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呵呵, 悟看起来也有点优势在身上的。”夏油杰争强好胜地说道。
“比不上杰未来出了家这种事更让人惊讶。”五条悟回怼了一句。
“爸爸，来短信了。”
“爸爸……爸爸……爸爸……”
孜孜不倦的提示音不停的响起。
五条悟将手机翻来覆去的找关闭声音的按键，最后终于点下了静音。
他无语：“这家伙到底在做什么, 发这么多条消息。”
五条悟划出短信界面，上面一个个红色的感叹号映入眼帘，还在不停的增加着。
【在吗？】
【我们找到了些有意思的东西, 你们要不要来看看？】
【怎么不回话，是在欣赏我的丰美广告吗, 改天可以免费帮你们进行□□升级哦。】
【行了，先别看了, 这个地方一定有问题，至于是什么问题, 等你们来了再说。】
【……】
五条悟垂着眼划拉着手机上的消息。
“他们有说什么吗？”夏油杰凑上前问道。
五条悟点头：“说了不少废话，据说找到了什么东西想让咱们过去看看, 要过去吗？杰。”
“走吧……况且咱们的任务还没有完成, 总不能一直在这里打转。”夏油杰收回可怜兮兮的虹龙，带着五条悟回到离开幽深的小巷子。
一路上，夏油杰走在前面一句话都没有说, 跟在身后的五条悟却是忍不住走两步就划开一下真人的手机, 仔细观察着背景壁纸上的他和杰两人。
不知道第几次翻开手机，五条悟的目光终于驻足在这个“未来自己”的脸上。
照片上的自己虽然蒙着眼睛, 穿着一身让他避之不及的高专教师制服，但从一脸搞怪吐舌头的欠揍表情中也不难看出那副玩世不恭, 没心没肺的德行。
这本该是件好事, 证明着未来的他们或许并没有什么变化, 一如往昔，但站在“他”身后的杰却让五条悟怎么都开心不起来。
一身陌生的袈裟, 陌生的长发和陌生的疏离表情，怎么看都不像是他印象中的样子。
五条悟透过墨镜，紧紧盯着那张熟悉的脸，却突然被前方的人绊了一下，险些没摔倒。他抬起头，只见走在他前面的夏油杰停下了脚步。
“杰？”
“嗯。”
夏油杰低下头，短促地应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五条悟稳住脚步，举着手机的手还没来得及放下，他眨了眨眼望着前方停滞不前的夏油杰，六眼告诉他，杰现在的心情并不怎么好。
许是被那张和尚杰的照片惹得心烦意乱，五条悟大条的神经也跟着谨慎细微起来，细细思考着自己刚刚是做了什么惹得对方心中不满的事情。
莫非是因为这张照片拍的他很丑？还是因为自己调侃了他最爱的阔腿裤？
五条悟紧咬着嘴唇，快速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所有的可能，最后却只听夏油杰愁眉苦脸道：
“悟，你说未来的我做了和尚，那岂不是要戒荤了？”
五条悟：“……”
戒……戒荤？
他宝石蓝的瞳孔微微颤抖，所以自己刚刚想了那么多，杰在意的居然只是能不能吃肉的问题吗？！
“如果不能像平时那样和悟一起吃周末自助烧烤的话，乐趣会少很多的吧，”夏油杰声音中带着笑意，丝毫没有刚刚那副难过的情绪。
五条悟这才意识到自己被骗了，“好啊，居然敢耍我！”说着，便挥起拳头。
“哈哈，我当然是认真的，不过，看起来未来的我也不是个什么正经和尚，谁家和尚会留长发的。”夏油杰躲避着五条悟的拳头，一把抓住五条悟和的手腕，笑起来：“不过，我早就想尝试留一留长发了，看起来会比现在更不良少年吗？”
五条悟没好气道：“应该是不良和尚才对吧。”
“不良和尚也好，不良少年也罢，反正都会是我吧，那么，悟在担心什么呢？”
夏油杰缓缓松开五条悟的手，侧了侧头，合上眼轻轻说道。
闻言，五条悟一愣。紧接着松了口气，原来如此，他居然被杰反过来安慰了一通，五条悟顿感颓废，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即便如此，待他们赶回寺庙内时，距离真人发过来第一条消息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不知为何，消息在二十分钟前便停了下来，再也没有更新，就在五条悟庆幸这家伙总算是消停下来后，却见到了更严肃的一幕。
只见一群群金黄色的小咒灵成群结队的跳到几个被捆成麻花的中年人类身上啃咬着，虽然不疼，但侮辱性极强。
而作为始作俑者的真人，则翘着二郎腿面无表情地坐在倒塌的双面佛像头上，忽视着地上人的咒骂，继续指挥着小咒灵们向他们发动攻击。顺平挡在真人身前，加固着困着几人的绳子。
夏油杰嘴角抽搐，“这是什么情况……”
听到声音，真人这才注意到来人，他换了个姿势撑着脑袋，惊奇道：“呦，终于来了，两位大忙人。”
他扶着膝盖，用力一撑胳膊站起身，绕过那几人，向五条悟和夏油杰的方向走去，眼神却始终没有离开地上那几个杂碎。
“我还以为你们迷路了呢。”真人换了个地方坐下来，饶有兴趣道。
五条悟没有回应真人，只是手中积攒咒力，直接向咒灵们焚烧过去，却被淀月一个肉盾挡了下来。
“你做什么？”真人蹙眉，“好好的为什么要烧我家顺平的咒灵。”
“这些咒灵是无主的。”五条悟提醒道：“如果需要留着它们，就直接调伏，没有被调伏的咒灵，不烧掉难道还要留着它们危害人类吗？”
虽然看起来这些咒灵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威胁，但咒灵这种东西，不能留下做武器，就只能被祓除。
“我可不赞同这种话，为什么不能和它们做朋友呢。”真人捡起一只小铜钱，抬胳膊递到五条悟手中，“看看，不觉得它很可爱吗？”
“……”
确实很可爱，五条悟不可否认，这种咒灵已经算是他见过的长得最中规中矩的家伙了。
“但这不是放纵它们残害人类的理由。”五条悟坚持道。
“放纵？”
真人笑起来，他点了点面前被绑在地上的几个人类，或者说，是几个能看到咒灵但没有术式和咒力的特别家伙。
“若说论放纵，他们才是残害人类的真凶。”
“刚刚我们可是靠清楚一切了，这些家伙都是人类，却收集饲养这些可怜的小咒灵，最后再将它们杀死，制作成携带被动术式效果的御守进行贩卖，从而加深人类贪婪的欲望，以此来赚取更多的客流量和香火钱，获得的越多，欲望便越深，周而复始，逐渐庞大的贪欲会创造出更多的香火咒灵。”
五条悟：“……”
向来只有咒灵伤害人类，原来还能有人类杀害咒灵这种事情吗？
真人从地上捏起出一只小小的铜钱咒灵，将它放到夏油杰手心中。
身为咒灵操使，咒灵对夏油杰天生具有畏惧，见到他便会逃跑，以至于夏油杰调伏到的咒灵都是生拉硬扯抓捕过来的，而被调伏后的咒灵只是一件武器，从身到心都是夏油杰的所属物，以至于让他从来没有站在平等的立场上观察过咒灵这种生物。
小铜钱害怕夏油杰，但它认得出真人的身份，它知道同类不会害它，也不会将它转交给危险的家伙，于是跳起来蹭了蹭夏油杰的手指。
夏油杰微微一愣，咒灵很凉，被触碰到的地方冰冰的，但咒灵散发出的善意却让他忍不住抬手逗了起来。
“它好像……是有点可爱。”夏油杰露出一丝温柔地笑意，仿佛是面对着友好的流浪猫猫。
“可爱吗？”
真人眯起眼，从夏油杰手中夺回小铜钱，捻在手中搓了搓，语气不明道：“可惜再怎么可爱，也敌不过属于人类的恶意，要知道人类肆无忌惮地散发负面情绪将它们带到这个世界上时，有问过它们想来到这个世界吗？”
“只能永远生活在这些破箩筐里，弱小到甚至能被没有咒力的榔头打死，等待着尸体被压扁成干消散在御守袋，最后只留下一道微弱的术式，以此来帮一个充满罪恶的人类去诓骗另一个罪恶的人类，呐……你说，有谁会为它们发声？”
“……”
面对真人的质问，五条悟和夏油杰罕见地没有说话，真人的话第一次触动了他们的认知思维，忍不住让他们站在咒灵的角度思考起了问题。
如果说咒灵的出现是被动的，它们源于人类主动的负面情绪，而在咒灵对人类造成威胁的同时，人类也能对咒灵造成伤害，甚至以此谋利。
那么……作为同样存在于自然界的生灵，对咒灵一味的铲除是否真的是咒术师认知上的浅显呢……
不对！
五条悟最先醒悟过来，他们可是人类，自然要先站在自己的立场上思考问题，这一点无可厚非，为什么他们要
可恶，差点被这诅咒师绕进去。
“杰，别听他的，这家伙在给我们洗脑呢。”五条悟双手环抱在胸前，侧头警惕地提醒着夏油杰。
哦吼，被发现了。
真人有些失望，“真是的，这么聪明做什么。”
见自己的洗脑计划被戳穿，真人也没有恼怒，只是仰起头，当着夏油杰的面将那只小铜钱咒灵丢进自己的嘴里。
咔嚓！
牙齿咬碎咒灵的声音异常清晰。
只一瞬，小铜钱咒灵的气息瞬间消散，喷涌出一道紫色的血，沿着真人的嘴角向脖颈流去。
“！”
夏油杰一惊，“你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