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伊达工这边。
在下场之后，黄金川就立刻一个近乎五体投地般的大鞠躬：“真的十分抱歉各位前辈！！”
伊达工众人：“……”YUXI
他们的教练追分咳嗽了两声：“那什么，黄金川，你……哎算了，你也不用太自责。”
毕竟他们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黄金川之所以会在乌野赛点的时候做出那样的进攻，也是为了能够更好的得分。
毕竟二次进攻如果运用得当，确实防不胜防。
只是显然，黄金川被狠狠地防住了。
二口头疼，“黄金川，二次进攻要是被防下来了，那还不如不用。而且你要知道，二次进攻要是被拦下，可是相当难救回啊。”
毕竟那时候前排的人都在准备进攻，而后排的人则注意的是被拦网拦回来的球，很少有人会去关注二次进攻。
且二次的时机太快，己方也很难马上跟上。
黄金川更愧疚了，“十分、不，万分抱歉！”
二口：“行了行了。”
青根这个时候出声了：“没关系。”
二口：！
青根说话了！
黄金川抬起了头。
青根：“下次，继续努力。”
黄金川精神一振：“是！”
二口：“……这居然还要鼓励吗？”
他捏了捏眉心。
“不过算了。听好了黄金川，你的大高个可不是摆设，知道吗？”
……
第二局比赛很快开始，双方更换了场地。
来到这边的时候，显然伊达工的应援声离得更近了。
虽然刚才输掉了一局比赛，但伊达工的应援声势丝毫不减，反倒越来越强了。
“go go let‘s go let’s go伊达工！”
相比之下，他们乌野的应援声偶尔飘过来两声，也很快就被伊达工的声援压住了。
西谷：“太过分了，欺负我们乌野应援的人少是吗？！”
日向：“就是就是。”
五条星抬头看了看，发现位于观众席的仁花正低头侧过身紧张的盯着这边——因为交换了场地的缘故，她被留在了那半边。这里都是伊达工的人，她也不方便过来。
“星？看什么呢？”
五条星摇了摇头，“没事，只是在想，谷地很关心我们的情况。”
日向闻言抬头看了过去，而后跟仁花挥了挥手，“谷地同学——放心，我们一定会加油的！”
仁花立刻点头，“好，我相信你们。”
不过顶着伊达工的应援大声喊出这句话确实很需要勇气，因此仁花在喊完之后就耳朵红红的捂住了脸。
大地露出笑意，“好了，就算是为了不辜负谷地同学的信任，我们也要拿下第二局，不给伊达工反击的机会！”
“是！”
伊达工。
二口：“已经适应好那个怪人速攻了吧？管他是不是什么进化后的速攻，我们的拦网全都通通给他拦下！无论是什么样的进攻，速攻、亦或是重炮，全都不在话下！”
“哦！”
第二局正式开始。
比赛一开始，双方便陷入了焦灼当中，你来我往，分数交替，甚至连回合也拉的格外的长。
好几分钟过去，甚至才刚刚打成了1：1.
双方都带了些喘气，第一局结束时才刚擦干净的汗又流了出来。
但没有任何一方懈怠。
因为他们都很清楚，所有人都想赢，第二局的争夺更是至关重要。
伊达工赢了，就能带着这样的气势一鼓作气直接进入第三局，倘若乌野赢了，便能直接拿下进入代表决定战的资格。
因此，双方谁也不肯让谁。
当比分来到7：7的时候，站位已经轮转过一圈了。
和第一局情况不同，这一次，乌野众人能够明显的感受到攻击的吃力。
随着时间推移，伊达工的拦网系统能越来越熟练的应对他们的进攻与日向的佯攻诱饵属性，倘若拖到后期、拖到第三局的话，场面会对乌野很不利。
大地看了看日向，低声道：“趁早吧，日向，不要再使用你那个速攻了。”
日向点了点头。
在听完教练的指导后，日向显然也是分得清楚轻重的，他不会因为过于想要展示或依赖自己，而不顾队伍整体的节奏。
因此，在乌野成功垫起一个球后，伊达工前方的拦网众人发现日向居然没有冲出来的动作。
二口眯了眯眸：“嗯？他们打算干什么。”
不过无所谓，无论乌野要耍什么把戏，他们都会将球拦下！
影山将球传了出来。
与此同时，乌野全体一同行动。
同时多位进攻！
每个人都抱着进攻的想法与态度，每个人都要跳到最高点，所有人的进攻步伐与节奏实现了统一。
每个人都是进攻点，每个人也都是诱饵。
二口：“别急，看准传球的方向，我们能行。”
选择性进攻虽然会永远晚一步，但却可以凭借优秀的反应能力和身体素质及时就位。
原本还有些浮躁的黄金川闻言立刻冷静下来，“是，二口前辈！”
球传到了东峰旭的左翼。
二口：“预备、跳！”
黄金川慢了半步，但是没关系。
他深吸一口气，鼓着腮帮子，让自己的身体拼命的朝这边凑过来。
他的臂长会帮忙！
东峰旭脸上是完全沉浸的冷静，没有对这一球能否顺利扣出的担忧，也没有对比赛结果的担心，有的只是眼下的这一球。
他要扣好这一球，更要扣穿伊达工的拦网！
“嗬——！”
“砰！”
巨大的排球砸在手臂上的声响。
青根的手臂都被砸开，坚硬的铁壁之间出现了一道缝隙。
这一球穿过这道缝隙，狠狠砸在了伊达工的场地上。
东峰旭握住了拳头，“yo sha——！”
曾经的伊达工就像是一道阴云，一直停留在他的天空。
虽然后来有微风吹过，将这朵阴云吹走了，但其实它们一直还在。
而现在，东峰旭终于凭借自己的力量打破了这道阴云。
阳光洒了下来。
西谷抿紧了唇角。
“旭学长，太厉害了！”
日向夸夸团启动！
当然，并非只是单纯的敷衍夸夸，日向本人确实很羡慕也很佩服东峰旭刚才的那一球。
从激荡的情绪中抽离出来的东峰旭不由揉了揉脑袋，有些不好意思。
“啊、啊……多谢。”
五条星微微点头，“旭学长，很漂亮的一球。”
大地：“干的真不错啊，旭。”
场外的大家就更不必说了，尤其是同为三年级的菅原，更是露出了会心的笑意。
果然阴霾还是要由自己亲手打破。
不过他们毕竟是在比赛，不能耽误太久。
五条星：“日向，继续发球吧。”
日向接过球应了一声。
哨声响起，日向平稳的将球发过了网。
作并：“没问题。”
他将球传给了黄金川。
在伊达工这样一支队伍，作并显然是格外特殊的存在。
毕竟他们人人都是高大的铁壁，只有自己，是长得矮小但却肩负起地面防守的自由人。
哪怕看起来格格不入、哪怕与铁壁中枢站在一起的时候很容易被忽视，作并也完全没有任何的多余情绪。
毕竟他很爱这支队伍，也很爱自己的职业。
自由人的一传，便是整个队伍的链接。
作并抬头望着传过去的那一球。
它的落点是黄金川的头顶，位置十分友好，并且以黄金川这样的身高，他能比其他二传手更快的触碰到球，然后——
下一刻，黄金川用力的将这一球狠狠扣下。
月岛瞳孔骤缩，在反应过来的刹那下意识追随着起跳，但无奈黄金川的力道太大，这个二次进攻狠狠地打开了他企图防守的手掌，球砸落在了地面。
“哈？！”
“等等，刚才那个是二次……进攻？”
“怎么一副扣球的姿态啊？”
“这样能叫二次吗？”
这边，武田也有着同样的疑问。
乌养：“毫无疑问，那就是一个扣球姿态的二次进攻。伊达工还真是——充分利用己方球员的优势啊。”
因为黄金川憨憨的性格可能做不到偷袭风格的二次，那就干脆利用他的优势，就光明正大的来二次。
你不是要拦吗？这么进的距离这么快的速度又加上黄金川的大力一扣，拦得住么。
二口唇角勾起一抹笑，而后跟黄金川击掌。
“噢耶～”
黄金川止不住的激动：“太厉害了，二口前辈！这还是我第一次二次进攻成功！”
二口：“谁让你以前都太明显了，简直把‘我要二次了’这些字写在脸上。”
黄金川：！
二口：“不过，下一球就别想着来了啊，对面那个眼镜仔肯定会有所防范的。”
黄金川大为失落，“这样吗？可恶，我真的还想再来一次的。”
二口：“行了，来是可以来，但要选准时机。”
黄金川：“二口前辈，什么是合适的时机？”
二口：“合适的时机……我该怎么跟你解释呢，合适的时机就是，当别人都以为你绝对不会用二次的时候突然用一个二次！”
黄金川不明觉厉：“原来如此，我明白了，二口前辈！”
小原：“这，你确定他是真的明白了？”
二口一僵。
小原：“黄金川自己理解的时机……”
二口连忙拉过来黄金川，“听好了，时机听我指示，当我觉得是合适的时机的时候我会给你眼神，到时候看我眼神行动！”
黄金川：“是！二口前辈！”
然后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二口就看到黄金川频频朝自己看过来。
甚至误打误撞的，还一度误导了乌野的拦网。
大地：“怎么回事，黄金川怎么总是看向二口？”
东峰旭摇了摇头，“难道是在交流什么战术吗？还是说他想要把球传给二口？”
但这点他们也想不明白。
若说是交流战术，难道真能仅凭眼神就完成交流？
若说是想要传球……但有的时候黄金川传球的对象也并非二口，甚至二口去后排的时候他也频频看过去，但二口并未出现后排进攻。
影山冷静道：“不要被他误导了，关注球就好。”
大地点了点头。
最后连二口本人都受不了了，在一次暂停的空隙里，他一把拽过黄金川。
“黄金川，你总是看过来是几个意思，给我专心点看球啊！”
本来黄金川的传球技术就一般，要是传球的时候还不认真，总是看向自己这边，那传球就很容易出现失误，伊达工的几次丢分便是因为这个。
虽然事后黄金川十分愧疚的恨不得土下座道歉，让二口无奈的选择原谅，但他一直这样可不行啊。
黄金川：“报告，二口前辈！因为我在等你的指令啊！”
二口：“……”
“哈？！所以你就一直盯着我等着我给你眼神示意？！”
黄金川一脸正经的点了点头。
二口：。
女川拍了拍二口的肩膀，“这种事放在黄金川身上是很有可能的。”
毕竟他可是一根筋的存在。
二口捂着眼睛叹了口气。
“黄金川啊……”
如果他的命中有一劫，那么一定叫做黄金川。
二口想了想，“这样吧，等我在前排的时候再给你示意，我在后排的时候，你就专心传球。”
黄金川：“是！”
……
第二局的时候双方分数显然咬的很紧，乌野再也无法拉开两分甚至是两分以上的分差。
这样如果持续到局末的话，一定会进入deuce的。
而那时候，对乌野可能会不利。
乌养十分利落的使用了第二次更换发球员的机会，让山口上场。
他拍了拍山口的后背，“去吧。”
山口与日向交换，站在了发球员的底线位置。
他观察了下伊达工的情况。
嗯，是一个对他较为有利的站位。
六号位的那个……他记得是一年级来着？
既然是一年级的话，那么在接球、尤其是跳飘球上面应该是比较苦手的，不过他旁边有自由人，也得放着自由人来帮忙，既然这样的话，那发球位置就稍微偏向五号位那边一点吧。
心中简单制定了计策后，山口抬起手臂，而后将球抛起。
作并：“是那个跳飘球，小心些。”
下一刻，球飞过来了。
变化弧度还是一如既往的大。
对方真的是一年级的关键发球员吗？……想必在练习跳飘上面，一定付出了相当多的努力。
“吹上——”
吹上紧张的盯着面前这一球。
上手……还是下手？
上手的话他不熟练啊，但是下手、下手接跳飘是不是不太……
“吹上！”
吹上慌张的去接。
球在空中的时候骤然变道，擦着他的手臂滑下。
“哔。”
乌野利用关键发球员的优势，成功拉开了分差。
“山口！！”
山口有些害羞的笑了笑。
吹上：“啊啊啊对不起！”
二口：“算了算了，没事没事。本来你就不太擅长接球。”
作并：“我和小原再往中间来一些，下次帮你分担一些压力。”
吹上：“是！”
第二球。
这一球毫不意外的仍然是冲着吹上来的，不过——
作并迅速移动了过来，“好！”
他成功接了起来，将球传向黄金川的方向。
黄金川准备起跳。
而就在这个时候，二口突然朝他这边看了一眼。
如果是平时，黄金川一定不会注意到，毕竟他没有这么敏锐的神经。
但不知道为什么，刚才那个瞬间，黄金川却能够精准捕捉到二口的视线，以及他望过来的眼神。
于是，之前那句话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到时候看我眼神行动！”]
嗯？！
黄金川顿时支棱了起来。
眼神是这个眼神吗，时机是这个时机吗前辈？！
但，时间转瞬即逝，根本管不了那么多了。
黄金川的手势在空中突然变化，由一个传球的姿势变成了扣球。
月岛：“他要二次——”
月岛立刻起跳。
这一球擦着他的指尖飞到了乌野的场上。
月岛紧紧皱眉，握住了右手。
在旁边的东峰旭以及后场的大地都扑了过来，但因为擦到手指的缘故，这一球顺着球网的位置迅速掉落，让人根本来不及伸手救球。
这一球成功得分后，黄金川还有点不可置信的样子。
二口跑过来拍了拍他的后背，“不赖嘛黄金川！刚才那个二次用的好！”
黄金川：“是！”
而后他十分激动的握拳，“原来刚才那个就是二口前辈说的‘看你眼神行事’，简直太厉害了！”
二口：“咳。”
他能说其实他就是随便看了下吗。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个二次进攻都是成功的。
伊达工再次将比分追了上来。
二口跟他击了个掌，“继续继续！”
但乌野并不会被这一分给打击到。
“星——”
五条星起跳。
是一个很不错的位置，但面前是三人拦网，且二口和青根现在都在前排……有点难办了啊。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瞄准跟自己是直线位置的、身高最矮、体格也最轻的人。
女川太郎，主攻手，身高175，体重61左右。
和旁边两个可以称之为“威猛大汉”的184二口还有191青根比起来，显然差了很多。
五条星深吸一口气，而后用力狠狠扣出，打出了一个直线。
这一球打的是女川的手掌，手掌的承受力毕竟不如手臂，而且瞄准的又是直线的位置，没有人能够在这一侧帮他。
因此，这一球狠狠地将手掌击开，落入伊达工的场地内。
场边裁判比出界内的示意。
“喔！”
“厉害，星！不错的直线！”
五条星淡定的点了点头。
而作为被针对的女川，自然更明白五条星刚才打直线的用意。
他文静的脸上难免带出了情绪。
二口拍了拍他的肩膀，“别介意别介意。”
女川深吸了一口气。
二口：“毕竟你身高不高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然后这口气差点就岔气了。
比分来到24：22的时候，到了乌野的赛点。
此时正好是东峰旭发球。
西谷：“加油，旭学长！”
东峰旭点了点头，随后就位。
他的跳发已经练的很久了，而且从比赛开始都在慢慢掌控着力道，从70%慢慢加大力道，到现在，差不多可以使用100%……甚至再超过一点的力道了。
东峰旭将球抛了起来。
“砰！”
这一球的位置刚好对准了自由人！
“作并！”
作并抿着唇角，认真盯着面前的球。
球速很快，球势威猛，甚至都要比的上牛岛的力道了吧……
但。
作并猛地侧身，让开了这一球。
东峰旭：！
短暂几秒后，位于底线处的裁判将手中的旗举了起来。
出界。
“……”
伊达工的人这才大大松了一口气。
二口：“不错的判断，作并。”
东峰旭啧了一声，气恼的拍了下手掌，“抱歉！”
大地：“don‘t mind！”
这样一来，伊达工就精准的抓住了这次的机会。
24：23.
但，依然是乌野的赛点。
还要一分，只要一分。
必须要拿下，否则再让伊达工得分转换站位的话，他们的铁壁中枢就轮转到前排来了。
到时候对乌野将是一大掣肘，要想得分就会困难许多，甚至己方的进攻很有可能成为对方的分数。
伊达工进行发球。
五条星平稳的接了下来。
影山瞄了眼月岛。
刚才时间太匆忙，他没有来得及和月岛沟通。
一人时间差……其实这里用出来效果是最好的，但是如果没有沟通就冒然使用的话，很有可能配合不上。
既然这样，那还是先速攻吧。
影山将球传给了月岛。
月岛顺利击球，与他配合上，进行了速攻。
不过这一球被伊达工的拦网拦了下来。
五条星眼瞳盯着网前的位置，而后立刻鱼跃过来。
“奈斯星！”
“再来一次！”
影山再度传球。
又是速攻。
月岛扣球。
仍然与上次同样的结局。
如果一直这样拉扯的话，先撑不住的……只会是乌野。
而伊达工的拦网则会在一次次的攻防之间愈发熟稔。
如果是其他二传手的话，恐怕已经会被铁壁的压迫感挤压的姿势变形、人也焦躁了。
可影山不会。
他的动作依然利落，脑海思路清晰。
不过，他需要找个时机。
……话说回来月岛这家伙到底能不能跟他配合上？
毕竟他们二人只有私下练习的时候才尝试过，可那毕竟是提前说好又专门练习的，当然能够反应过来并积极配合。
而现在是在比赛当中。
这个时候，一个手势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啊……阿菅学长画出来的手势暗号。
想到这里，影山突然伸手，在五条星救球的间隙中，朝着月岛那边比划了一个手势。
月岛一怔。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