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没什么。”徐小平连忙摇首,道:“只是高兴是你,等月无牙回来,我们一起离开晋城。”
李若清不答。
徐小平看着他,刚才那些陈列的尸体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徐小平的笑就又一点点淡了下来。
梁家心法只是禁山诀的冰山一角,梁荥尚且疯癫十年,李若清又能好在哪儿去。
徐小平回到冀王府,心里因月无牙而雀跃起来,下定决心要彻底断养百蛊,却在后几日破了功夫。
他看着深夜造访的具信流,手抓着窗棱在是否让具信流进屋之间犹豫。
具信流身上披着夜露,道:“我等你几日你都未来,恰逢晋城又出命案,是以想过来问你。”
徐小平道:“是在西南面的一处居所么?”
“是,”具信流道:“由主到仆五十三人,均被一剑毙命。”
徐小平一颤,道:“我听说了,那现在查出凶手了么?”
“可以先让我进去么,”具信流道:“我本以为此事与你有关。”
徐小平放下手,让开身子道:“进来吧。”
具信流翻窗而入,靠近徐小平低声道:“平平。”
清冽的冷香扑鼻,徐小平闻得眩晕,脚步却不自禁向前一步,贴紧具信流。
具信流单手搂住他,道:“我在齐王府等你半月。”
“我出不去冀王府,”徐小平晃了晃头,说出的话也变得含糊不清,道:“我找过你,却被……却被玉清拦住了,他不让我见你。”
具信流垂首吻着他的耳尖,道:“他好生碍事。”
徐小平蹭着具信流,已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一味附和着他,道:“是……”
具信流含住他的唇,将他抱在大床之上,慢慢褪下徐小平的衣物。
徐小平抓着他的肩膀,不忘喃道:“蛊虫。”
具信流抓下他的手握在掌心轻吻了一下,道:“饲养蛊虫于你无益,日后便断了它。”
徐小平迷茫地看着他,眼里带了水汽。
“平平,”具信流又吻了吻他的眼睛,道:“真美。”
他手向下掐住徐小平的腰,像是带着怒气在发泄,又像是宣泄主权,渐渐收紧手,在干瘦的腰身上留下两道淤痕。
徐小平“啊”的痛叫了一声。
具信流安抚性地拍了拍他,道:“不疼。”
徐小平踹了他一脚往床下爬去,具信流眼中闪过错愕,拽着徐小平的胳膊将他重新拉到身下。
徐小平喘着气,用仅存的意识道:“不要留下痕迹。”
具信流一顿,手在徐小平的腰背上抚过,低声询问徐小平:“若是李双霖和玉清死了,你可会如上次那般伤心。”
徐小平道:“你在……说什么?”
“我不介意你身边有旁人,但他们不容我,”具信流道:“我也不会第二次放手。”
一吻落在额间,徐小平混沌地闭上眼睛。
徐小平早间醒来懊悔不已,他哆嗦着手给自己披上外袍,推了推身侧的具信流,惊慌道:“快醒,待下人进来你我就完了。”
具信流起身欲亲吻徐小平,却被徐小平躲开,徐小平一跃跳在地上道:“你快走!”
具信流拿过一侧的衣物穿好,临走之际道:“昨夜并未饲养蛊虫。”
徐小平松了一口气。
具信流伸出手搂过他,道:“平平,对不起。”
徐小平推开他道:“昨夜的事便这么过去吧,日后不要再来找我。”
具信流沉沉看着他,淡道:“为何改变注意。”
“我什么都不想做了,也没什么能给你,”徐小平心里升起一些愧疚,别过脸道:“你走吧。”
具信流半晌不语,待徐小平又看过来时才拿出自己怀里的一盒药膏,道:“我不知李双霖为你用了什么药,药效虽好,伤痕的周边却发红,应会让你的脸发痒,你将这个涂上,便能缓解不少。”
徐小平将药拿在手里,道:“谢谢。”
具信流道:“你若有事,去齐王府找我便好。”
徐小平点了点头,等具信流走后才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掀开床帘看见里面的惨象不由破口大骂。
徐小平扇了自己一个耳光,怎么就管不住自己,和具信流这么胡来,要是半夜玉清过来看见了怎么办?让月无牙知道了怎么办?
还有个李双霖在时不时看着自己,徐小平呲牙咧嘴地扶着背去外面找大盆,把脏了的被褥全泡到水里,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他在这边盘算着,要不然干脆离开冀王府去找玉清,在李双霖这里也避不了他对自己动手动脚。
不久前李双霖还让自己接近李若清,现在去找他说此事正好,不会招来嫌疑,也能避开麻烦。
徐小平想到此,便兴冲冲地去找李双霖,却在门口听到李双霖在和别人讨论李若清,徐小平走在门后看见李双霖对面的人拿出一个小炉,道:“这是‘逍遥’。”
徐小平停住脚步看着李双霖接过小炉。
李双霖的脸被一扇屏风遮住,打量那小炉许久,道:“将这小虫放在他身上即可?”
“是,在这之前需用您的血养三月,那中蛊之人亦要日日饮您的血,染过您的精血才行。”
“血倒是好弄……”李双霖道:“若只有血呢?”
“这可是只淫虫,”那人嘿嘿一笑,道:“只不过让那人碰几次您的精罢了,早闻冀王阅人无数,怎么会在此事上羞怯呢?”
李双霖勾起唇道:“你不知道那人。”
“也是,能练成禁山诀的人,想必不好招惹。”
原来李双霖想法设法与玉清同床是为了此事,狗屁一解相思,徐小平蹙眉继续听着。
屋内李双霖说了句什么,徐小平未听清楚,只听那个为李双霖送蛊虫的人道:“禁山诀是江湖第一禁术,早年有一人练成禁山诀,被这魔功折损得失去心智,嗜杀成性,所到之处无不血流成河,但那功夫是真的厉害。
当年若是有人如您一般在他发疯之前就用逍遥控制住他的心神,将其变成一件听话的杀器,又怎会发生那等人间惨剧,还折损了那等奇绝貌美的人。”
李双霖闻此,抬起一双笑眼看他,道:“听你的意思,是可惜那位练成禁山诀的前辈?”
“一件称心如意的武器,不是每个江湖人都想要的么?”
李双霖转着小炉,道:“可有人知道你给我‘逍遥’?”
“听王爷的吩咐,绝未透漏半分。”
“那可有人知道冀王藏着一个练了禁山诀的人?”
“这……您问得什么话,这些都是您叮嘱过的,草民当然守口如瓶。”
李双霖道:“这便好。”
“但是王爷,”那人俯身道:“宝贝是藏不住的,一旦有人知道您用逍遥将一个禁山诀十重的高手纳为私有,冀王府定会成为众矢之的,莫说那些闲散没落的江湖人士,便是朝廷也不会放过他。”
李双霖垂眼看他,道:“如何是‘纳为私有’,你说予本王听。”
那人道:“便像是当初的玉家,满门金玉终成残垣,不就是因为他——私有么。”
李双霖放下小炉,绕到那人身后拊掌道:“有理。”
那人背对着李双霖,笑了一下道:“实不相瞒,草民对王爷口中的那位高手已经神往许久,草民为您这事出了不少心力,您何时能让草民看一看…..”
话未尽,那人面目陡然变得扭曲,自口中溢出一口鲜血,他扭过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李双霖,道:“你……”
李双霖松开握剑的双手,任由那人倒在地上,比了个“嘘”的手势,道:“你说的对,还是不要走漏风声好。”
徐小平在门外按住自己砰砰直跳的心,悄悄离开李双霖的屋子,直到走到较远的铺满落叶的小路上才狂奔起来,他一路跑回小屋,撑着桌子干呕。
下人端着他每日喝的药水进来,道:“徐公子,等您许久了,您快将这药喝了吧,都快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