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赵淩的冠礼准备的很仓促, 又很周全。
因为一些让赵王氏和赵骅比较愁的需要长时间准备的东西,譬如大礼服,顾潥已经暗搓搓准备好了。
没错。
顾潥之所以提醒赵淩冠礼的事情, 是因为他一直觉得自己就该是主宾, 而且作为赵淩的先生(之一),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他有责任和义务来准备这些东西。
现在主宾换成了太后, 顾潥只能把这些早就准备好的东西送到了赵家。
不过大礼服还是得在宫里试,万一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也方便更改。
他们就借了当初太后给赵淩上课的小殿。
赵淩在几名宫人的帮助下,试穿了一下冠礼当天要穿的大礼服。
衣服厚重挺括, 身上的配饰得有好几斤。
举行冠礼的地点,顾潥本来想着在宫里。
现在赵家自己来操持, 在窦荣的提议下,摆在了桃溪巷。
没别的, 那边地方宽敞。
赵淩已经好几天没见到窦荣了, 这会儿能见面,偏偏还隔着好几个宫人,小声抱怨:“这礼服比盔甲还重。”
窦荣忍不住笑:“怎么可能?轻甲都有二三十斤。”
“这一身绝对更重。”赵淩这辈子就以前军训的时候穿过皮甲。
那会儿他年纪小,皮甲是特制的, 没什么防护力, 就是一件装饰品,穿着全是象征意义。
平时穿大礼服的时间少,一年也未必有一次, 家里虽然有大礼服,但也没有这一身隆重。
真不愧是他皇帝先生准备的。
帽子都好多顶。
他看了看放在一边的金丝绞成的小金冠,上面点缀着珍珠、珊瑚、各色宝石, 好看是好看的,但他感觉这玩意儿就得有几斤重,戴着要得颈椎病。
窦荣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小金冠,拿起来掂了掂,确实挺沉;再看看赵淩身上的各种金玉装饰,恐怕真有个十来斤。
平时赵淩就喜欢穿轻薄的……
窦荣把准备好的几顶各种材质的帽子给他换着戴上,最后戴上小金冠。
赵淩见他不吭声,有些疑惑,又没有穿衣镜,问他:“是不是太花哨了?”
几名宫人给他整理衣物冠带,笑道:“水灵长得好,就得戴这种的才好。”
赵淩的长相其实和太子妃余姝算是同一种类型,五官精致华美。
气质要是偏一点,就是刻板印象中的狐狸精。
不过无论是赵淩还是余姝,都是眼神清正,骨子里稳重的性格,就显得高贵端庄。
这种长相气质,穿戴这种精致贵重的衣服首饰,完全压得住。
外在的这些东西,只会成为他们身上的陪衬。
不像有些人穿件漂亮衣裳,只会让人注意到衣裳。
赵淩在宫人们的示意下走了几步,没听到窦荣的声音,疑惑地走到他面前,看到他捂着脸:“怎么了?”
窦荣露在手掌外的脸通红一片,闷闷地说道:“我、我先出去一下。”
说着,他就着急忙慌地跑了出去,还一脚把门槛给踹断了。
宫人们见怪不怪,叫了人来先把坏掉的门槛拆了,一会儿再过来换门槛。
宫里的门槛太子殿下踹断不知道多少根了,也不差小国公一根。
窦荣出门就掏出帕子捂住鼻子,平时赵淩已经够好看了,这么打扮起来要了命了。
赵婉蓉骑着马过来,看到窦荣站在小殿外面,问:“窦六哥,你没事吧?”
窦荣摆摆手:“没事。”指了指屋里,“你四哥在试礼服,你要不要进去看看?”
赵婉蓉虽然觉得窦荣的样子怪怪的,但很好奇赵淩冠礼穿什么衣服,立马就进去小殿里,还没敲门就见大门敞开着,她四哥英俊地不像个真人一样地走了出来。
“嘴巴闭上。”赵淩抬手虚虚点她脑门。
赵婉蓉下意识闭上嘴,小声惊呼:“喔哦~”然后绕着赵淩转圈圈,“四哥!你以后都这么穿!”
真好看,比她的布娃娃还要好看!
不,比她的布娃娃好看多了!
赵淩板板正正地走了几步,没一刻像现在这样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从头顶到脚底在一根直线上。
金冠看着不大,但是用料太实诚了,脑袋稍微歪一点,脖子都要折断。
听到妹妹的无理要求,他抬手就隔空弹了她一个脑瓜崩:“少做白日梦。”
赵婉蓉很配合的假装被弹得捂着脑门跑远,看着漂亮的四哥又舍不得跑,蹦蹦跳跳地又过来绕着他转圈圈。
赵淩感觉是自己变成了什么奇怪的换装娃娃:“好了,我得把衣服换下来了。你快去上课。”
他突然闻到空气中有一股血液的腥甜味,想着刚走出去的窦荣,放轻脚步走出去一看,果然看到窦荣正靠在墙上擦鼻血。
“豆豆啊~”
窦荣的鼻血还没止住,听到他的声音,下意识扭头去看,露出一张血糊糊的脸,又赶紧捂住。
这下好了,整张脸全是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受了多重的伤。
赵淩赶紧让宫人去请太医过来。
窦荣一脸麻木,被宫人收拾干净,又在太医的帮助下止住了鼻血。
窦荣躺在窗边的矮榻上,看了看已经换好衣服的赵淩。
太医和宫人们收拾完东西,说了一声就离开了。
赵淩应了一声,坐到榻边上的书桌旁,研墨开始写帖子。
窦荣看着赵淩的侧脸有些入神,感觉鼻子酸酸的,担心刚止住的鼻血又要流下来,赶紧扭过脸,看到趴在窗外桃树上的滚地锦。
“抹布,过来。”
抹布甩了甩尾巴尖,听到窦荣又叫了它一声,才打着哈欠,在不算粗的桃树枝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跳了进来,“咪啊”一声砸在窦荣身上。
窦荣感觉身上被砸了一个大秤砣。
这点抗打击能力,他还是能抗住的。
倒是赵淩看到这一下,站起来,担心地把抹布抱开,摸摸窦荣的胸口:“有没有伤到?”
窦荣一下就扣住赵淩的手,在把人拉进怀里和把人赶紧推开之间挣扎。
还是被赵淩单手抱住的抹布觉得不舒服,重新“咪啊”一声跳到窦荣胸口。
窦荣松开手,抱住抹布试图挡脸,闷闷地说道:“没事。”
抹布抬起爪子摁住窦荣的脸,拒绝,然后在窦荣的胸口转了个圈,用屁股对着他的脸躺了下来。
赵淩忍着笑,一边跟他说一些家常,一边低头写请帖。
窦荣刚开始只是静静听着,慢慢忘记了尴尬,也聊了起来:“桃溪巷那边的宅子和下人都准备好了。”
“嗯,来福跟我说过了。”赵淩问他,“你这两天在忙什么呢?我中午过去你家都不见你人。”
“别提了,我姨父让我在军营待着,今天早上才刚回来。我还是偷跑出来的。”
“偷跑?”赵淩写完一张贴纸,停下笔不解地看着他,“先生把你关在军营里了?为什么?”
偷跑还光明正大进宫,不愧是窦荣。
“他听说我们俩睡一块,说未婚夫妻婚前这段时间不能见面。”真是的,他难道是那么不知轻重的人吗?
他那么长时间都忍过来了,难道还差这几天?
不过赵淩穿着大礼服的样子真是……他咽了咽口水,被猫尾巴一下一下拍在脸上也不生气。
赵淩重新开始写帖子,问他:“那你现在的官职怎么办?先生让你待在京畿那边的军营里?”
窦荣说道:“我猜,应该是先在禁军或者兵部待一阵。”
“那还不错。”不然成了亲,一起待在京城,还得分居两地。
窦荣透过摇摆的猫尾巴,看到赵淩嘴角轻浅的笑意,小声说道:“我姨父是对的,成亲前就该我把关得远远的。”
赵淩扭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哦~”小黄豆。
窦荣有些羞恼,恨恨磨牙:“你等着,有你哭的时候。”
赵淩不接受威胁,并且进行反弹:“你先补补身体,别流太多鼻血,搞得身子虚。”
窦荣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他!
补身体?
身子虚?
等着!
赵淩写完一张帖子,回头看看窦荣,发现他鼻子下面又是一道殷红,赶紧拿起刚才太医留下的药给他止血:“冷静!刚才左边鼻孔流血,这会儿右边鼻孔流血。”还是因为天气太干燥了?
窦荣不敢等他,等鼻血止住,赶紧跑了:“我回军营。等你冠礼的时候再回来。”
赵淩没能占到便宜,觉得亏了,只能重新坐回桌案前,把剩下的请帖都写完,然后伸了个懒腰,把东西收拾完了回家。
还是这里好,清净。
在家里和翰林院里,总有一些吵闹。
虽然热闹也挺好,不过这种暖融融的秋日午后,他更想和抹布一样躺着。
时间一晃到了月底。
赵淩提前一晚就住在桃溪巷的家里。
这边的宅子地方大,除了一栋五进的大宅,还附带了一座私家园林。
赵骅和赵王氏一早赶到,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就站在门口迎宾。
赵淩自然也得跟着。
这种场合,不仅赵淩要穿大礼服,作为父母、重要的宾客,也都得穿着礼服,来表示庄重。
赵淩看着明显盛装的赵王氏,看着她的发饰就觉得沉,然后好奇:“娘,你头发有这么多吗?”
他怎么觉得赵王氏今天的头发比平时多了很多?
赵王氏确实用假发垫高了发髻,闻言瞪了他一眼,随即露出一个端庄雍容的微笑:“大好日子的,别逼老娘抽你。”
赵骅真担心娘俩一言不合又要上屋顶,赶紧劝阻:“淩儿,别闹。”
赵辰作为长兄,也待在旁边,转移话题:“不知道太后会给你赐什么字。爹,要是你起的话,会给四弟起什么?”
赵骅想也不想:“重。大人了,稳重一点。”
别一天天的,尽想着上房揭瓦。
赵淩觉得赵重不太好听,问赵王氏:“要起也是娘给我起。”他去扯赵王氏的袖子,“娘~你给我起个什么?”
赵王氏把袖子从他手里面扯出来,轻轻抚了一下,像是被他扯皱了一样,依旧笑容端庄:“轻。你骨头轻到要飘起来了。”
赵茂从外面快步过来:“来了来了,客人来了。”
第一个到的客人是住得最近的祝家。
本来以祝尚书的身份,可以稍微晚一点到,但谁叫祝阳是赵淩的小伙伴呢?
他们一家人在这种场面上,总不能分成两拨走,倒是一点都没端架子,快快来了。
祝尚书可是赵骅的顶头上司。
赵骅赶紧恭敬地把人迎了进去。
赵王氏也陪着笑脸和祝夫人说话。
倒是祝阳作为兄弟,简单寒暄过后,就站在赵淩边上,跟他一起迎宾,问:“窦荣呢?”
赵淩指了指巷子另外一头:“在那边迎宾呢。”他凑近祝阳,小声逼逼,“他说要离我远点。”
祝阳瞧他今天身上格外华贵的大礼服,“啧啧”两声,理解了:“是该离远点。听说前几天那小子鼻血流得都止不住。”
赵淩不由得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的?”
祝阳笑了一声:“那天我在文华殿上课呢。”
赵淩一想就明白了。
原先祝阳在文华殿是当学生,现在是当先生。
“嘿。我现在是翰林院直院了,快给我拍马屁,不然我给你穿小鞋。”
祝阳一点不虚:“瞧你这小人得志的样儿!收着点,别瞎了这张好脸,也别瞎了今天这身衣服。”他上下仔细打量,“你这一身,得多重啊?我冠礼时候穿的大礼服可没这么隆重。”
隆重(物理)。
“陛下给我准备的。”赵淩往里面看了一眼,见自己爹娘还没出来,继续吐槽,“你不知道我爹娘多糊涂,他们都忘了我冠礼这回事,还觉得水灵就是我的字。我哪有什么字?”
祝阳狠狠愣了一下:“水灵不是你的字吗?”
“……那是小名。”
祝阳还是觉得不太对劲,刚想说什么,就见巩盛父子来了。
两人是骑马来的。
巩将军虽说是巩盛的父亲,但因为常年驻守在京畿的军营中,和他们接触最少。
本来这种场合,其实巩将军来不来的都不要紧,但赵淩还是亲自给送去了帖子。
巩将军很客气,赵淩引导着他们进门。
过了一会儿,赵淩和巩盛一起回到大门口。
小兄弟三个站一起。
赵淩跟巩盛说道:“我还以为你爹不会来呢,今天来的大部分都是文臣。”
巩盛小声说道:“主宾是太后娘娘,我爹怎么可能不来?”
哦,对。
巩家的军队是当初先帝和太后的嫡系。
巩盛说完,又玩笑道:“再说今天陛下也会来吧?还有那么多重要的人,我爹肯定也要多露露脸,免得别人把他给忘记了。”
今天的场合虽说只是一个冠礼,相对比较私人,但今天来的宾客,差不多有小半个朝堂,能够一次接触到那么多重要的人物,受到邀请的人除非是爬不起来了,否则肯定会来的。
赵淩一想也是:“你今天很早起的?从城外赶过来的?”
“怎么可能?我们昨天下午就回来了,还特意上猫猫汤搓了个澡。不过今天早上是起得早,身上这身衣服麻烦死了。对了,今天吃什么菜?”
赵淩一下就想到巩盛从他家论车打包卤肉的记忆,报了一串菜名。
祝阳在边上也说道:“上次你让人送来的卤鹅特别好吃,肉很嫩不柴,我爷爷奶奶都能吃。”
“回头我给你方子。”
“光给方子没用,得用你家的鹅。”
赵辰过来,还以为他们在聊什么,结果在聊吃的:“是不是出来太早饿了?里头摆了茶点,趁着现在客人还少,先去吃点?”
赵淩知道两人肯定不饿,就是馋,摆摆手:“去叭去叭。”
祝阳和巩盛都不客气,快步而去。
偏厅里摆了简单的自助餐,祝阳和巩盛他们进去的时候,看到他们家的长辈都在和赵骅、赵王氏聊天。
窦姜氏在里头,陪在她身边的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青年,模样和窦荣有六七分像,就是瞧着皮肤更白皙,模样更加清俊一点。
两人对视一眼:窦桓?
他们赶紧上前给各位长辈行礼,才刚吃了两口没见过的点心,宾客们就陆续进来了。
两人赶紧出去帮忙招呼。
赵淩有一种自己在结婚的错觉。
大婚的时候宾客更多,想象不出会有多累。
一众宾客来得都很早,来得晚的不过是因为住得远,路上花费了更多时间。
就连太后和帝后的车驾都是提前了不少时间过来的。
一众宾客全都聚集过来,恭敬行礼:“臣等拜见陛下,皇后娘娘,太后娘娘。”
顾潥今天穿的虽然也是礼服,但不是龙袍,笑容和蔼:“众卿平身。朕今天过来只是作为水灵的先生,不用拘礼。”
一群老狐狸全都在心里面倒抽气。
这臭不要脸的皇帝终于说出来了啊!
他们以前都是装作不知道皇帝和赵淩是师生的。
状元是天子门生没错,但参加殿试的所有人都可以说是天子门生。
天子门生这四个字并没有那么值钱。
可赵淩这御书房石狮子,从小到大在御书房里刻坏了多少张桌子,他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就当顾潥是带孩子,主要是赵淩这小孩儿是真有点运气在身上,有时候也能提出一些奇特的解决问题的角度。
可要说顾潥这个皇帝,怎么指导赵淩这个学生,大臣们心底是嗤之以鼻的。
咋?
顾潥还能把怎么当皇帝的那一套教给赵淩?
顾潥连众望所归的太子都不愿意教。
先生?切~
大臣们不管心里面怎么鄙视顾潥,面上一点不露,拱卫着天下间最尊贵的三个人进屋。
跟在后头的顾枋:“没人注意到我吗?”
赵淩忍俊不禁:“我注意到你了。来,下官带二皇子殿下入座。”
“赵四哥客气了。”顾枋不敢在赵淩面前端架子。
他上次跟着赵淩去梁州赈灾,本来以为自己能干很多事情,结果发现自己连打下手都不够格,只能在边上拼命学习各种知识。
他完全不明白一个人怎么能懂那么多东西。
他在赈灾结束后就带队……跟队回了神都,在当时接触到的相关知识到现在还没消化完。
赵婉蓉说的很对。
哪怕他们将来没有封地的管辖权,也能做很多事情。
宾客们全都到齐,吉时一到,就由管博澹担任司仪开始宣读祝词。
作为主宾,王太后今天站在最上首,在管博澹宣读完祝词后,给赵淩戴上一顶缁布冠。
管博澹继续宣读第二段祝词,意思和第一段是一样的,只是换了一种说法。
王太后给赵淩戴上第二顶皮弁。
管博澹宣读第三段同样意思的祝词,王太后最后给赵淩戴上第三顶爵弁,就是赵淩之前在文华殿里试过的小金冠。
王太后给赵淩敬醴酒,赵淩双手接过饮下。
嗯,淡淡的玉米酒。
管博澹再再宣读祝词。
王太后这时候才给赵淩赐字:“瑞者,祥瑞也,吉兆之谓也。赐字瑞,愿汝一生逢凶化吉,平安顺遂。”
赵淩听到这个字,下意识看了一眼顾潥,发现顾潥也在对自己看着,赶紧端正姿态。
管博澹最后一遍宣读祝词。
赵淩觉得自己太让师公操劳了,怪不得他外祖父不太乐意当司仪,那是真的辛苦。
他脑子里想着,走到赵骅和赵王氏跟前,先拜谢父母,然后再对宾客拜谢。
到这里,主要的冠礼流程已经走完,接下来就是吃饭。
饮食文化是一项经过各种食材、调味料的开发,经过长时间不断的尝试、沉淀、改良而成。
赵淩脑子里的食物,比现在的时代领先几个世纪。
虽然受限于食材和调料、以及工业技术,很多食物没法做出来,但现在赵家的饭食已经是出了名的好。
朝中不少人想让赵家开酒楼,无奈赵家的食物好吃,除了新鲜的烹饪手法外,风味好的一大原因来自于自家养的食材。
这些食材产量有限,没法满足一座酒楼的供给。
赵王氏只是在点心铺子隔壁开了一家卖烤鸭、烤鸡、卤鹅和鱼丸的店。
门脸极小,供应量极少。
让诸位大臣们心心念念的红烧肉,更是花钱买不到。
有些大臣不动声色地看向聂院使:还得是这老小子奸猾,把赵淩调到自己身边,天天吃得满嘴流油。
这才几天,胖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