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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求饶

第122章 求饶
曲成溪先是愣了愣,起初他还以为或许是郎中之类的人在给萧璋治伤,但是很快他就看见了男人身上的青莲纹饰,还有那张俊美的脸。

那张脸并不是明艳的长相,却看起来非常舒服,每个五官都漂亮得恰到好处,挑不出毛病,举手投足的气质也并非凡俗,一看就是门派中叫得上名号的人物。

曲成溪只觉得一股火噌地从脖颈直冲头顶,百爪挠心似的难受了起来。

好个萧无矜!不过是刚回江南,竟然就已经找到新相好了!

“先把药喝了吧。”韩杨扶着萧璋的后腰,一手端着汤碗送到萧璋面前,任何人都没法会拒绝这种不带爱美的温柔关切,就仿佛相熟的朋友间再正常不过的关心。

萧璋低头,就着他的手把药喝了。

“你堂堂青莲派门主,还亲自给我煮药。”萧璋哑声道,“我哪受的起。”

千里之外曲成溪攥着衣角的手心下瞬间传来了裂帛的吱吱响,气得冷笑一声。

哟呵你们还挺熟!之前就认识?什么时候认识的?萧无矜你胆子肥了!

萧璋愣了一下,他似乎听到一声熟悉的冷笑。

难道是伤得太重了出现幻觉了?

“什么门主不门主的,”韩杨淡笑,“你我之间还用得着这么生疏。”

用得着!!曲成溪气的压根都在痒痒。

萧璋有些困惑地晃了晃头,韩杨轻轻按住他的肩膀:“怎么了?可有哪里不舒服?”

“没什么,只是听闻平澜派被灭的消息,心绪有点乱。”萧璋说。

因为心脏被捅了一刀,他的脸色比平时要苍白许多,意气风发的模样被暂时敛盖下去,受伤的样子有种病中的脆弱感,直让人心疼。

曲成溪的心脏一阵抽痛,抬手轻轻抚上传音咒透出的画面,想要摸一摸萧璋的脸,指尖却只碰到一片冰冷的虚空。

他看到韩杨又拿起一旁的毛巾轻轻擦拭掉了萧璋额头的冷汗,扶着他躺了下去,给他盖上了被子。

曲成溪移开目光,他几乎无法再看下去,那些曾经觉得再简单不过的动作,如今都成了奢望,只能看着别人去做。

虽然他想尽各种办法让萧璋远离他、忘记他、讨厌他,继续过自己的人生,但是当真正看到别人进入萧璋的生活,取代了自己曾经的位置,那种心痛的感觉当真是比刀割还难受。

罢了。曲成溪实在听不下去正要关掉传音咒,忽的却听到韩杨又说了句什么。

“你说以后和屈漾再无关系了,是真的吗。”

曲成溪浑身一颤。

萧璋抬眼看向韩杨。

韩杨抱歉又坦然地笑了笑:“抱歉,刚才在外面给你煮药,离得不远听到了。原来你之前远赴雁北确实是为了追回他,不过现在看来,是没有成功吗?”

其实根本不用问,萧璋胸口渗血的伤口就说明了一切,除了那位心上人,这世上恐怕再没有别人能轻易伤他。

萧璋垂眸,那一刻曲成溪的心脏狂跳起来,他不知道自己是在期待什么,还是在害怕什么,然而下一秒萧璋开口,那是一种心如死灰的平静:“是,以后我和他毫无关系了。”

韩杨轻轻呼出一口气,帮萧璋把被子盖好,又整理了一下他的枕头:“那以后……我是不是有机会了。”

一句玩笑话,又好像不是玩笑,韩杨修长的手指似有似无地蹭过萧璋的脸颊。

萧璋无奈地苦笑了一下:“阿杨……”

韩杨笑了笑,忽的就吻了下来,柔软的唇落在了萧璋的额头上。

轰!——

曲成溪身后背靠的大树被他掐得应声断裂,在巨响通过传音咒传到江南前被他生生截断了,心脏剧烈的疼痛感让他眼前一阵阵发黑,他痛苦地捂住头蹲了下来——刚才他看得清清楚楚,萧璋没有避开那个吻。

而且那个人叫阿杨。

曲成溪双眼一点点发红,难受得无法呼吸,萧璋又找了一个叫“阿杨”的,这比随便找了任何另外的人都更让他痛苦。

萧璋心里最深处始终忘不了的,永远是年少时候的“阿杨”,而那个陪他走过短短几个月的“阿漾”,终究是在无数次互相伤害后,被他彻底放下了。

可所谓的“阿杨”和“阿漾”其实都是自己啊。

曲成溪此刻才终于意识到自己赶走萧璋的决定意味着什么——他将仅剩的时光里,眼睁睁看着萧璋与“阿杨”的又一个替代品谈情说爱,而他作为“阿杨”本人,却什么都做不了。

人生最大的痛苦莫过于爱而不得,而比爱而不得更痛苦的,是看着曾经的爱人追忆着自己,却与别人相拥。

没想到人之将死,竟然还要受这种折磨。

曲成溪苦笑一声,踉跄离去,身后大树断裂的粉末随风而散,他掌心里的传音咒随之而灭,从今以后,那专属于萧璋的咒语,或许再也不会亮起了。

千里之外,萧璋猛的推开了韩杨。

韩杨愣了一下,微微后撤了一些:“抱歉……是我唐突了。”

刚刚萧璋没有拒绝他的时候,他心里还着实欣喜了一下,现在看来竟然是萧璋一时没反应过来。

韩杨心中暗叹,他早就知道萧璋没有那么容易拿下,现在果然再一次印证了他的判断。

“感情之事不能强求。”萧璋微微喘息着说,“不怕你笑话,我是个一根筋的人,即便上一段感情无疾而终,也没那么轻易就能放下。”

“萧掌门是个重感情的人,我明白。”韩杨笑了笑,“不过也不瞒你说,我是一个不会轻易接受‘不’作为答案的人,比起一见钟情,我更相信日久生情。”

两人都是极聪明的人,双方的意思点到为止,无需多说,韩杨淡笑着起身:“那我就不多打扰了,你好好好休息,过些日子我再来看你。”

说罢他就要起身,然而忽的萧璋却叫住了他:“阿杨。”

韩杨回头。

“先别着急走。”萧璋脸色苍白,一双眸子却半分不减锐利,“私事先放一放,还有件公事,我想要和你商量商量。”

燕子从南方飞向北方,小溪里的碎冰终于融化得一点都不剩,春回大地,盎然的绿意席卷了北方的山野——转眼已经过去两个月了。

哐!——

“教主!副教主在休息!说不想被打扰!”

曲成溪院落的大门被灵力猛的撞开,沈钦大步而入。

门口的守卫在这两个月内早就被换回了曲成溪曾经相熟的部下,对曲成溪死心塌地忠心耿耿,就连沈钦都敢拦,然而今日沈钦明显是被什么事惹恼了,谁拦都拦不住,径直推开了曲成溪的寝殿的门冲了进去。

榻上美人的倩影背对着门口侧躺着,一层薄纱勾勒出他曼妙的侧腰曲线,他白皙修长的腿上下搭在一起,就连脚趾都修长得堪称完美,仿佛误入凡间的妖媚花神。

此时他正在午睡,迷迷糊糊被门口的声音吵醒,蹙眉不耐烦地翻过身来,掀起浓密的睫毛:“谁啊……”

宽大的身形如同乌云罩顶,沈钦翻身上床压上来一把擒住了他的手腕,怒火仿佛能将榻上的人烧成灰:“阿漾,你知道你那在江南的宝贝老相好做了什么吗?”

侍卫们紧跟着冲过来,紧张地围在门口,曲成溪递给他们一个眼神,示意自己没事,门口几人瞬间消失,训练有素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难不成是刨了你的祖坟?”曲成溪半眯着一双媚眼笑道,似乎是还处于午休的慵懒中,“啊不对,忘了你没有祖坟。那你死了之后葬在哪呢,对了,我可以友情把你运到乱葬坑去。”

沈钦掐住曲成溪白皙的脸:“他和青莲派毁了我在皖南的据点,五万精兵,全被他歼灭了,用的是声东击西的招数。”

“皖南,那不是你最在意的据点之一吗?这下毁了,你雁北和江南军队之间的中转就断了,南边的补给都成问题。”曲成溪半仰起头,明明是被桎梏的那个人,神情却像是居高临下地嘲笑一般,妖媚艳丽得像是怒放的花,“啧啧,真可惜呀沈钦。”

“你好像很高兴?”沈钦怒极反笑。以这次正道反扑的规模,这场围剿至少策划了一个月有余,在这期间自己竟然毫无察觉,姓萧的还当真不容小觑。

但是萧璋越强,沈钦就越恨,那种恨不仅仅是正邪两道之间的仇视,更是一种源于更深层次的危机感。

曲成溪挑眉,宽大的衣衫从肩头滑下去,露出漂亮的锁骨,摸了摸沈钦的脸:“看你吃瘪的样子,我怎么看怎么觉得开心……唔!”

那句话的尾音被生生卡在了喉咙里,曲成溪猛的抓住了沈钦的手臂,后者的手正用力地掐在他的不盈一握的腰上,拇指按进了他的肚脐里。

“沈……沈钦!……”曲成溪笑不出来了,声音里都带了颤,“别按那里……”

沈钦的拇指却反倒愈发微微用力下压,曲成溪的瞳孔骤然缩紧,差点叫出来,身子不受控地蜷缩紧。

“虽然战场上不利,但是一想到你在我怀里,我的心情立刻就舒坦了。”沈钦说。

曲成溪大口大口地喘息着,额上片刻就凝聚了一层的冷汗,挣扎着挺腰想要逃,却被沈钦死死的握在手心里。

“你原来就肠胃脆弱,肚脐更是碰不得,如今中了断肠之毒,果然如郎中所说,脐底神阙穴越发敏-感。”

沈钦眸色幽深阴暗,带着疯魔的占有欲:“可惜无论萧璋带领正道打了多少胜仗,他都看不到你此时的模样,不是吗?”

“沈钦……别……”豆大的汗珠顺着曲成溪的额角滚落下来,腹中一阵剧烈搅动,曲成溪疼得脸色发白,耳廓嫣红,向来骄傲的嗓音带了哀求的意味,“疼……停下!”

*

作者有话要说:

小曲:每一次示弱都不是白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