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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甜品店内。

第129章

甜品店内。
萩原研二牵着福井安奈,声音愈发的夹:“小安奈,你想吃什么呀?提拉米苏、黑森林蛋糕、抹茶慕斯、芒果慕斯、草莓蛋糕……还是其他的?”

他苦恼地看着菜单:“小孩子应该都喜欢吧,你有过敏的东西吗?”

福井安奈茫然地抬头“看”了“看”他:“不知道,没有……?”

她有些选不出来,是因为几乎没怎么听过这些,她的手指被她放在了自己的嘴边,纠结道:“哪个价格最低,就选哪个?”

选不出来,就选最便宜的。

萩原研二大惊失色:“小安奈,哥哥有钱的,你想吃哪个都可以,不行的话就全部都买!”

福井安奈仰头“看”他:“……”

这样……是可以的吗?

结城八云:“……”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起身站在了他们身边:“你在想什么?”

福井安奈吓了一跳。

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她还是下意识转头了。

他走路怎么没有声音啊!

结城八云:“……抱歉。”

他又看向恋人,眼中发射皇帝的光波:

不管怎么说,不可能全部都买吧,晚饭不吃,光吃这种东西吗?

小孩子也不可能吃的完啊。

结城八云轻声说:“她只是一个孩子,胃容量是有限的。”

萩原研二冷静下来:“那不是夸张嘛!小安奈选两个吧,你可以都尝尝,各吃一半,然后剩下的给我~”

他放下菜单:“再来三杯珍珠奶茶,温热的,两杯大杯三分糖,一杯中杯半糖,谢谢啦。”

萩原研二转头看向结城八云:“你呢?”

结城八云:“抹茶慕斯,谢谢。”

萩原研二:“和我还说谢谢,太生分了吧?”

他搭上恋人的肩膀:“小八云的这一点也真是非常的可爱啊。”

结城八云:“……”

他突然有点赧然。

福井安奈扯扯结城八云的衣摆,让后者低下头:“有什么事,安奈……小姐。”

女孩的眼睛里还是什么都看不见,但是她似乎比之前多了一点鲜活:“八云哥哥?”

“是我。”

黑发青年闻言蹲了下来:“初次见面,我是结城八云。”

他略微侧了头,在福井安奈伸出手的时候,把脸贴过去,让她的手触碰到自己的脸:“你要摸摸我的模样吗?”

福井安奈点点头,摸得很认真,然后转头“看”向萩原研二的方向:“谢谢你,萩原哥哥,我想吃芒果慕斯和提拉米苏。”

结城八云垂下眼。

他有些疑惑,安奈没有提出要摸研二哥的脸。

活像是第一次养孩子的萩原研二笑眯眯的,情绪高涨:“好,没问题~全部包在我身上,肯定能让你吃上!”

结城八云:“……”

他看了看笑眯眯的萩原研二,又看了看同样笑眯眯的侍应生小姐,他放弃了思考。

蛋糕什么的,明显是他们店里的甜点,研二哥再兴奋,能不能吃上也和他无关。

不过现在他们都很兴奋,他就只好闭上嘴不提。

等坐到座位上时,他彻底变成了一个哑巴。

萩原研二托着脸轻声问:“小安奈,你妈妈呢?”

他尽量放轻语气,不让自己显得太像是怪叔叔。提到母亲也是因为小女孩自己之前说过“母亲”。

福井安奈:“妈妈走了,不要我和爸爸了。”

她的脸色重新变得麻木。

萩原研二的声音夹起来:“那她离开你们多久了呀?”

福井安奈:“1131天了。”

萩原研二愣了一下,忽然意识到她妈妈对她十分重要,这说明她的那些麻木不是因为她妈妈才产生的,而是因为现在跟着的……爸爸?

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放得更轻:“小安奈,你爸爸呢?”

福井安奈垂下头,不说话:“……”

她的态度似乎十分明显了,她不喜欢她的父亲,因为他会让她难过。

结城八云托着下巴,观察着福井安奈,很快就因为这二句话而眨了眨眼睛,然后托着下巴垂眼看着桌面。

他没有插话,但是直觉不太妙。

福井安奈的表现无疑不是在说明着她的父亲存在着问题,而她只是一个小女孩,难道她就能反抗吗?

这么小的女孩,又能有多大的力气?

萩原研二看着福井安奈的衣服,很厚,但这里非常暖和,所以他说:“你的外套要脱下来吗?这里十分温暖,不脱下来会热吧?”

福井安奈瑟缩了一下,然后说:“好。”

她似乎并不觉得脱衣服是什么大事,但也说不定是他们的理由找得太合理了。

萩原研二也忍不住托着下巴,嘴都被怼得有些嘟起来了:“小安奈怎么不会拒绝别人啊,真让人担心……”

结城八云眨眨眼。

他觉得,福井安奈是想拒绝别人的,只是习惯了不要去拒绝,习惯了别人不会听她的意愿。

她和曾经的他很像。

只是他不拒绝是心里从没有想过拒绝,可以迁就,也没有触碰到他的底线,而福井安奈的拒绝是没有底线的。

这不是什么好事啊。

结城八云觉得,再过几年这个女孩很可能会完全的崩溃,不是在沉默中灭亡,就是在沉默中爆发,比如……

杀了让她难受的人,除掉这个让她沉默的大前提。

只有这样才能解放她。

此刻的福井安奈,就算听见了萩原研二说她不会拒绝,也只说了一句:“对不起。”

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为她的过于迁就她人吗?

这听起来有一点可笑。

如果是中原中也在这里,恐怕又要炸毛了,他会忍不住像是之前教育芥川兄妹一样,教育这个孩子懂得反抗,懂得想办法获取自己想要的东西。

半长发青年托着腮:“这个不需要道歉哦……但是我能够知道你的父亲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吗?”

福井安奈再度沉默。

她大概是觉得这句话有些冒犯,说到了她最不愿意面对的东西,所以她再次沉默了。

“唔……小安奈很想念妈妈吗?”萩原研二问。

如果不想念,她怎么可能会记得是1131天?

对一个目盲的孩子来说,日子的变化不比其他健全的人那样明显,她能记得这么清楚,显然是数着日期过日子。

她也许记住了母亲的电话号码,但是从来没有找到过拨打电话号码的机会,或者说……她没办法拨打。

这么小的孩子,连个电话手表都没有,就更不用说是手机了。

“很想念。”女孩怯懦的声音响起。

那是她日思夜想的存在,是她喜爱的人,是最关心她的人。

结城八云:“……”

他从前不觉得自己擅长于观察,但是现在他觉得,自己完全看懂了女孩的情绪。

这种沉默的态度,像是待宰的羔羊。

她洁白又纯真,像是纯白的画布,又像是天上看似柔软,实则虚无的云朵。

“安奈。”萩原研二的语气严肃了许多,“你喜欢爸爸吗?”

福井安奈的脸上露出抗拒的神色。

萩原研二看着侍应生已经到了,他不再继续问,而是一改严肃语气,又夹又茶的:

“小安奈,蛋糕上来了哦,是你点的~还有珍珠奶茶,我点的半糖,是温热的。刚才哥哥对你问的有点多,是哥哥不对,原谅我好不好?”

侍应生送上来了餐点,对着他们几个微笑,并说用餐愉快。

萩原研二游刃有余的和侍应生客套,完全看不出被听见了夹子音的尴尬。

而结城八云已经很顺手地帮忙摆放蛋糕和奶茶,还帮忙插上吸管。

福井安奈乖巧地坐着,她十分期待着蛋糕和奶茶。

她的手里被放了一个叉子,而萩原研二在旁边已经切了两个三角蛋糕的尖角下来,握着她的手帮忙叉蛋糕:“尝尝吧?”

把叉子放到嘴里,福井安奈还是可以做到的。

食物进嘴,她顿时兴奋不已,嗫嚅道:“好好吃。”

萩原研二看着她的神情变化,忍不住笑。

他现在这样子痴汉的表情就好像他才是这个小女孩的父亲。

“你也不怕我给你下毒啊。”他说。

福井安奈愣住,茫然地抬头,看上去很震惊,就彷佛之前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没有想过。”

女孩的脸上皱成一团,嘴里的蛋糕嚼也不是,咽下去也不是,整个人僵硬在这,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大脑cpu处理不了。

像极了吃饭时候被惊吓到的小仓鼠。

因为下一秒,她就瑟缩了一下:“萩原哥哥,你会对我下毒吗?”

萩原研二果断地说:“不会。”

他笑了一声:“我怎么会对你下毒呢?小安奈这么可爱,我当然不舍得啦。”

福井安奈天真又认真地问:“如果我不可爱,你就舍得了吗?”

萩原研二哽住,下一秒又说:“怎么会呢~我不会做出这种违法的事情啦~”

说福井安奈有戒心呢,她还真的没什么戒心,似乎不觉得别人还能对她做什么;说她没戒心呢,她确实在提醒过后会感到震惊,从而举一反三地思考。

结城八云看懂了。

这个孩子可能是在被父亲虐待,母亲或许是不堪其扰,受不了家暴,所以才会离婚。

萩原研二看向自己的恋人,可惜恋人现在身在他对面,根本无法和他贴贴。

他投去一个目光,结城八云也就回以目光。

于是他们知道对方对这事心里有成算了。

萩原研二等福井安奈把两个蛋糕都尝过后,脸上才露出了些许的笑容:“怎么样?”

福井安奈选了其中一个:“想吃第一个。”

“好~你吃第一个,萩原哥哥吃第二个哦。”

说着,萩原研二就吃掉剩下的那一个。

结城八云不想吃蛋糕所以没点,他就坐在那里吸溜手中的珍珠奶茶,把珍珠吸上来嚼嚼嚼,吸上来再嚼嚼嚼,看上去格外的乖巧。

半长发青年看到他那副表现,顿时更加幽怨了:好想和小八云贴贴……

但是碍于小安奈还在,他不能贴贴。

福井安奈在萩原研二的帮助下吃完了蛋糕,整个人顿时看上去心情好了不少。她的双腿挨不到地面,就在下面轻轻摇晃,甚至还在轻轻地哼唱。

结城八云竖起耳朵。

听上去是……摇篮曲。

“报警吧。”他忽然说。

虽然总觉得这个女孩有些过于麻木,还有一点违和解释不通,而她的胳膊上面也看不见殴打的痕迹……

但是他知道此刻很需要报警,这就足够了。

这个女孩能够逃出来,不知道是父亲失能,还是因为她只是很幸运。

萩原研二:“我已经报警啦……话说,我又做到了哦。”

结城八云不明所以:“什么?”

恋人面带笑意,上半身往前探:“小八云,我可是成功的当场出警了~”

结城八云:“……喔,很厉害。”

福井安奈嗦了口奶茶,正在咀嚼,所以没有第一时间说话。

结城八云想,他的恋人看上去很需要夸夸。

那双下垂的紫色狗狗眼中的期待几乎要溢出来,让他忍不住想要摸摸研二哥的头,但他抬起的手很快放了下去。

这可不是什么可以摸摸头的场合啊。

萩原研二被摸头习惯了——也很喜欢被摸头——现在看见结城八云这样痛快地放下手,整个人浑身上下写满了难受。

结城八云瞧了瞧福井安奈。

小女孩什么都看不见,但是莫名其妙给人一种什么都知道的错觉,看似愚钝,又似乎很是通透。

她说:“没关系的,萩原哥哥和八云哥哥想做什么都可以,安奈看不见。”

萩原研二:“!”

结城八云差点一口珍珠奶茶喷出去,当了个珍珠射手。

他捂住脸。

险些吐研二哥一脸珍珠。

他们还没说什么,就听见福井安奈说:“没关系,安奈还有一只耳朵不太好使,就连声音也不一定能听见。”

萩原研二的眼睛几乎要变成了漩涡,正在疯狂旋转:“所以……所以,就算听不见也不行,这不都是人吗?!”

侍应生: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也可以假装我自己不存在的!

福井安奈:“原来有人就不可以吗?”

她似乎遇到了让她不解的事情,整个人茫然无措,再加上她能获取外界的信息只能够凭藉摸和听,就连尝都不怎么敢,所以她沉默下来。

萩原研二面色沉下来,嘴上还是轻轻地说:“有人当然不可以啦,没有人也得分是什么样子的场合。”

就比如,师生、父子就是不可以的。

那种在伦理上有问题的事情是绝对不可以的。

结城八云看向福井安奈的目光也变得有些茫然了。

不对吧……刚才安奈的这句话有更深层次的意味……?

他看向萩原研二,对方笑了一下。

福井安奈继续说:“萩原哥哥,你是警察吗?”

她听懂了刚刚说的出警。

萩原研二笑着说:“对哦,萩原哥哥是警察呢,所以有什么事情全部都可以和哥哥说,能帮你解决的事情,哥哥一定会帮你解决的!”

结城八云喝完了奶茶,把杯子放在桌子上,眼神沉了下来。

他看着窗外,警车已经到来,但是他们都坐在车上,没有人动,也没有拉响警笛,就彷佛这样会惊动什么。

中原中也就站在他们这个桌子的正对面,隔着一面落地的透明玻璃。

橘发少年双手插兜,他的长相很出色,即使神色不愉也不显阴沉,他只是站在那里,就是一道风景线。而芥川兄妹同样站在他的身边。

哪怕外面并不温暖,他们也没贸然地进店,十分安静地等在门外。

似乎是在等一个机会,也似乎是在等待……能够救赎别人的机会。

——开玩笑的。

结城八云可是无法只通过眼睛就能够判断出他们情绪的。

“笃笃。”他们站在那里,而中原中也敲响了玻璃。

福井安奈的眼睛转动了一下,但是仍旧是没有眼神光的,看上去十分涣散。

她张开嘴,似乎想说什么,欲言又止,最后保持了沉默。

她大概很奇怪为什么自己坐的这个地方,竟然会有人从外面敲窗户吧?

但是她也低下头,有些不情愿地说:“是爸爸来找我了吗?我该回去了。”

她的手捏着衣服下摆,情绪还很稳定。

其他的警察比她爸爸晚到,她好像没有能逃离出去的机会了。

……萩原哥哥吗?

他应该不是负责这类事情的警察吧,给人的感觉不像。

福井安奈看似沉默寡言,不爱与别人交流,但是事实上,她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明白。

因为她的父亲不是人。

萩原研二没有听清她的话。

结城八云听见了,他说:“不是你爸爸,是我的朋友,我们约好了今天晚上一起吃烤肉……既然这样,你要去吗?”

福井安奈看上去很震惊,她指着自己:“我吗?是在问我吗?”

她的衣服都有些皱了,也有洗不干净的污渍,显然她被照顾得不是很好,很可能衣服都是自己洗的。

她的惊喜不是作假的,整个人兴奋雀跃:“我也可以?”

她忽然又失落了:“但是我爸爸找不到我,会来找我的……”

“萩原哥哥可是警察啊。”半长发青年笑了一声,“全部都交给我吧,今天晚上一定要让你吃好喝好~吃得饱饱的!”

在以后想起这一天,会露出发自内心的笑意,这才是今天的意义。

“可是爸爸……”福井安奈犹豫了一会儿,忽然又坚定了神色,“就算、就算之后会发生很不好的事情,我也想先吃……”

错过这一次,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不是所有遇到的人都会有这样的好心,也不是所有好心人都能扛住来自她父亲的压力。

“什么很不好的事情?”福井安奈在萩原研二的第三次问询下沉默,显然是不想提。

半长发青年看着那些从车里下来的警官们,轻轻摆了摆手,无声地比着口型:“抱歉啦,让你们白来一趟。”

里面有着他的班长伊达航,而其他的警官中也有着一位女警官佐藤美和子,估计是为了照顾小女孩的心情。

他拿出手机晃了晃,然后给班长发消息,让他们先离开,晚点他会带着女孩一起回警视厅的。

伊达航有点想同意的,但是这个女孩看上去不是普通的走失,也不是普通的离家出走。

他的外勤工作环境要更加的恶劣,而接触过更多的能体现出人类本性极恶的人之后,他觉得这个女孩身上有不对劲儿的地方。

很难形容。

硬要说的话,他会说是直觉。

佐藤美和子认同了他的判断。

伊达航摇摇头,和目暮十三说明了情况之后,推开门进了店内,站在萩原研二的身旁:“萩原,我能理解你的顾虑,但是我觉得不能再拖了。”

他的目光扫过桌子上的奶茶。

这么多的饮水量……虽然不是水,但是奶茶也会利尿,如果再过一段时间……

他觉得事情会有些许的变化。

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萩原研二有些愣住:“等等,你的意思是说?”

结城八云垂下眼睛。

他本来想,研二哥不让安奈去警视厅,他绑也要把他和安奈绑去的。

没把人想得那么坏,最坏就只是虐待的萩原研二眼睛慢慢地瞪大,他整个人陷入了一种奇异的状态,不可置信,震惊、愤怒……

只要有人提醒,他就会有所猜想。

——他只是下意识避开了那种猜测。

他的眼神里从来没有过这么多的情绪,复杂得宛若是扇形图一样!

半长发警官坐在椅子上,放在桌子上面的手在微微的颤抖:“你、你的意思是说……你是说……”

之前一直不愿意去想的事实似乎被摆到了他的面前,让他不得不去想。

他的观察力一直都很敏锐,但是当他的潜意识避开了这个问题的时候,他的想法自然而然地忽略了这个点。

因为他是第一个遇到这个女孩后,愿意向她搭话的人,所以他对她心生怜爱,总觉得对方的情况没有到最坏的那一步。

可事实上并非如此。

情况已经坏到不能更坏,是最差的情况。

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脑海里闪回了刚刚小安奈所说过的话,一切的点似乎在此时联结在了一起,串出一个让他无法直视的事实。

他是几位警校同期中最感性的一个,也是因为心思最细腻,最能共情的一个。

所以此刻他那双紫色的眼睛直直看着伊达航,像是氤氲出水汽一样,含着一点晶莹的泪,声音也有一些颤抖:

“绝对、绝对不是我想的那样,对吗?”

她只是个孩子啊!

哽咽的声音似乎暴露了男人的不安,一直没有说话的福井安奈不知道对面新来的是什么人,但是她扯扯萩原哥哥的衣服,安慰他:

“萩原哥哥,别哭,哭了会更不舒服的。”

这句话彻底让萩原研二崩溃了。

他单手捂住眼睛咬紧牙关,挤出一句听起来语气正常的话:“我知道……”

伊达航口齿清晰地说:

“福井安奈是吗?刚刚我们接到有关于你的警情,需要你配合和我回警视厅一趟,我是伊达航,你可以叫我伊达警官……也可以叫我‘哥哥’。”

一旁的黑发青年抬起手,金色眼睛注视着萩原研二,握住了恋人的手。