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聂更阑被押入囚仙狱后,灵音宗也很快通知了聂家庄庄主聂重远。毕竟之前聂家庄还曾邀请聂更阑回去祭拜母亲。
聂重远收到消息得知儿子成为众矢之的,在光天化日下公然和白衣魔头勾结做出亲昵之姿,他当场表示自己以有这个儿子为耻,不肯前往囚仙狱看望此子。
聂云斟得知后只是冷然一笑,之后假惺惺往家中送传音书信,宽慰聂重远。
而很快,四大宗门的临雾宗、药宗以及春雨阁统一向灵音宗发起申请,说是修真界如今人人自危,再加上灵音宗还出了个叛徒聂更阑,若是将来被两个魔头培养成第三个小魔头,流月大陆恐怕要危矣。
元千修收到三个宗门的“请求”,气得恨不得当场吐血,这哪里是请求,这分明是威逼!
“林宗主,于阁主,叶宗主,你们这是何意?”元千修脸色当场变得很难看。
林宗主:“元宗主,想必贵宗没忘记当年害的几条人命,以及令我和于阁主受伤长达几百年的事实吧?”
元千修:“林宗主,你这是在威胁灵音宗?”
“不敢,元某只是提出事实,毕竟临雾宗的镇宗神器一直在清鸿剑尊体内,灵音宗有义务在危难时刻放宽进学门槛,否则将来大难临头,修真界还如何捍卫自保这方土地?”
元千修这两日为聂更阑被囚禁在仙盟大牢的事忙得焦头烂额,这三大宗门却在这时候向灵音宗狮子大开口,要三个宗门的弟子一同进学。
偏偏他们还不好反驳,毕竟当年是清鸿理亏在先。
元千修匆匆结束商讨后,立即召集了本门真君长老商议此事,其结果是不得不同意三大宗门的提议。
而今属于多事之秋,若是这几个宗门趁机联合向灵音宗讨伐中伤,事态只怕会更为恶劣。
于是和诸位真君长老商议过后,灵音宗上下开始着手准备,把之前只能容纳一个宗门弟子的院子扩建,不出两日,璇玑峰立即多出来两座宿阁,用于接纳另外两个宗门的弟子。
三个宗门的弟子就这么浩浩荡荡来到灵音宗,进入璇玑峰同灵音宗的内门弟子一同进学。
说是进学,其实只不过是占灵音宗这么块宝地吸收从玉髓峰源源不断传出的强大充沛的灵气罢了。
***
稹肆在无间魔域外从魔衍星盘掏出了影幽魔尊的魔丹,血腥立即溅满了手和袍子。
那颗魔丹就躺在掌心,流光熠熠,暗芒浩浩。
但却是残缺的,只有半颗。
稹肆并不诧异。
“哈哈哈哈哈!”
他仰天大笑极其疯狂,“筹谋多年,终于得偿所愿,成了!”
他双目张狂阴鸷,蓦地望向紫雾浓厚的无间魔域。
有了这魔丹,他如今面临两个选择,一个,是有一半机会破开无间魔域禁制,进入魔域。
而另一个——
稹肆目光扫向伤势严重摇摇欲坠的青年。
他眼底划过一丝寒芒,手一扬,一道缚魔索瞬息出现在聂更阑身上,将他捆了个结结实实。
一息之间,他已经做出了选择。
这绝无仅有的一次机会,他势必要好好把握,绝不能错失良机。
稹肆目光一凛,当机立断提起聂更阑离开无间魔域。
当终于靠近灵音宗地界时,天光早已大亮,天边云层笼罩着阴影,日头半遮掩在乌云之后,仅泄出的一点霞光也被阴翳遮盖,惨惨淡淡。
稹肆提着人质来到灵音宗山脚下的杳鹤城外,骁尤也已经领命带着一支魔族士兵前来助阵。
魔尊带着一队魔族士兵忽然出现在灵音宗外,守山和巡查弟子很快上报执事堂,紧跟着,各个真君长老和宗主也得知了此事。
“什么?魔尊带着聂更阑出现在杳鹤城外?”
元千修收到通传弟子来报,当即拍案而起,惊怒交加。
聂更阑不是被押在黑林山囚仙狱,为何会落到了魔族手中?!
“简直是胡闹!囚仙狱何时被魔族入侵了那帮饭桶还被蒙在鼓里!”
他恼怒异常,立即通知了另外三大宗门,而后率领诸多真君下山来到杳鹤城城门上方。
杳鹤城外,聂更阑受困于缚魔索,头低垂,面色依旧苍白,眼睫在眼睑处投下阴影,身躯一动不动,若不是发丝随着微风飘动,还真以为此人没了声息。
不知过了多久,城外的魔族士兵听到城门上方传来动静。
几道流光划过天边,元千修带着几个真君和长老赫然从天而降落在城门上方,同时肃穆冷喝当空落下。
“无耻魔族,还不快放了我灵音宗弟子!”
稹肆躺在华丽的兽皮椅子里,三瓣的眼皮微微掀开,一双桃花眼看到城门上方出现的人,唇角轻轻一挑,手扶着椅子扶手慢慢起身,嘴角的笑容逐渐扩大。
他苍白的手慢慢抚上聂更阑的脖颈,顺着青年同样苍白的皮肤一路滑至锁骨处。
虚弱的聂更阑终于从浑浑噩噩中苏醒,一双阴沉的眸子扫向稹肆得逞的脸,以及城楼上罗列的灵音宗真君以及宗主。
没有他想看到的身影。
聂更阑不知是庆幸还是失望,眼睫再次微微垂落。
捏在他脖颈间的手却忽然收紧,迫使他呼吸一滞,喘了几口气。
稹肆把聂更阑提了起来,令他双脚悬空,后者苍白的肌肤瞬间被勒出红痕,面颊泛起紫色。
元千修厉喝出声:“魔头,你究竟想怎么样!还不速速把我灵音宗弟子放了!”
“放了?”
稹肆觉得好笑,放下聂更阑,开始拿出一柄镶嵌宝石的匕首,将冰凉的利刃贴在他脸上,慢慢从面颊往下划,最后横在他脖颈间。
“我此番前来,是想见一见灵音宗的镇宗之魂,剑气横扫流月大陆的第一剑修,清鸿剑尊。”
稹肆阴柔邪魅的腔调在灵力运转下扩大了无数倍,清晰无比在城楼上众人耳边响起,也传遍了整个杳鹤城。
不光整个杳鹤城内的人听得一清二楚,就连灵音宗外围靠近山门的几个峰头也听到了。
很快,在灵音宗进学的三个宗门的弟子也得知了这一消息。
杳鹤城城楼上,元千修双目肃冷,面含威严,高声而斥:“你见清鸿剑尊到底有何目的?”
稹肆眉眼轻佻,一手握紧匕首横在聂更阑脖颈间,一手撩起他散落肩头的发丝,放于鼻间轻嗅,“这个嘛?自然是得等本尊见到清鸿剑尊,亲自同他面谈才行。”
元千修同身边的青炎真君、玄芜等诸位真君相视一眼,不知这魔头在耍什么花招。
“玄芜,你去把此事告诉清鸿,看他——”
元千修话音未落,几道流光已经从天际飞来落于城楼上。
“元宗主,万万不可!”
来人正是陪同宗门弟子进学的三个宗门的真君,分别是药宗的寒梧真君、临雾宗副宗主以及春雨阁的流光真君。
其中,以沈副宗主和流光真君态度尤为激烈,在空中厉喝出声的同时,几息后已经落到城楼间。
青炎真君冷淡地扫了眼三人之中的寒梧真君,面无表情转过头。
元千修皱起眉:“诸位,元某命人通知友宗,并不是让诸位前来阻拦灵音宗宗务的。”
沈副宗主:“元宗主,我们自然并无权利干涉贵宗如何处理宗务,只不过若是清鸿剑尊出山,恐怕灵音宗的灵气有所移动,影响了正学的弟子修炼。”
灵音宗诸位真君向来对这三个宗门抱有不屑,压根不管他们,已经悄然回了灵音宗告知清鸿剑尊。
元千修冷冷出声,“沈副宗主,魔族抓的不是临雾宗的弟子,你们自然不着急,况且这魔头只是想见一见清鸿,不过是到杳鹤城一趟,能有多大影响?”
“此前清鸿不出山不过是为了遵守与各宗的承诺,如今他徒弟性命被魔头握在手里,他焉有无法出来的道理?”
沈副宗主轻蔑一笑:“元宗主,不过是一个弟子被抓,况且还是囚禁在黑林山大牢与魔头为伍的叛徒,元宗主何必如此着急?说不定这聂更阑连魔头都勾搭上了,欲使出那苦肉计让剑尊出山。”
说着,沈副宗主恨铁不成钢扫向身边的两人,“寒梧真君,流光真君,你们二人意下如何?”
他本意是让这两人帮着说话,没想到寒梧真君瞥了眼神情冰冷的青炎真君,咳了一声:“沈副宗主,既然我们承了清鸿剑尊的庇荫带弟子前来进学,他的徒弟如今落入魔头手里,我们也理当宽待一些,不可事事逼紧,不是么?若你的亲传弟子落难,你会不去救么?”
最后的问题怎么回答都不对,会救,那便等于赞成清鸿剑尊出山一事,不去救,则会被冠以无情无义,抛弃徒弟见死不救的可耻罪名。
沈副宗主不由对寒梧真君怒目而视。寒梧真君只当看不见,邀功似的往某个方向又看了看。
流光真君也适时开口:“寒梧真君所言有理,师尊救徒弟乃是人之常情,怎可因为恪守规矩而枉顾仁义道德,规矩是死的,人则是有血有肉的活人。”
春雨阁、药宗此次派寒梧、流光两位真君前来时,于阁主和叶宗主早就叮嘱过这两人,告知他们不要轻易对灵音宗做出让步,要把宗门利益最大化。
倘若于阁主和叶宗主得知这两人此时居然替灵音宗说话,必定气得要血吐三升。
沈副宗主被寒梧和流光这么一呛,哽住了,一时对这二人怒目而视。
这时,稹肆在城楼下方开始叫嚣,阴柔的语调再次响彻整个杳鹤城上空,“元宗主,你们考虑得如何了,如果真打算不要这弟子的性命,那可就别怪本尊——”
他一边说,手里的匕首一边往聂更阑面颊滑落,寒冷利刃在苍白肌肤间压陷,凹出一片又一片皮肤纹路,在利刃离开后又瞬间回弹。
匕首最后停在了聂更阑的脖颈间。
眼看匕首要在他脖颈划出血线,蓦地,杳鹤城上方忽然笼罩而下一层强悍无匹的威压,一道身影踏着虚空而来,浓郁灵力顿时遍布四周,挤挤挨挨充容遍布每个角落。
浓郁得每个人都深吸一口气,倘若不是此时情况特殊,他们还真想立即就地打坐开始修炼。杳鹤城内的不少修士还真就这么干了,纷纷盘腿席地而坐的人不在少数。
城楼下,受制于人的聂更阑看到心心念念的熟悉身影出现,眼眶顿时一热。
城楼上,清鸿剑尊身姿挺拔如料峭寒石,漆眸如清冽冷潭,自他出现的那一刻,似乎天边乌云都因这冷峻身形悄然退散几分,天边的朝霞立即在长空拖出一道长长的影子,驱散了方才一直包裹逼迫的黑云。
沈副宗主看到那如松如竹的身影,顿时怒道:“清鸿剑尊,您几百年以来始终遵循当初定下的承诺誓约,如今却出尔反尔轻易出山,请问贵宗可曾将其他三大宗门放在眼里,将伤害的那几条人命放在眼里?!”
元千修冷声道:“沈副宗主如此针锋相对,究竟有何意图,你有这闲工夫扯皮,不如命人严加看守囚仙狱,若是囚仙狱没出事,我宗门弟子又怎会落到魔头手里?”
青炎真君:“临雾宗紧盯着灵音宗一举一动不放,却没守好囚仙狱,里面十恶不赦之徒若是出逃,届时身为囚仙狱掌权首席的临雾宗又该当何罪?”
沈副宗主被连番呛声,脸色早已不停转换数个颜色,委实精彩纷呈。
清鸿剑尊寒眸微微扫了过来,威压和冷厉气势也随之而来,震得沈副宗主敢怒不敢言。
“几百年过去,林西邗还是一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模样,连带着手下也成了卑鄙无耻的杂碎。”
沈副宗主眼睛瞬间瞪圆了,愣愣地来回盯着那道挺拔冷峻的身影,仿佛以为刚才是听到了鬼在说话。
“咳!”元千修及时掩嘴盖住了咳嗽声,差点没绷住笑场了。
清鸿啊清鸿,你可真敢说,没想到五百年了居然还能看到你这毒嘴重新出山了。
看来你果然对你那徒弟很上心啊,急得本性都露出来了。
沈副宗主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当众辱骂了,骂他的人还是众人敬仰奉为神祇一般的清鸿剑尊,脸色不禁又开始由白转青再转红,气急败坏喝道:“清鸿剑尊!你未免太不把我临雾宗、药宗以及春雨阁丧失的几条人命放在眼里!难道你想灵音宗与整个修真界为敌不成?”
清鸿剑尊漆眸仿若有寒芒闪动,衣袍在风中猎猎鼓动,周身威压一变,立即将沈副宗主逼得双膝弯曲跪在了地上,“一条狗而已,乱吠,索性便把嘴封了。”
话落,沈副宗主果然感到喉间一紧,渡劫期大能的禁言术落下,他即便使出浑身解数也无法挣脱。
沈副宗主惊恐地摇摇头,呜呜大叫,“呜呜,呜呜!”
元千修有了清鸿剑尊压场子,人也精神了,骨头也硬朗了,顿时眉开眼笑望向跪在城楼间的沈副宗主,又看看寒梧以及流光两人,“二位是否觉得奇怪,为何本门忽然会对临雾宗发难?”
寒梧、流光两位真君早已疑窦丛生,清鸿剑尊脾气火爆已是五百年前的事,这些年他逐渐成为端方雅正、清冷仙姿的剑尊大人,遵守承诺五百载,何以会在一夕之间改变态度向人发难?
“还请贵宗言明。”寒梧、流光两人同时拱手。
城楼下的稹肆等得不耐烦,冷岑岑笑了起来:“清鸿剑尊,你们聊够了么?你们有耐心耗得起,我手里的匕首可等不及要饮血了。”
清鸿剑尊的寒眸终于遥遥扫了过来,瞬间对上被作为人质裹挟在稹肆手里的青年。
聂更阑眼睫颤动了一下,微微侧过苍白如纸的脸。
他如今的样子一定很丑,不想让师尊看到他这副狼狈的姿态。
可躲了几息,终究还是忍不住朝城楼上的冷峻身影看过去。
师尊竟为了他不惜失守承诺出了玉髓峰,他心中怎能不掀起惊涛骇浪。
清鸿剑尊目光留恋一般停在聂更阑面容几息,对稹肆冷言道:“你真以为,本尊对当年之事毫无所觉?”
稹肆一扬眉,握着匕首的手一紧。
……
五百年前。
正如上次青炎真君在秘境同聂更阑所说的,北海龙族的五太子北溟朔是个风流成性、喜好流连花红柳绿的纨绔子弟。
他最常光临的地方,便是桐月城的雅香楼。
雅香楼仙姬仙子众多,而其中他最常点的,便是一位唤作烈情的仙姬。
那日北溟朔如往常一样光临雅香楼,一进去便收到管事老鸨的告知,说烈情正在被客人调戏。
北溟朔当即不爽,呼呼喝喝大叫:“岂有此理,难道他们不知我每月固定的几日都要寻烈情仙姬作陪吗?”
管事老鸨:“五太子,他们知道,但就是看上烈情仙姬了,一定要她作陪,您看,这……”
北溟朔登时大怒,让管事老鸨带路去找那王八孙子,一路到了第十层的天字号房,终于听到里面传来一阵阵喧闹嘈杂的动静。
“烈情仙姬别躲啊,与我喝一杯,来来,不如本少爷用嘴喂你?”
“呵呵,你虽然叫烈情,可也用不着如此端着架子真把自己当成九重天上冰清玉洁的仙子,竖起这么个贞洁牌坊给谁看呢,本少爷可是桐月城城主的儿子,你若是拂了我,以后你有得苦吃了!”
说罢,那桐月城城主儿子就喝了酒,强行用法器禁锢烈情身子,要用嘴去喂她喝酒。
烈情拼命挣扎,倔强地不肯屈从,但却根本无法从那高阶法器中脱身。
“砰!”
这时房门被人一脚踹开,北溟朔怒气冲天从外面闯了进来,“放开她!”
城主儿子眯起眼睛,满不在乎打量来人,“你就是烈情说的那个北海的五太子?哼,长得也不怎么样,还不如本少爷俊美,这女人真是不识抬举,敬酒不吃吃罚酒。”
城主儿子叫冷岳明,冷岳明说着,当着北溟朔的面将口中的酒强行喂给烈情,逼她喝了下去,还又是亲又是摸,只差没当着北溟朔的面霸王硬上弓了。
北溟朔哪里忍得下这口气,当即冲了过去。
很快,房中炸开道道金光,到处都是斗法痕迹,雅香楼馁顿时一片混乱。
冷岳明在宗门里修习便是个不思进取的,灵根也只有三灵根,哪里打得过北溟朔,他身边有一有一个保护他的化神期高手,北溟朔敌不过这个化神期,索性化为龙形,再借住高阶法器,很快把冷岳明打了个半死。
“你有本事就把本少爷打死!”冷岳明嘴硬,吐了一滩血依旧在叫嚣,“本少爷回头就把你看中的女人吃干抹净,让她们日日被本少干得爽翻天,让她们求着我干——”
冷岳明话没说完,已经被盛怒的北溟朔扔进法器从雅香楼外一跃而出。
他来到桐月城城楼,把满身是伤的冷岳明剥光衣服吊在了城门上示众。
其结果就是,桐月城城主赶来时儿子已经奄奄一息,城主一怒之下擒住北溟朔,命他唤家族中人立即到桐月城赎人。
当年虞肃秋被冠以流月大陆第一剑清鸿剑尊的头衔还没多久。
北海离桐月城较远,是以虞肃秋接到消息当即赶到了桐月城雅香楼。
当芝兰玉树、清俊出尘的青年从雅香楼出现那一刻起,城主的眼睛就亮了起来。
城主踩在北溟朔的脊梁骨上,慢慢绽开一个笑容,“久仰清鸿剑尊大名,但初闻音容,竟实在不知剑尊竟有如此玉容仙姿,看得我一时心痒难耐。”
虞肃秋只冷冷开口:“放了我弟弟。”
城主贪婪地盯着他那张冷峻殊色的脸,“剑尊有命,岂敢不从?但北溟朔几乎要将我儿打死,我总不能受窝囊气就这么白白让你把人带走,否则我这桐月城城主的脸面往哪里搁?”
“你要如何才肯放人。”虞肃秋眸子冷淡,一把太初剑已经执于手中,威势凛凛,仿佛城主一个说得不对就要提剑上前动手。
“呵呵,好说。”
城主扬手拍了三下,立即有仆从端着一个银盘匆匆而来。
银盘中躺着一个古朴的木盒,盒子打开,里面躺着一株类似古藤的灵植。
“此乃曳铃草,服下之后不能违抗主人的命令,否则会逆转灵脉丹田灵根损毁而亡。”
城主笑眯眯地望着青年那张冷到极致的如玉面容,“只要剑尊服下这曳铃草但凭我使唤三个月,我就放了这位五太子。”
“否则他就会被我的炼妖塔抽筋拔骨龙丹尽毁、绞碎神魂而亡。”
说着,城主打了个响指,躺在地上的北溟朔已然化作一道流光飞入了手边的炼妖塔。
“剑尊,你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考虑。”
提剑的虞肃秋将剑慢慢放了下来。
冷眸扫在那曳铃草上。
最终还是服下了那株草。
他当年便已经是合体大圆满,自恃修为高强,这株曳铃草即便有毒,毒素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只要服下,城主便再无话可说。
虞肃秋冷眸一闪,那株草已经进入喉咙。
城主眼里似有得逞暗芒划过。
下一瞬,虞肃秋浑身灵力开始暴涨,身体似有灭顶的炙热涌遍全身,循环往复,冲击着体内无数条经络血脉,冲刷着丹田识海,狂躁热意排山倒海经久不息,冲袭着他连带身体一倒,顿时单膝跪于地上。
虞肃秋寒眸一抬,恰好窥见城主面上那抹得逞之色,登时便以为猜想得到证实。
这株曳铃草应当是迷.情一类的灵草。
面前这人,其心昭然若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