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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萧毅瑾走进凤泽宫,便看见陆成泽站在小楼外凝望着他。萧毅瑾快步上前,伸手牵住陆成泽的手,柔声道:“别担心。”

第123章

  萧毅瑾走进凤泽宫,便看见陆成泽站在小楼外凝望着他。萧毅瑾快步上前,伸手牵住陆成泽的手,柔声道:“别担心。”
  陆成泽却迟疑着问道:“太后可还好?”

  “母后早晚会接受的。”萧毅瑾神情淡漠的说道:“就如同朕不得不接受韩陵,她最终也不得不接受现实。”

  现实就是他会和陆成泽在一起,他们会一起度过余生漫长的岁月,一起携手到老,就连死后也会葬在一个棺椁里面。

  以后无论时光轮转、星辰流逝亦或是沧海桑田,他们会一直一直永远在一起。哪怕是死后他的灵魂也会永远伴着陆成泽,有陆成泽之处便是心安之处,便是魂魄归处……

  陆成泽锁紧了眉头,被萧毅瑾牵着走进了屋子,两人相对跪坐在厅中,萧毅瑾撑着下巴看向陆成泽,柔声道:“亚父不是说煮茶给朕喝的嘛。”

  一旁火炉上的瓦瓮中的水已经‘咕噜噜’的滚开。陆成泽“嗯”的轻声应答,心不在焉的用茶针挑起些许茶叶放在茶壶中,然后倒入滚水。

  洗茶,置茶、烹茶……一道道繁琐的工序在陆成泽手中如行云流水,举手投足间都是风雅,让萧毅瑾看得眼中多了几分痴迷。

  屋中满是清新的茶香,陆成泽将一杯茶递到萧毅瑾面前。萧毅瑾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茶水,让茶水从舌尖慢慢荡漾满整个口腔:“好茶,这世上唯有亚父泡的茶才和朕的口味。”

  陆成泽用帕子擦拭了一番手指,失笑道:“陛下过奖,臣的茶艺只是寻常。”说着也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杯子里的茶水,面上的神情放松了些许。

  萧毅瑾看得出他的心思,他凝视着陆成泽片刻,忽然开口道:“朕这一生,年幼登基,少年掌权,如此一帆风顺,看似没有半点波折,没有经历征伐,也没有经历夺嫡。平定藩王、压制外族,朝堂上那些惊心动魄的党同伐异之争更是与朕无半点关系。纵观史册恐怕没有哪个皇帝如朕这般轻松了吧。”

  陆成泽看着神情平淡的萧毅瑾,心中多了几分慌乱,他不懂萧毅瑾为何用这样的神情说出这些话。

  “正因为什么都没有经历,所以朕看似坐拥天下,其实一无所有,没有可以谈心的朋友,没有可以信赖的知己,甚至连一个说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萧毅瑾望着陆成泽,半晌苦笑着说道:“亚父,龙椅上好冷,朕看似风光无限,但却无依无靠,那些世家、外戚、朝臣,如猛兽一般牢牢盯着朕,只要朕稍有不慎就会被他们吞没。”

  萧毅瑾眼眶微红,带着泫然欲泣的神情悲切的看着陆成泽:“朕无人可信,就连母后背弃了朕、整个天下唯有亚父,是朕可以真心相托之人,所以亚父,无论如何,都不要离开朕可以吗?”

  陆成泽张了张嘴,想对萧毅瑾说,不是的,你不是无依无靠的人,你坐拥天下富有四海,这世上所有都任你予取予求……他的孩子值得最好的一切……

  可是所有的话到了嘴边,望着萧毅瑾的神情,陆成泽却什么都说不出来,都只剩下了一个:“好。”

  萧毅瑾笑了,不是往常那种嘴角微微勾起的浅笑,而是咧开嘴,露出口中的牙齿,从心底涌现的笑意。

  他站起身,走到陆成泽身边,伸手将陆成泽紧紧的拥住,热切的亲吻着陆成泽的额头,眼睛,鼻子,顺着向下继续亲吻着嘴巴、下巴,最后含住修长白嫩的脖颈轻轻啃噬。

  脖颈处的痒意,与微微的刺痛感,让陆成泽无所适从,他伸手轻轻推了推萧毅瑾道:“陛下,别……”

  萧毅瑾喘息着从陆成泽颈间抬起头,深切的凝视着陆成泽。

  前世今生,他所有的痛苦,好似在这一切都得到了弥补,此刻才知前世薨逝前的不甘与遗憾都源自于他不懂。、他不懂自己的心,不懂自己对陆成泽依赖与爱慕。

  前世的他面对如谪仙般的陆成泽怎么可能不爱,只是爱意被巨大的自卑淹没,蒙蔽了他的心与眼睛。

  他想要陆成泽正视他,想要陆成泽也如同他敬仰陆成泽那般敬仰他。他想要做陆成泽心中最重要的那个人……

  从幼时起,他的每一点记忆中都有陆成泽的影子,陆成泽的身影伴着他长大,也深深的埋入他心底最深处。

  陆成泽于他是不可或缺,是不可替代,是绝无仅有……

  萧毅瑾在陆成泽唇上轻轻碰了碰,便站起身,双臂用力将陆成泽打横抱起。

  陆成泽轻呼了一声,下意识伸手环住萧毅瑾的脖颈。

  萧毅瑾抱着陆成泽踏上台阶,一步一步走到楼上寝室,将陆成泽放在床榻上。

  陆成泽陷入锦被之中,疑惑的看着萧毅瑾。

  萧毅瑾扬起唇笑了笑,伸手将自己的腰带解开,凑近床边,笼罩在陆成泽身上,蕴含情欲的眼眸注视着陆成泽。

  陆成泽双手抵在萧毅瑾胸口,却没有推拒,他颤抖着闭上眼睛,轻唤了一声:“陛下……”

  萧毅瑾低下头用鼻尖蹭了蹭陆成泽的鼻尖,低声道:“亚父,别怕,一切交给朕……”

  陆成泽勾住萧毅瑾的脖颈没有在说话……

  良久……他睁开眼,透过萧毅瑾的肩看着头顶的床帷,上面用金线勾勒出的麒麟纹样在眼前一晃一晃,慢慢变得模糊,就如他的前路也开始模糊不清……

  ……

  韩陵下职后,照常前往内宫,避开旁人的视线走入寿安宫。

  今日的寿安宫比往常更加安静。庭院中偶尔见到一两个洒扫的宫女也全都埋头干活一声不吭。

  韩陵走入大殿内,殿内没有点灯,光线昏暗,太后一人跪坐在案桌旁,身形影在黑暗中,若非韩陵细看险些察觉不到。

  韩陵走上前去,跪坐在一旁,拥住太后轻声问道:“婉婉,怎么啦?”

  太后哽咽着,喃喃自语道:“全都是我的错,全都是我的错……”

  韩陵蹙起眉,再次问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太后泪流满面用力把自己埋进韩陵的怀中,将脸埋在他的胸口大声哭泣,泪水很快浸湿了韩陵的前胸,韩陵伸手拍了拍太后的后背,安抚道:“别哭别哭,若是有难事可以同我讲。”

  “我今日……”太后从韩陵怀中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泪水,哽咽着说道:“我今日看到瑾儿强迫哥哥。”

  “什么?”韩陵愣住了,强迫?什么强迫?

  太后咬着唇,点了点头:“陛下是在报复你们之事,否则即便是好男色,这天下有的是容貌清秀的少年,他却偏偏强迫哥哥。”

  好男色?

  强迫?

  原本还一头雾水的韩陵顿时明白了太后话中的含义,满脸难以置信的神情看着太后,疑惑道:“你是不是弄错了,陆兄从来都不是路来顺手任人宰割的性子。”

  想当年太上先皇与先皇陆成泽都能算计,便是在陆成泽一无所有的时候都能将大皇子与二皇子算计的无缘大统,权势尽失。

  萧毅瑾虽然已经亲政,掌握整个朝堂,但若是萧毅瑾想要对陆成泽想要做什么,陆成泽在朝堂数十年,却也不是毫无反抗之力,就算做不了什么,至少不会任人宰割,远远避开还是做得到的。

  但太后却依然笃定的说道:“我亲眼看到的还能有假,若非亲眼看见,我又这么敢信呢!”

  她从未想过萧毅瑾居然如此胆大妄为,他明明知道陆成泽是他的舅舅,却依然不顾人伦强取豪夺。

  韩陵将太后抱在怀中安慰道:“莫急莫急,我寻个时机问一问陆兄到底是何缘故,若是陆兄不愿这天下又有谁能逼迫他。”

  太后依偎在韩陵怀中点了点头,呜咽着闭上眼睛,紧紧地抓住韩陵的衣摆,却还是依然止不住地轻轻颤栗。

  她又何尝不希望是自己看错了,于她而言,人生在世若不能随心所欲便是白活一场,就如她毫无顾忌的让韩陵入宫陪伴她一样,整个大周还有谁能对他们说三道四,他们手握权势,那么整个天下都要看他们的脸色。她也并不在意萧毅瑾喜欢男子还是女子,更不在意陆成泽往后的人生中陪在他身边的人是谁,但陆成泽与萧毅瑾,他们之间却不应该发生任何牵连。

  帝王无情,向来如此。就如两年前萧毅瑾趁着陆成泽出征之际,毫不犹如趁机夺权一样,帝王的喜爱太过缥缈,也太过淡薄,只因得到的太容易所以他们真心就显得太过浅薄,倘若稍有不慎被便会毫不犹豫的被舍弃。

  而陆成泽内柔外刚,看似冷面无情,实则最是心软,尤其是对萧毅瑾,面对萧毅瑾的步步紧逼陆成泽一退再退从不相争。

  太后这些年虽然不问世事,但看的很明白。

  陆成泽在萧毅瑾心中占几分?

  是真心或是假意,亦或是一时兴起,又或真的仅仅是为了报复她而已。

  太后不知。

  但陆成泽是她的兄长,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相依为命的亲人,她不愿意让他受半分伤害,纵使这个人是她的儿子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