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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月无牙用手帕擦着徐小平脸上的眼泪,道:“数你最近哭了几次,早先与他不对盘便罢了,如今与他朝夕相处两年,怎么还是水火不容。”

第129章
月无牙用手帕擦着徐小平脸上的眼泪,道:“数你最近哭了几次,早先与他不对盘便罢了,如今与他朝夕相处两年,怎么还是水火不容。”
“公子,”荀木打断他们道:“我先下去了。”

月无牙示意他离开。

徐小平看着荀木的背影,直到门被阖住时才收回目光。

月无牙道:“睡吧。”

徐小平却是不动,月无牙“嗯?”了一声,徐小平才道:“荀木说他误种了忘情蛊……我却是,不信的。”

月无牙挑眉道:“确实并非误种,而是他自己央请蛊王所下。”

徐小平攥紧拳,道:“为什么?”

月无牙不答反问:“现在不好吗?”

徐小平看向他,道:“你活着,自然是好的。”

“那便好,”月无牙摸上徐小平细软的头发,道:“我困了,快睡吧。”

徐小平失魂落魄地跟着月无牙上床睡觉,听着身侧呼吸平稳,徐小平咬着自己的手指,忽而道:“便是在晋城,一天夜里荀木在外面待了许久,我听到他在与人说话,但等我出去,与他说话的人就已走了,那个人——是你吗?”

月无牙抱住徐小平,怠懒道:“是。”

徐小平道:“我那时遇见的张元,是你吗?”

月无牙道:“是,怎么了?”

徐小平反抱住月无牙,心不在焉地摇头。

月无牙拍了拍他的头,垂首在他耳尖上轻咬了一下,道:“不准再问了,我带着玉清走了一天,困极了。”

徐小平揉了揉耳朵,道:“你带他出去干什么了?”

月无牙苦笑了一声,最后只得无奈道:“玉清老糊涂认准了具信流才是他亲弟,你说我该怎么办?”

“他确实拎不清,”徐小平道:“我先前没钱的时候,几次甩掉具……那个傻子,都被玉清又给带回来了。”

月无牙轻笑,搂紧徐小平不再说话。

二日起来继续赶路,徐小平眼底青黑,握着手炉听月无牙和荀木议事,徐小平时不时看向荀木,不期然对上荀木的目光,荀木目色淡淡,看了他一眼便转过头。

月无牙看了眼徐小平,道:“怎么了?”

徐小平哑然,摇着头不再看荀木。

他二人谈到楚国,徐小平在一旁听着,忽而道:“我倒是好奇,荀木是怎么变成楚国世子的。”

月无牙道:“有人认出他是,道他与楚国国君年轻时相貌如出一辙,乃是十多年前流落在梁国的小世子。”

徐小平道:“那他是吗?”

月无牙笑而不语,徐小平此刻终于能正大光明地看向荀木。

荀木淡道:“不是。”

月无牙道:“楚国国君亦知荀木身份,只彼此间做个交易罢了,他拿荀木挡住朝堂间居心叵测的权臣,我们借这个名号在楚国寻一些东西。”

“什么东西?”徐小平闻此更加莫名。

“玉家在楚国的几处资产,”月无牙戏谑道:“养你是一份银子,日后给荀木和玉清置备彩礼,不也是需要银子?”

彩礼……

徐小平的脸瞬时垮了下来,他道:“什么彩礼?”

“人总要生儿育女,荀木不可能跟着我一辈子。”月无牙转向荀木道:“几月前见得那位常姑娘对你一往情深,回楚国后你要是答应她,我便做主为你操办婚事。”

荀木道:“倘若遇见合适的人,荀木会告诉公子。”

徐小平面色已是像冰一样冷,他忍不住阴阳怪气道:“让他娶女人,他怕是无能为力。”

月无牙道:“为何?”

徐小平话是对月无牙说,眼睛却直直看着荀木,道:“你问都没问过,怎知他不是喜欢男子呢?”

荀木侧脸对着他,垂眼道:“女子。”

“哦,”徐小平咬着唇内的软肉,道:“不一定。”

气氛无端僵持,月无牙拽过徐小平,将他抱进怀里,捏着他的脸道:“张牙舞爪的,你现在是要吃谁。”

徐小平抬起头,看着月无牙道:“若是真有荀木能看得上眼的,他带给你看,那就让我也看看,看看什么样的人才是干净的。”

月无牙对荀木道:“你对他说了什么。”

荀木道:“他妄言。”

月无牙又对徐小平道:“若是荀木真得成婚了呢?”

徐小平倏地抓紧月无牙的胳膊,面上却笑道:“好事一桩,赶紧打发他走了事。”

他看着月无牙,余光里尽是垂首沉默的荀木。

但凡是他徐小平认认真真要过的东西,无论是物还是人,都别想让别人拿去。

更何况当初是荀木抛弃他,他徐小平自始至终都没想过要对荀木放手。

这人本就是我的。

徐小平舔了舔唇,荀木忘了便忘了,他种忘情蛊进而忘了自己,那便证明他心里是有自己的,改日向他示好,定能让他像以前那样待自己——哪怕月无牙已经回来了,他也偏要这么做。

他习惯了荀木只看他一人,只对他一人温柔,如今这般冷淡,真是叫他心内百抓千挠般痛苦,夜不能寐。

徐小平缩进月无牙怀里,眼睛再次转向荀木。

荀木仍不抬头看他。

迟早让你眼里只有我,徐小平别过眼,心内恨恨地想。

只要自己不放手,谁都别想抛弃他。

“你不想知道这两年发生了什么?”徐小平端坐在马车一旁的荀木,状似无意道。

此时正是傍晚,月无牙在另一辆马车内为玉清梳理内力,马车只有荀木和徐小平两人,荀木闻此淡道:“不想。”

徐小平一哽,半晌眯眼道:“你说你种了忘情蛊,却偏偏忘了与我朝夕相处的两年,便不想知道为什么吗?”

“许是与你有关,”荀木转向徐小平道:“但既是我自己种下情蛊,那便是我自己要忘记,如今为何还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徐小平看着他道:“不想知道你想忘得人是谁吗?”

“总不会是你,”荀木道:“你与公子关系亲密,我自不会逾矩。”

徐小平凝起冷笑道:“我若说就是我呢?”

荀木静默看他,半晌道:“不要再这样戏弄我。”

徐小平道:“不管你信与否,我说得是真话。”

荀木收回目光,眉眼间带着一如既往的冷倦,不再看徐小平。

徐小平最受不了的便是荀木这般待他,便像是当初第一眼他认真打量荀木一般,待自己生人一样冷淡生疏。

徐小平咬牙,兀地靠近荀木,握住荀木的手道:“人心都是肉长的,我不信你我生死相依的两年,能让一只蛊虫搅得一干二净,人会说慌但心不会,你看着我,便一点感觉都没有?”

荀木使出几分力气挣开自己的手,面目冷淡。

徐小平被他逼得颤声道:“你说啊。”

荀木不语,掀起车帘矮身准备离开马车,徐小平却自后抱紧他,一下子涌出的泪水沾湿荀木的后背,徐小平道:“荀木你看看我,你现在这样对我,我真得好疼——你从前绝对不会这样对我。”

荀木向后看了一眼,果见徐小平面色灰败,唇瓣不知何时已变得青紫,荀木无动于衷,掰开徐小平的胳膊道:“自重。”

徐小平面色比之方才更加灰败,他向后颓废地倚着车壁。

荀木犹疑道:“我以为我们的关系并不好,你现在突然这般——让我很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