一些晦涩的隐喻处停顿,两人分析揣摩一番,得出的结论往往比肉眼所见更加惊悚。

“……不是说没有鬼?”

“确实没有。”他喝了口冰镇啤酒,“宗教系电影是这样的。信则有,不信则无,你可以把结尾当成是一场集体癔症,也可以看作恶魔真的抢占了男主角的躯壳。哦,宝贝不喜欢模棱两可的东西……”

“这很明显是。”我说,“最后那一幕。不是,再往前一点。”

“哪里?”

他把遥控器交给我,靠过来。我往前倒回了几分钟,“这里。他从阁楼上摔下来,那道闪光照到他的背上,融进了他的体内……”

“他被附身了。”

虞百禁抱着我,我看不清他的正脸,电视屏幕里,黑底白字的片尾字幕寂然滚动。他问我:“你相信这世上有恶魔吗?”

“……”

“刚出生的婴儿,就被选作祂的容器,被祂寄生而不自知,像普通人一样活着,潜伏在人群中,成为谁的孩子、谁的丈夫、谁的妻子,只是总与死亡相伴。鸽子撞死在窗户上,就会被祂剪下头颅,戴上王冠,直到某一天,仪式完成了。”

他转头,望着我,“你会害怕吗?”

我们俩对望了近一分钟,在沙发上扭打起来。我被他压在身下,说:“我要驱魔。”

他立马换了副面孔,脸颊蹭着我的膝盖,用一种介于依恋和乞怜之间的口吻对我央求:“神父,我每天都活得好痛苦,日夜与自己的恶念抗争,能不能用你温暖的怀抱感化我?”

我感化他到后半夜,最终输给了邪恶和自己的私欲。头枕着“恶魔”的手臂,等心跳慢下来,我向他宣布:“驱魔失败。你赢了。”

“太好了。”“恶魔”餍足地亲亲我的脸,“明天就去毁灭世界。”

“毁吧。”我阖上眼帘,“晚饭前回来就行。”

2.Pornstar罪魁祸首

婚后还未满一个月,我就和虞百禁郑重谈了一次。“不是什么大事。”我先给他打预防针,“但我还是想跟你提一下。”

他看了我一会儿。“老公你说。”

“……没这么严重。”

“你想独处吗?我会让你一个人待着。”

“不。”

“我打乱了你的作息?”

“没那回事。和你在一起我睡得很踏实。”

“你不喜欢《疾速追杀》系列?”

“挺喜欢的……”

我心有所虚,不敢正视他。

“你在家的时候,能不能把衣服穿好?”

此前并非没有和他朝夕相处过,但结为伴侣是另一码事。人的各种缺点、陋习和短时间内得以掩藏的弊病,都会在长期的共同生活中毕露无遗。但我没想到,问题会出在这一方面——我甚至不知该如何措辞。

你光着身子在家里乱走,让我觉得很糟糕?

“……是这件事?”

他抱臂站在我身前,仍是只穿了条宽松居家裤,斜靠着门框,手里拿一只青翠的苹果,递过来让我咬一口。果肉很扎实,酸大过甜,脆的。

“今年的天热得很早。”

和他正式同居之后,我发掘出他身上一项非常可怕的特质。仿佛那些只被赋予功能属性的成人录影带,任何一个平平无奇、普遍而多见的日常情景,只要放进了衣衫不整的虞百禁,场面就会立马变得香艳,充斥着隐晦的挑逗和暗喻。自我们回到这个家以来,蜜月无期限的延长,许多次肢体接触就发生这种时刻,毫无气氛却又干柴烈火。

我固然喜欢他,也有正常生理需求,但我绝不是个好色之徒。甚至在遇到他之前,我都称得上是薄情寡欲。但他让我重新认识了自己:我居然会如此放纵,浮躁,缺乏定力,对我的职业来说无疑是大忌。

只是目睹他的肉体就浮想联翩,每一块肌肉都不赘余,每一条伤疤都有其用意,仅仅是咬一口苹果,看上去都没来由的蛊惑人心。

我不能放任自己这么沉迷下去。

所以我说:“换季的时期气温波动大。我怕你着凉。”

他咬我留在苹果上的牙印。

“好的,你也多穿点。”他把果核丢进垃圾桶,“我们明天去看房子?”

“嗯,跟售楼处的人预约过了。”我又确认一遍日程,“这周你都休假?”

“下周也休。等我们搬进新家,安顿好了,再陪你一起去颜女士那里报道。”他说,“我得珍惜我们异地前的宝贵时光。”

当晚我们早早睡下,第二天我先起床,冲了个冷水澡,刚踏出浴室门,就听虞百禁在卧室叫我,说有我的电话。

我以为是售楼处的,接起才知,是以前合作过的雇主。一个迷信的暴发户,手串戴满半条小臂,在听筒那端琮琤作响;先是与我寒暄一番,后又切入正题,问我近期有无空档。

我坐回床边,说不好意思——一旁床垫沉陷,是虞百禁翻了个身,手臂横搭在我腿上,刚睡醒时体温偏高,温热的嘴唇贴上我挂着水珠的腹部。大脑瞬间清空,我几乎想不起自己要说什么——下个月已经约满了,您另请高就吧。

“报酬好商量。就月底这几天,不耽误你下个月的委托。”

“跟钱没关系……”

他却单是亲了亲我,就抽身下床,离开了卧室。不多时,隔墙传来洗脸刷牙声。我有点发怔,背靠着床头板,听筒里的手串又响,像算盘珠。

“容峥那个新闻我看了。我早就说你是被诬陷的。他女儿还没找到?那恐怕……”

卧室的窗帘还没拉开,隔绝了初夏明媚的阳光,整个房间像泡在蜂蜜罐子里,然后虞百禁走进来,额发湿了水,站在衣柜前,背对着我脱下睡衣。

他什么也没做,只是来换一身外出的衣服。但他知道我在看他,看他挺拔的肩、细长的跟腱和手背上的青筋,只穿内裤走到床前,拿起床头柜上新买的香水,抬高下颚,对准自己的脖颈和胸膛喷了两泵。

水细如雾,消弭在浓稠的空气里,我登时就听不清电话那端的人声了。

“喂?”

他无声地笑。把拿出来的衣服又放回去,关上衣柜的门,绕行到床尾,抓住我的脚踝朝他拖拽过去。

我空出来的那只手罩住话筒,脊背被床单磨得发烫,躺在他身下,对前雇主说:“确实脱不开身,不是在找借口。”

“嗨,那没办法……”

“我还有事要忙,祝您旅途顺利。”我说,“失陪了。”

他耐性十足。不拆穿,不打扰,好整以暇地等我挂断电话,像狙杀目标前那段漫长的蛰伏。我把手机调成静音,扔到床下,说:“你成心的。”

“为了让你多看一眼,要我脱多少件都行。”他说,“这就是我的‘诚心’。”

“你还挺享受?”

“你不是吗?”

他有些失落,但很快开解。

“是我怠慢了。”他俯下身来,“这就补偿你。”

那天快到下午两点,我们俩才出得去门。售楼小姐一见我就说:“还以为您今天不来了。”又客套地夸赞:“先生您香水真好闻。”

我想说我没喷香水,又觉得很龌龊。

“……谢谢。”

作者有话要说:

甜蜜的生活(怎么不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