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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闫丽

第118章 闫丽
池星大半夜的在别墅外转了一圈, 然后前往海边吹风。

不是他不想休息,而是别墅里现在太嘈杂了,又有鬼又有被吓得鬼哭狼嚎的那几人,待在别墅里还不如在外面散心。

人在无聊的时候总会问些无聊的问题, 池星也不例外。

他对裴钦问道:“假如我也被别人害死了, 你会怎么办?”

【那不正好, 可以一起当鬼了。】

池星:“……”

和预期完全不一样的回答让池星十分无语, 他纠正道:“假如你没死呢?”

【我都还活着, 你怎么会出事呢?】

池星微怔, 他突然笑了起来:“都说了是假如!”

【那就把那些人杀了, 然后再把你魂魄养在身边。】

“怎么和陆朗一样偏激……”池星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然后撑着下巴看着海边,唇角微扬露出一个笑:“不过养在身边也不错, 到时候你就多画一点阵法,我要每天都见到爸妈。”

【好。】

“再给我烧个大房子, 我不住, 但是我要有。”

【没问题。】

“对了,能再帮我烧点纸人吗?烧点好看的。”

【这个恐怕不行。】

池星:“……”

真小气。

【纸人不行, 但我可以每天陪你。】

池星:“天天看着你会看腻的。”

【是吗。】

【那我去学点易容术, 每天都用不同的脸见你。】

池星摇头:“算了算了,当我没说。”

不过顿了下, 池星又“腼腆”地问道:“那在晚上能易容成长得不一样但都很好看的脸吗?”

【……】

【你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池星一本正经地看着大海,“在想海水怎么这么蓝。”

他说完这句话,身边传来一道脚步声,池星头都没回地问道:“谢怀回去了?”

“嗯。”刑时坐到池星身旁, “他是被招魂来的,不能待太久。”

池星转身看着刑时, 发现他身上的红色外套不见了,只穿着黑色的长袖上衣吹着海风。

刑时注意到池星的视线,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上衣,然后对池星笑道:“你喜欢?”

池星:“怎么没穿着吸引鬼的红色外套?”

刑时理所当然地说道:“因为想要见的鬼已经走了呀。”

他这语气实在过于温柔,让池星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其实红色外套不是为了招鬼。”刑时从沙滩捡起一个贝壳,然后丢进海水中,“是谢怀喜欢红色。”

“他的性子很活泼的,喜欢鲜艳明亮的色彩,不过自己总是穿着白色,说方便练舞。”

“我不喜欢红色,但他喜欢,就穿咯。”

“我现在见到他最后一面,已经满足了。”

刑时的语气很平静:“当年我在外地,没能赶回学校……是我最大的遗憾,现在我心愿已了。”

“别。”池星打断他的话,“你这话说的仿佛下一秒就要驾鹤西去了。”

刑时哭笑不得:“哪有。”

“那谁知道你会不会想着去下面陪谢怀呢?”

假如是裴钦,他真能干出这事。

刑时摸了下鼻子:“害,你别说,我真这么想过,但是我刑家这么富贵,我舍不得啊。”

池星笑了起来:“你真诚实。”

“那当然,而且在没见到谢怀之前,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还在。”刑时的声音变得很轻,“要是我下去没能找到他,那可怎么办。”

随后,他又深吸一口气,对池星说道:“我刚刚和谢怀聊了聊,他其实挺恨那几人的,但他在下面有更重要的事,这些年都没闲心搭理这几人。”

池星感兴趣地问道:“他在下面做什么?”

刑时:“他要考地府公务员,连战十年都没考上。”

刑时哈哈哈的嘲笑道:“真笨啊!不过他上学时候成绩就一般,竞争不过那些鬼也正常。”

“他现在每天都忙着刷题,争取今年能成功上岸。”

池星也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真有毅力。”

“是吧?”刑时对池星八卦道,“我听他说,他有个邻居也很有意思,喜欢的人追到地府了,还不是人!他还有个邻居,已经连战一百年了,每次就差那么一点分数,他说有这个邻居在前,他还可以再努力九十年……”

池星笑得不行,俩人说话的声音被夜风吹到海面上。

月光高悬夜空,波光粼粼的银光在月光下闪烁,漂亮得宛如一幅画。

刚回到地府的谢怀抬头看着地府暗沉的天空,露出一个笑。

孟雨对他喊道:“谢怀,你回来啦?”

谢怀点头应道:“回来了。”

隔壁的另一个邻居从窗口探出自己的脑袋,他也对谢怀喊道:“去图书馆刷题否?”

谢怀捋起袖子:“现在就去!”

他在和刑时分别时,对刑时问道:“这些年你有和别人在一起吗?”

刑时反问:“你有吗?”

谢怀:“我没有,有好多鬼给我介绍,但我说自己有喜欢的人。”

刑时:“我也没有,有好多人给我介绍,我也说自己有喜欢的人。”

“……”

谢怀又问:“会一直这样吗。”

刑时:“你会,我就会。”

谢怀收回思绪,他一定要在百年间考上,等到刑时下来时,自己也能当刑时的靠山——

池星第二天清早离开小岛。刑时也是个损的,就算程瑞几人都快被谢怀吓到精神失常了,刑时也没将拍摄暂停,反而发出暴言:“说不定这是你们几个在圈内的最后一部戏,一定要认真对待!”

这炸裂的发言,要不是他是刑家的人,程瑞几人估计都要揍人了。

池星回到家后先是和郑阿姨“腻歪”了好一会儿,喊着想吃小蛋糕。

郑阿姨掐了下池星的脸颊,笑眯眯地说道:“都给你准备着呢。”

“我要两份,另一份给我的阿钦哥哥。”池星半躺在沙发上,眯起眼睛笑着拖长尾音。

池星身前的玉佩微热。

郑阿姨看了眼玉佩,身为照顾池家的人,她自然知道裴钦的存在,她隔空点了下玉佩:“你们呀,比亲兄弟还要黏糊。”

池星只是笑。

郑阿姨还不知道池星和裴钦的关系,只觉得这兄弟俩的关系和其他的兄弟都不太一样。

池星上午在家歇了会儿,下午前往公司,一进公司,他四周环视了一圈,有些纳闷:“怎么人少了一半?”

黄一天不知道从哪里摸了个眼镜戴在鼻梁上,化身为老板秘书,恭敬地回道:“老板,大家都请假去找名单上的那些大老板了。”

池星沉思:“我在离开之前似乎说过让你们下班时间或者周末去,没一个听我的话是吧?”

黄一天推了下眼镜:“扣工资!”

池星:“扣工资!”

他还补了一句:“扣了其他人的工资可就不能扣我的了。”

黄一天对池星假笑了一下。

小静被赵芝芝拉到学校听课,想到小静之前的进度,赵芝芝很贴心地选了初中部,还更贴心地选了老熟人徐子涵的教室。

徐子涵打了个喷嚏:“教室里是开空调了吗?怎么感觉这么冷?”

坐在她旁边的陆妙拨弄着自己的卷发,她打了个哈欠:“冷吗?”

徐子涵瞅着她穿着里三层外三层的模样不由嘴角微抽:“你穿这么多是不冷。”

“还不是我哥!前几天跟池少去了一趟外地回来后就说自己冷,他自己冷多穿一点也就算了,还让全家的人都多穿,脑子有毛病!”陆妙吐槽起陆朗来毫不留情,“我严重怀疑他跟池少去见鬼了!”

“陆朗?”小静喃喃自语道,“我知道他,是那几天鬼鬼祟祟躲在大树后的人。”可不就是去见鬼了。

赵芝芝坐在徐子涵旁边的窗台上,还对徐子涵打了个招呼,不过徐子涵自然是听不到也看不到的,只觉得更冷了,她有些疑惑:“也没开空调啊,难道教室里不干净?”

徐子涵有时候会来池星的公司看望爸妈,公司里的女鬼她基本上都见过,和赵芝芝等鬼都还算熟稔。

不过她怎么都想不到,赵芝芝会跑来她的教室,所以她只是疑惑自己身边怎么会突然这么冷?难不成有什么脏东西?

尤其学校的高中部和大学在前段时间都有闹鬼的传闻,再加上她跟在池星身边更是耳濡目染,排除空调之外,第一反应就是教室闹鬼了。

徐子涵给池星发了条消息:哥!我班里闹鬼了!!!

池星:稍等。

徐子涵身上戴着护身符,根本不会有鬼敢靠近她,除非是——赵芝芝!

池星给赵芝芝打了个电话:“你带着小静老实一点,不要让小静跟你一样在学校吓人。还有扣工资!”

赵芝芝一脸茫然地挂断电话,自言自语说道:“老板说扣工资的时候好欢快,难道老板变成了喜欢压榨员工的资本家吗……”

小静安安静静地站在教室最后面,她身上的校服没变,只是变干净了许多,脸上的脏污也被洗净,赵芝芝还给她配了个新的眼镜,现在整个鬼焕然一新,站在教室后方时,她表情有些恍惚。

她是个很安静的性格,身为鬼站着也不觉得累,就这样听了一上午的课,然后她说:“听不太懂。”

赵芝芝:“跟不上帝都的进度很正常。”

之前从其他城市转学来帝都的徐子涵都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适应学校的进度,小静从山区过来更不用说了。

小静抿唇说道:“我今天不想听课了,我想……”

她没说完,而是看向赵芝芝,犹豫了一下才继续说:“老板他不想让我再看到那些大老板,但我还是想去看看他们现在的下场。”

赵芝芝揉了下小静的头发:“我带你去找杜美,不过咱们得瞒着老板。”

小静狠狠地点头。

杜美是公司第一个请假去给小静出头的鬼,她生前死法凄惨,怨念很大,当她想害活人时,只要往活人身边一站就会影响到活人身边的运气。

名单上的人很多,但杜美直接选中给小静发“红包”的大老板。

其中一个大老板就在帝都,正准备出门去其他公司谈业务。

这老板姓李,瞧着很和善,说话的声音也很温和,别说小孩子了,就算是成年人对上他也很难生出戒心。

他在临出门前,家中的妻子替他整理好领带,让他晚上早点回来吃饭。

杜美跟在李老板身后,回头看了眼客厅挂着的全家福。

李老板家中除了妻子之外,还有两个孩子,照片中的两个孩子的脸上都带着幸福的笑容,一副天真不谙世事的模样。

而这两个孩子的年纪,一个小学,另一个看起来则和小静差不多年纪,是初中生。

杜美看了很久才收回视线。

李老板在下电梯的时候,还彬彬有礼地扶了一下电梯里的老人,老人对他感激地道谢。

这个老人看着李老板的背影,脸上带着笑说道:“小李这一家子,妻子温柔体贴,孩子听话懂事,自己人也好,真好,真好!”

这也是外人对李老板的印象。

他看起来实在不像是一个坏人,会搀扶老人,会在开车过马路的时候礼让行人,还会在路边看到流浪汉放上一些钱。

如果不是确定那份名单上有他的名字,杜美这一天跟下来都要对李老板感叹一句“好人”了。

但就是这种会教育自己孩子要尊老爱幼的老好人,却对那些学校里的孩子做出那种事。

杜美心想这还不如纯粹的坏人呢,坏人本就是坏的。

但是像李老板这种人,他表面隐藏得很好,遵循着世俗道德,但在心底的某一处角落,会将□□发泄在弱小又无力反抗的孩子身上,内心早已经烂透了。

李老板开车来到谈合作的公司,他提前预约过,被公司前台带到楼上。

合作刚开始谈得很顺利,眼看着要签合同的时候,对面公司的经理腹泻,只能暂停签字,去一趟厕所。

经理对李老板挥手:“不好意思,稍等哈!”

李老板客气地点头:“没关系,您先去厕所。”

这经理在上完厕所后赶回办公室,不过在办公室门口停下脚步,他看着枯萎的发财树,招手喊来助理问道:“这树最近都是谁在浇水?”

助理:“您。”

经理:“……”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我记得早上这树还好好的吧?”

助理默默点头。

经理十分确定自己没将开水倒进树里,只能摇头说道:“换一盆吧。”

他说着走进办公室,又重新看了一遍合同,笔都拿起来了,电话铃声又突然响了。

“啥?让我挪车?”

挂断电话后,经理又喊来助理,将车钥匙交给助理:“你去挪下车。”

助理拿着钥匙离开。

经理重新看着自己面前的合同,忽然说道:“李总,要不这合作我再看看。”

李老板诧异地看着他。

经理擦了下额前的汗:“今天下午有点不顺,我们改天再约时间签合同。”

在李老板没来之前,他上午都好好的,但要和李老板签合同后发现出了好几次意外,而且每次在他即将落笔的时候……他是个迷信的人,觉得这份合同不能签,也不是不能签,应该是说最起码不能今天签。

今天的日子不好,不吉利,得换个吉利的时辰再签字。

李老板不知道经理在想什么,但他也是商场上的老人精了,就算不知道经理为什么突然改主意,也依然客气地说道:“没关系,等我们下次约好时间我再来一趟。”

他这么善解人意,反倒让经理有点不好意思。本来经理还想打算干脆推了这个合同算了,但现在看着大度的李老板,又觉得只是今天风水不好而已。

经理站起身和李老板握手:“那我们下次再见,李总,我送您下楼。”

李老板也站起身,一番客气话后,俩人一同乘坐电梯下楼。

经理乘坐的是公司管理人员专用电梯,电梯门刚打开他就看到陆朗站在电梯里在打着电话。

经理看到陆朗打电话不方便说话,对陆朗无声地打了个招呼。

李老板看到陆朗先是一惊,然后连忙站直身。

陆朗挂断电话,视线在李老板和经理身上转了一圈。

李老板恭敬地对陆朗伸出手准备握手:“陆少。”

陆朗没和他握手,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李老板的手有些尴尬地僵在半空中,但他也没多想,只觉得像陆朗这种家世的人天生就是高高在上看不起他这种小老板的。

他动作自然地收回手,在电梯在停车场停下的时候,还对陆朗礼貌点头,做了个请的姿势,让陆朗先出去。

陆朗看了眼经理,对李老板的示好视而不见,然后大步走出电梯。

经理却从陆朗的态度中发现了端倪,在公司里的陆朗性格带着几分公事公办的冷肃,但冷归冷,却很少对人这么不客气。

他脸上笑呵呵地将李老板送到车上,看到李老板开车离开,转头就给助理打了个电话:“下次再有李总的预约,找理由推了吧。”

他刚挂断电话,身后传来汽车的喇叭声,他扭头一看,发现开着豪车的陆朗竟然还没离开停车场,而是对他招了招手。

经理小跑到陆朗车前,恭谨地喊道:“小陆总。”

陆朗对他说道:“刚刚那个人的生意以后全部推了。”

经理心里一震,然后划过果然如此的想法,他很有眼力见地说道:“我明白,我刚刚就让助理通知秘书处了,以后他的到访我们陆氏集团全都不见。”

陆朗看了他一眼:“我手上有份名单,我等会儿发给你,你通知到下面,名单上的那些老板,以后公司都不接待。”

经理连连点头,他还多嘴对陆朗说道:“我看这李老板虽然长得老实,但是他一来公司我就觉得不对劲,我发财树都死了,这可太晦气了!这种人就算您不通知,我也不会和他合作。”

经理全然忘了不久前他还打算和李老板过几天再谈合同呢。

陆朗听到发财树死了皱了皱眉头,他思忖片刻,拍了下方向盘:“是不太吉利,我去求两张符!”

他说完和经理打了声招呼,开着车离开。

经理挠了挠自己的头发:“小陆总啥时候也这样迷信了?”

他说完,还在裤子上擦了擦刚刚和李老板握过的手,要是被传染到晦气那就糟了!

小静和赵芝芝找到杜美的时候,杜美正站在马路边,在她不远处,一辆轿车被撞到冒着黑烟,车不远处围了一群人。

“你们怎么来了?”杜美身后的鬼气和轿车上的黑烟相似,但要更为阴冷。

“小静说要来看看情况。”赵芝芝看了眼在车内昏迷的李老板,对杜美问道,“你没把他杀掉吧?”

杜美有些无辜地说:“这车祸跟我没关系,他自己不小心车祸的。”

在李老板离开陆家公司后,表面虽然看起来很平静,但是本该到手的合同没能签成功,又被陆朗扫了面子,他心里压着两份火气,在车上没能继续憋住,开始骂人。

他一心二用,一边开车一边骂人,就这样出了车祸。

小静看着车内昏迷的李老板,很快又挪开视线:“杜美姐,让他更倒霉点吧。”

陆氏集团办事效率很高,很快就有专人将那份名单整理出来,有些老板压根进不来陆家公司谈生意,但不管他们能不能来帝都谈生意,陆家做的这些事还是传到了其他公司耳中。

被放在名单上的老板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自己在什么时候得罪了陆家,又是疑惑又是胆战心惊。

而更让他们恐惧的是,除了陆家之外,顾家王家等公司也放出了同样的消息。

池家没动静,但是他们一打听发现池家早就开始不接待名单上的人了,只是池家做事向来静悄悄的,以至于到现在都没人传出去。

有些小老板不在帝都,接到这个消息也不以为然,说自己的生意反正做不到帝都,也没资格和那几家合作,禁止就禁止吧。

但让这些小老板们没能想到的是,他们合作的一些公司听到他们得罪了那几家,宁愿赔钱都要毁约,说不能和他们继续做生意。

当然了,有人想要讨好这几家,也有一些完全不在意这几家的其他老板,还认为这几家在仗势欺人,依然按照合同办事。

但不久后这些老板发现跟名单上的这些老板合作会倒霉!

这些老板连夜撤单,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

与此同时,陆家接待李老板时发财树枯掉,然后李老板车祸,据说后面还牵扯到了什么事扯上了官司要坐牢……这些消息跟一阵风似的传了出去。

这下子所有人都认定那几家不和这些老板合作的原因就是他们太晦气了!

之前不信邪认为陆家欺负这些老板的人都心惊不已,认为这些大家族说不定有第一手消息来源,在知道这些老板要倒霉时就做好了准备。看来他们这些普通生意人以后还是要跟准世家做决定。

李老板的官司很安静,他还躺在医院时就有警察上门联系他,他看着自己和李建平的转账交易心里咯噔了一下。

还有一些其他的证据都摆在他面前,酒店走廊监控中的证据足以将他彻底送进去。

警方说为了保护学生,他的所有罪行都会低调处理,但是会通知他家里人。

李老板面如死灰,他对警察问道:“……通知家里人是通知我妻子吗?你们不会跟我女儿和儿子说吧?”

有个一同前来的女警听到这话被气笑了:“你做这种事的时候怎么不想着不能让你儿子女儿知道?你也是有女儿的人啊!有个孩子还没有你女儿大!”

旁边有个年轻的男警没敢大声骂人,但是小声骂了一句“畜生”。

李老板羞愧地说不出话。

妻子接到消息,李老板在最后和妻子商量着:“不要将这些事告诉孩子。”

妻子表情失望:“我也不想让孩子们知道他们引以为傲的父亲竟然是这种猪狗不如的人。”

李老板缠身在官司中,他妻子接手公司,她很少插手李老板公司中的事,一开始手忙脚乱出了不少错,但她想着家里的孩子,咬牙扛下来所有压力,硬是把公司重新引入正轨。

损失肯定会有,数额还不小,但公司还能苟延残喘她已经满足了。

公司业务没发生太大的变动,但她将人员进行调整,并且将公司名字和法人都换了。

然后她亲自去求见陆朗。

在知道丈夫做出那些事后,她又看到陆家对山区学校的捐助,已经明白陆家为什么会针对丈夫了。

一定是陆家查出来这些事,所以才会有那些禁止合作的名单。

陆朗抽空和她见了一面,得知她已经和李老板离婚,又独自带着两个孩子经营公司后,陆朗也没为难她,而是将她重新命名的“新公司”挪出名单。

但陆朗对她说了一句话:“一定要教育好你儿子和女儿。”

她对陆朗鞠躬,声音哽咽:“谢谢,我会的。”

后面陆朗又陆陆续续挪走不少公司的名字,但也有些公司就算改了名也被陆朗重新揪出来。

“竟然觉得丈夫没做错?不愧是一家人。”陆朗和池星打着电话抱怨,“怎么会有这样的人?这种人的公司我就没管她们了,三观这样还不如倒闭,省得有钱再借着捐款名义去祸害其他人。”

池星敷衍地应道:“行,做得好。”

陆朗:“你在做啥呢?”

池星精神了一点:“我在核对财务发过来的考勤,这个月我的公司好多人都旷工了!我能扣好多工资!”

陆朗:“……”

他吼了一句:“扣员工工资高兴成这样?你差那点钱吗!”

“跟差钱不差钱没关系。”池星感慨,“你个从来没被公司财务扣过工资的人不懂。”

陆朗:“谁说我不懂?虽然我没被扣过工资,但是我懂,你这就是典型的翻身农奴把歌唱的心态,没见过哪个老板混成你这样的,还会被员工扣工资。呵呵,好笑。”

池星:“……”

跟陆朗聊不下去了,池星直接挂断电话。

池星刚打完电话,就看到羊毛卷扭扭捏捏地走进办公室,池星一看到他就头疼。

这家伙看起来软萌无害,实际上最能惹事,天天在公司里不是逗狼就是摸老虎的屁股,整出一大堆麻烦事。

“你做什么?”池星问道。

“老板,好久没聚餐了,晚上我们聚餐吧。”羊毛卷长得很可爱,脑袋上的卷毛随着他说话还在一动一动的。

池星有些疑惑:“你们不是经常聚餐吗?”

羊毛卷更扭捏了:“那都是我们AA的,打算今晚聚餐走公账。”

池星不在意地挥手:“随你们,去吧。”

羊毛卷欢呼雀跃地蹦跶走了。

然后第二天早上,池星拿着昨晚公司聚餐的账单陷入沉思。

他要是没看错的话,这账单上报销的金额怎么和他昨天扣的员工工资一模一样?

精准到小数点后三位数都一样!哪家酒店的收银这么细致啊?!

敢情这工资等于没扣,还是被这群家伙们当做吃饭AA时的付款了!

不过池星也学到了:“等下次我再被扣工资我也这样。”

想到这,池星脑中忽然灵感一闪:“裴钦,我记得好像公司都没给你发过工资吧。”

【?】

池星:“这个月开始给你发工资,你每个月的工资都直接打我卡里。”

【然后旷工扣两份工资?】

“……”

池星笑了:“应该不会扣老板娘的工资。”

【……】

从办公室路过的黄一天打了个冷颤:“奇怪,怎么觉得有点冷?”

*

“你今晚几点到帝都?我去接你。”刚下班到家的闫丽和丈夫打着电话,“今晚我多做点你喜欢吃的。”

闫丽丈夫上班的公司最近变动很大,丈夫也被安排到外地监管工地,已经出差好几天了。

“我今晚得迟点回来,我开车回来,你就别来接我了,也不用那么累做吃的,随便买点卤菜就行啦。”

电话那边的丈夫声音很精神:“老板说了,等这个项目我跟进结束后,我这两年都不用出差了。”

“公司的老板之前进去了,现在是他老婆当家做主,我感觉他老婆比他要好,他看起来和善,但是只会给我们画饼,每次让我去出差都说给我涨工资,这么多年也没涨……但是他老婆一接手公司,立刻给出差的员工发了奖金,连工资都涨了!”

闫丽听着丈夫的说话声,表情不禁微柔:“这不是他老婆,人家离婚了,是前妻。”

电话里的丈夫发出爽朗的笑声:“对,是前妻!先不跟你说了,我准备开车回来了。”

闫丽去楼下买了点卤菜,然后又炒了几道简单的菜,等着丈夫回家。

一直到九点,门口才传来指纹锁开门的声音,闫丽脸上带着笑意,站起身走到门口。

电话里声音很精神的丈夫在回到家后很安静,他站在门口看了闫丽好一会儿。

闫丽有些莫名其妙:“愣着干嘛?快进来呀!”

许鹏走进客厅,他将公文包放到一旁,然后坐在沙发上还是看着闫丽。

闫丽拉着他走到餐桌前:“坐这!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开车累傻了?”

许鹏摇头,喊了一声闫丽的名字。

他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和平时的声音略有不同,闫丽这下真有点着急了:“你是感冒了?”

“没有。”许鹏清了下嗓子,“开车开久了有点累。”

闫丽:“真没事?”

“真的。”

闫丽松了口气,然后给许鹏盛了一碗汤:“喝吧,你喜欢的鸽子汤。”

许鹏低头看了眼汤,端起来慢慢地喝了几口,他将汤喝完,但碗里的肉却没动。

闫丽:“你平时不是最爱吃鸽子肉?”

许鹏:“开车太累了,没什么胃口。”

闫丽:“那吃点饭菜吧,吃完早点休息。”

许鹏点头,不过他不怎么吃菜,只吃了几口白米饭就说饱了。

闫丽白天上班,晚上还忙了一桌子菜,也很累,她去浴室洗了个澡,打算晚上早点睡觉。

洗到一半的时候,她感觉身后有道视线,回头一看,发现浴室门被人打开,许鹏就站在门缝处看着她。

“靠!”闫丽大骂了一声,“你怎么跟鬼似的没动静?大哥,人吓人会吓死人的!而且你在这偷看好像个流氓!”

她一边骂,一边将浴室门重新关上。

许鹏任由她骂没吭声。

闫丽洗完澡出来还瞪了他一眼,然后将擦头发的毛巾丢到他身上:“你也去洗个澡吧。”

许鹏默不作声地捡起毛巾,拿着毛巾进去洗澡。

兴许是太累了,闫丽在洗完澡后回到房间没多久就睡着了。

半梦半醒间,她感觉有人在亲她,她困得要死,一巴掌甩在那人的头上,那人一静,没动静了。

睡到半夜,闫丽起来上厕所,她揉着眼睛从床上坐起身的时候,感觉床边站着一个人,她被吓得一个激灵,瞬间就清醒了,打开灯一看,发现是许鹏。

“……你神经病啊,大半夜的不睡觉在床前看着我干嘛?”

许鹏还是没说话,但是他看了眼刺目的灯光,将灯给关了:“开小灯吧。”

闫丽打着哈欠去上厕所,然后又睡着了。

第二天闫丽睡到中午才起来,她上的是午班没定闹钟,平时天一亮窗外的阳光洒进房间也不需要闹钟就会被晒醒。

但今天她睁开眼睛,发现房间里黑漆漆的,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不知道的还以为现在是深夜。

许鹏在她旁边也没睡,而是玩着手机。

闫丽发火了:“你睡醒拉着窗帘干嘛?我万一上班迟到了怎么办?”

许鹏转头看着她,眼睛在黑暗中看起来有些无神:“那就别上了,我带你回老家享福。”

闫丽:“放屁,你老家连房子都是危房,去你老家得被饿死。”

许鹏:“死也不错。”

忙着去上班的闫丽没接这话,她掀开被子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出发了。

在出门之前,她还对许鹏说道:“你下午好好休息一会儿,今晚你做好吃的给我吃!晚上下班记得来接我!”

闫丽在彩妆柜台上班,她今天急匆匆地起床都没吃午饭,同事知道她没吃饭,给她拿了块面包。

闫丽一边吃着面包,一边吐槽道:“昨晚我老公出差回家了,感觉他出差一趟,脑子都出问题了。”

她同事正在看鬼故事,一听到八卦,鬼故事都不看了,忙里抽空地抬头问道:“怎么说?”

“就是感觉不太正常。”闫丽回想起昨晚的丈夫,“具体我也说不上来,但是和平时不太一样,和我打电话时候都好好的,但一到家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换了个人?”同事举起手上的鬼故事,“别不是被鬼附身了吧?”

“呸呸呸,别瞎说!”闫丽打了她一下,“怪吓人的。”

“我正好看到说被鬼附身的故事。”同事将鬼故事递到她面前,“你看,有没有跟你老公相同的症状?”

“哎呀!”闫丽跺脚,“你别吓我啦!”

不过话虽这么说,闫丽还是看了眼鬼故事,她本来只是随意一瞥,但看着看着,却不由愣住了。

这本鬼故事上说被鬼附身的人会性格大变,有的从安静的性格变成聒噪的,也有从喜欢说话的变成一声不吭的了;还说鬼不喜欢光,会避着光;还有口味也会大变,因为鬼也不喜欢吃活人吃的东西,他们得吃香,如果是饭菜水果,得专门上供。

闫丽愣愣地看着这本鬼故事:“这种东西是真的还是假的?”

“那谁知道啊。”正好这时候来客人了,同事将书放到一边,回了一句,“信则有,不信则无呗,至于真假,只有遇到的人才知道。”

闫丽想到性格大变,口味大变,将窗帘拉得一丝光都看不到的许鹏,突然狠狠地打了个冷颤。

许鹏该不会是遇到脏东西被附身了吧?

并且附身的还是一个色鬼!昨晚还想亲她,还好她累得不行没心情。

闫丽一想到家里的丈夫换了个人,不由怕得冷汗直冒。

同事忙完扭头一看,发现闫丽满头冷汗,她走过来问道:“你这是咋了,身体不舒服?要不要请个假休息一下?”

闫丽一把拽住同事的手腕:“你经常看鬼故事,你应该不怕鬼吧?”

同事挺起胸膛:“那当然,鬼有什么好怕的!”

闫丽小声将家里丈夫的不对劲对她说了下,然后邀请她晚上去家里做客看看情况:“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我的错觉,你这种书看得多,帮我确定一下!要是你也发现他不对劲,我们就赶快跑路去找人帮忙。”

同事挺起的胸膛瘪了:“这……”

闫丽:“我给你钱!”

一听到有钱,同事重新抬头挺胸地说道:“什么鬼不鬼的,我陪你走一趟!要是真有鬼,我正好姨妈期,都说鬼怕这些,我把姨妈巾甩他脸上!”

闫丽:“……”

她现在不害怕了,就是觉得怪恶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