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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恰十点半,仓库火灾再次发生时,戚檐蓦生了一股记忆回流的奇妙感觉。可他清楚,用不了多久,这段记忆会被他再次忘却。

第121章

恰十点半,仓库火灾再次发生时,戚檐蓦生了一股记忆回流的奇妙感觉。可他清楚,用不了多久,这段记忆会被他再次忘却。
深夜,他二人又被老管家锁入屋中,只是这回他俩之中再没人嚷嚷着要往外头跑,谁都不乐意再出去同外头那只鬼婴硬碰硬。

屋内光线一如既往的昏暗,戚檐随口抱怨一嘴,文侪便下床从桌底搬出个煤油灯,他一边擦燃火柴点灯一边问:“你还在想谜题三?一整晚都板着个脸,也不知道在吓谁。”

“真废脑子……”戚檐盯着那盏煤油灯瞧,淡黄的煤油正沿着灯芯向上缓慢地爬动,“那李策总疯疯癫癫的,似乎不怎么清醒……你说他有没有可能恨的单单是‘周宣死亡’这个事实?”

“证据呢?”文侪将煤油灯推至桌子的中心,拿纸巾擦了手才爬上床钻入被戚檐暖得温度刚好的被窝,“无凭无据乱猜可不行。”

“拿画屏遮挡遗像不就是一种排斥、抗拒的表现么?”戚檐侧身用脸对着文侪,“周宣可是连柳未都盖章的好人,李策总不能是因为周宣他性格问题恨上了吧?”

“你这说法说服不了我。”文侪平躺下来,用笔尖在日记本上反覆点着那早已默好的谜题三。

“别这么厌恶风险,有些答案就得试试才能出来,咱们有三次机会呢,不如先试它一试。”戚檐用风干的蓬松头发蹭文侪的脸。

“你又皮痒了?”文侪偏头躲开戚檐的脑袋,斜眼瞪他,“闲着没事想大半夜尝尝触电的滋味?你这局究竟在急什么?”

“哎呦,不妨事,我就是想验证个猜想。”

“说明白。”

“我想知道,周宣的死亡对于李策而言究竟是解脱还是噩梦的开始。”

戚檐笑着掰开文侪的手指,抽出纸笔,写道——

【参、我是个要上火刑架的异教徒。】

【答:周宣被视作众人的救赎与神明,“异教徒”代表着李策对周宣怀恨在心。李策深明周宣没有过错,却依旧选择成为异教徒,表明了深受精神病困扰的李策对于周宣之死不可自控地产生了消极心理。】

戚檐被电了,他委屈地将手搂上文侪的腰,缩入文侪的怀中,说:“好疼……”

“活该,早和你说了不要这么草率答题。”文侪不看他,却也没有推开他。

“哥,你身上好香啊。”

拳头在打上戚檐的身子前卸了力,那小子才刚被电,秉持着人道主义思想,文侪只能骂骂咧咧转身过去不再搭理他,那举动反叫戚檐更肆意地往他背上挤。

在文侪再次开口痛骂他前,戚檐先开了口:“明早我想去柳未房里再瞧瞧。”

“我正有此意。依照先前表现来看,宅子里的人,就属她对周宣表示出的善意最强烈。”

“是个颇虔诚的信徒呢。”戚檐说。

***

大概是因这回没受鬼婴影响的原因,俩人都在六点左右睁开了眼。

戚檐领着文侪翻身下床,洗漱罢便领着文侪往楼下走,制造与四婆的偶遇。随后分外自然地从那神情诧异的四婆手中,接过了将要端给柳未的汤药。

“上回我偷偷摸摸去翻柳未东西,被她逮着了,挨了一顿好骂。”戚檐耸耸肩,好似并不怎么在意,“待会儿你试试看能不能从她嘴中套点话,我总觉着她也有点什么心理阴影,当时一直在冲我喊什么‘你也要逼我吗’。”

“大病在身,方睡醒便猛见有贼在翻自个儿东西,换你,你不骂几嘴?”文侪从戚檐手中把药接了过去,尽可能使劲地叩响了房门。

迟迟没听见柳未的回答,他却也并不着急,他想制造一个同先前有所不同的场景,好看看能否获得更多的线索。

“小柳——我是周宣,我给你端药来了!”

文侪不死心,又高声喊了一次,这回倒是听见了柳未有气无力的一声“进来吧”。

标准的证件照式笑容被文侪送到了柳未床侧,白瓷药碗在床头柜上轻轻搁下,文侪带着讨好开了口:“小柳,你现在不方便吧?不如我来给你喂药?”

柳未只是摇着头把药接过去,小口抿了起来。那碗浓稠的中药被她往口中倒时好似泛出点猩红,文侪略微眯起眼,想了想便拖了把椅子在床旁坐下。

柳未皱眉,满脸的疮疤也跟着蠕动,她看一眼文侪,又瞅一眼站在文侪身后的戚檐,诧异问:“你们还有什么事?”

“小柳,我就是看你生病了,怕你一个人待着太寂寞,就想着来陪陪你。”文侪眉目舒展,温和话语响在这间叫黑暗与暴雨声充斥的房间里,像阵拂煦春风。

“总是只有你会这般待我……也多亏你,否则……”

“否则什么?”

柳未摇头不语。

文侪的目光瞥向床头柜的照片,先前戚檐所说的看不清人脸的照片这会儿正逐渐浮现出其余三人的面容——李策、周宣以及一个未尝见过的女孩。

文侪猜那应该就是已经去世的李素。

两小无嫌猜,指的应该是青梅竹马长大的四人。

“小柳,”文侪忽然开口,叫那手中端着药的柳未都愣了愣,“实在不好意思打扰你,可我丢了件金贵东西,恐怕是你们住进来前就丢了,想着在你屋里找找,以咱俩的交情,你看……”

“找吧,我不介意的。”柳未说这话时眼睛一直盯着跟在文侪后头的戚檐。

戚檐见状不疾不徐地还她个微笑,她便很嫌弃似的收回了目光。

“你自个儿找,戚檐坐下,我不要他翻我房间。”柳未斩钉截铁,语气不善。

“哎呦姑奶奶,我这又是怎么惹到你了?”戚檐满脸堆着笑拎起文侪,自个儿翘着二郎腿坐上了椅子,“咱们也是一块长大的,你怎么还搞区别对待?”

“谁让你……”柳未又突然不说了,只把喝干净的瓷碗摆去床头柜上。

“谁让我对那周宣好哥哥态度差?谁让我讨厌周宣?”

戚檐笑说,却被文侪一声咳嗽制止了。

两道凶光随之瞪向戚檐。

戚檐清楚,文侪这是怕他把柳未逼急了,将他俩一道赶出去,可亲眼瞧见那柳未在李周二人之间的态度转变,他更确信柳未对周宣不是一般的特殊,但碍于文侪的警告,他还是将语气放得温柔了好些。

文侪这才放心走向房间的另一头。

先前只有戚檐探索过柳未的房间,且均止步于房间的前半部分,仔细翻找过的地方仅有那四层木柜而已。

他的脚尖抵住一张老式雕花实木梳妆台,两侧各有三层抽屉,下内侧则有双开门式样的窄木柜 ,一面有些花了的椭圆镜置于梳妆台正中,映得人影模糊。

他先是蹲身下去打开左右拢共六个抽屉,除去各式各样的化妆品外,他一无所获。

“你也知道的,姐姐的死对我打击太大了……我表哥他……”

戚檐忽然不说了,文侪猜是那小子忽然意识到了周宣在现实中此时已经去世。

文侪也是这时才意识到为何前两局那袁景总是略过他的话,亦或者开会时为何不叫上他。

原因很简单,因为周宣早就死了。

至于柳未、李策、老管家以及四婆能看见他,大概只因他们对周宣的执念太深。

文侪想罢,没再去听俩人的对话,自顾自拉开了下侧的双开门木柜。

红绸包裹着厚厚一沓积灰的东西,文侪瞥一眼柳未,见她还算专注,这才将红绸拆开。

——是泛黄的手写信。

写信人都是柳未,而收信人则都是周宣,信上文本的感情充沛且露骨,只是比起爱慕亦或者钦佩,那感情显然更像几乎走火入魔的痴迷与依恋。

【这世上只有你能救我】

【都是我的错】

【我总像你说的那般自私】

【没有人能比你为我付出得更多了】

【没有你我该怎么办】

“这话瞧来不大对啊……周宣这是做了啥,能把人姑娘逼成这个样子……”

文侪直咋舌,可转念一想,如果周宣“成神”靠的便是精神控制一类的手段的话,李策讨厌他也就理所当然了。

可他怎会骗过了柳未,却没骗过李策?

文侪确信还有线索遗漏,而这回遗漏的线索在李策身上。

他于是将手写信放回去,起身笑着冲那戚柳二人打了声招呼:“果然不在小柳这儿,我去翻翻小戚那间屋,二位慢慢聊。”

文侪拔腿要走,戚檐却倏地站起身拽住了文侪的手臂,只还笑着回头冲柳未说:“小柳,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哈,表哥要搜我屋,我怎么也得盯着点,先走一步!”

***

戚檐原以为文侪只是随口说说,没成想他真的快步走入自个儿那间房,不免困惑起来。

“来我屋?我每回睡前都要把房间翻个底朝天,生怕突然更新线索呢。”

“但我没来翻过,不安心。”

文侪动作利落地爬上床把枕头被子都扔给戚檐,抬起床垫往底下瞧了遍,也不顾戚檐在一旁抱着东西可怜巴巴地瞅他,转而走向那张木桌。

“你不信我?”

“少说废话。”

“这回我是真伤心了。”

“嗯。”

戚檐卖惨失败,只得将被子和枕头放下,皱着脸凑到文侪身边问他在看什么。

文侪盯着桌脚那盏煤油灯,问:“你这灯怎么裂了?漏油吗?我那有两盏,一盏煤气,一盏煤油,你要吗?”

“倒是不漏,我先前仔细琢磨过,开裂的只是外壳,还没到里边。还能用,就不麻烦了。”

文侪于是起身绕到别处去翻找,发现什么线索都没有后又蹲在桌前,喃喃念起什么。

“你听说过‘煤气灯效应’么?”文侪忽而说,旋即盘腿在地上坐下,“简单来说,就是一种心理操纵手段。操纵者通过各种举止以及心理暗示来控制被操纵者的行为与思维……唔、就大致和PUA差不多。”

“怎么突然说这个?你这是在柳未房里找到了什么?”戚檐笑了笑,“难不成是周宣他利用那手段操纵了人心?”

“看柳未曾经的反应,我估摸着大差不差……只是我不明白,为何李策不会被影响,又或者,他是如何在被影响后恢复清醒的。”

文侪一边说一边将手伸向那盏煤油灯,也是在那一刹,屋内的电灯“啪”一声后熄灭了。

他看向窗外,一道闪电恰在这时骤然打在了窗上,窗玻璃上为细密的裂纹所铺满的瞬间,身侧传来戚檐一声嘶吼。

他被吓了一大跳,匆忙在黑暗中扶住戚檐发颤的肩膀,可那人却浑身痉挛不止。

“喂!你怎么了?!”在他抱住戚檐时,有东西从他口袋中“砰”一声落在地上。

三分钟后,戚檐停止颤抖,宅子中的电灯也随之恢复。

逐渐在眼前清晰的不仅有戚檐迷茫的眼神,还有——他满身大大小小、或深或浅的淤青。戚檐晃了晃脑袋,张口好似想说什么,却又笑着把话都吞了回去。

“喂,你刚刚怎么了?要说什么就快说!”文侪拽着他的领子,却只从敞开的领口看见被衣服遮盖之处是更为夸张的伤痕。

“真想听?”戚檐伸手捏了捏文侪紧蹙的眉心。

“废话少说……”

“我看见你,”戚檐想了想又改口,“我看见周宣对我拳打脚踢。”

文侪闻言很是诧异,他双手往后撑地,恰摸到刚刚从戚檐口袋里掉出去的东西——

一只放着他二人合影的怀表。

那怀表已经被砸碎了,本被遮挡于玻璃之后的照片的背面写了分作两行的五个字。

【骗子】

【暴力狂】

恰这时,戚檐的房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没有上锁的房门被四婆从外推开了。四婆晃着手中钥匙,说:“二位少爷,今儿要做大扫除,我忙不过来,能否麻烦二位帮忙开开门?”

——那鬼玩偶的逃杀游戏又要开始了

***

逃杀颇要人命,好在二人逃过一回后也有了经验,虽说依旧惊心动魄,但好在解决得还算顺利。

这会儿,袁景又在楼下喊戚檐去开会。

戚檐没办法,只能叮嘱文侪:“任怀房间已经翻空了,我估摸着你不管往哪儿跑,势必撞着那柳未。为避免她缠人,你还是在公共局域逛逛吧。”

文侪点头说成,还不待他走,已踱去了二楼的小客厅里。

他叉腰将客厅的布置都看了一遭,这才蹲身拉开戚檐上局翻找过的、装满了女性杂志的抽屉。

戚檐当时为了省事,只将封面瞧了,并不仔细翻阅其中内容,叫文侪这站在显示屏前心焦如焚,这会儿总算有机会慢慢翻阅。

可他将杂志都平铺于桌,也并没想挨个查看。

视线在杂志封面上扫得飞快,最后锁住一本主要元素中包含了心型项链的杂志。

他屈腰去沙发里拿出那条项链,两相比对,在确定了和杂志上的是同一条后,即便那项链还卡在指尖,他已托着杂志翻阅起来。

这阴梦太重细节,杂志的每一页皆是正经内容,他唰啦啦疾翻,压根锁不住重点,却还是硬着头皮一页页翻去。

那杂志厚,总共300多页,再加上色彩缤纷,直翻得文侪眼花,最后手指卡在第200页,在杂志靠近中缝的一个角落设计了个生命栏目,主题是女性身体健康与自保自卫,举的例子则是一个女孩和他弟弟被绑架,绑架犯割下女孩的十指对家属进行勒索,最后女孩因同歹徒搏斗,诱发心脏病而死亡,那绑架犯因构成绑架罪与过失致人死亡竞合,处以死刑。

文侪将那故事看完,沉沉舒出一口气。

——原来任怀屋里那些个数不清的手指是这么个含义。

***

戚檐今夜单敷衍应付了楼下二人,喝完饺子汤便上楼去文侪屋里寻人。彼时文侪正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见他来只将被子铺去了地上,供戚檐坐。

“还不够。”戚檐将委托纸抓得皱巴巴。

“不懂你说啥。才刚进来呢,莫名其妙说什么不够?”

“不够快。”戚檐的脑袋微微向前垂着看那发皱的纸,“今晚咱们再尝试尝试破解一个?”

“还没被电爽?”文侪嘴上这么说着,见戚檐积极,实际上也并不觉得心累,于是爽快应下,在他身边落坐,“谜题三还需再仔细整理整理,不如先看谜题一和谜题四?你从那俩中选一个,咱们好好嚼去。”

“谜题一与第六日出现的那温室有点关联,我怀疑那会儿我翻得还不够仔细,咱们先把那玩意儿解决了。”

戚檐的指尖落在一道摺痕处——正是那“肆”字。

【肆、我留下一颗烂果,要它来日还我一颗好果。】

“与烂果能扯得上关系的,似乎只有储物室里那铁皮箱子。”文侪说。

“我嘛……我认为烂果本身并无太大含义,”戚檐笑笑,“但文哥,你发现没有,不论是那能上人身的墨字,还是坑底那树,那无头尸,它们指向的唯有一人。”

“这谜题四与任怀有关。”戚檐又补充着说。

文侪琢磨着,指尖转了只笔:“目前我们还没有找到直观性的线索,没法轻易判断那鬼老头和任怀的关系……若是当真不存在那类线索,咱们就只能从题中死抠。”

“那没办法。”戚檐耸耸肩,说,“来吧。”

“‘烂果’着重一个‘烂’字,假如我们把这看作鬼老头——毕竟鬼老头是当年那桩绑架案的主犯,足够称作烂人一个。”文侪说罢,看向戚檐,“第五日你被鬼老头追杀后跳楼,清醒后,你同任怀说了好些话,但都听不清……你有什么头绪没有?”

戚檐摇头:“准确而言,那是李策说的,我能听到的仅有任怀的回覆,可任怀他慌张否认掉后便开始发疯了……但奇怪的是,他发疯到要割腕,老管家却说我没做错,要任怀好自为之。”

文侪点头:“老管家当时的语气别提有多坚定……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还是你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你说任怀他是个杀人犯。”

“你也看着,我说的分明是那鬼老头,伤及任怀纯属意外。”

“任怀瞧上去很抗拒那话。”

“是,但我——李策,瞧着他割了腕,当时除了感受到恐惧,还有兴奋。这意味着什么?他不止恨鬼老头他,还恨那同他有所关联的任怀。”

戚檐的肩膀紧贴着文侪的,顿了顿又说:“如果排除任怀与鬼老头为一体的想法,且在目前尚无证据能证明任怀有错的前提下,仇恨还是在鬼老头与任怀之间发生了传递,最为常见的一种仇恨延续情况便是‘仇恨的代际间延续’,即任怀同那鬼老头存在血缘联系。”

见文侪不语,他于是接着往下说:“若鬼老头真的是任怀的直系亲属,那么通过鬼老头的模样和年纪来判断,应当是任怀他爸。恰好‘烂果’留核,种下去,长出新树,结‘好果’,那好果烂果说白也是同根生。”

文侪思考时惯常皱眉,这会儿亦然,只说:“有道理,正巧那鬼老头无名无姓的,若是任怀的亲属,那么答题时对他的代称也可以确定下来了。”

戚檐拿笔头戳在下巴上,说:“那‘我留下一颗烂果’要如何解释?”

“哦,对了。你开会时我从二楼小客厅的杂志里翻到了当年那案子……李素当年应是心脏病发作死亡的,那绑匪被法院判了死刑。”文侪说。

戚檐一面揉他脑袋夸他能干,一面盯着委托纸上的谜题四前半句,好一会儿才说:“既然那匪徒已死,那么这里的‘留下’就不能解释作李策宽容待人,留下了匪徒性命……且依据我们目前的推导方向,任怀的故事主旨讲的是仇恨血缘继承,既然匪徒的生命没有‘留下’,那‘留下’的恐怕只剩下李策对那死人的恨了。”

文侪知道戚檐应是想通了,故而没有插嘴,只任他继续说。

“后半句的‘要’语气强烈,‘还’则是李策遗恨未解的代价,‘好果’与‘烂果’相映射,表明李策索恨的对象,从那匪徒,变作了那人的儿子任怀,可是‘好果’并不能直接解释作任怀,而是李策对任怀做出的报复举动。阴梦本就是现实的另一种表现方式。从阴梦里出现任怀同‘我’争辩自己不是杀人犯,且出现自残举动来看,李策在现实当中估摸着也没少为难他……”

戚檐斜眸,说:“我作答了?”

“笔帽都给摘了,才来问我。”文侪斜睨他。

戚檐笑起来,接过文侪的笔记本,落笔。

【肆、我留下一颗烂果,要它来日还我一颗好果。】

【答:‘烂果’指李策对于造成姐姐李素死亡的绑匪的恨意,‘留下’强调恨意的延续,‘好果’指李策对于匪徒的仇恨在他死后,转移至其子任怀身上,‘还’指李策通过报复任怀,来解自个儿对于那匪徒的恨。】

文侪不愿去看,只默默攥住了戚檐的手,短暂地阖上了自个儿的眸子。

掌心握住的骨与肉没有传来电流窜过的抖动。

他睁眼,一个红圈。

他仰头,撞上了戚檐的笑,笑得上挑的眼尾都被笑意泡透了。

文侪一怔,只挪开眼去。

戚檐从何时开始笑得这般真心了?

不知道。

没准一点儿也不真心。

只是他看错了。

文侪觉得他仔细思考戚檐的笑这件事很是荒唐,于是不想了,只从柜子里搬了团新被子丢上床去,说:

“天色暗了,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