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西里斯应该有他自己的生活，既不是为波特一家而活着，也不是当雷古勒斯手中的牵线木偶。别人的事情管多了，就容易有一种优越感和支配欲，很容易让人讨厌，也很容易自高自大最后跌个大跟头，雷古勒斯可不想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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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要盯着巴蒂直到上课结束，但是在看到巴蒂走路也迷迷糊糊的时候，雷古勒斯觉得还是护送巴蒂直到晚餐结束上床休息比较好。至于作业的问题，看巴蒂的样子，今天是绝对写不好的，自己可以在巴蒂睡着以后抽个几十分钟划拉完。
可能是因为昨天没睡好，今天巴蒂一沾床就睡得很香，睡着了还孩子气地抱着被子蹭，睡着了还会微笑。第二天早上，巴蒂神清气爽，一脸阳光灿烂地跟人打招呼。
雷古勒斯翻个白眼，真是小孩子！昨天还是低气压呢，今天就春回大地了。
“嗨，巴蒂。”
“哦，早上好，雷。”下意识地笑着回答完，巴蒂马上抿了抿嘴，作严肃状。
奇怪的小孩！雷古勒斯腹诽，自己最近没得罪他吧？那就是这家伙不知道什么原因闹别扭了？好歹是朋友，不涉及原则问题时，面子是不值钱的，再说了，如果真的把对方当朋友，先退一步也不会觉得是丢面子。巴蒂不是不理智的人，自己搭好了台阶，他也不至于拿乔。同是斯莱特林，哪怕不做朋友，也别闹僵，好歹留点儿香火情。
“格兰芬多和拉文克劳马上要比赛了呢，你觉得谁会赢？”
对于男孩子来说，魁地奇真是个拉近彼此关系的好话题。巴蒂见雷古勒斯主动跟自己说话，被疏远的埋怨消散了很多，但还是要给自己绷住点面子，可是嘴角已经开始往上翘了。清清嗓子，带着点儿得意地开始分析四个院队循环赛的积分情况。
说起魁地奇，就绕不过四个院的球队及其院员，于是，西里斯也被提及了。巴蒂不太愿意提这个人，总觉得西里斯很抽风。好好斯莱特林出身的人，被分到赫奇帕奇就很说明问题了，不过那是分院帽的问题，咱不计较了。但是跟三个格兰芬多混到一起就不可原谅了，好在雷古勒斯聪明，把他们给拆开了。极度不爽的巴蒂，现在对西里斯是没什么好评价的。
“四个学院都各输了一场，希望赫奇帕奇能够赢拉文克劳，这样，这回拉文克劳一定是垫底了。”
“我觉得希望不太大。”
“为什么？你不相信你哥哥的能力？”
“那倒不是，西里斯的本事当然不错，只是一支球队不能当靠一个人。上次跟格兰芬多的比赛，是因为格兰芬多没见过那种打法，没有找出破绽来，要知道，赫奇帕奇的实力客观上来说，并不是很强。新鲜的办法一时半会儿能有用，时间久了，还是靠实力。”
“这倒是，”巴蒂同意，“西里斯最近不跟格兰芬多的自大狂在一起了吧？”
“嗯，”雷古勒斯含糊道，“他们本身就不是走得很近。”
“你哥哥，在这件事情上，有点儿傻乎乎的!”说完，巴蒂自己就后悔了，有点担心地看了雷古勒斯一眼。
“他只是很直率，但是，这个世界上复杂的人已经太多了。”雷古勒斯不以为意。
巴蒂撇撇嘴：“在霍格沃茨，还是长点儿心眼儿会比较好。”
点头同意：“不说这个了，至少，西里斯现在过得很好，爸爸妈妈也放心，目前来说，这就够了。”
耸肩：“走吧，上课去了。”
觉得被冷落的人终于满意了，两人重归于好——之前好像也没什么不好，不过是其中一个人觉得被冷落而自己在心里别扭了一回罢了。
期末考试
不考虑其他的因素，单从教学安排上来说，霍格沃茨是所幸福的学校——因为一年只考一次试。对于经历过月考、季度考、期中考、期末考、摸底考、模拟考、抽考……这样考了十几年的人来说，足以让他幸福得痛哭流涕了。
没了追命考的霍格沃茨学生，于是便有了大把的时间作乱。欺负欺负同学，逗逗哑炮管理员，传传八卦，在女孩子面前耍耍帅……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然而，考试再少，还是得考，霍格沃茨的学生在校期间每年还是要来一次年终考的。不习惯考试的学生们叫苦连天，最要命的是，教授们会在你登上火车回家之前非常敬业地告诉你考了多少分。然后，你非常有可能一下火车就被包围上来的家人拉到自家马车、汽车、或者是别的什么僻静的地方询问分数。
即使家人不在乎，你也觉得没关系，但是，这所学校会把全年级的成绩张榜公布一下，让大家知道谁考了第一，哪个学院的笨蛋比较多吊在了车尾。人要面子树要皮，这下真是不努力都不行了。
因此，临近考试的时候，平常坐得稀稀拉拉的图书馆一座难求，连公共休息室里都坐满了人。临时抱佛脚也强过不抱啊，于是背书的、翻笔记的、讨论问题的……一时间，霍格沃茨真的像所学校了。
雷古勒斯一点儿也不担心考试，甚至有些期待，想检验一下自己到底学得怎么样了。没经过考试检验，不知道具体分数，心里总觉得不踏实。应试教育十几二十年下强迫形成的学习习惯，拿出一半儿就足以傲视全校；考试成精、自己猜考题的本事，拿出十分之一就能让不会考试的土包子们顶礼膜拜了。
当然也有同样不担心的，比如一向很有自信而且成绩很不错的人，波特和西里斯就在此列。波特继续横行校园，遇到斯内普嘲笑几句，然后莉莉会挺身而出骂波特几句，波特也算是如愿与喜欢的女孩搭上几句话了。有时候波特觉得面子上挂不住了，也会对斯内普动手或者念咒，每当这个时候，卢平就假装看不见，彼得则在旁边为波特助威。
真是混乱的一群人。
反倒是西里斯，收敛了很多，原本很热心地在研究狼毒药剂的他，因为跟卢平也生分了，倒没有以前那么迫切了。然而，他也找到了新的乐趣——训练赫奇帕奇，不论是魁地奇队，还是考前复习。在赫奇帕奇学院居然混了个好人缘，真是令人称奇。
终于，雷古勒斯忍不住了，在西里斯跑过来说他周末去巫师村带点儿什么想要的东西的时候，问了出来。
“那些家伙，还是挺有意思的。”
不解，满眼疑问。
“大部分人，傻乎乎的，说什么信什么。”
你最瞧不起这样的人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
看到弟弟脸上的表情，西里斯咳嗽了一下，当然不能说，其实他是被笨蛋赫奇帕奇给打动了。这些家伙，聪明的不多，却胜在用功，长年累月的认真。对西里斯来说，以前他是看不上这些人的，会好心指点同学一两句功课多半是因为无聊或者是赌气或者是想享受一点儿崇拜的眼神。接触得多了，才知道赫奇帕奇有多么不容易，西里斯钻研狼毒药剂的时候，对于扎实打基础这样的事情有了深刻体会。不能怪别人笨，在狼毒药剂这样困难的课题面前，自己也显得不够聪明，唯有以勤补拙。西里斯能体会到一点儿这样的心情了。
“这样也挺好，至少，有个盼头。整天无所事事，什么都漫不经心，会觉得日子没有意思。见到这些家伙才知道，你得有个目标，有点儿为此而努力的事情，才会有意义，”声音低了下去，“坚持做下去，才会踏实。”
真是难得！终于知道为什么有时候瞧你不顺眼了，你虽然心思单纯，却真是个游手好闲的纨绔。静听还有什么心得体会。
“我想，我也算是找到现在的目标了。”
“是什么？”
“让这群家伙别那么笨！我现在的目标是——让赫奇帕奇的得分超过格兰芬多。”那群认真的笨蛋应该得到得尊重。
靠！你对前任朋友的怨念还真是强大啊，人家不就是嘲笑你跟赫奇帕奇的笨蛋混在一起了么？
就算有了西里斯帮忙，三年级的赫奇帕奇还是神神叨叨的，应该说，整个学校都陷入了一种神神叨叨的气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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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诡异的气氛里，考试终于来了，不像是上辈子那种密集考试。霍格沃茨的考试持续了整整一个星期，真是钝刀子割肉，折磨着在校未成年们本就不强壮的神经。像前世那种一天考三门的紧凑安排，早死早超生，多好啊。
考试不允许用自己的笔，而是发了成批的施了咒的羽毛笔，以防止学生作弊，同时还采取了一系列的反作弊措施，这让某些准备用隐蔽手断作弊的人大失所望。经历了一个星期的痛苦，即使要担心最终成绩，学生们还是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考完最后一科，学生们仿佛被取下紧箍咒的孙猴子，三三两两地在校园内奔跑。
“真好啊～～”安东尼用吟诗般的调子说。
“是啊是啊，”霍克附和，“不过，还是要谢谢雷的笔记。”
考试习惯使然，雷古勒斯自己整理了考试重点，猜题功力一流，不少同学都沾了光。甚至西里斯听了之后，硬“借”去了一个晚上，扔给赫奇帕奇抄了一份。
“也没什么，都是上课的时候教授们提到过是重点的部分。”一年才考一次，出卷子人在出题方面的智慧，恐怕还比不上上辈子随便拎出来一个小学老师刁钻，猜这样的题，实在有辱智商。
霍克摇头：“我怎么就听不出他们说的哪句是重点呢？”
滑稽的样子逗笑了周围的人。
忽然一个小小的个子蹿到了面前，结结巴巴地对雷古勒斯道：“谢谢。”惶惶地看了一下四周都是斯莱特林，还是很害怕，又跌跌撞撞地跑掉了。
“他是谁？”雷古勒斯莫名其妙。
“赫奇帕奇的吧？”巴蒂皱眉，“衣服上有赫奇帕奇的徽章。是西里斯做了什么么？”
“不知道，等会儿问问吧。考完试，不出去走走？”
“太冷了，还是去下会儿棋吧。”
“好啊。”
真相是——雷古勒斯整理的重点很有用，赫奇帕奇受益匪浅，于是去谢西里斯，龙心大悦的西里斯随口说了一句：“那是雷弄出来的，我又没做什么，谢他好了。”
实诚的赫奇帕奇面面相觑，咬咬牙，蛇窝也得闯了。于是，有了刚才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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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到站，透过窗玻璃就能看见外面挤得满满的接站的人在挥着胳膊。
下了火车，西里斯和雷古勒斯兄弟俩就被来接站的父母给拉了过去。奥赖恩和沃尔布加简直是太高兴了，两个孩子都是年级第一，真是脸上有光祖宗有德。前任校长先生通过画像传达了这个好消息之后，奥赖恩还好，只是遇到熟人才会提一下，沃尔布加却是连夜写信能亲戚朋友炫耀。雷古勒斯挣扎着跟同学道别：“唔，再见。妈妈，别拉我。下学期见，给我写信。妈妈，袖子要扯掉了。”
西里斯对着赫奇帕奇的朋友一挥手，赫奇帕奇们遇到一家子斯莱特林也比较心里发毛，点点头，散去找自己的家人了。面对父母的表扬，西里斯没大声嚷嚷，谦虚的表现让奥赖恩直点头。
西里斯心里明白，这次能考第一，完全是因为他认真复习了。一年级、二年级的时候，他固然是名列前茅，却从没得过第一，认真和不认真就是不一样。以前他和波特的成绩是不分伯仲，现在却拉开了距离。波特的脸色，啧啧。
不要在发榜的时候嚷嚷什么“不懂生活乐趣的书呆子”了，人生需要认真地去生活。你拿生活不当回事儿，生活就只好拿你来开涮。瞧，这回你就没考过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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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兴奋的长辈们乐得嘴巴合不拢。直呼布莱克家今年运气特别好，贝拉马上要结婚了，两个学生也表现出色，带到婚礼上一亮相。呵呵～
“干得不错，要继续努力啊。”这是努力抹平笑纹装严父的人。
“宝贝儿，想要什么奖励？”这是心花朵朵开的慈母。
人逢喜事心情舒爽，连身上的刺都平缓了不少，在车站的时候，见到麻瓜家长都没有开口鄙视，被麻瓜用好奇的眼神打量也不甚在意。
“你们得做新的礼服，贝拉的婚礼上你们会比鲁道夫斯还帅的！”儿子还是自己家的好，沃尔布加坚信这句话，“还有全套的配件。参加完他们的婚礼，咱们去旅行，旅行衫要再准备几件，半年不见，宝贝们都长高了。”
奥赖恩点头表示同意。祖父祖母显然是隔辈亲，祖母抱着两个孙子，挨个亲了好几口。祖父同意祖母给孙子发奖金，支票上的数字后面缀着好几个零。
西里斯和雷古勒斯对看一眼，没想到这些长辈比自己还高兴，算了，由着他们吧。至于奖品，不要白不要！
“旅行去哪里？”西里斯关心。
“地点随你们定，克劳奇家去过埃及说那里很不错，当然，咱们可以去法国、德国，喜欢的话，还可以去罗马尼亚看龙。”沃尔布加开出支票。
西里斯满意了：“我再回去想想，要是能都去就好了。”
“呵呵，明年去也行啊。”祖母很高兴，安慰大孙子。
“那就说定了。”西里斯顺竿爬。
“雷呢？”
“我都感兴趣，”笑眯眯地，“不过，去哪里都一样，但是我要在那里玩得时间长一点，看得仔细一点。”后世的旅游那是典型的走马观花，没享受到什么，只是一个景点一个景点地赶日程，花了钱还受了累。
“没问题。”
“那我要先去把暑假作业写完，然后就能没有后顾之忧地玩一整个暑假了。”
“对啊，我也要去写！”西里斯附和，拉着雷古勒斯，“还等什么，现在就去写吧。”
婚礼前后
埋头写作业还是比较痛苦的，尤其是你想把整个暑假的作业压缩在一个星期之内写完。西里斯和雷古勒斯两个人窝在学习室里，努力与乱七八糟的功课搏斗，翻书声和羽毛笔落在羊皮纸上的沙沙声不断，一直持续了好几天，才算勉强把功课写完。等两人头晕眼花地在羊皮纸上划下最后一个句号的时候，颇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没有作业压顶的暑假时光，它终于来了。
收拾完了布置的作业，雷古勒斯这才有心情观察一下家里的变化。奥赖恩似乎更忙了，整天进进出出，只是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沃尔布加的社交活动也不少，出席各种茶会和沙龙。更奇怪的是家中墙上原本摆着的一排家用小精灵的脑袋，也被取了下来，代之以各式油画、雕塑。
看不明白，雷古勒斯心下嘀咕，咱家人转性了？
怎么可能？！
奥赖恩夫妇仍然是坚定的血统论的支持者，歧视一切非纯血统，也鄙视一切非人生物。那是为什么呢？雷古勒斯敲敲脑袋，决定观望一下。直接去问，不一定会得到真实答案，被敷衍的可能性更大些。而有些事情，只要沉下心去看，答案自己就会飘出来的。瞟了一眼墙面上的驯鹿头，雷古勒斯决定去翻翻曾曾祖父利用校长职权从学校图书馆盗版来的书籍资料。
西里斯倒没注意这些，墙上挂着家用小精灵的脑袋还是驯鹿脑袋对他来说差别倒不是很大。他现在正在努力钻研着阿尼玛格斯的技术问题，他只是在为人处事上单细胞了一点，学术上却并不糊涂，清楚狼毒药剂暂时无果，不如去捣鼓一下这个。
时间就这么静静流过。
七月末，贝拉的婚礼终于到了。
场面比订婚仪式更加盛大，各路亲友集聚一堂。新郎帅气，新娘美丽，为了婚礼特别定制的礼服和配饰让与会的人大为惊叹——即使是贵族家庭也少见这样的精品呢。更大的惊喜却是伏地魔也出现了，订婚、结婚都出席，真是给足了两家人面子。
伏地魔出现也是有他自己的打算的，近年来他的势力发展得不慢，手下也很听话。然而伏地魔总觉得事情的发展不如他的预期，纯血统们并不像他想像的那样一窝蜂地拜倒在他这位萨拉查仅存的唯一血脉脚下。除了摆明车马作对的邓不利多等人，似乎还有一股暗流存在。
投靠的人不少，却多是虽然顶着历史悠久的纯血统的名头但是其家族声名不显，要钱没钱要头脑没头脑要能耐没能耐的傻瓜，没钱没头脑也行，能执行命令就好，问题是有些人能力差得连执行都能出差错，这让伏地魔的心情很糟糕。
名门旺族虽然表示了善意的支持，真正听他使唤的又只是年轻人，纯血家族的大家长们少有伏在他脚下的，与前几年一样，他们只是众星捧月般的相待，却没有拿出实实在在的支持，伏地魔不满意了，看来许久不在公共场合露面，让大家都忘记谁是真正应该敬畏的人了，认为自己应该高调出现，加大拉拢力度。
作为证婚人出现在世家联姻的婚礼上，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
新娘新郎交换了戒指，许下了承诺，签了有魔法保护的婚姻文件，一桩姻缘就此确定。对于新婚夫妇来说，正事办完了，但是对于其他人来说，事情才刚刚开始，与会的人端着酒杯，四处交谈培养感情。
奥赖恩作为新娘的伯父兼姑父，被伏地魔拦住了祝贺。在亲切地表达了对老同学嫁侄女的祝福后，伏地魔善意地询问了奥赖恩同学的健康情况，并对老同学的两个儿子表示了特别关注：“听说，你的两个儿子，在霍格沃茨很不错。尤其是——长子，好像挺得那位校长的欢心？”
奥赖恩心里一惊，握杯子的手紧了紧：“您过奖了，我想，那位先生更喜欢他的格兰芬多得意弟子。”
“是么？呵呵，那您的儿子们就要小心点了，毕竟，那位，可不好相处。”微笑着点了一下头，看到奥赖恩有点僵硬的表情，走开了。四周的崇拜者围了上来，讨好拍马表忠心听训示。
奥赖恩眯着眼睛瞄了一下那边的热闹，走向散在周围保持矜持的人与相熟的朋友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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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安，巴蒂。”
“日安，雷，西里斯。”
做人家堂弟的，在堂姐婚礼上帮着招呼同龄的客人是项义务。如果招呼的是自己并不讨厌的熟人，就更热情了。
“好久不见了，老觉得放假还是昨天的事。”雷古勒斯招来端盘子的家用小精灵，取来一杯果汁递给巴蒂。
“事实上，放假是两个星期前的事了。”
“哈哈，人只要一忙就很容易忘记时间，”西里斯插话，“我们可是花了一个多星期来写完所有的作业。”语带得意。
“什么？”轮到巴蒂吃惊了，“全都写完了？”
“是啊，写完作业就能放心地大玩一场了，”雷古勒斯笑道，“我建议你也这么做，你知道拖得越晚，就越不想写，等到非写不可的时候，你会发现已经快开学了而你没多少时间去写它。”曾经，有两年，某布莱克家的大少爷就遇到过这样的惨况。
“其实作业并不难，”雷古勒斯补充道，“写完之后妈妈还答应带我们去渡假。你有什么渡假计划吗？或许我们可以结伴？”
“我得问问我爸妈。”巴蒂犹豫，望向另一边。克劳奇先生好像正在跟布莱克先生说话？然后又分开了？
“如果他们没有这方面的计划，你可以跟我们一起啊，我想去看龙，法国的海滩也不错。”西里斯不觉得这是什么大问题。
“对啊，一起吧，”雷古勒斯附和，“好不容易有个假期，闷在家里多没意思？如果克劳奇先生很忙，你还可以到我们家写功课。”
巴蒂歪着脸笑问：“你自己的不是已经写完了？我到你家，我写你看着？刺激我啊？”
“我还有别的书可以看，大家还可以一起玩魁地奇。自己在家多没劲啊，”一个劲地撺掇，其实是自己在家跟西里斯大眼瞪小眼也挺没意思的，多个人总要热闹一点，“我们家可是有好料哦～”
巴蒂显得很开心：“好吧。”
“你们聊吧，我去看看安。”西里斯像是发现了什么。
“呃？好的。”
姐姐结婚了，应该是喜事，安多米达却是心烦意乱。贝拉嫁了，纳茜莎跟卢修斯差不多算是确定了关系，姐妹三人，就剩她一个没着落了。最重要的是，纳茜莎是她妹妹，正常来说，还是姐姐在妹妹之前出嫁比较合理，这让安多米达很伤脑筋——她还有没有谈婚论嫁的对象呢！
妈妈一直在为她张罗着相亲的事情，妹妹都有主了，姐姐还没动静，当妈的怎么会不着急？今天早上又被念了安多米达一回，大女儿嫁了，轮也轮到二女儿了。
安多米达不是没人要，相反，追求的人一大把，可她看不上这些人。符合她家父母要求的，几乎全是斯莱特林，偏偏安多米达对于父母安排的婚姻十分不喜，她宁愿孤独终老。毕业后，她选择了去圣芒戈工作，期间了照顾生产的远房表姐，现在的莫莉·韦斯莱夫人。与莫莉的谈话，让她有了点儿其他的想法。
“嫁个自己喜欢的人，不管他是谁，是件幸福的事。不要管别人的看法，生活是你自己的。”准妈妈的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因为立场的关系而要牺牲你的婚姻是种残忍的做法，安，亲爱的，你看，我妈妈是个布莱克，可是我照样嫁给了韦斯莱。他对我很好，虽然和娘家亲戚们断绝了来往，你看我，不也生活得下去么？”
“没有爱情的婚姻是场悲剧，我不得不说，如果你不喜欢那个男人的话，就别答应父母的安排。只有自己喜欢了，日子才能过得下去。”
安多米达一直以为，结婚的对象只能是斯莱特林，从小家人就是这么告诉她的，只有嫁或者不嫁，两种选择。而她在斯莱特林里没有见着合意的人，要么嫁个不喜欢的人郁闷一生，要么孤独终老。现在或许自己也可以在更广的范围内选择一个合得来的人？在婚姻这道选择题里，原来还会有第三种开放型的答案？看着莫莉一脸幸福，安多米达羡慕了。
但是，这样的选择就意味着很有可能与家族的标准冲突，因为嫁人的问题而被家族除名的布莱克小姐不在少数。安多米达咬了咬嘴唇，拿不定主意。
“哟嗬！”西里斯突然出声，吓了安多米达一跳，“你怎么站在这儿不动？”
“啊！”拍拍胸口，安多米达瞪了西里斯一眼，挂上笑容，“你怎么跑过来了？不是让你去招呼一下你的朋友的么？”
“有雷顶着呢，我来看看你，”狡黠地笑了，“安，你不会是看到贝拉嫁了，所以，嗯？”
就算是真的在担心自己的婚姻问题，安多米达还是被西里斯的样子给逗笑了：“哎呀！你这都是哪儿学来的？！看我怎么收拾你！”
庭院的一角，姐弟俩追闹着。
“要嫁个好人，然后，我要当舅舅啊～”不等安多米达生气，很有眼色地跑远了。再活跃叛逆的人，心里都有一块柔软的地方，虽然不大，却在累了的时候能歇一歇。温柔的安多米达很对西里斯的眼，不想让堂姐不开心。
这么有趣的堂弟，如果跟家里闹翻了，以后就见不到了，还是再想想吧，反正还没遇到喜欢的人呢。
度假前后
在儿子们的坚持下，布莱克夫妇给克劳奇家送了封信，正式邀请小巴蒂一起度假，同时警告儿子们，很可能不会如愿。然而出乎意料地，在布莱克家动身前，收到回信，接着老巴蒂领着老婆孩子登门了——他同意独生子接受布莱克家的邀请与布莱克家一起度假，今天他就是专程送孩子外加道谢的。
巴蒂先去客房放行李，计划是后天才走，他得先在布莱克家住两天，然后一起归置行李。西里斯拿着一叠海滩风情介绍，兴冲冲地拉着雷古勒斯来与巴蒂分享——鉴于年龄问题，看龙有点儿危险，祖父拍板决定去海滩晒太阳。
巴蒂倒不是很在乎到哪里旅行，能出去散散就好，老闷在家里，嘴上不能说，心里还是不乐意的。私心里，巴蒂很希望能在海滩上遇到某不讨喜的格兰芬多，然后看看雷古勒斯怎么不动声色地整整人。
西里斯的想法就简单多了，出国度假还是去海滩，进入青春期的少年，挺想去看看沙滩美人。顺带游个泳、冲个浪，能遇到个鲨鱼就更妙了。
与客房里的轻松不同，奥赖恩书房里的气氛有点儿凝重。
“您有什么打算？”奥赖恩直接问。
“怎么？”克劳奇皱眉，一直以来，两人都是保持着默契各做各的事，却从来不挑明。
“是该做决定的时候了。”
“您的意思是——”
“我不得不考虑布莱克家的安全问题，”奥赖恩一点也不傻，“情况不太好，我觉得有必须改变一下计划。”
克劳奇坐正身体：“请您直说了吧。”
“两不得罪的做法最后必定是两边都讨不着好。”
“那么，您要选一方了。”
“恕我直言，现在的磨擦越来越厉害，上个星期又有八个人被送进了圣芒戈。难道还不到选择的时候？”
“即使像我们以前说过的那样，邓不利多对我们来说，也不是个好选择，但是那个人比邓不利多更不可靠。”
“邓不利多还不至于直接拿着魔杖找上我的门。”他会挖坑让我跳，但是还算能转寰，另一位，绝对能直接打上门来。
“那不是个好选择！”克劳奇很紧张，压低了声音，语气却很强硬，“伏地魔不可靠，嘴上说着为纯血统而战，实际上得益的只有他自己——他不守规矩。他破坏了巫师界的游戏规则，用不可饶恕咒对待忠诚的追随者，践踏蹂躏纯血贵族，不可原谅。巫师们从来就没有一个高居王座，让人伏拜的王，我们不是奴才不需要主子！”你该是大家的斗士，获得大家给予的荣誉，而不是做高高在上的王。任何地方都有它的潜规则，想要在这里混下去就必须遵守。
想玩政 治，就必须承认其中的潜规则，这些规则不是明文规定的，而是存在于大家心中，如果谁仗着自己力量强大，要忽略破坏它，只能是自食苦果。巫师界千余年来的规则就是，我们支持你，你也得为大家谋福利。这不是带着一群毛头小子四处打人，让大家在心理上得到满足就行了。以为是街头流氓么？就算是黑 社 会吧，你以为黑 社 会火拼就像是玩网游？追求的是破关的快-感？没看到么？人家火拼完了之后，地盘就会变，收保护费的范围就要重新洗牌——这才是重点。真把百年贵族当成白痴了？大家要的是实打实的、看得见的利益而不是精神胜利法或者一时的解恨。
“他已经在逼人表态了，贝拉的婚礼上，他在我面前说，要我儿子在学校当心一点！我可不敢天真地认为那是他关心我儿子在学校是不是受欺负。”
克劳奇一顿，呼吸有些急促：“这——”
“是啊。”
“可这是苟-且！”克劳奇低吼，风度全不要了，“我不能想像我、我的妻子、我的儿子统统像狗一样地伏地那个人的脚下，连头都不敢抬！”
奥赖恩脸色苍白：“直接对上，可能会连苟-且的机会都没有！而且，你以为，像你我这样的人，未来有可能中立？我知道伏地魔越来越不如人意，但是早先投靠的人，没有敢反水的，为什么？你还不明白么？就像你说的，他不守规矩！”还不是因为他是个强大的人？不然谁会没事趴他脚底下玩？纯血贵族的尊严呐，真以为是用来扫地的？不过是因为好汉不吃眼前亏，布莱克家是爽直，但还不是二傻子。
“那就让守规矩的人来办他！”
奥赖恩冷笑：“邓不利多？你还对他存有幻想？我知道，我的朋友，在你看来，他要好很多。但是，他从来就不是绅士，投靠了他，还得学会跟他手下那帮让人恶心的家伙相处，双倍的恶心！我想，你已经感受到了，不是么？你应该明白一点儿邓不利多的规矩了吧？”
“……”跟支持邓不利多的人共事，那真是个悲剧，尊敬就不要想了，不挤兑你就不错了，连新进魔法部的韦斯莱都敢无视一下自己这个老资格，所以他只好越来越孤僻。
“邓不利多总还算公道。”克劳奇强自挣扎。
“公道地对你被排挤保持沉默？哦，他没沉默，但是会不痛不痒地说两句。说实话吧，如果他真像你说的那样有能力，不至于解决不了不个问题，但是现在，你还是被排挤。他是没能力呢？还是不想做？”想让斯莱特林对格兰芬多有好感，那是做梦，奥赖恩就没打算说邓不利多的好话。
这下轮到克劳奇白脸了：“总不能等死。”
“是啊，伏地魔的攻击是看得见的，另一位，狡猾得只会慢慢把你磨死。等着看吧，让他得势，纯血统必定不名一文，”眯着眼睛，看着对面的人，“说实话，我的朋友，我不明白你现在的目的。”
克劳奇一惊：“什么意思？”
“你有野心，请不要跳起来，这对我们这样出身的人来说，无可厚非，”奥赖恩勾起唇角，“你想通过正常的步骤登上那个位子，做一番事业，这谁都看得出来，”耸耸肩，“但是，那两个人，可不希望一个太有脑子的人当部长——那样可不好玩。所以，你还寄希望于正常步骤？还觉得即使做了部长就能按自己想的来？现在的情形是，你不可能不偏不倚，攻击一方就代表着倒向了另一方，除非——像个傻瓜一样两边都不搭理，那样，你死的时候连疑凶都找不到，哈哈～”
克劳奇的脸现在涨红了：“奥赖恩！”
“开个玩笑，请不要紧张，我也不想去舔某个人的鞋子，但是，我更想保全我的家族。现在，我们都知道，两边儿都不可靠，那么，怎么办？”望着对面的人，笑得别有深意。
“如果我竞逐部长的职位——”
“你要先掌握傲罗！”
“我明白了。那您那里？”
“我的老同学汤姆·里德尔还不至于蠢到现在就对布莱克这样的家族动手，我的好侄女已经被标记了。呵呵！”
“这可不是件好事！食死徒在破坏规则，你应该明白这样做的后果，他们会被整个巫师界唾弃。”
“你已经在唾弃这些不守规矩的人了。至于我的侄女，我再想办法吧。希望，你不会让我等得太久，最好在那位对我动手之前。否则——”我只好识时务一点与老同学叙叙旧了。
“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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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沙滩、海浪，漂亮的MM，真是个美丽的假期。白天晒太阳，晚上吃烧烤，还有篝火晚会，别人怎么样不知道，反正出行的三个男孩儿挺满意。西里斯十四岁了，到了欣赏异性的年纪，雷古勒斯心理年龄也很成熟了，时不时地瞄着海滩上的比基尼美女。巴蒂年纪小，还不觉得什么，只觉得出门放风心情很好。
西里斯体终于体会到先写完功课的好处了，乐得颠颠的，硬拉着雷古勒斯和巴蒂去试试沙滩排球。玩了一会儿，就觉得无趣了，既不能飞起来，还隔着网子，站在沙滩上连跑动都不方便还打球？麻瓜的脑袋果然有问题。
雷古勒斯拿着新买的相机拼命拍照，打算一回到住处就用显形药水冲出来，看看动画效果。
“巴蒂，再来一张吧。”
“好的。”笑得阳光灿烂。
夜幕降临的时候，奥赖恩和沃尔布加与同来旅行的其他家长叙话去了，西里斯决定去篝火晚会那儿跳个舞，开学四年级了，能参加圣诞舞会了，先练习一下，也不错。虽然篝火晚会的舞蹈和圣诞舞会压根就不是一回事。
剩下研究照片的两个人看家。
“巴蒂，你这张照得很不错。”照片上的巴蒂举着杯子向照片外晃了一下，喝了一口，表示味道很不错。阳光给浅金色的头发镶上了一道光边儿。
“你是在说其实是你拍得不错吧？”
“嘿嘿。”
“这样可真好，”巴蒂敛了笑容，“可惜只有两个星期，又要回家了。”
“回家不好么？”不对呀，从报纸上看，老巴蒂的主张可温和了不少也不再紧跟着格兰芬多的主张了，巴蒂的日子应该好过一些了吧？
“也没什么，就是死气沉沉的。”巴蒂叹气了。他那个爹啊～
要说也没被家庭暴力过，但就是骨子里与父亲就是亲近不起来。巴蒂把这一切归结为自己的父亲实在是太“正经”了，见到人——不管是谁——都要礼貌地打招呼，哪怕是对你歪鼻斜眼的人，因为这是修养的体现。对人不礼貌，就是自己没规矩，克劳奇先生最重视的就是规矩。
克劳奇家好歹也是世家，巴蒂好歹也是个条件优越自我感觉不错的世家少爷，是受不得气的，心里是绝对不满的。
“如果我有三五个兄弟的话，我爸一定会像训练傲罗一样地让大家在家里列队，然后列出遵守条例，做不到的就关禁闭。相信我，费里奇也没他守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