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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12章
乾德帝见他说出只有朝中老臣才会说的话,一时哭笑不得,刮着他的鼻子笑骂:“怎么还关心起朕批不批奏折来了。”

尹璁见乾德帝质问他,怕自己逾越了,就没敢再出声。倒是乾德帝见他被自己唬到了,忍不住想逗逗他,就故意做出苦恼的样子来,说:“奏折实在太多了,朕一时批不完,累了,只想回来抱一抱璁儿。”

尹璁闻言如临大敌,也顾不得逾越不逾越了,大声说道:“陛下怎么可以这样,这教璁儿情何以堪!”

乾德帝看他毛都要炸了,才不紧不慢地安抚他说:“璁儿听朕说完罢,朕只是没批完,又没说不批了。朕让人把没批完的奏折带了回来,今晚挑灯连夜批完可以了吧?”

尹璁这才安心,整个人都像松了一口气似的,引得乾德帝发笑,又故意逗他说:“朕这么勤政,璁儿不表示点什么吗?”

尹璁又抬起头,两只明亮亮的眼睛里充满了疑惑:“陛下要璁儿做什么?”

乾德帝被他看得心都要化了,怕自己再被他这样看下去,忍不住做出什么事来,就把他摁在怀里,笑着说:“若是有璁儿陪着朕,朕乏了可以陪朕说说话,朕累了可以给朕捏捏肩,朕说不定批奏折的效率可以高一点。”

尹璁只听到后半句话了,在他心里,只要乾德帝愿意批奏折,不因为他荒废政事,他什么都愿意做的。何况乾德帝说,如果他帮忙捏肩,批奏折能批快一些,那他就算是对江山社稷起到作用了,那他是不是就可以摆脱祸国殃民的罪名了?

想到这里,尹璁小鸡啄米一般点起了头,满口应道:“好!”

乾德帝见他眼睛亮闪闪的,忍不住勾起嘴角笑了起来,这小东西真是太好哄骗了。

37、修成正果

乾德帝把人哄振作起来了,轻而易举地将尹璁抱出来用晚膳。尹璁一改这几日的食欲不振,恢复了不少精神气。见到吃的就主动入桌,一口一声荣公公地喊荣华,说他想吃这个想吃那个,吃饱了才有力气陪乾德帝批奏折。

荣华许久没见小公子这么活泼,这会看到,简直欢喜得心花怒放了,连连应下来。又恨不得自己变成千手观音,一手拿一双筷子给小公子夹菜,把小公子喂得饱饱的。

他一边给尹璁夹菜,一边偷偷看乾德帝的脸色,只见乾德帝脸上带着笑意,只觉得欣慰不已。心想果然还是陛下会哄小公子,不知道怎么哄的,居然能让小公子愿意大口大口吃饭了。

司膳太监也跟着松了口气,这几日他的日子并不好过,原本小公子什么东西都喜欢吃,吃好了乾德帝还会打赏他们御膳房。当然,就算乾德帝没有打赏他们,他们这些做厨子的,看到主子这么喜欢吃他们做的菜,心里也会感到高兴。

但是最近小公子不知怎么了,什么都不想吃。眼看着小公子日渐消瘦,可把他们这些做厨子的愁死啦,都不用乾德帝特意吩咐,就每天蹲在厨房里给小公子研究新的更好吃的菜品,只希望这位小公子能多吃几口饭。

如今小公子终于恢复食欲,司膳太监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慈眉善目地看着小公子吃东西,比自己吃还要满足。他们在御膳房研究了多日的菜品,终于没有白费了。

司膳太监也顾不得乾德帝在场了,站起来走到小公子身边,躬着腰给小公子介绍他们御膳房钻研出来的新菜品。这样是酸的,那样是甜的,听得尹璁都要应接不暇了。

尹璁听司膳太监的介绍,又要吃这个又要吃那个的,把帮他夹菜的荣华忙得不亦乐乎。荣华和司膳太监就围着尹璁团团转了,惹得旁边坐着的乾德帝骂也不是,笑也不是,只能笑叹道:“这俩奴才,未免也太殷勤了些。”

话是这样说的,但是看尹璁吃得开心,乾德帝还是很大方地赏了伺候用膳的宫人。宫人们自小公子精神不振之后,就很少见乾德帝心情好的时候了,赏赐那更是不敢奢望的。如今小公子一有好转,赏赐也跟着来了,这教他们如何不对小公子更加上心呢?

尹璁在荣华眼巴巴的注视下,抱起汤碗喝光了里面盛的紫参鸡汤,完了放下空空的碗,咂咂嘴吧,一副乖巧等人夸奖的样子。

荣华简直要喜极而泣了,他抬手擦着眼角并不存在的感动泪水,欣慰道:“小公子真是太乖了,奴才从未见过像小公子这样乖的孩子。”

得到夸奖的尹璁满意地抬起他的小下巴,小眼神不停地往乾德帝那边飘,下意识想得到乾德帝的夸奖。乾德帝见他这小模样,忍俊不禁地用果盘里拈起一块雪梨,喂到他嘴里。

尹璁没有得到想要的夸奖,还有些恼,但是碍着嘴里被塞了块甜滋滋的梨,让他没办法抱怨。他只好哼哼唧唧地将梨嚼碎吃掉,还故意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来表示他的不满,最后却只吐出来两个牛头不对马嘴的字:“好甜。”

乾德帝笑了起来,又给他喂了一块。尹璁尝到了甜头,不等乾德帝将水果放到自己嘴边,就伸长了脖子过去,将乾德帝手里的梨叼走,吃得欢快,哪里还有胆小怕事的样子。

见到尹璁古灵精怪的模样,乾德帝就放心了,想来是这个小东西听进去了那日他说的话,调整好了心态,这样就很好。

尹璁吃饱喝足,拍了拍自己圆滚滚的肚皮,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围着乾德帝催促道:“陛下您吃饱了没有哇,是时候去批奏折啦。”

他围着乾德帝叽叽喳喳的样子,让乾德帝想起年轻时养在寝殿的那只多舌鹦鹉,也是这样,一天到晚不停地催人,让人头疼又舍不得责罚。

还是荣华怕他打扰乾德帝进食,在旁边哄他说:“小公子,陛下还没吃好呢,奴才先陪您到偏殿玩着,一会陛下用完膳,就过去找您了。”

尹璁见乾德帝碗里果然还剩了一些饭,又见乾德帝人长得这么高大,是应该多吃一点,晚上批奏折才不会饿肚子。于是再三叮嘱他记得去批奏折之后,才跟着荣华到偏殿去。

偏殿的龙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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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摆了一摞奏折,因为乾德帝要连夜批奏折,小太监已经在准备研墨了,宫女也小心翼翼地点燃了桌上的灯。

乾德帝还没来,荣华就拿来了一套九连环,哄尹璁到一旁软榻坐下玩着等。尹璁心里只想着催乾德帝好好批奏折,哪里有心情玩乐?加上九连环这种东西,也实在没什么好玩的,反而让他脑阔疼。

不过这会也没事,他就百无聊赖地坐在软榻上研究九连环。但毕竟是个孩子,很容易较真,玩着玩着就跟九连环较劲起来,皱着小小的眉头,眼睛瞪着,一脸的气鼓鼓。

乾德帝进来看到他这个样子,还觉得好笑。见他实在解不开,就走过去坐到他旁边,握住他的手,一手从他后背绕过去执住他的另一只手,将他半包围在自己怀里,带着他拆解这个九连环。

尹璁被乾德帝的手带着,很快就把九连环解开了,他露出惊叹的神情来,眼睛和嘴巴都张得大大的,一脸崇拜地看向乾德帝:“陛下好厉害呀!”

乾德帝也不是没被人拍过马屁,但像尹璁这么真诚没有杂念的不多,他心情大好,揉了揉尹璁的脑袋,放开他说:“好了,朕要去批奏折了,你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朕有事再喊你。”

尹璁一听乾德帝说要去批奏折了,连忙放下手里的玩具,屁颠屁颠地跟着乾德帝走到龙案旁边。乾德帝坐在龙椅上批阅奏折,他就站在椅子旁边守着,兢兢业业的,也不觉得累。

乾德帝怕他站久了腿酸,就把他拉到龙椅上跟自己并排坐。这个举动让旁边伺候的荣华小小地惊讶了一下,陛下让小公子坐的可是龙椅,龙椅诶!这个天下只有皇帝能坐,偶尔有殊宠的皇后也能跟着坐一坐而已。陛下却这么随随便便地让小公子坐上去,这代表着什么,代表着小公子拥有至高无上的宠爱啊!

荣华就当他们俩已经修成正果了,替他们俩高兴得不行,一个劲地傻乐,让身边的小太监看得纳闷不已,拉拉他的衣角小声问道:“公公为何一直发笑?”

荣华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脸还很嫩,只当他还不到情窦初开的年纪,不懂自己在乐什么也是正常的。

乾德帝让尹璁坐在自己身边,却也不因为他而分心,而是很认真地在看奏折。尹璁本是安静不了的性子,但怕吵到乾德帝看奏折,也只能老老实实一动不动地坐着,连看都不敢乱看。乾德帝用眼角瞥到他小心翼翼的样子,觉得可怜得紧,便故意抽了一本上报京城赈济难民过冬的奏折来看。

他故作惊讶地对尹璁说:“璁儿快来看,这本奏折提到了你让朕救济难民的事情,还赞美了你的善举。”

尹璁闻言果然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也顾不上打不打扰乾德帝看奏折了,伸长了脖子往奏折上看。奏折正文是密密麻麻的馆阁体,尹璁一眼看过去,认不出几个字来,只能着急地扒拉着乾德帝的胳膊,不停地问道:“上面说了我什么呀,我看不懂字。”

他本来也不识几个大字,唯一懂的一些字,还是他以前去人家私塾的院子里偷李子吃的时候,坐在树上吃李子时跟窗户里头教有钱人家孩子认字的先生学的,也学得半知不解。他娘一个丫鬟,会的字也不多,自然也教不了他识字。至于他爹,就更别想了,一年到头都见不着几次的,更别说送他去私塾念书了。

乾德帝应该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思忖着要不要找太傅来教他读书认字。可眼下是来不及了,尹璁一双眼睛亮闪闪地望着自己,里面充满了好奇和求知欲,乾德帝便暂且打消让人教尹璁认字的想法,将他抱在身前,拿起奏折一字一句地教他念。

尹璁虽然不识字,但是别人念出来,他就听明白了。这本奏折说的是他让乾德帝拿去赈济难民的金银珠宝都换成了食物和衣物,顺利地送到了难民手上。难民们冬天不用挨冷挨饿,都念着乾德帝的恩德,赞颂乾德帝是明君。

写给乾德帝的奏折里当然不能提到尹璁这个没名没分的男宠,所以奏折里只提到难民赞美乾德帝。但尹璁像是自己得到了赞美那般高兴,因为他的主意,让乾德帝受到了百姓的爱戴,那就说明他不是影响乾德帝名声的佞幸了。

尹璁激动极了,差点从乾德帝怀里蹦起来。好在乾德帝力气大,将人紧紧地摁在怀里,才没让这兴奋不已的小东西蹦出去。

乾德帝见他高兴的样子,也笑了起来,低头在他耳边问道:“现在还觉得自己是会祸害朕荒废朝政的罪人吗?”

尹璁只是个孩子罢了,因为做了好事得到了别人的认同,自然是开心的。他都开心得找不到北了,哪里还记得自己前段时间被沐贵妃和众大臣指着说自己祸国殃民的事?听乾德帝问他,他就一个劲地摇头,为自己正名说:“璁儿现在是个有用之人了!”

乾德帝被他眉飞色舞的样子勾得心里一动,故意逗他说:“哦?那璁儿是不是该对朕有所表示,毕竟是朕下令让人去做这件事,璁儿才发挥了自己的作用。”

乾德帝这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连旁边的荣华都听出来了,陛下这是想要小公子慰劳他呢,这可不就是变着法儿想要小公子的亲近嘛!这样想着,荣华也期盼地看向小公子,看看小公子有没有领悟到陛下的心意,会对陛下做些什么。

尹璁听到乾德帝这样问他,就歪着脑袋,手指戳着自己的脸颊,满脸天真单纯地思索一番,才恍然大悟地拍了一下手。

荣华见状,以为小公子终于悟到了陛下的心思,激动得都踮起了脚,准备看小公子怎么亲近陛下了。没想到小公子压根就没往这方面想,而是睁着大大的、纯洁的眼睛对乾德帝说:“那璁儿就将今日得到的金银珠宝送给陛下,让陛下继续赈济难民,获得更多百姓的爱戴吧!”

说着他还觉得自己这个主意绝好,说完之后眼巴巴地看着乾德帝,等乾德帝夸奖他。

乾德帝只觉得啼笑皆非,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了,只能捏捏他的脸,笑着叹气道:“你啊……”叹气声到了嘴边,怕尹璁感到疑惑,又收了回去,改口道,“既然璁儿这么大方,那朕就不客气了。”

尹璁便笑得更加灿烂了,觉得自己又为江山社稷做出了贡献。乾德帝看他笑得没心没肺的样子,一时也不知道该心疼自己的心意无法被他感知,还是该心疼尹家那老狐狸,养了个这么吃里扒外的败家子。

不过这样也好,把尹家不知道从哪里敛来的财,用回到百姓身上,也算是物归原主了。尹璁这样做,也是误打误撞做了合自己心意的事,至于等尹璁开窍嘛,那就不急了,反正他们时间还多得是。

因为这件小事,尹璁兴奋了一整晚。龙椅他是坐不住了,激动得在周围走来走去。时不时过来问乾德帝渴了没,又问乾德帝累了没,又是端茶又是捶背的,殷勤得很。

乾德帝享受着这小东西的伺候,却在心里暗自叹气,他想要的可不是这种殷勤啊,尹璁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呢?

夜很快就深了,尹璁已经有了困意,但因为情绪高昂,大脑还在指挥着身体不停地行动,一点要去睡觉的意思都没有,还要陪着乾德帝把剩下的奏折看完。乾德帝见他忙活了一晚上,怕他累着了,在他再次走近问自己要不要捶肩的时候,把人拉到怀里来,摁在腿上,拍着他的背说:“行了,别到处乱晃了,看得朕眼花,好好趴着睡觉,让朕专心把剩下的看完,再抱你回去睡。”

尹璁一躺下来,也不管自己躺在哪里了,就困得打起了哈欠。见乾德帝要他乖乖睡觉不要吵闹,他就乖乖地趴在乾德帝的腿上,闻着乾德帝龙袍上的熏香,安心极了。就把手搭在乾德帝的膝盖上,脑袋枕在上面,没一会儿就安静地睡着了,连呼吸声都放得很轻。

乾德帝一手拿着朱笔批改奏折,一手放在他的脑袋上轻轻地抚着他柔顺的长发,心也跟着静了下来,偏殿里只剩下蜡烛燃烧时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接下来几天,乾德帝又派发了不少物资去赈济点,并且还把赈济难民的举措推及到京城附近几个郡,一时各郡太守纷纷往京城上书,赞美乾德帝的爱民之心。

上朝的时候,乾德帝特意提到这些事,又说到这次赈济难民的物资大都是尹家提供的,又赞赏了尹家一番。因为尹家有功,乾德帝还破例让尹昭仪的兄长上早朝受赏,与他商量更多赈济难民的事。

尹敏忠还是第一次上朝,虽然他们尹家曾经贵为国丈府,爹也是超一品的侯爷,在朝为官过。但是他爹去世后,尹家暂时没有可以出仕的人才,就仅剩下一个侯爵的头衔,并无实权,尹敏忠也就没正儿八经地上过朝。

乾德帝宣他上朝的前一天晚上,尹敏忠让他的夫人在房间里帮他试了一晚上的朝服。这朝服还是他爹留下来的,尘封了多年。再次拿出来穿,尹敏忠都要感动得落泪了,抱着他爹的朝服哭诉道:“爹啊,孩儿总算是没辜负您的期望,咱们家又重新获得陛下的宠信啦!”

换做平日,尹夫人是不屑于服侍他的。但是听他说如果他们家得到了陛下的赏识和重视,她说不定也能被封个诰命夫人,可以进宫参加皇后举办的宴会,结识更多权贵。

她想起自己待字闺中的女儿,心思就活络起来。若是她以后有幸进宫,见了皇室的娘娘们,跟娘娘们打好关系。万一就能结到一门好亲事,让女儿嫁入高门,甚至当上王妃呢?

特别是太子和敬王这两位嫡出的皇子,他们也到了纳妃的年纪,要是以后认识了皇后娘娘,让皇后娘娘出面赐婚。她女儿能当上太子妃就最好,当个良娣或者良媛,以后也是四妃了。不然给敬王当正妃也是可以的,好歹也是嫡亲王妃了。再不济,给瑞王当妃子也可以,瑞王虽然不是皇后嫡出,但也是过继在皇后膝下养大的。

当今圣上拢共就三位儿子,她女儿要是占了其中一位的正妃位置,他们家皇亲国戚的位置就算是坐稳了。至于尹昭仪,尹夫人就不做期望了。尹昭仪眼看着都半老徐娘了,得宠的希望渺茫,与其靠她,还不如靠她死对头的皇后来得实在。

为了自己女儿的前途着想,尹夫人才心甘情愿地服侍尹老爷半个晚上,第二天又起了个大早,伺候尹老爷穿衣梳洗,目送他进宫。

尹家时隔十几年再次入朝,不仅引起朝臣的关注,也在后宫引起不小的轰动。不知是谁先开始传的,说陛下要重新重视尹家,让尹家回到权力中心了。后面三人成虎,越传越真实,说得好像明天尹昭仪的亲哥就能入朝当重臣了那样。

后宫妃子的娘家势力影响着她们在后宫的分量,特别是在乾德帝不临幸后宫的情况下,众位妃子无法在圣宠上一较高低,就只能拼娘家了。就好比沐贵妃能在后宫呼风唤雨,甚至连皇后都心甘将管理后宫的权力交给她,就是因为她有个厉害的爹,后宫里还有谁能跟她比一比呢?

但如果尹昭仪的哥哥也得到陛下的重视,入朝为官,那情况就不一样了,尹昭仪也许就有资格跟沐贵妃一比高下了。

特别是现在,尹昭仪的侄子还住在承光殿里受陛下的专宠呢,要是还有个当官的亲哥,给她的背景锦上添花,她超过沐贵妃只是时间的问题。后宫的妃子也不是傻的,既然她们都会为了得到圣宠去讨好承光殿那位小公子,那连带着讨好小公子的姑母又有什么不堪呢?

一时间尹昭仪在后宫风光无限,竟然比沐贵妃得盛宠时还要威风了,后宫身份卑微的妃子都去她宫里跟她套近乎,对沐贵妃都敷衍了起来,这让沐贵妃如何能忍下这口气?

特别是有一天,碧蝶见自家娘娘因为生闷气,很久没出门,怕她把自己闷坏了,就对她说御花园的腊梅开了,劝她出去散散心,沐贵妃这才出了门。

没想到尹昭仪今天也来御花园赏腊梅了,跟她形孤影只不同,尹昭仪是成群结队来的。她被后宫的其他妃子众星拱月地捧着,花团锦簇地行走在冬日的御花园里,有说有笑的,好不热闹,和自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沐贵妃还在她身边看到了几个平时跟自己交好的姐妹,想到自己曾经也在后宫盛极一时,如今却落得个孤苦伶仃的下场,心中更是气愤,甚至迁怒起劝她来散心的碧蝶来。

碧蝶也没想到尹昭仪也会在御花园啊!眼见娘娘就要惩罚自己了,她连忙跪下劝沐贵妃走另一边。

还没等她哄走沐贵妃,尹昭仪就注意到了她们这边,哎呀一声,老远地就扬着嗓子说道:“哎呀,那不是贵妃姐姐吗?姐妹们,我们过去给贵妃姐姐请个安吧。”

她一呼百应,带着千娇百媚的后妃们款款向沐贵妃走来,仿佛她才是后宫之主那样,显得沐贵妃身单力薄,更加凄凉了。

沐贵妃恨得牙痒痒,但碍于这么多后妃在场,只能勉强地维持住自己代理后宫的气势,端庄地等着尹昭仪等人上前来给自己请安。

然而尹昭仪等人给她请安也没个正形,一个个笑嘻嘻地欠了欠身子就算是请过安了,过后还都站在尹昭仪身后,一点讨好她的意思都没有。

偏偏尹昭仪还笑吟吟地邀请她一起赏梅,看到其他后妃恭维尹昭仪的样子,沐贵妃就觉得反胃,冷冷地说道:“本宫出来已久,觉得有些冷了,就不跟妹妹们一道赏梅了,妹妹们请便吧。”

说完她不给尹昭仪再挑衅她的机会,袖子一甩,转身带着自己的宫人走了。

走远了,她都还能听到尹昭仪和其他后妃们说的话,其中那个胡美人说话的声音最为突出。

胡美人看到沐贵妃离去的身影,故意把话说得很大声,她对尹昭仪说:“呀,贵妃姐姐真的走了,这是不想跟姐妹们赏梅的意思吗?”

然后尹昭仪就笑着说:“妹妹别乱想,贵妃姐姐只是年纪大了,身体比不得你们这些年轻人,容易受寒也是正常的,妹妹们要多体贴一点贵妃姐姐才是。”

沐贵妃听到尹昭仪跟那么多年轻貌美的妃子说自己年纪大了,气得踢了一下脚下的积雪,差点让自己打了个趔趄,幸好碧蝶手快扶了她一下,她才没当着那么多妃子的面摔跤。即使这样她也气不打一处来,一路上都在咒骂尹昭仪。作者有话要说:  荣华:哎呀!太遗憾了!我还以为能看到亲嘴呢!

葱儿:!!!

老皇帝:咳。

胡美人:我太难了,别人在磕糖,我在帮cp走剧情555

大家好像都挺喜欢兔兔的QWQ但是也千万不要因为兔兔可爱,就草率地接兔兔回家养哦,养兔兔需要大量的金钱人工,如果条件不支持,还是不要养了,要对小动物的生命负责鸭!实在是喜欢,可以来我这里云养兔,我可以给你们转播兔兔的趣事W,反正养兔兔的钱也是大家贡献的,就当做是我们一起养的好啦!o(*≧▽≦)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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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误打误撞

回到自己寝宫,沐贵妃又摔了好几个花瓶,破口大骂道:“本宫不就是比她早进宫了几年,虚长了她几岁,她凭什么说本宫年纪大了?她自己不都一把年纪了,还没为陛下生儿育女过,霸占着昭仪这个位置,她也好意思说本宫,在本宫面前嚣张?”

碧蝶见她暴怒,连连上去为她顺气,安抚道:“就是,娘娘您莫要跟尹昭仪一般见识了,她都一把年纪了,还没个一儿半女傍身,百年之后看她还怎么安身?承光殿那位虽然现在受宠,也不过是仗着年轻貌美。等过几年他长成了四大五粗的男人,他又不能为陛下生育子女,陛下肯定会弃他而去,到时候尹昭仪不就失势了?这后宫除了皇后娘娘,还是您说了算啊!”

被碧蝶这么一说,沐贵妃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尹昭仪没有子嗣,乾德帝百年后她连个奉养她的人都没有。就算乾德帝偏心她,让她留在宫中做个老太妃,但皇后娘娘还健在,新帝也不一定会注意到她。她还不是得像个冷宫妃子一样凄凉地度过晚年,再孤独地死去?

至于尹璁,他一个男子,现在可以趁着年纪还没长开,有几分孱弱的姿色获得乾德帝的宠爱,但总会有色衰爱驰那一天,尹璁倒是不会成为她永远的敌人。不过现在他实在太碍眼了,沐贵妃还是想尽快除掉他,好杀杀尹昭仪的威风。

她冷静下来,吩咐碧蝶说:“去看看,本宫的爹给本宫回信了没有。”

碧蝶从负责接收信件的宫人那里取来安国公的回信,交到沐贵妃手中。沐贵妃视她爹的信如救命稻草,急忙拆开信来看她爹给她写了什么。

安国公在信里说了前些日子承光殿前发生的事情,说乾德帝因为尹璁差点杖打几位朝廷重臣,可见以死相逼也没有结果。又说最近尹家风头正旺,不好招惹,让她沉着,冷静行事,不要冒冒失失,否则非但没能除掉尹昭仪的势力,还搭上自己的地位和权力。

另外安国公还安慰她说,他已经联系了司礼监的掌印太监,让司礼监出面帮她处理掉乾德帝寝殿里的尹璁。

司礼监掌印太监,也就是太监总管,宫里地位和权力最大的太监,比荣华还要高出一级。他以前是伺候先帝的,从先帝继位到驾崩,又接着伺候了乾德帝一段时间,后面乾德帝看他年纪太大,不宜劳累,就额外批准他在本衙门工作,不必时刻在身边待命。

太监总管如今已经六十多岁,再过几年,他就该告老还乡了。他平时就只在衙门活动,伺候乾德帝的工作都交给了荣华,很少能到乾德帝跟前去。其实也是乾德帝烦他总在身边说教,又看在他侍奉过先帝的份上,也不好说他什么,才打发他去衙门工作的。

这说是恩典,实则不然。太监总管少了在皇帝面前露面的机会,就意味着他已经得不到皇帝的重视,地位和赏赐,以及各宫主子贿赂他的次数也少了。聪明的人都知道现在乾德帝身边能说得上话的大红人是谁,都改去讨好他的徒弟荣华了,真真是教会徒弟饿死师父。

而荣华最近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已经很久没来孝敬他了,他最近的油水实在不足,这也就给了安国公讨好他的机会。

安国公就让宫里相熟的太监去太监总管那边抛个诱饵,承诺给他多少钱,让他为自己办事。太监总管爱财如命,安国公又舍得给钱,于是两人一拍即合,就达成了合作。

既然安国公在信里说司礼监掌印太监会替她出面劝说乾德帝,沐贵妃就放心了很多。

司礼监掌管宫廷的礼仪,乾德帝擅自将男宠放在寝殿中,与礼仪祖训都严重不符,司礼监有权提醒和劝诫乾德帝。乾德帝虽说是皇帝,但也受礼训的牵制。

而且司礼监掌印太监又是服侍过先帝,看着乾德帝长大的,他说话的分量会比较重,即使是乾德帝,也不得不听他的建议。乾德帝看在他年事已高,又照顾过自己的份上,总不会不听他的劝谏,像打外臣那样打他吧?

若是由司礼监掌印太监出面,那一切就好办了。

沐贵妃像吃了秤砣,淡定了下来,又变回了那个处事不惊优雅高傲的贵妃,得意地笑道:“这下我看尹昭仪和承光殿那个野小子还能嘚瑟多久。”

碧蝶又是给她端茶又是给她捶背的,笑着说:“这下娘娘终于可以高枕无忧了,我们就只用静待总管公公的佳音了。”

这几日下了雪,尹璁在承光殿待着的时候听外出的宫人回来说宫里的腊梅开了,积雪也厚厚的一层,就起了出去玩的心思。他还没进宫之前,大雪过后会翻出墙外,到巷子里堆雪人,再从隔壁家的墙头上摘一支探头的梅花回去给娘亲,哄得娘亲露出笑容来,那是他童年为数不多的欢乐了。

去年冬天他住在长宁宫那边,因为刚进宫没几个月,束手束脚的,也不敢乱跑。主要还是他连温饱问题都没解决,实在没有什么心思去赏花,也就没去看过宫里的腊梅。

现在就不一样了,他住在皇帝寝殿里,有乾德帝给他撑腰,只要得到允许,他就能出去。也不用担心冻着冷着,因为制衣局那边又给他做了几件狐裘大氅过来。

他实在太想出去了,午睡醒来后见外面天稍稍放晴,就一直央求着叶姑娘让他出去。叶姑娘有活要干,他就像跟屁虫一样跟在叶姑娘身后,叶姑娘去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大有不给出去玩,他就一直跟着的架势。

叶姑娘被他妨碍着,完全不能好好做事,但他又是个主子,总不能像呵斥下面不懂事的奴才那样说他什么。实在被他缠得没办法了,叶姑娘叹口气,让宫女进内殿拿了一件白色的狐裘出来,把他裹得严严实实的,才允许他到承光殿前的那块空地上玩一会儿。

尹璁久违地放风,一出去就噔噔噔地踩着石阶跑到了空地上,身后跟着的小太监小宫女手里提着手炉拿着衣服帽子紧紧地跟上,一边跑一边焦急喊道:“小公子,您慢点跑,小心别摔了!”

“我不会摔跤的!”尹璁头也不回,跳进了厚厚的雪堆里,显然是太久没出来玩,乐坏了。

他穿着一身雪白的狐裘,趴在雪地上刨雪,像极了冰天雪地里挖洞的小动物,如果不是他黑色的长发随风飘扬,几乎要看不出雪堆里有个人。

尹璁在雪地里玩了一个下午,他吆喝着小太监跟他一起堆雪人,忙得不亦乐乎。庄严肃穆的皇帝寝殿前都是他的说笑声。从来没有人敢这样放肆,就连皇子公主们小的时候,都不敢在乾德帝的寝殿前玩闹。

这实在不像话了,被有心人搬到乾德帝面前去说,乾德帝也只是头也不抬地说随他开心就好。

傍晚时,尹璁终于堆好一大一小两个雪人,他心满意足地从雪地里起身,抬手擦擦脸上沾的雪,一眼就看到宫墙上方天光破开云层洒落的壮观景象,情不自禁地看呆了。

乾德帝就是这个时候回来的。皇帝的仪仗浩浩荡荡地出现在天光乍破的地方,背对着光缓缓朝尹璁过来。尹璁不得不眯着眼睛,才能看清楚来人,一时间只觉得这场面神圣不可侵犯,也忘了要上前行礼,迎接圣驾。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跟在乾德帝轿子边上的荣华,他大老远就看到小公子迎着风站在冰天雪地里,就想小跑上前训斥小公子身边那些傻站着的宫人,问他们怎么能让小公子站在外面,万一冻坏了可怎么办?

可是他作为御前太监,没有乾德帝的许可是不能随便乱走的,他只能凑近乾德帝软轿的小窗,提着声音禀道:“陛下,小公子在殿门前等您回来呢!”

“哦?”里头乾德帝传来乾德帝饶有兴趣的回应,随后软轿的门帘被拉开了一角,荣华连忙让抬轿的宫人停下来,上前帮他拉开帘子。

乾德帝果然看到冰天雪地里站着那个白毛茸茸的小东西,正像看什么新奇的事物那样看着自己这边,看起来怪傻的,让人忍不住想抱起来揉到怀里去。

这样想着,他就从轿子里走了出来,荣华也只是虚虚地劝了一句,说外面天冷让他回轿子里。乾德帝没有理会,披着一身黑色的狐裘就径直地朝尹璁那边过去。荣华偷偷笑了一下,也小跑着跟了上去。

尹璁见一身黑色的乾德帝朝他走来,有点分不清状况地歪了歪脑袋,他极少见乾德帝穿一身黑的时候,一般不是黄色就是赭色或者紫色。他第一次发现,乾德帝穿黑色会如此好看,仿佛更加高大威武了。

直到乾德帝走到他跟前,他都没反应过来要跟乾德帝请安,而是仰着头呆呆地看着乾德帝。乾德帝被他专注的眼神看得心情不错,弯下腰来揉揉他的脑袋,笑着问道:“在看什么呢,一副傻傻的样子。”

尹璁下意识就顺着他的话应道:“我在看您。”

乾德帝被他率直的反应逗笑了,将他抱了起来,尹璁也乖乖地搂住他的脖子,顺从地偎依在他怀里。乾德帝碰碰他被风吹得有些冻的脸颊,问他:“今天怎么想到出来玩了,冷不冷?”

尹璁摇了摇头说不冷,乾德帝当然不信,就抱着他往宫殿走。

经过那两个雪人面前的时候,乾德帝看了一眼,随口问道:“这是璁儿堆的雪人吗?这堆的是谁,是朕跟璁儿吗?”

尹璁才想起来自己堆了两个雪人,这会听乾德帝问起,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毕竟他堆的不是乾德帝跟他,而是娘亲跟他,只是没有什么修饰,所以看不出性别而已。

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想不出来怎么应付乾德帝。说实话吧,怕乾德帝不高兴,说假话吧,又觉得对不起乾德帝,只后悔自己当时怎么不多堆一个。

乾德帝也看出了他的难为情,没有为难他,而是问他:“璁儿现在是想回寝殿用膳,还是在外面再走一会儿?趁现在太阳还没下山,朕可以带你在附近走走。你来这里也有一段时间了,还没出来玩过吧?”

尹璁见他转移了话题,自己也真的很想到处走走,就乖巧地点头应好。

既然是走走,那乾德帝就不抱着他了,把他放到地上,手牵着手在承光殿附近散起步来。

因为是皇帝寝宫附近,周围的景观做得还不错。尹璁进宫这么久,虽然也经常用轻功在宫里走动,但他那时怕被乾德帝抓到,就没敢经常往承光殿这边来。所以这还是尹璁第一次看到承光殿的景色。

路两边种了不少花草树木,因为下雪,已经枯萎了,唯有花圃里头种的腊梅是盛开的,一簇簇黄色的小花挂在枝头上,在一片白茫茫的雪里额外显眼。

尹璁看到腊梅,又想起跟他娘亲度过的十几个寒冬,不禁看得有些呆了,干脆停驻在腊梅树下。等他反应过来,他已经踮起脚伸长了手想要去摘树枝上的腊梅了。

奈何腊梅种得太靠里面,又因为种了有些年份,长得还挺高,尹璁就算踮起了脚,也够不着他想要的那一支,试了几次,只得讪讪地作罢。

乾德帝走在前头,不时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见他因为摘不到花而气馁的样子,忍不住勾起嘴角笑了笑。然后折回去,走到他身后,趁他不备,一把将他捞起来,一手托着他的身体,一手横过他身前圈着他不让他掉下去,把他举到跟树枝一样高的位置。

尹璁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回头寻找乾德帝,见乾德帝正笑着看他,示意他摘花,他的脸不自然地红了起来,扭扭身体想从乾德帝怀里下去。

乾德帝却稳稳地举着他,仿佛他没有什么重量那样,甚至手臂的肌肉都没有抖一抖。这让尹璁莫名地有了安全感,转回去巍巍颤颤地伸出手摘下他心仪的那支腊梅。

想了想,又多摘了一支,然后才央求乾德帝将他放下去。

乾德帝弯下腰把他放到地上,还没直起身,就看到眼前出现一支嫩黄色的腊梅。一看,原来是这小东西递给自己的。

尹璁的脸还有些红,不太好意思地对他说:“这是送给陛下的,虽然是在陛下的宫殿里摘的,还是陛下帮了我才摘到的……”

乾德帝弯起嘴角,接过他送给自己的话,笑问:“璁儿真的要将这花送给朕吗?”

尹璁被他笑得不好意思了,两手背到身后,眼睛看着脚尖,又一下没一下地拨动着地上的积雪,微不可闻地应道:“嗯,就当做给陛下的谢礼。”

乾德帝唔了一下,故意逗他:“仅仅是谢礼吗?”

尹璁不解地看向乾德帝,乾德帝见他不解的眼神,又不好意思跟他讨要什么了,而是跟他说:“璁儿你知道腊梅象征着什么吗?”

刚问完,就果不其然地看到尹璁摇了摇头。他以前连饭都吃不饱,哪里有兴致研究花花草草的象征?他还是头一次听说腊梅还象征着什么的,便一脸求知欲地等着乾德帝的下文。

乾德帝拿着花,对他讲解说:“腊梅在寒冬盛开,象征着坚强忠贞高洁,文人志士多崇尚它,也有将它送给敬重的长辈的。”

尹璁还是第一次听说腊梅有这种说法,眼睛睁得大大的。心里却在想,如果腊梅真有这样的含义,那他以前摘来送给娘亲,岂不是误打误撞送对了?怪不得娘亲每次收到他摘来的腊梅,都会那么高兴呢。

这样想着,他再看到自己手里的腊梅,就像看到了母亲那样了,积在心里依旧的思念终于有了寄托的地方,他感觉自己都轻松了不少。

乾德帝又问他:“这样,璁儿还要将腊梅送给朕吗?”

尹璁闻言抬起头看向这位世间最尊贵最威严的男子,眼里是毫无修饰的崇拜和尊敬,他坚定地点了点头,说:“陛下是璁儿最最敬爱的人,璁儿也会忠心于陛下的。”

乾德帝若有所思,笑着对他说:“那璁儿记得自己说的话,不论何时都不要背离朕,知道吗?”

尹璁虽然觉得这话听起来没那么简单,但看到乾德帝深邃的眼睛后,就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天快要暗下来了,乾德帝站起身体对尹璁说:“天黑了,咱们回寝殿去吧,你叶姐姐说不定正着急地等你回去用晚膳呢。”

尹璁玩了一下午的雪,又摘到了喜欢的花,这会也满足了,乖巧地应道:“好呀!”

只是路过堆在宫殿前的两个雪人时,尹璁停了下来,仰着头对乾德帝说:“陛下,璁儿可以再去看看雪人吗?”

乾德帝知道他要做什么,就松开了他的手,说道:“去吧。”

尹璁感激地对他笑了笑,转身跑到雪人那里,将手里那只腊梅郑重地插在大的那个雪人身侧,又看了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回到乾德帝身边,跟乾德帝一起回寝殿里。

他在外面玩得太久了,回去后不免被叶姑娘数落一顿,怕他在外面冻着凉了。尹璁被她哄着喝姜汤的时候,小眼神不住地往乾德帝那边看去,对喋喋不休的叶姑娘说:“哎呀,叶姐姐你别担心我啦,我跟陛下一起走的,有陛下在,我怎么会着凉呢?”

乾德帝闻言,不禁为他的伶牙俐齿哑然失笑。

因为今天能出去玩了一下,夜里尹璁早早就困了。叶姑娘给他换上用来当做睡衣穿的乾德帝的里衣,让宫人端热水进来给他洗漱泡脚,准备哄他入睡。

尹璁泡过脚,趁叶姑娘在给他铺床没注意他的时候,他甩甩脚丫子,穿上鞋就哒哒哒地跑出了暖阁。等叶姑娘反应过来要去追他,他都已经跑到乾德帝跟前了。

乾德帝还坐在偏殿里批奏折,暂时没有睡觉的意思。尹璁这段时间以来已经对乾德帝产生了依赖性,特别是经过傍晚的事情后,尹璁就更加崇拜乾德帝了,见到他就下意识地想亲近他。

只是这会乾德帝在认真批奏折,尹璁就不知道该不该过去打搅了,踌躇地徘徊在偏殿的帐帷外面,时不时地探头探脑往里头瞅。

乾德帝自然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但是没有什么表示。他身边的荣华也看到了,就偷偷地走过去,弯腰低声询问道:“小公子,您不进去吗?”

尹璁又看了伏在龙案后专心致志看奏折的乾德帝一眼,眼巴巴地问荣华:“我可以进去吗?”

荣华笑得一张脸满是皱纹,“当然可以啦,小公子快进来吧。”

于是尹璁就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走到乾德帝身边,乖乖地站着,也不吵。

乾德帝耐着性子看完一本奏折,才抬起头,像刚注意到他进来了一样,诧异道:“璁儿不去睡觉,怎么进来了?”

尹璁听到他问自己,“啊?”了一声,被他看着又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就傻傻地看着他。

乾德帝捏捏他的手,笑着问:“是来给朕道安的吗?”

尹璁顺着他的话连连点头:“嗯嗯!璁儿要去睡觉了,陛下也早点歇息呀。”

乾德帝仔细地看了他一会儿,觉得他身子好像比刚来时抽高了点,就笑着说:“快去吧,早睡才能长个子。”

尹璁应了下来,身体却没有行动,他的大脑不停地指使着他再对乾德帝做点什么,身体也有些不受控制地想接近乾德帝。等他反应过来,他已经走过去抱住乾德帝的脖子了。

感觉到乾德帝身上的体温,呼出来的气息,尹璁忍不住为自己大胆的行为感到脸红。想要松开,乾德帝却顺势回抱了他,拍拍他的背,像哄小孩那样哄他说:“去睡吧。”

尹璁如愿被乾德帝哄了一下,又得了个抱抱,心里踏实了很多,心满意足地跑回了暖阁。回去之后看到叶姑娘揶揄的眼神,他又有点不好意思了,麻利地爬上软榻背对叶姑娘闭上眼睛,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做,叶姑娘也什么都没看到。

作者有话要说:  荣华:送花了送花了,四舍五入就是告白了!!

葱儿(害羞):哼唧。

老皇帝:宝贝真可爱。

昨天兔宝不知道做了什么,后脚脚趾被他撞红了一块,不过没影响到他的活泼,但还是要出门给他买云南白药敷一敷,所以这一章也是存稿箱定时发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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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在2020-06-1015:48:50~2020-06-1116:33: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