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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鹰犬

第122章 鹰犬
就这点时间,尘堰和沈摧玉玩得还挺花。
问泽遗忍住笑,权当什么也没听见。
在踏出演武场范围的瞬间,他识海之内随之发生变化。
尘堰的名字彻底消失,而连带尘堰的弟子也跟着消失不见,脱离了剧情。
数据构成的废墟之中入目全是虚无,只有同谷雁锦有关的修士尚未脱离,昭示着一切尚未走向终点。
原书中的谷雁锦下线很晚,这回也因为倒霉,成了受折磨的最后一人。
【宿主,我们快要成功了!】
一步步看着糟心的剧情分崩离析,第一次搞大事的系统难掩激动。
“嗯。”
问泽遗面上没太多喜色,他陷入思索之中。
今年的秋天格外冷,冬时怕是要比往年来得早,留给他们的时间越来越少。
只剩下师姐了。
如今沈摧玉无法像原剧情那样胡作非为,和谷雁锦之间自然没有交集。
谷雁锦现在的身体很差,也不知他会如何对谷雁锦,必须小心谨慎。
他走在路上,时不时会看到成群结队的修士。
因为沈摧玉和尘堰干得事太惊世骇俗,兰山远一时半会间无法从麻烦中抽身。
剑修嗓门都不小,各种风言风语已经插着翅膀,在宗内散播开来。
“我之前只觉得尘长老刻薄,没曾想他还同自己徒弟苟合。”
“对对,我也听说了,要不是我师兄亲口告诉我,我根本不会信。”
“竟然和徒弟野合…….这,这也太丢面子了,从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败类!”
修士们纷纷对此行径表示不齿,他们都明白这是不可外扬的家丑,心照不宣地没让流言传出宗去。
问泽遗寻到处安静的阴凉地,抱着臂开始打盹。细碎的光落在他头顶,给银色长发镀了浅淡的层金。
“小泽。”
过去不知多久,兰山远出现在树影之间。
一团元神从问泽遗袖子里钻出,溶进兰山远身体里。
问泽遗本就没睡熟,伸个懒腰站起身来,语调还带了困倦:“师兄,我们去哪?”
“药寮。”
兰山远细心替他拂去肩头的落叶:“尘堰已醒,先去审他。”
“他穿着衣服吧?”
问泽遗想到尘堰和沈摧玉亲嘴的画面,用力眨了眨眼。
他算是彻底老实了,再也不敢凑这种热闹。
“自然。”
兰山远很满意问泽遗的态度,周身的气场都轻松不少。
“你就待在我身后,别让他们伤着。”
“行。”
问泽遗笑道:“那我就等师兄来保护我。”
药寮里头已经清了场,等他们赶到时,安置沈摧玉和尘堰的病房前只剩下寥寥几人。
青藿岁数小,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是尽职尽责守在几米外,小声地同他们行礼。
莫且行和另两个剑修愁眉苦脸盯着紧闭的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见到兰山远,他们像看到了救星:“兰宗主!”
因为兰山远和他们打过招呼,这回没人阻拦问泽遗,只是莫且行看问泽遗的眼神之中,带了同情。
问泽遗回他一个善意的笑,笑容之中的纯粹,让莫且行眼中的同情更甚。
脏了副宗主的眼睛。
“沈摧玉还没醒,我们先去问过尘堰。”
莫且行唉声叹气:“出了这档子事,真是糟心。”
推开门,几人齐齐看见尘堰呆坐着,双眼凹陷,一副天塌地陷的模样,连来了人都没反应。
莫且行实在不知怎么开口,为难地朝着兰山远和问泽遗使眼色。
终于,兰山远轻叹一声:“尘堰,身为修士服用禁药,光天化日下与徒弟行苟且之事。”
他语调是少有的严厉,夹杂着无奈:“你可知你酿成大错?”
尘堰这才像有了魂,战战兢兢看向兰山远,浑身不住地发抖。
“宗主,我错了。”
他身上春/药药性还有少量残留,没有起身下跪的力气,只能低着头掩盖面上怪异的潮红,苦苦求饶。
“我也不想的,是一时鬼迷心窍。”
他眼珠子乱转,余光瞟见兰山远身后的问泽遗,情绪突然激动起来。
“一定是有人害我中药,请宗主彻查!”
“你先冷静。”莫且行颇为头疼。
“就目前来看,至少你和沈摧玉都是自觉过去,没人胁迫你们。”
“不,我是被控制了!”尘堰情绪越来越激动,他身旁的药修摁不住他,只能叫两个剑修上去帮忙。
问泽遗始终安静,此刻才懵懂地开口:“所以尘长老和徒弟苟合,是因为吃了过多的春//药。”
他这话一出,原本混乱的场面更加混乱。
露天席地苟合是一宗罪,吃这种花街柳巷才会用的助//兴药,又是一宗罪。
甚至可能是更大的罪过。
“问泽遗你个贱种,还敢胡说八道,长得不人不鬼,就该死在…….”
尘堰本就恨问泽遗,盛怒之下口不择言。
问泽遗还没说话,兰山远眼神骤然变冷:“尘长老真是糊涂了。”
因为他实在太不配合,剑修们只能上前捂住他的嘴。
“我们在他屋里也找出些上不了台面的药。”
莫且行也没听尘堰辩解的耐心:“药寮没有丢药,这些药都是他私藏的。”
“所以这怕不是他第一次吃……春//药,只是恰好这回被发现。”
尘堰被捂着嘴,额头青筋暴起,不住地摇着脑袋,甚至还要上手咬无辜的剑修。
“还从外面带?”
问泽遗诧异。
“是,怕是得重判了。”莫且行复杂地瞥了眼尘堰。
“请宗主和副宗主做决断。”
尘堰此人心术不正还占便宜,又喜欢倚老卖老,他对尘堰没什么好感。
这种糟心事出来,尘堰最好的结局也不过是被打成普通修士,在宗内软禁十数年。
要是摊上最差的结局,恐怕他要被打碎内丹,逐出宗门。
这种时候不同兰山远求情,还想着惹问泽遗,真是糊涂。
问泽遗给兰山远递了个眼色,道:“沈摧玉也快醒了,辛苦莫长老先行去监视沈摧玉,我和宗主还有几句话要问尘堰。”
“好。”
莫且行指挥两个剑修用捆仙索捆住尘堰,这才道:“尘长老看起来对副宗主有误会,您放心别被他伤着。”
三个剑修离开,门被重重关上。
被捆仙索束缚的尘堰动弹不得,问泽遗走上前去,微微弯下腰。
“委屈吗?”他笑着,眼中却没温度。
尘堰警惕地看着他,因为恐惧,腿抖若筛糠。
兰山远没动作,只是盯着尘堰,防范他突然暴起伤人。
“委屈就对了。”
问泽遗声音愈发寒凉:“你帮沈摧玉说话,说持明宗宗主天生下贱,勾引自己徒弟的时候,可曾想过别人有多绝望。”
“你替沈摧玉打开药寮替他取药,害得谷雁锦百口莫辩的时候,有想过师姐的感受吗?”
尘堰挣扎的动作变小,眼睛睁得越来越大:“你,你怎么…….”
“我怎么知道?”问泽遗垂眸。
“我还想问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这一轮回尘堰偏爱沈摧玉,但同样也很自私。
他绝对没偏爱沈摧玉到就算自己被审问怀疑,字里行间都半点不挑沈摧玉过错的地步。
他宁愿舍近求远去找个陷害他的人,也不愿提半句是沈摧玉害的他,这不符合常理。
显然,醒了之后的尘堰更加偏袒沈摧玉,也记起来了更多事。
面对问泽遗冷厉的视线,尘堰低头,拒绝回答。
“说吧。”问泽遗坐在椅子上冷冷道。
“别浪费时间。”
刚才还一副吓破胆模样的尘堰无措之后,居然很有骨气地保持着沉默。
时间分秒流逝。
兰山远默默走上前,伸出带着手套的右手。
“师兄,你…….”
在尘堰惊惧的注视下,他手指收拢,发出骨骼碎裂的声音。
只是碎裂的显然不是兰山远的骨头。
尘堰想要尖叫,又被//干脆//利落卸了下颌。
“安静。”兰山远低声道。
“我师弟听不得吵闹。”
“啊……啊……”
尘堰惊恐地看着兰山远,因为下颌合不拢难以发出声音,不停地摇着头。
兰山远的声音毫无起伏:“方才,你说谁是贱种?”
尘堰没来得及反应,手指已经像是抽了骨般软塌塌地垂下。
整过过程没见半滴血,可问泽遗光想都知道多疼。
“我四,我是!”
他的下颌刚被重新安上,尘堰就迫不及待地求饶。
“回答他的问题。”
兰山远把尘堰连捆仙索扔在地上,离问泽遗有半米远,头恰好对着问泽遗的方向。
尘堰也知道该讨好谁了,连滚带爬跪在问泽遗跟前:“求你放过我,我这就说,全都说……”
他求救似地向问泽遗伸出手,手腕立刻被兰山远反方向掰断。
“离他远点。”
尘堰还有点的自愈能力,眼见着刚刚有些长好的指头又要被掰碎,他疼得涕泪横流,连连点头。
“我是…….方才醒来才发现的。”
他不敢看问泽遗,怕被兰山远剜了眼睛,大喘着气磕磕绊绊答。
“今年年初开始,我一直有近似的预感,但也是今天那预感才变得清晰。”
今日才彻底察觉。
问泽遗微微皱眉。
可能是摧毁过多书中戏份,带来的连锁反应。
“继续说。”
尘堰战战兢兢接着道:“我预感之中,沈摧玉会成为九州第一,而他和宗主…….”
他小心看着兰山远,牙齿打颤,实在是不敢说下去。
尘堰不知为何温和的兰山远学会了反抗,更不明白这个轮回为何与曾经大相径庭。
“师兄。”
问泽遗扯了下兰山远的袖子,刚才还活阎王一样的人立刻远离尘堰,乖乖坐到他旁边。
兰山远的专注又缱绻地看着他,眼中只有问泽遗。
“继续说。”
面对尘堰的惨状,问泽遗起不了半点同情心。
尘堰磕了个头,这才敢说:“宗、宗主,会和,会和沈摧玉成为……道侣。”
只是个中曲折过程以及反复的轮回,尘堰不敢说,问泽遗也不想听。
问泽遗道:“所以你这般维护沈摧玉,就是因为虚无缥缈的预感告诉你,他能成为你的倚仗?”
“不是,这些都会成真。”
尘堰像是受了什么影响,表情突然带了些癫狂:“我知道的,一定是真的,之前都成真了。”
问泽遗还想问,门外传来莫且行为难的声音。
“宗主,沈摧玉醒了,他吵着要见您,非得说什么和您有渊源,您不去就不说。”
“要不要我替你拒了?”
“不必。”兰山远语调瞬间与平时无异,“片面之言不可信,也当去听沈摧玉供词。”
“尘长老情绪太激动,不慎落下了床,烦请你们来尘长老处,让他先歇下。”
“好,我这就带人来。”
“师兄,我们走。”
问泽遗瞄了眼跪在地上的尘堰,起身欲离开。
“求你们不要动沈摧玉。”
尘堰也顾不上体面,低声下气地又要磕头。
他已经走到这副田地,除去等死,也只能去相信沈摧玉了。
沈摧玉好了,他还有一线生机,可沈摧玉要是完了,他也算彻底完了。
两人都没回应他,兰山远右手脱下的手衣燃烧成灰,四散的飞灰转瞬间消失不见。
尘堰不死心,还要膝行着往前,被迎面而来的莫且行及时架住。
“你看看你这副鬼模样。”莫且当他还要动问泽遗,实在忍不住了。
“原本你是掌事,两人之下多少人之上,仙途坦荡。”
“你自己不知满足,屡次暗算副宗主、饱私囊,不懂感恩。”他长叹一声。
“现在落成这样地步,还要一错再错!”
尘堰的天赋在持明宗不算拔尖,可放眼所有修士之中也是佼佼者,安安分分修行,能过得比九成九的修真者都好。
是他不懂珍惜,胳膊肘往外拐。
人都是会变的。
那个数百年前眼中带着火,同他说自己要潜心修行,让所有看不起他的人都心服口服的尘堰,早就被淹没在岁月的洪流之中。
尘堰也不知是听进去还是体力耗尽,渐渐安静下来,无力盯着天花板。
他有些想曾经无数个轮回里,自己的师兄了。
那个永远温柔包容的大师兄,那个他小时候睡不着会哄他睡的大师兄。
他犯了什么错,师兄都永远不会怪他。
他的师弟师妹太耀眼,衬托得他黯淡无光。
而他只是想要往上爬,如果大师兄没变,一定也会原谅他。
走进沈摧玉休息的屋内,兰山远立刻将问泽遗挡在身后。
沈摧玉死死盯着两人,眼中极其复杂,各种含糊不明情绪交织。
他这副模样一点也不像十七八岁的少年,倒像是污浊之中摸爬滚打了很多年。
沈摧玉身上致幻的药性没过,又因为受了刺激,眼下半疯半傻,思维混乱。
“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他没反应过来,露出片刻的茫然,随后又成了愤怒。
“他分明是我的…….是我的才对。”
他被两人亲昵举动刺激到,面上凶光毕露:“不该变成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
“沈摧玉。”
听到兰山远的声音,沈摧玉面上的暴怒减淡了三五分。
沈摧玉的声音变小,目不转睛看向兰山远,像是委屈地喃喃自语:“我不是尘堰的徒弟,你才是我的师尊。”
“你是我的才对。”
“你也想起来了?”
问泽遗拨开兰山远的手,往前走了一步。
沈摧玉这个状态,像极了莫名其妙多了一大堆记忆之后的后遗症,分不清真假现实。
沈摧玉猛地抬头看他。
问泽遗看见他这张脸,就没好脾气:“既然想起来了,还好意思多说?”
“你毁了持明宗多少次,害了多少无辜的人,怕是自己都不记得。”
因为记忆混乱,沈摧玉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曾经风光的仙门首徒,还是现在落魄的外门弟子。
他丝毫不惧怕问泽遗,恼怒地瞪了回去:“那是他们拦了路,他们活该。”
容素不懂帮过他后就离开他和兰山远的生活;杨家人只把他当成自己死去孩子的替身;阿灼太过于没用,只能帮他那么几年。
他们死了就死了。
至于一直阻拦他的谷雁锦,一直看他不顺眼的问泽遗,更是活该,本就该死。
“你曾经的师尊也活该?”问泽遗压抑着怒气,想要套沈摧玉的话。
“他没介意你的出身,一心想把你培养成材,劝你迷途知返。”
听到“师尊”,沈摧玉面上终于露出些许羞愧,但也极其有限。
“他是我的人,却只想着宗门,只想着飞升,我能怎么办?”
沈摧玉语调不自然一瞬,又变得歇斯底里:“都是他不听话,我才会这么对他,我是爱他的。”
“况且分明是他自己非要赴死,也不是我杀了他!”
只要兰山远听他的话,他们会分享持明宗的一切,做一对人人艳羡的神仙眷侣。
可兰山远偏偏不听!
“自欺欺人。”
问泽遗怒极反笑。
他曾经思考过沈摧玉的动机,最早的时候,也想过他是不是也被规则控制。
可他早就看明白了,沈摧玉是自愿给祂当刽子手,不值得半点同情,活该千刀万剐。
“替他人当狗,还当得像你这般自鸣得意之人,倒也是少见。”
沈摧玉像是被踩到尾巴,想要从床上跳起来,却因为后//庭处撕裂般的疼痛呲牙咧嘴。
“你当我想听狗屁天道的话。”之前的无数次轮回,规则一直在帮他。
沈摧玉想到自己不顺遂的这几年,恨意翻涌,连带着埋怨没有帮他到底的规则。
为何让他习惯了顺遂,又不再帮他。
“兰山远次次拒绝我,我为了和他在一起,是只能如此。”
他气红了眼,竟然来了胆子指着问泽遗:“你不也用了手段,否则他怎么可能和你好上!”
确信尘堰和沈摧玉记起前世的事,该了解的也都了解。
问泽遗没了耐心。
他身子不好,被沈摧玉吼得头隐隐作痛,声音也低了些:“师兄,我们走。”
兰山远的注意全在他苍白的脸色,也顾不上管沈摧玉,赶忙点头,小心翼翼扶起他。
“你走慢些。”
“我看祸根就是你。”混沌中的沈摧玉以为问泽遗是心虚才离开,面上恨意更甚。
“肯定是你改变了一切,你和之前最不一样!”
沈摧玉要嫉妒疯了。
以往的轮回之中,兰山远从没对他这般好过。
兰山远一直都避着他,可问泽遗却能肆无忌惮靠在兰山远身上睡觉,兰山远就算被压着头发,也还会给他盖上毯子。
兰山远对他冷言冷语,却会主动在林子里小心翼翼亲着问泽遗,从来不生问泽遗的气。
他身受重伤也没人关心,问泽遗那病秧子犯了困,兰山远都看得和天塌了一样。
他几乎没收到过兰山远给的礼物,捧给兰山远的礼物也全被摔了,可问泽遗身上的玉饰银饰,全是兰山远挑得最好的。
一个早死的玩意,凭什么被这般爱着?
“抢我的人滋味好受吗?”他咆哮着宣泄自己这不顺的生活,肆意地恶毒揣测。
“看着高高在上的仙尊跟在你后头做鹰犬,跪在你身下和你求//欢,你是不是也….”
问泽遗实在忍不下去。
其他倒也罢,沈摧玉这都开始造黄谣了。
他想转身,被兰山远轻轻地扣住手,动作温柔又坚决:“别去,脏你的手。”
“我来。”
兰山远微微侧过头,沈摧玉看得呆了。
太像他了。
醒来后,他发现这一世的兰山远不像之前每一世。
之前的兰山远像是高山之中翩翩起舞的灵雀,这一世却像是诡谲又阴晴不定的玄鹰。
可现在兰山远面上温柔恬淡,一副观音菩萨相,和他印象中被拘于暗室,沉默垂泪的仙鹤有九重像。
只是他的手依旧搭着问泽遗的手,显得煞风景。
“师尊……”
沈摧玉如痴如醉。
兰山远笑着,说出的话却像是一把刀,利落割在沈摧玉心上。
“我为你找的良配,你可还满意?”
沈摧玉面上的痴迷凝滞。
□□还在隐隐作痛,尘堰那副干瘦的身体覆盖在他身上的触感历历在目。
他尖叫了一声:“不要,不要看!!!”
他这副样子,不能被他看到。
兰山远走上前来,手里握着把锋利的匕首。
“忘性真大。”他唇边笑意消失,“之前的折磨,你是都不记得了。”
兰山远语调同那个温柔的宗主别无二致,只是动作极其残忍。
同在西寰时一般,尖刀扎在沈摧玉指着问泽遗的手背,鲜血喷涌而出,却恰好没一滴落在兰山远身上。
想到身后的问泽遗,他终究是没剜下沈摧玉的肉来。
而他的身影,刚好把一片血红挡在问泽遗的视线之外。
血腥味还没弥漫开,就被苦涩的药味拦住。
沈摧玉凄厉地叫着,越挣扎,带刺的刀扎得越深。
兰山远松开手,居高临下看着他。
“我就是他的鹰犬,又与你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