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第 119 章
之前周娜娜那次虽说也抓到了, 可当时的情况跟现在也是不一样的。
项骆找到了周振华询问情况,周振华可脸上轻松了些道:“他们在雪里头挖了个隧道直到墙外,看样子应该还呆了一段时间观察咱们。后来看时机差不多了才动手, 成功以后运出去又从隧道逃跑。之前追出去的时候,很快找到了隧道一路摸过去的。一共二十多人, 杀了六个人,其他的人虽说跑了, 可抢走的东西都找回来了。”
“他们跑得这么快?”项骆问道。
他们就算是挖隧道, 隧道的出口也一定不会太远。而且这时候还在下雪, 他们的行动一定会受到影响。
怎么会全跑了?
周振华愤愤道:“这就是他们狡猾的地方。跑出去一段路以后, 隧道被弄得扭扭曲曲的穿插着来。隧道下面又都是脚印,不知道他们逃走是哪个方向。那些隧道就跟迷宫似的。现在还有解放军在隧道里头找, 不过估计已经跑光了。”
他们挖隧道, 就已经猜到了一定会被发现进而有人围攻。所以他们才用这个虽说浪费功夫,却十分有用的办法来扰乱追踪他们的路线。
这样的计划也就只有当下才能用。因为雪已经比人高了, 而且垒的很实, 不容易坍塌。
这个时候正是挖隧道的好时候。
这群人是真的聪明!
项骆又出了屋子, 看着地上的那几个人。
都是很标准的这世道的打扮, 脏兮兮的很是邋遢, 不过看着比普通人壮硕些, 显然吃的不错。
这些人的面相都很面生,不是那些货郎, 之前好像也没见过。
项骆注意看过去, 眉毛越皱越深。
周振华跟出来,道:“这些人应该都不是本地的,至少不是附近村的。”
“保不齐,”项骆想一想, 又道,“依我说让村里人都过来看看,尤其是那些经常出门的,或是同龄人都看看。”
若是能认出某个人来,那么顺藤摸瓜可能就容易很多。
周振华也觉得有道理,回头就组织去了。
项骆又问了一下战士,情况也差不多。有的人还在搜寻那些犯人,不过希望不大。
东西一样不少,可被他们杀死的两个人却再也回不来了。
项骆待了一会儿,看着人进进出出。后来战士又带回来一个仅剩一口气的男人,那男人出气多进气少,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也活不成了。
先送进屋里给他止了血,不过没到半个小时就彻底断气了。
解放军有人看他有点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了。
毕竟他们末世以后也去过不少地方,见过的人更多。好多人都只打过一个照面,很难再记住。
最后等天完全凉了,才挨家挨户的敲门,让他们家的年轻人,和岁数大一点的男人都出来认一认。
项骆见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就先回家了。吃过了饭在家里待着等情况,等快到中午了,警报器的声音才响起。
项骆以为是村委会或是战士,出去一看竟然是周兴文。
项骆也没让人进院,只打量他一下,道:“请假的话跟我二姑说就行。”
周兴文忙道:“我是来找你的。”
见他似有话说,又不肯在门口说明白。项骆这才让了路:“你进来吧。”
将人迎进屋,看他心事重重的样子,项骆也在想能有什么事。
等进了屋,项骆给他倒了一杯热水。
“你认出劫匪了?”最近的事情也就是劫匪。他跟周兴文本就没什么交集,他平日只有开资才来,从来没有别的事情。
周兴文点点头,摸摸杯子又觉得烫手。
看他这样为难的样子。项骆猜对了开头,其实后面就好猜了。
随后,项骆说出了一个他自己都有些难以置信的答案:“你认出来了,却来找我。证明你觉得那些人跟我有过节。还是说……周兴风?”
周兴文人一怔,抬头惊愕的看着项骆,显然没想到项骆会想到周兴风的身上。
虽说他自己也是这么想的。只是他实在觉得这个想法难以置信。
可在回想当初周兴风回村对项骆的奇怪态度,周兴文也忍不住心里打鼓。
见周兴文的表现,项骆就知道猜对了。
“那些人是他从外地带回来的人?”项骆记得周兴风回村是带了十来个兄弟的。
只是当时那些人几乎不与其他人接触,周兴风也没多久就离开了,所以全村人都没多少印象。
就算有印象,这么长时间的末世蹉跎,也够改变个人的了。
熟悉的人尚且不知道能否认得出,何况是陌生人。
周兴文能认出来,还是因为他们在自己家住过。
周兴文道:“我只是认出来其中一个,就是最后发现带回来才死的那个。其他的都不认识。我哥……他离开以后就再也没回来,我爹妈都在担心是不是在外头出什么事了。这事……还是不觉得是我哥干的,他不是那样的人啊!”
虽说他们堂兄弟之间关系并不亲近,可当劫匪这样的大事还是太严重了。周兴风打小就是出了名的老实孩子。怎么也不像是能感触这样事情的人啊!
项骆却想到了那个预知的梦。
当时那个团体胆子大到可以去抢有军队护送的富商。虽说脑子有坑是一方面,同时也证明着他们的队伍强悍。
如果周兴风当初离开了村子,带着兄弟们参与了进去,至少也会是个小头目。
所以,如果现在的这群劫匪更当初那些抢富商的人是同一批人,很多事情就都能联系到一起了。
周兴文越想越觉得细思恐极,不禁看向项骆。他知道项骆是个极其聪明的人,肯定已经想了很多。
要是项骆因此连他也记恨上,那后果……
周姓在村子里是大姓,姓周的差不多有上百人,不过并不是一个族里头的。而且就算是一个族里头的,相互的来往也不多。最多都是姓周,相互更亲近一些。
就比如跟周振华家里。其实小辈排字辈都是用的一个,不过从长辈那里就没听过相互之间有什么宗亲关系。加上平日不怎么来往,也就不能算是亲戚。
只是在这村子里,项骆跟姓周的人矛盾、麻烦已经足够多了。周兴文有些担心。
“你能过来跟我说这些,就代表你自己是问心无愧的,”项骆道,“别说是你表哥,就算是你亲哥做的,你不知情,我也不会难为你。我不是不讲理的人。只是你帮我想一想,我什么时候的罪过他?”
项骆实在想不出来。他虽说脾气大,和从小到大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从没主动招惹过谁。印象里从小到大他跟周兴风说话的次数都不是很多,他为什么会这么仇视自己?
也许当前劫匪的问题只是猜想。可之前他来家里的表现已经很说明问题了。就连祝炎看见他都炸毛了,他说没问题鬼都不会相信。
周兴文自己也想不明白啊!
周兴文皱着眉,叹了口气:“我也不敢瞒着你,我对我这个哥是一点了解也没有。小时候他就喜欢一个人,我们也就逢年过节在我奶那里亲近几天。小时候我学习不好,我妈想让他帮忙教我,我们也没闹矛盾。教的好好的两天就不来了。我们兄弟俩交流的不多。可他也确实是老实孩子,我妈也跟我念叨,说没见过这么老实的孩子。怎么可能干得出那种事情?”
项骆提醒道:“别忘了,他带回来了十几个兄弟。而且这十几个兄弟,都是听他的话的。”
若是真的是个所谓老实孩子,又怎么可能让这些人死心塌地的跟着 ?
周兴文没再说话了。
项骆道:“有些人不是看着老实就真老实的。有些老实人出手,才是捅人最疼的。而且防不胜防。”
“我知道了……”周兴文叹了口气,“我就是想不明白,怎么会这样?也许,还有别的巧合?”
也许是离开后周兴风出了什么意外?或是因为什么原因才落草为寇?
那是他堂兄弟,在村里的观念中,那就跟亲兄弟是一样的,就算这些年走动不亲近,这份亲近是与生俱来的。
周兴文是真的不想这件事跟周兴风有关系。
既不向周兴风是那个抢劫本村的那个十恶不赦的大恶人,私心而言,也不想因为他而影响自家的声誉。
就像周振华。周振兴一家恶事做绝,随后他们死的死抓的抓,周振兴那个媳妇自打脑袋受了伤,小儿媳妇又跑了以后就有些疯疯癫癫的,死走逃亡没一个好结果。可他们死了干净,恶名都被周振华担着了。
现在周振华也就是顶着村长的头衔还能在村子里过安生日子,要是换做普通人,这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周兴文越想越多,冷汗已经下来了。
“就算是有巧合,他这么长时间没有回家。如果人还在附近且活着,他这个人也不值得深交。你还是做好心理准备吧。这件事我不会急于跟村长说。到底不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你放心。”
祝炎没有难为周兴文的意思。周兴文在他手里干了挺长时间了。这么长时间也够项骆看明白一个人的善恶。
项骆眼力不容沙子,可还没有连累旁人的意思。
只要周兴文自己问心无愧,那就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这件事也不急着传出去,也是怕村里人对周兴文有猜忌。
见他这样说,周兴文自然心生感激。
“项哥你放心。就算是我亲哥,干出这种事情我也不会维护。真有这事,要是死了是活该,要是活着,我最多给他口吃的,绝对不会维护他!咱们村子能到现在不容易,这样的人不能饶!”
话这么说,周兴文说完眼圈已经红了。
再冷淡的关系,也是从小长起来的。打小听惯了爹妈说要拿他当榜样,眼下却出了这样的事情。
他怎么可能不在意。
项骆也没再劝,只是应了声,让他自己再好好仔细想想。
如果事情坐实,周兴文跟周兴风分割是必须的,也是必然的。
周兴风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本身就没有顾虑道村子里的家人,又凭什么让家人给他擦屁股。
周兴文待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祝炎听见人走了,才进了屋。
“刚才去哪儿了?”项骆问。
“偷听,”祝炎坐在项骆身边翘起腿,“当初上学时候我就觉得他不对劲。”
祝炎远比项骆想象的更加敏锐。
“当初他给我的感觉就很阴郁,”项骆想一想又道,“我记得你说过,当初的他就很喜欢盯着我看?”
“嗯,有时候一盯就是一节课。就算调座位的时候,你们在头一排他也总会转头看你。不过你看他的时候,他就转开了。啧,别是喜欢你了。”
“他喜不喜欢我不知道,”项骆胳膊碰了一下祝炎,“你对我倒是一往情深,我都不知道有人看我,就你看了个门清。”
……
祝炎好像暴露了什么。
祝炎冷笑:“你觉得我上课还有别的事情可做吗?”
跟项骆同桌,基本都是在前排。老师的眼皮子下,做别的都容易被发现。虽说祝炎不在意这个,不过项骆还是有意管着的。
祝炎认真学,是相对的,以他过目不忘的本事,课本看一遍,老师讲一遍以后基本就融会贯通了,刷题也只用过一些真题,而且总共也没刷几本。可成绩就是数一数二的。
这样的天分,即便当初的项骆成绩比他好,也依旧羡慕不已。
就像网上形容学神的那句话。
你考九十九分,是你的能力只到九十九分。人家考一百分,是考卷上总分只有一百分。
项骆也很想看看祝炎真正认真做一件事情的时候会是什么样。
项骆难得耍赖:“那也是我能让你感兴趣。”
项骆笑一笑,又道:“你都说他有人提了。那么这件事估计就是十之八九了。我虽说没得罪过他,可一个人要是有病起来是没有理由的。”
“防守永远都不是办法。”祝炎将思绪拉回来,皱眉道。
“进攻是最好的防守。”项骆接了一句。
“所以,咱们看看时间,合适的话也给他们一个好机会。”
项骆道:“要是对方真想毁了我,应该不太可能对我下手吧。”
“这就要看你给的饵够不够他们破例了。”祝炎冷笑,“咱家还养着鸭子呢。”
这件事终究没有太往外传,知道的总共也就那么几个。虽说村里人都过去认尸来着,可不论是货郎还是周兴风的事情都没有对外提。
说到底只是一个逻辑上最说得通的猜测。
东西虽说追回来了,可也损失了两条人命。这些人渣死不足惜,可带给大家的这份阴影是短时间内没办法消除的。
可事情已经发生了,人总要往前走。
村里大部分人对此事所知不多。不过村委会的人跟军队的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村委会的人的专门找过项骆跟祝炎讨论后面的情况怎样更好。
祝炎给的办法是一切照旧。尤其是等货郎来后不能有丝毫的破绽。至少也要等他们再来两次,给自己充足的时间了解他们。并能够主动抛出一些消息来迷惑他们。
村里原本不是很同意,觉得这样有些冒险。不过解放军那边知道了以后立刻同意了下来。
比起冒险,没有什么比敌在明我在暗更危险的了。如果能引蛇出洞自然最好。
村子里一切如旧,项骆也按照先前的约定开始卖鸭肉了。
每周三周五卖一只鸭子,所有部位拆开了按照不同的价格来卖。抢到什么就算什么了。一只鸭子才多点肉?一人买回去一点回去,几口就没了。
即便如此村里人也甘之如饴。能够抢到哪怕一小块鸭肉回去,那一整天的心情都是不一样的。
开售的前两次项骆去看来着,瞧着人们疯抢的精气神儿还是挺好的。
有人看见项骆就问他为什么不多拿出来点,项骆对此也只能苦笑。
“你以为我不想吗?这不是没有吗?新孵出来的还没长大呢。再等等吧,以后每个月都多余点,总有不限量的那一天。不过等不限量了,咱们家家户户就都能养上了。”
听项骆是真的打算带上所有人一起养鸭子,有的人听说了以后回去就把家里原本的鸡笼子收拾好了等能买到鸭子的那一天。
而且看见项骆拿出鸭子来卖了,村里人才彻底放心,明白这鸭子确实能够养好。
又有人问项骆还能不能卖鸭崽子,项骆只说这里头门道有点多,等他能成功大规模养殖了以后再传授经验给大家。
只是这个可不比菌包。村里多半都是养了一辈子鸡鸭鹅的人,听项骆说要教他们怎么养活。一个个还真有点看热闹的意思。
项骆也没理会他们的调侃或是猜忌。只是眼看着自家厂子里的员工们都正式上班了以后,每天生产的菌包就上万个了,这样制作菌包的速度恐怖,原料消耗的速度同样恐怖。
只是这样的大暴雪已经下了很久了,上面下来收菌包实在是个难事。
而且项骆也要再跟官方说一下购买原料这件事。
不过项骆在给官方打电话询问的时候,那边却告知项骆,官方扶持的已经差不多了,项骆也已经度过了起步阶段。后续原料和菌包销售一类的,官方就暂时不参与了。
不过官方也给找好了交接的人。
项骆一听名字就笑了,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姓张的富商,老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