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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一场架打了好几天, 只听得天边惊雷阵阵,冰寒百里,仿佛天降灾祸, 那叫一个吓人。村子里静悄悄的, 没一个人敢出门, 生怕触了哪位阎王的眉头。

第111章

  一场架打了好几天, 只听得天边惊雷阵阵,冰寒百里,仿佛天降灾祸, 那叫一个吓人。村子里静悄悄的, 没一个人敢出门, 生怕触了哪位阎王的眉头。
  两人打了许久不分胜负, 祝知之只在一开始的时候仰头看了片刻,后来想想他们多发泄发泄也好,就再没管了。

  晏何惜回来的时候, 祝知之已经变回了少年模样, 房间里还坐着木翰, 又带了各色瓜果来看他,想争取时间多跟他说几句话。

  “晏大哥, 你回来了。”见到晏何惜, 木翰讪讪起身。

  他一直很怵这个冷森森的男人, 每次被他看一眼就要哆嗦一下, 只觉他眼中毫无感情,仿佛除了晏乌, 任何人在他眼中都是一具尸体。

  晏何惜一身血气,看不出来身上受了什么伤,也不知道血是他的还是姬慕之的。

  但他身上的杀气倒是沉淀下来了,看来发泄一场还是有效果的。

  “还要麻烦你再为他看看。”祝知之不好意思地向木翰笑笑。

  “不麻烦,不麻烦。”木翰连连摆手,凑过去给晏何惜检查,那模样小心得像是在面对一条毒蛇。

  他之前的伤还没好,这一场大动作,又雪上加霜, 还要再修整两个月。木翰叙述完情况,用巫力给他瞧了伤,赶紧告辞了。

  祝知之忍不住笑,“哥啊,你也发泄够了,怎么还绷着脸?瞧把人家小孩儿吓的。”

  晏何惜瞥他一眼,垂下眼睫,阴郁道:“他可不是孩子。”

  有心思觊觎别人家东西的,就不是孩子了。

  说来挺有意思,与他冷硬的性格相反,他生了一头乌黑柔软的长发,睫毛也又长又密,每次一阖眼,长睫颤那一下,祝知之的目光都会被吸引过去。

  晏何惜入定修整,他支着下巴瞧了他片刻。

  过了一会儿,悄悄起身。

  挪到门口,晏何惜睁开眼。

  “你接着忙,我不打扰你了。”祝知之向他干笑一下。

  晏何惜没说话,定定看他一眼,再次闭上了眼睛。

  离村口几里处,有一排简陋的房屋,是巫族犯族规的人受惩罚的地方。现在那里正关着伊娜。

  族长过去对她有多栽培,现在就对她有多失望,不许任何人去看她,过去艳光四射的圣女大人此时面发蓬乱,身上还有惩戒的鞭伤,沦落如此境界,真是生不如死。

  姬慕之在窗口落下的时候,她眼前一亮,仿佛看见了救命稻草,从那狭窄的窗户缝隙伸出手,“姬大哥,你终于来看我了!你是不是改变主意,发现我的好……”

  剩下的话哽在喉咙里。

  逼仄的土屋里一片黑暗,隔着残破的窗,她看到外头春光大好。

  姬慕之站在光里,阳光仿佛将那浅色的眸子染成了金色,却驱不散他眼底的冰冷与厌恶。

  他声音冰寒问了一句:“那日也是你做的?”

  伊娜呢喃央求着说了什么,试图狡辩,最后被逼出实情。

  她心头一阵冰凉,忽然仰头大声道:“是又如何?都怪那小贱人嘴贱,吃了我的相思果,坏了我的好事!”

  “你还不知道吧?”她又哭又笑,破罐子破摔似的扯着嗓子喊:“他和他哥哥苟合了!哈哈哈哈——”

  “轰!”

  又来了。族长叹了口气,出门一看,发现声音从村外惩戒室的方向传来。

  他心中预感不妙,飞上空一看,发现那里竟然……整个被夷为平地!

  土地一片焦黑,更不要提里面的人了。

  “姬公子,你做了什么?!”族长高呼一声,如流星般坠落在他眼前。“我已惩戒伊娜,你为何要出手杀人!”

  “她设计我两次,难饶一死。”

  族长没想到还有其他事,涨红着脸挤出三个字,“证据呢?”

  “不需要证据。”姬慕之语气毫无波澜。

  他负手而立,目光深沉望着焦土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什么。

  然而语气再平淡,也不掩其中倨傲与自负。

  族长正要发怒,忽见他长袖一挥,一艘巨大无比的灵舟出现在空中。

  其雕梁画栋,装饰华贵,装下一千人不在话下。

  纵使族长也是个元婴修士,却一辈子待在岛上,别说见过这样的好东西,连想都想象不出来。而姬慕之只轻轻淡淡说了句:“留给你们。”

  望着天上那只宛如巨龙的灵舟,族长嘴张的能有鹅蛋大小。

  大荒地周围灵气扭曲,普通飞行灵器必然会被掀翻,除了他一个人能御空,其他修为低下的人很难出岛。有了这艘船,他就不用为举族搬迁之事发愁了!

  一时间,方才的暴怒都被浇灭了。他目光剧烈闪烁着,长叹一声,上去收船。

  远远的祝知之瞧见这一幕,啧啧两声。

  什么叫财大气粗?这就叫财大气粗。

  当初越流霜那艘灵舟就让他觉得挺大了,这一艘至少在其三倍之上。以他现在的身家,虽然能给得起这么大一艘船,也要肉疼一下。姬慕之却眼睛都不眨就给出去了。

  果然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使离开姬家,这位爷也是财神一样的人物。

  看着姬慕之利落离开的背影,他觉得对方在阳光下金光闪闪。

  等等,这就走?

  “哎!哎!姬老板……”

  姬慕之已经踏空而出了。

  听到他的喊声,似乎微微侧头瞥了他一眼,又似乎没有,转眼间,已经消失在天际。

  祝知之:“……我可以给你治眼睛。”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下次吧。”

  有话说不破不立。

  先前对这两个难搞的说出实情,也不知道会造成什么效果,现在看来,两人虽然排斥这件事,至少没对他这个执行人起杀心。

  再心如止水的人,忽然知道这种令人惊愕的真相,也不会无动于衷。

  姬慕之心情复杂地走了,晏何惜大概也不会有兴趣继续圈着他了。

  “嘶,我好像自由了啊。”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高兴了,“再不走等什么。”

  走之前,他又去见了一面木翰,给了他一千块上品灵石,请他继续为晏何惜治伤。

  “我答应帮晏大哥治疗了,还收过你的匕首,这些我不能要。”木翰连连摆手,却见他手一掂,把袋子扔到了自己身后。

  木翰连忙去捡还给他,弯腰时,耳中听得一句“再见”,回身过来,眼前已经空荡荡的。

  他呆滞片刻,怅然若失。

  实际上,这是给木翰的精神损失费。没有自己在场调和,他要遭受晏何惜更多的冷气了。

  祝知之处理完最后一件事,又上了山,寻到一大棵相思果,植株旁的伴生灵兽对其他人来说是大威胁,见到他却一个照面就被震晕了。

  将那一大棵相思果全拔走,边吃边晃悠到岛屿边缘,这时晏何惜还没找他,就知道不会找来了。

  他足尖轻点空气,轻灵踏空而去,衣衫飞动,宛如一只飘忽不定的蝴蝶。

  ——

  潜毒深渊之下,遍地是被吸得一干二净的干尸。

  晏彬虽然通过千足嗜血蜈蚣习得了吸血补气之术,却不能使用过度。因蜈蚣被杀,他境界跌落,只能潜回深渊底下修炼,好不容易才把摇摇欲坠的境界稳定在元婴中期。

  深渊下苟延残喘的一百多人,早已被他屠戮殆尽,此时除了荧光尸虫缓缓飘浮,四处毫无生机,一片死寂。

  “该再抓些人来吸了。”晏彬起身,准备出去。

  一只箭猝然划破黑暗,向他头颅射来!

  “谁?!”晏彬警惕挥出一道风刃,要将其打开。

  下一秒,那支箭却瞬间分成了无数支。

  密密麻麻宛如无数松针,又似黄蜂尾针闪烁寒光,铺天盖地向他射来!

  晏彬没反应过来,只拦住一部分,只听得“噗!噗!”无数道尖刺入体的声音混合在一起,令人牙酸。

  “是谁在偷袭!出来!”晏彬口中吐血,痛叫着嘶喊,向四周投出爆焰。

  数声爆炸点亮了周围的黑暗,他眼前倏然闪过一个人影,人影飘飞,身形迅疾,一抬手,又是数支箭射来。

  晏彬不敢再托大,将之一一毁掉,手中运气控住最后一支,冷笑道:“雕虫小技。”

  他手中压力一增,那支箭中间鼓胀,忽然“啪”的一声,爆裂开来。

  与此同时,光焰熄灭。因为荧光尸虫都被炸死,陷入了彻底的黑暗。

  “什么东西?”晏彬忽然发觉从那支箭里炸出粉末,洒了自己一身。

  “当然是毒了。”黑暗中,一个好听的男声传来,声音带笑,令人迷醉。

  “哼。给本尊下毒?本尊是玩毒的祖宗!”晏彬得意地哈哈大笑,丝毫不以为意。他练的毒功毒性狠辣,已经做到了百毒不侵!

  常年在潜毒深渊里,他已经适应了黑暗的环境。神识一扫,向那有人的地方扑去。

  令人惊异的是,对方竟然比他还要灵活,宛如狡猾的泥鳅利用地形躲闪,好像在黑暗里比他看得还要清楚。

  那些被箭扎出的许多细密伤口,动作间又痒又疼,元婴修士恢复力极强,这种细小的伤口本应顷刻间恢复,却没有恢复的趋势。

  晏彬忍着痛,眼中放出贪婪的光,“能伤我至此,你手里的必然是天阶灵器!”

  “是啊,有本事你来抢啊。”那声音戏谑道。

  “我看你能轻狂到几时!”晏彬手中不断击出黑气。

  触碰到黑气的一切,即使是最坚硬的石壁,也被腐蚀出一个大洞。

  一个躲闪不及,祝知之被夹杂毒气的风刃击中,闷哼一声,后退数步。

  “哈哈哈,我的毒会侵入你身上每一个毛孔,让你肠穿肚烂,化成一滩脓水!”晏彬正得意地准备看他痛苦万分的惨状,却听见他一声轻笑,“要让你失望了,我也百毒不侵呢。”

  “怎么可能!”晏彬愕然发现自己的优势果真不能奈何他。

  那飞扬的身影犹如鬼魅般辗转腾挪。闪身间,铺天盖地的枝叶花瓣向他袭来,每一颗都吹毛断发,有如利刃,兼之不停抬起长松弯月弩,放出利箭。

  箭有单只,穿云破月,威力非凡,有的化为无数子箭,夹杂在密密麻麻的花瓣里,神出鬼没,令人防不胜防。

  若非黑暗,这精巧的攻击场景看起来实在旖旎。

  晏彬却没有欣赏的心思,被花瓣划得浑身伤口,又不时身中箭。虽不致命,却让他浑身痛楚万分,越来越烦躁!

  “啊!我杀了你!”他爆喝一声,身形陡然鼓胀。干瘪的身体变得强壮,浑身青筋迸出,灵气撑起他宽大的衣袍,宛如金钟罩,将所有攻击挡在外面。

  杀意暴涨中,他觉得自己更为悍勇,正要抓住那人,像捏死虫子一般把他捏爆,耳中忽然多出许多窸窸窣窣的响声。

  四面八方竟然多出许多人,犹如猿猴猛兽向自己扑来。

  “这些是你的援兵?”晏彬并不在乎人多,挥手一个个拍开。

  祝知之没入人群之后,向他诡异一笑,“是啊,我的帮手……你好好享受。”

  从全胜身上搜到的丹丸此时派上了用场。

  青丹能驱赶尸傀,而红丹能吸引尸傀。

  那整整三瓶红丹被碾碎了,尽数洒在晏彬身上,甚至钻入他身上细密的伤口,因他运毒功时体温升高,将气味挥洒开来。

  整个潜毒深渊的尸傀……在一千以上!

  进入先天之境,让祝知之能看清眼前发生的一切。

  数不清的尸傀扑向晏彬,犹如丧尸围城,前赴后继,令人头皮发麻。

  而在晏彬眼中,这些尸傀却是生机十足的正常人,只是数量多得离谱。

  造化归元图宛如一朵安静的云,漂浮在祝知之头顶,他身上的青丹气味让周围的尸傀退避三舍,对比晏彬悠闲得过分。

  “既然你们不知死活……正好给我当补品!”晏彬手一伸,将一只尸傀抓来,顷刻间吸了它的血。

  祝知之眼中精光闪过,勾起唇角。

  ——等的就是你这么做。

  一只又一只被晏彬吸干,他身上气息却并不增长。

  难道是这些人实力太低微,所以才效果不够好?

  晏彬眼中越来越嗜血,理智也越来越狂躁,放开身体,狂吸起来,却不知为何,胸口越来越沉闷,好似自己的生机反而在逐渐消失一般。

  横扫出一片空地,他突然哇的一声,吐了一大口黑血。

  “究竟是怎么回事?!”晏彬有些慌了,“我的吸血补气术怎么不灵了?”

  他又扔出一颗照明光焰升在空中,平复了一下混乱的神识,向四周看去。

  顿时目眦欲裂!

  他吸的哪里是人,分明是腐烂不堪的尸傀!吸了满肚子的死气!

  他不怕中毒,却怕死气入体!

  “又是这样!”晏彬双目暴突,“到底是谁在搞鬼?!”

  上次那搞鬼的人飞快跑了,这次却主动站了出来。

  “上一次,你把人当成了尸傀,屠了自己的宗门……这次反过来,不知滋味如何?”祝知之从阴影中走出,向他展颜一笑。

  光焰的照耀下,他好似黑暗中生出的艳丽精怪,笑容无比动人。口中吐出的话却犹如毒刺,“该说什么好呢。一招中两次,真是要多谢你的愚钝了。”

  “啊啊啊!你一个元婴初期,竟逼我至此!”晏彬口中大簇大簇黑血喷出,五脏六腑迅速衰竭。老脸扭曲犹如恶鬼,“若非你用这些不入流的手段,我怎会!”

  祝知之故作讶异地挑了挑眉,“真奇怪。我发现你们这些手段最烂的人,反而喜欢指责别人卑鄙。”

  他杀过的许多人都是这样。实则,他们指责的不是敌人卑鄙,而是那卑鄙的手段害到了自己。

  “你也说了,我不过元婴初期,低你一个小境界呢,自然要用些不入流的手段。”他笑吟吟的,一点儿都不觉得自己胜之不武。

  “痛死我了!”大量死气入体,侵蚀着全身,晏彬的身体肉眼可见腐烂,其中痛苦不言而喻。他忍耐不住,元婴冲出体外,抛弃了自己的身体。

  倒地的尸体继续腐烂,而晏彬的元婴阴气森森向祝知之冲来。“我吞了你!”

  祝知之却丝毫不紧张。

  砰——那丑陋的元婴甚至没能冲进他的脑海里,仅仅触到他外放的神识防护,便被弹飞出去!

  “怎么可能?”晏彬愕然无比。他的修为虽然退后,神识强度仍然有元婴后期,怎么可能夺舍失败!

  祝知之唇边的笑收敛起来,目光沉冷,向那窜逃的元婴抬起手.弩。

  “等等,不要杀我,求求你不要!”晏彬哪里还有的之前的霸气,惊惧求饶。

  唰!

  一支箭流星般射出,将之射穿。

  “你究竟是谁!我跟你无冤无仇,为何!”元婴暗淡一分。

  又是一箭,他元婴毁掉一半。

  “为什么?!”晏彬声音宛如滴血,“让我死个明白!”

  “老畜生,我要你后悔对晏何惜做的一切。”祝知之眉眼冷凝,手臂举在身前,犹如磐石般毫无动摇。

  “原来你是为他报仇?我对不起他,我会向他赔罪,求你饶命……!”

  三箭齐发!

  惨叫声戛然而止。

  堂堂上届邪尊,曾迫近化神的人物,顷刻间烟消云散!

  祝知之放下手臂,甩了甩被微微震麻的手腕,轻声笑道:“顺便……拿你做我的磨刀石咯。”

  上方,忽然传来一声低沉的笑。“用他做磨刀石……你胆子真大。”

  祝知之吓了一激灵,翻身后跃,举手要射,看清上方的人竟然是晏何惜。

  “你什么时候来的?”他呆了。

  “在你骂他老畜生的时候。”一身黑衣的男人垂眼看着他,眸色极深,神色莫测。

  杀人杀的太专注,完全没发现。祝知之收起□□,“额,你别在意,不是骂你。”

  骂人家爹老畜生还被发现了。他哭笑不得。

  祝知之伸出手,头顶造化归元图落入手中,缓缓消散。他灵气都被这东西掏空了,伸了个长长的懒腰。

  晏何惜落在他身前,注视他数秒,忽然伸手,抚上他的头发。

  从他头顶顺下,抓住了他垂在胸前的发尾,将那缕发丝拢在手中抓着,力道有种奇异的轻柔。

  “怎么了?”

  晏何惜:“在看你会不会有白发。”

  祝知之一怔,意识到他指的是自己用造化归元图消耗元气的事。

  “上次是消耗了百年寿命,这次没那么严重,我对这灵器的掌控已经熟练了。”他解释道:“而且这一战对我晋阶有利,等升到元婴中期又增寿命,不怕时间不够用的。”

  晏何惜手指微微收紧。

  头发上分明没有感觉,他头皮却有些酥麻。

  来帮晏何惜报仇,是为还镇元玄晶的人情。

  很多事祝知之心底自有一个衡量的标准。

  虽然之前他救了晏何惜一命,心中愧疚仍在。毕竟对方因为自己遭了一百多年的罪,以己度人,要是他疼成那样,只是救一命绝对还不完。

  放在别的情境,他一定是最会邀功的那个人。这次悄咪咪帮人报个仇,却被人看见了,他总觉得有些不自在。

  “你怎么来了?”他转移话题,问:“你的伤不是还要两个月才能治好吗。”他离开大荒地刚一个月而已,晏何惜怎么就出来了,打他个措手不及。

  晏何惜说:“巫族搬离大荒地了。我已恢复九成,余下的不需他人帮忙。”

  祝知之干干“哦”一声。

  气氛怪奇怪的。

  他试着歪了歪头,晏何惜却没放开手里的头发,反而又顺上去,修长的手指插入他脑后的发丝。

  掌下,是被他下过印记的后颈。

  祝知之感觉后颈被摩挲了一下,忍不住颤了颤。

  晏何惜的手冰凉凉的,触感像冷玉。他温柔地摸了摸那块皮肤,轻轻一按,俯身将唇印了下来。

  一个绵长而深刻的吻。

  他轻轻啃咬着祝知之柔软的唇,仿佛那是什么无比美味的东西,动作轻柔中,又带着些难以抑制的渴求,喉结剧烈滚动着,仿佛用尽全身力气,才抑制住将这一口咬下,吞吃入腹的冲动。

  因先前的缠斗,祝知之受了些伤,口中有血腥气。

  唇齿相交,这血气反而犹如上好的催.情药,使得他唇舌的温度更加滚烫,几乎令人发麻。

  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深深注视着他,向来冷漠的眼底微颤,像是情绪太多太纷杂而满溢出来。

  因为动情,他眼中好似生出两团黑色火焰,灼人灵魂。

  作者有话要说:  老晏被彻底拿下了!!!撒花哈哈哈哈感谢在2021-07-23 00:31:27~2021-07-24 23:40: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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