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宇智波斑从真实瀑布中醒来。
他一扫心头的阴霾，整个人都多了几分坦然和爽快。
千手柱间心头忐忑地迎了上去，他试探着问：“斑，你遇到了什么？”
宇智波斑笑吟吟地说：“我解开了对泉奈的心结，真实瀑布的确挺有趣的，你也可以试试。”
千手柱间的表情有点僵硬：“对泉奈的心结？你在真实瀑布里纠结泉奈的事？”
“对啊，泉奈很麻烦。”宇智波斑摸了摸下巴，叹了口气，“也不知道现在族里怎么样了，总觉得回去后会遇到很多难以处理的问题。”
千手柱间面无表情地说：“除了泉奈呢？你心里没点别的阴暗面？”
宇智波斑想了想：“对我而言，最重要的肯定是泉奈的事吧？其他事情都不重要。”
千手柱间：“……”
他幽幽地道：“我们的理想呢？”
宇智波斑奇怪地看着千手柱间：“不是在稳步推进吗？”
千手柱间身形摇摇欲坠，天启的话仿佛在他心口上插了一刀，痛死了！
“……换我来。”
千手柱间踏上了真实瀑布，宇智波斑后退一步在旁守护。
然后出人意料的事发生了，千手柱间刚开始面色还好，没几分钟脸上出现了仙人模式的油彩，继而浑身查克拉紊乱，最后七窍流血，身体一软，倒地不起了！
宇智波斑：？？？
宇智波斑整个人都懵逼了，哇靠！真的假的？千手柱间的阴暗面这么可怕吗？
宇智波斑下意识地上前扶起千手柱间，万花筒旋转起来，进入了千手柱间的精神世界里。
千手柱间的精神世界是一望无际的森林。
无数苍天巨木直冲天际，森林里到处都是藤蔓和灌木丛，腐烂的落叶堆积成泥，地面软软的，甚至无法借力。
宇智波斑环视一圈，很快就察觉到了千手柱间的精神波动。
他踩着巨木树干，身形如鹰，轻盈又迅猛地冲向精神剧烈波动的地方，很快他看到了千手柱间。
这是个眼白发黑的【千手柱间】。
周身邪气肆意，神情嚣张睥睨，嘴角疯狂上扬，一副我是反派你们都是菜鸡的表情。
宇智波斑下意识地停在巨木树枝上。
他还真没看过千手柱间这么吸引仇恨、将不屑和傲慢展现得淋漓尽致的样子。
在【千手柱间】的对面还有一个形容狼狈的千手柱间。
这个千手柱间的反抗非常虚弱，面对【千手柱间】的进攻，他只有防守之力，根本无法形成有效的反击。
宇智波斑满头雾水，千手柱间怎么这么弱鸡了？
只听【千手柱间】在大声道：“你装什么？我就是你！我现在在做的事明明也是你想做的事！！”
千手柱间脸色发白：“你住口！不许你亵渎斑！”
“亵渎？哈哈哈那你的注意力干嘛老是落在斑身上？！”
“不行！他值得最好的！我们不能不顾他的意愿强迫他！！”
两个千手柱间在打嘴仗，宇智波斑听了一会，大概理清了头绪。
貌似是【千手柱间】想对他做什么，但千手柱间不同意。
宇智波斑思考三秒钟，表示理解。
千手柱间是千手族长，心里肯定想过怎么干掉宇智波的族长，彻底俘虏宇智波一族。
但现实是，千手柱间在尽可能地争取宇智波为盟友。
人的阴暗面嘛，想想没什么，他宇智波斑也曾畅想过暴打千手柱间，彻底击溃千手一族来着。
想到这里，宇智波斑从树枝上跳下来。
“柱间，别浪费时间了，外面的你状况不太好……”
宇智波斑话没说完，就看到两个千手柱间的另一侧，被藤蔓吊起来的自己。
……嗯？这个自己身上的衣服呢？
宇智波斑无法描述他看到了什么。
在两个千手柱间的另一面，有藤蔓吊着一个光果的自己，藤蔓勒出了红痕，还有乳白色的植物液体顺着肌肉曲线流下来。
不等宇智波斑继续观察下去，两个打起来的千手柱间几乎瞬间抛弃分歧，共同挡在了宇智波斑面前。
【千手柱间】第一时间释放了木遁，将吊着的人藏了起来。
千手柱间表情扭曲，甚至失控咆哮了起来：“斑？你怎么来了？！这是我的精神世界啊啊！！！”
苍天啊大地啊！世界崩溃不足以描述千手柱间的心情。
宇智波斑眨眨眼，试图挪动几步，避开千手柱间的阻挡，继续朝着之前的方向努力看啊看。
他心不在焉地解释：“……你体内的查克拉失控了，甚至还有自然能量窜入，身体在破坏又重组，我担心你，就进来看看。”
千手柱间语无伦次，脸色难看极了，黝黑的眸子里满是崩溃：“那你也不能随便进来啊！如果我失败了，会牵累你的精神世界崩溃的！！”
啧，层层叠叠的藤蔓和枝叶挡住了视线，宇智波斑只能放弃。
他想到刚才看到的画面，皱眉看面前的千手柱间：“你的阴暗面和我有关？”
宇智波斑理所当然地说：“既然和我有关，我为什么不能进来？至于精神世界崩溃……”他一哂，不屑地说：“柱间，也许在身体力量方面我的确稍逊你一筹，但在眼睛构建的幻术精神世界方面，你绝对比不上我。”
他宇智波斑怎么可能会精神世界崩溃？之前探查垃圾黑绝时，漫长岁月都没能击败宇智波斑的精神世界，区区千手柱间的阴暗面……
“你我联手，谁能阻挡？”宇智波斑自信地说：“行了，别浪费时间了，赶紧击败那个家伙，我们一起出去！”
千手柱间：“……”
一时间，他心底的悲愤和崩溃简直如开闸泄洪的洪水，滔滔不绝，横冲直撞。
宇智波斑突兀闯入了他的精神阴暗面，看到了他怎么都不愿意暴露出来的、不齿和恶心的念头与想法，先不提千手柱间内心多么恐惧和慌张，单说宇智波斑的反应就神特么不对劲啊！！
“……斑，你觉得我的阴暗面是什么？”
千手柱间虽然心里很慌，很害怕宇智波斑用厌恶的、冰冷的、恶心的眼神看他，但此刻的千手柱间尚且是最年轻、最有朝气以及无所畏惧的年岁，他无畏地提出了自己的问题，哪怕会面临一个审判或者重创，他也坚定地踏出了这一步。
宇智波斑：“不就是想干掉我嘛，柱间，每次和你战斗时，我也绞尽脑汁地想要干掉你，虽然我们是理想同路人，却也是对手，有这种想法很正常。”
千手柱间：“……”
战斗时他的确想干掉宇智波斑，但他现在只想干宇智波斑！！
啊啊啊啊啊斑知不知道他到底再说什么？！
千手柱间沉默了几秒，他收敛了脸上的情绪，面无表情地说：“你觉得这种想法很正常？”
宇智波斑敏锐地察觉到了一股潜藏的危机，强者向来相信自己的直觉，他犹豫了几秒，给出了自己的回答：“柱间，既然你的阴暗面涉及到了我，我想我有资格评价几句。”
“不管你对我做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在你我共同走这条理想之路时，我都不会离开。”
千手柱间定定地看着宇智波斑，漆黑的眸子像是阴阳遁形成的黑棒，牢牢钉着宇智波斑，半晌，他才轻声道：“斑，你最好别向我许诺，我会当真的。”
宇智波斑有些好笑，又有些了然。
“原来如此，你是在担心我离开吗？”
他歪头，一边思考一边说：“我不知道什么情况下会和你闹崩，你杀了泉奈？不，你不会这么做的，你灭了宇智波一族？不至于。”
有己推人，宇智波斑稍微设想了一下，自己会干掉千手扉间吗？
不会，那是柱间唯一的弟弟了，宇智波斑深知失去弟弟的痛苦，他怎么可能夺走柱间最后的弟弟？
至于干掉千手一族……先不说千手柱间如此强悍，压根不可能彻底击溃千手一族，假如千手柱间不在，自己会带着宇智波屠戮千手族人吗？
宇智波斑脑海里闪过千手桃华和千手多江，又想到在水之国千手薇婚礼的照片，他缓缓摇头：“异地相处，我不会真的对千手赶尽杀绝，你自然也不会。”
那终归是柱间的家族。
“也许是理想出现了分歧？”
宇智波斑想到泉奈曾提醒过的话，他和千手柱间的理想并不是真正一致的，这也是泉奈始终拒绝联盟的原因之一，既然将来注定要闹崩，干嘛要联合？
“那也无所谓吧？”宇智波斑想了半天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忍者以生死论胜负，如果我要离开，你我肯定会决一死战，败者失去一切，胜者带着败者的理想和托付继续走下去。”
“死在你手里，我觉得是可以接受的事。”
综合了一切可能后，宇智波斑得出结论，“你别想太多了，既然我们已经走上这条道路，就不会半途而废。”
他看着千手柱间，笑容自信且明亮。
“现在的我们不再是过去幼小无能的自己了，我们是族长，是强者，可以掌握一切，让事情按照自己的意志方向转变，不会再有你我父亲那样的存在跳出来阻拦我们了。”
千手柱间喟叹道：“……你说的对。”
原来如此，斑以为他的阴暗面是对两族联合的未来抱有疑虑和担忧，从而试图留下宇智波斑，以保证联合持续下去……
可是啊……
那是千手柱间的理想，他的阴暗面单纯只是柱间的私欲。
尤其是他的理想和私欲完全不需要分开，甚至某种程度上还可以合二为一，这让他怎么压制心底的阴暗面？
“斑。”不知何时，【千手柱间】出现在另一边，他和千手柱间正好将宇智波斑堵在中间。
宇智波斑微微侧身，他警惕地看着这个【千手柱间】，有些跃跃欲试。
他从未见过散发着疯狂气息的千手柱间，不知道这样的千手柱间战斗起来是何等景象？
千手柱间敏锐地察觉到了宇智波斑的情绪变化。
没办法，毕竟他才是精神空间的真正主人。
千手柱间轻声说：“……斑，你并不讨厌阴暗面的我，对不对？”
宇智波斑奇怪地反问：“那也是你的一部分啊。”
千手柱间闭了闭眼。
“……你说的没错，那也是我。”
一瞬间，千手柱间仿佛被热水兜头浇下来，从头到脚全都暖洋洋的。
人啊，真的会因为一句话而得到救赎。
“斑。”千手柱间微微低头，一股可怕的气势从他身上骤然爆发开来。
不知何时，堵在宇智波斑身后的【千手柱间】不见了。
“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我所有一切只有你能看到，也只有你能接受了吧？”
整片森林都狂暴起来，树枝在疯狂生长，大地仿佛活了过来，地面此起彼伏。
“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