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现在网上很红的句型, 郑云开的青少年时期可以这么概括:「自私的妈,没用的爸,破碎的家庭, 蹲过橘子的他」
太难了。
这是一个命途多舛的少年, 但上天到底眷顾着他,没让他一条歪路走到黑,而是给他安排了一位大善人的贴心救赎。
余寻光至今记得剧本围读时甘琼说的那段话:“我觉得几个孩子里,和韩雅清更像母子的是郑云开,这可能也跟编剧的着墨和塑造有关。”
她说完, 望着余寻光说:“云开呐, 你不要难过,你的母子缘不在亲妈身上, 你会有自己的妈妈。”
韩雅清才是郑云开真正的妈妈。
但他们不是一开始就像完成系统任务那样,亲如一家的母子, 他们的情感关系有一个很明显的变化过程。
余寻光需要把握好郑云开在对待韩雅清时态度的转变。
今天要拍的几场戏都是大戏。
不说十年后郑老爸回来找孩子,单说郑云开“洗劫”了自己家之后,他第一时间就蹲到韩雅清家的墙根,把钱扔了进去。
韩雅清和郑云开的第二场对手戏——这就是下午下半场的拍摄内容。
当一个砖头样式的布包被人从外面丢进来,正在院子里晾衣服的焦丽娟疑惑地捡起。打开,入目之处,那崭新的大额纸币差点让她握不住全撒了。
她的脑子都没办法思考了, 一想到这么多钱从天而降,她简直无法呼吸。她被道德感支撑着进屋,一个劲儿地大喊:“大姐,大姐!刚才有人丢进来……”
她紧张得话都说不完整,只把抓钱手往前面伸了伸。
就这一下,她也不用说什么了。
韩雅清和三个孩子围过来, 看着钱,迟疑。
孙国强是郑云开的绝对拥护者,他想也不想便把这种“好事”安在了他的身上,“是大哥丢的!”
宋金红更是明白,“是大哥给我们出的生活费。”
焦丽娟咋舌,缓过些许理智,“这,这……他哪来的这么多钱?”
何晓强说:“大哥特别厉害,他会撬锁。”
这话一出,两个女人更害怕了。
焦丽娟向来心直口快,“他刚出来,怎么可以又偷鸡摸狗呢!”
韩雅清把她手里的钱拿过来,团吧团吧塞进衣服里,边说边去找手电筒,“不行,我找他去,这钱咱们不能收,他也不能拿。”
焦丽娟忙说:“大姐,这黑灯瞎火的,路上不安全,我陪你去。”
“不用,”韩雅清不由分说地拒绝,“你留在家照顾孩子们。”
小姑娘妥帖,宋金红看见韩雅清在穿棉大衣,连忙帮她把围巾拿过来。
等收拾好自己了,韩雅清迈着沉重的步伐出门。
黑暗笼罩大地,只有月亮洒下的一层光。寒风袭来,街上空无一人。四下邻里关门闭户,时不时地传出一两声狗叫。
韩雅清看了一圈,没发现半个人影,但她莫名的,就是觉得那孩子在附近看着她。她担心这钱来路不明,会让郑云开吃不必要的官司,一时情急,张嘴大喊:“孩子,云开,你出来吧,啊,你给的东西大娘不能要,你听话,哪里拿的还哪里去。”
郑云开蹲在一根电线杆子后面,手里捏着一截别人没抽干净的烟屁股。他一边观察着韩雅清,一边用手挡着烟抽了一口烟。
烟的味道有些重,郑云开抽了一小口就被呛住。他忍住没咳出声,只皱着眉,一脸嫌弃的把这根烟头前后两端看了看,他眯起眼睛,借着月光连猜带蒙猜出烟头上的品牌后,嫌弃的“啧”了一声,紧跟着屈指一弹,将熄灭的烟头丢了出去。
他重新抬头,就这一晃神的功夫,韩雅清居然没人影了。
“嘿!”
郑云开急得站起来四处打量。
“这老大姐,腿脚还挺利索。”
他抱怨了一句,赶紧顺着韩雅清刚才消失不见的方向追过去。
哪怕是掉泥坑里,他都会自责的好吗?
韩雅清拿着手电筒四处照,边走着,嘴里没停。
“云开啊,孩子——”
她走得太远了,忘记这边晚上不太安全。果然,在她进了一条小道之后,身后就跟上来两个年轻的流氓。
这群年轻人开口时语气极为轻佻,“大娘,这么晚不回家,你往街上跑干甚,你嘴里嚷嚷着,要把什么东西还给人家啊?”
韩雅清拿手电筒照着他,抬腿想跑,前路却又被堵死。
现在,她被四个年轻人包在了中间。
新来的那个小伙子笑道:“别是钱吧?”
他旁边的人说:“这大姐我认识,天天早上往街中央卖油条呢,肯定有很多钱。”
他这么一介绍,最开始说话那人来劲儿了。他掏出一把小刀,在手里转着,带着恐吓的意味,“大姐,咱都是文明人,别的不说,你给咱小伙子分点烟钱呗。”
他的同伴说:“俺们都知道,你们这群个体户最有钱了。”
韩雅清保持着镇定,她没有特意去摸胸口藏钱的地方,因为她知道在四双眼睛的注视下,她的一切小动作都会被放大。
“我可以给你们钱,但是我身上没带。你们有胆子,就跟我往家里去拿。”
领头的那个流氓浑然不惧,“行啊,怕你不成?”
他指挥道:“小的们,给大姐让路。”
被堵住的路,现在露出了可供一个人穿过的过道。韩雅清屏住呼吸,冷静的从这两个人中间穿了过去。她看准巷子口,在他们抓住她之前,拔腿就跑。
“嘿,你个……”
流氓们早就料到她会有这手,忙追了出去。
他们就不信,四个年轻大小伙追不上一位大娘。
结果还真追不上。
他们瘦了吧唧,一看就没吃饱饭,哪里比得上天天从事体力劳动的韩雅清?
追到巷子口,他们张嘴欲骂,话还没喊出声,就被人摸黑从旁边一踹。
“他妈的,谁啊?”
韩雅清听到流氓骂人,又听到一句属于郑云开的声音:“手电筒关了,站好别过来。”
停下来的韩雅清赶忙照做。
没有了灯光,便失去了目标,在昏黑的夜色下,郑云开没有同伴,他安心的见人就揍。同时他还在心里数着数,直到确定自己揍趴下了四个人才收手。
韩雅清听着小混混倒在地上哼唧的声音,着急地问:“好了吗?”
就是这一声,让郑云开确定了她的方向。他跑过来抓住她的衣服,带着她就往回家的方向跑。
在路上,韩雅清开了手电筒,然后反客为主,握住了郑云开的手。
“云开啊,你有没有伤到哪儿?”
郑云开非常得意,“那不能,我可是高手。”
既然确定他没事了。
“你跟我回去。”
郑云开惊讶于她刚脱险还有精力纠缠这个,乐了,“你管我呢?你当心点自己吧,这大晚上的。”
韩雅清见他不搭理自己的话,直接威胁:“你不跟我回去,我就去找那几个流氓,把你丢给我的钱都给他们。”
郑云开的太阳穴一跳,他用力甩开韩雅清的手,觉得自己简直不能理解她的脑回路,“你神经病啊,那么多钱!”
韩雅清怕把别人招过来,虽然语气严厉,但音调并不高,“那么多不干净的钱!”
郑云开便也跟着放低了声音,“哪里不干净了?那是我劫富济贫的钱!你没看过武侠小说吗?白给你钱,不需要你三拜九叩感恩戴德,你就偷着乐吧你。”
韩雅清不管什么小说不小说,斩钉截铁的对他的行为下概念,“你这就是偷!你刚从劳改所出来,你怎么还不知道悔改?”
郑云开气的跺脚,“我没偷,你少胡说八道!”
韩雅清套他的话,“那钱是从哪里来的?”
郑云开想也不想,“我拿的我爸的,可以了吗?”
他越想越觉得委屈,“你是不是真的姓傻名蛋啊?给你钱你就拿着,闹什么?”
韩雅清不信任地问:“那些钱是你爸给你的?”
郑云开就算没理,气也壮,“我拿的。”
“他知不知道?”
“他要知道这个干什么?这是他欠我的,你懂吗?”
韩雅清并没有顺着他的逻辑去思考,“所以,你不问自取,你就是偷。”
“哎哟我……”郑云开急得挠脑袋,“你能不能不要跟我犯倔?你数过里面有多少钱吗?你知道你得卖多少根油条才能赚得了这么多钱吗?现在有人给你钱,天上掉馅饼的事,你不要?你够荒谬的。你真想靠自己养大那三个孩子啊,你知道他们有多能吃吗?到时候吃穷你,你别又不要人家,把人家赶出去!”
韩雅清义正辞严地说:“我不会赶他们,我既然收留了他们,他们没有妈妈,我愿意给他们做妈妈!我就算卖30年油条,我也不能不劳而获。这钱我不要,你还回去!”
说完,韩雅清解开衣服,把藏在棉服里的钱掏了出来。
被三番五次地拒绝,郑云开来了脾气,他赌气的把她伸到跟前的手一推,扯着嗓子吼她,“你爱要不要!你简直有毛病,我就没见过你这号人。”
韩雅清无动于衷,她甚至苦口婆心地劝他:“云开,我知道你不是一个坏孩子,你拿钱的本意是好的,但世界上很多事不是按照你个人的想法去论的。我们活在世上,要懂规矩,要讲法律。之前你走错了路,不怪你,因为没人告诉你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今天我告诉你,你拿这个钱,就是错的,你得改,你能听我的还回去吗?”
她怕给人说急了,又安抚:“云开,你想帮我,想帮弟弟妹妹,这很好,但你不能用这种方式。我们可以通过劳动去创造属于自己的价值。”
这些大道理,听得人头疼。郑云开没回嘴,也没辩解,他歪着头看向一边,像是已经对韩雅清的说法服气。
韩雅清便试图尝试拉住他,“走,去你家,找你爸,还钱。”
拉了第一下,没拉动。
“走啊!”韩雅清催促他,并告诉他这件事情的严重性,“要是你爸报警,警察也可以把你抓起来拘留的,你懂吗?你还想被再关一次?”
“他敢!”郑云开嘴硬一句,到底不情不愿的跟人走了。
郑云开带韩雅清来到他家的小洋楼,算是认了个门。
韩雅清拍了拍身上的衣服,正准备敲门喊人呢,哪知郑云开先她一步,捡了个砖头,直接把一楼的一块玻璃砸碎了。
“哐啷”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引得屋里郑工大吼:“谁啊——”
郑云开一把把韩雅清手里的钱夺过,像丢垃圾一样丢到门口。
然后他耷拉着眼睛瞪着她,意思像是在说:够了吧?
韩雅清那一瞬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把钱丢了回去,也没见到他爸,郑云开把手抄在口袋里,埋头开溜。
韩雅清跟着他,手里的手电筒的光活泼地晃动着,“你去哪儿?”
郑云开不太爽快地哼哼,“怎么了?你还要管我什么?你都亲眼看见了,我已经把钱还回去了。”
韩雅清小跑两步,追上他,“你跟我回家。”
郑云开别过头,懒得搭理她,“我不要,我自己有家。”
韩雅清也不怕伤到他,直言不讳,“你哪来的家?”
郑云开笑了一声,豪气地说:“大丈夫生于世间,以天为盖地为庐,像我这样的英雄豪杰,一般都是四海为家。”
韩雅清忍俊不禁,抿了抿嘴。
如果说,韩雅清之前还考虑过要不要收留郑云开,那么刚才的事让她愈加确定了心中的想法。
她一定要让郑云开留下来。
这孩子心里有侠气,有良善,他是一个能够听得进去劝,是一个很好的孩子,但是他没有生活阅历,他文化程度不高,他也不懂法律,他还学到了一些“偷鸡摸狗”的技能。放任这样的孩子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他很容易走歪路。这样不仅仅会毁了他自己,也会伤害到别人。
而且他还进过劳改所,这样有“前科”的孩子,他怎么能很好的生活?
韩雅清想,她得把郑云开带在身边教育。他家里条件看起来不错,如果以后他能够回家,那一定是再好不过的事。他们这个年代的人,是毛主席说的“祖国的未来”,他们应该加入到劳动中去,去做对社会有意义的事。
心里有了想法,她便诱哄道:“你就不想想你弟弟妹妹?”
郑云开犹豫,又很快坚定:“我偷看到你给他们做饭,你对他们很好。”
“我现在想算上你一份。”韩雅清拉住他的手,不由分说:“走,跟我回去。”
仍旧是第一下没拉动。
这孩子可真别扭!韩雅清用不大不小的力气拍了一下他的胳膊,催促,“快点。”
郑云开低着头,不情不愿的跟她回了家。
……
拍到这里,余寻光今天的工作算是全部结束。
他向剧组所有的工作人员鞠了一躬,“各位老师辛苦了——”
他脸上带着笑,叫人见了就心情愉悦。
和他搭档的甘琼也觉得今天的工作轻松极了,但她只是笑眯眯的,并未多说。
圈子里应该把这种事情变成常态。
几位配角的戏份并不多,三位新人演员便在这种外部条件的驱使下玩到了一起,他们也没别的事儿干,在没戏的时候会经常蹲在场外观摩。
莫芸涵引出话题:“我听说小余哥是中传的高材生。”
廖源说:“我看过他的采访,他说,他不是一开始就开窍的,他算是后来居上者。”
但他同时产生疑问:“我虽然觉得他在谦虚,但我同样也有疑问,对于演员来说,什么叫开窍?”
苏亚沉思了片刻,“你以前进行舞台表演的时候,会有感觉到特别丝滑的一瞬间吗?应该和那种差不多吧。”
“那我离开窍估计是远了。”廖源不太好意思地笑笑,“我出道成功后就没有上台表演过,你们大概不了解,在国内走偶像团体是走不通的。我唯一有的经验是综艺里的舞台,可综艺里的舞台都是有剧本的。”
吃到瓜的莫芸涵张大嘴,“不是吧?”
廖源煞有其事地说:“我不知道别人的选秀节目是怎么样的,我参加的那个选秀节目,有后台的选手会在拍摄时提前定点拍单独的特写,然后才轮到大舞台,全镜头。”
莫芸涵为了表达敬意,倒吸了一口冷气,“真可怕。”
苏亚问:“在这个圈子里生存,一定需要背景吗?”
廖源看着余寻光说:“不然有一个很欣赏你的老板也可以,就像小余哥,就像我。”
“经纪公司确实重要,”莫芸涵摸着下巴,“不过小余哥这种工作认真,业务能力强的演员,很难有老板不喜欢他吧?”
廖源点头,“是啊,所以他有很多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
他们三个凑一块,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对比之下,余寻光就显得有些孤单。
甘琼也是出于好意,说了一句,“小余,有空要跟同龄人多交流嘛。”
余寻光一瞟,一眼看到他们的三人组,他笑了笑,眼睛里并不存在什么向往。
如果他们有找他交流,他当然不会拒绝。
可是由于平常的话题就说不到一起,余寻光也并不会主动。
他一直觉得,交朋友是看缘分的。
当初他和方正蓉也是一个典型,直到拍完戏才加上薇信,但是他们的友好关系从那时保持到现在,每年逢年过节,他们都会互相给对方发祝福。
今年春节,方正蓉还给余寻光发了一个“888”的红包呢。
更不用说,他和王文质是见过家长、跟章晔是交过心的朋友。
余寻光不缺朋友。
他不用跟谁都成为朋友。
他还有更多大家不知道的朋友。
不过余寻光知道甘琼是为他考虑,便没有解释什么。
他不会孤独。
他现在就有郑云开这个朋友陪着他。
或许是对演艺技能越发上手,余寻光演起郑云开来,有一种信手拈来的随意感。他把人物从最深处、从心里去理解,再加上他借助到的间离法,他现在可以做到随时入戏。
这种效果特别好,他忍不住又跟章晔分享。
说起章晔,去年余寻光帮他宣传的那部剧播出后,口碑不错,算是在小圈子里火了一把。
依照他妻子伍迟雁的说法,那部剧不算大火,可也没扑,综合财务报表来算,是有4倍盈利的。
这已经是很不错的成绩了。
事业上再拔新高,章晔也越来越自信。曾经的创伤虽然仍旧留有疤痕,但他已经在努力的长出新的血肉。
章晔的“恐人症”好像好了很多。
最近,他又有一部新剧要上,伍迟雁说,她给章晔接了个综艺,就录一期,让他试试。
于是,在一个余寻光正在总结自己表演方法的深夜,他接到了章晔的电话。
手机就放在身边,在屏幕亮起的一瞬,他就把电话接通,“喂,晔哥?”
“小,小余……”电话那头的章晔有些紧张。
余寻光连忙放下了笔,“怎么啦,迟雁姐不是说你在录综艺吗,这么晚打电话,是有综艺任务要做?”
“啊——”几乎是瞬间,余寻光听到了电话那头传来的好几个人的呻yin声。
余寻光就知道。
他刚才就是故意那么说的。
休想欺负我晔哥。
他凭借不错的耳力,听到了湘南电视台那几个主持人的声音,“是不是有孙庭杰老师呀?”
“太狡猾了,余寻光,真的,”孙庭杰的声音通过音筒传出来,“你怎么能开口就掀桌嘛,这下让我们怎么玩?”
章晔在偷笑,“我就说了,小余他绝对能猜到的。”
孙庭杰说:“章老师,你是什么事都跟你的小兄弟报备啊,他都知道你来录综艺的事。”
余寻光发现自己光听他说话,就能想象到他挤眉弄眼的表情。
这就是老牌主持人的魅力所在。
“我们聊得很细的,我老婆也经常跟小余聊天,”章晔的语气很老实,“我刚才想给老婆打电话,你们不同意,那我……我接触最多的人就只有小余了呀。”
另外有个主持人在狂笑,“好了好了,我们赶紧进入环节,我们这一轮已经赢了哈哈哈哈……”
有人抗议,“但是任务呢?任务应该做的吧?”
“那就,那就……”章晔有些笨拙地四下望,他的队友赶紧把题板递给他,章晔接了,安心,他抬头看着广播说:“小余,这样,你帮我个忙。”
余寻光认真听着,“好。”
章晔的声音紧绷,“是这样,任务一共有三个,需要全部完成。首先第一个:请你在10s思考后说出一个名字很长的人名。”
余寻光不带用脑子的,随口把毕加索的全名说了出来。
“可以吗,够长吗?”
章晔向可靠的余寻光发出认可,“非常可以!”
孙庭杰在那边说:“我以为你会说樱雪羽梦蝶那个……”
其他嘉宾在旁边狂笑。
有个主持人说:“余老师冲浪速度很慢的,他应该不懂。”
章晔把手里的题板换掉,“请唱出一首你最近唱的歌。”他念完题目又着急,“小余很少唱歌。”
“没事没事,”余寻光突然笑了起来,是那种克制不住的笑,“我,我刚好今天才唱过,那个,你们确定要听吗?”
孙庭杰被他的笑声感染,逗得也跟着笑,“怎么了,你这孩子是不是憋着坏呢?”
听到没人阻止,“那我唱了啊。”
他咳了咳,《西游记》的主题曲随着“噔噔噔噔……”的轻哼声重出江湖。
综艺录制现场的人都要笑疯了。
太有反差感了。
章晔也笑得浑身止不住抽搐。
笑了一会儿,在孙庭杰的组织下,现场得以控制。
章晔继续问出第三个问题:“请用最快的速度学出五种动物的叫声。”
余寻光的嘴比脑子快,“汪汪,喵喵,吱吱,咩咩,哼哼。”
孙庭杰大声问:“「哼哼」是什么?”
余寻光理直气壮,有理可依,“小猪叫啊。”
章晔在那边问:“过关了吧,我们。”
孙庭杰笑了一声,放过他,“过关了。章老师请来的外援好强的。”
章晔时刻记得老婆跟他说过的要多道谢,“谢谢大家。”
得,这也是个老实人,不能逗太过分了。
孙庭杰咳了咳,接过主持人的本职,跟余寻光道别,“今天非常感谢余老师,现在太晚了,就不多打扰了,以后有机会希望你能来我们节目组玩。”
余寻光从善如流,“好的,大家玩得开心,注意早点休息。”
电话很快就被挂断。
余寻光看着面前的草稿纸,挠了挠脑袋。
刚才有哪些话还想写下来来着?
算了。
想起刚才的事,他会心一笑。
开心最重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