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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暴躁的夜上(尾骨,慎入)

第119章 暴躁的夜上(尾骨,慎入)
伍执失魂落魄回到宿舍的时候,陈东暮也在,在11基地,俩人很巧的被分到了同一间宿舍。
军政楼这一趟,让伍执的心情比外面的天色还黑,可再看另一张床上的陈东暮,他脸色竟比伍执的心情更黑…
屋里没开灯,俩个Alpha互相打了个照面,各自移开了视线,谁也没说话。
不需要言语,光是从彼此的信息素里,就能感到对方的情绪有多不佳,都是为情所困之人,无法互相慰藉,只得自行幽怨。
不知道是好哥们之间太有默契,还是真就机缘巧合,陈东暮昨晚…也开了荤。
只不过他的运气,比被用完就丢的伍执还要差,他和他弟这一场,弄得和打架没什么区别。
*
昨晚酒席快散的时候,大家都喝多了,话题越来越没边儿,聊什么的都有。
不过,有被家里催婚催到疯魔的大光小光在,说得最多的话题…自然还是联谊。
燕殊被他们敬酒敬得微醺之后,答应了他们,虽然联谊的事情自己不能做主,但等他们来谷雨星做客的时候,可以邀请他们来画室参观。
杜泉的画室主要召集的都是青年画家,每年寒暑假也都会给美院的学生提供实习的机会,从中选拔合适的苗子。这些学生中有很多是omega,他们年轻漂亮又有活力。
尽管这还是张大饼,但光光兄弟已经开始在畅想,与这些艺术家小美O们的火花碰撞了。
正当他们一脸迷醉沉浸幻想时,有个声音偏偏在一旁不知疲倦地拆台。
“我有个疑问,约你们去美术馆的话怎么办,能看的懂吗?”
“不知道青年艺术家们,玩不玩你们爱的这些暴力游戏哦?”
“对了,据说文艺小O都不喜欢中分发型的alpha诶,还得去剪剪才行。”
大光咣当一声,撂下手里的酒杯,“谁能把他给我拉走!”
王梓宵这厮,倒不是真想打击他们,只是他一喝多,就容易变成机关枪,读不懂气氛,还专往戳人心窝子的地方突突。要知道光光他们因为这些个“磨合期问题”,相亲失败了多少回,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了属于是。
陈东暮倒是这桌上唯一带着笑模样的人,自从回到Z区,王梓宵一直有点子忧郁的气质在身上,陈东暮知道他在为什么而愁,也不舍得再多逼他,就一直和他保持着合适的距离。
这会儿看他喝多了,倒是露出点以前无忧无虑的傻样子。
小狍子白白的脸蛋被酒意蒸得红透了,乌溜溜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用很认真的表情在疑惑着。
陈东暮抱着手臂作壁上观,心里默默点评:神态很是天真,戳人痛点却一扎一准,不愧是他弟。
红润的唇还在一张一合,陈东暮越看越觉得有些口渴,把王梓宵杯子里剩的一点果汁喝完,看着时间也不早了,他就起身出去了。
一桌子醉鬼,只有自己没喝酒,他下楼找了个安静的地方,给基地的战友打了电话,准备给这些醉鬼安排代驾。
而此时楼上还在吵吵闹闹,大光气不过王梓宵的毒舌,酒意上头,终于想起有可以反击王梓宵的了。
“哼,你就说我们行,等到时候你哥也闹了笑话,看你会不会奚落他。”
“我…哥?为什么会闹笑话?”
“军艺团的小草儿,可约你哥去听音乐会呢,大东也就看着像模像样一点,不也就是个糙汉,我就不信他懂这些。”
大光说得嗤之以鼻,但其实难掩羡慕,王梓宵听得一片讶然,连酒都醒了几分…
大光口中的小草儿名叫曹晓,虽然是个beta,但人长得好又多才多艺,人称军艺团的一枝草。军艺团每年都来Z区慰问演出好几次,碰得多了,大家自然也就都认识了。
基地里追曹晓的人络绎不绝,但他为什么非要约他哥听音乐会呢?
“你还不知道呢?”见他愣愣的,小光好心给他解释:“这两天那小草儿没事儿就往你哥房间跑,笑得贼甜。”
“啊…?”
乌溜溜的眼珠突然变得木木的,不太转了,王梓宵这一时错愕的样子,倒真像是结结实实吃到了瘪。
曹晓约了他哥,他们要一起去听音乐会了,他们要约会了…
这个浅显易懂的事实在脑海里变成一串串字符,无法形成完整的认知,但是胸口却堵着一股咸涩,奇怪,这果酒明明很甜的,怎么突然苦得化不开。
“你哥这回真出息啦,搞定了团草,这可算是大喜事。”小光拍拍王梓宵肩膀,喜滋滋地冲他挑了挑眉,“到时候让他和小草儿说声,也给咱们在艺术团里学么学么呗。”。
东哥有喜欢的人了,还是个漂亮有能力的人,是啊,这可真是件大喜事儿。
他哥终于要开始思考自己的人生了,就像当初约定的那样,回归一个哥哥的角色,过大家眼中幸福的人生。
这值得高兴…
可是,鼻子怎么这么酸呢?
有什么可酸的呢?
这不是你自己和东哥说的吗?
说你还没准备好,在把自己的状态调整完毕之前,他有做别的选择的权利,而你也会理解和尊重的呀?
对啊,都是你自己决定的,他可以有别的选择,不用为自己枯守。
以后,哥哥就是曹晓的了。
他喝水时好看的喉结,是曹晓的;痞痞带着宠溺的笑声,是曹晓的;宽厚的可以抚平一切伤心的手掌,也会是曹晓的。
再也不会是你专属的了…王梓宵,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纷繁嘈杂的声音不断从四面八方而来,王梓宵觉得自己正身处于一个满是镜子的房间里,周围的镜面中,全是自己的影子,而每一个影子都在对自己无情地咆哮。
怎么办…那我要怎么办…?
已经有在治疗了,在努力克服了,可是还是会怕,哥哥那么好,只有变成曹晓那样心里正常的人,才配拥有他。
酒后的人,还真是情绪多变,刚才还没心没肺笑着的人,这会儿跟得了自闭一样,怔怔地看着面前那只玻璃杯,眼角红得不行。
索峰晕乎乎的,觉着王梓宵样子不对,刚想去问,就见他突然站了起来穿好衣服就往外走,索峰摇了摇头,这厮到底怎么了?
*
王梓宵去的是在一家名为释放的小酒吧,这是他在Z区的好基友开的。
基友名叫霍寻,与王梓宵是大学同学,毕业以后他们一个被分到第七舰队当随队军医,另一个则被派到基地医院当实习医生。
霍寻之所以能和王梓宵成为好朋友,是因为他是个比王梓宵脑回路更为清奇的存在。
明明一届医学世家出身的顶流alpha,偏偏没什么上进心,每日一副懒懒散散的样子,佛系得不能再佛系。
霍寻有自己的一套行为准则—什么都可以做,什么又都可以不做,只要一切符合规律因果,自然而然就好。
他管这叫无为而治,说是古代一个游手好闲还出了名的老头说的,王梓宵听不懂,只觉得他是给自己的自由散漫找借口。
但老实讲,班里这么多人,他觉得就和霍寻当朋友最舒服,自己虽然恐A,但霍寻没有半点像点alpha的感觉,比beta还beta。
霍寻是个随心所欲又极其注重养生的人,王梓宵好多养生的诀窍就是跟他偷师的。
对比A区,霍寻十分喜欢Z区的逍遥自在,同时他觉得部队朝八晚八的坐班制很泯灭人性,致使自己长期亚健康,索性在来Z区不到半年的时间里,就提了辞职流程。
王梓宵曾问过,你这样一个穿着唐装马褂,标榜休闲养生的人,为什么要去开酒吧?
霍寻淡定一笑,说:“人就是个欲望的容器,不应压抑,否则会病,有规律地释放,才是一种真正健康的自我管束,我的酒吧就是给人们一个释放自我的场所。”
“这就是你一到易感期,就从自家酒吧随便勾搭omega回家的理由吗?”
“这怎么说的呢?”霍寻十分不认同,啧了啧舌:“我们这是你情我愿的,而且,只有在易感期正常释放,我平时才能把信息素收敛的一丝不露,不影响社会,懂不懂啊你!”
王梓宵不懂,他一个beta也不想懂,然而霍寻却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嫌弃状,又点化他:“beta也一样,男女都一样,世人都有自己的欲,安全阀见过吧,一味压抑不予释放就会炸锅,别这么看着我,你也一样,你就是还没找到自己的欲而已。”
“哦。”
王梓宵嘟着个嘴巴,默默走开,这些讲大道理的人都好不可爱哦。
霍寻的酒吧开在驻地旁边的小巷弄里,很方便他在部队的好朋友来玩,霍寻也大方,从不收钱,全当给战友们添点乐子。
可最近几天,他这beta同学来的频率不是一般的勤,霍寻觉得,他大有些要把自己这店喝垮的架势。
“我说…你这是来我这打卡上班呢?”霍寻见王梓宵匆匆进来又坐上了吧台,眼都没抬给他调了杯内格罗尼,“也就是我还供的起,不然早把你哄跑了。”
“霍寻,我今天不是来喝酒的。”
王梓宵进来的很急,还在脸红脖子粗地喘着,霍寻把手里捻的串珠放下,懒洋洋地从兜里摸出钱包,“说吧,想借多少?我不告诉你哥。”
当年王梓宵上大学,没少跟霍寻借生活费,不敢让陈东暮知道,就说是学校发的奖学金,但实际上奖学金拿是拿了,但没有哪个会给这么多,王梓宵只是不想让他哥更辛苦而已,后来工作以后,他也都好好还上了。
不过直到现在,只要看到王梓宵这种可怜巴巴的为难神情,霍寻就以为他要借钱。
“也不借钱,我想你能帮我个忙吗?”
“什么忙?”
“欲,就你说那个欲,你帮帮我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