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坦诚
郑星洲再一次从睡眠中突然醒来, 发生了什么？
他皱着眉头从床上坐起，下意识的看了看四周的场景，星空浩渺，繁星点点，在室内反射着微亮的光芒。
一切正常，郑星洲却未放下心，他仍觉得有哪里不对，淡淡的不和谐感横亘心中, 让他迷惑不解。
他安静的坐在床上，思考了三分钟。
是什么不对劲呢？有什么东西被他忽视了？郑星洲揉了揉眉心, 直觉在他心里散发着隐隐约约的警告。
但是周围一切都跟他睡前一模一样, 没有问题。
郑星洲目光又转了一圈, 一无所获的落到床上，怀疑自己刚才做了个噩梦，把自己吓到了。
他慢悠悠的打了个哈欠, 准备继续睡觉。躺回床上的时候，余光看见毫无动静的星卡，他下意识的打开了星卡屏幕。
一无所获的研究了遍星卡，他对自己这突然的行为嗤之以鼻，并准备关掉星卡。
手一歪，点进了通讯录。
然后对着郑星垣的名字迟疑了两秒, 他什么时候又从黑名单里拉出来了？怎么进入他的通讯录好友里的？
郑星洲从鼻腔里哼出了个气音, 手已经点在他的名字上了，准备故技重施把他再次拉黑。
动作微微一顿, 按下去的键偏到了呼叫上。
郑星洲晃了晃脑袋，手移动到了挂断上，却迟迟没有按下去。
他意识到了什么，在他的记忆里，对方是跟他断绝关系的兄长，但是……
他为什么那么不想见到他？原身素来将他拉黑，是因为他跟对方大吵一架，断绝了关系。
而他，虽然有原身的记忆，却从未和他们接触过，理论上的陌生人，就算接收了原身的记忆，他也不该有下意识的避开他们的行为？
是原身的情绪在影响他吗？郑星洲看着呼叫中的屏幕，突然意识到了一点，原身既然没有消失，又从未出现过，那他究竟是想做什么？
他想起了那个融合的第三人格，只觉得脑袋一跳一跳，全是问号。
他是被分裂出来的人格？
郑星洲低声叹了口气，他并不这么认为，但是事实摆在面前，好像这就是唯一的可能性一般，哪怕他仍不这样认为，众人却已经下了定论。
所幸虽然智商不够，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一切的密码和原因都在原身身上。
“怎么了？”一个冷淡的声音在安静的室内突然响起。
郑星洲将思绪从一头雾水中拽走，说来奇怪，他明明该是不安的，他的处境显而易见的糟糕，受人所控，阴谋重重，悬在头顶的剑不知何时就会掉落，死亡或者被融合，不过是原身的一念之间。
他却没有丝毫不安，哪怕以他仅有的线索和智商推断出来他糟糕的处境，他也未曾有过心虚，他甚至是轻松的，毫无担忧的，等待着终将到来的结局。
就好比此刻，郑星洲挠了挠头，就将他意识到的重要发现抛到了脑后，转而琢磨起郑星垣。
许是他没开口接茬的原因，对方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还有什么……”对方突然停下了话，冷淡的语调忽而低了几分：“郑星洲？”
郑星洲盯着看着黑色的屏幕，因为是呼叫不是视频邀请，所以看不到对方的模样，但是他回忆了下记忆里对方的模样，就好似能勾勒出他的模样，高大而又沉默，明明长相格外帅气，却总喜欢板着脸，好似总是在担忧什么一般。
想起了对方的模样，郑星洲才慢吞吞的接话道：“郑星垣？”
他的声音方响起，就听见对方那边传来了一声脆响，好似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他还在疑惑发生了什么，郑星垣的声音已然响起，低沉了几分，语气飞快，带着不耐：“你联系我是有什么事？”
郑星洲察觉到他态度的微妙转化，又挠了挠头，话语在他脑海里流转了几遍，最后问出了口：“我记得我拉黑了你？”
对方的语气有些不善：“所以你现在是来道歉了？”
郑星洲琢磨着他的反应，慢吞吞的继续道：“但是为什么你之前能向我发起通讯？”
对方没有迟疑，语气变得更差了些：“你是我弟弟，我联系你有什么问题？”
郑星洲还想说些什么，对方又继续道：“仲煜城那个家伙……”他轻哼了一声：“终归我们是亲兄弟，家里还能少你吃穿？要你干出这种事？”
仲煜城挠了挠头，后知后觉的回忆起了原身断绝关系的原因，仲煜城。
他皱了皱眉，慢了几分接上了他的话：“这种事？”
郑星垣在对面发出冷哼：“他不过是图新鲜，你却傻乎乎的以为他爱你。”
郑星洲眨了眨眼，又听见对方不耐烦的声音道：“你要是还有理智，就赶紧回来。”
郑星洲琢磨着他的话。
撒谎，撒谎，撒谎。
没听到一句真话的郑星洲忍不住露出了个服气的笑容，正想说些什么。
“啪”的一声轻响，星空缓缓亮起，照亮了门口的人影。
仲煜城微微挑眉，神色是一贯的温和，目光落到了郑星洲的屏幕上，透着几分微妙的冷意：“在和谁通话？”
郑星洲看了眼屏幕。
几乎是他话音刚落，对方就挂断了通讯。
郑星洲心情有些复杂，他将屏幕显示给仲煜城看，目光直勾勾的看着他脸上的神情。
仲煜城轻飘飘的看了眼屏幕上的名字，笑容加深了些，坐到了床边，靠近几分看郑星洲，好似想看出他隐藏起来的想法一般。
“怎么又和他联系了？”他熟练的将郑星洲搂到怀里，在他耳边问道。
郑星洲仰头锲而不舍的看着他，有些疑惑：“你不喜欢他？”
仲煜城被他这个天真的问题问得差点失笑，所幸及时克制住了，只是有些漫不经心道：“他并不是一个惹人喜欢的人。”
郑星洲想了想对方一连串的谎言，立刻点了点头，神情无比赞同。
倒是仲煜城有些好奇了：“怎么跟他联系上了？”
他手上扣着郑星洲的手，好似随意道：“我担心你被他骗了。”
郑星洲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微妙：“撒谎。”
仲煜城手下一顿，眉梢微动，试探的看向郑星洲。
郑星洲为自己的话解释道：“你在撒谎。”
“对，我在撒谎。”仲煜城毫不迟疑的承认了这件事，才低笑了一声：“他不想让你跟我走得太近。所以我不想你和他联系。”
解释完了自己的原因，他又恍若好奇般发问：“星洲怎么发现我在撒谎的？”
郑星洲靠在他怀里，想了想，有些疑惑：“我也不知道，但是我觉得，你在撒谎。”他想了想，忽而露出个笑来：“我觉得这是第三个人格的能力。”
仲煜城有些意外他的敏锐，但反应过来后，他手指忍不住一动，又克制了打开星网屏幕和张老他们讨论的想法。
“还有别的发现吗？”仲煜城问道。
郑星洲想了想，目光落到了手上仲煜城的手指，他试着凝神看向它，但毫无反应，之前那荧光透视的视野仿若是他记忆里的惊鸿一现般，再也未曾出现。
郑星洲摇了摇头，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按着仲煜城的手。
沉默了片刻，仲煜城先开口道：“我和张老他们商量下？”
郑星洲打了个哈欠，没有反对。
仲煜城：他的反应过于敏锐了，瞬间发现我在说谎。
张老：第三个人格的直觉强到这种地步？
仲煜城：这是正常的？
张老：这肯定不正常。
何老：哪怕是正常人也不可能做到瞬间发现别人在撒谎这种程度。
张老：郑星洲有问题，他分裂出来的人格有些过强了。主人格本身就在智谋方面超越正常人了，第三个人格在直觉和敏锐度上都过强。
何老：但只有第二个人格不论是智商还是反应都属于正常人。这不对劲。
张老：要不三个人格都有所长，要不三个人格都不健全，不应该像现在这样。
何老：郑星洲确实有问题。
张老：计划可能需要更改，公爵，不如你们先回来，我们在针对郑星洲做几个测试，确定下他的危险性。
何老：这种瞬间发现对方在说谎的能力，与其说是因为敏锐，倒不如说更显超能力一些。
张老：太不科学了。
仲煜城：我再看看，稍后再议。
仲煜城皱起眉，关掉了星卡屏幕，低头看郑星洲。
他仍窝在他怀里，一下下把玩着他的手，看上去丝毫没有担忧的模样。
仲煜城却反而有些不安：“星洲？”
郑星洲抬头看他，眼神清澈，倒映着他的模样，毫无瑕疵。
等了半晌，没等到仲煜城接下去的话，郑星洲才疑惑的开口道：“怎么了？”
仲煜城皱着眉头，看上去有些忧虑。
郑星洲放下他的手，认真了几分：“你看上去很担心的样子，你在担心什么？”
仲煜城低声叹了口气：“星洲，你不觉得哪里有问题吗？”
郑星洲疑惑的看他。显然他并不觉得哪里有问题。
“你瞒着我的事情，究竟是什么？”仲煜城却忽而提起了另一件事。
郑星洲微微一愣，仲煜城接着低声道：“你的病情，有些复杂，我觉得还有什么东西是我们忽略了的。”
他微微皱起的眉，低垂的眼帘，凝而不发的叹息，让他有些罕见的迷茫和脆弱。
郑星洲被他的神情蛊惑了，他看上去那么疲惫，那么疑惑，那么脆弱，而他手上握着一切的钥匙，只要他说出口，就能解救他……
他极其细微的颤了下，不，我不想解救他，让他就此沉沦，让他从此迷茫，让他永无出口，被谜题困厄一生……
郑星洲捂住了自己的脸，意识到了仲煜城所说的问题在哪里。
他被影响了，被不知道是谁的情绪和想法影响了，郑星洲想了想，更正道，被主人格影响了。
第三个人格对仲煜城的喜欢十分单纯，自始至终只想得到他，没有这么多恶意的想法。
他回忆了下第三个人格对仲煜城的感觉，肯定了他的猜测，主人格影响了他。
或许是因为原来平衡的局势被他打破了，三个人格消失了一个，导致原本平静的战场硝烟再起。又或许是，有什么东西支撑不住了……
他跟主人格贴近了许多，近到能感受到彼此若有若无的存在，近到他轻易的被对方影响。
这是他们融合进度的顺利表现？
郑星洲移开手，深沉的叹了口气，仰头对仲煜城道：“我最大的秘密，或者说我们最大的秘密，就是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仲煜城手指一颤，有些许疑惑浮上脸庞。
“我来自另一个世界，一个跟星盟截然不同的世界。”
*
仲煜城微微一愣，看着郑星洲的神情，像是在怀疑他是不是除了人格分裂以外还有其他的精神类疾病。
郑星洲注意到了他的神情，仰头软绵绵的问道：“你不相信我？”
这……谁都不可能信吧？话到了嘴边，仲煜城又咽了回去，十分坚决道：“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信。”
郑星洲扬眉，目光在他脸上搜寻了两遍，才慢吞吞道：“你没撒谎。”
仲煜城忍不住露出个浅浅的笑来，语气里便带了几分深情，好似宣誓般道：“我相信你的每一句话。”
郑星洲耳朵红了，脸上却还坚强的没有露出什么异常的表情，继续之前的话题道：“我们一般管这种行为叫穿越……”
仲煜城试探着打断他：“你是说，你们那个世界的所有人，都可以穿越时空？”
郑星洲想了想，否定了他的话：“这种行为一般出现在文学作品里，我们管这种出现在文学作品里的穿越时空的行为叫穿越。”眼看着仲煜城神情恢复到之前的模样，不敢置信中带着几分疑惑，郑星洲继续解释道：“但是一般我们不相信它会发生在现实世界里。”
仲煜城整理了下逻辑才接着道：“所以，你是从你们那个世界穿越到星盟的？在什么时候？怎么做到的？这个过程里，发生了什么反应？”他问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郑星洲想了想，一五一十的将一切告诉了他。
仲煜城总结了他的话，露出有些不敢置信的表情道：“所以，你是带着记忆变成了幼儿？”
“我觉得，原身是带着记忆变成了小孩子，因为我的记忆是中断在穿越前。但如果我是人格分裂的话，那原身也应该是有这段记忆的。”郑星洲迟疑了几秒道：“我觉得，这才是一切问题的原因。”
他看着仲煜城，像是有千言万语，最终凝结成短短的一句：“为什么原身与旁人如此不同的原因。”
仲煜城内心有狂风暴雨，但脸上丝毫未漏，他只是低头亲了亲郑星洲的脸，一如往常的安抚他道：“没事，一切都会结束的。”
郑星洲闭上眼，轻轻叹了口气：“我的那个世界，没有阶级，我们相信，人生而平等，只要你努力，你就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
仲煜城在他脸上落下接二两三的吻，心里微微一动，停在他唇畔，道：“所以，你们相信法律？”
郑星洲睁开眼，看了他几秒，微微仰头，唇畔相贴，才露出几丝笑意。
仲煜城与他交换了个吻，没有深入，低声问道：“所以，你也不在意贵族？”
郑星洲垂下眼，看着眼前的放大到毫无瑕疵的脸，有些怀念：“它或许没有那么好，但是在我眼里，它比星盟更好。”
“至少在那个世界，相对平等。”郑星洲有些不满：“没有谁天生就该跪在别人面前，每个人都有为自己争取命运的权利。”
仲煜城目光凝聚在他身上，几乎以为自己看到了另一个人，虽然他们毫无相像，但唯有一点，蔑视权贵，同情弱小却是惊人的相似。
他不动声色的将想法埋入心底深处，加大了怀抱的力度，在他耳边道：“一切都会越来越好的。”
郑星洲脸上浮起几分疑惑，看着仲煜城。
仲煜城却毫无动摇，只是朝他露出一个足以虏获人心的笑，宛如潺潺流水，倒映出无边美景，好似百花盛开，印染出无边无际的风光。
郑星洲被他迷惑了，忍不住亲了亲他的脸，几近感叹：“先生，你笑起来真好看。”
仲煜城低笑了一声，震荡起细微的声浪，反手握紧他的手道：“星洲，你只要相信我就可以了。”
“我会解决一切的问题，带你回家。”
郑星洲闷闷的应了一声，将自己埋入了他的胸口，道：“我说的是真的，但穿越是不可复制的行为。”
仲煜城低声应了声，知晓他的想法，承诺道：“没有科学依据的行为，我不会去实施的。”
郑星洲接着道：“我不知道原身想做什么，但是我知道……”他侧头看仲煜城，神情淡然：“他不会伤害我。”
仲煜城应了声，并不意外。如果主人格对他有什么想法，郑星洲也不会现在还傻乎乎的在他面前将一切告诉他。
“先生……”他表情里露出几分担忧：“我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是……”
仲煜城打断了他的话，语气坚定：“他也伤害不了我。”
郑星洲还想说些什么，仲煜城熟练的顺毛道：“他喜欢我。”
郑星洲迟疑了两秒，还是没说话，只是复又将自己埋入他的怀里。
仲煜城笑了一声，继续道：“一切有我，我会为你解决一切。”
他几乎是喟叹了一声道：“不管是人格分裂还是其他原因，我会找到问题根源，解决它。”
“不用担忧，不用烦恼，一切都交给我。”
郑星洲抬起眼看他，仲煜城神情里荡漾着独属于他的光芒，每一缕，每一丝都在表露着他的深情和喜欢，就好像他耳边的喃喃细语一般：他喜欢你，他如此喜欢你。
郑星洲眼眶慢慢红了，仲煜城原本镇定的神情瞬间露出了几分手足无措来，他下意识的放低了声音：“怎么了？”
郑星洲艰难的压下了心头的酸涩，红着眼眶看他不说话，委屈极了。
仲煜城轻轻叹了口气，低下头，语气中带出了几分心疼：“别这样，星洲。”
“我心疼。”
郑星洲睫毛微微一颤，转过脸将自己埋入他胸口，才闷声道：“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仲煜城正要开口，郑星洲接着道：“这样让我觉得自己好过分。”
仲煜城话含在嘴里，神情有些怔然。
“我对你的好远没有你对我的好的千分之一。”郑星洲吸了吸鼻子，脆弱极了。
仲煜城表情恢复了正常，顺毛安抚他道：“我只是太喜欢你。”
郑星洲哼唧道：“但是我没有那么喜欢你。”他声音里带上了几分哭腔：“太过分了。”
……自己骂自己可还行。
仲煜城忍不住笑了声，道：“你有一点点喜欢我，就足够我喜欢你那么多那么多。”
“因为，喜欢你这件事本身就足够让我满足。”仲煜城亲了亲他的头顶如此说道。
郑星洲心里有些难受，不是因为他那么喜欢他，而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没有那么喜欢他。
我该多喜欢他一点的。
郑星洲沉默了半晌，才说出口：“我会努力让自己更喜欢你的。先生。”
仲煜城被他说得轻笑了一声：“我知道。”他有些啼笑皆非，这样的星洲单纯的好像不谐世事一般，让他忍不住想亲亲他，告诉他现在的他已经很好了。
他咽下了话，有些坏心眼的鼓励郑星洲：“那你要努力更喜欢我。”
郑星洲埋在他怀里，看不到他的表情，不知道他脸上的笑容，仍在纠结他所感受到的汹涌的爱意给他带来的自责感。
闻言，轻轻点了点头。
仲煜城恶趣味过去了，又不想让他因为这个可爱又可笑理由难受了，便转移了话题道：“快到C1星球了。”他看了眼时间道：“准备好看奇迹如何诞生的了吗？”
郑星洲偷摸着从他胸口露出眼睛看仲煜城，慢吞吞道：“奇迹？”
仲煜城飞快的在他眼皮上亲了下，道：“再过三个小时，C1星球引力潮更替就开始了。”他换了个姿势，把郑星洲从怀里捞出来，坐到了他腿上，才继续道：“你会喜欢的。”
郑星洲怏怏的靠着他，仍沉浸在刚才那股情绪中，小声哼唧道：“这是一年一次吗？”
仲煜城从甲一手上接过外套，熟练的帮他扣上扣子，闻言，从下方抬头看他，冲他眨了眨眼道：“不，每五十年才会出现一次。”
郑星洲来了些兴趣，仲煜城伸手将扣子扣到最上面，才微微用力，抬起修长的腿，慢条斯理的套上外面的裤子。
郑星洲任由他动作，思绪仍停留在五十年一次的说法里，恰好在今天，有种不得不看的使命感。
仲煜城站起身，郑星洲几乎整个人都扒拉在他身上，随着他的动作，慢悠悠的前进，简直宛如一个人体挂件。
仲煜城任由他搭在身上，带着他走到了观景台，停在门口，侧头看他。
郑星洲探头看了眼里面的情景。
星空无边无际，被特地调整的视角，让不远处的一个灰色星球隐约可见，彰显着它的主角身份。
郑星洲收回了靠在仲煜城身上的手，站直了身体，示意了下那颗星球道：“C2星球？”
仲煜城看了眼空荡荡的手，点了点头，迈入了观景台。
他好似漂浮在星空之中，随时会坠落，又随时会飘起，让郑星洲下意识的跟了上去，伸出手，被仲煜城轻轻牵住。
他有些许害怕，但是眼前人手里的温度安抚了他，让他跟着他走到了观景台凸起的最佳观景区。
眼前一片空旷，神秘的星空固然好看，却有些过于空旷和了无人烟。
仲煜城操纵着观星台的视野，将那颗灰色的星球放大到他们面前。
就好似它的外表一般不起眼，放大之后的灰色星球，缓缓旋转，贫瘠的大地一望无垠，看不到人烟，也看不到动物的身影，唯有无穷无尽的强风呼啸着，穿梭着。
郑星洲下意识的走进了几步，与此同时，视野也拉近了些，放大了星球表面的景象。
空荡荡的土地开裂着，夹杂着几分稀少的绿色，镜头不断延伸，掠过大地，掠过高山，没有人影，没有动物，没有水源，许久才有一声鸟叫声，宛如一片死地。
郑星洲有些惊讶：“C1星球？”它看起来跟混乱之地的偏远地区没什么区别，但既然在C星系里排行第一，就理论上来说，也不该是这么荒芜。
仲煜城笑了声：“所以，才说是奇迹。”
郑星洲有所猜测，但还是有个问题：“它是不适宜人类居住的星球？”
“应该说因为它的引力潮的特性，人类无法在C1星球居住。”他侧头看郑星洲，含笑道：“它是旅游景点。”
郑星洲微微一愣，看着面前缓缓旋转的C1星球，意识到了什么：“你又禁止了旁人入境？”
仲煜城有些无辜：“不是我。”
“甲一干的。”
甲一面无表情的脸一顿，在郑星洲下意识移过来的视线里，露出了一个僵硬的笑。
是时候辞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