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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第115章
 吕杨直接给转了钱,然后看到另外一个室友推门进来,手里还拎着鞋盒和一袋衣服,笑着问:“买新衣服了啊。”
 那室友将自己新买的衣服鞋展示了一下:“帅吧,可惜不是当季新款了,新款根本抢不到,不过好在有折扣。”
 一旁的室友问道:“多少钱?”
 “打完折一千三。”
 听到这价格,旁边的室友没忍住肉疼了一下:“再加两百就是我一个月的生活费了,这周电费25记得转我。”
 两人说着就回了各自的课桌。
 吕杨打开手机看了眼余额,大概有三万多,他原本以为自己手里的钱算挺多的,但跟眼都不眨就买上千块运动鞋的室友相比,他还是穷。
 指尖摩挲着有些泛黄的手机壳,吕杨决定今晚抓到那个肥猫就拍点视频,他这些钱都是拍视频卖的,卖价也不贵,五块十块的,但买的人多,赚的钱也就多了起来。
 还能一边满足自己的欲望,这就是个无本买卖。
 他家里没什么钱,上大学之后一个月刚开始给他的生活费是八百,学校里物价不太贵,但校外就贵了,八百块生活费,他在外面跟同学聚一次餐就剩不了什么了。
 所以一开始他是自卑的,贫富的差距,家世带来的眼界认知,平时的衣食住行等等,都让他自觉低人一等。
 为了让生活能稍微宽裕一点,吕杨在同学的介绍下找了个咖啡厅的兼职。
 在他的认知里,猫狗只是宠物,都是很脏的东西,一些人类的饮食场所肯定不能让它们进的。
 那天有个太太带着一只打扮得很漂亮,还穿着公主裙的小狗进来,他出声阻拦,却被那太太指着骂,说他浑身上下加一起都没她家狗身上的一条裙子贵,咖啡厅连他这么廉价的人都能请,凭什么不让她家狗进。
 当时店里有不少的客人,那太太指着他骂,许多人都事不关己地看着,店长跑过来一迭声地道歉,说新来的不懂事,他们店的确也没有不让狗进的规矩,还拉着他赔礼道歉。
 当时他低头道歉的时候,看到的是自己脚上已经穿到起毛边的破鞋子,而那个太太怀里抱着的那只狗四只脚都穿着漂亮的甚至都没沾过地的新鞋子,浑身的毛油光水滑发着亮,公主一样的蛋糕裙,还有水晶发卡。
 那之后一些扭曲的心思就在他的心里滋生了。
 一开始他是看客方,看到视频里一些变态的手段施加在猫狗的身上,他的身心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和快|感。
 后来发现这种视频竟然可以卖钱,他的心思就越发活络起来。
 起初他是捡一些流浪的猫狗,从一些攻击力不强的小奶猫下手,然后到大猫小狗,甚至还会根据顾客需求录制定制视频。
 那些定制视频里有着顾客要求的虐死方式,他也根据那些老玩家的要求学会了更多折磨的技巧。
 随着手里的视频越来越多,他的收入也越来越多,生活不再拮据,既有经济来源,又能将心里那股暴戾之气发泄出去,这让吕杨越来越上瘾。
 再然后他逐渐不满足于那些脏兮兮或者流浪久了干巴瘦弱的猫狗,开始注意一些走丢的宠物。
 一想到这些以前比人过得还好的宠物猫狗,被他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吕杨就感到一阵痛快,越是打扮喂养得精细漂亮的猫狗,就越发能激发他心里那股施虐欲。
 至于为什么他缺钱,但看到林曼五万酬金依旧不为所动,那当然是因为钱能赚回来,但酬金这么高的狗肯定过得很宝贝,这种被主人捧在心尖尖上的宝贝可不是那么好运气能遇到的,不好好玩一玩都对不起这份运气。
 也许是他运气耗尽,平时躺在地上随便人撸的猫学长,今天他一靠近就直接给了他一爪子然后快速跑掉了。
 看着手上的血痕,吕杨面色平静,但心里的欲望越发强烈起来,等他抓到那只肥猫,他一定要好好折磨死它!
 无功而返的吕杨随便用碘伏擦了一下抓痕就回了寝室,原本只是一时兴起的念头,因为这一道抓痕让他下定了决心也要抓到那只肥猫。
 他躺在床上看着关于那只肥猫的帖子,主要观察它经常会在的地方,打算找机会再去抓,翻帖子翻到半夜,吕杨困得放下手机准备睡觉。
 睡梦迷糊间,吕杨觉得肚子慢慢变得越来越不舒服,又胀又硬,像是塞满了石头一样。
第 187 章
 ◎又出公差◎
 这一夜有多折磨吕杨简直不敢回想,肚子持续在被撑爆的边缘徘徊,虽然是在梦里,但那种痛苦的感觉无比真实,真实到他知道自己是在睡梦中疼痛,挣扎着想要醒过来,可是死活醒不过来。
 好不容易天亮了,室友的闹钟响起,吕杨这才从梦境中解脱出来,可是解脱出来之后得到的不是梦醒的轻松,而是肚子依旧剧痛。
 虽然很痛,但没有梦里痛到不能忍,吕杨捂着肚子坐在床上缓了好一会儿,室友看他脸色苍白的样子,皱眉道:“怎么了?不舒服?”
 吕杨道:“没事,可能是吃坏肚子了,我缓缓。”
 看他一个大男人,不舒服估计也能自己去医院,室友这才没继续问:“那我们去上课了,你再睡会儿吧。”
 吕杨缓了许久,但疼痛依旧不见好,他只能自己爬起来去医院,可医院没有检查出什么问题,触诊拍片查血都是正常的,哪怕他一直喊疼。
 折腾了一个白天,吕杨没想到晚上又痛了起来,依旧是睡梦中,好像他一躺床闭上眼就整个人不受控地被拉扯进睡梦里,然后肚子就开始一点点鼓胀起来。
 再次天亮醒来,吕杨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因为昨天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肚子一点都不鼓胀,可是很疼,像是被人塞满了硬物然后用力挤压过的疼。
 这时候他还没多想,只觉得自己肯定是生病了,但查不出病因。
 昨天他还能自己去医院,今天他连爬下床都直不起腰。
 室友看他疼成这样,只好送他去医院。
 因为吕杨总是住外面,跟寝室里几个室友的关系也就那样,把人送去医院之后也没那个时间陪他看病,反正吕杨好像有在外面做兼职,赚得还不少,让他自己请个陪护陪着治病检查就是了。
 可惜哪怕换了一家医院,检查结果依旧是一样的,什么问题都没查出来,还多花了一笔检查费,可看他疼成这样,恨不得要坐轮椅走,医院就让他先办住院,住院详细检查再观察一下。
 吕杨在医院里住下,两次都是睡梦中情况变严重的,这让吕杨对睡觉这件事有了一些心理阴影。
 但人不可能不睡觉,睡眠本就是一件难以控制的事,再如何想要保持清醒,瞌睡来了还是很容易睡着。
 然而这一晚,吕杨感受到的不是肚子疼,而是被丢进滚烫开水里然后生生扒皮的疼。
 在睡梦里,他挣扎得撕心裂肺,那种被烫熟再扒皮的感觉让他恨不得立刻死掉,可是他死不掉,他甚至连逃都没办法逃,只能被迫承受着。
 一夜过去,再次醒来吕杨精神状态更差了,他眼窝深陷脸色苍白,肚子的情况稍微好一些了,但疼痛转移到了皮肉上。
 明明他看着自己皮肤完好,可被人生撕下来的感觉依旧让他心惊肉跳。
 之前的事加上这几天晚上莫名的感受,还有医院怎么都查不出的病因,这让吕杨忍不住将事情往灵异的方向去想。
 他拉着医生道:“医生,这世上到底有没有咒术?我想起来了,我生病之前有个人在我面前烧过一张符,然后我就病了,医生你说我有没有可能是中咒了?”
 他来的这家医院只是普通的三甲医院,并不是管理局的医院,所以医生听着他的话,有些怀疑他的心理状态了,其实有些病并不是真的身体生病,而是心理导致的,就像一些截肢的人会有幻肢痛一样,是精神方面的。
 听他这么说,医生都在考虑要不要让精神科的过来跟他聊聊,查看一下情况。
 但还没联系上精神科的过来会诊,吕杨就从医院离开了,他不知道那天在他面前烧符的人是谁,但他知道狗主人是谁,也知道她的电话。
 于是一个电话打给了林曼。
 可惜林曼换电话了。
 之前到处张贴找狗狗的广告,酬金开得也高,一直到现在都有不少人看到有疑似的就给她打电话,如果只是狗的事也就算了,估计过段时间电话就会变少了。
 但有人看到她给的酬金高,就以为她很有钱,各种加她微信还有电话骚扰,这让林曼烦不胜烦,她现在都还每天守在医院里陪钱钱治病呢,哪里还有心思处理这种事,干脆就把手机号给换了。
 吕杨找不到人,心里开始慌了,他浑身疼得厉害,就像之前睡梦里肚子疼,第二天醒来还会有残留的感觉一样,他现在皮肤上也残留了痛感,就好像真的被人撕过皮肤一样。
 吕杨有些受不了,他真的很害怕是有人给他下什么咒术,于是直接报警了。
 警察听到他的报案只觉得匪夷所思:“你是说你捡到一条狗,怕那只狗扰民所以贴着狗的嘴巴不让狗叫,还踹了两脚弄伤了狗,狗主人找过来之后,对你怀恨报复下咒?”
 吕杨连连点头:“是的!他在我面前烧了一张符,然后我就病了,警察同志,你一定要相信我,就是他们搞封建迷信害我!”
 警察没忍住道:“你也知道那是封建迷信,都是假的,真要烧一张符就能报复人,还要我们警察干什么?”
 吕杨满脸焦急:“是真的!你们把那个男生叫过来问就知道了,一定是他做了什么!”
 警察拍了拍桌子道:“办案也好,传唤也好,都是要讲证据的,你说人家对你做了什么,证据呢,他是对你动手了,还是怎么了,总不能你说人家对你下咒,这无凭无据的我们就把人叫过来询问,你自己听听这合理吗。”
 过来给老爸送饭的张沅朝着一旁认识的警官问道:“什么下咒?”
 那小警官在张沅耳边道:“说是他捡了一条狗,但弄伤了那条狗,然后狗主人下咒报复他。”
 张沅想了想,拿出手机拍了一张那人的照片,然后发给了季南星:【你能看出这人身上有什么问题吗,他说有人给他下咒。】
 季南星:【嗯,我下的咒。】
 张沅:“……”世界就是这么小。
 张沅:【牛!】
 然后也不管这事了。
 等他给他爸送完饭出来,见到那个男的还抓着警察的手让他去抓人,张沅走上来道:“你有没有想过,人家既然给你下咒了,会那么轻易给你解咒吗?”
 吕杨回头看到穿着T恤短裤的张沅:“什么?”
 张沅:“下咒这种事你也知道是封建迷信吧,就算警察把那人找来,你说他会承认吗?”
 吕杨摇头:“肯定不会。”
 这种事谁会承认啊,就算承认了,谁又能信呢,就连他自己,当时在他面前烧符的时候,自己不也没信吗,要不是这几天被折磨惨了,他也只会觉得这种事就是胡扯。
 张沅:“这不就对了,你把人找来,人家不承认,说不定还会记恨你又给他惹事,再给你下个咒,你说你能不能承受得住再来一次?”
 吕杨摇头,抓着警察的手松开了,那个男生既然这么有本事,说不定当着警察的面是一套,等走了又是一套,到时候给他下个死咒,那他不就没命了!
 吕杨脸色瞬间苍白了不少,这几天本来就被折磨得没个人样了,这会儿看着越发惨了。
 张沅:“而且我看你估计也没说实话,你自己心里应该清楚吧,你看你对着警察都没说实话,你把人找来了又能怎么办,你说人家给你下咒,那人家肯定是有本事的对吧,能有这种手段要你小命那不是轻而易举,但他没要,却要这么折磨你,你说他目的是什么?”
 吕杨好几天都没休息好了,人睡眠不足的时候思维是顿的,加上极度惶恐之下,整个被张沅牵着走了:“是什么?”
 张沅:“真心悔改啊,你真心悔改了吗?”
 吕杨忍不住地后退了一步,看着这一屋子穿着制服的人,感觉他们的目光好像能穿透自己一样,心下一慌,转头就跑了。
 看着那人总算是走了,刚刚被他抓着要报警的警察看着张沅笑着道:“可以啊小沅,话术一套一套的。”
 一旁的警察问道:“让他就这么走了行吗,感觉他精神方面的确有点不正常。”
 有经验的警察已经拍了拍刚刚对方填写的资料:“我先跟他们学校联系一下,让他们学校关注一下他的精神状态。”
 至于什么下咒解咒的,人家精神有问题,他们总不能跟着一起疯吧。
 张沅拎着空袋子朝着他们挥了挥手:“我回家了,拜。”
 等离开了警察局,这才一个电话打给了宵野:“你们又干了什么事啊,为什么要给那人下咒?他做了什么?”
 宵野:“虐杀猫狗,我问过闹闹了,就是他怎么虐杀那些猫狗的,让他把那些过程全都体验一遍而已,只要他再也不做这种事,那也就不会怎么样,但只要他生出一点念头,就先好好享受一下恶果的滋味。”
 张沅闻言有些皱眉:“真没看出来他是这种变态,我看他这些天被折磨得够呛,惨得很。”
 宵野:“活该。”
 虽然很多人也没多把猫狗的命当命,争辩起来还会说这么在乎猫狗的命,怎么不在乎在乎猪牛羊的命,但有些事不是这么看的,就算是猪牛羊杀来吃肉,那也是一刀给个痛快,而不是折磨致死。
 所以对于那个吕杨,不过是回旋镖扎到了自己的身上,再惨都是活该,他感受到的,只是他自己曾经施加在那些动物身上的折磨而已。
 挂了电话,宵野将脑袋往季南星的肩膀上一靠:“世界可真小,张沅给他爸送饭的时候在警局遇到吕杨了,听说被折磨惨了。”
 季南星:“这才刚开始呢,希望他够坚强吧。”
 说着回头看了眼宵野:“你不热吗?”
 宵野一脸认真地摇头,满眼都是我思想很干净一点别的念头都没有的无辜:“不热啊,这不是快入秋了,我怕你冷就给你贴贴啊,马上又要到冬天了,今年冬天我们就睡一个被子吧,我给你暖被窝。”
 之前他们虽然睡在一张床上,被子一直都是各盖各的,宵野怕季南星冷的时候,也只是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贴在季南星的身上,仅此而已。
 但现在他们都这么熟了,又一起住了这么久了,对吧,怎么都该更亲近一些了。
 季南星看了他一眼:“我可以整理一个房间出来给你睡。”
 宵野一秒坐直了:“哪里还有房间。”
 学校这边的房子就没有房间了,只有一间卧室!
 季南星:“祖师爷的房间可以给你清出来。”
 宵野立刻咋呼开了,生怕他来真的:“季闹闹!你这种大不敬的思想可赶紧给我倒出来,那可是祖师爷!我怎么能跟祖师爷抢房间呢!你太过分了,真的,不是我说你,你这话让祖师爷听着伤不伤心,嗯?走,赶紧跟我一起去跟祖师爷道歉,说你再也不会有这种思想了!”
 季南星被他这反应逗得直笑。
 宵野一见到他笑了,神经上的那根警报也跟着解除了,伸着手往他腰上挠:“好啊季闹闹,你现在什么话都能拿来逗我了,过分了啊,是不是过分了!”
 季南星腰上没有痒痒肉,根本不怕痒,在宵野朝他扑过来之后,直接一把掐住他的耳朵。
 宵野偏着头任由他揪着,嘴里嚷嚷道:“季小星!你以下犯上,别以为我不敢动手啊!”
 两人扑在地毯上滚作一团的时候,一声轻咳在门口响起。
 大门什么时候被打开的两人都没听见,季家二哥季元霆也不知道在门口站了多久了,见他们总算是看到自己了,这才道:“你们这么点警惕心,家被人搬空了都不知道。”
 宵野连忙放开了季南星,还伸手把他拉了起来,这才道:“二哥好!”
 季元霆看了那小子一眼,进屋关门,在厨房里拿了瓶冰水喝了两口:“闹什么呢,门口就听到你们闹腾的声音。”
 季南星整理了一下衣服站了起来:“二哥什么时候回来的,前两天不是还在巴黎吗。”
 季元霆:“自然是有事就回来了,收拾收拾东西跟我走。”
 宵野左右看了看,问道:“我能一起吗?”
 季元霆微眯着眼打量了那小子一眼,不客气道:“不行。”
 宵野的耳朵瞬间耷拉了下来,季南星直接问:“几天?”
 季元霆想了想:“三五天吧。”
 宵野有些舍不得季南星,但也知道人家是有正事,他忍住了其他的问题,也没问去哪儿,只问道:“去的地方生活物资方便吗,要不要给你们准备一点吃的?”
 季元霆这才又认真看了眼宵野,道:“也行,装点自热锅吧。”
 宵野也去找了个背包出来,装了一点吃的喝的,拎了一下也不算太重,又给季南星装了一堆符,几乎将家里的库存都给他带上了:“能用符解决的就别浪费自己力气了,随便用,回来我再给你画。”
 季南星点头:“那你自己在家里好好上课。”
 宵野笑了笑道:“好,你一定要注意安全,有任何需要随时给我电话,如果太危险了咱就撤退再摇人想办法,千万别逞能知道吗?”
 季南星嗯了一声,很快收拾好东西就跟季元霆一起走了,宵野把他们送到楼下,看着他们上车离开,又一个人在路边站了好一会儿。
 他要是天师就好了,如果他是天师,至少也能帮上忙,可惜他干不来这一行。
 回到楼上,看着刚刚还跟季南星一起嬉闹的客厅这会儿空荡下来了,分开还没十分钟,他就想他了。
 车上,季元霆稍微跟季南星说了一下情况:“发现了一处古代民族族地的祭祀场,原本有镇压的东西,前几天那边暴雨造成了山体滑坡,镇压的法器被冲走了,整个怨气爆发了出来,已经有人赶过去了,师父通知我带你过去帮忙,超度净化。”
 季南星点头,又是给他攒功德的事:“现在那边的情况严重吗?”
 季元霆:“有点严重,国家机器都被惊动了。”
 他们国家有专门监测阴气的机器,如果哪里阴气浓度超标,会发出系统警报,但这年头能开发的地方都基本开发了,没有哪片土地是没有被翻动过的,所以很少会有机器警报的时候。
 这次暴雨过后那一带整个阴气超标,暴雨都过去了,天上的黑云依旧散不开,如果不赶紧处理,只怕会再次发生一些天灾人祸。
 季南星不在家,宵野也干脆抽空回家住了两天,老爷子一看到他就哟嚯了一声:“这是谁家孩子啊,走错门了吧。”
 宵野把书包放到了沙发上,整个人毫无坐相地躺了上去:“闹闹不在家,不知道是哪里出事了,他哥一回来就把他带走了。”
 老爷子道:“应该是……”
 宵野立刻蹿了起来,趴在沙发上看着客厅茶室的老爷子:“是哪里?爷爷您知道?是发生什么事了,危险吗?”
 老爷子慢悠悠倒了一杯茶。
 宵野等不及了,跑了过去坐到了老爷子的跟前:“到底是什么事啊?爷爷!”
 老爷子看着他:“你这么着急干什么,去的又不是你小媳妇,这么紧张。”
 宵野心道现在不是,等他加把油努把力,以后万一让他梦想成真是了呢。
 但他这话不敢说,只敢催促爷爷:“爷爷!到底是哪里,出什么事了,要急死我了!”
 老爷子也不逗他了:“在昌林。”
 一听到这个地名,宵野就知道是什么事了:“之前那几天的暴雨?怎么了,不是说提前疏散,虽然有些财物损失,但没有造成人员伤亡吗,那找天师过去是干什么?”
 老爷子已经退下来了,虽然消息渠道还是有,但知道的并没有那么详细,只道:“听说是出土了什么东西,具体的就不是很清楚了,但既然能让星星去,证明应该不是多麻烦的事。”
 这话宵野就不爱听了:“爷爷,您可不能小看闹闹,他超级厉害的,就玄门这个圈子的天师没几个比他厉害的!”
 老爷子再次嚯了一声:“这就护上了?我又没说他不厉害,只是因为他年纪还小,一些危险的地方上头也不会让小年轻去。”
 能力是一方面,经验也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天师本就很少,一个年轻的天师如无意外至少能保证传承几十年不会断,单是这一点上头就会有所考量,所以能让那孩子去的地方,基本不会太危险。
 见宵野拿着手机开始搜航班,老爷子按下他的手机:“老实上课,你去了也见不到人,感情不是时刻黏在一起就是好的,重要的是相互信任。”
 宵野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只以为是爷爷不想让他到处跑,但后来琢磨过来了,爷爷那话是什么意思,难道知道他的心思了,可是不对啊,他每次回到家都没表示过什么,连提都很少提季闹闹呢。
 老爷子看着自家那傻孙子,冷哼了一声,谁家好孩子没事尽往一个人身边黏着连家都不回的,他还没老糊涂呢。
 虽然对于重孙子这件事老爷子心里惦记但也没太惦记,但孙子是指望不上了,就看大孙子什么时候让他高兴高兴了。
 正在办公室的宵颂突然打了个哆嗦,抬头看了眼空调,温度开得也不低啊。
 过了几天,再次给加班的老父亲送饭的张沅又在警局看到了那个吕杨,比起上一次还只是精神受到摧残有些憔悴的吕杨,这才过了几天,整个人都瘦脱相了。
 头发乱糟糟,胡子也很长时间没刮了,双眼凹陷布满了红血丝,看起来像是挺长时间没睡过觉的。
 他跪在地上抓着警察哀求,求他们一定要帮他把那个男生找到,他真的快要被折磨得活不下去了。
 这段时间他根本不敢睡觉,但只要到了晚上,他就不受控制会进入梦境,完全由不得他,日夜折磨早就把他磨死了。
 他实在是走投无路求助无门,来警局闹自杀,可见真的是被逼疯了。
第 188 章
 ◎宵野的桃花◎
 警察被吕杨纠缠得没办法,只能根据他提供的信息去查。
 看他现在这状态警察也不能不管,只能先安抚,最好找到他说的那个男生,详细问一问到底是什么情况。
 都是自家老爸的同事,张沅也不想看到他们为了找人忙一圈,只好道:“你们暂时找不到人的。”
 他那个恋爱脑兄弟都在他耳边念叨多少天了,每天一个问候微信发过去都没回消息,他们还想找到人,怎么可能。
 吕杨还有接案的警察都朝他看了过去。
 小民警道:“什么意思,你知道他要找的是谁?”
 张沅看向吕杨:“我之前问过了,你要是诚心悔过,心里不再动任何虐杀猫狗的念头,你身上的问题就不是问题,看你这样,很明显你虐杀猫狗的心思就没断过,你杀那些猫狗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有一天你下的那些毒手都会反噬到自己身上呢,现在你知道受不了了,那它们呢,因为它们不能开口说话,被你虐死也就虐死了?你这事找谁都没用,都是自己做的孽,只要你那些念头不断,这折磨就不会消停。”
 张沅说完给小民警写了个电话,并且朝他小声道:“这是管理局的电话,他要找的那个人正在外面接任务,国家的任务,不是什么招摇撞骗的神棍,有事你们直接联系管理局也行。”
 管理局是什么地方,小民警自然不太清楚,但既然是国家部门,那稍微查一下就能查到。
 其中一个年纪比较大的警察看向吕杨:“在找到给你下咒的人之前,你还是先交代你做了什么导致人家给你下咒吧。”
 吕杨有些慌,他做的那些事哪里敢说,不管虐杀流浪猫狗是否触犯了法律,至少在道德层面上,这些事一旦被曝光,他这跟社死有什么区别。
 如果被学校知道,以后他的老师同学将会怎么看他。
 他会这么来警察局闹,主要是他是真的找不到那天的男生在哪里,他在狗主人所在的小区也蹲了好些天,一直没等到人,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而且他也抱着一丝侥幸,侥幸这些是封建迷信的事,做这种事的人肯定会怕警察吧,警察这边稍微给一点压力,是不是就会帮他解咒了。
 可惜他所有的算盘永远都没有按照自己所预期的发生,吕杨实在是不敢承受自己做的那些事被曝光,于是后退道:“我不找了,都是封建迷信,是我自己没睡好臆想症犯了,我不找了。”
 说完就从警局跑了出去。
 但他并没有走远,而是等在路口,等看到张沅出来,立刻朝他跑了过去,死死抓着他的手:“你认识那个男生是不是?你有没有办法救救我?求求你了,救救我吧,我真的不想死,我以后再也不做那些事了,我发誓,我要是再做那些事我以后一定不得好死!”
 他是真的怕了,几乎每天梦里他都把自己曾经施加在那些猫狗身上的折磨都感受一遍。
 身上被烫,被火烧,被打断腿脚,甚至他没有尾巴,却依旧能深刻感受到被夹断尾巴的痛,第二天他甚至尾椎骨疼到起不来床,稍微一动就是钻心的疼。
 还有梦里他从高空坠落,他在梦里一遍又一遍摔死,五脏六腑摔成泥脑浆迸裂的痛苦和恐惧不断循环上演。
 等他终于从走不出的循环噩梦中醒来,他想起第一次扔下去的那条小奶狗,胖乎乎的,肚子圆鼓鼓,他用力一捏,那小狗吃痛地嘤嘤叫。
 当他把它举到天台外,那小奶狗都还没意识到即将发生什么,依旧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还讨好地用软嫩的小舌头舔舐他的掌心。
 那天他手一松,那只可能都还没满月的小奶狗就从他掌心掉了下去,二十多层楼,摔在楼下血溅满地。
 吕杨自己都记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变得变态又麻木,从第一次手抖着开膛破肚,到后面面无表情地看着被套着塑料袋在窒息里拼死挣扎而不为所动。
 一想到他曾经所做的一切都会在自己身上轮番上演,吕杨直接给张沅跪下了:“求你了救救我,求求你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帮帮我好不好,我给那个男生磕头道歉,我忏悔,我认错,我求求你们能不能放过我。”
 张沅拉开他的手:“你说你知道错了,那你做了什么吗?”
 吕杨眼神有些迷茫:“什么?”
 张沅:“忏悔书写了吗,公开道歉过吗,那些被你虐死的小动物,你都安葬了吗,有给它们做法事祈福超度吗?”
 看吕杨被他问得说不出话来,张沅道:“你什么都没做过,只满心想要找到帮你解咒的人,你甚至不敢公开道歉,怎么,怕你做的那些事毁了你的未来?你连道歉都不敢,你觉得这是诚心认错,我跟你说了,只有真心悔改,你身上的问题才能得到解决,否则那些睡梦中的痛苦你就慢慢忍受吧,反正也不会要了你的命。”
 张沅说完就走了,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这人要是依旧执迷不悟死不悔改,睡梦里疼死活该。
 第二天上课,他把遇到吕杨的事告诉了宵野:“老惨了,脸都瘦到凹进去了,你说这种人真的是不怕死啊,硬是扛了这么多天也不道歉。”
 宵野坐在季南星的位子上转着笔:“道歉社死的代价他估计更加承受不起,不道歉也好,继续熬着吧,那些无辜小动物承受的折磨也该他好好感受感受。”
 张沅看向宵野:“季南星回你消息了吗?”
 宵野笑了出来,明显比之前等不来消息的时候高兴了不少:“回了,今天早上还说事情挺顺利,过两天就能回来了。”
 说好就去三五天的,这一算都快一个星期了,再过两天,这都去七八天了,身为年级第一,竟然连日期都不会算,过分了。
 一想到过两天季南星就要回来了,宵野拿出手机翻看着食谱,这些天也不知道在外面多辛苦,可得给他做点好的补一补,季闹闹喜欢吃鱼,到时候给他做荔香鱼,用新鲜荔枝做,鲜甜又爽辣,他肯定喜欢。
 再给他做个椒盐虾,炸得酥酥脆脆的,季闹闹也爱吃。
 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