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
夏油杰一惊, 这家伙怎么会知道这种事的？！
五条悟猛地睁大眼睛，瞬间了无玩闹的心情，他站起身：“杰？这家伙说的话是真的吗？”
“我……”
夏油杰话语卡在嘴里, 他脸色微微有些胀红，心中有些慌乱，这种事他向来不会告诉任何人, 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见到夏油杰磕磕绊绊的样子，五条悟不猜也能明白。
所以说, 杰一直不告诉他的咒灵球的味道，居然是这样的吗？
呕吐物……
亏他还经常抓小蝇头给他, 这家伙二话不说就搓成球咽下去了，还说味道不错！搞得他甚至有段时间迷上了抓蝇头喂杰这种事。
五条悟越想越生气, 他们可是无话不谈的挚友，挚友！他可是连自己术式最致命的缺陷都告诉杰了！可这家伙居然还有瞒着他的事！
是可忍孰不可忍。
五条悟扭动着咯咯作响的手腕, 一步步向夏油杰走去。
“悟……你冷静一点……”夏油杰扯出一丝牵强的笑, 步步后退。
“冷静不了一点。”
五条悟双眼放光，敢骗他的家伙，不可饶恕。
夏油杰见阻拦不成, 只能求助地望向真人。
真人向来看热闹不嫌事大, “抱歉，我不是故意说出来的, 只是像呛一呛某些碰不得摸不得，随手一杯爱心奶茶都能搞出阴影的家伙, 相比之下天天吃这种类似沾染了呕吐物的抹布味道的咒灵球, 你确实要厉害得多了不是吗？”
“不要再说了……”夏油杰紧咬着嘴唇, 试图让真人闭上嘴。他已经看到悟身后外泄的滔天怨气了，再说下去怕是免不了打一场……
五条悟直接下了逐客令：“你们两个先走吧, 我有话要单独和杰聊一聊。”
说完，五条悟又顿了一下，说道：“走之前先给我一个你们的联系方式，有问题也可以直接和我联系。”
真人从兜里掏出自己的手机，夹着递给五条悟，
“先用这个吧，我手机的通讯录里有顺平的联系方式，我们两个会一直待在一起，遇到事情随时可以打电话给我们。”
虽然时代不同，但手机的通话还是很正常。
五条悟接过真人的手机，两波人暂时分别。
“让我想想，这一次该是什么味道的呢？”
走在向寺庙里前进的路上，真人用手指敲了敲脸，思考起该给这个世界的夏油杰添加一个什么样的术式补丁。
喜久福已经用过了，再用一次也没有什么新意，这次自然要找一直更有意思的味道。
“真人先生不是说不要太心急吗？为什么要直接把这件事告诉五条同学呢？”顺平忍不住问道。
“顺平，你觉得现在的夏油杰人怎么样。”
“很……善良。”
对，就是善良。
顺平只能想到这个形容词。
这种善，和他印象中的夏油老师几乎是两个极端。
真人点头：“没错，他是善良的代名词，单从他的正论就能听出来，只可惜他过于天真了，还没见识过人性真正是恶，这份善良过不了多久就会被打破。”
“而星浆体事件就是个那分水岭，所以在此之前我们还是要提前稳住夏油杰的情绪，至少在这种能轻易改变的小事上，还是需要干预一下。”
毕竟擦拭过呕吐物的抹布的味道确实不怎么好，真人也不想让对方继续因此痛苦内耗下去。
“的确。”
顺平无比赞同这一点，从刚刚的正论开始，他就很不赞同夏油杰的观点，“比起高专时期的夏油同学，我还是觉得夏油老师的三观更贴近现实一点。”
真人：“真巧，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说啊，咱们都是疯子，哈哈。”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出了很远，没了五条悟和夏油杰在身边，真人能自由地穿梭在人群中。
只是寺庙里不少人从他身旁走过，或撞在他的肩膀上，也顶多只是迟疑的回头，在发现身后空无一物时疑惑地转身继续向前。
真人却被磕撞的有些难受，不得已只能站在顺平身后，指挥者他去自己想去的地方，以此来避免被人类撞到。
“咒灵咒灵，都已经是灵了，明明不会被人类看到了，可为什么还能在现实中产生物质上的接触呢！”真人抱怨道。
“可如果不能被触碰到的话，就不是咒灵了，应该被称作幽灵才对。”
“可是这样真的很麻烦哎……啊，到了。”
真人停下脚步，他们来到一处偏僻无人的侧院，门上挂着几道铁锁，侧方贴着“维修中”的牌子，诅咒的气息明晃晃地从门缝中涌出，就差直接告诉他们这里有异常了。
术师和咒灵的咒力流动并不相同，真人感应着内部的气息，却意外的发现四周并没有术师的气息，诅咒却异常庞大。
“就是这里吧，看起来咱们来的还算及时，搞不好里面正在进行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呢。”
“是咒灵吗？”
顺平擦了擦上面的锁，没有灰尘，这里应该不是那种长年累月不进人气的地方，会出现咒灵也在所难免。
“谁知道呢。”
真人拽了拽上面的锁，这丝毫难不倒他，他一手化作铁丝直接撬开，仗着没人能看见直接正大光明地推门走了进去。
不远处有保安巡视，顺平为了避嫌，找了处侧面的围墙翻越进入。
外面巡守的景区保安见到长年失修的锈迹铁门居然自动打开，心存疑惑地走上前探进头张望了几个来回，确认无人后才重新上了锁。
“吱呀。”
沙哑的关门声预示着今天怕是不会有人能踏入这里了。
里面是一座废弃的寺庙，供奉这一尊不知是哪路神仙的雕像，两副面孔，对外的一面慈祥和蔼，背后的一面狰狞可怖，看起来异常诡异。
加上常年失修，蜘蛛网和积堆的灰尘几乎沾满了每一寸角落。
真人站在寺庙正中央，打量着头顶高耸的佛像，目光向下，他注意到佛脚下沾染着一层暗紫色的痕迹，透露着丝丝血腥。
上手一沾，果然是血。
“咒灵的血？”
真人灵敏的嗅觉立刻分辨出了上面属于咒灵的气息，同样，还要一股特别的味道。
他站起身，绕着佛身走了一圈，从后方佛像与墙壁的夹层中掏出了一个压底的小箱子，那股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气息让他不由地心头一颤。
他毫不犹豫地打开箱子，里面赫然是一个黑色的槐木盒，白色符纸紧紧缠绕在上，真人嘴角一抽，到底是多有缘，才能随便这么一逛都有幸碰到特级咒物……
还是说宿傩的手指是什么很大众化的东西，让他想遇不到都难？
真人不排除是手指间的相互吸引性在作祟，但既然来了，他便照收不误。
原本世界的宿傩大爷已经醒了，虽然那里的虎杖生活在被五条悟改革过的世界，或许不会有死刑，但也不会太好过，宿傩只要还在，便永远是个定时炸弹，他要尽早做准备。
真人思索间，顺平抱着一堆小咒灵走了进来，真人连忙将小盒塞进灵魂里。
“真人先生，我只找到了这些。”顺平来到真人身旁，并没有注意到真人刚刚的举动，只是抬手将一沓长得像铜钱一样的金黄色小咒灵放到供桌上。
小咒灵刚一重获自由，便跌跌撞撞地跑到插着断香的坛子上滚动起来。在发现没有熟的香火可以使用后，瞬间蔫了下去，连身上的金黄色泽都暗淡了不少。
“这是什么咒灵？”真人挑眉。
他还是第一次见这种形状的家伙，金灿灿的铜钱形状，看久了莫名让真人升起一种想要把它们顺走装进钱包里的欲望。
顺平解释道：“它们是在人类供拜神佛时产生的贪婪情绪中诞生的香火咒灵，身形似铜钱，也侧面映射出人类对钱财的喜爱，术式为被动携带的金钱诱惑，容易使人对其产生占有欲，是一种实力仅高于蝇头的低等四级咒灵。”
“原来如此……”
真人打量着那群小咒灵，了然地摸了摸下巴，心道金钱的力量果然强大，一群四级咒灵的术式诱惑居然让他这个特级都有些招架不住。
不过……
真人回过头，“顺平，你说话怎么一股子教科书味儿？”
这种言论形式莫名让他幻视了刚刚发表正论的夏油杰，那家伙该不会给他家顺平传染上了吧？真人瞳孔地震。
顺平无奈地举起手中一本崭新的《咒灵百科大全》，说道：“别想多了，是夏油老师的著作里面记载的内容，我只是照着读出来罢了。”
“呼……这样啊，吓死我了。”真人松了一口气，索性不是被夏油杰传染上。
正论这种东西只有真正见识到后知道有多恐怖，唐僧的紧箍咒也不过如此吧，想到这，真人莫名有些同情起五条悟。
他看向顺平手中的书，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不对啊，我记得这本不是叫什么……什么笔记来着吗？什么时候出成书了？”
“就在前几个月，真人先生闭关搞傀儡咒骸的时候，夏油老师把曾经遇到过的所有咒灵通通记载成册，找夜蛾校长做成了高专学生的必修课本之一，每个人都有一本的。”
说着，顺平翻阅到册子中记载着真人先生的那一页，咒灵介绍栏只标注了“无耻至极”四个大字，足以看出夏油老师对真人先生的喜爱。
“那么，夏油杰有说这种咒灵是他从哪里遇到的吗？”真人问道。
以他对夏油杰的了解，对方对咒灵的痴迷程度一定会让他连遇到咒灵的时间地点也记录在案，这样才符合夏油杰潜在的完美主义思维。
果不其然，只听顺平道：
“有的，上面说是在2006年四月，高专执行回收特级咒物的任务途中遇到的咒灵，除此之外，倒是没有其他的了。”
真人：“06年四月就是现在，所以他指的应该就是这次任务。”
“但和现在不一样，当时的任务是回收特级咒物……”顺平有些疑惑，又幡然醒悟道：“所以说，这里除了咒灵外，应该还有一件很重要的特级咒物？！”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们更要认真对待这次出行。
“谁知道呢。”
真人有些心虚，但先到者先得，特级咒物什么的这次是不可能交给高专了，他转移话题道：
“咱们又不是没见过特级咒物，不要表现得仿佛乡巴佬一样，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更重要的是，这些小咒灵是从哪来的？”
“从隔壁来的。”
顺平成功被转移了注意，他顺着真人的问题回应道：“就在隔壁的杂物间里，那里有很多塑料养殖筐，盛放着一屋子这样的香火咒灵，我拿不了全部，就只带了这一筐的咒灵过来。”
“一屋子？”真人瞬间有一丝不太好的预感。
顺平点头，“就在隔壁，要去看看吗？”
“走！”
真人明白低等级咒灵虽然喜欢扎堆，但也不至于多到集一屋子的程度，这种情况多半是有其他因素的影响，最有可能的便是诅咒师为了达成某些目的进行的地下实验。
“顺平，把手机给我，我给五条悟发个消息。”
顺平将手机递给真人，真人编辑好语言，告诉了他们这里的情况。
而此时此刻的五条悟，正和夏油杰打得热火朝天。
“说不说！除了咒灵球的味道外，你还瞒了我什么？！”五条悟抓着夏油杰的虹龙威胁道。
“没有了，真的一点都没有了！”
夏油杰也毫不退让地操纵虹龙紧紧缠在五条悟身上，试图让他冷静一下，而五条悟也丝毫不退让，张开嘴一口狠咬在虹龙的尾巴上。
“嗷——！“
虹龙吃痛地嗷叫一声。
“！”
夏油杰有些心痛，他的虹龙……尾巴才刚刚接回去，再被咬掉它会抑郁的！
极其珍惜咒灵的夏油杰终于投降，他举起胳膊，心塞道：“悟，我发誓，真的一点都没有了！”
天地良心，除了咒灵球的味道外，他从来没有对五条悟瞒过任何事情。
“真的？”
五条悟眯起眼，试图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丝谎言的味道，可惜他并没有看出来。
“杰，我们是挚友吧。”
“当然。”
夏油杰温柔地笑着，心中却有些无奈，因为他深知对方每次说这句话后，下一秒就该提要求了。
“那你要向我保证，无论如何都不要勉强自己，尤其是在我面前。”五条悟幽幽道。
“我什么时候勉强过自己？”
“上次我给你捉了一罐蝇头，让你给我表演花样吃咒灵球，你都没有拒绝。”
“可是这种事根本没有拒绝的必要……”
“但那是呕吐物味道的！”五条悟不依不饶道：“呕吐物……硬生生咽下呕吐物的感觉怎么可能好受！”
“谁说的……”夏油杰还想继续挣扎一下，他举例道：“你看吉野同学，他不就喝的很开心吗？”
“不要拿他举例子，我已经发现了，那两个家伙没一个正常的。”五条悟严肃地说道。
亏他昨天还担心着吉野同学和那个诅咒师睡在一张床上会出什么事，但是今天看来，是他多虑了，能凑到一起的两个家伙，能有什么区别。
就在五条悟打算继续说话时，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打断了他酝酿的话。
“爸爸，来短信了。”
“爸爸，来短信了。”
五条悟：“……”
这是什么恶趣味的短信提示音？！
夏油杰忍不住憋笑，缓缓抬起手调侃道：“五条爸爸……还是先看看短信吧，说不定有什么急事的。”
“那两个家伙能有什么急事。”
话虽这么说，但五条悟还是掏出了真人的手机，刚一按开开关键，一张花花绿绿的高饱和度广告屏保便映入眼帘，上面贴着真人的自画像，双手托着一个十字加号，配字：真人牌无痛整形手术，可从小变到大。”
什么玩意……
五条悟划走屏保，紧接着又是一道雷击。
这家伙的手机桌面背景居然是他和杰的照片。
带着黑色眼罩的自己和……穿着一身袈裟的杰。
“……”
“噗嗤！好非主流的装扮……杰，你未来是去当和尚了吗？”五条悟举起手机，向夏油杰展示起来。
夏油杰看着上面那个留着及腰长发，揣着袖子一身佛气的自己，一时不知该作何感想。
“袈裟？”
夏油杰凑上前，望着照片上的自己，心中莫名有一丝别样的感觉。
为什么会是袈裟？他不是应该在高专做老师的吗？
吉野同学分明是管他叫老师的来着。
夏油杰蹙起眉，一时对自己的未来产生了茫然。
“袈裟也很帅哎，不过看得出杰是真的不喜欢紧身裤啊，宁愿扮和尚也不愿意换上一身高专制服，不像这个未来的我，看起来这么中规中矩，一点特立独行的样子都没有。”
夏油杰：“……”
悟，你管这蒙着黑眼罩，冲天炸毛头发的样子叫中规中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