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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萧祁休息了一晚上,早起退了烧。

第12章

萧祁休息了一晚上,早起退了烧。
恍恍惚惚,浑身还是乏力,他索性回到床上又睡了一觉。

小胡接近中午给萧祁打了电话,询问什么时候来接他。

萧祁回绝了,启口道,“我自己去拿东西就行,不麻烦你了。”

“井总交代了。”小胡说的不温不火,工作之余,对上司的私人事物没有表现出任何兴趣。

“我今天还不是很舒服,不想出门,”这事儿臊得慌,萧祁活脱脱被人养在温室中,对井傅伯恭敬赔笑也就算了,没必要再多个观众鼓掌喝彩,“之后我自己找时间回去,你不用跑这一趟了。”

“那行吧…”

没等萧祁开口道谢,小胡已经挂了电话。看得多了,井总身边来来去去的人有的是,没把萧祁当回事儿也是理所应当。萧祁随手将电话扔在床上,没什么感觉。

井傅伯给的是一张高额度透支信用卡,萧祁在银行柜台了解细节后,愣愣的看着手中的卡。

当年井傅伯也给过他信用卡,萧祁收的心安理得。井总工作忙,没时间见面是常有的事儿。萧祁拿着那卡,刷刷买买,心里舒坦。井傅伯从不过问萧祁究竟买了什么,钱能满足的事儿都不是大事儿。

萧祁从小条件不好,没见过世面。少了眼界,即便手里拿着信用卡,也买不出出格的东西。若真说起来,刷过最贵的便是一串海黄手串——鬼眼遍布,直径两厘米以上。萧祁本打算在井傅伯生日那天,用手串来讨个喜欢。

萧祁买了,却意外在那日看到了井依仲,以及井依仲从英国带回的钢笔。

井傅伯爱玩手串,柜子里放着小叶紫檀,书架上摆着尼泊尔小凤眼…萧祁平日或多或少听一些,寻思自己准备的礼物兴许能让井叔中意,谁知…

物是人非…

萧祁按下井傅伯简讯传给他的密码,从信用卡中取出工资的数目,转手存到自己名下。

井傅伯的那张卡,多一分他都不会再动。当年萧祁不懂事儿,现在看明白了,那些钱,用了也早晚得换个方子还回去,不值当。

出了银行,萧祁先是给房东打了电话,表示马上就把钱给她拿过去,那屋子他还是要继续租。

住了那么久,萧祁当那地下室为栖身之所,想及之时,心中有些许安定感。

那地方,得留着。即便每月多花冤枉钱,总好过未来某天被井傅伯赶走之后,无处容身。

随后,萧祁打给了母亲。母亲手术很顺利,恢复的不错,这几日二姨给他来了短信,一切顺利。

母亲的声音很虚弱,萧祁听了心中难受,也庆幸及时‘借’到了钱。

“你哪里来的那么多钱?”母亲不像二姨,对萧祁的关心更甚,“千万别是做了什么害人害己的事情。”

“妈…”萧祁控制声音,怕泄了气,“你想什么呢?我老板借给我的,之后工资慢慢还给他。”

“你老板为什么会借给你那么多钱?”母亲半信半疑,“你跟我说实话….”

“这就是实话,那个钱数目对老板来说不算什么。我有困难,想不出办法了,所以跟老板借,每个月工资少拿一些。”

母亲没在电话中追问,不知是信了萧祁,还是自觉问不出究竟,索性避免母子之间的尴尬。“那你今年过年回来吗?”

算算时间,没多久就是元旦,新年结束便是春节。萧祁今年夏天回过家,一是因为母亲的身体,再者则是碍于逢年过节亲朋总是问起些答不上的问题,听了心烦,“再看吧,我现在还不确定….”

母亲不再多言,即便思念,却也了然萧祁的想法,体谅心疼,留有空间。

听从井叔的吩咐,萧祁搬了东西去成泰花园。

寻思身子没什么问题,他第二天索性起个大早上班去了。

刚坐到位置上,唐木从办公室的落地窗瞧见,端着咖啡走到萧祁身边,“你怎么就出院了?”

“啊…”屁股还没坐热乎,萧祁抬头,条件反射起身,“我没什么事儿,就离开了。”

唐木嗤笑,弯弯的眼睛乐开了花,“你在办公室里晕倒,都可以算是工伤了…我昨天去医院看你,本来想着跟你说医药费报销的事情,结果护士告诉我你出院了。”

早知道多住几天…萧祁嘴角勾起弧度,不好再说什么,“我已经退烧了,谢谢唐总监关心了。”

“那就行,要是还不舒服就回去休息,别再晕倒了。”

萧祁重新坐下,曹洋看了他一眼,“唐总监很喜欢你啊…”

酸不兮兮,萧祁轻哼,一点不给她留面子,“唐总监平时不是也很喜欢你。”感觉都是相互的,萧祁不待见,人家自然也‘投桃报李’。你来我往,几句话说不到一起便火药味十足。

“反正我也不想留用,不会跟你竞争,拿着正式员工的工资,干现在这种‘扫黄’的活儿,太没劲了。”

萧祁在工作这方面,没什么太大的上进心,吃饱肚子能生活,得过且过。但曹洋这两句话怼的他心里吃味,显得低人一等,“什么活儿不是活儿,‘扫黄’也能长见识,明儿我开个微博号,发各种奇葩姿势,保不齐几个月就变成网红了。”

屋里其余几个实习生听到萧祁这话,暗自都笑了起来。曹洋知道他在逗乐,毫无兴趣接话,“无聊。”

进入12月,萧祁还没来得及抱怨手头‘扫黄’工作越发无趣,唐木就要求所有的实习生暂时换了工作内容。

井傅伯年后结婚,日子早就订好了,旭通对外需要进行一系列宣传炒作的新闻发布。先前负责‘扫黄’的几个人被分配新的任务,对这几年明星、各个公司老总办喜事的新闻数据进行收集、整合。

走出会议室,平日不太说话的一个实习生小妹低声与身边同行的人吐槽,“我不明白这件事儿的意义是什么,这种消息的发布直接交给公关公司处理,何必咱们在背后‘人工’整理。”

“无所谓,反正也比天天看黄图好。”回答的人不以为然,倒觉得这新任务清闲了不少,“咱们这种廉价劳动力,比找公关划算多了。估计咱们整合的数据,到时候直接给公司的宣传人员,公关就咱们公司自己处理了。”

“可能吧…”

萧祁走在最后,身上有些冷,心里也连带着冷了起来,大概是之前感冒发烧还没好彻底。

经过办公室晕倒的一场闹剧,唐木对萧祁显示出关心。平日在办公室茶水间遇到,唐总监时常开口询问萧祁身体怎么样,显得萧祁弱不禁风需要呵护一般。

唐木三十来岁,在旭通算个中层,对上说话不见得管事儿,对下的威严一分不少。萧祁没多想,也不愿多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当上司对下属的慰问。

反正这也不是坏事儿…萧祁平时完成既定工作内容,唐木给他的少,他便少点时间加班,本没什么可抱怨。

但天不遂人愿,改了工作任务之后,唐木体恤萧祁,给他分了最为容易的工作——整理井傅伯和未婚妻过往所有的新闻。

—-

井傅伯一来不是娱乐圈明星,无需曝光;二来不在政坛滚打,鲜少树敌。单就商人,他也算低调,过往新闻多是有关旭通,家长里短的绯闻八卦甚少,就连当年‘井总与萧祁’的事情,也只是在旭通内部沸沸扬扬,外人丝毫不关心。

萧祁看着手里的任务表皱眉,比起别的实习生那成摞的工作量,自己这部分轻松简单。可对萧祁来说,难就难在,往后的这段时间,天天面对的便是‘井傅伯’与‘井傅伯未婚妻’几个字…

“总监,”萧祁硬着头皮,想跟唐木讨个实习生的同等待遇,“我这部分没什么工作量,是不是应该交给别的实习生,毕竟我拿的比他们多。”巧言令色,理由却冠冕堂皇。内心的真实想法,说出去只怕会贻笑大方。

唐木坐在椅子上,抬头看向萧祁,眉眼中又带上笑意,“哪有人嫌自己任务太少的…你这么爱工作?”

萧祁心里几个水桶都翻了,七上八下接不上话。唐木的眼神暖的超乎预期,说多了还不知道会惹出什么事情,“总监,我是怕别的实习生心里不舒服。”

“没事儿,我安排的任务,他们要是有意见,来找我说就是。”

萧祁整日搜刮井傅伯之前几年的新闻,倒是对井叔这几年的事业生活有了些了解。

原以为几年前事情闹开,井傅伯借着工作之由出国,最近才回来。哪想这几年井家的事业越做越大,多地往返变成了井傅伯的日常生活。只怕再过些时日,这个城市都未必会成为井傅伯的歇脚之所。

井傅伯的未婚妻——曲美晴,家族经营的是广告营销相关行业,与顾唯相似。曲美晴为人也很低调,这几年的新闻比井傅伯还要少,就连正脸照片都没有几张。萧祁一一总结,看着凤毛麟角的影像发愣。

这女人端庄干练,气质典雅,一瞧便是上等出身,若是与井傅伯肩并肩,倒也般配。不知那日井叔车中的香水味是不是来自曲美晴,世俗的味道搭配这样一张脸,虽有些降低身份,却也无形拉近与人之间的距离。

工作不顺,萧祁与徐良约了晚饭。

大半杯啤酒下肚,两人聊起近况,徐良盘问“井傅伯为难你了吗?”

萧祁摇摇头,不愿将话题扯上身,却深知不说出个究竟,按照徐良的性格定是打破砂锅问到底,“井傅伯要结婚了,年后吧。”

“定了?”徐良端起酒杯与萧祁面前的杯子碰了一下。

“嗯。”萧祁仰头干了杯中剩下的啤酒,他不太能喝,平日常混的几个伙计也从不让他多喝。

徐良点头,“那也好,你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挣钱。赶紧把钱还了,早点了解早点结束。”

萧祁没再接话,灯红酒绿,周围街道车水马龙,闲谈取乐的气氛正好,提起烦心事儿便只剩扫兴了。

不愿与徐良多说,萧祁心中却有想法。

那日在办公室脱口而出的微博号并非一时口舌之快。萧祁盘算这一个多月看到的‘猎奇鉴黄’内容,开个微博号每日固定更新,按照现下网络对新鲜事物的需求,几个月的时间便可有足够多的粉丝。

想法还欠考虑,手下动作丝毫不含糊:申请注册、开通微博。萧祁反应过来之时,正在电脑屏幕里选择合适的封面背景。

微博内容来自于不同网站的新闻,对于旭通来说不存在侵权问题,即便‘借’用了公司的数据,但从公司的角度也无权干涉个人行为。萧祁大可说这是基于自己平日工作的所见所闻,私人对粉丝分享心得。

赚钱是当务之急,如若一切顺利,固定的粉丝数便可植入广告,从而达到变现的目的。萧祁的想法很简单,早点将那八十万还给井傅伯,早点尘埃落定。

十二月的北方,天寒地冻,白昼时间渐短,夜则显得冗长。

临近月底,圣诞、元旦气氛隆重,处处火树银花。

旭通这几年有不少外资引进,自然对这洋人的节日异常重视。公司高层特地关照后勤部门,迎接圣诞的庆祝活动得丰富多彩,让那些不能回家的外国人感受到宾至如归。

平安夜那天,旭通员工从下午四点便停止工作。办公楼一层设有巨大的礼堂,旭通后勤部门准备了丰盛的圣诞大餐,晚上还提供酒水,应有尽有。

圣诞本是耶稣受难日,后来沿袭成为阖家相聚、共享温馨的时刻,旭通的晚宴不伦不类,少了西方的气氛,多了份世俗,曲意逢迎。但好在,那些无法与家人团聚的外国人无非想找个消磨时间的去处,一醉解千愁,什么样的气氛,并不在意。

萧祁不怎么能喝,与几个实习生酌饮些,胃里便开始难受。“不能喝了。”他推开递到面前的伏特加,“再喝我得躺着出去。”40度的烈酒烧得慌,萧祁站起来,转身便往卫生间走。

不远处的唐木见他出去,快步跟上,伸手扶着萧祁的后背,动作很规矩,“不舒服了?”

“没…”萧祁尴尬的笑了笑,不好挣脱,“我想去洗把脸。”

嘴上逞强,脚下晃悠也不含糊。萧祁没走出两步就觉双腿发软,唐木顺势揽住他的腰,淡淡的说,“你这个酒量,以后还是少喝点。”

萧祁装糊涂,笑的无害。他忽略唐木的眼神,舌头打结道,“总监说的是。”

厕所转了一圈,凑巧避过喝的不可开交的那一轮。

萧祁回到宴会厅,大家已经三五成群凑堆。

聊天喧闹的声音此起彼伏,这边笑的尽兴,那边则毫不示弱还以颜色。萧祁四下看了看,最终还是与唐木一起向实习生那边走去。

井傅伯出差将近一个月,特地为这宴会回来。

井总下了飞机便马不停蹄赶回公司,走进宴会厅之时凑巧萧祁去了卫生间。井傅伯在公事上向来排场十足,但这种莺歌燕舞娱乐性十足的场合,则显得低调内敛。他进来之后,说了几句场面话,便让大家继续先前的娱乐,自己则与梅岸以及几个高层在宴会厅角落不动声色的喝酒。

萧祁顺着墙壁往里走,避开人群,正巧与井傅伯四目相对。

“井总。”唐木率先开口,坦然自若,落落大方。

“嗯。”井傅伯嘴角勾起弧度,眼神却在唐木的手上停留片刻。那只手,凑巧在萧祁的腰上。

唐木觉察到自己的举动显现迥异的亲密,顺势开口道,“他刚刚喝的有点多,我陪他去卫生间,怕他摔着。”

井傅伯点头,眼睛移动到萧祁的脸上,淡淡的说,“不能喝,就少喝点。”

“…”萧祁脸颊滚烫,不知是因为酒精,还是因为井傅伯的眼神。

“可不是嘛,”唐木随着井总的话,附和而道,“我刚刚也跟他说以后少喝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