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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如果我陪他一起坠落呢?

第111章 -如果我陪他一起坠落呢?
  我跟柏潜刚重逢那会儿,柏潜的影迷就在网上闹过,请求星和给柏潜放放假,拒绝无缝进组。我提出愿意承担违约金帮柏潜和星和解约,那时他没有犹豫就拒绝了我。
  出于弥补最后一场床戏的愧疚,他什么都肯迁就我,加倍热情与我保持联络,努力学会爱上我,回馈我对他这些年的爱而不得。他唯独不同意与星和解约,关于这个决定甚至是他不纳入考虑的结果。
  那时他还没走出国门,还没在他的前途面前显露更多的天赋。
  我曾经在对他的感情不自信时假想过。我怀疑他对郑鸢仍有眷恋,认为他对妻女无法割舍。或者说他是一个非常有契约精神的人,有自己的一套标准,签了二十年少一天都不是二十年。
  我会这样胡思乱想也不能全怪我。实在是柏潜对星和的表现,太像“渣男与初恋”的处理方式——
  就是说,无论星和如何见缝插针让他投入工作,吸他血捧多少新人出来,他都全盘接收,毫无怨言。
  哪怕他的影迷和公司有多少次冲突闹上热搜,他也会坚定地站在公司立场,说“星和没有对不起我”。
  他寒得不只是粉丝的心,还有他自己的。
  他实在是对演戏没多大兴趣的人。
  只是我今天才深刻意识到这一点,我以前只是天真地以为他在浪费生命。
  他哪是在浪费生命呢,他明明是精打细算过好每一天的人。
  他一刻不停的接那么多戏,为星和赚得钵满盆盈,他却又不想红,也不爱钱。
  很少人能在戏外窥探到他的生活,给了他身为公众人物极大的便利。他的片酬,早前是为供弟弟读书,婚后甚至没有一套房产属于他名下。如果不是他离婚,要方便照养女儿,北京那套房也不会买。他大概只会一个人在没有工作的时候,窝在上海那间两室一厅的小低层,连阳台都不需要。
  连和我稳定下来买房,房子都是写我的名字。
  他对名利没有追求,对物欲不贪恋,整个茫茫人间,好像站着坐着,他都自有一套存在形态。他友好地接纳闯入他心扉的人,珍之重之那么片刻,却从没哪时乱了自己的章法。
  我曾说他太看轻自己,原来是我大错特错了。没人比柏潜更自我了。
  演《青桐深》时在微博耿直发言是这样,单方面断联是这样,英年早婚是这样……
  柏潜从没掩饰过自己,是我明白得太晚。
  他活得比谁都清醒。
  所以不会后悔。
  柏潜连爱人的时候,都是清醒的啊。
  如果不是云拂听到星和的小艺人说漏了嘴,推断出一些星和当年的派系之争,我可能还被蒙在鼓里。
  柏潜心如明镜,只要他还有一丝价值没被榨干就不可能被资本圈放弃。离开星和,与为另一家公司牟利,两者对他没有分别。
  这种狂妄的自信仿佛是柏潜骨子里与生俱来的。
  可星和从他籍籍无名陪他举世闻名,又怎么可能在二十年之约到期就甘心放人呢?
  除了星和,暗处又有多少人虎视眈眈?
  要被资本圈抛弃,除非他粉身碎骨,柏潜从来就懂。
  那么既然明知走不了,何必再拉别人下水呢。他已经厌倦了夫妻间的利益关系了。
  理清头绪,我对着云拂叹了口气,找她要了根烟点上,星火氤氲,我的心脏却很潮湿,我说:“你以为你能想到的,在星和冷暖自知那么多年的柏潜会想不到吗?”
  “为什么要两败俱伤呢,云拂。”
  我用大拇指弹了弹烟灰,盯着云拂脸上明显的怒意继续说道:“纯粹的爱恋太难得了,而我是要与柏潜恋爱到一百岁的人,我等他主动开口的那天。”
  “你以为你们现在还撇得开来吗?”云拂冷笑地叫住要去片场的我,身后的声音浸满了现实带来的疼痛,“只要《罪臣》上映,你和柏潜的关系就会人尽皆知,你仔细想想,你和他经得起挖吗?!”
  这是一个问题,可也不是不能解决。
  我关上化妆间的门往片场扬长而去,硬着心肠远离里面云拂发泄似的吼叫。
  我想我和柏潜大概是同类。我和他应该是隔着多少道心墙,都可以彼此取暖的人。哪怕连拥抱也没有。
  我的那些疯狂,与他也是不遑多让。
  离拍摄场地还有一段距离,我就看到连酌拿着剧本笑倒在了柏潜身上。完全没了今天和柏潜同台飙戏时的紧张。
  柏潜也笑,只是笑意更淡些,绅士而温柔地给连酌分了半边肩膀。他比连酌更早发现我,远远地用眼神和我调了个情。
  我回了柏潜一个“懂自懂”的眼神,亲眼目睹他脸上原本淡淡的笑容变得见牙不见眼,毫不掩饰的开心过度。
  没有人会不喜欢这种偏爱吧。
  我也是人。
  还是爱了柏潜许多年的人。
  年关的戏还没完,最主要的戏份是男女主雪夜相互舔舐伤口,可纯子要第二天早上才到,戏份只能往后推。
  于是我把萧洺单独出镜的戏份挑出来了。
  正脸侧脸一起拍,雪夜风声一起来,连萧洺的大氅都显得主人很孤独。
  还是该夸柏潜演技好吧,把这种鲜血淋漓的孤独感从屏幕里跑到了别人心上,自己却在场记板响了后顿时换了张笑脸。
  连酌对柏潜出戏快这点羡慕地嗷嗷叫,站在场外殷勤地给柏潜端茶倒水揉肩捶背,只为向他取点真经。
  我按着监视器看他们闹,听到柏潜欠扁地说了句:“无他,六根清净耳。”
  我挑了挑眉不置可否,云拂却意外听得很认真,一旁的机位抓住机会就把这幕拍了下来。
  收工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柏潜和连酌的妆难卸,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我们才前后进民宿休息。
  连酌和云拂为了方便住在同一层,我和柏潜为了避嫌安排在了上下连通的两层。
  值得一提的是,云拂把住宿这事解决得非常漂亮,民宿老板至今不知道他收银台边上那张《第二人间》的电影海报亚力克斯演员本人就住在她家二楼。
  这奇妙的缘分,她今后知道了,会哭晕过去吧。
  睡前我和柏潜说,要给他在剧组安排一个小助理,柏潜笑着应下了。
  “你怎么那么护犊子啊,我哪有那么容易被欺负。”柏潜用额头抵着我的脸颊说道,含着笑的呼吸抚摸过我的脖颈,痒痒的。
  我煞有介事地应了他一个“嗯”。认真到柏潜埋在我怀里笑出声。
  “我觉得现在太幸福了。”柏潜的身体和我的贴在一起,组合成一个温馨的半圆,“真的,我好幸福。”
  他的唇印在我耳后敏感的位置,我听见自己即将要包藏不住的心跳,他说:“幸福到我可以原谅我这一生,所有不能和解的际遇。”
  “你的情话真好听。”我嘴硬地回他,其实眼眶里的泪水已经在打转,又说:“以后不会再有让你不能和解的事了,我会努力……”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柏潜凶狠地叼住了嘴唇吮吻。
  舌尖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要与我交缠,湿软的唇瓣不知是他的还是我的。
  吻毕,我听到他满足地喟叹一声,“如果我们可以一直这样,多好。”
  然而我极度缺氧的脑子,并没有听出他口气里的不对,整个人陷在他的怀里昏昏欲睡。
  我扯着柏潜的睡衣,腿搭在柏潜腰际,困得话不成句,嘴皮子也没放弃把内心汹涌的渴望说出来,“我不喜欢听你说如果,如果太难以自控了。我不喜欢这个词。”
  “我喜欢你说要跟我去任何地方,因为这话听起来,好像是你离不开我。”
  如果我醒着万不可能这么不害臊,可我睡着也没把柏潜的话听全,只听他说:“我是离不开你……”
  后面的话就没耐心听了,满足地找周公解梦去了。

关于柏潜视角的安排
  【无】
  早上醒来看到有一些求柏潜视角的评论,很认真地考虑了可行性,一如这篇文开始之后,每次看到相关评论。
  早前不好做回复,现在既不会影响剧情,就回复一下关于这个视角的安排。
  第一人称的行文,又是虐文,会想看另一个主角怎么想的很正常。既然大家有想法,我不是不能满足,但现在的时间线写不了。
  首先是柏潜视角目前不在我的大纲里,最早是有的,但经历几个版本的变换,我把这一内容删除了。为什么要变换版本大家也知道,是为了救活柏潜。如果结局是他无法更改地走向死亡,并且成功了,为了还原故事,我必定是着急给他一些视角的。问题是他没死成,树现在也不知道他生病,目前文中一直有细节透露潜的病情。而潜的病情有转折,柏潜视角现在一出来,就会让树的“梦境”一醒,破坏行文。(不是指真的做梦,是指树的心态,现在的与潜经历的一切美好,他生怕是梦一场)
  其次,是我自己的问题。我目前写文的状态也是以树视角出发,贸然加上一个潜视角,会让我觉得很突兀。
  最后的话,柏潜视角可以有,但得他出事以后我才会写。我的大纲里有他一封遗书,如果遗书不够,我可能会考虑在正文完结后给潜一篇番外。
  另外题外话解释一下“先入为主”。
  潜说这话的时候,有提到《青桐深》时期,潜出戏快,他不会把树当成姜瑜,所以是姜瑜和树竟容放在一起比较,树竟容先入为主了。于是树认为当年潜只是想和他交朋友,只是潜糊涂地说成了像表白一样。
  说回《青桐深》时期,目前有很多柏树对白,以及文中一些关于从前的只言片语,都能看出潜和树曾经想做朋友是真的,只是遇到了不做人的剧组。这么看百年树人那个时期就是真的,树栽得很彻底,潜好几次超出了友情的界限。出戏快的柏潜,杀青后竟然有了后遗症。
  但评论区有不能理解这种感情的,我举个浅显的例子。你对一个人有好感,但不会立刻想和他结婚吧。你肯定是想再深入了解一下的,对吗。可那个时期的潜先是受到剧组不公正待遇,再是云拂敲打要两人不要再联系。所有的好感,在这种情况下,没有了存活机会,况且当时资本营销还翻车了。加上那时的潜还是直男,认为自己只是受拍戏影响,郑鸢又恰好出现了……
  性向的转变在现实生活里,真的没办法像小说一样容易的……
  如果剧组没提前杀青,云拂没出面,柏树之间什么都讲清了,可能电影《青桐深》就会变成情侣档。
  至于前任和孩子问题,文中潜也是有意识规避藕断丝连的可能性的,我认为对于一个病中的人,他已经做得比现实里很多身心健全的男人好了。他和前妻基本没接触,孩子又在弟弟那里,至于亲情上的责任肯定是要担的,责任是无法割舍的。他不能因为现在爱树竟容,就掩埋自己过去发生的、既定的妻女,我不能接受柏潜因为热恋就崩成一个没责任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