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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青若 凌虚哥哥,梨奴好想你

第110章 青若 凌虚哥哥,梨奴好想你
长平侯府 有凤来仪

梁俨拿起一块玫瑰乳酥送到沈凤翥嘴边, “宝贝,吃块糕吧,张嘴, 啊~”

“诶~”沈凤翥见那乳酥掉的酥渣落到了铜钵里,急得连忙放下手中小杵, “快过去,别扰我。”

梁俨把乳酥放回碟子里,气鼓鼓地说:“忙了这几个时辰,你的腰还要不要了?别画了, 请个画师吧。”

桌上摆着满满当当的作画器具, 梁俨只瞧一眼就知道沈凤翥要大展身手。

本以为不过半日就能将贺礼画完,没想到沈凤翥光是准备画料就花了一个上午。

“之贤兄帮了我们许多,我不过画几个扇面给他夫人, 你何必这般小气?”

“我小气?”梁俨听了眼皮一跳,气得捏了下雪腮,“你这光磨香料就磨了一上午, 再画画,你真不想要这腰了?我小气,我若不是担心你, 我多这个嘴做甚!”

沈凤翥见他气呼呼的, 想到这傻子一早就来找自己, 自己忙着准备也没跟他说两句话, 着实冷待了他, 刚才他也是好意,自己却语气不善。

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沈凤翥立马放下怀中的铜钵,扑到梁俨怀中埋头轻蹭, “阿俨,我知道你心疼我,不要生气嘛~”

梁俨本来是有点生气,但被冰美人这一顿蹭,再大的火也熄了,更何况本来就只有火柴头那样大的火气。

虽然被蹭得没了脾气,但嘴上还是不依不饶:“别撒娇,我不吃这一套,赶紧给我坐下喝茶吃糕点休息,不然等会儿你别想画陆敬宣的贺礼!”

沈凤翥笑笑,拉起梁俨的手走到桌边,将他一把按下,自己则坐到他腿上,“喂我。”

“我还在生气,自己不会吃么!”

话音刚落,梁俨就端起茶杯吹了吹,喂了到淡粉唇边,见他咽了茶水,又拿起玫瑰乳酥送到润润的唇边,“你画画就画画,磨那些荔枝壳、花瓣子做甚?你力气小,磨那些东西费手费力,我帮你磨你还不许,你就那么在意陆敬宣?他的礼物就非得亲力亲为,连我也不能插手?”

沈凤翥慢慢嚼着乳酥,抬头望着爱人的红唇,等他说完了,抬手端起自己喝剩的半杯茶递到他唇边,“喝口茶润润喉。阿俨,那是我哥哥的好友,我自然得用心准备贺礼,我磨的那些香料花汁都要入画,你不擅丹青,若把画料的颜色弄混了,会耽误事。”

“你在嫌我?”

沈凤翥心道这傻子怎么又抓错了重点,自己哪里嫌他了?

但见他一脸心碎模样,也不喝送到嘴边的茶,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就像哥哥养的狮子狗眨巴着湿漉漉的眼睛朝哥哥撒娇摇尾,一颗心顿时软得跟豆腐一样,狮子狗稍微眨巴一下眼睛,自己的心就被撞得一晃。

“没有嫌你~”说着,沈凤翥转身跨坐,两人面对面,捧着梁俨的脸不停地啄吻,也不知啄了多少下,可怜巴巴的小狗终于吐着舌头憨笑。

沈凤翥见他被哄好了,擦干净两人嘴上的涎水,“夫君,我也不逞强了,我手早就没劲儿了,你帮我磨一罐紫茉莉花种好不好。”

“宝贝,手疼不疼啊,都没劲儿了怎么不给我说?”梁俨听完心疼死了,他的小凤凰就爱逞强!

慌忙捧起金贵的凤凰爪子,“咱们这手水葱似的,可别瞎作,这些费力的粗活儿我来就行。”

沈凤翥乖乖点了下头,又趴在梁俨肩头夸他对自己好,又哄了一阵,这才起身让海月拿来一包紫茉莉花种和新的碾钵。

沈凤翥坐在旁边又慢慢嚼了一块玫瑰乳酥,见梁俨专心致志地研磨,这才擦净了手指去桌边捣弄画料。

梁俨并不知道他花费了一下午研磨的细粉没有入画,而是静静躺在海月和螺儿的梳妆台上,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磨刀不误砍柴工,东西准备齐全了,沈凤翥画得极快,不过一个晚上就画好了两个扇面。

“两个就够了,别画了。”今晚梁俨在长平侯府留宿,本来沈凤翥不许,但是梁俨愣是赖着不走,磨到宵禁时分,想走也走不了了。

“你先睡吧。”

梁俨闻言走到桌旁,见画的是一一幅墨梅和一幅幽兰,“陆敬宣的夫人是蜘蛛不成,有八只手能拿扇子?”

“别说玩笑话。”沈凤翥见他凑近,直腰拿起墨梅扇面放到他鼻下,“香不香?”

梁俨嗅了嗅,笑道:“你鼓捣一上午花瓣子就为了让这扇面有香气?”

“正是。”沈凤翥将扇子靠近自己的鼻尖,“之贤兄的夫人是淮安郑氏的小姐,跟我母亲一样是江南女子,他们都喜香,我会调香弄粉,也是看着我母亲学的。”

梁俨听了这话,知道爱人哪里是在作画,分明是在悼念亡母,这小小扇面寄托了他对母亲的无尽思念。

“用荔枝壳和干玫瑰磨粉入画是我母亲的秘技,每年她都会用此法描扇面去参加春日宴,数度引花蝶流连,那些官眷贵妇以为是我母亲衣裳熏香引蝶,实则是扇面香气。”

梁俨心道岳母还真是风雅,又颇具慧心,“你这礼物用心,陆敬宣的夫人肯定会喜欢。”

“但愿吧。”

过了两日,沈凤翥就派人给陆敬宣送信,说请他到杏花楼见面。

杏花楼是朱雀大街上最大的酒楼之一,最出名的就是楼里的四季花酒和时令鲜菜,沈鹤舞爱喝的桂花酒就是杏花楼的招牌之一。

陆敬宣带着满脸笑意进门,看到沈凤翥身侧的广陵王,笑容顿时敛了下去,恭恭敬敬地问安。

梁俨抬头见陆敬宣身后跟着陆炼,不悦地撇了撇嘴。

三楼雅室内,四人对坐,寒暄喝茶。

陆敬宣见沈凤翥让丫鬟捧来四个扇面,连声道谢。

“凤卿,这才几天就画了这么多,你别累着了。”陆敬宣见那扇面是女子喜爱的花卉,会心一笑,心道小孩长大了,会奉承人了。

“凤翥不累,只要嫂嫂见了扇面高兴就好。”

陆敬宣看着对面眉眼弯似月的美人,喃喃道:“他见了一定高兴。”

突然楼下传来马嘶声和欢呼声,将楼内琵琶女的琴声都盖过了。

杏花楼的伙计都是千年修成的人精,声响一出,便来给雅室的贵人赔礼,“殿下,今日淳于小将军回京述职,百姓们都等着瞧他呢,这会儿走到我们杏花楼下了。”

“哟,咱们的大功臣回来了。”陆敬宣闻言笑道,“殿下,咱们也瞧瞧去吧。”

淳于小将军?

淳于青若!

梁俨想起来了,就是凤卿有好感的那个小透明表弟。

四人走到楼外露台,往下俯瞰,见那长长马队被两侧的百姓夹住,甲胄齐整,英气勃发。

为首的少年一身寒光铠甲,威风十足,与气势相反的是他的容貌,肤赛高山白雪,眼如琥珀琉璃,唇似春日玫瑰,明艳灿烂,夺人神魄。

淳于青若被夹道欢迎,向四周欢呼点头展笑,香囊手绢、脂粉鲜果,像冬日雪片一般向他涌去。

“嚯,青若还是这般讨人喜欢,啧啧啧,这有掷果盈车的架势啊。”陆敬宣在楼上看着楼下盛况,啧啧感叹,“也不小心些,别没被敌军杀死,倒被小娘子给砸死了。”

梁俨心道这人确实长得有几分颜色,又见沈凤翥嘴角上扬,目光灼灼地望着马上少年,胸腔猛地被一股浊气堵住。

看看看,有什么好看的,不就眉眼深邃了点,皮肤白了点,他也行军打仗,风吹日晒的,怎么不见糙啊,还跟个小白脸似的,等等,怎么瞧着这厮还带点胡人血统啊,眼珠子比荔非颇黎还生得漂亮。

梁俨吐出一口浊气,微微侧脸,见陆炼又在看沈凤翥,血液一下猛地朝脑上冲。

这陆炼还没收拾干净,现在又来个淳于青若。

梁俨左一眼右一眼,看得咬牙切齿,“行了别看了,进去吃饭。”

陆敬宣见广陵王面若寒霜,心道殿下果然还是那样的冷傲性子,出去磋磨几年又如何,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几人入座,梁俨点了很多菜,配着心中的老陈醋吃了满满四碗米饭。

陆炼和陆敬宣坐在对面,面面相觑,心想殿下怎么变成饭桶了?

饭毕,沈凤翥准备付账,结果被陆敬宣拦下,“我来我来。”说罢,给陆炼使了个眼色。

陆炼白了陆敬宣一眼,背着手去付了账。

“之贤哥哥,这顿饭该我请,怎么能让冰池哥哥破费。”沈凤翥笑道。

陆敬宣看着沈凤翥,抿了抿唇,道:“该他请……就该他请!”

沈凤翥见陆敬宣恶狠狠地瞪着正在打赏伙计的陆炼,心道他们兄弟俩多半闹了矛盾,“之贤哥哥,这是何故,你俩闹脾气了?”

陆敬宣一愣,旋即笑道:“嗐,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我跟他三百六十天不对付,他要不是我哥,我早揍死他了!”

沈凤翥闻言,笑得掩面。

四人走出杏花楼,一一辞别,突然一条灰不溜丢的狗冲了出来,直冲沈凤翥。

“凤卿小心!”梁俨一把将沈凤翥拉过,护在自己怀里,灰狗扑了个空。

旁边送行的杏花楼掌柜吓了个半死,见小侯爷没被咬着,这才松了口气。

“这死狗怎么这会儿来了!”掌柜朝伙计叫嚷道,“愣着挺尸啊,还不把这狗打死!”

灰狗被几个伙计追赶,但就是不离开,找着空隙就往沈凤翥身边钻,梁俨见它又往沈凤翥脚边冲,连忙将人护在身后。

“呜~~”灰狗被陆炼踢了一脚,倒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呜咽。

“没用的东西,一只狗都捉不住,还不把这死狗拖下去。”掌柜见世子爷发了怒,连忙让人把这死狗拖下去剐皮。

“等等。”沈凤翥在梁俨背后听这灰狗呜咽了几声,有些难以置信,“雪团,是雪团?”

灰狗听到“雪团”二字,立刻叫起来。

众人见风光霁月的侯爷蹲下身子将那灰狗抱在怀里,雪白的脸颊在脏污的狗毛上磨蹭,“雪团,你受苦了,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灰狗缩在沈凤翥怀里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发出哭声一般的嚎叫。

陆敬宣问:“凤卿,这狗…是你家的?”

沈凤翥低头看着雪团,满目怜惜,“雪团是我哥哥养的,他说这狗聪明活泼,白日他不在家时,可以陪我解闷,养着养着,他自己倒比我还爱跟雪团玩。三年前…那时家里慌乱不堪,哪里顾得上它…。我还以为它早就…没想到它还活着。”

陆敬宣白了陆炼一眼,怪声怪气地说:“原来是云卿的狗,我说怎么就往你身上扑。”

陆炼看着雪团,嘴唇绷得紧紧的。

沈凤翥带着雪团回到长平侯府,连声叫人烧水备肉。

梁俨看着灰狗被海月洗得跟雪一样白,心道怪不得叫雪团这个名儿。

雪团活泼,洗得香喷喷就往沈凤翥脚边拱,一边摇尾巴一边蹭沈凤翥的脚,“好了,先吃饭。”

话音刚落,雪团就摇着尾巴乖乖走到饭盆边吃东西。

螺儿和海月没见过这般可爱听话的狗儿,蹲在饭盆边一边看,一边摸狗狗头。

“这狗真灵嘿~”梁俨见雪团能听懂沈凤翥的指令,觉得十分神奇。

沈凤翥笑道:“我哥哥最厉害了,不光狗,家里原来养的白鹤孔雀都听他的话。”

梁俨见爱人眼里全是对哥哥的崇拜,他不断在脑中搜寻回忆,想要仔细看看这沈鹤舞到底是何等人才。

可惜,广陵王给沈鹤舞留下的空间不多,于广陵王来说沈鹤舞也是个小透明。

雪团吃饱了饭,又摇着尾巴凑到沈凤翥脚边,沈凤翥见它不停撒娇,只好将他抱到膝上抚摸,“掌柜说你一直在杏花楼附近,是不是闻见了桂花酒的味道,以为哥哥在那儿?”

雪团吐着舌头,在沈凤翥膝上撒欢,沈凤翥见它腿上身上有旧伤,眼神一暗,“你这么小一只,跟街上的大狗抢食怎么抢得过,肯定受苦了。”

小狗没看到主人眼中的悲伤,小狗眼中只有回家的喜悦。

梁俨见沈凤翥抱着狗一下午,愣是没让自己抱一下,但想着自己堂堂一个人何必跟一条狗争,只好在旁边干看。

吃过饭,老住客雪团在园子里撒欢乱跑,新住客梁俨终于逮着机会可以抱一抱小凤凰了。

“你今晚又要留宿?”

“自然,我早已经派人回王府传信,今晚本王要与表哥下棋。”

沈凤翥笑笑,这人几时和自己下过棋,不过是在床上乱滚。

也不知道阿俨在哪里弄得的稀罕物,把那东西套在阳/具上,阿俨的元阳便不会留在他体内,倒也便宜。

梁俨从背后抱住爱人,隔衣咬了口锁骨:“昨日保养没?”

沈凤翥闻言脸上开始冒热气,咬唇点了下头。

“那今晚想不想和我做?”

沈凤翥轻轻“嗯”了一声,梁俨将人打横抱起来,大步往寝间走。

刚把软乎乎的害羞凤凰放到床上,还没锁门,海月就来通报。

“门房说镇国公世子来访。”

梁俨起身双眉紧蹙,怒道:“谁?淳于青若?”

这厮今日回京,下午应该面圣去了,这大晚上的不回家,到长平侯府做甚?

难道这厮对他老婆……

沈凤翥赶紧将衣襟合了合,让海月去迎贵客进门,他马上就去见客。

“不许去!”梁俨拉住沈凤翥的手腕。

沈凤翥无奈一笑:“人家亲自登门,难道把人家晾着?”

“他对你居心不良!!!!”

沈凤翥抱住梁俨,踮脚啄了下愤怒的红唇,安抚道:“你别想多了,陛下每年春狩秋猎,世子与我哥哥都是领头的,他俩互相欣赏,世子这人热情心热,多半是因着我哥哥的情面来看我的。”

“那我陪你去!”梁俨见爱人都把仙逝的大舅哥抬出来了,也不好再阻拦。

两人穿戴好,快步去了前厅。

两人刚走到门口,一阵疾风便闯入了梁俨怀中。

“凌虚哥哥,梨奴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