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安东就在电视上看到了特拉帕托尼为国家队比赛日开的新闻发布会。
不过在这之前,特拉帕托尼已经和他打电话确认了不征召他的决定,在记者提问后教练对公众回答了这个问题,大概意思就是他一直在密切关注安东,只不过孩子还小,最近踢了很多比赛了不着急来国家队继续踢。
而且如今的国家队后卫不是很缺人,世界杯赛前伤缺的科科终于能够顺利入选,特拉帕托尼还看中了两个小俱乐部的后卫带上锻炼一下。中场皮尔洛和安布罗西尼都入选了,第一次进入国家队让皮尔洛激动了好久,具体表现为恶作剧欲望高涨,加图索本以为安东没入选自己可以安全几天了,事实证明他有点想当然。
人手最紧缺的是锋线位置,维埃里上一轮联赛就因为脚踝问题没有上场,托蒂同样在罗马对阵乌迪内斯的比赛中受伤,尽管如此他还是被拉去国家队溜了一圈,在听到国家队队医也没有办法之后,特拉帕托尼才把人放走。
这些都和安东没什么关系了,他要抓紧时间忙副业,除去每天在俱乐部的按时训练,夏歇期和经纪人商量好的画册也到了最后的准备阶段。
他已经提前选好了要放在画册里面的内容,只不过有一些画还要收尾,而冯婷玉帮他联系好了印刷的厂商,具体发售时间放在了今年的最后两个月,和国家队那边的关系让他的画册能够在球迷商店上架。
“要办签售会吗?”
安东直摇头,“nonono,我画的挺一般的,没必要弄个签售会糊弄人,而且到时候俱乐部还有很多比赛我也没什么时间。”
冯婷玉觉得安东太谦虚了一点,要她说,安东画的东西至少一眼就能看出来绝对有功底的,并且出现了好几种画风,绝对比相册看着过瘾。而且画册里面还有一些像漫画或者说连环画一样的集训期小故事,可读性很高,最主要的是定价真的很便宜,这是安东能争取到的最低价格,再低冯婷玉就要撂挑子不干了。
“等12月份上吧,到时候刚好快圣诞节了,你弄得这么精致肯定会有人买去当圣诞节礼物,尤其是你还在里面夹不同的小卡。”
‘小卡’这个概念也是安东自己提出来的,他卖的画册除了一本基础的册子,还做了12种不同的卡片画,大小可以放在钱包里的那种,每本画册里随机夹一张。冯婷玉这种时候就觉得很矛盾,安东一边会有这种一看就很能赚钱的点子,一边又不愿意用这些点子赚钱。
“我不指望有收入啊,其实印好了拿去送人也可以,反正不贵,”安东只是觉得自己画了这么多弄成一个册子很有纪念意义,真赚到钱了也打算捐出去,毕竟这件事的初衷是做慈善,“懂不懂什么叫为爱发电啊。”
但是所有这些设想都需要建立在安东把所有的画画完的情况下,所以他趁着短暂的假期在家里疯狂赶进度,直到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慈善挂历的事,你还来吗?刚好这几天有空的人先拍。”
安东接到维埃里的电话时,差点以为自己的记忆除了问题:“你不是脚踝受伤了吗?怎么还折腾这些?”
维埃里不以为意,“脚踝受伤又不是残疾了,而且拍照也不会对着我的脚拍。所以你到底还来不来?”
安东很想说不去,他完全没有在镜头前露肉的打算,但又想去看队友拍照,毕竟看别人露肉很有意思。
维埃里就听安东在电话那头哼哧哼哧半天说不出话来,干脆替他做了决定,“我一会儿把消息发给你,到时候直接过来吧。”
安东没有花很多时间纠结就决定去围观。按着维埃里给他的时间和拍摄地址安东顺利找到了这个摄影棚。
虽然夏歇期已经拍过几个广告,但安东还是对这种乱糟糟的场合不太适应,好在他不是完全一个人。
维埃里在化妆间坐着,拍照之前需要化妆师处理一下,这些都是他经常拍广告做习惯了的,正和化妆师聊天,就看见安东推门进来了。
维埃里看着他径直推门走了进来,在房间里转了两圈,东摸摸西看看,然后来到他身边凑近了看他化妆。
“进来连声招呼都不打,像土匪一样。”维埃里批评安东的没礼貌。
安东不理他,憋着笑装模作样地给化妆师提建议,“他这个眉毛是不是应该修一下,有点太粗了吧。”
化妆师客气地笑了笑没说话,继续手上的工作。维埃里不好转头,只能伸出手去拍他,被躲开了。“用不着你替我操心,一会儿在你自己脸上修眉毛吧。”
“我又不拍,干嘛要修眉毛。”
维埃里的声音扬起来:“你不拍过来干什么,找乐子?”
“哇,你真是太懂我了,反正今天休息没事干,我过来看你怎么拍的。”
维埃里不说话了,但他心里下定了决心今天一定要把安东也绑上拍慈善挂历的贼船。
脸上收拾好之后,维埃里脱掉了上衣,露出漂亮的肌肉,他照着镜子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身材。
然后就听到安东的大叫:“你这纹的是什么?”
安东指着维埃里的左边胳膊,那里有他才弄的新纹身,据当时店里的人说是几个汉字,他觉得好看就纹上了,也不知道什么意思。现在被安东喊出来了,维埃里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安东应该能看懂这几个字。
但是看他的表情似乎对这个纹身有很大的意见,维埃里感觉不爽,“你肯定认识吧,问我干什么?”
“我就是认识才要问你!”安东看着他胳膊上硕大的“月”“恒”“雷”三个印刷体汉字,只觉得自己的审美正在受到冲击,“你知道这三个字放在一起没有任何意义吧。”
“我只是觉得看上去好看。”
“好看……”安东忍了又忍,最后还是一吐为快,“这就是最普通的印刷体,我随便写一个字都比你这个好看。”
维埃里看着他在化妆间里找纸和笔,化妆师正在他身上扑粉盖住这些纹身,毕竟慈善挂历对形象也有一些要求。
安东终于写了字拿过来,“看好了,比你这几个纹身好看一万倍。”
维埃里不得不承认安东说的有道理,“但是我已经纹了能有什么办法。”
把它们洗了,安东最终没有说这句话。“你以后要是还想纹汉字求你让我先看一下吧,对我的眼睛比较好。”
“你觉得难看可以不看。”话是这么说的,维埃里已经打算下一次纹身的时候把他一起叫上了,“而且你的胳膊上还有那两个东西,怎么好意思说我的。”
安东没有继续两个人之间幼稚的斗嘴,他殷切地看着化妆师,化妆师非常好心的停下了手里做了一半的活,先给三个汉字扑粉。
等维埃里身上的纹身渐渐被遮住,安东才安静了下来,不过维埃里总觉得他盯着自己看的眼神有点别扭。
“你到底在看什么?”
“看你身材好,我就不行,所以我还是不拍了,拍出来也不好看。”
“身材不行也可以拍的,让后期修一修,把你的胳膊拉宽一点。”说着说着维埃里就绷不住开始笑。
安东翻了个白眼,“那我还不如穿着衣服拍呢,反正我的脸比身材好看一点。”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比赛一个多月身上多余的肉都减掉了,现在腹肌的轮廓又浮现了出来,比上个赛季恢复的时间快多了,只不过和眼前维埃里的身材还是有差距。
结果维埃里认可了他的主意:“可以穿着衣服拍,毕竟没人规定慈善挂历非要光着身子。”
“但裸体才能算慈善对吧。”不过安东还是被说得有点心动,有一句话说得好,来都来了。
杂志社对于安东想加入拍摄的想法百分百支持,当维埃里进摄影棚拍照片的时候,他和经纪人通了一个电话。然后等维埃里拍完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安东已经坐着打算化妆了。
“哟,你不是说坚决不拍吗?”维埃里没想到自己还没努力安东就投降了,阴阳怪气地怼人,然后在安东睁开眼睛看他之后闭嘴了。
因为不打算露肉,安东和化妆师商量了一下在脸上做文章,最终的结果就是安东戴了美瞳,原本明亮的黑眼睛变成了冷漠没有感情的淡蓝色,维埃里第一眼看到的时候甚至屏住了呼吸,直到那双眼睛因为笑容弯了起来之后他才终于感觉到了熟悉。
安东对维埃里的反应满意极了,“这样我不用露肉也能有和你们的照片一样的效果了。”
拍摄的时候安东穿着白衬衫,不过镜头主要对着他的脸,上半身能露出来的只有领子和肩膀。蓝色的美瞳削弱了他长相上的东方感,带着黑发跟的粉色头发给整个画面增加了一些怪诞,搭配着板正的衬衫以及冷淡的神色,看上去有一种另类的吸引力。
他和维埃里算是国家队里拍摄比较早的那一批人,挂历正式出版估计要等到03年,安东玩了一天之后又回归了苦哈哈一边训练一边赶稿的日子。
如今国家队参加的比赛是04年葡萄牙欧洲杯的预选赛,意大利与威尔士、南斯拉夫、芬兰、阿塞拜疆同处第9组,12号意大利在那不勒斯主场迎战南斯拉夫。
如今的南斯拉夫是已经解体过一次的南斯拉夫联盟,一年后这个国家就将改名为塞尔维亚和黑山,所以虽然南斯拉夫队内还有一些上世纪90年代那支出色的南斯拉夫队内的几名老将,但是整体实力已经今非昔比了。
而意大利是新鲜出炉的世界冠军,没有人会想到他们会在这样一场预选赛与南斯拉夫队1-1战成平手。
上半场第28分钟,前南球员米贾托维奇在造成了米兰后方的铲球失误之后,切入中路远射打破了意大利的大门。
意大利在10分钟后做出了回击,皮耶罗在离球门30米外的一脚直接任意球为蓝衣军团扳平了比分。
之后的比赛时间里意大利仍然在不断发起进攻,只不过效果都不好。最终他们只能遗憾地主场带走1分。特拉帕托尼和国家队的选手们在赛后承受了很多的批评,他们还要为几天后与威尔士的比赛做准备,不过这还不是最糟糕的。
整场比赛因扎吉没有延续自己在俱乐部的好状态,大家很快知道了原因。赛后国家队声明米兰前锋左脚的伤势没有好转的迹象,已经不能继续踢球了,他将提前离队接受治疗。
作者有话要说:
理论上应该是不用盖纹身的,或者盖一点,但维埃里那几个汉字纹身实在是太丑了……
这是一个在平常不过的夏季傍晚,14岁的菲利波带着他今年夏天才入选了青训的弟弟西蒙内走在训练完回家的路上。因扎吉兄弟两个都是皮亚琴察足球俱乐部的小球员。
不算特别炽热的阳光透过树荫洒在铺着石砖的路上,一片斑驳。菲利波已经饿了,白天的训练对于他来说充实有趣,不过现在已经快到了晚饭时间,尽管他的肠胃最近总是闹脾气,他仍然十分期待晚上妈妈会准备的意面。
但他还不能立刻回家,西蒙内在他后面磨磨蹭蹭的,见他走得太快还要提意见。
“我的冰激凌还没吃完呢!”西蒙内手里拿着哥哥掏钱给他买的冰激凌,因为天气的原因边缘已经有了融化的迹象。
“如果你一直在吃而不是一直看着它玩的话,早就该吃完了。”菲利波皱着眉,刚好有一道阳光照在了他高挺的鼻子上,尽管还在发育,他的脸上已经有了日后亚平宁玫瑰的影子,“你要还浪费时间,这个暑假我一个冰激凌都不会给你再买了。”
“啊,你不能这样!”西蒙内哼哼唧唧地追上了哥哥,死缠烂打地要他收回那句话,不过嘴里吃冰激凌的频率也终于提高了。
就在两个人终于要走回家,西蒙内已经开始啃冰激凌下面的威化筒的时候,菲利波突然发现他们家隔壁那个空置了许久的房子门口停着一辆搬家公司的大卡车,房子的大门打开着,但是看不到里面有没有人。
西蒙内也看到了,“我们要来新邻居了吗?”
两个人边走边继续偷看邻居家的院子,这里一直没什么人住,兄弟两个问过父母,他们只说邻居在别的地方有房产,没必要住在皮亚琴察这样的小地方。
院子里的杂草已经顺着满是空隙的栅栏长出来了,新邻居可有的收拾,就在他们终于看够了热闹准备赶快回家填饱肚子的时候,看到邻居家院子的栅栏门突然从里面推开了。
然后他们就看到了一个比他们的腿高不了多少的小孩儿从里面探出头来,看到他们的时候愣住了,似乎没想到这里会有人路过。
菲利波估计这就是邻居家的小孩儿了,看着估计只有5岁左右的样子,像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头发很整齐地梳着,身上穿着合身漂亮的衣服,一看就是备受宠爱的小朋友。
只不过他总觉得这个小孩儿看上去怪怪的,不像意大利人,但是这个小镇会有外国人过来吗?而且他完全看不出小孩儿的性别,只能从衣服上判断应该是个男孩儿。
三个人一直大眼瞪小眼也不是办法,菲利波率先打破了平静,“喂,你一个人吗?小孩儿不要往街上乱跑。”
可惜他的话并没有得到回应,小孩儿像是听不懂、或者说聋了一样,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只是继续盯着他们看。
西蒙内用他沾着冰激凌的手在哥哥衣服上擦了两下,“你太凶了,应该先问问他叫什么。”
菲利波把他乱放的爪子拍开,然后按着弟弟的话说了一遍,只不过还是没能成功开启交流。
就在两兄弟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他们都听到房子里传出一个很亮的女声,眼前的小孩儿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嗖”的一下把门关上了。
“刚刚那个应该是他妈妈吧,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没听明白?”西蒙内觉得很奇怪。
菲利波反倒不觉得奇怪了,“因为她说的不是意大利语,你当然听不懂。”
“不是意大利语?他们是外国人吗?哪个国家的啊?”
“我怎么知道,等回去问问妈妈吧。”
所有的疑问都在晚餐的时候解开,相比于毫不知情的两兄弟,因扎吉夫妇显然早就知道隔壁搬来了新的邻居,他们甚至准备了欢迎的晚餐,把家里没条件开火的邻居母子两个人邀请来一起吃。
女邻居个子不算很高,一头黑色的头发,耳朵两边染成白色,爱笑爱说话,声音不算小,很清脆。菲利波的猜测从她的长相和不太流利的意大利语里得到了验证,这个姓Ni的年轻女人和她年幼的儿子都是中国过来的。
和开朗的妈妈相比,餐桌上的小朋友十分安静,不过可以理解,因为他完全不懂意大利语,所以说不说话都一样,当玛丽娜和詹卡洛夫妻两个问到小朋友的情况时,都有妈妈代为回答,而这个叫安东的小孩儿一直在玩刀叉,然后笨拙地戳着盛在盘子里的面条,半天吃不到嘴里。
大人们的聊天小孩子一般没兴趣听,西蒙内一直在观察坐在他对面这个刚才有过一面之缘的小弟弟,然后忍不住趴在哥哥耳边说:“他怎么看着有点傻,连餐具都不会用?”
“你要是上课好好听讲就该知道亚洲国家用的餐具和我们不一样。”
西蒙内终于想起来了,“我知道,那种叫筷子的东西?”
一句话提醒了他们爸爸妈妈,“小安东是不是用刀叉不太方便,要不要想个办法?”
倪女士连忙笑着摆手,“他就是在玩,不用麻烦。”然后转过头关心了一下儿子,“要用筷子吃吗?从家里拿一双过来?”
所有人都看到小孩儿摇了摇头,终于用叉子插着面条认真吃了起来。
等和吃完饭回家的新邻居道别之后,玛丽娜终于有时间关心两个儿子,在聊了聊他们白天的训练之后,终于说到了那个叫安东尼的小朋友。
“以后就是邻居了,安东不会说意大利语,你们可以带着他认一认周围的路?”
在妈妈殷勤的注视下,西蒙内没说话,只是悄悄戳了戳哥哥的腰,菲利波果然站了出来,“但是我们岁数差得有点多,怎么带他玩?。”
这确实是个问题,不过玛丽娜不愿意放弃,“至少要待他友善一点,平时和他多说说话,我们毕竟是邻居啊。”
菲利波点头同意了,等兄弟两个单独在一块儿的时候,西蒙内才跟他抱怨,“那个安东今天从头到尾一个字都没说,我们怎么和他多说话?”
这个小插曲很快过去,毕竟隔壁的母子两个只是邻居不是房客,再加上两家人的生活交集并不是很多,倪女士似乎在忙着收拾空置许久的别墅,至于她的儿子小安东,基本上不露面,没人知道他在干什么。
妈妈的叮嘱西蒙内记了几天就忘在了脑后,而菲利波实在是对逗小孩儿没什么兴趣,自动忽略了玛丽娜之前要他们带着小孩儿玩的吩咐,在自家院子里踢球什么的,和蒙内在一起玩就可以了,那个安东可能都没见过足球?
结果他们就在一次传球的时候把球踢飞到隔壁的院子里了。
“怎么办?”西蒙内很着急,他们并不是能随便买足球的时候,如今这个球要是拿不回来了,他估计得和爸爸妈妈磨好久才能拿到新的。
以前他们也有过把球踢到隔壁的经历,只不过那时候邻居没有人,他们可以翻墙过去拿球,这是兄弟两个人的秘密,但现在显然不能这么做了,不然可能会被当成小偷吓到新来的邻居。
菲利波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和弟弟大眼瞪小眼,最终作出决定,“去敲门吧。”
倪女士对院子的改装颇有成效,至少他们现在已经看不到长出来的杂草,以前生锈的门也被换掉,按下门铃能听到悦耳的钢琴曲。
只不过似乎邻居家里没人啊?他们连着按了好几遍,门都没有打开。
“要不我们还是翻墙吧。”
就在菲利波打算带着弟弟重操旧业的时候,紧闭的大门终于打开了。
又是那个小孩儿开的门,这次他的头发没有之前那样收拾的很整齐,脸上还沾了一小道像颜料一样的粉色,仍然睁着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盯着他们一下都不眨。
菲利波一瞬间感到头疼,他该怎么跟这个小孩儿说话?最后只好用最简单的词提出诉求:“抱歉,我们的足球掉进你家的院子了,能帮忙拿出来吗?”
西蒙内在旁边附和,不断重复着足球的单词,比划了一个大大的球形,又是做踢球的动作又是用手画抛物线。可惜收效甚微。
菲利波重复了好几遍,安东都没什么反应,也没有把门拉得更开好让他们进去,他绝望了,觉得隔壁住着的这个小孩儿绝对不像他妈妈说的那样又可爱又聪明,而是多少有点不正常。
“算了蒙内,我们先回去吧。”看样子隔壁只有这小孩儿一个人在家,或许他们真的进去偷安东也发现不了。
西蒙内只好听哥哥的话,愁眉苦脸的还不忘和安东说再见,结果安东终于动了。
他的脚在门后拨了一下,然后那个因扎吉兄弟俩再熟悉不过的足球就从门缝里滚了出来。
“就是这个!”西蒙内看到球什么都不想了,连忙用脚跳着玩了两下。而菲利波看着仍然一副无害表情的安东,在看到他看过去的时候甚至露出一个小小的微笑,隐约觉得他们刚才好像都被这个小孩儿耍了。
西蒙内终于拿回了心爱的皮球,现在甚至有心情继续和安东说话。他把皮球拿起来用手指着,嘴里仍然念着足球的意大利语,满是当老师的劲头。
安东似乎也明白他在干什么了,伸出一根手指向了皮球。西蒙内看安东回应他更激动了,无师自通了鼓励的表情,又重复了几遍,希望安东能跟着他一起说。
结果安东的手指又开始向上,最后指向了站在西蒙内旁边的哥哥。
菲利波没想到安东会突然指着他,好奇地挑眉,想看看他到底要干什么。然后安东张嘴了,“Filippo.”
菲利波愣住了,安东的声音听上去是和他妈妈一脉相承的清亮,念这个典型的意大利语名字的时候带着一点奇怪的腔调,却并不让他感到别扭,只不过安东怎么知道他的名字呢?难道是那天吃饭前介绍的时候他就记住了?
菲利波清了清嗓子,“对,我确实是Filippo.”
“那我呢那我呢?我叫什么?”西蒙内觉得自己受冷落了,也不管安东听不听得明白就说了一长串话出来,然后安东把指头挪到了他身前,“Simone.”
兄弟两个回到院子里继续踢球的时候,西蒙内仍然在回忆刚刚发生的事。“我还以为他不会说话呢,没想到居然知道我叫什么,他真可爱!他妈妈说的一点没错。”
“我们明天把他叫过来一起踢球吧。”
菲利波颠了两脚球,才有机会回他的话,“你刚才就叫了他一次,他没同意你忘了吗?”
“我觉得他根本就没听懂我在说什么……”但西蒙内立刻意识到安东可能比他们想象的要聪明一点,“没事,多叫几次,他会来的。或者等我们下次把球踢到隔壁的时候?”
第二天下午,菲利波看着刚刚消失在院墙之后再一次掉进邻居家的足球,忍不住在心里埋怨西蒙内的乌鸦嘴。
tbc.(不知道2什么时候能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