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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金元秘境(三)(捉修)

第114章 金元秘境(三)(捉修)
青炎真君似是在打量眼前的弟子。
初时在药峰因为毁了整个屋子的仙人须而受罚的少年,那个在初入宗门处处受欺负的少年,现如今已经成了清鸿剑尊的亲传弟子,也渐渐陷入到这场风谲云诡的局势当中。
青炎真君暗叹世事无常,不禁感慨:“到灵音宗这么多年,我事事公允,克己复礼,从未逾矩,没想到这次替宗门办事头一回破坏规矩潜入秘境,竟还被你发现了。”
聂更阑微微扬眉。
青炎真君问:“你想知道清鸿剑尊为何五百年来都被迫待在玉髓峰,以及当年发生了何事?”
聂更阑:“是。”
……
邢简看着聂更阑离开,正要追,没想到被人从后面一把拉住。
一回头,是个穿灵音宗弟子服的青年。
邢简神色不耐,挣开对方的手,“你谁啊,拉本少爷做什么?”
那位弟子声音极为低沉,“道友,可知道聂云斟在何处?”
“云斟?”邢简盯着他身上靓蓝色的弟子服,“你们不是同门吗,怎么会找我问他的行踪?”
那灵音宗弟子又道:“看来你不知道他在哪。”
“废话!”
邢简没工夫搭理他,御剑要离开,那人却再次拉住他,“那么,聂更阑呢?”
邢简一脸不耐呵斥他:“我怎么知道,本少爷这会儿也要找他,你烦不烦,再拉着我,聂更阑早已经跑远了!”
……
结界里,青炎真君又叹了口气,“既然你是剑尊的弟子,这些事你迟早也要知道,便索性告诉了你罢。”
“此事,还得从五百年前说起,那时剑尊的弟弟,也就是北溟朔,年少风流成性,到处寻欢作乐,有一日也不因何缘由,他在桐月城的雅香楼……”
“聂更阑!”
青炎真君才起了个头,结界不远处传来一阵叫声。
聂更阑视线扫向结界外,下一瞬看到聂云斟的身影出现在十丈开外之地。
“弟弟,出来,我知道你在这里!”
青炎真君停下话头,望着眼前的青年。
聂云斟的声音在外面一声高过一声,阴鸷森冷,“弟弟,你若是再不出来,我就用动用法宝了!”
说时迟那时快,他手里不知何时已经祭出一弯破天弓,迅速拉弓往聂更阑所在方向的头顶射出一箭。
他不知道具体位置,但用法宝能探出个大概方向。
聂更阑、青炎真君以及不远处的寒梧真君尚未来得及动作,破天弓已经“嗖”地一声擦过结界边缘。
聂更阑和青炎真君所在的结界当即应声破裂,“嗤啦!”
炼虚期修士设下的结界居然就这么堂而皇之被一张神弓击穿了。
两人的身形迅速显现在一大片斑斑点点星芒的碧石草中。
聂云斟放下手里的破天弓,看到聂更阑在和一个同门弟子说话,干巴巴地发出一个音节:“哈!”
他提着弓慢悠悠走了过来,目光在两人之中来回扫视,神色逐渐变得意味深长。
“弟弟,没想到你居然和同门师兄藏在结界里幽会,你就这么浪荡,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聂更阑看了一眼幻化成宗门弟子形貌的青炎真君。
“怎么,我打搅了你的好事,舍不得情郎了?”聂云斟神色阴翳,恶狠狠盯着这两人。
青炎真君冷声道:“慎言。”
聂云斟扫了他一眼,冷笑出声,“这位同门,你知道我弟弟是怎样一个放浪成性的人么?他啊,可不止你一个相好的,见到男人都会使出浑身解数勾搭,劝你识相的就赶紧离开他,莫要浪费时间!”
聂更阑神色阴晴不定,眸子瞬时浮现一抹森芒。
寒梧真君从那头慢悠悠走了过来,“殊延,看来他们有事要处理,不如我们先去寻机缘。”
聂云斟又是干笑一声,“弟弟,你约了不止一位师兄?看来是我小看你了,弟弟不愧是在凡界身经百战的小倌,玩儿得可真花。”
青炎真君看向冷若冰霜的聂更阑,道:“也罢,你的主要任务便是磨炼自身,寻找机缘,此事有机会再谈。”
说完,他率先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而去。
寒梧真君紧跟在他身后,“殊延,我们先往哪个方向走?对了,还差什么法宝妙药,我陪你一块搜罗。”
青炎真君冷睨他一眼,不声不响大步往前走去。
这头,聂更阑目光森寒扫向站在一丈外的聂云斟,凤凰骨神剑渐渐浮现于手中。
聂云斟笑了:“弟弟该不会是被我戳穿心思,恼羞成怒了吧?”
他放低声音,往四下看了一眼,“弟弟,你如今都已经是元婴初期的执教长老了,而我这个正统的单灵根天才如今才堪堪到了金丹初期。”
“既然你我都不是第一天才认识,不妨告诉哥哥,你都爬上过几个男人的床才得了这般快的修炼速度?”
聂更阑目光冷然,视线停留在聂云斟的手脚上,“看来你的右手右腿也不想要了。”
聂云斟却仿佛有恃无恐,绕着他开始转圈,“呵呵,又被我戳中心事了?”
“其实你同白衣人也有染吧?否则你怎么可能活着从无间魔域回来,还从筑基中期升到了金丹期!”
“当初我便说过你装这副清高贞洁的烈性给谁看,原来是瞧不上我们这些修为低的,否则你还不得早就风骚地贴了上来。”
聂更阑手中的凤凰骨神剑燃烧起熊熊火焰,阴冷目光在不断变化。
“弟弟,有时候我真想知道,你在别人身下卖弄风姿的模样是何情景,你的滋味应当不错,否则怎会勾了这么多男子的心。”聂云斟目不转睛盯着这个毫无血缘的弟弟,眼里毒蛇一般的笑渐渐扩大。
聂更阑二话不说,眸子冷芒一闪,凤凰骨神剑的剑气轰然朝聂云斟落下。
“哈哈哈哈!”
聂云斟勉强闪过那道剑气,躲到了斜侧方。
聂更阑眼里有讶异一闪而过。
“很惊讶,”聂云斟冷笑道,“我被你斩掉一手一脚,又被你害得关进苦海峰一个月,发奋苦修已经升到了金丹期,呵呵!”
聂更阑:“不过区区金丹初期!”
他手一扬,手里的凤凰骨神剑又要再挥动。
然而下一刻,聂云斟手里亦是多出一把缭绕着冰蓝之气的神剑,脸上笑容逐渐扩大。
“出来吧。”
随着他话音落下,从他后方的树丛中缓缓走出几个人。
聂更阑看清来人时,目光顿时一凛。
除了聂云斟的两个跟班周炎和汪淼淼,来的人里居然还有陆金狂以及卫子野。
陆金狂如今也已是元婴初期,卫子野则是金丹中期。
除了这四个他熟识的,另外还有一个面生的弟子,聂更阑隐隐感觉到,这人同样是元婴初期左右的修为。
而陆金狂、卫子野仿佛像是不认识聂更阑一般,目光既呆滞又凶恶,正蠢蠢欲动盯着他,像是随时能扑过来的一头凶兽。
聂云斟哈哈大笑:“弟弟怎么不说话了,害怕了?”
他扬了扬手里的冰夷神剑,“这是我在秘境中寻到的机缘,新鲜着呢,干脆叫交给他,让他们来对付你,你看如何?”
而他身后的汪淼淼意识到不对,急声上前:“云、云斟,你找了这么多人这是要干什么?会出人命的!”
聂云斟漫不经心盯着自己手里的冰夷剑,“出人命?对了,我还没告诉过你呢吧,之前在无间魔域,便是我亲手把这个好弟弟推下的悬崖。没想到反而促成了他和白衣人的好事!”
汪淼淼惊恐地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看他,又看看周炎。
周炎满不在乎,目光阴狠地盯着聂更阑,看样子早已知晓此事,“淼淼,就是因为你胆儿小,我们才没告诉你,不过是把聂更阑推下无间魔域,有什么可惊讶的?”
“你没听说最近聂庄主对这小倌儿大献殷勤呢吗?若是不把聂更阑除掉,将来他继承了聂家庄,哪里还有你汪家合作的份,你以为他会对你手下留情?”
汪淼淼瞪圆了眼睛,害怕后退几步,嘴唇哆嗦着,仍旧无法消化聂云斟亲手杀害人命的事实,“可、可这毕竟是一条人命,你们要收拾他,把他弄残弄废不就好了,为何非要他死!”
“只要人还活着,就一切皆有可能,他不就是被我推下无间魔域最后活着回来了么。”聂云斟冷笑一声。
周炎懒洋洋抛着手里的法宝把玩,神情十分鄙夷,“你装什么害怕,之前我差点弄死那许盼娣时你不也在场,你要实在怕,就滚到后面躲着,别坏了云斟的好事。”
汪淼淼颤了颤,慌慌张张看了眼对面目光森寒的青年。
聂更阑手里神剑一抖,厉喝出声,“你们在何处对她下的手!”
周炎笑声肆无忌惮,“既然你都快死了,我告诉你也无妨,你在天境峰闭关的那一年,那许盼娣听不得我们嘲笑你,给你出头,当时就被我收拾了哈哈,只是不知为何这小蹄子命这么好,第二天活蹦乱跳地回来了,实在晦气,呸!”
汪淼淼身体又是一抖。
而随着周炎话音落下,聂更阑手里的凤凰骨神剑已经出鞘,剑气寒凛往周炎四面八方激射而去。
聂云斟迅速把冰夷神剑交给陆金狂,命令神智受控的陆金狂、卫子野以及另一个元婴期修士发动攻击。
“弟弟,你不是很受欢迎吗,就连邢简和他的同门也都围着你转,今日我就让你死在他们手下,哈哈哈哈!”
他话音一落,聂更阑一丈之内已经有人影迅速靠近。
聂云斟、周炎则退后一步,神色得逞,看好戏似的盯着这一幕。
汪淼淼已经吓得跌坐在地,不住往后退,似乎想逃。
周炎往回扫了一眼,大步上前一掌把他劈晕了,冷声嗤道:“胆小还碍事!”
另一头,聂更阑已经和三个神智涣散的凶恶弟子打了起来。
但不知为何,他手中的凤凰骨神剑似乎使不出原有的威力,处处都被压了一头。
聂云斟在不远处得意冷笑,“意外吗?我新得的冰夷神剑,恰好可以克制你凤凰骨神剑的神火,哈哈哈哈!”
“这是母亲留给你的众多法宝之一吧?你们可真是母子情深!她可曾想过还有我这个儿子!”
聂云斟越说越激动,眼底充斥着疯狂和嫉妒。
聂更阑目光蓦地扫向那把冰夷神剑,冰火相加之下,神火已经完全受到压制。他一咬牙,剑气再次四散朝围攻自己的三人散去。
这里面有两个元婴期,一个金丹,且都处于神智失控状态,要多凶狠有多凶狠,再加上一把克制凤凰骨神剑的冰夷剑,聂更阑没有更多发挥的余地,除了被步步紧逼以外,身上亦受了几处伤。
如今看来,只能动用法宝保命。
聂更阑不得不召出法宝连续扔向这三人,而对方亦是不缺宝物,有来有回也祭出不少法器。
几轮下来,卫子野陆金狂那三人皆是毫发无伤,聂更阑势单力薄,又添了十几处伤口。
聂云斟在旁看得焦灼,索性也加入战斗,直接祭出了一把乾坤斧,同时朝那三人下令,“把他们往这座山引!”
说话间,他一斧头劈向那座浮着冰雪的山巅,山体顿时轰隆作响从中一分为二。
聂更阑已经被逼不断后退来到了山脚下。
聂云斟笑得猖狂,勒令持着冰夷剑的陆金狂再次朝他发起攻击,“把他逼到那座山里,死在里面没人会发现!”
聂更阑身上伤势无数,嘴里也弥漫着血腥,额头亦是流下血水,染湿了眉毛和眼皮。
听到聂云斟下令,他双目冷然举起凤凰骨神剑,另一只手已悄然捏住了法宝火云扇,准备随时把神剑上缭绕的神火散于四周方圆一里之地,死也要拉上他们垫背。
就在陆金狂持剑冲过来之际,却有一道身影瞬息而至出现在聂更阑面前。
聂更阑持剑的指尖微动。
来人是个生面孔,赫然是方才同邢简寻人的灵音宗弟子。
这人形如魅影,在距离聂更阑三丈之外早已传音给他。
聂更阑微微一怔。
趁着这个空隙,陆金狂手里的冰夷剑已经破空而至。
聂更阑失了先机,只能任由闪至眼前的人一把将他抱住。
两人顿时被冰夷剑劈中,浑身上下迅速结了一层薄冰。
聂云斟目光一闪,成了!
他这好弟弟真是随处都能冒出护花使者,呵。
聂云斟一脚把两个结成薄冰的人踢进劈成了两半的山里,再迅速往山体裂缝扔了个镇魂塔。
随着轰隆一声,山体缝隙缓缓合拢,相拥成冰茧的两人完全被镇压在山体之下,陷入了黑暗之中。
周炎走了过来:“云斟,你没把他直接弄死,不担心出意外?”
聂云斟神色阴沉扫向那座山,冷声道:“我已经按照他的吩咐做了。我这个弟弟最好永远都别出来,我也就达到了目的。那镇魂塔没有炼虚以上的修为,出不来。他就和他的护花使者老老实实待在山底下吧。”
……
许田田看着聂更阑离开要去找许临风,很快就不见了他的踪迹。
许田田咬牙,不信他这副假惺惺的模样,于是御剑往四周的深林而去,打算亲自找人。
女魃之前便是逃往了这个方向。
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如果不行,就把那只女魃杀了给她报仇!
许田田狠狠抹了把布满泪水的脸颊,匆匆御剑离开。
他循着之前追过路径,重新回到那片森林,一头扎进了林子里。
但足足搜寻了方圆十里的地方,也不见那精怪女魃。
许田田累得坐在地上擦汗,不停喘息。
女魃速度极快,或许早就不在这片地域范围了。
倏地,远处似乎有脚步声传来,十分轻微,但又很清晰。
许田田警惕地嗅着空气中不断传来的妖兽臭烘烘的气味,倏地站起身。
……
山巅覆盖冰雪,黑黢黢的山体之下。
镇魂塔压制两具相拥的冰茧陷入寂静无边的黑暗之中,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不知过了多久,覆盖在聂更阑身上的厚冰层忽然裂开一条缝隙。
倏地,一团火苗也随之从裂缝蹿出,几息之后迅速蔓延了两个冰层。
冰层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
不多时,浑身湿淋淋的两人骤然分开。
聂更阑手里提着的凤凰骨神剑正被神火包裹,熊熊燃烧着。
原来在陆金狂挥剑来袭时,他早已经催动了火云扇,将凤凰骨神剑的神火增加了至少五倍的威力。
无论那冰夷剑再怎么克制凤凰神火,时间一久,终究还是被神火寻到机会破冰而出。
聂更阑单腿跪地,大口喘气。
一只手伸到他面前。
聂更阑目光扫向那张陌生的脸,沉声确认:“是你?”
穿着灵音宗弟子服的人点点头,瞬间变回了原本的面目。
果然是白衣人。
聂更阑看了眼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摇摇头,咬牙撑着伤势自己站起了身。
不知为何,前阵子他每次见到师尊心都会砰砰加速跳动,如今见到白衣人,已经不太愿意与他触碰。
即便他是师尊的分神,也属于师尊本体的一部分。
正出神时,白衣人已经递了疗伤的丹药至他嘴边。
这般细致关怀的动作,又让他想起了远在灵音宗玉髓峰的师尊。
聂更阑没接他的丹药,而是自己拿出培元丹服下,接着盘腿坐下开始调息。
半个时辰后,他身上被法宝和冰夷神剑的留下的伤势开始慢慢恢复,消耗的灵气也已经完全恢复。
待他重新睁开眼,只见白衣人也阖眸坐在对面,正在入定。
聂更阑无声注视他阖眸的模样,猝不及防,和忽然睁眼的白衣人对上了视线。
聂更阑匆忙移开目光,起身打量四周,“这里应当是在山底,我们被压在了镇魂塔中。”
“不知如何才能出去。”
白衣人一掀衣摆,站起身,在塔中来回走动,“镇魂塔一共十八层,我们在第一层,若要破塔而出,须得到达顶层。”
“越往上,镇魂塔的冤魂恶鬼就越多,其中不乏凶厉之鬼,每一步都是险象环生。”
聂更阑声音沉冷,“再危险也要出去。”
“不过,”他顿了顿,望向白衣人,“你方才让我示弱被他们踢入这山体,有何用意?”
白衣人目光穿过了镇魂塔,似乎看到了外面的情形,“这座山,或许有机缘。”
……
许田田浑身是伤,手里的剑沾满了妖兽天青牛蟒的腥臭血水。
他被天青牛蟒勾引着来到一处山洞外,看到里面摆放着的一根散发光芒的九阴玄骨,他原本要进去,但临近洞口有本能地心生戒备要撤退,那妖兽不让,许田田便知里面有诈,当即与其对打起来。
许田田抹了把脸上的血水,祭出法器吸星盘,将那山洞中的九阴玄骨吸了出来收入储物袋。
果然,下一刻里面游出来一条比他还粗的三头巨蟒,许田田还没来得及疗伤恢复消耗的灵气,再次和巨蟒陷入缠斗。
只不过半个时辰后,他灵气已经彻底消耗完毕,气喘吁吁拿出一块灵石,打算多少吸收进去一点,但那三头巨蟒丝毫不给机会,吐着信子再次扑了过来。
许田田睁大眼睛,拼着最后一丝灵气祭出法宝阴阳环,往那巨蟒脑袋上一扣。
三头巨蟒也恰好一口咬在了他脖颈上,同时被阴阳环爆了头,二丈长的躯体就这么直直摔落在地掀起一阵尘土。
“呼哧,呼哧。”
许田田大口喘气,他被三头巨蟒咬的这一口不轻,脖颈破了个洞大量往外涌出血水。
他灵气已经消耗殆尽,甚至没法拿出丹药服下,只能颤抖着手捂住脖颈的伤口。
可伤口实在太大,一只手根本捂不住。
眼看血水在地上很快铺开,他眼前渐渐开始模糊起来。
迷蒙之中,他嘴里嗬嗤嗬嗤喘着气,看到一只女魃缓缓走过来,停在了他面前。
许田田瞪大了双眼。
视线模糊中,女魃张着嘴,而他妹妹许临风的脸正在血盆大口里无声凝视着他。
许田田眨了眨眼睛,温热的血涌了更多到掌心。
居然出现了幻觉。
一定是在他陨落之际,上天神君怜爱,让他见到了妹妹最后一面。
……
聂更阑和白衣人在镇魂塔底部,开始一层一层往上走。
前面六层的冤魂厉鬼他们尚且还能对付,但来到第七层以后,两人双双被一只巨大无比几乎盘踞了整个第七层的厉鬼扼住了喉咙。
聂更阑拼命祭出法宝扔向那厉鬼,但没想到厉鬼形体过于庞大,灭了三丈范围又会立即重生,似乎根本无法剿灭。
正当呼吸困难之际,只听白衣人艰难挤出一句:“鬼芥子……”
聂更阑一凛,倏然记起自己还有这么个法器,立即召出那只鬼芥子。
此物一出,那盘踞整个七层的厉鬼瞬间化作了一团人身大小的黑雾。
厉鬼颤抖着伏身趴在地上,不敢再乱动。
聂更阑摔落在地喘了口气,被白衣人拽着腰站起身。
他看向白衣人,“没想到鬼芥子也能压制镇魂塔中的鬼魂。”
白衣人颔首:“一般的法宝对镇魂塔中的厉鬼无用,鬼芥子尚且能勉强压制一二。”
聂更阑反应了过来,发现白衣人的手还环在他腰间,下意识退后一步,阴沉沉盯着他,“那你为何方才没提醒我?”
白衣人手从他腰间滑脱,指尖还残留着温热,似是有些恋恋不舍。他收回手,淡声道:“我也是才想起来。”
聂更阑狐疑地盯着他,半晌,看不出什么端倪,于是握着鬼芥子继续往第八层走去。
有了鬼芥子,再加上手里的法宝配合,他们一路还算顺利,最后终于来到第镇魂塔第十八层。
在那里,聂更阑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老妪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