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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讲实在的,钟隐月不是很想拦他。

第113章

讲实在的,钟隐月不是很想拦他。
毕竟白忍冬不是什么好东西,魔尊承认了这些事就更证明了白忍冬的秉性——实不相瞒,钟隐月现在还有点想笑。

白忍冬那般跟着干曜学“好” ,唾弃沉怅雪的灵修身份。

到了头来,反倒是他真正的身份最上不来台面。

一只一心向道的兔子,和一个魔尊造出来的怨念与欲望的杀器载体, 那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儿。

钟隐月真的想看他得知自己是这种身份时的表情,最好再配上当场被种下魔种——反正这次有钟隐月在,如何都不会是沉怅雪去秘境给他冒险了。

钟隐月默默将目光飘到一旁的系统面板上。

上面还漂浮着这次任务的名字:【阻止魔尊为白忍冬种下魔种】。

钟隐月无声地问系统:【在吗? 】

那一行任务目标立刻消失,系统冷冰冰的机械音响起,对话框里也出现了字幕文字。

系统说:【竭诚为您服务。 】

【非要拦他不可吗? 】钟隐月说,【我觉得让他过去种了也不错,正好让干曜知道知道自己养了个什么东西,我觉得他会被气吐血。 】

【……】

系统无语片刻, 【宿主,魔种一旦种下,白忍冬将会变为杀器。 】

【我知道啊。 】

【到那时,连您都很难拦住他。 】系统说,【我方之前也告知过您。一旦魔种种下,对魔尊、妖后及鬼王来说,之后的大战将获得巨大的增益。对于剧情发展来说,极其不利。 】

钟隐月不吭声了。

他微微皱起眉来——他毕竟是曾经和魔尊打了个平手的人,况且那时两人五五开。若不是魔尊兴致到了,突然收了手,钟隐月觉得自己再打下去是可以赢的。

系统却说他拦不住白忍冬的。

那这就麻烦了。

虽然钟隐月很想看到白忍冬知道真相的表情,可也不能因为这点儿私心误了大局。

仙修界与这些歪门邪路的血战,可是会牵扯进来很多人。

钟隐月望着魔尊。

嘴上说着让他让开,魔尊脸上的笑意却一如往常,十分随意,一点儿没有威胁的意思,仿佛钟隐月让不让开都行。

魔尊在等他的反应。

钟隐月端详片刻他的神色,说:“你这个表情,好像并不是非得我让开啊。”

“有吗?”魔尊笑笑,“我可没有那个意思,你还是让开比较好,这毕竟是件大事。”

“我当然知道是件大事儿,我又不傻。”钟隐月说,“可正因为是大事儿,我才不能让开。这大会开到现在,已经过了许多安生日子了。你既然已经出现在了这里,就说明鬼王也差不多要来了。”

“明日便是弟子比武的最后一日,而后便是为期十四日的长老比武。”

“待到长老比武将近结束时,想必鬼王就会出现了。”钟隐月说,“那时,他必定会掀起血战。”

“日后血战,定当死伤无数。你造出来的这位杀器天分如此厉害,若是被唤醒了,肯定能杀穿半边天。为了能少死几个人,我可不能从这儿让开。”

魔尊缓缓睁大瞳孔:“那你要怎么做?”

钟隐月敏锐地感知到一股恐怖的杀气,源头正是站在他面前的这位魔尊。

魔尊的血色瞳孔缩小了。

他又想打架了。

钟隐月无可奈何,心中倒没多意外。

魔尊这个人设,要想让他放弃魔种,听一听别人的话,估计也只有打架这一个方式了。

“为了魔种,跟你打一架倒也无妨。”钟隐月说,“不过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说。”

“你既然这个时候赶来种魔种,原因就是你在大战时需要这个杀器。”钟隐月说,“可你明明与鬼王同盟,妖后也与你二人有同样的目标。”

“虽说可能是你们三人认为,如果再次开战,仅凭你们的力量有些不够,所以才造了这个杀器。”

“但是,我觉得还有另一种可能性。”钟隐月说,“你信不过那两人。”

“这个杀器,是你给自己的保障。”

“需要的时候,你想要利用他,手刃鬼王和妖后。”

魔尊眼角一抽,笑意更甚,嘴角都要咧到耳朵根去了。

他笑着叹了声,语气无奈几分:“我有时候还挺讨厌你这股聪明劲儿的。”

“同盟无非便是这些事。越往上走,越喜欢往盟友背后捅刀。”钟隐月淡然说,“既然我说对了,那我便有个提议。”

“说。”

“我跟你同盟。”

魔尊一怔。

“你之前不是要与我同盟么?”钟隐月说,“我虽回绝过,但现在我撤回当时那番话。如今,我愿意与你同盟。”

魔尊稀奇道:“怎么,你要背叛上玄?”

“说什么胡话,我不会做背叛修界与仙门之事。”钟隐月白了他一眼,“我与你的同盟,是在大战终焉。”

“若你与鬼王妖后能胜,我便助你杀了那两人;若仙修界能胜,我便为你说话,助你逃走,或其他你想要的。只要我能做,我都会帮你。”

“原是这么个意思。”魔尊笑了声,“你的条件,便是我不种下魔种?”

“当然了。”

“我凭什么要答应你?”魔尊说,“有了杀器,连你都不过是我动动手指头的事儿。”

“你会答应我的。”

钟隐月一甩手,灭掉了手中的雷火符。

他眼神平静坚定,仿佛有一座永远都屹立不倒的山正立于那双眼睛里。

忽然,四周风声四起,冷了几分。

竹叶不安骤响,身边骤然变暗。

乌苍敏锐地感知到了什么。他抬起头,天上情形让他瞪大了瞳孔。

乌云蔽月,雷声撕裂。

轰隆隆的惊雷撕破云团,落下的一瞬让四面八方亮如白昼。

“因为我会用这个跟你打一架。”

钟隐月在隆隆的雷声里对他说。

乌苍又低下头。四周开始狂风大作,竹枝左摇右摆,落叶胡乱飞舞之中,他看见钟隐月一袭白衣在黑暗的雷风里被吹得猎猎,一头乌发随风飞着。

雷声滋滋作响,他的剑被雷灵法操纵着,发着嗡嗡剑鸣,缓缓落在他身旁,与他齐平。

剑尖对准了魔尊,尖端雷响不断。

魔尊兴奋得要疯了,他控制不住地从喉咙里挤出了咯咯的笑声来。

“你太懂我了,”魔尊瞳孔颤抖,“我答应你!”

雷声轰然落下,魔尊扬起握着魔种的手。

他将这只攥着拳的手一用力,只听拳中几声惨叫,和一阵碎裂声响。

魔尊松开手。

血红的碎屑碎片从他手中掉落,落了一地。

碎屑划破他的手,魔尊手上的血也掉下去了几滴。

钟隐月脸上的平静碎裂了,他目瞪口呆。

他傻愣愣望着掉到地上的那一片碎末。

就这么捏碎了! ?

突然,一道惊雷轰隆劈在身后。

“玉鸾!”

一阵杀气杀近,钟隐月警惕抬头。

魔尊已神色疯狂地杀了过来,钟隐月心中一惊,立刻抬手,以雷击出。

轰的一声,一片竹林猛地一抖,当即倒塌。

小半个时辰后,钟隐月一身白衣破的破脏的脏,满脸血污,顶着一脑袋打得炸了毛的头发,坐在他院舍的卧房里。

沉怅雪担心得要命,拿着毛巾轻轻地给他擦着脸上的脏污。

青隐坐在桌案对面,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苦笑着打哈哈,说着没事不疼。

“师尊也真是,今晚说的明明是去见魔尊,说两句话,很快就回来……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说上头了……没控制住,就打起来了。”钟隐月讪讪地说,“魔尊嘛,见面哪儿有平平安安的,很正常。我也没断胳膊断腿儿的,别担心我。”

沉怅雪不高兴地皱皱眉,刚要继续说什么,青隐便抢下了话头道:“打赢了没?”

“没,打了小半个时辰,不分上下。”钟隐月说,“卸了他一条胳膊。他跟个疯狗似的,还要打。后来又打半晌,他便收了手,说再打下去耽误日后大战,此次便到此为止……噢哟我!”

沉怅雪碰到了他的伤口,钟隐月惊呼一声,差点儿没从座位上蹦起来。

沉怅雪吓了一跳,把他按住安抚了几声,又柔声叫他忍忍,再次捏着毛巾角角,给他擦净脸上血污。

沉怅雪柔声细语来真是要人命。

更要命的是,他还一边擦一边自言自语地轻声哄:“师尊最好了,师尊别动……放着不管,伤会严重的,师尊就听一次我的话……”

他低声低语的,钟隐月越听脸上越难绷,最后贱兮兮地把脸探出去给他,随他擦。

青隐抽抽嘴角,干脆装看不出来,只问:“魔尊如何说的?”

反正青隐全都知晓,沉怅雪也全都知道,钟隐月干脆不藏着掖着,直说道:“我与他有了同盟之约。他与我一战后,便毁了魔种,答应我不会再种下了。”

沉怅雪一怔:“师尊与魔尊立下了同盟之约?”

“放心,我不是答应他要助他大战。他之所以用了杀器,是因为放心不下那些同盟。他是想用那杀器杀鬼王的,我只说若他最后胜了,鬼王我帮他杀。”钟隐月说,“在那之前,我们各自为营,互不碍事。”

有了这话,沉怅雪放下心来:“如此便好。”

“魔尊此事,便是告一段落了。”钟隐月说,“干曜的事,我也在安排。明日是你与焚云派大弟子的决战,赢了的人便是此次大会的桂冠。”

“你明日先上去,将这一战打下来。干曜的事,我会安排好。”

“你想要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死去,我会帮你实现。但是在这之前,他不能脏了你去拿桂冠的路。”钟隐月说,“明日且就安心去打。不论日后有没有一场血战,这次的桂冠都该是你的。”

沉怅雪听得怔怔,眼眸轻动。

他轻笑了声,低敛眉眼,点头应下:“好。”

干曜门的宫院之中,弟子们惨叫连连。

屋舍里,灯烛未点。

耿明机又被心魔魇中了。

一片黑暗里,只听他一会儿笑一会儿骂,声音忽高忽低,嘶哑如吼血。

窦娴抱着头,缩着身子,瑟缩在角落里。她拼命地捂着耳朵,同门的惨叫声与亲师疯了一般的叫喊却透过指缝,钻进耳朵里。

她把自己越缩越紧,后背上的伤如钻痛一般痛。

次日一早,仙门大会的弟子比武迎来了最终决战。

观席上座无虚席,除了干曜门。

干曜门再次一个人都没来。

钟隐月一到地方,就见掌门神色有些阴沉。

他盯着钟隐月领着一群弟子落座。

掌门脸色漆黑地死盯着他,钟隐月一脸无辜地回瞧过去。

片刻,掌门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

钟隐月便拍拍身边弟子,低声嘱咐了句,走了过去。

掌门拉着他的胳膊,将他拉到身前,钟隐月也顺从地蹲了下来。

他眨巴着一双无辜的眼睛:“掌门寻我何事?”

“还能何事?”掌门语气不好,难得地语速都快了起来,“干曜这两日已近魔化,院中弟子伤了无数,连院与院之间的门都砍了!你为何还不管一管?!”

“啊?掌门也没要我管呀。”钟隐月说,“掌门不是说,要我此后与师兄相处时随意就好,也没说让我去管一管师兄呀。”

上玄掌门脸色一绿。

这小老头抽了抽嘴角,几根胡须跟着气得哆嗦了两下。

上玄掌门深吸了一口气。

“玉鸾,”他平静着声音,语气里却忍不住地愠怒,“如今全修界风言风语,天决门名声败坏,自当立刻清理门户,保全严谨门风!”

“你从来不是个傻子,为何我话里的话,此次就是听不出来!?”

钟隐月噙着笑:“哎呀,那是玉鸾愚笨,掌门息怒。”

上玄掌门消了些气:“你能明白就好。总之,快快清理了门户。眼下,我在门内唯一能托付的便是你了。”

“玉鸾知道。”

掌门挥挥手,让他回去了。

钟隐月便乖乖地回去了。

回到座位上,沉怅雪问他:“掌门说了什么?”

“催你前师尊早死。”钟隐月如实回答。

沉怅雪愣了愣,转而失笑:“大庭广众的,师尊别乱说话。”

钟隐月哼哼了两声。

忘生宗弟子上了两仪台。

他吹响了号角,而后高声地简短说了一段场面话后,便宣告了今日比武的开始。

八面玲珑灯灯身旋转,很快给出了双方的名字。

忘生宗弟子回身一敲身后大鼓:“天决门,玉鸾山弟子,沉怅雪,对,焚云派,日照谷弟子,李行洲!”

这是弟子比武的最后一场,是为决战。

场上响起了些欢呼叫喊,沉怅雪负剑起身,走向台上。

玉鸾山的几个弟子都为他捏了把汗。

小孩儿都没经历过几次这种事儿,玉鸾山这还是第一次有弟子闯进“决赛圈”。

温寒等人内心热血澎湃,没忍住,纷纷站起身来,朝他喊:“师兄!一定要赢他!”

“沉师兄,你是最厉害的!!”

“我等你回来啊师兄!!”

沉怅雪没回头,只扬起手挥了挥,以示自己听到了。

他上了台,见台子对面也走上来了一人。

那便是李行洲。

沉怅雪与他是点头之交。

虽没说过几句话,但算是识得。两人时不时地就会在大会上碰一下。这百年里,大约是碰了**次。

李行洲是阵修。

焚云派是天下四大仙门之一,在上玄掌门修为尽废后,焚云派的陆灼陆宗主便成为了天下第一的阵修——他从前是天下第二。

李行洲是陆灼门下的首席大弟子,百年前便是了。

仙修界人尽皆知,李行洲颇受陆灼看重。

待陆灼羽化飞升,他便会是下一个焚云派的掌门人,下一位“宗主”。

李行洲很强。

他在现今天下的修者里,与沈怅雪同样,能排得上名号。

他一步一步缓步走上来,那一双眉眼紧蹙,眼睛里一片坚毅,挺直的脊背如剑一般。

果真是未来的掌门人,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强大。

沉怅雪深知对方功力深厚,深吸了一口气,心中不禁打鼓。

这百年里,他遇上过**次李行洲。

双方有输有赢,平分秋色,沉怅雪不敢保证这次定能赢下。

双方走至台前,作揖行礼。

沉怅雪不打算多说,正欲转身离去,李行洲却在身后叫了他一声:“沉兄。”

沉怅雪讶异回头。

沉怅雪比他低一些辈分,李行洲本应能叫他一声师弟。但李行洲又佩服他的剑法,硬说他这等功力并不在自己之下,便不唤师弟,往日里便以“沉兄”来相称。

沉怅雪知道此事,倒不是意外这个。而是李行洲出了名的话少,他没想到会被对方叫住。

李行洲站在原地,沉默了片刻,突然没头没脑地冒出来了一句:“玉鸾长老,待你不错。”

沉怅雪又愣了。

片刻,他明白了。

耿明机曾经带着他,与焚云派的人品茶论道过。

有过好几次。

耿明机带的是他,焚云派的陆宗主带的就是李行洲。

陆宗主夸沉怅雪剑法过人时,便是耿明机频频笑着压下,贬低,拐着弯地说沉怅雪什么都不是。

数十年前,李行洲便在出门后,刻意拍了下沉怅雪,对他说,你剑法很不错。

【你有天赋。 】李行洲那时对他说,【下次见,沉兄。 】

说完李行洲就走了。

沉怅雪忽然明白,虽说只是点头之交,但李行洲对他惺惺相惜。

不过这人向来不怎么爱说话,俩人十年到头也碰不上几次,沉怅雪愣是到这个时候才明白。

他便笑了声,点着头说:“的确不错。”

李行洲点了头,没什么表情,毫无笑意地硬邦邦道:“这次大会事端频出,你也颇为不易。但你既然换了个好师尊,我也替你放心不少。今日,多指教。”

沉怅雪微笑点头:“多谢李兄为我担心了,今日多指教。”

两人再次行了一礼,转身离开,退至台边。

双方就位,忘生宗弟子便再次咚地敲响了大鼓。

鼓声落下。

台上瞬间剑风突起,台面上数个法阵陡升光芒。

地面突然塌陷,又有树根拔地而起,冲向沉怅雪。

然而一剑斩下。

树根死于剑下,被一分为二,纷纷落到地上。

我嘞个豆啊。

钟隐月抹了抹脑门边上的冷汗,心中发虚,越发不安,情不自禁地站起身来看。

李行洲有多强,他在书里看过。

这哥们土木双灵根,能秒发数个法阵。在这个大会篇里,险些没把白忍冬的脑袋按到地里。

书里看的文字和眼前看到的真实,冲击力还是不同。

台上石块泥土混作一团,枝丫树根又弯弯曲曲地缠绕着。那拔地而起的枝干大多都被沉怅雪一剑斩下,失去了攻击能力。

双方一个唤法阵召灵木,一个毫不留情地将灵木统统斩断,并在被法术不断翻腾的土地之上身法灵敏地跃上跃下,寻找目标。

眼花缭乱。

台上都快成热带雨林了。

俩人你来我往,有来有回,台上的树根越来越多,钟隐月眼睛都看不过来了。

半晌,他低声叨咕地吐槽了句:“怎么这李行洲越看越像小樱那张树牌了。”

“师尊,您说什么?”

“没什么。”钟隐月说,“这僵着住了呀。”

场上的确如此。

一人召灵,一人斩灵。

李行洲是聪明的,他深知不能与沈怅雪交剑,便召出这些树根,一边灵活躲避着对方的剑风,一边继续召出着阵法。

他想用树根先把沉怅雪锁上。让他动弹不得,无法用剑,之后便是他的胜利了。

沉怅雪与他交手过数次,不会不明白。

两人僵着不下,眼瞅着两炷香的时间都将要过去,可硬是谁都没碰到谁。

眼瞅着树木越来越多,越来越杂,砍也砍不净,沉怅雪便撤了身子,往后猛地一退。

温寒怔住:“师兄退后做什么?”

“不能退后的呀!”苏玉萤也急,“这位李师兄阵法用的厉害,一瞬便生众多灵树。若此时后退,给了机会——……”

她说不出话来了。

就见沉怅雪立于原地,两手握剑,闭上双眼,似是开始冥想了。

树根在他身前蠕动几下,全都向他一鼓作气袭来。

他身下也突然出现一道法阵。

在这一刻,沉怅雪手中突然灵光渐发。

那本就裹满水灵光的剑身上,登时溢起更耀眼的水光。

脚下土地碎裂,眼看着将要落下去,沉怅雪突然睁开眼,回身一剑狠狠劈出,剑光与剑风一同向前袭去。

这一剑惊天地泣鬼神,几乎砍遍面前整个两仪台,剑风都发出嘶吼般的风声。

登时,地上被劈砍出巨大的裂痕,灵木也一同被劈出一条大坑。

便听一阵巨响,众人脚下都地动山摇了几下。

台下一阵惊叫,台上漫起漫天风沙。

片刻,风沙散去。

沉怅雪站在台上,四周一片狼藉。

毁坏的台面,四碎的石块,凹凸不平坑坑洼洼的土地,被砍烂的树根,和倒在台边栏杆处,咳嗽不停,胸前有一道劈砍痕迹的李行洲。

李行洲靠在栏杆边上,咳嗽着。

他咳嗽半天,都没能站起来。

忘生宗弟子又去看了眼手持着听悲剑,站得笔直的沉怅雪。

他回身敲响了鼓。

“胜负已出!”

他高声走来,在沈怅雪这边高举起手臂,宣布道,“天决门,玉鸾山弟子,沉怅雪,胜!”

“天决门玉鸾山弟子,获本次大会桂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