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Chapter 127
苏韫亭断断续续养好伤, 时间飞逝眨眼就快到春节了,这段时间,秦展一直在忙深夏公安局的交接工作, 去医院赔他的时间比较少, 每天都是卫向晨带着媳妇邹明在医院照顾他,除洗衣做饭还天天在他面前秀恩爱撒狗粮,搞得苏韫亭只能猛吃甜食排解寂寞, 结果甜度超标, 给他腻坏了。
等秦大局长终于闲下来, 带着蜂蜜小面包来看他, 才知道他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吃甜,蜂蜜小面包就便宜了隔壁床的谢遇知。
根据李超小秘书说的,这起重大特大故意杀人、贩卖毒品案已经告一段落,法院也给出了最终判决,结局是好的。
方姨知道苏韫亭不能吃甜之后,连着做了一个星期的苦瓜,用苏韫亭的话说,他一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多苦。
好容易出院,俩人开着悍马回苏格兰调小别墅激情了三天三夜, 直到高磊、马辉、卫向晨他们找上门,苏韫亭才后知后觉, 秦大局长卸任了深夏市公安局局长一职。
之前秦展没说, 苏韫亭也没问,只以为是休假几天。
秦大局长的解释很简单,非常书面。
由于之前苏韫亭同志无视纪律私自行动, 所以现在停了苏韫亭同志深夏市公安局刑侦支队长的职位, 经过开会讨论, 关于苏韫亭同志的去向问题暂时还没有明确指令下来。
而他自己……
深夏市公安局局长秦展,对警员纪律监管不到位,主动做了检讨。另外根据之前上级的指令,调秦展过来为临时授任,净边行动一结束就要回去京台接受新的职位安排,并不是突然卸任深夏市公安局局长职务。
刚刚升任正处级的蔡局长正在焦头烂额的处理着公安局人事调动安排,坐在办公室连连叹气。
本来以为案子破获后论功行赏,该升职升职该奖励奖励,结果最后的调遣安排,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京台市那边来要人,禁毒科的谢遇知刚出院就直接被调走了。
刑侦支队这边更过分,除了高磊是一个人都没给他留下。
深夏市公安局八成要在他手上没落。
相对于蔡局失去大半骨干的痛心疾首,别墅里气氛却完全相反。
马辉双臂搭在大腿内侧,以一个极度放松的姿势坐着,调侃:“京台那边也不知道抽什么风,非要把禁毒科的谢支队调走,蔡局现在正为局里无人可用犯愁呢。”
秦展坐在餐桌前,翘着大长腿,手里握着水杯听他们聊天,没有要插言的意思,目光落在靠着立式空调的苏韫亭身上。
苏大队长穿着软和的居家服,头发还有些凌乱,捏着牛奶盒冲马辉抬抬下巴,“局里无人可用是什么意思?”
卫向晨抢再马辉前面回答:“我是听邹明说的,除高副队长外,马辉、季杨、包括你我还有邹明都是临时从其他地方调过来协助破案的,案子破了自然就要回原单位,这一下子都走了,人员职位调动,就显得没什么人用。”
马辉接话:“当初我们领导可是一万个都舍不得放我走,但架不住秦局面子大,只说让我过来协助,案子破了立刻勒令我马不停蹄滚回去呢,早上还又打了个电话催我。”
苏韫亭听的有点懵,问卫向晨:“那咱俩呢?”
卫向晨说:“咱俩?咱俩可没马辉那么抢手,行台那边根本没来要人,倒是前几天刘明远给我联系了下,问我有没有把他给你的祝福送到。”
“他嘴里吐不出象牙,八成又不是什么好话。”苏韫亭捏着牛奶语气特拽。
“这次不一样,他听说苏队你要结婚了,祝你早生贵子。”
苏韫亭:“……”抓起电话就给刘明远打了回去。
“喂,苏队,卫副支队把我的祝福带到了吗?”对方欠儿欠儿的犯贱。
苏韫亭说:“乖儿子,叫声爸爸我听听?”
电话那头,刘明远看着手里包好的五千大洋红包,整个人都凌乱了。
蒋四英幸灾乐祸:“活该,苏队和秦局俩大男人,还早生贵子,这回好了,早生刘明远,开心吗?”
苏韫亭把手机放在一边,扔掉手里的空牛奶盒双手插进裤兜,脸上不知不觉浮现起一抹灿烂的笑意。
高磊伸个懒腰,“话说回来,秦局,苏队,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办婚礼?这个刑侦队就快散了,之后重组,大家可能天南海北的难得再聚,我们几个商量了一下,要不赶着年前时间还算充足,在深夏办一次吧?”
说起婚礼,几个人立刻七嘴八舌凑了过来。
“对对对,我们趁着这几天修整,把深夏几家婚庆公司都跑了个遍,连结婚礼服都帮你们订好了。”马辉大腿一拍,“罗老局长还说,要亲自给你们做证婚人呢。”
苏韫亭:……
秦展:……
苏韫亭说:“这事儿吧……不着急。”
秦展微微蹙眉看着他,拾起茶杯轻轻吹吹茶叶浮沫,“年假,等批调文件下来要到二月,也没那么快就归队述职。”他慢条斯理放下茶杯,提醒苏韫亭:“再过几天就春节了,一起回松远待几天吧?”
俩当事人对结婚的事情根本不上心,急死他们几个也没用。
高磊搓搓手,“那什么,我先回局里了,过来的时候正好接了个治安的小案子,我看看进展什么样了。”
几个人很识趣,没一会儿就都找借口溜了。
三天后,一架客机从深夏机场上空飞过。
北方今年的大雪来的特别早,刚入冬就下两三场了,天寒地冻的。
松远省太平国际机场人来人往,熙攘的人群中,有两个身高逼近一米九劲瘦有型的大帅哥从出口向安检这边走过来。
等行李的时候,安检员笑着跟其中一个黑发帅哥搭讪,“你们俩是模特吧?来深夏拍广告的?”
黑发帅哥摘下墨镜,挑不出任何瑕疵的五官和线条分明的脸部轮廓比大明星还要大明星。
“不是。”说话的时候,帅哥身上都在发光。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松远出帅哥是全国出了名的,但这么好看的还真不多见。
安检有些可惜:“你这身高条件不去签经纪公司真的浪费了。”
“工作性质原因,不能抛头露面啊。”苏韫亭遗憾的理了下灰色围巾,无名指上的钻戒闪了闪。
安检吃惊:“帅哥年纪轻轻就结婚了?这女孩子得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一直站在旁边没说话,孤高脱尘那位从传送带上拎回行李箱,浑身透着比外面雪花飘舞还冷的寒气走过来把帅哥揽在怀里,冷声道:“他是我老婆,婚后三日回门,顺便度蜜月。”
安检一脸震惊:!!!
秦展说完,拉着苏韫亭在安检久久无法回神的懵逼注视中,勾肩搭背走出机场大厅。
雪花漫天卷地落下来,纷纷扬扬,落在苏韫亭长长的睫毛上,落在秦展栗棕色的碎发。
苏韫亭说:“六年没回家,松远还是那么冷的沁人心脾啊。”
秦展把长围巾给他解开重新围一下,“挺好,在深夏一年到头也很难见一次大雪。”
提前约好的出租车早就等在外面,秦展把苏韫亭塞进车后座,自顾把行李放进后备箱,拉开车门坐在苏韫亭旁边,淡淡说了个酒店名字,司机就直奔酒店开了过去。
浴室里热氤氲。
笔直修长的手指覆在苏韫亭的小|腹,摸|索|着人鱼线,忽然指尖内收,弯起一个漂亮的下弦月轮廓。
苏韫亭齿尖抵着弯曲的食指,洗手台的镜子里,他的脸|颊|霞|红一片,看着镜中秦展那张带着疏离感的脸,在不断覆上镜面的雾气里变得模糊,苏韫吃力中|轻|啜|出声。
秦展微微躬身,和他贴的更近,唇角溢出淡淡的浅笑,骨相清晰纤长的手背在浴室朦胧灯光下泛着水光,他抬手,温热指腹放在苏韫亭脸颊摩挲,嗓音低沉,“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力道太重了。
苏韫亭浑身紧绷,狼狈不堪,连声线都架在一个不上不下的高度上,断断续续颤颤巍巍,“记……记得……是军……军训,体能啊————”
仿佛被猎豹撕碎的雪兔,苏韫亭整个人给秦展推搡到狭小角落,承受着一场暴风雨般的荡涤。
“一千米四分三十秒,五十米八秒,跳远2.15米,引体向上,十公里跑操,100拳掌握撑。”
“苏队…”
“嗯。”
“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对你一见钟情了。”
“我爱你。”
一声沉甸甸,分量很足的我爱你排山倒海般灌进心口,一如他提枪站在血迹斑驳的舱里,灿烂的笑着,看着秦展身披曙雀向他飞扑而来,紧紧拥他入怀的时候一样。
苏韫亭手上青筋遒结死死抓着秦展的胳膊,汗|水|顺着下|颌|滑|落,在几乎被|撞|碎|的窒|息里回他,“秦老师,我也……爱你……”
身后的人忽然停住动作,好像没听清他说的话,尾音极度不稳的又问了一遍:“什么?……你刚才说什么?”
“我爱你。”他说。
三个字启唇而出的瞬间,秦展犹如爆发的洪水猛兽赫然|抽|离,不由分说将他扛在肩上走出浴室,狠|狠|按|在床上,自下而上|攻|城|略|地。
这世界上最美好的关系,是同频共振。
真正的爱,是扶级而上。
灵魂相似的人,有幸相遇,就是永恒。
他们第一次相遇,背景是黄昏。
灰蓝色的天空下,小红房窗户透着明亮的光,青砖铺就的小路中心凹着造型的两棵松树阴影婆娑,庭院灯洒下一地橘黄。
苏韫亭手里捏着课本,正倚在松树上翻看,整个人沐浴在光影中,纤长的睫毛影子被拉长,眼睛明亮深邃,眉目间不经意流露出的睥睨之态掩饰都掩饰不住。
秦展跑完操回宿舍的时候恰好经过,看着身姿挺拔容颜如画的苏韫亭,不禁驻足抱臂开始打量起来。
是他亲手挑选的省状元,身上带点傲气是应该的。
长得好看,有点不服管也是应该的。
体能样样拔尖,天生的刑警料子,他单独带,更是应该的。
处处都让他满意的苏韫亭感觉到有人在打量自己,缓缓抬头迎上他的目光,四目相对,一眼万年形容太肉麻,但他们确实是立刻就在心里认定了彼此。
侦查课上,穿着一身制服的教授,用严肃认真铿锵有力的语气让他们翻开《刑事诉讼法》,找到法律文件全称简称对照,才念了一个字,就被就被推门而入的秦展打断。
秦展简单跟教授打个招呼,“今年二年级三年级选拔里没有特别出彩的,一年级有个上报名额,叫苏韫亭的,让他跟我走吧。”
教授冲苏韫亭挥挥手,慈祥道:“苏同学,有空常回来玩儿。”
有空常回去玩儿是不可能常回去玩的,除了在班级里挂了个名字,苏韫亭在刑事警察学院三年,成了秦展去哪都要带在身边的移动挂件。
秦老师很厉害,刑技、公安信报、犬技、侦反、经侦、禁毒、特警都有涉猎,讲起课来注重实践,别的同学在课堂学习理论,秦老师带他背着课本、工具实战,别的同学还在学校操场跑操,他们已经拿着小本本带着设备翻山越岭,协同松远公安局破获几起刑事案件。
只是每次,在他有优秀表现的时候,都会冷着张扑克脸警告他,要听从指挥。
一向觉得自己炸天炸地炸空气的苏同学,三年里自信心一再被打击,换成别人早就一蹶不振,所以,他在漫长的警院生活中悟出一个道理,就是他的拽肯定是骨子里带的,非扒皮挫骨不能挖其拽根。
有一次两人跟着法医走访发生凶杀案的山间别墅,回来的路上他把这个想法说给秦展听。
秦展当时正在和法医讨论凶手的杀人手法,以此推断案发时的状况和凶手杀人动机,听到他的总结明显一愣,想了想凑在他耳边小声赞同:“我觉得你说的对,你的拽是骨子里带的,我来想想看有什么办法能把你扒皮挫骨。”
当天夜里,他睡得正香,迷迷糊糊觉得有人坐在床边看他,顿时清醒大半。
半晌后,冰凉的手指在他脸颊轻轻滑过,就听秦展叹息一声,自言自语道:“亭亭,我可以亲你吗?”
苏韫亭傻了,脑子都懵了,直到自己下意识微微侧身,配合完秦展落下来的那个柔软的亲吻,他才后知后觉的想到,他和秦老师接了吻!两个大男人,在连谈恋爱抓到的都要批评处分通报半年的刑事侦查学院宿舍,光明正大的接吻了!
他被秦老师亲了。
他被秦老师亲了!
这要是被别人知道,他被秦展亲自挑过来带,算不算是被老师潜规则内定?算不算走后门?
经过剧烈的思想斗争后,他忽然觉得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天亮以后怎么面对秦老师?
夜太深,他的大脑连续宕机,最终没能继续思考下去又睡着了。
现在,他太想念那晚上柔软又小心地亲吻。
如果可以,他想每天都要。
思绪胡乱飘飞,终于回到身体里,回到酒店宽敞的卧房里,床帘把透明玻璃外的风雪隔绝,屋里暖意融融,秦大局长俯身看着他,琥珀色的眼睛里倒映着他绯红的脸。
“苏队,累么?”
秦展问的小心翼翼。
苏韫亭摇摇头,“不累,还可以大战三百回合。”
秦大局长的脸上掩饰不住的欣喜,又是山雨欲来风满城的颠鸾倒凤。
下午的时候,雪势渐收。
玉溪路警察花园7号楼二单元302,苏成理刚下班回家就开始张罗着贴春联,苏让上个月就打电话说今年单位不放假要执勤,孩子都不在家,他们夫妻每年春节都是意思意思贴个春联就算过年了。
郑芳拎着两斤猪肉和一颗大白菜回来,看到老苏同志端着打好的浆糊在贴春联,跟着念了一遍:“警心向党续忠诚血脉,挺膺担当铸实干成就。老苏,你自己写的?”
苏成理看看老婆手里的白菜和猪肉,放下浆糊接过去,打开门就往厨房里钻,“小芳啊,饺子皮你买了没有啊?”
郑芳女士把背包往衣帽间一挂,扯嗓子喊:“没有,明天又不值班,饺子皮自己和面自己擀好了。”
“那行,我这就和面。”苏成理同志拽下围裙系好,端盆倒面,问郑芳女士:“豆腐还有吗?包几个兜福,再洗两个硬币包俩钱袋,正好咱俩一人一个……”
咚咚咚
入户门突然被敲响。
苏成理满手是面,听见敲门声赶紧喊自己老婆:“小芳啊,快看看是谁来了?大除夕夜,不是来拜年的吧?”
郑芳换上家居服一路小跑过去,打开门的瞬间愣住了。
“亭……亭亭?小展?你们怎么来了?”
苏韫亭拎着秦展精挑细选的年货进屋换鞋,一股脑把东西交给郑芳女士,“妈,想我了没?”
苏成理听到自己儿子的声音,拿着擀面杖从厨房冲出来,看到苏韫亭和秦展,也有些吃惊,“你们这俩孩子,怎么回来也不提前打个电话?”
秦展说:“爸,我是趁着春节过来跟你们提亲的……”
作者有话说:
学霸苏韫亭当年高考:
一年一度高考季,有人欢喜有人愁。
松远一中,高三男生宿舍,锅碗瓢盆乱飞。
“考试前一天晚上,别的宿舍都疯了一样狂问重点范围刷知识点,只有咱们宿舍跟没事人似的跑出去打篮球,人家胜券在握,我们默默入棺,你就说一个个都是什么消极思想?!”身高一米七腿长一米八,带着近视眼镜的文弱舍长边把衣服装进行李箱,边抱怨,“我就看咱们宿舍,等分数下来能有几个考出好成绩。”
苏韫亭叼着两块五的兵冰工厂山楂爽,把课本收进书包,嘴角上扬一脸轻松,“我觉得,题目都挺简单的。是吧黄子洋?”
上铺缓缓伸出只葱白的手拨拉开蚊帐,顶着寸头的黄子洋同学抱着笔记本咧嘴一笑,“都是基础题,我觉得600分往上走我稳了。”
舍长:……
“我觉得我也稳了。”
“切~~~”
隔壁宿舍已经收拾完推着行李箱路过的同学驻足,扒着他们寝室的门框,满脸沧桑:“苏韫亭,你们宿舍都考的怎么样啊?”
嘈杂的人声嗡嗡往耳朵里灌,窗外阳光整个倾泄在苏韫亭身上,他随意把额前碎发往后一抓,朝气蓬勃:“还行吧,基本六七百分十拿九稳。”
隔壁宿舍同学听完生无可恋:“你们宿舍真好,都是学霸,不像我们,满寝室凑不出一个完整的考试重点。”
舍长走过去拍拍同学的肩膀,安慰道:“没事,想开点,就算考不到600分,能拿500多分本科也稳了。”
同学:……
同学说:“能考四百分我就烧高香了,完全没复习,主打的就是一个稀里糊涂,本来以为凭我平时的成绩,考一本肯定没问题,结果卷子发下来我整个傻眼,都是啥啊,一道题都不认识!”
黄子洋:“没事,考都考完了,等分数下来再说,大不了复读嘛。”
同学:“……你们是懂怎么安慰人的。我走了,我爸妈开车来接我,在外边等着呢,不跟你们说了。”
目送脚步虚浮垂头丧气的同学离开,舍长也背上了自己那沉甸甸的黑色背包,“我填的第一志愿是清华,许涛跟我填的一样,你们都准备去哪个学校啊?”
黄子洋说:“中警院,我爸老司法人了,从小学开始就谋划着让我报考中警院,这回他肯定得偿所愿。”
斯斯文文的舍长同学拍拍脸,“苏韫亭,你爸妈派出所户籍科吧,不会和黄子洋他爸一样,对你的期望是户籍警吧?”
苏韫亭想了想,“我们家老苏是富二代,思想开明,说到他对我的期望……他对我没什么期望,非要说的话,他想让我继承家业做个纨绔子弟,就是那种在生意场上混的风生水起的霸总。”
舍长:“那你不会报的金融吧?”
“没考虑好,随便填的。”苏韫亭把行李箱旋了一圈,“我收拾好了。黄子洋,你还能不能从床上给老子滚下来了?”
黄子洋把笔记本啪嗒合上,塞进背包往肩膀一挎,抓着床栏杆跳下来,“好了好了,走。”
三个人勾肩搭背出来宿舍,融入泱泱毕业生大军。
故事里的盛夏,背景总是带有大树、浓荫、蝉鸣。
松远一中也不例外,白色的宿舍外墙映衬着红豆杉翠绿的枝叶,洒下一路斑驳的阴影。
学生们三五成群拉着行李箱背着书包走在校园小路上的场面,宛如每年新生报道那样热闹。
广播里播放着每个毕业季必点曲目,明天我要离开熟悉的地方和你……轻快又带着淡淡忧伤的旋律触动着每一个毕业生的心。
仨人一路沉默,也没多说话,到了校门口各找各妈各回各家,就剩苏韫亭自己,看看站在校门口找家长的高三学生,苏韫亭走到门口便利店,花两块钱给郑芳女士打了个公话。
郑芳女士接起电话,十分专业的开场白:“喂您好松远户籍。”
苏韫亭:“妈,你是不是忘了你还有个儿子刚高考完需要接一下啊?”
郑芳女士:“……”
“儿子,你妈忙,喊你爸,要是你爸也忙的话……你就当你自己是个孤儿,带上硬币投入公交车司机的怀抱吧。”
苏韫亭:……
老苏家主打的就是一个平常心,什么高考?什么还有个儿子?爱咋咋地吧。
苏韫亭:什么富三代?什么霸总?什么继承家业?爱咋咋地吧。
秦展:当年要不是老苏家这么平常心,我怕是都没机会把高考成绩736分的老婆搞到警院谈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