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千间幕花了点时间做准备。
历史的修正性非常可怕, 尤其伏黑甚尔身份敏感，妻子的死亡是否是某种收束点也不一定。
就像织田作之助一样，哪怕帮他解决了敌人, 哪怕把他关起来，甚至哪怕世界已经混乱成了乌托邦，必死的人都会以奇怪的方式走向注定的死亡。
救人，是与世界抢人。
也感谢时间线的修正性，他不是很担心未来的局面有较大的变化，只要再进行一定程度的把控，大概率能够成功落地。
倒是他, 审神者华丽转身，变成历史修正主义者，第一次干这种事，还挺激动的。
死亡随时都会发生，一切都会功亏一篑, 他没有时间去全程看护他们家四年，时间正向流动，就算他能跳转时间线到过去, 现在与未来的时间也是一比一的前进, 区别只是他所处哪个时间点。
距离八月还有十五天，他要在十五天内搞定这件事。
第二天晚上, 他准备出发。
“她叫什么？”
罗盘上的数字飞速的跳跃着，时间空间的坐标无比复杂, 涉及了上百上千数字以及符号的排列组合, 他调整数字的方位, 漫不经心发问。
伏黑甚尔正靠在沙发上按电视遥控器，一罐啤酒放在手边, 仿佛把千间幕当成了精神病雇主，让他自己跟自己玩。
头也没回，他冷笑一声：
“我没同意。”
“但你也没拒绝。”
真拒绝，早就把他丢出去或把他杀了。
悲惨中年……等等他好像才24岁……悲惨青年的别扭罢了。
数字锁定，千间幕看了一眼能量条，积攒的几千万缩水了大半，这一次时间跳转之后，更是所剩无几。
不过，无所谓。
背包他身边敞开，扭曲的黑色方块被他放在手心。
狱门疆是大师源信坐化后的造物，这个东西本质上是结界术、术式、领域三种东西的集合体，这意味着暂时对结界术一片空白的他就算成功分解，也很可能无法重构狱门疆。
索性狱门疆内的时空规则远不如刀剑世界，他没有彻底改动的必要，完整保留了下来，只稍微更改了几个节点。
狱门疆很大个，要比拳头还要大一圈，千间幕将狱门疆抛给伏黑甚尔。
伏黑甚尔不费吹灰之力接过，硕大的方块在他手里好像什么玩具魔方，男人挑眉。
是个有点奇怪的咒具。
他说：
“送我的？”
“借你，在我回来之前，保护好它。”
少年背起包，握着一个小小的方块机器，金色的眼睛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又看向窗外。
伏黑甚尔莫名预感有什么事即将发生，眯起眼，他警告：
“别做多余的事。”
结果那少年叹了口气，看向他，有些遗憾又有些恨铁不成钢。
“我也求你，别做多余的事。”
话音刚落，少年手指肌肉微微抽动。
下一瞬，少年消失在眼前。
伏黑甚尔头部一痛，直觉有什么正在拖动着他改变。
本能拒绝。
那是非常短暂的一瞬，却对于他仿佛是与某种存在的漫长拉锯战，头部的剧痛少见给他带来了几乎昏厥的麻木，他甚至没有摔倒的余地，只是僵硬着，紧紧握着狱门疆。
紧接着，他的意识挣扎失败，沉睡在规则之下。
世界仿佛一刹那更新，时间线纠正了曲线，命运霎时间走上另一条道路，一切都被合情合理的推演展开。
他的眼珠下滑，落在了狱门疆上。
**
【……
长途跋涉很辛苦。
在长时间的前进过程中，大脑会停止思考，□□机械性迈开脚步，灵魂仿佛飞在某个虚无的高空。
「你要去哪里呢？」青鸟问我。
「我不知道。」我说。
毫无目的地的向前，一直一直向前。
若是一直前行，能否在我的有生之年，回到我的出发地？
然而，就算回去也毫无意义，从我离开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回不去了。
我问：「你不追问我接下来要做什么吗？」
青鸟落在我的头顶，稳稳当当的踩着我的头，爪尖勾动发丝，但并不痛。
「……我应该问什么呢？」青鸟问。
「人类的人生，不应该停滞于永恒的流浪，我应该像正常人类一样，安身立命，结婚生子，为工作奋斗，然后繁衍后代，你不会这么想吗？」
青鸟歪头，机械的目光包容而空洞的看着我：
「我为什么要这么对你？」
「抱歉，我犯了个错。」
「没关系，你可以自信一点，你是人类，没有任何其他生物该指导你如何去做。」
青鸟展翅，羽毛落在我的脸上，很软：
「人是最自由的生物，思想自由令你们拥有创造的天赋，身体自由才拥有无限的可能。我们不是人类，我们无所谓人类的对错，对我来说每一个人类的决定都或多或少推动了历史的进程。正是一系列的偏执、苦难、屠杀，正是血泪、喜怒、灵感闪烁之时与偏执的灵魂交错，人类才会将世界改变，人类才会将我创造。所以，我不觉得我应该对你多说什么。」
它说：「彷徨没关系，一事无成也没关系，怯懦软弱或失去自信也没有关系。我支持你的一切选择，我们支持人类的一切选择。」
「稍微有点冷酷」
「或许，因为我没有考虑到你的未来和你的生死。」
青鸟歪头：
「但我为什么要替你选择你的未来和生死？」
「……你是一只很厉害的小鸟。」我称赞道。
「当然，我是最优秀的小鸟。」小鸟飞起，翱翔后，落在我的眼前：「优秀的小鸟为你指路，前方是悬崖，你要怎么做？」
「爬下去。」
「不错的选择，会看到最美丽的风景。」它说：「如果你活下来，我就给你讲一个故事。」
「……这是什么？」
「奖励机制。」
它说：
「人类似乎喜欢这个，例如检举他人的罪恶会获取减刑，我任期的最后一年，我收到了三万条检举，这很伟大。似乎只要能够获得奖励，人类就会无所不能。」
「我改动了一下，这有利于你活着。」
这是我听过最尖锐的人类黑暗笑话。
我露出了这几年来第一个笑，笑的喘不过气来。
这是真的。
为了利益，人类无所不能。
……
「在监察ai的测试与培训中，我们会随机生成虚拟法庭，来校准我们的程序正确。」
九死一生成功落地后，躺在悬崖下的山洞中休息，我听见青鸟说：
「其中一个训练项目，是根据现成的法庭判断，来分辨对错。」
「这不像是法庭。」
「当然，人类的关系是很复杂的。」小鸟说：「为了应对人类，我们的考核会使用不同的模型，经常会出现不在判断中的情况。」
「不在判断中？」
「是的，例如，在我最终出厂考核的那个法庭中，原告中甚至有物品、动物和神明，且是交叉审判，每一方都要对彼此进行控诉。」
青鸟说：
「那次审判，我做出了我的判决，但法庭ai驳回了我的申请，它判断这次题目出现重大问题，最终我更换了考核内容。」
「考试不及格？」我笑道。
「那场考核，比任何一次考核都要复杂，几乎浓缩了人类劣根性的总和。」
青鸟说：
「我相信，如果是你，你也会和我做出一样的决定。我的判断没有出错，我不承认这是不及格。」
它非常认真。
「审判共有三方发言，神明方控诉被告背叛种族，动物方控诉物品方伤害他们的身体，物品则并无诉求。」
「没有诉求？」
「你知道黑曜石吗？」青鸟说：「世界上最锋利的石头，他只是想要证明自己能够弑神。」
「他成功了。」
「这是一场混乱至极的审判，我会慢慢讲给你听，等你到达北方，你就会明白我为何会做出那样的判决。」
——《审判与青鸟》其二
】
**
禅院甚尔的十八岁，在漫长忍耐屈辱与折磨的终点，屠杀禅院家，正式脱离了家族。
伏黑甚尔的十九岁，与伏黑葵结婚，同年生下一子。
伏黑甚尔的二十一岁，伏黑葵重病。
同年，无论如何都无法挽救伏黑葵生命的伏黑甚尔遇到了白发少年。
黄昏与晚霞，在医院附近的小巷，几近绝望的禅院甚尔与名为千间幕的少年对视。
“以你未来的十年为报酬，我会保下伏黑葵的生命。”
少年金瞳灼灼，目光笃定而冷静。
“我可以与你选定的人立下束缚。”
“她活不了多久了，要赌吗？”
**
想要拯救伏黑葵——千间幕没想到伏黑甚尔再婚是冲着这个姓氏去的——并不简单，是与命运的拉锯战。
千间幕的时间很紧，尽管受了点伤，但他勉强用最后一口气说服了伏黑甚尔。
其中惨烈和辛苦不再细说，佯装家猫的老虎也是老虎，更何况这个时候伏黑甚尔的精神紧绷，千间幕真的是受够了这群肌肉大猩猩。
他尊敬伏黑甚尔的强大，尊重伏黑甚尔的人格塑造，但太痛了，真的太痛了，他无所谓疼痛，但总是这么疼他也受不了。
计划的第一步，是伏黑甚尔潜入井下家，找到狱门疆。
狱门疆既然可以把五条悟放逐出世界，以狱门疆的性质，内部的存在时间会归为0，如果用狱门疆将伏黑葵关住，直到未来做好充分准备再放出来，既可以回避伏黑葵必死的命运，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减轻蝴蝶翅膀的扇动力度。
唯一有问题的，是他没办法把狱门疆连带着里面的东西带着跨越时间点，同一个世界存在两个狱门疆必定相驳，他只能用这个时间点的狱门疆。
这件事就交给了伏黑甚尔，出于警惕心，千间幕全程被伏黑甚尔排斥在伏黑葵之外，相反，千间幕带了好几天伏黑惠，他第一次照顾刚出生的婴儿，给婴儿喂奶换尿布。
伏黑惠从出生开始就是个特别省心的孩子，这是能说的吗？
以及，伏黑甚尔你是真不把你儿子当你儿子！老婆防的那么严，儿子就随便丢给陌生人啦。
将伏黑葵封印到狱门疆这一步是最难的，他的确把咒具拿回来了，但他完全不听话。伏黑甚尔不会这么轻易的让千间幕动他的妻子，能理解，但依旧鬼火直冒。
两个人又打了一架，伏黑甚尔一拳千间幕下九泉，又交涉了半天，甚至带伏黑甚尔又去赌了一次马。
赌马带伏黑甚尔赢，这是在伏黑甚尔的观念中凿出一个口子的最优解。
然而伏黑甚尔还是不同意，最后是察觉出异样的伏黑葵找到了千间幕。
名为葵的女士，有一张很冷淡的脸，下三白的眼睛，不笑的时候会很冷漠，但当她躺在病床上，露出一个温柔的笑的时候，一种母性的柔韧与光芒被展现的淋漓尽致。
这一场对话，房间里只有他和葵两个人，伏黑甚尔站在门外，时刻警惕他的行动。
“抱歉，甚尔给你带来麻烦了。”女人的嘴唇苍白：“前几天，甚尔突然慌慌张张的走过来，抱着我不说话，我就知道，他在挣扎什么。”
“他问我，还能再坚持一下吗？他会找到办法的，能不能再坚持一下？真可爱。”
……那家伙可爱？夫人你滤镜有点太偏激了。
似乎感觉出千间幕的怨气，伏黑葵摇摇头笑的很高兴。
“他就是那样的人，很凶，但很乖，他不需要改变什么，我真的觉得他这样很可爱哦？”
葵的黑色眼睛中，萦着温暖的光泽：
“……生孩子之前，我的身体就不太好，我肯定没办法陪他到老，所以是我偏要生下惠。惠出生那天，我已经有预感了，不过，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她的眼睛闪烁着泪光，笑容中是纯粹的庆幸：
“惠和他一样有一双绿色的眼睛，这样的话，就算我离开，甚尔也不会是孤单一个人了吧？能够有和他一起走下去的人，他的未来，就不会孤单了吧？”
……不，他把他儿子给扔了。
“……我知道的，我时间不长了，只是再坚持一下，我已经坚持到樱花结束盛放，我已经坚持到夏季结尾，我坚持到了秋天，落叶变黄，这个季节的鳗鱼最好吃了，我再坚持……我……”
她露出一个苦涩的笑：
“我告诉他我会好的，我没办法和他说这件事呀？他不能再被抛弃了，这太残忍，甚尔和惠的未来，一定会很辛苦很辛苦，如果我能坚持的再久一点……”
女人伸出手，千间幕低下头，感觉头顶被温柔的摸了摸。
很温柔的抚摸。
“我的眼睛很准的，我一眼就看得出来，你是个很纯粹的人，你一定是在为了什么事而努力，不要太辛苦了，你还小呢。”
……
“我不是个好人……只是个试图左右别人的命运的自不量力的家伙而已。想要帮助你们，也只是为了我自己的目的。”千间幕低声说。
“这很好啊，你在试图拯救别人哦？”
女人的情绪稳定的出奇，仿佛宿着一个无比坚韧的灵魂。
“他救下了我，我也救下了他，一切的缘分，就来自于拯救彼此灵魂的那一次选择，拯救是没有错的，我们努力过了，对吧？”
千间幕沉默许久。
“那么……？我要和你解释一下……？”
“不，不用了。”女人反而放下手，认认真真的和他对视：“无论是什么办法，我都愿意尝试，但在那之前，我尊重甚尔的选择。”
“……”
“甚尔很厉害，他的决定一定正确。但他还不够了解我，他被爱迷惑了，关心则乱……当然，这一点，也超可爱。”
夫人你这个滤镜……
不过，伏黑葵不是在对千间幕说这句话，她了解自己的枕边人，她知道伏黑甚尔一定会时刻保护她的安全，她在侧面与伏黑甚尔表明自己的态度。
“不要小看我，我从不畏惧什么，我也不再畏惧什么。我想与甚尔共度此生，我也想看着惠长大，但这个决定并非只因为他们两个，这是我的挑战，是我反抗我的命运的一次挣扎。”
她笑了下：
“我们的初见，我可是一个人和十个人搏斗，空手。”
“我打倒了其中四个，甚尔在我面前砍下了一个人的手，别扭的让我走，我当时就在想，他真可爱。”
“我是一个病人，一位妻子，一位母亲，但在那之前，我一直在为我自己战斗。这个世界很复杂，我或许是弱者，但在我能够战斗的场合，不要过分保护我，我没有那么脆弱。”
……夫人！你的滤镜原来是天生xp吗！？您是女战士吗！？
“那么，沉重的事情就到此为止，来讲讲别的事吧？”伏黑葵表情一变，又变得温柔起来：“惠怎么样？甚尔不让我抱他，哭了就抱走，他很吵吗？甚尔会不会很辛苦？”
……你儿子是我照顾的，他当然不辛苦。
伏黑葵身体很弱，说不了几句话就睡过去了，千间幕等着伏黑葵睡着，才离开病房。
一开门，门外的男人正靠在不远处的墙壁上，面无表情盯着对面的挂画。
“好大的福气。”千间幕睨了他一眼。
男人笑了一声。
“嫉妒老子。”
“你能离开这个家吗？我来加入。”察觉到他心情还算平和，千间幕恶劣道。
“想加入，可以啊。”
男人转过身，千间幕看到他腰侧手掌放置的地方，有一点水渍。
伏黑甚尔似笑非笑，表情淡淡的，但并不糟糕。
“一年十亿，我允许你改名伏黑幕。”
“这么贵？”
“葵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小姐，这是你入籍的最低价。”
黑色的狱门疆被丢到千间幕身前，他接过，察觉方块上的温度都已经被体温焐热。
“束缚，我明天会准备好。”
男人和他擦肩而过，语气淡淡：
“别来打扰我们，去玩惠，小鬼。”
真是亲爹，如果葵妈知道了，一定会打的很凶吧？
你敢还手吗？
**
狱门疆准备好，计划进入第三步。
限制伏黑甚尔的行为，他之后的行为，都要尽量贴近失去伏黑葵之后的一切。
黑市任务必须要尽可能一致，皮肉交易都只是赚点小钱不做也没关系，再婚变成交易，伏黑惠必须要送去寄养，至于是否告诉他真相，全由伏黑甚尔判断。
每一个环节都要尽可能贴近，这样未来才不会产生较大的变化。
以及，他必须在千间幕降落世界之前，将狱门疆放在井下宅的仓库，保证他的正确降落的因。
与他强行降落狱门疆空间不同，他的强行侵入的行为的狱门疆无法抵抗的。然而时间溯回后，狱门疆规则重置，感受到多出一个他后，失去了强行侵入的步骤，他被判定为不合法，依旧会被弹出。
至于之后，千间幕带走狱门疆离开这个世界，并不会出现同一个世界出现两个狱门疆这种情况，甚至因为是世界之外的情况，他不再受此世界因果控制，能走一个bug。
过去这段时间，因为没有打开狱门疆的办法，他只是在外部解析，从没有试着开门。
合理，很合理。
在未来他将狱门疆交给伏黑甚尔，或许会被融合成已经将狱门疆交还的记忆。可能伏黑甚尔还会有一些这些年的事情，但只需要一点时间，他会逐渐忘记错误的时间线，仿佛忘记一个梦。
另外，他必须提醒伏黑甚尔，千万不要自己用咒具给狱门疆开门。千间幕不能保证世界意识没有盯着葵，强行扭转方向，杀死伏黑葵。
要等他结束这一切，才是真正的解放。
计划的很完美，zero计算过规则后也认定成功概率很高，那么是什么让千间幕又拖了好几天呢？
又是伏黑甚尔（咬牙切齿）。
偏偏这件事伏黑甚尔需要付出大量准备与精力，甚至还有可贵的信任。实话说，能让伏黑甚尔压在他身上这么大的砝码，葵妈功不可没，千间幕不能多说什么。
然后伏黑甚尔大半夜等葵妈睡了，就溜达过来以教他体术的名义进行一个惨烈无情的训练。
如果他真的是借机报复也就算了，千间幕可以告状，告到葵妈。然而他回避满分，居然是真的在训练他。
偏偏他身体恢复的很好，一身青紫第二天就会消失的干净，第二天葵妈问，他只能露出一个苦涩的笑。
千间幕总觉得伏黑葵在看热闹，这人恶趣味满满，绝对是黑的。
然而葵妈的态度非常正面：你太小了，要多锻炼身体才行。
你们大猩猩世界，差不多得了，不是所有人都必须能一个人打十个的，他再怎么练也打不过咒术师……练来逃命吗？
再练他十年他也打不过两面宿傩啊！两面宿傩殴打他跟切瓜切菜似的！
终于，在大量的忧伤和少量的幸福中，在葵妈的身体状况进一步恶化之前，夫妻两个终于做好了离别的准备。在千间幕的见证下，女人微笑着被关入狱门疆。
距离她的死线，只有一个月。
伏黑甚尔的脸色骤然臭的吓人，他把狱门疆握在手里，转过头，杀气腾腾的扯出一个冷笑。
……糟了，这次是真打。
千间幕……
千间幕选择飞速回到正向时间线。
眼前一晃，平稳落地，zero开始通过手机和网络收集世界信息进行对比，千间幕抬头，是伏黑甚尔所在的公寓楼楼下。
二楼窗口不知道何时站了个男人，捏着狱门疆，垂眸看着他。
而后，露出一个一模一样的，杀气腾腾的笑。
“可真是让人好等啊。”
“……”
这世界待不下去了，他想回横滨……
在进行体术训练之前，先响起的是电话。
“小幕，你去哪了？”
“终于通了，还以为你又失踪了。”
那边叽叽喳喳的：
“五条查到星浆体任务要发布了！你要过来看看吗？”
……这么快？
千间幕看向时间。
七月二十六日。
距离星浆体正式护送，还有24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