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全是后手
司焰突然严肃的神情和松开长尾的动作, 让叶绻意识到了什么。
他好奇地探出猫猫头，试图看清雄主手环上的内容。
司焰不躲不避，任由他看。
出公司的时候, 司焰就给南郁青发了消息, 有了之前那两周没日没夜的战友情, 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很近了，说是兄弟相称都没事没问题。
所以司焰也就没和南郁青多客套, 直截了当地问他——“明章系列的事听说了多少, 有什么想法”。
从公司回来的路上, 司焰所在的几个公司小群里都在讨论新型舒缓剂的事。
永远不能小看打工虫的八卦之心，毕竟“明言系列”的大名是早就官宣过的结果，莫名其妙地换成了明章, 大家不好奇其中的缘由是不可能的。
司焰对“明章系列”四个大字并不感到意外, 蛛丝马迹实在是太多了, 宋沉章甚至还特地上门炫耀过自己对新型舒缓剂的“杰出贡献”, 搞得他想不怀疑都难。
但是司焰并不知道, 新型舒缓剂从“明言”改成“明章”的过程中, 还发生一个曲折的故事。
不少内幕在之前都是宋沉章讳莫如深的，但是现在新型舒缓剂上市了, 宋沉章大获全胜, 彻底在宋家站稳脚跟，禁令自然也就消失了。
在对外的新闻招待会里，宋沉章主动承认，明章系列的研发之旅非常坎坷, 中途由于重新提交审核而在审核环节遇到了很大的问题, 好在他及时带领团队进行查遗补漏，最后还是顺利通过了审核。
至于重新提交审核的原因, 宋沉章语焉不详，但他提到，宋氏在重新审提交核的时候，“顺便”修改了新型舒缓剂的系列名称。
这段发言，解释了宋轻言当时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的问题——为什么在他手上好好的审核工作，一交到宋沉章手上就突然出了问题。
因为宋沉章从宋轻言手上接过新型舒缓剂后，并没有接着宋轻言留下的审核流程继续往下走，而且推翻了一切，重新命名、重新设计并进行了一些无关痛痒的微调，让这两个系列看上去不是同一种东西，然后拿着全新的舒缓剂数据，重进审核。
其他的全都是假的，只有重新命名才是真的。
宋沉章绕这一大圈的目的，就是为了改名。
重进审核后的新型舒缓剂缺失的数据，正是宋沉章的恶行结出的恶果。
数据补足从头到尾都是一个谎言，是一把抹了剧毒的利剑，直直地指向宋轻言的喉咙，而宋轻言不仅全程被瞒在鼓里，甚至在宋沉章的蒙骗之下，亲手为明章系列拼上了最后一块拼图。
看着群里分享的发言稿，和新闻媒体上宋沉章那张洋洋得意的脸，司焰简直是连气都生不起来了。
单单是明章系列四个大字还不足以让他的心态全崩，但是作为把明章系列送到上市的助推剂之一，司焰现在回忆起来，简直想穿越回去掐死当时的自己。
现在再倒着回去分析当时的事，要是他没有出手相助，仅靠宋轻言和南郁青和十六区的那些激化师，说不定不足以补全审核需要的数据，要是宋沉章无法拿着明章系列通过审核，说不定最后上市的，就是明言系列了。
这才是司焰回到家以后，心情会那么糟糕的原因。
要不是他有卷卷可以吸吸，他可能需要离开虫星换个星球住上几年，才能平息心中的怒火。
宋轻言那里司焰是干脆没去联系，这么大的事，宋轻言估计是一时半会儿也想不通，司焰不打算刺激他，让他冷静两天再说，但是南郁青不同，司焰迫切地想知道南郁青的打算，宋氏他是无论如何都待不下去了，如果南郁青也是相同的想法，那他们应该还能接续合作。
南郁青的回复是这样的：嗯，我都知道了
焰450：就这？
南郁青：别急，还没说完
南郁青：明言系列的材料提纯技术本身是个小型专利，这个东西挂在我和师兄共同的教授名下，但实际所有权在我手上，既然宋氏不需要师兄，那就希望宋氏能在缺失关键专利的前提下，顺利地进行新型舒缓剂的大批量生产吧（微笑
“嘶……可以啊。”
司焰啧啧称奇，这后招可真到位，要是南郁青早点把这事告诉他，他也不至于抱着卷卷的长尾生一上午的闷气。
真看不出来啊，这个南郁青，表面上是个酷哥，实际上却这么闷骚。
如果说能有宋轻言这样的下属，是宋氏三世修来的福报，那能有南郁青这种得之有幸、失之要命的下属，应该就是宋氏多年积累的业报了。
司焰一边在心里爽得不行，一边在对话框里疯狂撩拨南郁青。
焰450：这么重要的事，你就这么告诉我了？不怕我去给宋氏告密？
南郁青：你不是离职了？
焰450：这你是怎么知道的？
南郁青：收到你线上提交的离职报告了
焰450：啊？你还能收到我的离职报告？你不是两个月前就辞职了吗？
南郁青：谁告诉你的？
焰450：我见到陆宇了，他说你两个月前给他发了离职报告，但他这两天才发现这事
南郁青：确切地说，我是每隔两个月和工作报告一起给陆宇发一份离职告知书，反正他都不会看，已经发了一年了
南郁青：我的权限还没有注销，你的离职报告我这里已经给你过了，不过我在法律上已经不算宋氏的员工了，能不能作数我就不知道了
焰450：？？？
司焰惊呆了。
这是什么离职小技巧？太惊悚了吧？
“哇哦——”
这声惊呼来自偷偷窥屏的叶绻。
叶绻抬起脑袋，略显不安地问道：“雄，雄主，您应该没有在工作上冒犯过这位南、南组长吧？”
司焰：“……”
工作上应该没有的，但他骚话说得不少，在言语上有所冒犯，那应该是可以被原谅……的吧？
司焰说道：“问题不大，他喜欢宋轻言，宋轻言是我兄弟，他看在宋轻言的面子上不会和我计较的。”
“那就好。”
叶绻松了一口气。
司焰等了一会儿，见叶绻没有什么要说的，于是主动开口道：“卷卷，我没有和你商量过，就自己决定离职了，你会怪我吗？”
不管怎么说，宋氏的工作确实有一笔可观的收入，贸然辞职的损失不可谓不大，司焰觉得自己没有和叶绻商量就直接离职确实不太妥当。
叶绻诧异地看向司焰，不可思议道：“我怎么可能因为这种事怪您呢？宋氏做事这么过分，我当然是支持您离职的！”
司焰目光柔和：“谢谢。”
叶绻怔怔地看着司焰，突然脱口而出了一些他自己都没想到的话：
“在我被直播间的观众辱骂和非议的时候，是您挺身而出保护我、支持我，所以现在，我也会全心全意地支持您的任何决定，有我在，任何虫都无法伤害您！”
“……”
用言语有些难以表达此刻的心情，于是司焰俯下身，在叶绻额头上落下一枚轻柔的吻。
叶绻红着脸把脑袋低了下去，瑟缩着脖子，往司焰的怀里靠了靠。
司焰用空着的手搂住乖巧的小猫咪，目光再次落到同南郁青的对话框上。
他其实有点纠结之后的对话要怎么进行，南郁青的这些后手看得他脊背发凉，略有点不敢在他面前骚话连篇。
但是一想到叶绻在看，他不想在叶绻面前丢了面子，于是还是决定继续维持之前的说话风格。
焰450：宋氏能有你这样的员工，真是三生有幸
南郁青：过奖
焰450：那你辞职以后，准备做什么？
南郁青：还没想好，暂时先打理一下家里的产业吧
焰450：……
打理一下家里的产业可还行。
这是什么豪门贵公子体验民间疾苦的剧本吗？
焰450：您家……也是做舒缓剂的？
这个猜测全无理由，但是司焰就是这么觉得。
南郁青：舒缓剂产业也有，但只能算半个
焰450：什么叫半个？
南郁青：一直在做代工厂，没有自己的专利，所以算半个
焰450：……
焰450：没事，半个就半个，只要你们能拥有一位优秀的激化师，半个很快就能变成一个
焰450：正好我离职了，你对我这样优秀的激化师有什么想法吗？
南郁青：暂时没有想法
焰450：你可以现在考虑！给你五秒钟，考虑完了吗！
南郁青：……
南郁青：其实按照你的能力，去最顶级的舒缓剂公司都是绰绰有余
焰450：我不想去顶级舒缓剂公司，我只想自己单干，最好把宋氏干倒
南郁青：再说吧
焰450：嗐，想说动你还得靠宋轻言，你等着，我这就让宋轻言来劝你
“雄主？”叶绻惊呼道：“您……”
是不是打错名字了？
司焰没有回话，但目光灼灼。
良久，南郁青终于回复道：如果是师兄的意思，我会考虑。
果然如此。
司焰露出了然于胸的笑容。
叶绻看得一头雾水，怎么都想不明白这两只虫到底在打什么哑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