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那么两位客人，今天要来点什么呢？”
金发男人眨眨眼：“先吃饭，还是先吃我？”
萩原研二：“噫！”
结城八云瞪大了眼睛。
虽然安室透后面的这句话声音很小，但是他们两 个都听见了，所以才会如此的震惊。
小降谷/降谷哥原来是这样的性格吗？！
萩原研二忍不住挠了挠头。
这句话要是从小诸伏的嘴里说出来还不意外，毕竟小诸伏可是能在小阵平那里得到一个“hiro旦那”称号的人。
但是从小降谷嘴里出来就好奇怪！
哪怕是安室透的人设也好奇怪！
看到整蛊到他们，安室透笑得更真了，他拿出菜单：“请点餐吧，两位客人，刚才那只是个玩笑。”
他抛出一个wink：”Just a joke，why so serious”
萩原研二：“……我有点ptsd了。”
结城八云狠狠闭了闭眼。
不过想想那次他被乙/醚放倒差点被炸死的时候还能看见一根来自地狱的撬棍，一切好像都合理了起来。
不合理，但是又好像很合理。
结城八云大脑一片混乱。
“请来一份这个套餐。”萩原研二指着餐单上的套餐，又点了点旁边的那个，“小八云，这个，你看可以吗？”
他手指指着的套餐是结城八云常在这家点的，所以后者颔首：“可以。”
安室透笑着记下来：“请稍等。”
他走回去传菜。
结城八云：“……”
他看着对面的萩原研二，看着恋人从手中拿出什么东西，伸到桌面上握住自己平放着的手：“看来最近也不是很太平呢。”
结城八云点点头应和。
他收回手。
手里被塞了个小纸条，应该是刚刚研二哥从降谷哥那里拿到的。
他避人耳目地打开。
【能帮我调查松本瞬吗？】
结城八云愣了一下，没想到就是这样的小事。
自从他帮了浅见英明之后，那两个人就成为了情报二人组，完全是地下的新星。
两个人游走在灰色地带，手段高明，就算被查到了在防火墙下的虚假ip地址，然后又顺藤摸瓜地查到“真实”的ip，他们也很快的就篡改成功。
这样让人觉得次次都差点抓到他们，实力似乎不是很强，实则根本抓不到。
这两个人是有天赋的，好像天生就很适合干这一行。
就连组织都对他们垂涎不已。
能轻易得到的黑客全都是不好的，只有得不到的黑客才是最好的。
只是哪怕他们布下了天罗地网，那两个人也有办法逃脱。
没有办法得知黑客那层皮下的真面目，情报组的黑客们不知道有多少人被处理。
但是处理之后，黑客的力量就变得更弱了。
所以这两个人至今还在逍遥。
他们也偶尔拜托超强的结城八云帮忙，偶尔是他们自己上——看浅见英明那副模样可能会觉得他是个翩翩公子，顶多经常健身罢了。
但浅见英明并不是花架子。
他毕竟有一个警视正的父亲，哪怕警视正的确不是一个很称职的父亲，但也教给了他很多东西。
比如说，截拳道。
所以，浅见英明拜托给结城八云的事情，都是他和熊谷凉介无法解决的事。
这有分寸的交往，才让萩原研二对他们的意见少了很多。
“……”结城八云捂住嘴，也沉思了两秒。
松本瞬这个名字……虽然以前见过，他想起了是那个“见义勇为”的组织成员，但是他们当时表面数据是没能查出什么的。
好像没有拜托给浅见英明和熊谷凉介……？
时间久远，他的记忆也有些模糊。
萩原研二见他的表情，担忧地问：“很不方便、很为难吗？”
结城八云轻轻摇头：“不。”
不如说，不是不方便，也不为难，他会拜托给英明哥的。
虽然是走他的人情脉络，但是他和英明哥也不是有什么话憋在嘴里的陌生人了。
“我自己可以解决。”他说。
萩原研二见他神色轻松，也露出了一个轻快的笑容：“是吗？那真是太好了。”
只是他最近有点苦恼别的事情。
中长发警官压低声音：“你记得那个近藤组吗？”
结城八云：“……”
他没有第一时间接话，他在努力回忆。
他想起来了。
这是当初浅见英明的复仇事件中牵涉到的Mafia组织。
当时是水田组指使小原组去走贩du生意，还有人体/试验等等，水田组相当于小原组的上线。
小原组和近藤组本来势均力敌，然而近藤组坚决不接受小原组“共同繁荣”的邀请，直接拒绝，两个组织一直僵持着。
直到英明哥釜底抽薪，用手段和水田组、小原组和近藤组三个组织全都反目，乱成一锅粥。
最后的结果是近藤组的胜出。
不然的话，今天也听不到近藤组的名字了。
水田组的组长水田和也还有二把手须藤修一全都死在当场，小原组的组长……那个肥头大耳、目光短浅的家夥，几乎是当时一上场没多久就被人放冷/枪了。
最后剩下的当然是近藤组。
因为附近的组织犯罪对策部的刑警们也在，眼见着战况逐渐激烈，也开始插手。
两个组织的领头人都没了，总不能让近藤组的组长也死掉，所以他们强硬插手，让近藤组组长活了下来。
毕竟近藤组的组长近藤祥太是罕见的有点良心的Mafia组长，满心都是给予小弟庇佑，心心念念的都是义气情分。
此时不插手还等到什么时候？
到时候全死差不多了就连残局都要他们刑警来收拾，再过来一个新的难以相处的组织，让他们天天在这里监视着吗？
那还不如近藤组呢！
所以他们出手了。
但是当时有一枪打在近藤组组长的小腿上，因为有一点点的弹片太碎了，就算取出来也伤到了神经，他到现在仍旧需要拄着文明棍。
……俗话说就是手杖。
但近藤组的组长近藤祥太倒是自我感觉良好，人也因为这根手杖变得更加儒雅了一些，甚至还沉稳了许多。
只要有手杖，就不影响他走路姿势。
而当时三个组织剩下的人就他们近藤组的最多，其他两个组的残余人员碍于刑警的威慑，不敢说什么，一个个都蔫了吧唧地被并入近藤组。
近藤组的地盘瞬间变成了原本的三倍大。
川崎友子当时也是想分一杯羹，可是她什么都没做，暗地里做的那些事情难道都是好事吗？
她也许不坏，但也不好。
近藤组的近藤祥太能坐稳这个位置，也不是全靠义气的，哪怕他看上去只是很靠情义。
所以面对川崎友子，他是寸步不让。
这些事情，当年浅见英明和萩原研二他们都给他讲过。
“记得。”结城八云说。
他的确还记得这件事，但是时间过去了两年，他也要稍加回忆。
萩原研二笑起来：“没想到你还记得呢~”
他趴在桌子上，脸上露出了一点点的烦恼：“小八云，现在近藤组可是个大组织了呢，一般人都动不了他们。”
结城八云眨眨眼，顺着他的话想：“他要和警方作对？”
难道说，曾经不受金钱荼毒，一直维持着自己本心的家夥，也要被腐蚀了吗？
萩原研二：“不不不。”
他伸出食指摇了摇：“就是最近要和近藤组合作，这才让我感到烦恼呢~”
就像这个世界上没有非黑即白，那些身处于近藤组的成员，也不是非要在近藤组，只是他们无处可去。
没有一个好的学历，想要直接找到个好工作，简直是痴心妄想。
所以要么是在便利店，要么就是自己摆摊……他们都在做一些小生意。
谁让老大管得严，什么不好的违背良心道德的生意都不能够去做呢？
但是这样也是正确的，正是这样的方针，才能让近藤组活得更长，走得更远一点。
结城八云：“合作？”
萩原研二笑着说：“是哦，合作。”
他满意地看着小八云的金色眼睛里慢慢地染上了迷茫，笑出声：“好可爱哦，小八云~”
这样的迷茫模样，也能让他想到昨晚的情况……唔，有一点怀念了。
“总而言之，倒不是什么大事啦。”半长发青年微微阖上了紫色的眼睛，“虽然我们不能帮忙在明面上做什么，但是……的确有一些组织把手伸得太长了，需要近藤组帮忙敲打敲打。”
当然啦，敲打不成功，就只能吸纳了。
先礼后兵，懂不懂啊？
拜托，干了坏事还想好好地继续干，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而且哪怕高层都在暗自支持和默许某些事情的发生，他们也不能让自己堕落啊。
——明面上，这些高层还是不敢乱说的。
“没关系，这和小八云没有什么关联，我们都会处理好的哦~”萩原研二上身前倾，抬起手按到结城八云的发顶，轻轻揉了揉，“小八云就保持这样吧~”
小八云的纯真……就再保持一年吧。
结城八云已经21岁，再有一年就要去上警校，然后成为一名合格的刑警。
而到那时候，他和他父母的仇，似乎也到了该了结的时候了。
萩原研二是爆处组的，不是专门的刑警——虽说有过硬的业务能力，但是不是刑警就不能特意去掺和那档事——所以他有些担忧小八云。
结城八云真的会亲力亲为地去查这件事。
萩原研二是如此认为的。
“两位客人，你们的餐点好了。”
安室透带着笑容端着托盘走过来，为他们在桌子上摆好两份套餐，最后放上两杯青梅大红袍，看上去很奇怪，但是味道还不错。
简单来说，相当于一种青梅味的红茶。
放完餐点，他斜着眼睛去看结城八云，黑发的青年用金色的眼眸回望他，眼中带着肯定的意味。
安室透笑起来：“看来结城能帮我这个小小的忙了？”
萩原研二：“诶——”
他托着脸颊：“你们有了我不知道的秘密呢~”
安室透：“要送个礼物给朋友，想来想去，还是结城知道同龄人在想什么，所以就拜托给结成了。”
他笑着说：“结城也很了解这方面，我当然要参考他的意见。”
虽然他和结城八云才差四岁，也能说得上是同龄人，但是一岁一代沟，这样也多少算是个藉口了。
结城八云轻轻点头。
萩原研二闭上嘴，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紫色的眼睛里写满了“可恶，我也想”，让安室透有些想笑。
但他的目光一转，就看见了结城八云高领毛衣下面的一点红痕和浅浅的……嗯？
这什么东西？这啥？牙印？
他愣愣地盯着结城八云的脖子，然后飞快地回神，小声念叨着：“真是失礼了。”
萩原研二疑惑地看着他。
结城八云敏锐地察觉到了自己的脖子正在被盯着，他抬起手，尽量轻地扯了扯衣领。
这个毛衣怎么这么不争气，竟然在这种时候出了岔子！
本质上正义感十足的安室透看了看结城八云，又看了看萩原研二：“萩原先生，我没记错的话，你和结城……”
萩原研二坦然：“是哦，是情侣呢。”
安室透：“虽然我不应该对你们的私事说什么，但是……我想更年长的萩原先生应该知道塔/罗牌的大阿卡/纳第14张牌是什么吧？”
萩原研二：“诶——”
他拖长声音表达疑问：“……还真的不知道。”
安室透：“这边建议客人可以查一下，能够拓宽知识面，这算是个不错的机会。”
萩原研二从容地回答：“好的，谢谢安室先生~”
结城八云：“……”
他默默无声，把已经查到了数据的手机显示屏放在了萩原研二的面前，然后就看见了萩原的神色剧烈变化。
研二哥首先看到了显示屏上写着“第14号牌名为节制”，他看了两秒，沉思两秒：“……”
然后他用那种无语的神色看向安室透，但是脸上还透露出几分尴尬。
萩原研二对别人会注意到他的这种事情都不那么在意，但是这个人是和自己警校同期，关系特别铁的降谷零……
他真的不用同期关注这种事！
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一瞬间就闪过了许多乱七八糟的想法。
但是几秒后他就归于平静，他只是清清嗓子掩盖自己的尴尬，声音如常：“没想到安室先生这么关注我们呢~”
安室透看了一眼结城八云。
他笑着说：
“毕竟我还有一个职业是私家侦探，虽然还是在起步阶段，但是我的观察力也不弱。萩原警官才是，想要遮掩痕迹，要以犯罪者的角度思考。”
萩原研二：？
他摸着下巴，怀疑同期在故意糗他。
而且小降谷，你是不是太可刑可铐了？！
不过转眼一看，他确实看见了结城八云的脖子上有痕迹，而小八云的衣服领子还不够高。
至少以他和安室透从上面看的角度，是能看清的。
萩原研二已经从被发现的短暂尴尬中走出来了，他扬起灿烂的笑容，青春洋溢，比结城八云看上去还像是大学生：
“他都是成年人了，很正常的嘛。”
安室透看着这位同期像是破罐子破摔一样地说：“我们可是在一起两年了~”
安室透收起托盘放在胸前，回以一个灿烂的笑容：“萩原警官说的也是，是我多虑了。那么祝客人们用餐愉快。”
萩原研二摆摆手：“快去吧，我已经看见有人在向你招手要叫你了哦。”
果然，下一秒就有人叫他：“侍应生，请过来一下，我们想要加菜！”
安室透扬声应道：“好的，请稍等，我马上过来。”
然后他微微点头，离开了这桌。
结城八云看着自己的手机显示屏，节制……是说研二哥不知道节制吗？
还、还是说，其实是因为他，是他在那里说着“填/满”“满足”这种话，才会让研二哥这么激动，导致了现在会被说节制的后果？
黑发的青年抬起手捂住了脸。
现在别说萩原研二了，就连安室透、松田阵平他们都能从他的表现中看出他的大概想法，他早就不像一开始那样木讷。
但是在不熟悉他的人眼里，他看上去还是有些阴郁，无害的气质只存在于萩原研二他们在场的时候。
如果没有人和他说话，他一个人的时候总是显得冷静又冷漠，还很阴沉。
也许是因为黑色的额发垂落时偶尔会半掩住眼睛，也许是因为他喜欢垂下眼睛掩盖情绪，当然也许还是因为……他的长相有些锋锐，金色的眼睛也过于骇人。
但恋人不是那些会害怕他的人。
他现在害羞到捂脸，一下就被恋人看出来了。
萩原研二正盯着他看。
虽然结城八云什么都没有说，但是萩原警官的观察力当然不是虚假的，他完全的从刚刚小八云的举动中看出了情绪的转变。
不知道具体的想法，但只是大概的话……
中长发警官笑起来，紫色的眼睛深邃又充满着魅力：“小八云，饭要凉了哦。”
不过，他选择什么都不说。
笑话，他怎么可能问出口，当他警视厅妇女之友的名头是虚假的吗？！
他的眼睛似乎黏在了对面青年的身上，任由谁都能看得出来他眼中的欢喜与爱意。
“小八云——”他拖长了声音。
结城八云：“我、我知道了。”
从前只有他的心声结巴的时候，没有想到居然有一天他连说出口的话都会有一点点结巴。
这个感觉，好新奇。
又好像是在告诉他，看啊，你的话和心声已经开始变得一致了。
接受了阴暗的、慌张的自己，愿意表现出来了。这么长的时间，就连那位“结城八云”都没有出现了，也是好事一桩。
他学着萩原研二双手合十放在身前，然后异口同声地说：“我开动了。”
然后才动筷子。
两个人看上去优雅，实则风卷残云。
突然间，结城八云的耳朵动了一下。
他总觉得有什么特殊的声音在耳边，但仔细想想这是餐厅，声音当然是什么样子的都有。
而且只响了一瞬间，哪怕是他也听不出是什么动静，想不起这种声音在哪里听过。
他正绞尽脑汁，忽而听见耳边传来了高分贝的女高音：“啊——！”
萩原研二霍然起身，想冲向那边，但又想起结城八云的耳朵，他把目光投向恋人，就见对方冲着他摇摇头。
于是，萩原警官把歉意的目光投向还是大学生的恋人，然后迅速收回，冲去尖叫声那边，亮出警察手册，大声说话，用肢体控制住场面。
哪怕他和结城八云中间刚刚发生了这么多小动作，时间也才过去了一两秒，大多数的客人还在怔愣期间。
而一小部分，比如侍应生安室透发觉了萩原研二在行动后，自己就立刻堵在了门口。
结城八云叹了口气。
那尖叫声说是在耳边响起，那也是因为他的耳朵格外的灵敏，才会觉得是在耳边炸响。
他没由来的感觉到了疲惫。
不仅仅是身体上的，还是精神上的。
研二哥无法把他放在第一位，有案子跑得比他用呼吸法还快，简直是一步到位学会了瞬移。
但同理，他也无法把研二哥放在第一位，如果有人求助，他更无法置之不理。
结城八云短暂的emo了一下，又恢复正常。
他会在这里坐着不想动，也是因为身上的疲惫酸软……再加上，他的耳朵听见了，这个呼吸声骤然断掉的声音。
人已经死了。
结城八云看了眼桌子上的残羹。
他们哪怕吃得已经足够快，也还是没吃完饭。
拿起杯子倒了点白水，漱了漱口，结城八云这才站起身，走向萩原研二那边。
门口已经有安室透在那里堵着了，他也报警了，警察很快就会来。
……降谷哥还是一如既往的让人安心。
“什么情况？”结城八云看了看地上死去的人，是个女孩子，看上去还很年轻。
比他大一点，但是和研二哥比还是小点。
看脸应该是吧……
在场和死者女孩一桌的有三个男人，死者是唯一的一个女人。
萩原研二低声和结城八云说：“这个组合有一点奇怪。”
这种组合，如果不是大家都是有共同目标的关系很好的朋友，那很可能是以女孩为关系枢纽联系起来的。
总不能是死者享受男生们的追捧，这样显得她很有魅力吧？
萩原研二放下无端猜想，严肃表情，管店长借了纸笔进行询问。
“请问，死者的名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